《人在末日,丧尸正敲我家门》 丧尸闯入 今天叶清伦也是照常地打开有点残旧的冰箱,打量着为数颇多的食物和食水,由于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叶清伦拿了可乐和午餐肉,煮起了泡面。 听着时有时无的收音机,安静地庆祝叶清伦成功在这个疯狂世界渡过了一个月。 报纸上血色的大字在昏暗的光线仍然让人震颤,吃饱了后,突然听到有很多嘈吵声,叶清伦关了收音机。 走到窗外,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身在七楼的叶清伦屏息看着外面的情况,远处不知发出什么事,有点点火光,即使隔着百多米距离,叶清伦还是听到人们的呼喝声和惨叫声,大概又有不知名的人被它们吃掉了? 不管如何,叶清伦能在家中安稳地渡过日子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父母早已意外去世,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给叶清伦这个独子,工作失败加上感情创伤,叶清伦渡过了一年窝在家里生活的双失时间。 这一个月的变化,对叶清伦来说倒不是有什么特别,懒得出去,所以以往每次出去也会为家中增添大量食物。 一次足以吃两三个月左右,加上家中本来还有的食物,所以现在也不愁没有食物供应。虽然停电但竟然没有停水,但电视电话已经不管用,大概通讯商都惨遭毒手,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会找叶清伦。 唯一遗憾的是到现在政府还未曾宣布什么,姓梁的家伙就这样抛下七百万市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最影响到叶清伦的只是近来在晚上多了很多不明声音以致叶清伦睡眠质素下降和对于再没有热腾腾的脆辣鸡腿包及薯条吃有点遗憾。 正当叶清伦准备在被窝上盖被熟睡的时候,安静的大厅中响起突如其来“铃、铃!!” 的电话声,把叶清伦这个习惯安静的人吓了一大跳。 然后叶清伦犹豫了一秒,便把被盖过自己的头上,告诉电话声只是幻觉罢了。 电话称职的履行自己的职务,仿佛它知道自己将来再没有机会工作所以现在响个不停。 半个小时,整整半个小时它几乎并没有间断,通话与通话之间只是隔了两至三秒,叶清伦苦恼地掀开可爱的被,刚刚不断胡乱打电话也没人接听,怎么别人可以打来呢? 怀着疑问的叶清伦搔着头走了过去。 家庭式电话是老土的浅啡色,听筒在它响的时候震动得有点可笑,叶清伦手放在听筒上方,然后默默倒数着三二一,结果它便停了,叶清伦开心地笑了笑,它便再次响了起来。 “尼玛的,打够了没有?” 叶清伦在此对所有读者表示第一句对白就这样粗鲁是一丁点的歉意也没有。 “喂!?有没有人?救命!!救命!救我!!!!” 听筒传来的是一把沙哑的女声,她恐慌的声线似是有一丝希望,仿佛是个溺水的人看见救生圈一样,而叶清伦就是那个可怜的救生圈。 “吓?…你…你不如打警察啦,我没空,byebye”话毕,叶清伦大力放下听筒,呆滞了几秒,然后电话再次响起。 叶清伦吸了一口气,再接听,一口气说出:“小姐,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你找别人” “你…我…不行啊!!我只能打通这个电话,先生,只有你才能救我,求求你”沙哑的女声非常焦急。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清伦虽然很想挂电话,但可能是被她坚持半小时的毅力感动,决定听听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时间了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喘着气,呼吸越来越急促。 “叶清伦”叶清伦下意识地说出了真名字,心下立刻后悔。 “叶先生你要来救我你一定要来救我求求你我叫el…救我…” 她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 “喂!?” 最后只剩下一脸迷惑的叶清伦和听筒仍然尽责的跟报道的嘟嘟声。 “玩电话吗?!哈…哈哈…” 叶清伦试着努力想着不同的理由去说服自己,而竟然找不到一个理由去说服,完全不理会她的情况。 叶清伦的良心正狠狠责备着自己,在这个情况下仍然在想逃避,妈妈真的多生了你一条jj!但叶清伦谨慎的理智拍着叶清伦的肩膀,安慰着这是人之常情,与其出去这个可怕的世界,倒不如留在家中安稳地过着舒适的日子。 而且她也没有说自己在哪里,难道叶清伦要大海捞针吗? 而当叶清伦心智交战得最激烈的时候,门外传来有节奏的碰撞声,一直过得平静的叶清伦在这个晚上第二次被吓了一大跳,一边咒骂着一边急步走到门前,把头看向门孔。 只见一个人正张大嘴巴对着门孔,不,严格来说那个不是人,那应该是叶清伦在这段日子内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那是丧尸。 这次叶清伦第三次被吓了一大跳,匆匆一眼不够时间确认它的身份。 叶清伦屏着气,再小心翼翼哄向门孔,它的左边头颅几乎是血肉模糊,露出了一大半的烂肉,眼睛鼻子也是缺了一半。 只剩下嘴巴是完整,剩下右边的脸颊是黑灰色的,若隐若现的紫色血管和灰白色的眼睛,让叶清伦很自然地想起电影和l4d内的丧尸。 叶清伦盯了它一会,它仿佛在打量着门,有时候侧着头,仿佛正在思考如何打开,叶清伦很想把注意力移开,但它有一阵吸引力让叶清伦不得不继续盯着它,叶清伦害怕在不留意的时候,它便打开了门。 这个情形直至它用没有手掌的左手撞向叶清伦的门,然后它剩下的右眼盯向门孔,叶清伦和它三眼对望。 “呜…恶…” 虽然受过了电影和游戏的训练,但叶清伦仍然忍不住如此真实的行尸走肉,而门隙中隐约传来的腐肉味也是非常难闻,内脏经过不断的翻滚后始终忍耐不住。 当叶清伦把午餐肉泡面呕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再看看门孔的丧尸还在不在,只看到一遍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叶清伦疑惑地再睁大眼睛,突然感觉到一阵极快的撞击声,原来那只丧尸正紧贴着门,疯狂地用力破坏着!! 叶清伦叫了一声,急忙退后下跌在地上,头脑一遍空白,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靠…肯定是刚刚的电话声把它引过来的…” 叶清伦也不禁对自己过了半小时才听电话感到后悔。 现实已经不容许叶清伦再细想了,没有保养过的柚木门正吱嗄吱嗄地叫着,似是快要守不住的模样,叶清伦一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装上铁闸,一边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拿起了看似最锐利的刀子,身子颤抖着地缓步走回门前。 就在这来回的一两分钟,脆弱的木门上的锁开始被撞得松开,门隙渐阔,一只干枯的手伸进门内,胡乱在空气中抓着,丧尸低沉地吼叫着,碰撞声更为激烈,叶清伦亲眼看见门锁一下一下被它撞得破烂然后咔咚地掉在地上。 铁链的锁也连着门框和墙身被撞得破烂,叶清伦的手已经颤抖得几乎握不着那八寸多长的切肉刀,叶清伦急促地喘着气,紧张地等待那刻的来临。 丧尸再次大吼一声,然后狠狠撞向木门,木门顿时倒下,就在木门向叶清伦掉落的那一瞬间。叶清伦也大叫一声,然后踩上刚掉在地上的木门,使出全身的力量,狠狠地用切肉刀向它已经破烂不堪的头颅挥斩过去。 “咚!” 它伸出的手还未碰到叶清伦,头颅已经向后飞去数米,一直滚到尽头,直到撞到对面户的木门才停下。 以叶清伦所知这栋楼应该只剩下他自己,所以并不会骚扰到其他人类。 丧尸的身躯缓缓倒下,没有头颅的颈动脉喷出浓烈腥臭的黑色血液,叶清伦连忙远离它的身体,生怕沾上一小滴臭血,不过在退后时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全身也在颤抖。 叶清伦大力呼吸着,不知过了多久,情绪终于安稳下来,看着它已经流干血液的残缺身躯,再次干呕起来。 “草尼玛!草尼玛!草尼玛!” 叶清伦对着丧尸的尸体举着中指,然后大笑起来,原来杀丧尸也不是太难的事,看来有玩过l4d和沉迷丧尸电影也有用处。 当叶清伦傻傻大笑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吼叫和尖叫声,还要越来越近,笑容僵硬,心下灰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平稳舒适的家看来已经不能再住了。 天台 叶清伦连忙在家中找出最大的背包,把一大堆轻便的食物和食水统统塞进去,仍然不太舍得那几大箱要安躺在家中,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在不远处传了过来,叶清伦背上背包,手持切肉刀,然后小心翼翼避过丧尸的尸体,走出门外,微微向走廊探头观察。 叶清伦一探头的那一刻,几乎和一个人狠狠碰撞,那个人被他吓了一跳,轻叫了一声便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个非常清纯的女孩,白里透红的脸上仍是一脸惊吓,及肩的黑色头发显得高雅脱俗,白色的外套在跌倒下露出了纤腰,牛仔短裤更为她修长的美腿添上不少分数,而令人有点退却的是在她衣裤和球鞋上也沾有不少血迹。 “看…看路啊!!!吓死人了!” 她恶狠狠地啧了一声,然后快速站起来,无视叶清伦便向他后方跑去。 叶清伦本能地拉着她的手,急忙地道:“你去哪?带上我,我刚刚从家里出来。” “我怎么知道去哪里,那边的楼梯好多怪兽啊,现在下不去了…” 女孩甩开叶清伦的手,向她刚跑来的方向看了看,心有余悸地道。 叶清伦转头一看,发现有两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叶清伦身后,一个是高高大大,皮肤黝黑,理着清爽短发,穿着一身轻便的行山装的阳光型男子,他正气喘连连,另一个则是和叶清伦差不多高瘦的冷酷男子,黑色短发,似是黑色皮革的夹克,加上一条黑色西裤,一脸不苟言笑,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头紧皱。 “小兄弟,你家在哪,不如进去躲一躲?”高大的男子焦急地问道。 叶清伦摇头道:“我家被丧尸闯进去了,门口都没有了。” 高大的男子显然很失望,另一名男子四处张望,然后大步踏前,问叶清伦:“这里已经不安全,有没有第二条路走?” “有…在我后面还有一条楼梯。” “行!” 那名男子在叶清伦还没说完的时候便向他身后走去,高大的男子见状便立刻跟他走,女孩则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跟着他们离去。 就在叶清伦犹疑了几秒的时候,便听到他们刚来的方向有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低沉吼叫声和碰撞声,心中一寒,便立刻转身跟着他们的身影前去。 安全后的楼梯仍有猛烈的白色光管照射,和刚刚昏暗的走廊和叶清伦不见天日的家有强烈对比,而这条楼梯也显得非常安静,仿佛让叶清伦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走在前方的是冷酷男子,然后是高大男子,在叶清伦前面的则是刚刚的女孩。 叶清伦们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却显得他们的急促的呼吸声更加明显,和隐约听到在楼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低沉叫声。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头上冒出了汗,前方的女孩慢慢停下了下来,叶清伦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达到楼梯的尽头,冷酷男子微微推开了天台的防火门,轻轻探头,只见他挑起了眉头,推开门,走了出去,然后示意他们进去。 当叶清伦走了出去,黑暗的凌晨内却见到天台上有几点烛光,而叶清伦隐约看到有五、六个帐篷正被冷风吹得作响,十来个人本来各自做着东西,有些在做饭物,有些在整理帐篷,有些则点算物资,而现在所有人也警戒地看着他们,大概全都是这栋楼的住客,他们也紧盯着叶清伦,也应该把他认得出来。 他们其中一个男子从帐篷旁站了起来,紧张地道:“你们上来干嘛?” 他们四人互看一眼,高大男子道:“它们上来了,这里不安全了…” 冷酷男子同意地点点头,女孩也道:“你们快点拿武器啦…” 他们每个人听到后表情一瞬间也变得非常惊恐,一些女人更加大声尖叫,男人则显得非常彷徨无助,胡乱地收拾着东西,看来他们从来没有正面和丧尸对战。 叶清伦也好不了多少,沮丧地喃喃自语道:“现在跑到天台来没用,没有出路,死路一条…” 女孩听到叶清伦说,竟然一巴掌向叶清伦刮来,生气地说:“你非要现在说这些?” 叶清伦一时反应不及,避她不过,便被她狠狠刮了一巴,叶清伦抚着左边的脸颊,大声道:“我有说错吗?哪里还有地方逃,难道跳到旁边楼栋去!?” 高大男子用手轻拍着叶清伦的肩头,有点悲伤道:“小兄弟你说的没错…” 突然他神情一转,向防火门冲过去,喝道:“和它们拼了,弄死它们…” 叶清伦哑然失笑,女孩急忙拉停他,道:“高望!!不要冲动,就算要死都要想想办法,死的好看一点…” 高望跑了几步,停了下来,一脸气愤,女孩转过头来怒瞪着叶清伦道:“你有不帮忙想想啦。” 叶清伦看着十来个人一遍混乱地收拾东西,途中更不小心把蜡烛碰跌然后烧掉一个帐篷,但也没有人理会,只顾着收拾物资和找寻武器。 叶清伦心灰意冷,随口道:“呐,把所有帐篷和能燃烧的东西去防火门烧起来,然后我们在跳到旁边楼栋去…除了让丧尸咬死之外,还有烧死和摔死的可能…” 冷酷男子突然插口道:“好方法。” 叶清伦,高望和女孩呆了呆看着他,只见冷酷男子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在火光下和混乱声下更显得格外…格外的没说服力。 “不是…我随便说的呀…” “跟我来!” 夜风吹得叶清伦有点冷,在后面的火光给不到任何温暖,拉上了外套的拉链,默默地跟着冷酷男子,他带他们跨过了水管,经过了排气道,走到了天台一边的尽头,指着远处道:“大约十米外就有一栋矮楼。” 基本上叶清伦在黑暗内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远处有一点点光线。 高望和女孩互视一眼,高望有点尴尬道:“昌,我们不可能跳那么远…世界纪录只是八米多…” 昌点点头道:“那栋楼是我们唯一的出路,由高往下跳,跳过去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女孩疑惑道:“那边有栋矮楼,比我们这栋矮三四层,但是就算跳到过去,我们和在三四楼跳下去有什么区别…” 昌再次点点头:“的确没分别,而且危险性很大…” 正当叶清伦想插嘴说不如算罢,他却话锋一转,冷酷地道:“你们想等死,还是试试不用等死?” 高望大力击掌,然后精神抖擞的道:“我去和大家说。” 昌和女孩点点头,而叶清伦则对着对面的点点星光喃喃自语:“原来香江的楼盖的那么密有原因…” 飞跃 结果是多出十人愿意和他们一起尝试这个疯狂的计划,其余的人觉得他们是神经病,不过他们也听大家的意见,把一个帐篷放在防火门中,淋上了油,留一点门隙,以便可以随时烧着它,并且堆满障碍物,众人也收拾好物资,拿起武器,等待丧尸来临。 突然,刚刚向他们提问的男人像是神经过于紧张,他不知为何大叫一声,然后背着背包,用力推散防火门前的障碍物,便冲了进去,看来他宁愿尝试冲下去也好过在这里等死,不过在一分钟后便已经听到他极惨的哀嚎,人们立刻走前去想堆好障碍物,但转眼间,丧尸们已经就在门后。 “放火!”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然后把打火机点起火,扔进防火门中,熊熊火光瞬间烧着帐篷,他们紧紧关上防火门,并且重新堆好障碍物,听见一阵又一阵低沉的吼叫声渐渐减退,看来这个法子还算不错。 “风向刚刚好。” 昌显然没有理会他们成功击退丧尸,他们现在在天台某边的尽头一字排开,像是集体跳楼一样,不过跳楼的人多是寻死,而他们则是求生。 “丧尸迟早会攻上来,可以放几次火?” 昌大喝一声,叶清伦这才顿然醒悟,才专心地看着黑暗中的黯淡的灯光,紧紧地拿着手中的雨伞。 “跟着我的动作。” 昌站在一字排开的中间位置,他缓缓退后了十来步,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他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如猎豹般跑了起来,他在天台最边缘,距离空气极近的位置跳了起来,叶清伦听到黑暗中“蓬!” 的一声,他打开了伞,然后没有了声响。 夜风仍然吹得很大,气氛非常紧张,众人屏息以待,直至看到黑暗中远处有一点闪光突兀地亮了起来,一长一短,一长一短,他们便知道昌安然无事,众人大声喝彩,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惨叫,原来不知何时,帐篷的火已经熄灭,防火门被丧尸撞烂,只看见数十只丧尸正向人们缓缓走去,一个人在逃走时仆在地上,然后便被三四只丧尸扑在身上,肚子被刮开,扯出了肠脏,鲜血喷出,而其他人也开始走投无路,在死前胡乱地大叫着。 叶清伦不敢再看,回头一看,只见已经少了一大半人,原来他们已经在叶清伦刚刚吃花生的时候跳了过去。 叶清伦旁边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急促地喘着气,他一边大叫,一边跑去后方,然后再转个小圈,再用力一跳,但他最后还未跑到边缘便起跳,惨厉的叫声越渐越远,然后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便知道他失败了。 叶清伦看看四周,只剩自己一个了,拍拍自己的脸孔,尽量不被那个人刚刚的失败影响,叶清伦听见后方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只剩下一阵骇人的啃食声,丧尸们下一步的目标便是叶清伦!想到如此,叶清伦别无选择,唯有慢慢地退了十多步,回想起昌的动作,紧紧抓着雨伞,然后使出叶清伦曾经在小学六年级获得一百米亚军的跑速,计算好步数,然后刚好在仅仅的边缘,用力一跳!!!!叶清伦一边大叫,一边无闲感受腾在半空的感觉,只下意识打开了伞,希望尽量减去冲力,然后感到脚上一痛,叶清伦便顺势滚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两三个圈,才停住了去势,咦…好像也不是太痛,果然人的潜能就是在危急中逼出来。 “小兄弟,快点过来!这里应该安全。” 叶清伦挺着有点疼痛的身躯,还沉醉于经历死亡的瞬间,隐约听到高望的声音,立刻清醒了少许走了过去,推开了防火门,在充足的光源下看见了五个人。 温暖的烛光,柔软的沙发,充足的食物,有一刻叶清伦还以为回到平稳的家中,仍在度过平稳的日子,不过坐在地上围着圈的五个陌生人却告诉叶清伦现实是残酷的。 叶清伦打开了一包薯片,有点怀念遗弃在天台上沉重背包中的食物和水,感叹了一声,便听到高望兴高采烈地在说:“我叫高望,大家可以叫我高望,今年二十六岁,我是篮球选手,之前来圆塱爬山,就变成这样子了…以后的日子多多指教!” 众人看着坐在高望旁边的叶清伦,叶清伦有点尴尬地道:“我叫叶清伦,今年二三岁,平时喜欢玩游戏,尸变那么久我都留在家里,失去双亲没事做,现在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了…” 坐在叶清伦对面,在走廊上遇到的女孩轻轻啧了一声,叶清伦干笑了一下便继续吃着薯片。 坐在叶清伦旁边的昌点点头,精简地说:“夏名昌,三十岁,路过。” 昌旁边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她虽然娇小但在运动外套下仍然看得出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浅啡色的卷发和可爱的脸孔也有一定的吸引力,不过双眼有点红肿,而她的性格看来是和样貌相反,她冷淡地看着大家,道出比昌更为精简的说话:“阿紫。” 而在她旁边的亦是个未见过的男人,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眼,非常英俊,他微微笑着介绍自己:“我是迈科,可以叫我迈科,我今年二十四岁,刚刚大学毕业,本来想会去英国读研,谁知香江变成这样,本来在朋友家里睡觉,但他们在混乱中和我走散了…希望可以和大家好好相处。” 而最后一个便是那个对叶清伦不爽的女孩,她微笑着听完迈科的说话后,便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叫陈蕊月,十九岁,今年刚刚读大学,不过现在都读不了…嗯…我自己住在附近,出来找食物,遇上好多怪兽…嗯,遇到高望和昌…希望我们可以生存下去。” 陈蕊月,叶清伦记住了她。 经过昌和高阿望细观察后,这栋楼大约十层,暂时不见人踪,不过在六楼有一两只丧尸徘徊,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比起原本那栋已经吸引极多丧尸的楼房好上得多了。 而他们现在则是在十楼的其中一个单位内,这个单位有着充足的食物和水,而且水电也并未停,但经过众人商议后,小心为上,以烛火为灯,加强门窗安全,并且采用两人轮班制,其他人则先行休息,而不幸的叶清伦和迈科正是现在需要值班的家伙,虽然一整晚没有睡,但对于经常通宵玩游戏的叶清伦还可以接受。 叶清伦听着陈蕊月在浴室中轻快的歌声,高望在地上有节奏的鼻鼾声,看着阿紫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昌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叶清伦则随意在屋中行走,开了电视,只出现大量雪花,关电视时,看到在电视旁放了几个漂亮的相架,相架中的是一家四口乐也融融,笑得非常快乐的样子,但相信此时此刻,他们没办法可以展开同样的微笑。 “hello,清伦,累不累啊?你累了可以休息一下。”高叶清伦小半个头的迈科突然走了过来,说道。 叶清伦放下相架,随口道:“我习惯啦,你累了先休息。” 迈科哈哈一笑,突然把头向叶清伦靠的很近,有点鬼祟地说着:“嘿,你觉得陈蕊月怎样?” 叶清伦眨眨眼睛,取笑他:“还可以啊。问这个干嘛,想追人家?” 迈科直认不讳的点点头:“我觉得她是一个好女生,现在这情况…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女生已经好难。” 叶清伦想了想,的确,在混乱的丧尸世界中能够幸存的是男人较多,女性应该只占一小半,更何况现在能在少量的女性中遇上像陈蕊月这么清纯美丽的女子,是件颇为侥幸的事。 其实即使香江没有发生任何事…也很难找到她这样高质素的女孩。 “嗯…那你大胆去追啊,反正我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迈科展露迷人的微笑道:“多谢,我知道那么做。” 叶清伦随意地点点头,便离开了电视柜,坐在饭桌旁发呆,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只见陈蕊月全身只包着白色的毛巾,毛巾被她的胸部撑得涨了起来,而毛巾下雪白丰饶的双腿更显得诱人,她一边仔细用毛巾弄干头发,一边找寻着拖鞋,叶清伦干咳了一声,她才注意到,指了指在她后方的位置,她才找到拖鞋。 她对叶清伦冷冷一笑,然后再走回厕所吹干头发,叶清伦心脏一阵不争气的跳动,轻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离开客厅,看见昌仍在凝视窗外,叶清伦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一抹灯红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日出。 “叶清伦,现在到我值班,你可以休息,我们天亮就出发。” 昌感觉到叶清伦在身后,转过头说。 叶清伦点点头,好奇地问:“你不用睡啊?” 昌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叶清伦的说话,闭起双眼,对着远处的微光默默碎念,叶清伦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动,一脸严肃,看来是在祈祷。 叶清伦懒得自找没趣,随意找了个角落,躺在地上,但却听到高望轰隆轰隆的打呼声,这些人都那么奇怪…突然自嘲一笑,没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慢慢闭上眼,便在高望的打呼声下,把积了一晚的疲惫统统释放,呼呼大睡。 “全地球的人类也要付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避免不了,你可以拯救我们,把我们救赎,但你的拯救便是杀死我们,而我们不需要你的拯救…” 收音机 “叶清伦,我不想看不起你…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眼前穿着黑色ol套装,均称的双腿穿着黑色丝袜的女孩,正冷淡,带点可怜的目光看着叶清伦,叶清伦不明白,本来他们今天应该是甜甜蜜蜜地度过情人节,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 “我不介意你是高二毕业,我也不介意你去做厨房,做地产,但是我介意你没上进心,不懂事,天天只知道玩游戏啊…” “所以你重新找了一个?” “我不想…是你逼我。” “他会对你好?” “我和他在一起,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祝你们幸福。” 鼻子突然嗅到一阵香气,叶清伦睁眼双眼,擦了擦有点湿润的眼角,只见换了一件有点松身的浅色上衣和粉红色外套,依然穿着牛仔短裤的陈蕊月看着叶清伦。 “睡醒了吗?” 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叶清伦的泪水,说话仿佛温柔了一点,她把煮好的泡面放在旁边,再看了叶清伦一眼便离去。 叶清伦默默地吃着泡面,脑海中尽量不回想那一个真实的梦。 “清伦,刚刚讨论过,留在这里不太安全,所以我们要去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你有什么提议吗?” 高望见叶清伦睡醒了,便走过来通知。 “没有…你们都讨论好了,就算我反对也没用…” 嗯…没有找叶清伦一起讨论便决定,也是觉得叶清伦是个无关痛痒的人? …突然想起那个女孩的身影…心又痛了一痛。 “哈哈,昨天太惊险了,我们在这看着对面那栋楼饭都吃不下,哈哈!” 叶清伦跟着高望干笑,没有理会他,便走去看看其他人在做些什么。 阔大的饭桌放了一张香江的大地图,昌举起红笔,正犹豫在哪儿下笔,陈蕊月在一旁不断给出意见,迈科则在陈蕊月身旁皱着眉思考着,时机合适时便附和她的意见,陈蕊月听见他的说话后也满意地微笑,更笑哈哈的拍向他的肩膀,看来二人关系突飞猛进,而阿紫则忙着收拾碗筷,看来是她煮东西给他们吃。 叶清伦走了过去随意一看,也不清楚应该走哪条路,再次在屋中四处看看,再想看看这家人的合照,拿起相架仔细看着,突然发现相架背后有个小柜子,叶清伦好奇地抽出来看看,内里有一部精巧的收音机和耳筒,立刻带上耳筒,然后尝试开机,却只听到重复的沙沙声,叶清伦不断试着调台,大概调了十来个,便在“f927”收听到广播,看来某些电台的发射站还未被破坏。 昌看见叶清伦突然带上了耳筒,全神贯注听着,便立刻急步走过来,取起另一边的耳筒带着,众人也立刻向他们走过来,一脸紧张。 “一月二十九号下午一点三十分,香江正式宣布进入一级紧急状态,新街以北沦陷,任何有消息者请致电…” “一月二十九号晚上六点四十二分,全新街沦陷,注意,江岛区仍然安全,注意,江岛区仍然安全,有消息指丧尸病毒被咬后潜伏期最久可达三日,请各位幸存者注意…” “一月三十号晚上七点零六分,全新街及玖龙正式沦陷,江岛区仍然安全,注意,江岛区仍然安全,江岛区出动解放军,正大量消灭丧尸…” “二月一号晚上八点五十二分,江岛区仍然安全,情况并不乐观,解放军开始退守,请各位幸存者注意…” “二月二号上午七点三十一分,解放军正式弃守,注意,解放军正式弃守,有消息指丧尸害怕火焰,请各位幸存者注意…” “二月三号晚上九点二十九分,江岛区开始沦陷,柏福林及珠城有丧尸出没,有专家称丧尸可能懂得游泳…” “二月四号凌晨一点零九分,众环解放军军营已沦陷,众环解放军军营已沦陷…” “二月四号上午六点零一分,江岛区全面沦陷,江岛区全面沦陷…” “二月五号凌晨三点三十三分,正式宣布香江已沦陷,正式宣布香江已沦陷…” 叶清伦看看手表的日子,今天已经是二月八号,而这个电台报道只是截于二月五号最后宣布香江沦陷,并且不断重复。 叶清伦和昌对视一眼,他摇摇头,便再尝试转去其他频道,只有一些杂乱的沙沙声,正当想放弃的时候,调了多一圈,突然听到有一把低沉的男人声急促地道:“现在是二月八号十二点正,金沙湾仍然安全,金沙湾仍然安全,这里有食物有水…” 然后断断续续便断了线。 叶清伦再和昌对视一眼,昌点了点头,他放下了耳筒,走过去饭桌,用红笔在金沙湾画了个大圆圈,便举起地图道:“事不宜迟。” 虽然不确定消息的真实,但六人中大概除了叶清伦外,都不甘于留在一个不知道何时会沦陷的地方,与其等待死亡,不如尝试找寻一个新的出路。 由于时间紧逼,他们六人立刻分工合作,高望和阿紫负责点算和整理物资,迈科和昌负责计划详小屁孩线,而叶清伦和陈蕊月则负责整理和寻找武器。 “喂…这把东西可不可以当武器用啊?” 叶清伦在厕所找到一根马桶塞,想起周猩猩的电影,高举起来,当双节棍般挥了几下,便对着陈蕊月大声问道。 “用来杀了你都可以。”陈蕊月在厨房仔细地检查,她伸了头出来,看到叶清伦的时候,只有一边嘴角牵起,不屑地笑了笑,叶清伦搔了搔头,然后再从厕所找出一把掉了毛的牙刷。 “喂…这把呢?” 陈蕊月她呆了一呆,然后拿出一把七寸长的水果刀,微微一笑道:“你都逗我玩呢?” 然后狠狠劈在墙上。 叶清伦吓了一吓,轻声说:“脾气那么大,谁会喜欢哦…” “你…再…说…一…次。” “我是说厕所那么臭,哪里会有人喜欢…” “…” 一个小时后,他们齐集了所有可用的物资和武器,计划了路线,便准备出发。 六人分别背上不同大小的背包,但尽量也是轻便为主,每人的背包也有一定的食物,水和衣物,而高望的背包则是水和户外工具,阿紫的背包全是食物,而陈蕊月的背包是袋着一些药物和日用品,昌只有一个小腰包,而叶清伦的则是装着收音机和一些可能用得到的电子器材。 高望走在前头,因为他在楼梯间找到了一把消防斧头,而且身材健壮,应是团队中最能战斗的一员,第二个是阿紫,她使用的武器是网球拍,希望她能把丧尸的头如网球般狠狠打飞,走在中间的昌双手空空,没有拿着武器,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叶问吗? 而迈科则拿着是叶清伦找到的一把匕首,虽然已经有点生锈,但应该也可以对付丧尸。 陈蕊月走在叶清伦的前方,她拿着一根短短的铁棒,而叶清伦则是在最后,拿着厨房内那把最锐利的七寸长水果刀。 二月八号下午三时,他们整装出发,终点是…地狱。 突围 灯光间歇性闪动的楼梯让他们没有什么心情,叶清伦轻声关闭了防火门,便慢慢轻步沿着楼梯走下去,众人也是步步为营,空气只剩下沉默和轻快的脚步声,他们很快便安然无事地到了五楼,高望忽然举高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叶清伦好奇地探头一看,只见一只丧尸正在四楼的防火门徘徊,它就站在防火门前方,直直地看着防火门,不知道是睡着觉还是发呆,而重要的是它阻挡着他们的去路。 高望看着大家,口形问着怎么办,昌用左手向自己的颈部一划,示意他杀了它,高望犹疑了一会,点点头,吸了一口气,脚跟不碰地的走下去,一声不响,直到高望走到了距离它只有三米,高望便快速踏前一步,双手一挥,丧尸连吼叫的时间也没有便被砍飞了头颅,喷出了黑色鲜血。 高望呼了一口气,昌伸出了大拇指,陈蕊月轻叫了一声,阿紫没有什么表情,迈科脸色有点苍白,而叶清伦则只有一点恶心的感觉,果然,往往第一次经历才是最震撼。 然后他们绕过尸体,继续前进,幸运的是这条楼梯直到地下也没有一只丧尸,只是经过三楼防火门时看见走廊有一堆人影,他们想也不想便匆匆走过。 直到到了地下,高望再次举高手,他表情有点惊慌,昌立刻上前,迅速在防火门前一探,便举高了四只手指,是有四只丧尸吗? 叶清伦也好奇的走了过去,微微探望,只见楼下的大堂的确有四只丧尸在徘徊,两只在升降机旁边不知在干什么,一只就在距离防火门三四米,在垃圾桶旁边,最远的那一只则是在大堂门口吃着什么。 他们有六个人,而且武器还算齐备,杀四只丧尸应该不难,但这个情况,有可能会惊动在大厦外面的丧尸,因为他们不可能同时间杀死四只丧尸,不能保证它们不会大声吼叫。 其余的人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陈蕊月低声问道:“怎么办?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 阿紫冷不防地道:“把丧尸引到别人那里去啊,你们昨天也是这么做的啊。” 陈蕊月呆了一呆,反驳道:“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就算我们不上去,丧尸迟早都会攻上去…” “如果不是你们,我爸爸都不会跌死。” 阿紫打断了陈蕊月的说话,高望看她的声量渐大,立刻用力掩着她的嘴巴,阿紫吓了一下,然后便安静下来,怒视高望。 陈蕊月瞪了她一眼,没有再出声,看来阿紫认定了他们是昨天把丧尸引上天台的元凶,才会对他们这么冷淡。 高望这时才松手,无视阿紫的目光,插口道:“唉,这个时候想想办法,冷静点,我出去引走它们,你们在后面杀?” 迈科皱着眉头道:“那更大可能会引来其他丧尸,如果你一冲出去就给丧尸围住,我们也死定了。” 陈蕊月再次提议道:“我们弄点响声出来,引它们过来然后杀了。” 迈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高望则犹豫道:“防火门那么窄,我怕不够位置,也不能保证它们不叫,昨天都试过,它们一发现人就会呱呱叫,还是我冲出去引走它们。” 阿紫仍然瞪着高望,没有意见。 昌没有说话,看着叶清伦,众人看见昌看着叶清伦,也等待叶清伦说话。 叶清伦只能再次随口说:“呃…高望可以杀了最近那个,我们再找两个人同时出去杀升降机那两个,如果够快的话应该没问题,门口那个…如果乡镇有把消音的np5就好了。” 昌点了点头道:“正有此意。” 他徐徐地在腰包中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钢刀,然后眼眉一挑道:“有时候,用刀好过用枪。” 众人呆了一呆,叶清伦伸出左手,很想说一声继续吹,但还是恭敬地道:“留名。” 经过不到一分钟的商讨,四只丧尸自然是交由四位男士去处理,高望的目标是防火门外面在垃圾桶旁的那个,而在升降机左边接近管理处的那个就由迈科负责,右边接近按键的那个就由叶清伦去处理,最后在门口吃着尸体的则由昌击杀。 “三…二…一!” 在高望倒数完毕打开防火门冲出去的瞬间,叶清伦跟着迈科的后方也向着自己的目标冲了出去,眼前的丧尸身穿破烂的白色恤衫和黑色西裤,想来还是人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勤奋的上班族,不知道他是希望仍然每天朝九晚九辛劳地工作,还是当一个不用思考,只想生存的一个丧尸呢… 在叶清伦想着杂念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咻!” 一声,才把叶清伦惊醒,原来叶清伦已经跑到了它的眼前,反应迟钝的它这个时候才转过头来,叶清伦虽然有点害怕,但仍然用水果刀狠狠插向它的头颅,再用力抽出来,它低低叫了一声便软软地倒在地上,叶清伦害怕它还能活过来,再向它已流出黑色脑浆的脑袋补上一刀。 叶清伦回头一看,近防火门的那个丧尸已经被高望砍掉了头颅,黑色的血水缓缓流向防火门,而迈科则握着染血的匕首,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丧尸躺在管理处台上,头和颈分开了一大截,而门口的那个…竟然脑袋上多了一把刀柄,小刀直入它的脑袋,灰白色的双眼睁开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昌轻轻打开安全帽,陈蕊月和阿紫避开了地上的血水,走了去大堂中央,昌急步走向门口,脚踏着丧尸的头颅,用力一扯,把小刀拔出,然后向空气一挥,非常利落地装回腰包。 “好酷…” 叶清伦脱口而出地赞叹,陈蕊月看到叶清伦惊讶的样子一阵轻轻耻笑,突然,昌皱起眉头,急步走向了管理处,抢过迈科的匕首,然后向躺在管理处台上的丧尸的头颅插了进去,那个丧尸低声一叫,这才完全死去。 “杀要杀得干净,走要走得快。” 昌盯着迈科,迈科连忙点点头,以示谢意。 叶清伦对陈蕊月装个鬼脸,没有理会她,走到了昌的旁边,透过门上的玻璃,小心翼翼地观察外面的环境,而在下午的阳光下,在叶清伦视线所及之处竟然是一个丧尸也没有。 叶清伦兴奋地低声叫着:“喂!外面一只丧尸都没有啊!!!” 其他人立刻冲了过来,人人也七嘴八舌,一些在说是不是危机已过,一些在说是不是幻觉。 而昌则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打开了门,以冷峻的脸孔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门后射进来的阳光,即使还未曾照射到我叶清伦的身躯,已经很温暖。 “走~~~~要走的快~~~~~死~~~~~要死的清脆~~~~~~我~~~~~今天~~~~~要进行壮举~~~~~” 走山路 当听到高望轻声地唱着歌,叶清伦十分希望能遇上丧尸,快快把这个该死的给咬死,看到阿紫双眼的眼白和陈蕊月无奈的样子,相信他们也有一样的同感。 直到高望看到昌的嘴角向上扬起,嘴巴才停了下来。 不过,当看到此时两边矗立的树木,清幽的环境,叶清伦也有少许想高歌一曲的冲动。 在离开了那栋大厦后,他们仍然小心翼翼,由熟悉袁朗路线的陈蕊月指点下,沿着设计好的路线,离开了他们所在的村屋,经过了一段又一段的马路或平路或斜路,一路上,竟然一只丧尸也没有,只是路上的一团又一团的烂肉和尸体在阳光照射下,发臭得让人窒息,而什么也没有的环境,平静得有点可怕。 现在时间是下午四时一十二分,看到附近的景色,再加上陈蕊月的说话,叶清伦才知道,原来他们现在的目标是经过袁泉古道,去到全湾,然后再想办法前往公路,直去金沙湾。 “世界还没有变的时候,袁朗的路都塞到爆炸,更何况现在呢?不要那么笨啦,现在可能没去到大棠道,已经有成堆大陆怪兽咬死你啊!” 对于叶清伦为什么不在袁朗直接想办法找车去金沙湾的提问,陈蕊月是这样向他解答。 “走山路是好提议,我来袁朗都是想走这段路,哈哈,现在可以走了,不过可能会死而已。” 在丧尸世界仍然乐观的高望轻轻哼着歌,然后拍着叶清伦的肩膀,似是希望他更为兴奋一点。 “阿伦,你觉不觉得刚刚的丧尸,反应好慢?”迈科不知何时走在叶清伦的旁边,向他问道。 “是不是你看东西越来越慢而已?”叶清伦随口道。 “你真有趣!”迈科眨了眨眼,才明白叶清伦说什么,大笑道,然后他再向他靠的很近:“我想着明天就和阿月表白。” “做就是了。”虽然叶清伦只是个高二毕业,连十二个月份他也写不出来,但简易的英文他还是懂的。 “好兄弟,不过你要和她说哦。”迈科向叶清伦的肚子轻击了一拳,像是认识了很久的兄弟一样。 “当然啦,我一和她说话就有一脚踹她下山的想法,你说我会不会说呢。”叶清伦还以他一个好像没有笑的笑容。 “呵,希望你们以后感情会好得。”话毕,他便走回去陈蕊月的旁边。 看见陈蕊月被迈科逗得露出迷人的笑容,听着一阵又一阵的悦耳笑声,不知为何叶清伦的心有点不舒服。 “希望看到明天的太阳。”叶清伦心中暗暗想着。 终于走到山头,冬天已过,二月份的大棠应是开始冒出青绿的嫩叶,但整个枫叶林的山头竟仍是满满的火红色枫叶,领头的昌也看得呆了一呆,更何况是他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叹声。 他们沿着山径前进,近距离观赏红叶,这还是叶清伦第一次能在不被挤逼的人群和相机的闪光灯影响下仔细欣赏它们。 而在这个浪漫的环境下,迈科和陈蕊月走得越来越近,肩并肩地走着,手几乎快要拖着,如果不知道的话,还真的以为是一对普通情侣在漫赏红叶。 “吃醋?”一直在路上沉默不语,在叶清伦身后的阿紫忽然走前两步,向他问道。 叶清伦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吃醋就吃醋啦,女人的直觉,嘿嘿。”阿紫盯着叶清伦的双眼,一脸发现好玩东西的样子。 叶清伦对她的反常有点疑惑,向她上下打量:“你发烧啊?” 阿紫脸色一转,冷冷地道:“没。” 叶清伦搔着头,不再理会她,继续走着。 “机会要把握,现在有人可以去珍惜,已经很幸福。”过了一会,阿紫再次走到叶清伦的身边,不知为何感叹地道。 对于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叶清伦实在有点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随意道:“你没有珍惜的人吗?” 阿紫突然站着,眉头皱得厉害,双眼在三秒后竟然流下一颗也一颗的泪水,她呜咽地道:“我哥哥为了救我…挡住妈吗…我和爸爸一起走到天台…但是…但是他跳不到过去…没了…我…全没了…” 叶清伦嘴巴张得开开的,他有一刻还以为是在表演魔术,只是三秒,便让他欣赏到瞬间看哭脸的节目。 叶清伦手足无措地安慰她道:“这里就有人可以珍惜咯…你看看高望多搞笑,想看帅哥有迈科看,还有啊昌型男,还可以有空撩下陈蕊月和我…” 她仍然没有停止的趋势,可能是因为现在没有丧尸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满山飘荡的红叶让人感触非常,还是被叶清伦不小心的问话触碰了她伪装坚强的心灵,这个看来约二十岁的女孩终于忍不住爆发。 叶清伦仍然是手足无措地对着她,其他人似是终于发现他们在身后停了下来,高望第一个走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看到她如瀑布般的泪水,二话不说便单脚跪在地上,紧紧拥抱她。 当大概只有一米五几的阿紫被身高约一米九的高望紧紧抱着,这个画面让叶清伦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这个方法看来奏效,阿紫被高望抱着的时候立刻停住了哭声,她瞪大了眼睛,然后用手肘用力击向高望的肩膀,不断挣扎,但却敌不过高望的力气,才由任高望抱着。 过了大概一分钟,高望才放开阿紫,阿紫脸红红的怒哼了一声,带着红肿的双眼看了叶清伦一眼,便急步走前,昌跟着她,示意他们继续走,陈蕊月和迈科互相对视笑了一笑,也跟着昌前进。 高望这才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着叶清伦说:“女人哭的时候要抱着她,怎么跟木头一样站在这。” 叶清伦随意敷衍了他,暗暗咒骂着阿紫无故爆种子,看一看前方那对靠的很紧贴的身影,便继续自个观赏漫山的红叶。 不知不觉,天空有点阴沉,温暖的阳光渐渐消去,冷风开始吹起,手表的时间显示为下午五时三十九分。 丧尸巢穴(1) 走在前头的高望也举起手表,他在背包上拿起地图,嘴上碎念,有点疑惑的样子,叶清伦四周看看,他以前也走过袁泉古道,怎么路上和印象中不太相同,正当他想到这里,便听见陈蕊月大声问道:“高望,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好像是去天富仔。” 高望再看一看地图,左右对划,然后惊喜地说:“对哦!原来我们一直走错路,哈…哈哈!” 叶清伦对他有更深刻的了解,拿着地图也可以走错路…是一个典型的傻瓜路痴。 阿紫大大的啧了一声,责骂道:“马上六点了,晚上怎么走过去?你真的是牛逼。” 高望一脸沮丧,内疚地说:“对不起…”突然精神一振:“放心啦,我会保护你。” 阿紫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红红的,不再说话。 陈蕊月走了过去,拿起黑人的地图看看,一会,便说道:“前面应该有一个村,不如我们去看看?如果安全的话可以在那过夜。” 昌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道:“二月,黑得好快。” 迈科已经去到陈蕊月叫他吃屎他也会去的地步,而叶清伦则没有意见,所以他们便向这条道路更深入前进。 直到看到数间被铁栏围着的小屋,一栋似是荒废已久的小学和一间闭上了门的小店,他们趁着还有阳光的时候,仔细检查小店,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去打开了锁,他们拿着武器严格戒备,然后便看到内里只有剩下铺满灰尘的收银台和冰箱,而应该放满食物和饮品的架上是空荡荡的,看来已经一早被拿得清光。 他们没有去检查那间小学,因为范围太大,不想浪费时间,直径地走去被铁栏围着的小屋,昌再次开了铁门,这时叶清伦才看清楚他是用一条类似万字夹的小铁丝去开锁,他似是看到叶清伦的目光,对叶清伦勾起了嘴角,叶清伦便立刻把视线转移去外墙还未剥落的小屋上。 他们选了一间最近铁栏的小屋,门没有上锁,昌轻力推开门,木门喀喀声地被打开,叶清伦拿着武器掩护昌,里面也没有任何危险,只是有点简陋和凌乱,看似屋的主人也是匆忙地离去,昌迅速地检查厨房,厕所还有主人房,然后便对着他们点点头,他们就松了一口气地进去,这间小屋就是他们今晚住下的地方。 然后昌叫叶清伦和迈科,他和高望去检查其余的小屋,叶清伦和迈科打不开被上了门锁的小屋木门,所以随意检查一下,轻轻敲敲门,听不到人声或尸叫声便算了,如果内里有丧尸的话,门窗应该也不会完整,他们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便回去要住的小屋中。 黄昏的余韵在告诉时间已经差不多快七时,一进到屋中,便看到高望正在翻搜着屋中的柜子,昌则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原来他们已经检查完毕,陈蕊月在长木椅上看着不知在哪里找到的书,迈科见状便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旁,阿紫则在背包上拿出了一些食物和水,拿进厨房开始做饭。 非常平静,就如昨天的那些丧尸全是幻觉,这个世界像是没有改变,叶清伦仍然是一个孤独的人。 再次吃着阿紫煮的面条,觉得味道很不错,叶清伦奇怪着为什么阿紫会这样主动为他们做饭,而当高望大赞阿紫的厨艺时,阿紫便双眼红肿地解答叶清伦心中的疑惑:“我经常做饭的。”高望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吃光。 吃完食物后,他们便继续采用之前方案,烛火加上轮班制,今次则是由迈科和阿紫负责看守,但在轮班之前,迈科走到门口时突然向他们问道:“其实我想了很久,为什么到现在一只丧尸都看不到?” 高望立即有点高兴地道:“是不是军队出动了啊?清理了所有丧尸?” 陈蕊月也有点抑不住的兴奋:“如果是就好咯!我不想每天都不能洗澡。”她显然对这里没有水供应洗澡感到非常失望。 阿紫首次同意陈蕊月的意见,点了点头,更补充:“还可以去购物呢。” 女人的天性让两个女人似是慢慢化去了积怨,一人一句兴奋地说着,也让叶清伦有点挂念可以在家中打游戏打到天昏地暗的日子。 迈科摇摇头,打击了他们的雅兴:“我想不是这个原因,如果有军队出动的话,我们怎么都会看到军人和听到枪声…现在是安静的恐怖!” 昌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才开始吃阿紫煮的面条,插口道:“它们只会夜晚出没。”他们众人看着昌,只见昌咬着一大口面条,没有表情,口齿不清地补充道:“经验。” 叶清伦看看手表,时间已是晚上十时零三分,他开玩笑地道:“夜已深,请各位小声点,不然的话…会?死?人?的。” 陈蕊月用力敲向叶清伦的头,叶清伦惨痛地叫了一下,她气冲冲道:“说着正经事呢,还在这捣乱。” 叶清伦正想反驳,突然眼角见到落下了窗帘的窗外有些什么闪动了一下,叶清伦呆了呆,他也意识到,他立刻一口吃光面条,然后走到窗前,身子弯低,飞快地探一探头,神情严肃向他们命令:“关灯,趴下。” 高望和陈蕊月立刻吹熄了烛火,他们趴在地上,不敢呼吸一口大气,生怕惊动了出面的生物,只见窗帘外透过来的白光直射在厅中,也让他们隐约看到出面竟有极多的人影!! 昌缓缓把面条吞咽,再次探头一看,然后眉头紧皱,背靠着窗下的墙,手放在小腰包中,缓缓说出结论。 “小学。” 昌的说话,让他们把刚刚所有美好的幻想完全破灭。 “丧尸巢穴。” 在没有心理准备下,要迎接这么多丧尸,感觉真不好受,看着窗外一个又一个身影在徘徊,距离屋子很近的地方亦有一些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木门突然传来轻轻的碰撞声,叶清伦自然想起第一次对战丧尸的情况,手掌的汗水便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丧尸巢穴(2) 不幸中的大幸是,它们似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只是在附近徘徊,听到一些拆开铁丝的声音,看来丧尸们已经把铁栏开了个缺口,不过他们有些似是穿过铁栏远离他们所在的小屋,不知去哪里,但有些则是在附近走来走去。 过了良久,昌冒险地再探头观察,举起了一只手掌和三只手指,意思是…看到八只丧尸? 不过,他仍然没有动作,这八只丧尸大概只是在窗户能看见的范围,如果计算附近位置的丧尸,叶清伦想也至少过十只? 叶清伦看看手表,原来已经到了凌晨二时三十六分,他们安静地趴在地上竟然已经过了差不多四小时! 突然叶清伦的右边传来一阵温暖,悦耳的声音在他右耳轻轻响起:“都是你这死人乌鸦嘴。”弄得他耳朵痒痒的,他勉强转头一看,是陈蕊月,她神情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不过还是一脸想把他揍过痛快的样子。 “又不见我能中彩票…”叶清伦低声还击,好像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冷冷瞪着他们,他们便不敢再说话。 叶清伦抬高了少许身子,轻轻地为趴得酸痛的身子换个姿态,回头看看众人,高望和阿紫趴在另一边,二人没有交流,但高望一只手紧握斧头,不时看着阿紫和窗外,看来他的确正在尽责地保护她,而迈科则在叶清伦和陈蕊月的后方,迈科和叶清伦的双眼对视,他盯了陈蕊月一眼,看来他不想放过这个加深印象的机会。 他在门口附近,朝着陈蕊月没有人的右边,轻轻地挪动身子,爬了几个身位,怎知道脚不小心扫到厅中的一个用来装饰的支架,那个支架顶端是个没有灯泡的灯罩,它摇摆不定,灯罩似是快要进的篮球在篮框转圈,他们众人都呆滞地看着它,正当灯罩转了几圈,慢慢安稳时,迈科似是过于放松,突然再向前动了一下,整个支架便向下坠跌,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咚!”,迈科张开了嘴巴,一脸惊慌。 叶清伦欲哭无泪,高望、阿紫和陈蕊月同时倒抽一口凉气,而昌怒瞪着他,但已经阻住不了丧尸发现了他们。 随着丧尸的低吼声,它们似是听到小屋内发出的声响,两只丧尸在越来越接近窗外,透过窗帘看到两个隐约隐现的人影就在昌的头顶,昌拿着一把钢制小刀,蓄势待发,而木门的碰撞越来越激烈,还好的是它们还未发出吼叫声。 众人的气喘声也渐大,昌示意叶清伦和陈蕊月留在这里,再对着最近门口的高望,阿紫和迈科低声道:“武器。”然后指着木门。 昌再向叶清伦们轻声道:“后方两个屋有独立铁栏,如丧尸太多,突围过去,锁我已开。” 众人点点了头,然后当一只丧尸终于打烂了窗户,昌极快抓着一块玻璃碎片,迅速在它的颈部一割,然后再大力踢开它的身躯,然后再用小刀插进另一只丧尸的头颅。 丧尸的吼叫声响彻夜空,叶清伦拿起水果刀站了起来,在窗户外探头,快速计算一下,最少有二十来只就在附近,在暗淡的月亮下,它们大部份也是穿着破破烂烂的恤衫和长裙,看来曾经是小学学校的一份子 昌头也不回说:“走!”然后便一手拖着陈蕊月,陈蕊月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便从窗户跳出去,叶清伦看看高望的那方,只见木门已经被丧尸轰烂,而高望已经砍下了两只丧尸的头颅再急忙闪避一只丧尸的攻击,阿紫则在他的后方紧张地拿着网球拍,看来正被高望努力保护着,而迈科则在高望旁忙着用匕首应对着丧尸。 叶清伦大声向他们叫道:“走啊!!”没有等他们回应,叶清伦亦跨过了窗户,而丧尸们已经距离他只有二十米左右,比起早上的那几只浑浑噩噩的丧尸,他们速度快了不少,而且精神得很,张着腐烂的嘴巴对叶清伦大吼大叫,他二话不说,立刻向昌和陈蕊月的身影跑了过去。 他们跑到去其中一间小屋,昌飞快地踢开铁门,放开了陈蕊月,而当叶清伦跑进去的时候,昌竟然走了出去,然后迅速锁起了铁门,叶清伦还未反应得来,他隔着铁栏,对叶清伦微微一笑:“全湾见。” 然后他便拾起了铁栏旁的木棍,一边朝着山边的小路急速跑着,一边用木棍敲击树干来吸引丧尸,来势汹汹的丧尸群有一大半朝着他的方向前去,但还有三四只则向着铁栏冲来! 叶清伦还未明白什么事,大叫道:“阿昌…” 陈蕊月拉着叶清伦的手,急忙的:“还等什么,进去啊!”而叶清伦没有反应,仍然呆呆地看着昌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陈蕊月也毫不客气,一巴掌扇过来,怒道:“他已经牺牲了自己…难道你还想送死!” 叶清伦被她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扇醒,吃痛地抚着右边的脸颊,便和她推开了这间木屋的门,躲进了入去,关上了门,然后就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看来三四只丧尸力量并不足以突破铁栏,但在应该睡觉的时候听到它们的低吼声和刮铁丝声的感觉实在不爽,而令叶清伦更不爽的是再被陈蕊月狠狠扇了一巴掌。 双眼慢慢开始习惯黑暗,这间小屋比之前那间屋细得很多,而且也是非常混乱,大概只有三四百尺,窗的面积也只有之前的一半,不过对于两个已避过危险的路人来说,已经非常足够,叶清伦紧张地拿着水果刀,慢慢仔细检查,幸好什么也没有,然后再把什么也没有的冰箱推向门前,起码不用立刻被丧尸突门而进。 外面的刮撕声越来越低,低吼声似是渐渐离去,看似危险已经过了大半,陈蕊月毫不客气地躺去唯一的沙发上,然后舒服地轻轻叫了一声,这时候叶清伦才意识到这个是孤男寡女的情况,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其他人的安危和去向。 怪物丧尸 叶清伦坐在距离她三尺的一张有背椅的小软凳上,放下了水果刀,更加安静的气氛使他有点尴尬,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性单独相处,这时候再次想起她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而陈蕊月突然打断叶清伦凌乱的思绪,她淡淡道:“喂…你…不用内疚哦。” 叶清伦没有回答,过了片刻,她才徐徐道:“我之前见过…阿昌一个人杀了六只怪兽,我想…他不会有事。” 叶清伦仍然没有回答,她似是有点生气,轻叫道:“喂!叶清伦,你死了啊?回应一下我啦…” 突然叶清伦想跟她开一个无聊的玩笑,便装着丧尸低沉的吼叫声:“吼…呀…” 陈蕊月吓了一跳,她在沙发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拿着那根短短的铁棒对着叶清伦,惊慌叫道:“不…不要过来…” 叶清伦在黑暗中也隐约看到她害怕的表情,似是一只小白兔看见一群野狼般害怕,忍不住笑了一声,她便呆了一呆然后怒气冲冲地道:“好玩吗?贱人!” “扇我扇的那么开心,给我报下仇啦。”叶清伦掩住嘴巴,免得让笑声过大。 她哼了一声,坐回沙发上,仍然轻喘着气,叶清伦也觉得自己真的做得有点过份,在这个仍然危险的时候还开这种玩笑,心中涌出了些许歉意。 “对不起…” “对不起。” 叶清伦呆了一下,她显然也想不到叶清伦会道歉,在黑暗中看到她露出了笑容,叶清伦的心脏不知为何剧烈地跳动,立刻连忙转移话题:“不知道高望他们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陈蕊月想了一想,有点失落地道。 “那也是…” 想不到世界变了,叶清伦仍然坚守着话题终结者这个称号,他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轻松一下气氛,而最终说出口的是:“你睡觉,我会看着外面。” 陈蕊月点了点头,然后便在沙发调整着姿态,而在黑暗中,牛仔短裤露出的白晢双腿是更为显眼,叶清伦吞了吞口水便准备拿起水果刀,走向小窗中看看,突然听到她柔柔地说:“一起睡啦。” 叶清伦眼睛瞬间睁大,她似是发现说错了话,挺起身子,急忙地道:“我是说一起睡,呃…是一起睡觉…哎呀…” 在黑暗中叶清伦也隐约看到她尴尬的样子,叶清伦笑着摇摇头,这个凶恶的女孩原来是有点傻气,她还继续解释道:“一起睡觉…我说…意思是不用看着外面,现在很安全…可以一起睡觉…呀!…” 最后她忍不住发着脾气,恶狠狠地道:“你知道的…不准想其他东西。” 叶清伦没有理会她,只忍着笑,放下了水果刀,便故意发出沉重的鼻鼾声,她才愿意停下来,轻轻哼了一声,才躺回沙发上。 经历过危险后,得来的是两倍的疲累,叶清伦闭着眼,想起昌临走前的微笑,一阵内疚,然后想着高望阿紫迈科的安危,他们会不会因为铁栏锁了门而进不来?他们会不会走不及而被门口和窗外的丧尸夹击?他们会不会因为大家抛下他们而死掉?他们会不会已经变成了丧尸?他们会不会在心中怨恨着叶清伦?他们会不会……… 咔喀咔喀… 嗯?… 咔喀咔喀… 嗯? 咚! 叶清伦缓缓睁开眼睛,而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除了不知道在哪里透进来的猛烈阳光,便是一只不知从何处出现,接近三米高大几乎逼近楼底的丧尸正站在沙发前,高大的背影正不知对着陈蕊月做着什么!! 叶清伦睡意顿时全消,连忙拿起水果刀,大喝一声,不知道在哪里涌出来一点勇气,朝着高他三四个头的头颅砍去! 但它显然不是普通的丧尸,它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攻击它,它速度颇快地转身,便用左手挡着叶清伦的攻击,而他在那一瞬间匆匆看去沙发上,陈蕊月…居然还在睡觉… 叶清伦焦急大叫道:“陈蕊月!你是猪吗!起来了,傻逼!!!” 那只丧尸对叶清伦很像很好奇,它低下头,向他微微歪着,它整块脸孔没有耳鼻,只有一只和篮球般大小的眼睛和狭长的嘴巴紧盯着他,眼睛并不是其他丧尸的灰白色,而是浅灰色,膜内里好像还有什么在动。 而让人更恶心的是叶清伦这时才看清它的皮肤不像普通丧尸一样是紫黑色的烂肉或是新鲜血淋淋的肉,而是奇异的灰白色,而它灰白色的皮肤并不是平滑,但也不是腐烂,而是皮肤每三四寸之间也有一些什么凸起或是浮起,他仔细一看,那些竟然是一堆细小的人类器官,鼻子耳朵嘴巴眼睛手指骨头等等,这些应该是人类才有的部位此时就像被极黏稠的米浆搅拌然后凝固在它的体内 他妈的就是什么怪物啊! 叶清伦看清楚它的模样呆滞了几秒钟,它的左手突然紧紧抓着他的水果刀,幸好他还是反应过来,连忙用力抽出来,而它的左手刚好被他抽出来的刀锋割伤,流出了灰黑混杂的血液,它怒吼一声,然后便用右手向他抓来! 他身子一滚,连忙向左边避过,但它穷追不舍,速度非常的快,很快地把他逼向角落,然后双手并用的在他左右两边夹击,他就似一只麻雀被猎鹰包围一样,而当他几乎想闭着眼睛待死的时候,只听见一声轻叱,随着一阵血肉的撕裂声,一根短铁棒穿过它灰白色的肚子,它双手停在半空,盯着那根铁棒,看来它的身躯如人体般脆弱,但它看来不感到疼痛,左手抓着铁棒的前端,然后从肚子前面拔了出来! 一道灰黑混杂的血液在它身躯流了出来,它随意把铁棒掉在一旁,慢慢把身子转向后方,然后向着刚睡醒的陈蕊月大声怒吼,一步一步逼近她!陈蕊月好像把勇气用光似的,没有了武器的她软软地跌坐了丧尸的面前,丧尸从高而上地注视她,在它的阴影下,陈蕊月全身颤抖,害怕地看着他,然后张开了嘴巴。 一瞬间,她的声音和电话中的声音在叶清伦脑海中重叠着… “救我…” 攻击 叶清伦用水果刀向他的大腿割了一道血痕,鲜红色的血缓缓流出,疼痛的感觉开始击退害怕,手也慢慢减少了颤抖,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紧紧握紧水果刀的刀柄,想起昌迅速击杀丧尸的动作,忽发奇想,于是改变了握法,以刀背向下,刀锋向上,似是忍者拿着匕首般,然后在它对着陈蕊月举起右手的时候,他看准时机,急跑到它的身后,然后在它的跨下用刀锋狠狠挡向上方! 握着水果刀的双手感觉似是在为厚厚的生鱼肉切片,直至切去到它的中腰他不够力量,而停了下来,他再向下一扯,恶臭的烂肠脏伴随着凝固着的器官应声在它跨下涌出,但它一个转身,高举右手突然飞快地向他扫来,叶清伦反应不及,只能用水果刀勉强一挡,巨力令水果刀应声折断,而他则被击飞向门口的冰箱。 “兵隆!”整个冰箱竟然被叶清伦的身躯撞出了一个凹洞,他整个人就卡在凹洞之中,然后呜呀一声喷出鲜血,全身疼痛,尤其是受力的双手和背部似是更加严重,已经不能再动,这个丧尸的力度是何其的大! 它的身子慢慢转过来,更多的内脏和血液在它的跨下喷出,但似乎对它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动作开始缓慢,它对着叶清伦吼了一声,放弃了陈蕊月,双手对着他举高,看来要先把他这个可恶的人类给击杀掉,只见它大步大步地向他走来,一条还残吊着它跨下的肠脏在地上拖出一条灰黑色的血路。 叶清伦知道已经再没有力量去走动,他吐清积在口中的血液,勉强地对陈蕊月大叫:“走…走!!” 陈蕊月这时才有所反应,她仍然全身颤抖着,但还勉强站起,没有理会叶清伦的说话,四周乱搜,拿起了一张没有打开的折凳,便想对着丧尸击去。 但这根本是以卵击石,叶清伦无力地叫道:“走…走啊傻逼…” 正当丧尸就在叶清伦面前不够一米的距离,她便急步跑到它的后方,似乎用尽了力量地用折凳击向丧尸的中腰,但似乎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丧尸已经决定了目标是他,根本没有理会陈蕊月,只听到陈蕊月气喘连连地道:“我…我不走…” 原来…原来被人拯救的感觉是这样的好。 由小到大,叶清伦也是一个闲人,或可以说是一个废人,父母对他的期望止于高二毕业,然后在离去他的时候遇上车祸,而中学唯一带给叶清伦的,便是她,但后来亦因为中学,她离叶清伦而去,受不了打击的他更辞去工作,每天浑浑噩噩地渡过。 其实叶清伦比丧尸更丧尸。 当叶清伦凝视着陈蕊月头发披散,毫无仪态地去一下又一下地用折凳发出软弱的攻击,他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个感觉,自从她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陈蕊月,在死前能遇上你,真好。 丧尸已经走到叶清伦的面前,它似乎不再用双手去攻击,因为它丑陋的头颅向他的头越来越近,几乎已经是脸贴脸,他的视线完全被它阻挡,叶清伦和它的一只眼睛零距离地对视着,他这时候才看清楚它灰白色的眼睛内还有什么东西,眼睛内竟然还有许多只细小而灰白的眼球,非常诡异,它们正统统注视着他,他感觉就似被很多“人”在凝视着 正当它把恶臭的嘴巴张大,向叶清伦的颈部咬去的时候,“飕”的一声,它的脖子突然被一条咖啡色的粗麻绳圈给套着,然后绳子索紧,它张开嘴巴疯狂地向他的脖子咬去,但永远也差那几厘米的距离,还渐渐地被那条绳子拉向后方,它的表情似乎有点不甘,大声地怒吼着。 陈蕊月见状立刻抛下了折凳,然后跑了过来叶清伦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他出来,他再吐出一口鲜血,感觉左右手似乎没有知觉,全身的肌肉亦是疼痛非常,也不知内脏是否受了伤。 叶清伦这个时候才能够看到那条麻绳的来源,原来不知何时在小屋的顶上开了个大洞,似乎就是那只高大丧尸破坏后进来的,淡淡的阳光照射在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最前,然后后方站着两个成年的男人,叶清伦眯着眼一看,竟然就是阿紫,迈科和高望! 他们面容扭曲吃力地把那只丧尸拉扯,直到慢慢拉到他们的脚下,高望松开了手,丧尸立刻得以轻松,它开始用手挣脱着麻绳,叶清伦立刻听到一阵阵拉动机器的声音,只见高望拿着一把重型电锯,急步走到阿紫的旁边,然后当丧尸把麻绳抓断时,高望便用电锯锯向它的头顶! 一瞬间,丧尸的头颅中间被锯开了两截,它连吼叫的时间也没有,那恶心的眼睛爆出一堆混浊的浆块倾泻满地,高大而破烂的身躯终于倒在地上,高望勉强地收回电锯,然后抹一抹额头的汗,哈哈大笑。 阿紫对着叶清伦点点头,双手不断重复打着圈,正在收回那条救了他一命的麻绳,迈科一脸紧张,想试着从上面跳下来,不过视线只是对着陈蕊月,而他就躺在陈蕊月的身旁,陈蕊月关怀地看着他,抚着他的脸颊,而死里逃生的他则勉强伸出痛得要死的左手,举起大拇指,然后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咔擦…咔擦 听见不明的声音,叶清伦猛然醒来,却只见到高望戴起了头巾,他正拿着一把小锯,看似想削一条长长的铁管,他见叶清伦醒来,一脸惊喜,展开阳光灿烂的笑容:“早啊。” 叶清伦点了点头,看看四周,只见他躺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一张高级的棉被盖在他身上,而阳光则在小窗内透射进来,小窗旁站着一个女子,她听到高望说话,然后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我煮东西给你吃。” 是喜怒无常的阿紫。 当叶清伦想挪动身子,怎知道竟觉得全身肌肉互相在拔河一样,痛得他叫了一声,高望一脸正色道:“阿伦,你真的是运气好,全身伤了但竟然一条骨头都没断,双手都只是扭到,我想你休息两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放松 叶清伦这时才看见自己满身也贴着不同的纱布和包扎,也不再勉强起来,问高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高望便点点头,放下工具,坐在叶清伦旁边,便说回那日的经历。原来他们那晚在门口应付丧尸时,听见他们说走,就想立刻跟随他们从窗户中逃离,虽然大部份丧尸被昌引走,但窗户却还有起码七至八只丧尸冲了进去,而他们在被逼下唯有选择在门口突破,而门口丧尸数量原来不多,也不难突围,他们跑了出去后,突然又发现冲了进去的丧尸群被莫名的声音引走,慢慢离开小屋,他们在屋外约等了半小时,便静悄悄地回小屋中拿回所有背包,然后去了另一间小屋避难。 而当他们睡醒想离开时,突然发现另一间小屋,即是叶清伦和陈蕊月本来所在的小屋,屋顶上有一只巨型丧尸在拆开楼顶,他们连忙拿起武器,然后听见叶清伦的大叫声,便二话不说冲过来救援,但却开不到铁栏,唯有花时间锯开铁栏,再爬上屋顶,电锯也是用阿紫的麻绳合力吊上去,然后就是叶清伦知道的事了。 “咦?”突然察觉到阳光开始暗淡,叶清伦举起了手表,却竟然见到手表显示的是二月十号下午五时零七分。 “我…我睡了一天?”叶清伦惊讶地道。 高望点点头,他再拿起工具,然后跟叶清伦说:“是啊,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已经没有丧尸…” 他见叶清伦疑惑的样子,一脸无奈续道:“你晕了之后,我们把你带到这里放假,之后我们吵了很久,究竟留你在这好呢,还是我们继续跟着计划出发好…我和阿月觉得要照顾你,但是迈科和阿紫就觉得要跟计划出发,而阿月和我说了昌去哪里…有昌在这根本决定不到什么…后来我忍不住冲过去小学把丧尸全杀了,我们就可以安全留在这…” 叶清伦吓了一跳,不知感动还是好笑,连忙插口道:“哇哈,你那么英勇啊?” 高望尴尬地看着叶清伦:“那时候火得很,就拿着一把斧头冲去小学,去到小学门口…脚都发抖,我一辈子都没那么怕过,不过我还是去了,但是去到…一只丧尸都没有。” “一只都没有?”叶清伦再次惊讶。 高望也仿佛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一脸难以置信道:“是啊,一只都没有,但是每间课室都有一大堆发臭的烂肉和很多骨头…我最后走出来,和其他人想了这个问题很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它们转移巢穴。” 叶清伦想了想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好像游牧民族,这里没有资源了就去别的地方…” 高望笑了一笑,指指工具:“所以我和阿月最后才说服到迈科和阿紫留下来照顾你,现在我们想着加强点武器,保住性命也容易点。” 叶清伦想起那天灰白色的丧尸,心有余悸地道:“是啊,那天真的差点就死了。” 高望难得的皱了皱眉头:“那天袭击你们那只变异丧尸,我们到现在都没想到为什么突然弹出那种东西出来…如果每只都这样…我们真的麻烦了。” 叶清伦举起酸痛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想那么多了,我还没有说谢谢呢。” 高望回复阳光的笑容,哈哈大笑:“说这些。” 然后他便拿起工具,快要推开门的时候,叶清伦才叫停着他,有点尴尬地道:“喂,高望,阿…阿谁呢?…阿…陈蕊月呢?” 高望疑惑地看着叶清伦,然后有点无奈地道:“应该和迈科一起商量路线,嗯…总之是和迈科一起啦。” 叶清伦呆呆的点点头,心脏比起身体的痛更痛,自嘲地想着,叶清伦是在渴望些什么?难道他希望一醒来便看见陈蕊月吗?难道他在妒忌迈科吗?难道他现在是在挂念她吗?想起她美丽的脸孔,心中有点痛… 叶清伦摇摇头,不…这是没可能的事… 叶清伦想起那身ol装扮的身影,他已经不想再受到伤害了… 叶清伦慢慢平息了心情,便嗅到一阵面条的香气,就见到阿紫捧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面出来,他勉强挺起身子,想接了过来,但阿紫却用力把他按回沙发上,然后冷冷地道:“别动。” 她冰冷的语气使叶清伦差点把双手举高,只见她拿起了铁匙和筷子,然后把一少许面条夹去铁匙上,再轻轻吹凉,再喂向他的嘴。 叶清伦有点不好意思道:“不…不如我自己来?” 阿紫瞪了叶清伦一眼,道:“别吵。”然后用铁匙更贴近他的嘴巴,他便很快地屈服于她有点粗暴的铁匙和美味的面条之下。 经过一番长时间的卷面条,吹凉,喂食,终于吃完,当阿紫把碗筷都洗干净时,她轻声道:“那时留下你,对不起。”然后便飞快地跑出了木门。 叶清伦眨眨眼睛,心中有一丝丝的温暖。 吃饱了后,叶清伦也不能做些什么,在迷迷糊糊间再次睡了觉,直到晚上被一阵说话声嘈醒,这才发现除了昌外,全部人也已经回来屋中,阿紫再次煮着东西,高望和迈科则用木板在加牢门窗,而陈蕊月一脸关怀地凝视着叶清伦。 她见叶清伦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把头靠向叶清伦的耳边,柔声道:“叶清伦,你是猪吗?起来啦…” 叶清伦想起了那晚,轻轻笑着回应道:“傻逼。” 在阿紫三餐也为叶清伦照顾得妥妥当当,定时帮他换高望仅存的运动创伤贴,高望有空时就在他身边健身,陈蕊月和他不时的互相开玩笑和到现在还没跟他说话的迈科冷淡眼神下,他很快便恢复过来,的确如高望所言,这三天内,他们没有再像那天晚上般遇上丧尸,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两只丧尸经过,但还是无阻他这几天舒适的休息。 直到阿紫突然说起,他们的食物大概只能维持约一天多,他们才意会到,他们还未曾去到一个可以让他们100放松的地方。 猴子 二月十三号的上午九时,虽然全身还是隐隐作痛,但至少恢复行动能力,他们五人仍然是精神奕奕的出发,而目标便是他们当初定下的,经由袁泉古道,到达全湾,然后再从公路直接去到金沙湾。 不过在出发时发生了些许的问题,由于高望尴尬地跟他们说,他不想再领头,因为就是他带错路而让到他们走进了天富仔内的小屋中避难。而迈科则说自己习惯于走在中间或后头,并不合适带路,更加没有理由让女性走在前头,所以很不幸的,就由叶清伦这个害怕麻烦,加上刚痊愈的伤者勉为其难的做出发的第一个。 这个时候叶清伦不禁更加想念着昌,要是他在这里的话,这个重担只要交托在他身上…脑海中突然想起他的说话,他脸色一正,既然做了就要尽量做好…便拿着地图,担起了领头的重任,相信去到全湾,他们的团队自然会变回六个人。 水果刀已经被高大丧尸毁掉,而叶清伦现在是拿着高望在小屋外的一个木场找到的开山刀,高望则是因为电锯太重,所以仍是拿着以前的消防斧头,阿紫也是仍然拿着厚厚的网球拍,不过腰间多了两条麻绳,据说她一手抛绳绝技是在冒险乐园苦练而成的 迈科的匕首不知掉在哪处,他现在拿的是一把一米长的铁钩,最后,陈蕊月拿的是铁棒,不同的是现在的那支铁棒比起以前的更长,还在铁棒前端削成尖头,看来是一根铁矛,杀伤力也上升了不少。 突然要担起领头,压力顿时大了不少,不过这条袁泉古道叶清伦也走过了一两遍,也有点印象,加上地图和陈蕊月不时的提点,经过几条小路,终于看见一路满山的树林和风光,看来他们今次终于是走对路了。 走到了较高的山头,高望看着远离城市的风景,使他一脸感动地道:“这次…终于可以爬山了。” 众人一阵发笑,连阿紫也掩住小嘴偷笑,陈蕊月则在叶清伦身边哈哈了两声,然后突然靠近他耳边轻道:“谢谢你。” 叶清伦奇怪地看她一眼,她吐吐舌头,再轻声说:“那天晚上啊…” 叶清伦再想了一会,猜测她是因为对于叶清伦那晚救了她的缘故,正想说些说话取笑她,突然看到迈科在紧盯着他们,叶清伦连忙改变态度,有点冷淡地道:“没事啦!”然后多走两步,走在前头。 陈蕊月显然没有理会迈科的感受,她见叶清伦走前两步,也追赶上来,然后有点生气的说:“那都是小事?你差一点命都没了啊!” 叶清伦随口敷衍她:“没事啦,我经常这样,习惯啦习惯啦…” 她见叶清伦如此冷淡,重重地哼了一声,轻声说道:“傻逼。”然后便走回后方,和阿紫跟迈科说话。 叶清伦轻轻叹了一口气,再看看手表,现在才是下午一时一十二分,但他们已经走到了大半,快要到青龙头,便跟他们说:“我们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去到全湾还有一段距离。” 众人点了点头,唯独迈科反对,他针对着叶清伦的说话道:“那不如现在走快点,去到慢慢休息啊。” 其实叶清伦也没什么所谓,就点点头道:“那我们去到全湾在休息咯,也无所谓。” 但迈科却再次针对着叶清伦说:“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你要看着大家,决定权在你身上,麻烦你分析好再做决定。” 叶清伦张开了嘴巴,看见迈科不爽的嘴脸,不知为何他无故地针对着他,他想了想,便说:“去到全湾再吃东西,山里面吃东西,吃着吃着怕掉下山去。只有高望才开心。” 高望一脸无辜的看着叶清伦,陈蕊月本来皱着眉头,但听到他的说话便忍不住笑了一笑,她用粉拳揍了他一下,一副不屑的嘴脸:“无聊。” “无聊你又笑?”叶清伦很想把这句说话说出,但免得刺激迈科再说些什么,所以只能把这句说话吞在肚中,对着陈蕊月“哦!”了一声,然后自顾地向前走。 陈蕊月见他不像平时的反击她的说话或是开玩笑,嘟起了嘴巴,一脸没趣,便转移跟阿紫说话。 叶清伦有点在意迈科的想法,三分思绪放在地图和路线上,而剩下的全都是在想着陈蕊月,原来不能跟想说话的人去说想说的说话是这么难受的事情。而因为叶清伦全神贯注地想着东西,完全没有留意到在浓密的树林中一些快速的身影。 他们走到了袁泉古道的尾段,陈蕊月还未放弃试着跟叶清伦说话,她和迈科说完几句说话后,使嘻嘻笑的走了过来,然后没头没脑跟他说:“傻瓜。”然后就跑回了过去。 叶清伦实在摸不着头脑,原来这个团队除了有高望这个路痴,情绪化的阿紫外,还有一个可能是有精神病的陈蕊月。 但叶清伦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精神病人,毕竟,有个美女在身边围着的感觉也挺不错,但这个时候他却有点不爽,因为在他两点钟方向的不远处草堆上竟然有一大堆猴子正吱吱叫地吃着东西。 叶清伦仔细一看,立刻举高了手,然后握紧武器,有点惊慌道:“拿武器,小心。” 那堆猴子吃的并不是普通的水果,而是一堆血淋淋的烂肉,还隐隐看见肉色的残肢,烂肉把它们灰白色的毛发染得通红,一只身型瘦削的猴子突然吱吱叫了一声,似是被什么惊动,然后跳了两步,吱吱吱吱的四处张望,最后发现了他。 众人顿时紧张地拿起武器,叶清伦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四十只猴子,它们也被那只瘦削的猴子惊扰,齐齐向他们望过来,一只被其他猴子大两个体型的猴子仍然坐在烂肉堆上,咬着一只没有两根手指的手掌,低沉地吱叫。 它们的速度比普通丧尸更快,体积较丧尸小,是棘手的对手,叶清伦指指余下的斜路,低声道:“慢慢走下去。” 愉景新城 他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右手举着开山刀,严阵以待的瞪着它们,但它们好像感觉到他装着冷静内的害怕,它们两三只比较大胆的向他们跳近,然后随后的猴子也跟着跳,不过,当他们众人也拿出武器对着它们时,它们看到正高举着斧头的高望,便有点退却,而坐在烂肉堆上的猴王吱了一声,所有猴子便没有动作,和他们保持大约三四米的距离,安静地看着他们慢慢打横走过。 他们看来可以顺利走过,慢慢走到斜路下方,和它们距离越来越远,叶清伦暗叫侥幸,突然在他身后的迈科极大声叫着:“小心啊!!” 猴子们也吓了一大跳,有些更滚在地上,众猴疯狂地大声吱叫,猴王双眼一翻地向后倾倒,好像晕倒在烂肉堆,看来它是吓得最厉害的那只,只见它很快便挺回身子,摇摇头想甩开肉碎,然后怒叫了一声,所有猴子便同时间向他们扑来! 叶清伦暗骂一声,走到队后,用开山刀对着它们,便叫道:“跑!” 只见众人也拔腿就跑,阿紫跑得最快,而高望则看了叶清伦一眼,犹豫跑不跑好,而迈科也想拉着陈蕊月跑,但陈蕊月却在跑动的时候不小心绊倒,连铁矛也从手中飞脱,看来漫天猴子扑来的画面让她大为惊吓。 叶清伦一边退后,一边乱挥着刀子,只见众猴对锐利的开山刀有点害怕,七八只围着他,不断跳动,等待着良机去进攻,然后其余十来只则舞着利爪向陈蕊月扑去,而陈蕊月则好像扭伤了腿,迈科急忙地想扶着她,她亦站不稳脚,然后再次跌倒。 迈科在陈蕊月再跌倒后,看到快要扑到身前的猴子,竟然甩开陈蕊月的手,转身就跑! 叶清伦立刻想怒屌他,正当他来不及救陈蕊月,陈蕊月一脸惊愕和失望,高望在她快要香消玉殒时,大喊道:“来啊!在动烧光你们的毛!” 只见高望急急地拿着点起的打火机,连忙向着想攻击陈蕊月的猴子挥去,叶清伦想着那点点火星怎可以吓退这些恶猴,怎料它们看到火光后竟然慌张地乱跳,有些甚至呜呜叫的退后,甚至连围着他的猴子也尖锐的叫了一声,便跳回猴王的身边,这实在是意料不及,难道丧尸们最害怕的是火吗! 不过看来猴子中也有一些顽固的勇士,只见一只猴子虽然看来很害怕火光,低着头看着高望手中的动作,但它犹豫了一下后,弓着腿,不理火光,然后张开锐利的牙对着陈蕊月咬去! 那一瞬间,高望换不及武器,但叶清伦看见这只异于其他的猴子便已经有所戒备,就在它跳起的时机,他便用开山刀狠狠向它的身体砍去,它脆弱的身体便立刻被他斩开两截,血肉横飞,幸好没有溅到陈蕊月苍白的脸上,他有点担心那些猴子会不会为同伴报仇而冲过来,不料,猴王看见那只被腰斩的猴子死去后,对天长吟了一声,和同伴们狠狠对他们舞牙弄爪一番,但一点扑过来的意思也没有,有些前进了几步,随即又退后,有些甚至转身离去,而并无一只愿意过来送命。 叶清伦见状觉得好笑,便一边扶起陈蕊月,一边说:“喂,你看看,这些猴子在跳恰恰舞。” 陈蕊月出奇地没有被叶清伦的笑话逗笑,她苍白的脸加上欲滴的红唇,看起来非常诱人,但只见她对着远处的迈科横冒怒目地道:“迈科,我错你了。” 迈科的脸一时涨红,一时苍白,也不说些什么,默默地承受陈蕊月的闹剧。 叶清伦见危机像是已过,虽然不屑迈科的贪生怕死,也想骂他刚刚为什么发出震撼声的声音,但这个不是秋后算账的好时机,只瞪了他一眼,便转移话题道:“高望,你又会知道猴子怕火?” 高望仍然警戒地对着已走得七七八八的猴子群举着打火机,他还不敢转头道:“上次跳楼的时候我看烧帐篷对丧尸有用,刚刚也是想着试试,没想到也有用。” “还好有你们。”陈蕊月不再看迈科,她的脸终于慢慢恢复血气,在叶清伦的扶持下,一拐一拐地走着。 阿紫一早已经跑到了路的尽头,正招着手叫他们前去,而迈科则仍然默不作声,俊俏的脸孔像是吃了苍蝇般非常难看,而当最后一只猴子,那只有点胖的猴王不甘心的叫了一声然后离去,高望终于熄灭了火光,呼了一声,叶清伦忍着手的少许疼痛,轻扶着陈蕊月那让人不想放手的纤腰,陈蕊月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这个完整的队伍便再次出发。 他们一直平安无事到了青龙头,走到了荃景围,第一次看到马路的情况,那是一遍混乱和狼藉,有很多不知废弃了多久的车正塞在道路上,有些车整个翻转了,有些车身满是血迹,有些玻璃完全碎裂,有些则隐约还看到死去多时,满布苍蝇的尸体。 高望暂时当着领头,陈蕊月变了由阿紫搀扶,迈科走在最后,而叶清伦则在高望后方,众人小心走着,避过了人多的住宅区,小心翼翼地在车堆中穿过,希望能够到达之前昌决定的地方,幸好现在才是下午三时正,他们还有许多的时间,但这还是叶清伦首次在尸变后进入了原本应该繁荣热闹的城市,而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除了空洞的风声吹向汽车车门发出轻轻的金属撞击声外,就只有陈蕊月不时的叫痛声。 在直接的阳光照射下,他们避免走去阴暗处,经过住宅区时,极度小心地走着,即使看见数以百计腐烂已久的断肢,也避免发出任何刺激性的声音。幸好,基本上一只丧尸也没有看到,不过有时也能看到在一些阴暗室内的地方有几只正在发呆,而让人有点失望的是到现在还是一个幸存者也没有看到… 迈科也继续沉默,乖乖地走着,只是不时看着陈蕊月,在他们小心翼翼的努力下,在下午四时三十六分,便到达了他们本来计划的地方-愉景新城。 黄舒婷 他们静悄悄地推开了商场的正门,些微的阳光照射进去,是迥然不同的气氛,没有灯光下的道路看不到尽头,有点诡异,鼻子传来若隐若现的尸臭味,他们还未曾走进去,高望便有点口吃道:“阿伦,我们…真的要进去?” 迈科站在最外面,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陈蕊月一脸紧张地看着叶清伦,她稍稍盯了里面一眼,便不敢再看,阿紫突然提醒他们:“我觉得可能是丧尸巢穴。” 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阿紫再补充道:“女人的直觉。” 陈蕊月看来对她的说话非常认同,她不安地环顾四周,然后再说:“我们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这里那么大,之前一定有很多人来过,很危险。” 的确,人类的数目几乎就等同丧尸的数量,但叶清伦想起昌微笑的脸孔,皱起眉头:“但是昌之前定下来的地方是这里,如果我们不在这里等的话,昌可能会找不到我们。” 他们面面相觑,不再说话,没有参与讨论的迈科冷笑着道:“你们害死了昌,还在这猫哭老鼠。” 陈蕊月瞪大了眼睛,一副想吃人的样子,她差点站不稳,愤怒地说:“你没资格说这话!” 迈科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高望无助地看着叶清伦,阿紫则一副吃花生的样子看着迈科和陈蕊月。 叶清伦不理会他们在吵什么,只紧皱眉头,难道要放弃昌吗…? 直到高望双掌一拍,提议:“我们先吃东西,在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有危险的话…再出来,况且我们要补充食物和水,里面那么多店铺,一定会有。” 叶清伦点头赞同,迈科再没有意见,阿紫已经放下背包,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叶清伦眼光避开了她特别伟大的部位,转看陈蕊月,只见她似是还未平熄怒火,牙痕痕地怒视着迈科,叶清伦轻叹了一口气,怕麻烦的他想着不关他的事,便放下背包,自己便拿出一包饼干和水休息。 吃到一半时,陈蕊月终于愿意放过迈科,但她突然俏脸一红,跟阿紫不知说了什么,叶清伦看到狡黠在阿紫的脸上一闪而过,只见阿紫摇了摇头,用手指指向叶清伦。 陈蕊月咬了咬嘴唇,慢慢走了过来,她曲着身子,靠向他的耳朵,他视线很不小心便放在她松身的上衣露出诱人的事业线上,而她跟他说的是:“陪我去厕所。” 即使叶清伦多么讨厌麻烦,急速的心跳声已经帮他决定,一口吃掉了饼干,吮干净了手掌上的饼碎,便点了点头,在阿紫有点味道的笑容,高望好奇的眼光,迈科没有表情的注视下,便在商场外转了个弯,随她去了商场旁边的一个角落。 “你站在这别动,如果让我发现你偷看的话,我剪了它。”陈蕊月拐着脚,瞪着叶清伦,视线匆匆飘过他的裤裆说。 他点点头,然后打了个呵欠道:“我才不会为了没价值的东西去牺牲…喂!喂!快点去!” 叶清伦挨了两下她的粉拳,然后便把身子背向着她,她似是多走了几步,整个环境便安静了下来,再慢慢听到衣服的窸窣声,他吞了吞口水,然后再听到一些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声音… 那是一阵舒爽的呻吟声。 叶清伦呆了一呆,他沿着隔着商场的墙壁,慢慢找寻着源头,直到头贴近了一道封锁了的门,感觉呻吟声越来越大,他便凝神倾听。 而且的确他没有听错,经过他欣赏数之不尽的av,他可以完全肯定,那是女子发出的呻吟声,这自然便是做爱时发出的声音,到底是怎样愚蠢的人,才会在这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进行这光天化日下不应该做的事!不过,他在久未发泄的底下,听着这些声音,他也有一点点久违的感觉… 突然一个人拍拍叶清伦的肩膀,他转头一看,原来陈蕊月不知何时已经解决完毕,她看来非常满意他没有偷看,对着他嘻嘻一笑,但当她看到叶清伦在全神贯注地贴着门不知做些什么,便好奇地把头伸了过来,门后突然发出一浪又一浪激烈的呻吟声,看来已经快到尾声,陈蕊月一听下,脸上瞬间红红的像个苹果,然后恶狠狠地揍了他一拳:“我现在就剪了你!” 叶清伦无辜地张大了嘴巴道:“吓…这都关我的事!” 陈蕊月瞪着叶清伦的双眼:“我听到这些恶心的东西都是因为你!” 他再把嘴巴张得更大:“大佬…我没有叫你听啊…” 陈蕊月重重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决定:“我不管!为了惩罚你,你以后都要陪我去厕所,不然的话,我就剪…” 她视线慢慢在叶清伦身上向下移动,直到看到他不知在何时鼓涨的高高的裤档,叶清伦暗想糟糕,然后她还未把“了你”说出,就尖叫着地大力推了叶清伦一下。 叶清伦一时反应不及,便撞去了门,只感觉身子的重力都坠去门上,门突然咔拉一声,竟然就这样被打开! 叶清伦吃痛地叫了一下,也害怕危险,没有即时站起来,便首先看看内里有些什么,只见灯光明亮,规则地排列的架上有许多儿童玩具,而中央某个空位似是被人故意清空,没有玩具或铁架,只有有一张看来很舒适的沙发床,而正有一对光脱脱的男女在那里激烈地做着运动,他们似是进入了忘我状态,完全发现不到有外人正在肆无忌惮地看着这场真人秀,不过,直到他们好像到达了高潮,男人发出低沉的呻吟声,女人则爽快地抬起了头,叶清伦的双眼刚好看到正被狗仔式姿态插入的女人脸孔,他的心脏仿佛完全停顿。 这个拥有黄金身材比例,金啡色长发正披散在白滑背部上,迷人的脸蛋正忘形享受着性爱的女人,是叶清伦直未能忘怀的…黄舒婷。 “喂!叶清伦,回家啦~~~”一个穿着刚好符合校规长度的长裙,只露出了骨肉均匀的大腿,留着整齐刘海和长长马尾的漂亮女孩,急步地跑到叶清伦的前方。 回忆 “你家还是我家?”叶清伦邪邪一笑,双眼毫不顾忌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你说什么呀…!别乱说。”她害羞地掩着脸孔,然后轻轻牵着叶清伦的手。 “都谈了半年了,为什么还不能去你家?”叶清伦反握着她的手,阔大的手掌握着她柔嫩白滑的小手离开学校,不过这阵阵的柔软,让叶清伦不自禁起了一些欲念。 “我们还是中学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知道吗?”她另一只手快速的在叶清伦额头弹了一下。 “嗯…是不是毕业了就可以?还有几个月就是啦。”叶清伦叹了一口气,对着这个过于保守的女朋友,实在有点无奈。 在叶清伦的猪朋狗友陆陆续续尝试禁果,然后经常围着一个小圈,讨论着哪个女友身材最好,怎样才能令女孩更兴奋,怎样可以更加持久…而这个色情小圈则完全把他排了出去。 不过,叶清伦对于这个小圈子却是有点兴趣也没有,一群人光明正大地讨论应该是最私隐的性事是很恶心的事,而他急于得到黄舒婷,是因为她实在太漂亮,每次看到她幼细的柳月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高而漂亮的鼻子,迷人的小酒窝,还有比例恰好的身材,他都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按在床上,看着她涨红的脸孔,然后狠狠蹂躏一番… 他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扭了一下,难道他是变态吗?不,他喜欢黄舒婷是因为她除了漂亮外,性格非常讨好,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她在叶清伦的眼中是完美的。 “嗯…喂!你看看,你记不记得那是哪里?”黄舒婷逃过了叶清伦的提问,指着了远处那个细小的公园。 在夕阳下,公园内有些小童正在玩得兴高采烈,而最高的单杆则没有人玩,叶清伦笑了一笑:“当然记得,当年你和我表白的地方啊。” 她轻轻打了叶清伦一下,轻声道:“喂呀~是你表白呀…”然后嘟起了小嘴,委屈地看着他。 叶清伦举起手指,盘算着:“嗯嗯…这里是我第二次和你表白的地方嘛。” 是的,这里就是叶清伦和她第二次表白的地方,而他则向她表白了三次才成功。 第一次是在圣诞联欢会,硕大的礼堂上布置了满满的圣诞灯饰,严厉的训导主任下巴多了长而浓密的白胡须,穿着红白交错的圣诞老人服装,涨大的身子惹叶清伦笑了整整一分钟,然后当他怒视着他,叶清伦才记起表白的计划。 在圣诞歌唱比赛中,叶清伦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五音不全的他唱的歌是〈童话〉,上到台上直到音乐响起,他也没有唱歌,只是吸了一口气,拿起话筒对着和他距离很远,坐在中间的黄舒婷大叫:“4a班黄舒婷,做我女朋友丫!!” 全场几乎是瞬间安静了三秒,叶清伦的猪朋狗友们掩着嘴巴笑得脸上憋红,因为他是赌输了才进行这个几乎没有可能的事,和全学校最漂亮的校花谈恋爱?对他这个每年也只能考倒数十名以内的叛逆青年,是一件难过登上宇宙的事。 其实那时候叶清伦也没有什么感觉,只当对赌局的结果负责,也没有留意黄舒婷到底有什么反应,当他想对着损友们举起中指时,台下突然响彻了响亮的掌声和喝彩声,吓得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对着台下点了点头,便急忙地跑下去。 后来的日子,叶清伦在放学和班上同学打篮球的时候,总会感觉在一楼多了一道视线。 有时候叶清伦会和她对望,然后她便急急把目光转移,不知看向哪里,脸上却是红红的,他觉得她很有趣,于是有次放学后不去打篮球,偷偷地走上一楼,在她好像是找寻着叶清伦的身影下,他突然在她身后说:“hello。” 她吓了一大跳,退了一两步,口吃地回应道:“你…你好。” 叶清伦对她微微笑着,她非常尴尬,连忙扯开话题道:“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打篮球吗?” 叶清伦看着楼下正打得激烈的球儿身影,轻扶着栏杆,斜视着她,反问:“为什么你总是看着我?” 她似是被别人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瞬间变成了有点古怪的表情,掩着红红的脸,也没有回答叶清伦,便转身跑回自己的课室。 她是一个多么纯洁动人的女孩。 那次之后,叶清伦在午餐的时候总会带上自己的饭盒,然后光明正大走到了4a班,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下,便和脸红红的黄舒婷吃上午饭。 他们彼此也渐渐熟悉起来,知道了她爱吃红萝卜,只喝热饮,喜欢看叮当,最爱的歌曲是周杰伦的枫,害怕鬼怪之类的电影等等…也知道她是个从未谈过恋爱,没有任何经验的一个纯洁女生。 在叶清伦经常冲动的胡闹下,叶清伦感觉到她好像喜欢上他,因为叶清伦有时候和她一起放学回家时,故意偷偷地靠近她,然后左手装着不小心地碰上了她的右手,而她竟然没有任何退缩的动作。 叶清伦在网上找寻了许多表白的方法,终于找到了一个奇怪但很特别而又像成功率高的方法,于是在一次一起回家的途中,叶清伦带了她去了一个细小的公园,然后举手抓着单杆,轻松地做了一下引体上升,然后一脸正经地道:“我喜欢你,黄舒婷,和我谈恋爱啊。” 她显然没有看过草莓100,对于叶清伦这个表白的动作完全没有一分了解,不过她还是被叶清伦的说话惹得满脸红光,她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当叶清伦高兴地牵着她的手,她却摇了摇头。 “我…我也喜欢你…但是…我想读书…不想那么快谈恋爱…”黄舒婷小心翼翼地把说话说出来,生怕叶清伦会生气然后转身离开,所以小手紧紧地抓着他。 于是直至升上高二的上学期,他们也只是保持着亲密的朋友关系,他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发短信,一起聊电话,有时候在周末会逛街吃饭看电影,然后看到她穿起可爱的t恤,像小了一个码的迷你短裙和过膝袜露出来的绝对领域,叶清伦的心脏便忍不住跳动得如正在跑着一百米一样。 在某个星期六的晚上,叶清伦和她去完海洋公园,在黄昏的余晖下,叶清伦忍不住叫停了她,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然后叶清伦便重重吻向她的小嘴,她推不开叶清伦,只好逆来顺受,轻轻地回吻着叶清伦,那是他们的初吻。 在叶清伦强硬的态度下,她在意乱情迷下只好就范,终于几经辛苦,他们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 他们渡过了一段甜蜜又青涩的时光,渡过了几个甜蜜的情人节,圣诞节,新年…那是叶清伦一辈子最不能忘怀的事,而这个让他一辈子不能忘怀的人,却残酷地在他心上刻下了一个一辈子不能磨灭的烙印。 引来丧尸 高二会考后,他们各自拿着分数毕业了,她理所当然地升上一间更好学校的中六,而叶清伦则捧着只有四分的证书,一边轻松地应对老爸老妈的责闹,一边跟黄舒婷发着甜蜜的短信。 那时候还没有任何的提醒,学校的损友高呼着虚伪友谊万岁,叶清伦不断懒散地找着工作,做了一会地盘,觉得辛苦便不做,然后去做厨房,和地盘一样的酷热使他也辞职了,也做了一会儿照相馆,沉闷而又重复的性质让叶清伦几乎站着也睡着,直到父母突然在一天因车祸身亡,朋友也都纷纷不见人,他才开始明白到自己开始要面对种种难题了。 他哭也没有哭,不过当收到父母留下可观的遗产,他也禁不住流下了一两滴稀水般的眼泪。 那时候叶清伦和黄舒婷的关系已经开始进入情侣之间所谓的冷淡期,她开始不再温柔体贴,对于他的懒散大为不满,又开始会提起哪个哪个谁多么厉害,然后又说他这个样子很没用,叶清伦开始有点讨厌她,但叶清伦还是爱她的,不过可能是爱她的身体更多。 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叶清伦穿着背心和皮裤,她穿着墨绿色的短裤和纯白色的短衣,在叶清伦家中安静地看着书,升读了大学的她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以往青涩的果实渐渐变得成熟起来,叶清伦也坐下了沙发,然后轻轻搂着她,双手初时轻放着她的纤腰,不安份地捏着她充满弹性的皮肤,然后慢慢转移向上,直到碰到了大小适中的胸部,叶清伦再轻轻的抓了一下,诱惑的呻吟在她嘴巴中隐约吐出,她出奇地不像以往,竟然没有反抗,叶清伦便继续隔着衣服和胸罩,温柔地按摩着她的双胸,她表情似忍着的爽快,让叶清伦更加用心地为她服务。 而那次是叶清伦和她最近距离的接触,正当他想向下发展的时候,她不识趣的手机铃铃地响了起来,叶清伦没有理会,但不断铃铃的声音唤醒了沉醉着的她,在她接听电话后,她便不再让叶清伦碰她,而快速地看完书后便说要回家吃饭便离去。 直到在第四年的情人节,叶清伦看见她为了大学的课程忙得消瘦了许多,而叶清伦为了给她惊喜,便在她某天要向全学系进行学生报告时,偷偷地带备了首次亲手制作的蛋糕和香槟,想着去给她一个浪漫的惊喜。 而当叶清伦看见她穿着一身迷人美丽的ol装扮,脸上红红的,正在和一个高大英俊,有着高贵气质的男子谈笑风生,小酒窝不停出现在脸上,而那男子就如叶清伦平时一样,轻搂着她的纤腰,而更过份的是他说得兴起时更肆意地拍向黄舒婷翘臀,更用力地捏了一下,她没有反抗,脸上是叶清伦从来没看过的一脸舒爽轻轻地呻吟着,不知干什么整个身子一阵颤抖,倒向那个正坏笑的高大身躯,叶清伦看得几乎呆了,直到他们窃窃私语,走到了不知道的地方,叶清伦醒觉起来,才发现手中的蛋糕和香槟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一遍狼藉。 后来叶清伦在学校门口等她,直到她似是有点衣衫不整的出现,她初时惊讶,然后在叶清伦质问下,用一种冷淡而又带着可怜味道的目光看着叶清伦,她迷人的口中吐出的毒话使叶清伦几近崩溃,叶清伦只好再确认了一遍,然后忍着泪水祝他们幸福,把痛苦伤心和叶清伦收藏在家里。 而叶清伦再次看到黄舒婷的时候,便是他们正舒快的鱼水交欢的时候。 叶清伦尽量平稳着呼吸,压抑着想起野狼与玛莉的心情,装着冷静地道:“好久不见,黄舒婷。” 沙哑的声线让染了咖啡发色的黄舒婷惊愕地看了叶清伦一眼,赤裸着的她显得非常诱人,她把叶清伦认了出来。 叶清伦重重地苦笑了一下,一声不吭,便想离去。 叶清伦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心脏就如被一只大手完全覆盖,指甲时大时细的刮向血管,甚至有时候紧紧抓着,快要划破一样。鼻子似是感觉到心脏的痛,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叶清伦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会为这些事情而哭。 正当叶清伦快要当众崩溃时,听到陈蕊月不断呼唤着叶清伦,她见叶清伦倒向了门后,还以为叶清伦会很快爬起来跟她说着无聊的笑话,但竟然没有任何声响,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一脸紧张和担心,直到看到叶清伦安然无恙后,才展露笑容道:“叶清伦,你怎么爬那么慢起来。” 是的,叶清伦到现在还没爬起来。 她见叶清伦一脸死灰,一脸不对劲地皱起眉头,在他身前侧了身,好让看到门里面有些什么,她惊叫了一声,再瞧一瞧他高高的裤档,泛起了红霞,道:“原来你看那么久,就是为了看那些东西,你这个人真是…但是他们…是不是有病,在这里…这里…做这些事…不过…” “闭嘴。”叶清伦心情极之不好,只冷冷地对她喝道。 她表情一呆,一脸不甘,竟然就这样冲了进去,叶清伦拉也拉她不及,只见她不理会面前那对还是赤裸的肉虫,叱骂道:“你们两个不怕怪兽啊?在这里做这些事,不知道死怎么写?知不知道丑字怎么写!?” 叶清伦不自觉地哈了一声,陈蕊月把他内心想说的说话都说了出来。 黄舒婷抹了抹嘴巴,有点尴尬地一手掩着胸部,慌忙寻找着遍地混乱的衣物,而赤裸的男人则“吓!?”了一声,没有遮蔽地从沙发走向地上,高大的身子,英俊的脸孔,高贵的气质,是叶清伦那天在大学看到的男子。 他没有丝毫尴尬,理直气壮地道:“我和女朋友做这事,关你屁事啊?” 叶清伦愕然着,想不到他吐出来的说话竟然完全不符合他的外表。 显然陈蕊月也有这个感觉,她语气窒停了一下,竟没有退却,更厉声道:“现在快天黑了,你们知不知做…做那么吵的事情会引来丧尸?”中间的停顿,已经削弱了话中的威力。 不明袭击 黄舒婷已经匆匆地穿好了衣物,衣衫不整的她更加诱惑,使叶清伦刚平息的欲望差点再次涌起,只见她连忙把男人的衫裤递过去,男人一手接了过来,缓缓地穿着,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和陈蕊月,自信满满地道:“我他妈会怕丧尸?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叫李少佳。” 难怪叶清伦觉得他的脸孔相当熟悉,原来他便是全江首富的儿子李少佳,在报纸和电视不时看到他的身影,而娱乐版几乎每次也有他和哪个当红女星进了哪间酒店激战,一身绯闻的他,竟然可以让本来应该纯洁无瑕的黄舒婷堕落如此,想来也是钱一字作怪。 想到这里,看着黑色头发长至及肩的陈蕊月,仍然气愤不平地叉着腰,心内似是有一阵暖流走过,不知为何心脏便没有那么的痛。 陈蕊月冷笑了一声,手握得紧紧的,看来如果李少佳站在他面前的话大概会狠狠地扇他一巴掌,不屑地道:“李少佳又怎样?现在你什么都不是。” 李少佳没有回应,只见他穿好裤子,披上了恤衫,然后拿起了地上的一个叶清伦还以为是玩具,精巧的金属摇铃,轻轻摇曳,一阵阵奇特的铃铃声便传去了商场的更深处,突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极快地向他们进来,只见五个精壮的男人很快地跑到他们面前,他们身材高大,穿着一式迷彩制服,拿着步枪,看似是军人模样,他们对李少佳恭敬地点了点头,再转眼看着叶清伦,然后把视线停留在陈蕊月身上,似乎对看到这么美丽的活人感到震惊。 李少佳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对着陈蕊月说:“我还有三十个全江最厉害的保镖,他们个个作战能力高,经验丰富,就算现在有几十只丧尸冲过来,我饭照吃,舞照跳,能拿我怎么办?”话毕,还狠狠拍向黄舒婷的臀部,黄舒婷尴尬地低下了头,而那几个男人则默不作声,只低着头,不过目光也不时射向陈蕊月。 李少佳在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现金,随意抛向他们,其中一个男人接了下来收在怀中,然后他们几个对李少佳向陈蕊月打了个眼色,叶清伦有点紧张用身子遮住陈蕊月,看来他们想对他们出手。 不过黄舒婷好像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靠近李少佳的耳边说话,李少佳似乎很受落,随意对他们挥了挥手,他们眼神似乎有点怨恨,但只深深躹了一躬,便退后三步,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陈蕊月冷道:“真的无知,现在钱还有什么用?” 黑暗中没有人回应,陈蕊月亦看来也不想再纠缠下去,转眼看着叶清伦,他呼了一口气,没有表情地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五时零九分,已经离开了高望他们约半个小时。 叶清伦看一看仍然低着头的黄舒婷和一脸不在乎的李少佳,叹了一声,他们人多势众,在现时的境况里,他们刚刚没有出手已经算是万幸了。 这…但…她…唉…嗯…算了。 仍然有点不愤的陈蕊月被叶清伦拉着走回去商场正门,瞧着他一脸平静,不忿地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黄舒婷仍然在叶清伦脑海中忽隐忽现,他摇摇头,沙哑的声音轻道:“那个女人…是我前女友。” 叶清伦想起刚刚因心情不好而喝骂陈蕊月,而她还为叶清伦出头说话,一丝内疚涌在心头。 “对不起”他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愕然地互相对视,想起那晚木屋差不多一样的情景,然后哈哈一笑解千仇。 陈蕊月似是没有生气,轻轻哼着歌,看来心情不错,叶清伦也乐于把思绪放在黄舒婷身上。 直到他们回到商场的正门,却不见高望、阿紫和迈科,陈蕊月才担忧地问他们去了哪里,现在要怎么办,正当叶清伦皱着眉头想着他们去了什么地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却见高望在商场正门对面的一条小路外急忙挥着手,示意他们过去。 走过去,不见迈科和阿紫,高望立刻拉着他们,焦急地说:“阿伦,阿月,你们去哪了啊,迈科和阿紫不但不听我说,自己走了去找枪,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又要等你们…唉!” 这个消息顿时把黄舒婷的身影从脑海中压了下去,叶清伦皱皱眉头:“找枪?” 高望急忙拉着叶清伦,走到小路另一边尽头,指向远处的一座蓝白色的建筑,他说:“那座系全湾警局,迈科看到之后就说要去找枪,阿紫也想有支枪防身,所以两个人就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叶清伦有点感动,高望大可和他们一起去寻找武器,不过他选择等待他们。 叶清伦看看手表,应该距离日落还有一小时,当机立断道:“我现在去找他们回来,你和陈蕊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接我们过去,一个小时之后在这等…如果我们没回来,你们知道怎么做。” 陈蕊月一听立刻反对:“我要和你去,高望一个去找就可以了。” 叶清伦没好气地看着她:“你的脚都没好…” 陈蕊月蛮不讲理道:“我要去!” 高望一脸失落,黝黑的脸孔散发出不爽道:“我原来那么不受欢迎啊?” 叶清伦争她不过,也不想浪费时间争论,立刻道:“高望,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高望灰暗地哦了一声,叶清伦便从小路走了出去,陈蕊月紧跟着他,找寻着过去的路线,但他和陈蕊月都不熟悉全湾,花了一段时间,过了仍旧尽责的红绿灯,沿着直路找寻着,后来看到指示牌,经过漆黑的公交车站,才到了安静的异常的全湾警局。 叶清伦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时三十分,看着天际有点淡淡的红,心暗道:“只剩下四十五分钟左右就日落。” 陈蕊月见叶清伦发呆,便推了他一下,轻声道:“还等什么,进去啊。” 他们便各自举高武器,便从正门的楼梯走了进去,只见正门的玻璃已经碎裂,还未进去,看到里面极为黑暗,也嗅到里面有着浓烈的尸臭味道,这…该不会是个丧尸巢穴? 虽然叶清伦很不情愿,但他现在还是所谓的领队,他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的责任感使他不愿离去,即使迈科和阿紫已经遭遇到不测还是什么的,他也要亲自确认才安全,所以他看到陈蕊月有点害怕的样子,不自觉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叶清伦小心翼翼地拿着开山刀,摆起了姿势,横放在胸前,以随时能迅速使用,慢慢尽量避免地上的玻璃,不想发出任何声响,陈蕊月则跟着他的脚步,他们缓慢地前进。 后来叶清伦开始发现前方已经有些玻璃被踩碎,或是被清空了,一些还算清晰的脚印映在眼前,相信是迈科和阿紫的踪迹。 叶清伦便沿着他们的脚印前进,很快便走到保安室里头,只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天花板上发出,看来不知是谁正在上方跑动着。 叶清伦和陈蕊月留心地听着脚步声的去向,突然脚下踢到了一阵柔软的事物,虽然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他还是看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直到他感觉到脚下有点湿润,弯下身子一看,立即退后了一步,是一条穿着警察制服,看似腐烂很久的尸体。 突然听到了啪跶一声,似是什么开了关,一道强烈的灯光从叶清伦背后射出,只见陈蕊月正拿着一根长型的手电筒,照着地上,她看到那具尸体立刻轻叫了一声,不知为何他看到已经没有什么感觉,还对她微微一笑,赞道:“那么黑你都能找到电筒,厉害厉害。” 叶清伦再看一看那个尸体,不知为何有点违和的感觉,它…它…它… … 想了一会,叶清伦也想不到它的违和感是从哪里发出来。 直到陈蕊月忽然道:“这尸体…那么完整。” ! 是的,在叶清伦一路过来看到的尸体,大概都已经变成了一大堆烂肉,或是分开了一块块的断肢,比较好而又完整的尸体已是只剩下一半的身躯和没有了头部或胸部穿了个大洞而内脏则全部消失不见。 而眼前的尸体却是完完整整的黯然腐烂,衣物上也没有什么血迹,叶清伦沿着陈蕊月照的灯光,仔细查看,直到陈蕊月照到他的额头,叶清伦急叫着:“停!” 灯光仔细射向他苍白的额头,他看到额头和头发连接之处,有一个穿过脑袋的小洞,这显然是枪伤。 难道是警察内部有斗争?还是警察被不明的人们袭击?还是其他的原因… 正当叶清伦苦苦思考着,陈蕊月不知何时关掉了电筒,然后身子向他挨得极贴,只感觉她如兰香的气息现在就喷向他的胸膛上,他一阵心乱意迷,她颤抖地道:“脚步声…停了。” 叶清伦连忙把注意力放回现实中,只听到天花板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突然,一下又一下类似皮鞋走着楼梯的声响在他们不远处的楼梯发出,一下开关声,一道强光突然照射向他的眼睛,他顿时睁不开了眼睛,他眯着双眼,勉强地看到一个人影。 对,只有一个人影。 人影 咔嚓! 叶清伦听到一声扣扳机的声音,被强光照射的双眼下见到人影用着不知什么对着他,他没有多想,在他扣扳机后的一秒,他也不理会陈蕊月的脚伤,拉着她然后转头飞奔起来,只听到“焦!”一声,在距离他只有几厘米的一个被灯光照射的铁柜便穿了一个小洞,他冷汗直流,大吃一惊,一边低着头,一边z型地急跑着刚才过来的路,一阵玻璃碎裂声就在脚下发出,直到去到一个转角位,他们才停了下来,强光似是没有急速追过来,只见手挥动不停,似是寻找着他们,陈蕊月轻喘着气,重重地揍了他一拳,吃痛地指着腿部。 一步一步的皮靴声跟他们越来越接近,陈蕊月突然探出了头,叶清伦阻止不及,她对着人影的方向打开了灯光,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约三十来岁,一张黝黑忠直的脸正被强光突然照射下眯起了眼睛,他立刻拉陈蕊月回来,关了灯光,又听见两声“焦!焦!”的消音枪声。 陈蕊月呼出了一口气,想不到她是这么的大胆,叶清伦听到警察换着弹匣的声音,恐怕不可能等到他射光子弹的情况下再反击,现在又走到不知哪里,偏离了出口,最后他和陈蕊月都会被他击杀…他探出少许头,大叫:“喂,大家都是人,不用赶尽杀绝?” 人影没有出声,话毕叶清伦立刻缩回头颅,然后便再听到消音枪声射在不明的物件上。 他似是丝毫没有把叶清伦的说话听入耳,听着他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他情急之下大吼:“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警察在这时候才停了下来,嘿嘿笑着,一把沙哑的极难听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我要女人。” 他呆了一呆,怪不得子弹只是对着他才会飞过来,陈蕊月倒抽了一口气,他看到她美丽的脸孔正一脸惊慌,听着警察猥琐的笑声,脑海中一番天人交战,只要他现在把陈蕊月交出,他便可以随意地离去,或许更可以在警察行动时加入战团…不…不…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不知道那雪白而吹破可弹的肌肤捏下去的感觉是怎样,细小而诱人的红唇吻下去是多么的销魂,双手大力抓着她高耸的胸部的快感一定是不可言喻,她那白晢的双腿更可以玩不下四小时又四小时… 叶清伦犹豫地看着陈蕊月,邪恶的念头正一下又一下冲击他的脑海,嗅着她迷人的香气,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中学时黄舒婷挨着他身边的香味,那时候他经常有冲动想强硬地撕开她的衣服然后零距离的尝试她的味道,不过往往被她阻止或是她神圣而又庄严的纯洁让他惭愧而停下了动作,不过在他戴上了绿帽后和看到了刚刚完全把叶清伦对她剩下的那丝丝幻想完全击破… 对啊…现在这个世界,根本不用守什么法律,守什么规则,守那所谓的仁义道德,叶清伦应该跟李少佳学习,在这个世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有力量,什么也是属于叶清伦… 只要有力量,什么也是属于他的。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陈蕊月担心地看着他,他哈哈一笑:“好!” 陈蕊月的表情似是瞬间崩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清伦,身子颤抖着,叶清伦立刻紧抓着她的手,不容许她逃跑,她一番极力挣扎,但却力量不够,即使跑掉,凭她的腿伤也走不了多远,叶清伦靠近她的耳朵,说了一句:“脱衣服。” 脚步声就在叶清伦旁边,而陈蕊月便似是一只被抓着的兔子,红着眼睛,可怜地看着他,她缓缓脱下粉红色的外套,露出了松身的浅色上衣,但仍然阻挡不了她骄人的身材。 脚步声停了下来,强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射向他,就在那一瞬间,叶清伦一手打开了从陈蕊月拿来的电筒,照向警察的脸孔,他合上了眼睛,他就在他失去视力的瞬间,看到他右手正拿着一把连着消音器的点三八警用左轮手枪,叶清伦用开山刀狠狠砍去他的手腕,同时他扣下了扳机,半秒后已被叶清伦砍掉了整个手腕,子弹便射向地上,手枪便连着断腕飞去地上,他惨叫一声,右脚重重地踢向他,叶清伦闪避不及被他踢中,叶清伦被踢退了几步,腹部一阵恶心,伤愈不久的叶清伦再次感到疼痛。 叶清伦再照去他的脸,他此时双眼满布红丝,一脸沙漠中看见了绿洲但发现只是海市蜃楼失望的脸孔,四周急望,喃喃道:“女人呢?我要女人!女人!!!” 警察看到叶清伦穿着粉红色的外套,愤怒地道:“你把女人藏在哪!在哪!?”然后举着喷着血的断臂,失去理智地向叶清伦冲来,叶清伦这次看清楚他的动作,他似是由于疼痛和失落陷入了疯癫状态,动作毫无章法,即使叶清伦不会武术也能勉强闪过几下,但却找不到时机反击。 “在这。” “呯!” 正当叶清伦快要再被他踢中时,叶清伦听到一声扣板机的声音,最熟悉这种声音的警察身子硬了一硬,看过了陈蕊月的方向,叶清伦连忙退后一步把灯光照向他,以便陈蕊月能瞄准目标,这时候叶清伦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一声“焦!”,那颗子弹便就在叶清伦和他之间仅仅穿过,叶清伦双眼直瞪,正想叫陈蕊月可不可以射准一点的时候,叶清伦便再听见第二下扣板机的声音,但却似是射出空气,竟然是没有子弹… 警察哈哈大笑,叶清伦当机立断就用开山刀瞄准他的颈部用力砍去,他显然没有反备,颈部被叶清伦狠狠地砍了下去,鲜血喷出但砍不断,他凄厉地叫了一声,叶清伦二话不说便抽出刀子,再砍他的头部,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直到陈蕊月柔软的双手按着叶清伦的肩膀,她似是有点害怕地说:“够了。” 叶清伦拿起他跌在地上的电筒一照,警察的脖子已经被他砍断,头颅和身躯分离,本来正直的脸孔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似是一团面粉被搓得凹下去一样,又像一堆猪肉给人用刀剁碎,血液从开山刀流向右手,再渗去他的裤子上,他呼了一口气。 这就是杀人…嗯 和杀丧尸没有什么分别。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天花板传出,叶清伦还隐约听到有微微的低吼声,他立刻用电筒照去手表,原来已经是下午六时一十三分。 一群丧尸 叶清伦立刻想抓着陈蕊月的手跑,她害怕地缩开,脸上有点惊慌地看着他,叶清伦呆呆地看着她…她是害怕他吗?叶清伦默默地搜索警察的身体,找到了两个弹匣和一把锐利的军刀,还有一个对讲机,叶清伦把弹匣递向陈蕊月,陈蕊月缓缓接了过来,她的脸孔才稍微放松,他再把对讲机和军刀挂在腰上,皱着眉头,指指天花板:“你猜上面…是不是丧尸?” 陈蕊月这时终于没有再用惊慌的表情看着叶清伦,她“啊!”了一声:“我们…上去看看?不知道迈科和阿紫…怎样呢?…” 虽然叶清伦很想找回阿迈科和阿紫,但一楼显然是非常危险,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把本来的电筒给了陈蕊月,自己则拿着警察的电筒。他们再次前进,陈蕊月的脚伤好像更严重了,她的速度慢了不少,还隐约听到她的低哼,于是他停了下来,跟她道:“我上去看看就下来。”陈蕊月有点生气道:“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拖后腿?” 叶清伦简洁道:“是。” 陈蕊月重重哼了一声,没有回应,叶清伦挂着胜利的笑容道:“有什么事,你马上跑…”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极大的警钟声,天花板上的东西似是忽然被惊动,一起大声吼叫,他们吓了一大跳,叶清伦苦笑道:“不用跑了,省下力气…” 陈蕊月紧张地看着四周,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我们快点走啊…可能高望出事了。” 叶清伦听到天花板上的脚步声开始快速,也没多想,牵起陈蕊月的手,提起电筒照明,便走向出口。 出到外面,率先看到的并不是灰沉沉的天空,而是远处一道熊熊火光,那是愉景新城的方向,是黄舒婷和李少佳所在的地方。 叶清伦正犹豫着去不去看看,陈蕊月道:“快点找高望。” 他们便沿着刚刚来的路走回去,走过一次,所以他们也认得路,但叶清伦留意到火光烧得更猛烈,一丝丝担心油然而生,经过公交车站也开始隐约听到远处有很多微弱的吼叫声,小心翼翼下回到了小巷,却不见高望,而手表已经到了下午六时二十分,和高望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以高望的为人,他应该正站在这里然后急急地找寻着他们的身影,难道高望出了什么事吗? 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叶清伦和陈蕊月走到小路的另一边,看到三层高的愉景新城不知何时正被火烧得极盛,门窗和玻璃也开始应声碎裂,一些外墙开始倒塌,就如世界末日,突然叶清伦听到一把和平时丧尸完全不同,一声尖锐的狼嚎声从愉景新城深处发出,直直穿去叶清伦的耳朵,就似是地狱中的恶鬼苏醒一样,他和陈蕊月掩着耳朵,一脸不安。 他妈的在城市内怎么会有狼嚎声 一只手突然拍向叶清伦的肩头,他吓得立刻缩去旁边,只见迈科微笑着看着他,而身后的是脸无表情的阿紫。 迈科不知做了什么事情,正容光焕发的看着叶清伦,不过看到他仍然牵着陈蕊月的手,嘴角不自禁地牵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道:“你们去哪了?” 陈蕊月从他出现后便冷冷瞪着他,然后有点生气道:“应该我问你们才对。” 迈科看看在他身后的阿紫,嘿嘿一笑,阿紫则没有表情,二人并不答话。 叶清伦也无暇理会他们,强烈的不安感流遍他的全身,他再看看手表,焦急道:“高望呢?高望呢?” 上天看来跟叶清伦开着玩笑,话音未落,便再次听到愉景新城中的狼嚎声,他们自觉地掩着耳朵,不过这次的叫声更长更尖,好像是火车开到最快而就要到达路轨的临界点一样,然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幸的是,在狼嚎声过后,叶清伦又听到小路后方附近有些缓慢的脚步声,而双眼亦看到快要崩塌的愉景新城正门走出了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丧尸… 如果现在不走,他们今天很大可能会命丧于此,他们焦急地看着手表,已经是下午六时三十五分。 他妈的高望到底在哪里 “我在这!我在这!!!” 一把男声在愉景新城侧门附近发出,不过叶清伦听得出来不是高望,他再仔细找寻,一看,竟是穿着白色恤衫西裤的李少佳正在不停大叫,高举着金色摇铃,不断摇曳,头发散乱,表情没有以往的从容自信,此刻像极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病的疯子,而他身后的则是一个穿着淡绿色连身裙的美女,勉强地跟着他急跑着,但很明显高跟鞋让她跑得非常困难,她自然是黄舒婷。 而紧贴他们身后的,是一只又一只身体残缺但仍然有行动能力的丧尸,丧尸数量极多,粗略估计超过上百只,是一群庞大的尸潮,接近晚上的他们,只只也是精神奕奕。 它们呜嗷地叫着,速度越来越快,看来美味的食物让它们增加动力,而他们走到正门,却刚刚被正门的丧尸发现,他们立刻转了过另一边的方向逃跑,不过看来他们快要被丧尸包围。 李少佳不是自诩有几十个厉害的保镖吗?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保镖们是忍受不住李少佳?还是终于得知现金变成废纸这个坏消息?或是已经变成了丧尸不过叶清伦很快就得知他们的去向,因为向他们二人步步逼近的丧尸潮中,便有两三个穿着迷彩军装的高大男丧尸 陈蕊月也似是发现到他们的踪影,不过她看来没有理会,只拉扯着他的衣服:“我们怎么办…” 是的,现在身陷险境,即使是圣人也顾不得其他人的安危,而当叶清伦想到这里,李少佳和黄舒婷已经被丧尸围着了一个大圆圈,丧尸们对着这两个牢中物开始伸出手,张大腐烂的嘴巴吼叫着,一步一步地缩窄圆圈。 在圆圈中央手无寸铁的他们只能胡乱尖叫,一脸惊慌,李少佳无力地挥动着摇铃,黄舒婷更失去仪态地跪在地上,二人衣衫不整,一脸绝望,陈蕊月忽然道:“不如我们救救他们?” 叶清伦疑惑地看着她,她脸上不知怎的红了起来,有点不情愿道:“虽然姓李的不是好人…但是那个女孩…是你前女友啊。” 叶清伦苦苦一笑,如果你知道叶清伦和她的故事,恐怕你只会期望她快点下去地狱,不过,看来现实的地狱还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存在。 叶清伦快速打量四周,对着一浪又一浪的尸潮,迈科和阿紫已经紧张地拿着武器,一脸不耐烦,他勉强和陈蕊月道:“好难,我们自身难保…” 陈蕊月有一点点失落,她难过地看去快要被丧尸围着的李少佳和黄舒婷,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清伦也默默地看了过去,眼中注视着黄舒婷吓得落泪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这个影响叶清伦一生的女人,难道就这样在他眼皮底下死去吗?… 叶清伦紧握着开山刀,脑袋仿佛一片空白,感到身体一阵莫名的燥热,身体像是被线索遥控着不受控制,他这时才松开陈蕊月嫩滑的手,叶清伦淡然对他们说:“…不过,我还是想救,你不想救的话可以走。” 话毕,叶清伦头也不回向着黄舒婷跑过去,他想起了中学时的一件事。 那时候叶清伦和黄舒婷已经正在交往,不过仍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叶清伦很喜欢胡乱跟她下些赌注,而奖品便是她的一个亲吻或是一个拥抱,她总是害羞的拒绝,然而直到中六的一次篮球比赛,是和一直竞争得很激烈的隔壁中学进行的决赛,那时候时间已剩下十来秒,而分数则是平手,篮球在叶清伦手,脚站在罚球线,叶清伦满头大汗,想着左手只是辅助,右手的手腕正计算不知射过几万遍的罚球力度,眼中却看见在一楼的黄舒婷对叶清伦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叶清伦看也没有看过篮框,便投出那个罚球,之后便是他们炽热的拥吻,那时候叶清伦也是这般的,没有思考着什么,只怀着一股很想很想她的心情,脑细胞也全是她的脸孔,然后向她跑过去。 营救 叶清伦大喝一声,一些丧尸正缓缓转过头来,在他眼前的第一只已经被他斩断了头颅,他再横砍去另一只丧尸的腰部,右手感到一阵撕开血肉的阻力,黑色血液便从它腰间喷出,一部份丧尸发现了叶清伦,五六只吼叫起来便扑向他,他胡乱挥舞着刀子抵挡,却差点被一只丧尸抓到手臂,他匆匆一看,现在的丧尸大概已经累积到百来只… 黄舒婷,即使他们没能一起生活,但他们最后能一起结束生命,这也算是他们的缘分?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喘气声,叶清伦急忙转头,便看到陈蕊月正急忙应付丧尸的俏脸,她看来曾经练习过,用铁棒也算得心应手,精准地刺穿了一只丧尸的喉咙,然后用力向上一挑,便整个头颅被挑飞上半空,再立刻转过来应付另一只向她逼近的丧尸。 有着脚伤的她一边忙于应付丧尸,一边尽量把身体贴近叶清伦,他心中不知为何有点内疚,这个傻女孩,为什么要过来… 一只丧尸在叶清伦稍稍发呆的时候快要抓向他,突然一条粗麻绳围绕着它的颈部,然后索紧,再被强制性地拉后然后跌在地上,是在远处的阿紫又再次救了叶清伦。 迈科看来一脸不情愿,但他还是用着铁勾,尽量向丧尸的颈部或头颅划去,虽然不能干脆地杀掉丧尸但还是吸引到一部份丧尸离开黄舒婷附近。 不知为何力量涌向全身,叶清伦的身体感觉越来越燥热,尤其是右边的腿部似是更有力量,他右腿狠狠一踢,踢向一只丧尸的右边膝盖,那只丧尸顿然右腿扭曲,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再往它的脑袋用力一踩!只感觉踩爆了一只极大型的蟑螂然后他随手砍掉正向他张大嘴巴的一只丧尸,还顺势帮陈蕊月解决了在她后方虎视眈眈只有半个头颅的丧尸,然后便再向黄舒婷的方向前进。 不过,看来还是来不及,因为围着李少佳和黄舒婷的丧尸圈已经缩紧了许多,叶清伦隐约看到只距离他十来米的她,已经快要被丧尸们伸出腐烂的手碰到… 而叶清伦的眼睛,就只有她流着泪的脸 他疯狂地砍着前方的丧尸堆,血肉横飞,但也阻止不到那些腐烂的手… “不!!!!!” 仿佛回应着叶清伦绝望的惨叫,一阵急促的煞车声突然在后方传来,再突然听到引擎的加速声,他一转身便看到一架黑色的车身一闪即逝,它直直插向丧尸群最深处,很多丧尸完全没有走避的意识被车子卷进车底,顿然地上多出一遍黑红灰的混杂物。车子目标看来是黄舒婷和李少佳,直到撞飞他们身边正呲牙咧嘴的一大群丧尸才停下来。 那是一辆黑色车身的普通轻型货车,但车主对它进行过改装,车身上挂满了尖角和长长的利钉,看来是用来防备丧尸。叶清伦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是另一边所以看不到是何许人物,但他隐约看到黄舒婷和李少佳上了车,叶清伦这才真正的松了口大气,专心地应付围着他和陈蕊月的其他丧尸。 幸好那架轻型货车搞定了不少丧尸,在身边的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十来只丧尸,正当叶清伦砍断一只丧尸的右臂时,一阵尖锐的狼嚎声再次在愉景新城深处中发出,像是有什么开始苏醒一样 这次即使叶清伦是掩着耳朵但仍然感受到它的威力,令他一阵耳鸣头晕,那只断臂丧尸趁着他掩耳时趁机张开口向他的身躯咬去,他没有反应,闪避不及,只能眼白白看着它咬向他的胸口,突然一把小刀“咻!”一声便插在它没有头发的脑袋上,他看见那把小刀是银色似是钢制的,他内心一热,转过头看去小刀飞过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全黑套装的冷酷男子正站在黑色货车旁边,对着他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穿着行山装的男子跟着他的身后,他正拿着消防斧头匆匆四周张望,直到看到他们安然无事,才对他们咧嘴一笑,那自然是失踪了的昌和迟到了的高望。 陈蕊月看到他们,高兴的几乎掉下泪:“高望!昌!” 迈科也跟着陈蕊月大叫,阿紫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唯独叶清伦内心有点内疚,没有了他们…他只能把团队带领到死亡… 昌只点了点头,收回小刀,示意他们快点上车,高望则砍飞了一只离车子很近的丧尸,哈哈大笑。 “你他妈的,快他妈上车啦,唉,这次真的做了亏本生意,什么都没赚…二…四…六…八,他妈的八个人,还好我的车够大,他妈的…”一把粗犷的声音从黑色货车传出,驾驶席正坐着一个满脸须渣,一脸沧桑,头发有点花白,年约五十岁的男人,他含着烟头,探出头来,嘴上不断骂着。 “他妈的看够了没有,快他妈上车呀,等会牛头马面杀过来,观音菩萨都他妈救不到你们…” 他们便快步地走了过去,进入车厢和车尾厢,只见车厢内除了惊魂不定的李少佳和黄舒婷外,竟是空荡荡的,高望坐去了驾驶副座,陈蕊月和叶清伦则逼进车厢内,昌,阿紫和迈科三人唯有走去也没有什么东西的车尾厢,遗憾的只是没有座位,只能就这样坐在木板上。 虽然坐得不太舒服,但在迈科大力关上车尾门后,叶清伦也放下了武器和背包,整个人像是快要散开了。 “唉,载他妈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够不够油…不管了,他妈的坐稳了,阿叔开车!” 随着引擎声发动,叶清伦这时才看清楚货车司机,他在还有点寒冷的二月穿着短袖衣服,身材不知胖还是健壮的他,双袖下露出了左龙右虎的纹身,颇为吓人,颈子带上了一条粗金链,不说的话还以为他是黑社会…而他眉毛挑起的双眼正盯着倒后镜,叶清伦则不小心和他一个对视,叶清伦微微一笑,只听到他说:“小屁孩,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他妈的笑面虎。” 叶清伦的笑容一僵,他只是笑了一笑罢了…看来这个司机看他非常的不顺眼。 高望见司机多次出言不逊,害怕他们会起冲突,他尽量低下头,避免撞到车顶,勉强转过身来,低声解释道:“大旧叔赶着找老婆和女儿,心情不好,大家体谅一下。” 这段说话却瞒不了那叫大旧叔的司机,他不满地呼出一口烟道:“阿望,如果你不是我儿子的朋友我一早就他妈的踢你出去,他妈的那么多废话,想想怎么去金沙湾。” 坐在车尾厢的昌突然插话:“葵涌道直插左端道。” 大旧叔出奇地没有反驳,他叹了一口气,单手控制着方向盘,有点苦恼:“靠,平时就没问题,现在他妈的这个样子!” 高望乐观地说:“说不定一路畅通呢,不走怎么知道呢。” 大旧叔大力拍向高望的肩头,哈哈大笑:“你他妈的!果然是我儿子的朋友,走就走,阿叔他妈的没怕过!” 看来油门被狠狠踩下,车轮仿佛又转得快了许多,但不得不赞的是大旧叔的驾驶技术是非常好,时速计很快便过了七十,在他单手不断左转右闪下,他们还能保持着平稳的感觉,尽管感觉到车身擦过了一些东西的碰撞声看来道路并不是想象中的顺畅,但还是让他们涌起了一丝希望。 突然听见后方又再次传来一声的狼嚎,叶清伦紧张地转动身子,从后窗看去,只见整座愉景新城轰然倒塌,石灰烟雾四散,但他还隐约远远看见在商场中央散起的烟雾中有道奇怪的身影,隐约见到它体积有三四米阔,有着粗壮的四肢,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只是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不过众人也似是没有发现,大旧叔也没有理会,只继续驾驶,叶清伦见那道身影动也不动,像是还在睡觉一样,不安感渐退,只希望它不会发现到他们。 陈蕊月疲累地把头挨在叶清伦的肩膀,闭上了双眼,她旁边的便是仍然一脸苍白的黄舒婷,而她不时担忧地看着窗外,不安地搓着手,而在她旁边的李少佳脸上也是脸无血色,嘴巴不知碎念着什么。 车尾厢的昌正闭目养神,叶清伦也把种种疑问和不安感压在心头中,不忍打扰着他的休息,迈科则不停把头靠近阿紫的旁边,二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叶清伦还是轻声地对他们做出了一个提醒:“各位,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一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过夜,天亮再去金沙湾好点?” 大旧叔不耐烦地道:“小屁孩,船头怕鬼船尾怕贼,捡垃圾都怕被人骗,一辈子都不可能发财哦!” 叶清伦再次语气一窒,高望体贴地帮他解释道:“大旧叔,我们之前发现丧尸只会在夜晚行动,如果我们等到早上再行动是会安全很多,不如去我们刚刚那里?” 昌也睁开眼睛,帮口道:“的确,明早行动也不迟。” 李少佳听到后也首度开腔,他的声音经过下午一役后变得非常沙哑:“我要找个地方休息下。”黄舒婷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听到后不断点着头,一副余悸犹存的样子。 迈科没有反应,而阿紫则淡淡道:“到时间吃晚饭了。” “你们真他妈麻烦,好了好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不知道家里的母老虎撑不撑得住,千万不要饿坏了小敏…”虽然大旧叔嘴上不饶人,但以他的性格,看来还是也觉得他们说得有理才会同意,不过,在这混乱的尸世,还挂念着不知在何处的家人,失望的机会恐怕会非常的大。 叶清伦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直维持他继续生存的唯一动力。 大旧叔家 大旧叔驾轻就熟地驾驶,过了一会,叶清伦向窗外一看,只看到远处有海,原来到了全湾西海旁,无人的海旁加上只余下几架小船的海,实在让他看得有点不习惯,他情不自禁去看了看正挨在李少佳肩膀上的黄舒婷一眼,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们曾经无故说着要跑马拉松,然后在这个海旁一直练跑,但只维持了三天她便说太辛苦放弃了,叶清伦那时还取笑她道如果将来有丧尸,它们第一个便吃你这个跑得比龟慢的小肥妹,结果现在却几乎预言成真。 车子慢慢经过深寂的海旁,车厢弥漫着沉默,大旧叔见他们都看出窗外,了无生气,不知怎的突然提声说道:“我今天回了一次家里,检查过这里,很少丧尸,还算安全,今晚就去我家里过一晚,你们也是的,两手空空去我家,如果是以前的我打死都不让你们来,不过我家的那个母老虎一定说没事没事…” 大旧叔的自说自话让他们会心微笑,也感到有点无奈,叶清伦在倒后镜看见坐在他旁边的高望一脸抱歉,不过大旧叔的加入和昌的回归,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支强心针,也让叶清伦感到久违的轻松。 朴素淡色的墙身,温暖微黄的灯光,休闲舒适的沙发,整间屋井井有条,整洁非常,处处也看得出用过心思设计,想不到粗犷的大旧叔下,竟然可以把一间屋布置得最像一个家的家。但当众人在选择地方休息时,大旧叔含着烟头,呆滞站在两边墙身都贴满合照的走廊,叶清伦好奇地走过去一看,便知道这个家的气氛是由那位美丽贤淑的女子所布置的。 只见大旧叔凝视着一张三人合照,大旧叔笑容非灿烂,甚至有点傻气,脸上正被一个小女孩用画笔胡乱涂鸦着,小女孩露出还没长门牙的笑容,非常可爱,旁边抱着小女孩的美丽女子则偷偷笑着,三个人所形成的叫做幸福。 “这位…你老婆?”叶清伦忍不住问道,天啊,这是暴殄天物的最佳例子。 “难道是你老婆啊,傻子…她就是我家的母老虎,你别看她长得漂亮,小屁孩,我教教你,越漂亮的女人,越他妈的麻烦,你看看…” 大旧叔突然指去另一张合照,那是大旧叔单手抱着小女孩的合照,大旧叔在照片里竟然穿着和他完全不相衬的深蓝色西装,脸上的表情极之有趣,似是委屈,又似是一脸不愿,但又似是苦中带乐,又有一点无奈,而小女孩则穿着可爱的公主装,头戴公主头饰,展开美丽笑容,门牙却已经长了出来。 “这张相是小敏六岁生日,拍了我两个小时,只是照相而已,按一下,咔擦一声就搞定了,又要我摆姿势,又要我耍帅,还要和我说摄影是这样的,我真的头都大了…” 大旧叔一边骂道,一边抽着烟,但叶清伦还是看到了他若隐若现的笑容。 叶清伦随意一看,几乎全部也是他们三人温馨快乐的照片,看到大旧叔和大旧嫂抱着肥嘟嘟的小女婴,慢慢长大成可爱的小女孩的历程,他也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 突然叶清伦看到有几张合照,是有三个人,不过却没有小女孩,而是很年轻的大旧叔大旧嫂和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有点稚气,穿着毕业袍,拿着花,背对着某所大学,三人正脸带笑容地合照。 大旧叔看到叶清伦的视线,突然声音下降,有点低沉道:“这个男孩,就是我儿子天顺,他很厉害的,十五岁就大学毕业,之前新闻都有讲过他是神童,智商起码过百六…不过他没有什么朋友,在大学的时候只认识阿望,呐…” 在旁边的是比少年高出两个头的男子,即使照片有点泛白,叶清伦也一眼便看得出是高望,他独有的黝黑皮肤和身高,加上亲切笑容,和旁边的少年似是忘年之交,搭着肩膀地合照。 “阿望是天顺唯一一个朋友,天顺什么都会,就运动不行,所以阿望就教他打篮球,天顺就教阿望学习考试…毕业之后天顺就飞y国读书,还拿了很多奖,不知道被国际公司请了去做…哈哈,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我那么笨,只会开车送货,生了一个那么厉害的儿子,不过可能都是母老虎的良好基因事…唉…不知道现在y国是不是和香江一样,靠,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了,早知道就不送货回大陆了…” 大旧叔喃喃自语,一脸后悔,也不留意到烟头已经烧到他的指头,叶清伦叹了一口气,轻轻拍向他的肩膀道:“大旧叔,明天就能见到他们啦。” 大旧叔出奇地没有说粗口,点了点头,呆呆地道:“嗯,天就能见到他们。” 突然听到一声“乒乓!”,似是什么东西被摔破,大旧叔顿然似是醒过来,屌了一声,便推着叶清伦走了回大厅,只见深啡的地板上散满了热汤和面条,阿紫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瓷碗的碎片,陈蕊月则一脸生气,正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李少佳喝闹着。 高望看到叶清伦和大旧叔似是看到救星一样,他们一脸疑惑,直至听到李少佳冷冷地道:“这些垃圾我不吃。”便知道有人王子病发作。 陈蕊月气得一脸通红:“你知不知道食物现在有多珍贵?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大鱼大肉?现在有面吃已经很不错了,你这个人…” 陈蕊月看到叶清伦出现,突然止住声音,重重地哼了一声,胸口不停地的起伏,似是真的极之生气。 叶清伦走了过去她的身边,再看着李少佳,李少佳不屑地看着叶清伦,他旁边的黄舒婷则低下头,手中拿着的是已吃清光的瓷碗。 叶清伦冷冷对着李少佳说:“你不喜欢吃可以不吃,你可以不碰。” 李少佳哈哈大笑:“我喜欢碰就碰,怎样?” 黄舒婷拉了拉他的肩膀,他毫不理会,叶清伦看了众人一眼,众人也对李少佳充满敌意,叶清伦沉声道:“如果你那么喜欢碰,你出去慢慢碰,这里不欢迎你。” 李少佳呼吸窒了一下,不知想起什么,脸色突然泛白,也不说话,怒瞪着叶清伦,在旁边的黄舒婷突然小声道:“有没有其他东西吃?少佳他吃不惯…” 陈蕊月哼了一声:“你以为这里是自助餐?” 李少佳突然大声叫道:“我不吃,不要管我。”然后竟然就这样越过众人,直奔去走廊,大旧叔却突然拦着他道:“最里面那个房间,谁进去我砍死谁。” 李少佳听了后瞪向大旧叔,大旧叔也抬起头瞪回他,李少佳再哼了一声,便选了另一间房间。 黄舒婷见状,也不见他们对视,只低着头说:“对不起…”然后便进去了李少佳的房间。 当初的开朗活泼,可爱动人,绝然不再。 陈蕊月似是终于冷静下来,气鼓鼓的坐在地上,她拉叶清伦坐下,然后把面条递给叶清伦,他吃了一大口,然后听到她道:“那两个人啊…真的要加入我们?”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咬着面条,抬头一看,只见高望,阿紫,迈科和大旧叔也看着他,他讪然一笑:“难道现在赶他们走?” 阿紫终于把地上的残渣清理掉,冷冷地道:“最好不过。” 迈科有点犹豫,最后也点点头。 高望擦擦鼻子,然后说:“不一定要现在,不过我们和他们真的没法相处。” 陈蕊月突然捏着叶清伦手臂的肉,展露了一个可怕的微笑:“有她,没我。” 大旧叔则吃着面条,在口里含糊不清地道:“不理他们,总之明天出发。” 叶清伦烦恼地搔了搔头,突然似是欠了一个决定性的意见,开口道:“我…想问…昌在哪里?” 众人也一脸带点茫然地醒觉,只有阿紫向厨房的位置指着。 失眠夜 叶清伦单独进入了厨房,厨房虽然不大,但非常整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冰箱平滑的表面上贴满了不同卡通人物的磁贴,很有童真。只见一个全黑色衣装的男人正在洗手盆中不知做些什么,叶清伦走过去看看,他把一把刀放在食指上用力压了一压,竟挤不出血,他便拿起另一把重复动作,原来他正尝试每把刀的锋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昌再试一把水果刀,食指流出了鲜红,忽然道。 叶清伦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在警察拿来的军刀,递给昌。他两眼发光,仔细打量着军刀,却没有接过去,只摇摇头道:“你留着,有备无患。” 叶清伦有点感动,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心头一动:“我还以为…那晚过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昌没有看叶清伦,只看着那把割出鲜血的利刀,轻声道:“我最遵守诺言的。” 叶清伦很想知道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叶清伦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似是看穿叶清伦心中的疑惑,淡然道:“过去的事不用再提,现在我在就可以了。” 他把那把利刀放进腰包,叶清伦吞了吞口水,压抑着心中疑惑,便想起本来的问题,缓缓道:“你怎么看那对情侣?李少佳和黄舒婷…” 昌这时候才正视着叶清伦,他眼神仍然凌厉,但看得出冷酷的脸颊更加瘦削,似是多日未曾进食一样,他看了他一眼,然后再专注回在刀上:“你做主。” 叶清伦抿了抿嘴,觉得昌变了一点,但却说不上变了什么,他小心翼翼道:“阿昌,现在你回来了,我就可以轻松了,我这人最怕麻烦,还是你来带我们…” 昌摇摇头,脸上有点似笑非笑:“叶清伦,这个责任你没办法逃避。” 叶清伦顿然呆了一呆,他续道:“高望大旧冲动鲁莽、迈科妒忌心重、陈蕊月阿紫判断力弱、李少佳不顾他人、黄舒婷软弱怯事,而我…” 他脸上突然泛起一阵严肃,不等叶清伦张口便道:“你虽害怕麻烦,有时会粗心大意,冷言冷语,但想法过人,行动力判断力反应都不错,但是我听高望说完你们的经历,我有点惊讶为什么迈科会还在这,全因为你有现在大部份人都没有一个优点,也是绝大部分人的缺点,有可能拯救到所有人,也有可能害死所有人…” 昌的说话一字一句像是大钟般敲在叶清伦的心头上。 “心?地?善?良!” 叶清伦怀着混乱的思绪回到大厅中,众人也看着他,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他从一个在旁边啰啰嗦嗦的小角色变成众人期待的首领,他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只知道有一阵莫名的快意在心中徘徊不止,就像他中学那时在最后射下罚球取得胜利的快意一样。 那是万人之上,无人能及的感觉,就像演唱会中唯一被射灯照射着的歌星,又似世界杯决赛中最后射入十二码奠定胜局的球员,更似古代一人拿着刀剑对着千军万马那种无比澎拜的魄力。 想到此时,身体又不禁一阵燥热,不知为何,叶清伦好想现在就去斩杀丧尸 这个愚蠢的念头在叶清伦走出客厅后一闪而过,他不自觉对着众人微笑:“我和昌决定,他们会暂时留在这里。” 众人一遍失望,陈蕊月更嘟起了嘴巴,不顾脚伤的怒气冲冲地走到叶清伦旁边,然后狠狠地扭着他的手臂。 啊啊啊!!……叶清伦忍着疼痛,勉强笑了一笑,然后尽量不着迹地甩开陈蕊月的毒手,看来真的非常难做到两全其美。 手表显示时间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十五分,他们仍然采用二人看守,这次是高望和昌。所以柔和的灯很快被关上,众人陆陆续续找个位置休息,叶清伦排了很久的队终于可以洗个久违的澡,洗澡时发现身子的伤口和瘀伤大部份都好了,唯独是大腿上一道约三寸的浅浅血痕结了深黑色的焦,附近还有些黑色的条纹,让叶清伦有点介意,他想了一想,这好像是他自己划下的伤?那时那时候 叶清伦顿然想起是在天富木屋中,对抗那只变异丧尸时所划下的伤口,他好像是害怕得走也走不动,但见陈蕊月跌坐在地上,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向自己斩去,借以疼痛去驱赶害怕,但为什么到现在还未好呢? 即使暖水喷洒着他的脸孔,但突然觉得身子正源源不绝地涌起寒冷。 那把刀,好像有变异丧尸的血那则是说,他会变作丧尸? 叶清伦把花洒的喷头力度调到最大,对着伤口狠狠喷去,只感觉到一阵痛苦的爽快,就像普通伤口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喷了一会,他哈哈大笑:“怎么可能,要变我一早变了。”还顺带唱了一首叶清伦最喜爱的红日,惹来在外面还在等候的迈科不断拍门。 这个刚刚诞生在叶清伦脑海中,让他有点担心的疑问,在他少条筋的情况下,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换下了满是血迹的衣服,穿起大旧叔给他的一件深蓝色衬衣和黑白色运动裤,躺了去在沙发旁的软枕上,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不过心下有点好奇,因为刚刚竟看到阿紫走去一个角落,待迈科洗澡后,二人便在那里不知低声说着什么。 “喂喂…叶清伦,叶清伦,睡了没?”突然一把女声打断了叶清伦的思绪,脸孔一阵痒痒的感觉,他张大了眼睛,只见一个女子正在沙发上,伸出了头对着他,头发散落在他的脸上,几乎吓了他一跳,凝视一看才看清这张精致但倒转了的脸孔,是陈蕊月。 “差一秒就就睡着了。”叶清伦泛起微笑。 她伸出了舌头,没有理会叶清伦,小声道:“你觉不觉得阿紫和迈科有点奇怪…” 他想了一想,然后点了点头。 当女生找到一个和她想法一样的人,自然会突然兴奋,她便继续说:“我觉得他们有点问题…” 叶清伦哑然失笑:“你是不是吃醋啊?怕迈科不理你啊?” 话刚从口出,心中突然有点害怕,害怕她的答案:“是”,但亦有点期待她说“当然不是啦。”,她和迈科在大棠漫步红叶的身影又突然冒出脑海中,心中又突然一沉,只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她不屑地一笑,然后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只凝视着叶清伦,叶清伦看着她美丽的脸孔,心突然跳得很快,美丽的红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叶清伦把头轻轻抬起,和她的脸孔接近了些少,她没有退缩,也没有说话,仍然看着叶清伦的眼睛,叶清伦迷醉于她双眼透出的柔意,不能自主地向她靠的越来越近,她也向叶清伦微微靠近,叶清伦感受到她吐气如兰的香气,呼吸突然有点沉重,当叶清伦和她距离只剩下一两厘米时,突然听到在房中传来一阵呻吟声,破坏了整个气氛。 陈蕊月眨了眨眼睛,似是突然回复神智,双眼不再迷离,脸上顿时变得通红,叶清伦暗暗闹了一声,无力地躺回软枕上,轻轻喘着气,努力压抑着心脏的疯狂跳动,再站了起来,只见众人也面面相觑,原来是李少佳和黄舒婷所在的房间发出。 看来这个家唯一的缺点便是隔音靠差,因为轻轻的呻吟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连昌也皱着眉头,张开了眼睛,一种旖旎的气氛慢慢在众人之间徘徊,迈科的呼吸声开始粗乱,只见他紧紧贴着阿紫,也不知道想做些什么,陈蕊月也不断看着叶清伦,但当叶清伦看过去她就逃避叶清伦的目光,唯独高望的鼻鼾声仍然有节奏地打呼。 叶清伦心中又开始莫名地痛,想起黄舒婷和李少佳又再做那回事,脑海中又想起中学的种种,他苦涩地拍了拍脑袋,希望叶清伦可以把她的身影完全忘记,但她一颦一笑犹若就在叶清伦的眼前,不过现在浮现的身影却是染了头发,赤裸着身子… 叶清伦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不自觉发现下半身竟缓缓耸起,突然一阵洗发乳香传过来鼻中,叶清伦身体又一阵燥热,原来美丽的陈蕊月就在叶清伦身边,她毫无防备,如果叶清伦现在就推倒她,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呢?她这个时候不知道也有没有感觉?她会不会反抗?她会不会… 叶清伦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可怜的小弟,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也躺回地上。 这个晚上,看来是个失眠夜。 准备出发 “你他妈的,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喂,小屁孩…”一把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迷迷糊糊间突然感到身子被人踢了一脚,叶清伦下意识翻了个身,半跪然后抬头,只见大旧叔精神奕奕地站在他的旁边。 叶清伦擦擦眼睛,环顾一看,只见众人已陆陆续续正在整理行装,昌早已经蓄势待发,正在看着地图,阿紫则正在收拾碗筷,唯独一碗面条是还未吃的,应该就是留给他。 他尴尬一笑,站了起来,突然看见大旧叔有点不同,惊讶地道:“大旧叔,你去喝喜酒吗?” 大旧叔正穿着一套非常称身的西装,白色恤衫黑色西裤,配上深蓝色的西装,线条分明,整齐,显然昨天晚上曾经熨过,花白的乱发用发泥梳了一个长长的帅气发型,本来在脸上的胡须渣也剃得整整齐齐,只余下少许须根,浪荡不羁的气质,比起王杰有过之而无不及,以五十来岁的男人来说,十分有型。 大旧叔嘿嘿笑着,竟然有点尴尬道:“想着给母老虎一个惊喜。” 叶清伦疑惑地道:“你穿成这样,会不会行动不方便…” 大旧叔立刻对叶清伦起了个夺命较剪脚,他连忙闪避,大旧叔不屑道:“你说呢。” 叶清伦轻轻拍了拍手掌,赞道:“你简直是再世李小龙,我对你的钦佩有如黄河泛滥…”便再连避两下,急忙走过去吃面条,阿紫很快便过来收拾碗筷,然后淡淡道:“统计了大旧叔家里的食物和水,我们应该可以撑多三天。” 叶清伦胡乱在沙发上拿了一件黑色棉质外套,便点点头:“如果金沙湾真的安全的话,三天足够了。” 阿紫点了点头,便走回厨房,穿着白色净色背心和牛仔短裤的陈蕊月刚从洗手间走出,突然跳扎地走了过来,轻道:“懒鬼。”然后便回去继续收拾行装,看来大旧叔的特效镇痛贴非常有效啊… 喂喂,叶清伦昨晚难以入睡某程度上也是因为你啊… 依然是一样服装的高望和昌,正和大旧叔讨论行车路线,迈科没有再穿恤衫,换了普通白色夹克和休闲裤,他已经整理好行装,安静地坐在一旁,阿紫则穿起深啡色皮革外套,穿了修身的浅蓝色破洞牛仔长裤,配上一对浅啡色皮靴,她把麻绳重新挂着腰间,只要加多一顶牛仔帽便可以去西部发展,不过叶清伦倒没有看过这么娇小的牛仔罢了 陈蕊月再穿起之前的粉红色外套,掩盖了美好身材,这时她才看到大旧叔走廊的照片,高呼着:“大旧叔,你女儿好可爱啊!” 众人也被她吸引过去,大旧叔自豪地哈哈大笑,然后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小敏平生录,而叶清伦则重新整理背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在袋中找了一找,找出当初那部收音机。 叶清伦戴上耳筒,打开开关,一阵沙沙声便传入耳中,不断转着电台,却没有任何收获,他转去之前听到说金沙湾安全的频道,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再从腰间拿出在警察身上找来的对讲机,胡乱地调节频道,亦是毫无收获。 无故有一阵不安感在心头涌出,也不知前去金沙湾是否正确 不过有一丝希望,他们也要争取。 突然一阵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只见黄舒婷正梳理着头发,脸色有点通红,她只穿着短裤,露出诱人的大腿,小声问道:“你好…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阿紫点了点头,然后再进入厨房。 黄舒婷看了叶清伦一眼,又再次低着头,便重新走回房间去。 时间是上午九时二十三分,众人已经整理好装备,在大旧叔的家取了不同物资,如电筒,万用刀,创伤贴,食物和水等等,大旧叔也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在离开前静静看着走廊上的合照。 李少佳和黄舒婷仍然呆在房中,在众人的催促下,叶清伦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轻轻敲了敲房门。 房门很快便打开,房间内简单朴素,有一两张特大醒目的日本漫画海报,看来本来是一个少年的房间。只见李少佳仍然睡在床上,开门的黄舒婷伸出手指示意叶清伦安静,心里不自觉的一痛,当年那天,你是否也是如此爱护着他… 叶清伦轻声说:“还有七分钟,我们就出发。” 黄舒婷看了看手表,点了点头,小声道:“好…我一会就叫醒少佳。” 叶清伦也点了点头,突然不想就这样回去,冲口而出:“对了,你们怎么会在愉景新城?发生了什么事?。” 此话一出,叶清伦满脑子便是当时遇见她赤裸身子的情况,自己也不禁脸色一红。 黄舒婷似乎也意识到这回事,她有点尴尬地把头发拨向耳背,轻轻走了出来,关上了门,他们便在走廊上聊了起来,她道:“那时我一个人逛街,走着走着突然有好多人发疯咬人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丧尸” “我立刻打给少佳,那时情况还不算严重,少佳本来约了朋友,但他也好快就带保镖赶过来。保镖说愉景新城地下装修封闭了,没人在地下室,就带了我们进去,不过我有点奇怪,我记得少佳起码有一百个保镖,但最后只有四十多个在,我以为他们贪生怕死没有来,可能全部都变丧尸了之后” 黄舒婷顿了一顿,似乎想起某些事情,一脸犹豫道:“保镖建议我们不要出去,宁愿加固门墙,等有关部门救援都不要出去,于是我们就一直在那里。” “虽然少佳不喜欢,但他见到外面很多丧尸也没办法,过了几天丧尸开始减少,我们就靠商场里面的食物维生,不过商场里面还有丧尸,保镖都不敢走那么远,最多就是去一楼找食物” “我们一直等一直等,期间也有几个活人出现,说外面没有丧尸可以走了,但是少佳习惯了这里安全。这里好吃好住他也不想走,直到昨天你们出现丧尸就来了” 她黯然地说:“本来我们可以等尸潮过去,但是保镖突然发脾气,可能可能听了阿月所说,他们不想再保护我们,于是十几人开门就冲了出去,之后的事就没必要说了。” 其实叶清伦对他们的遭遇也不太感兴趣,不过他看着不断说话的黄舒婷就如以往交往时一样,他又想起在烟雾中的那个身影,便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见到过奇怪的东西?好像是变异的丧尸?” 黄舒婷疑惑地道:“变异丧尸?没有哦不过听保镖说,商场最顶楼有时会有丧尸在叫,叫得很大声,很恐怖不过我和少佳一直在地下室,没出去过” 那怪不得你们那时如此惊慌,原来你们整整一个多月也在里面高高兴兴温存就似温室中的绵羊遇见汹涌的波涛,唉,这是什么烂比喻,果然视线会改变想法 叶清伦甩开胡思乱想,这才把视线看回她的脸孔,点了一下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只见时间差不多,便想转身离去,却又想说些什么:“昨晚…” 黄舒婷呆呆凝视叶清伦,她眨着眼睛,脸上又有点尴尬,叶清伦连忙把军刀递给她,洒脱一笑:“没事了…这把刀给你们,小心点用,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不要穿高跟鞋了,有东西追你都跑不动…” 黄舒婷接了过来,抿了抿嘴,张开了艳丽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房内的李少佳嗯了一声,她立刻有点慌张,然后便打开门进入房间,不过叶清伦还是听到她在门后说的一句。 “谢谢。” 异变丧尸 手表显示的是二月十四号,上午九时四十分,叶清伦这个时候才顿然发觉,今天原来是情人节。多年前那绝望的情人节,再次涌上心头,不过,不知为何却没有那么痛。 可能要归咎于时间冲淡了伤痛,也有机会是因为看到黄舒婷已经沦为李少佳的玩物,亦有一部份是因为有个性情率真,清纯可人的陈蕊月伴着叶清伦,更大原因是现在这个世界变了,而他也不自觉的变了许多。 忘记不到,放下便好。 “大旧叔,你也是去金沙湾?”当叶清伦正胡思乱想时,众人已经上了大旧叔的货车,位置依旧,不过大旧叔放了一些软垫在货车后方,让后方的人坐得舒服一点,而坐在他身旁的陈蕊月向大旧叔问道。 “不是,我去伊莉莎伯医院,小敏心脏不太好,所以母老虎天天叫我和她去复诊,我在金沙湾放你们下来再去。”大旧叔插进了车匙,淡淡地道。 高望看了叶清伦一眼,再道:“大旧叔…不如我们陪你去接小敏和阿嫂,再一起去金沙湾好不好?” 陈蕊月拍手说:“好啊,我很想抱抱小敏。” 大旧叔有点犹豫,握着方向盘也不发动引擎道:“真的吗?好像挺麻烦你们的。” 叶清伦看了看昌,他看似也没有什么意见,其他人也默不作声,叶清伦便道:“好快的,医院过去金沙湾很近,就这样决定,有没有人反对?” 身后的迈科听到叶清伦说,哼了一声道:“我。” 坐在最右边的李少佳也突然大声道:“医院那么多人,他老婆孩子一定变成丧尸了,我们还去送死?” 大旧叔怒瞪着李少佳,身子几乎气得有点发抖,咒骂了几句,黄舒婷急急扯着李少佳的手臂,她没有说话,不过自然是站在李少佳的那边。阿紫则冷冷看着他们,并没有说话,看来是个中立派。 陈蕊月趁大旧叔还未发作,立刻反驳:“那又怎样?医院应该有保护措施,有一点机会我们都不可以放过。” 高望也附和道:“对,而且收音机有人说金沙湾还安全,医院可能没事。” 叶清伦见众人意见不合,沉声道:“那我们投票,反对的举手。” 迈科率先举手,他冷冷一笑:“我不会冒险。”李少佳见状也立即举手,黄舒婷有点彷徨,但亦跟随着李少佳。 正当叶清伦见只有三票,松了一口气,竟然看到后方又有一只手举起,竟然是昌! 众人也似是有点惊讶,昌淡淡道:“大旧叔,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帮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整个团队被大家拖累,叶清伦也突然有点害怕,因为他这个决定而令到全军覆没,但难道可以为了一群人的安危便罔顾一个人的安全吗?那个人就不是人吗? 当叶清伦被这个道德问题搞昏了头脑时,陈蕊月举起了手,理所当然道:“我一定支持大旧叔。” 坐在大旧叔的高望自然也举起了手,大旧叔重重地拍去高望的肩膀,粗犷的脸孔看似有点感动。 坐在后方一直不作声也不表意见的阿紫竟然也举起了手,也不说什么,只见她双目湿润,有可能是想起她父母的事… 现在是四对四,只剩下叶清伦的一票。正当众人看着他,他还在犹豫时,迈科突然冷冷插了一句:“叶清伦,是不是想我们死?” 叶清伦没有理会他,犹豫了几秒,便把手举得挺直,来回扫着众人的脸孔,严肃地道:“我知道你们不想为了一个认识不够二十四小时的人冒险,但我们是人,大旧叔也是人,她老婆和女儿也是,可能还活着,等着我们去救…虽然有可能死了,但我们不可能不管他们…如果你的心有不忍心的感觉,恭喜你,你还是个人,如果没有…” 叶清伦转过身子瞪着迈科,缓缓地说: “猪狗不如!” 少数服从多数,即使有人不满,除了自行离开也只好依从,不过也少不免听到某人低声的怨言。 大旧叔感动地对着叶清伦点了点头,引擎便缓缓发动,阳光洒在海上的点点水辉是他很久没有看过的景象,大旧叔说现在是由葵涌道再去荔枝角道然后再看情况决定走哪条路,不过他想着快要经过那些人口密集的地区,不禁有点紧张,如无意外,应该有无数的丧尸在那里徘徊。 一路前进,叶清伦便一路警戒地注视窗外,幸好没有发现昨晚在烟雾中的身影。 “他妈的,真的想不到会那么顺利…”过了不久,大旧叔突然喃喃自语,叶清伦从车窗一看,车子已经在葵涌道前进,而葵涌道则塞满了各式各种的车子,本来是寸步难行,但不知为何在废弃的车群中间却有一条三四米阔宽的道路,似是曾有一部铲草机在一堆杂草中穿过,为他们开路,让他们幸运地就在中间畅通无阻地行驶。 不过在行驶途中,叶清伦却见到有十来只丧尸在车群中徘徊,有一只把头颅伸进一架正冒起火的警车中,双手不知抓着什么,当他们快速掠过时,它们更对着他们吼吼大叫,他疑惑地想着:怎么丧尸们在太阳底下还这样精神?… 显然昌也留意到这回事,他皱着眉头道:“丧尸,越来越像人。” 叶清伦突然想起之前在天富小屋中的异变丧尸,它吃不到他的那个有点不甘的表情,真的有点像人类… 叶清伦转过身子,低声跟昌说起这件事,昌左手握成拳头,托着下巴,眉头更皱得厉害地沉思着。他突然心中一寒,向昌低声道:“丧尸现在可以在太阳底下活动…它们会进化?或者每天都不一样?” 叶清伦又想起那只异变丧尸,更加想起在愉景新城内那尖锐的狼嚎声,也想起那道身影,到底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昌点了点头,仍然是脸无表情:“很有可能,情况不是很乐观了。” 叶清伦还想说些什么时,突然陈蕊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头来,只见她嘟着嘴:“你们偷偷的在说什么?” 叶清伦连忙打了个哈哈,低声道:“昌说他想拉屎,没事没事。” 数不尽的丧尸 叶清伦突然感受到背后有点寒意,一个转头,昌正冷冷瞪着他,他讪讪一笑,便和陈蕊月说些无聊说话,但心内却不断想着丧尸的事情,突然车子一个急弯,陈蕊月叫了一声,软绵绵的身子便挤了过来,他尴尬尬地扶着她,她点了点头,便坐直回身子,但仍然和他贴得很近。 突然车子稍稍减速,大旧叔有点紧张道:“现在到美孚,好像没人给我们开路,坐稳了。” 好像立刻印证他的说话,“碰!”一声叶清伦便感觉左侧撞上了另一辆车子,还夹杂着摩擦声和煞车声,众人一个颠簸,齐叫了一声,大旧叔见状便喃喃道:“看来还是要慢慢开…咦!” 大旧叔踩了刹车器,他们好奇一看,只见不远处,在高速公路的分叉路有一辆深绿色的坦克车安静停在路面,而坦克前方则是一堆翻侧了的车子和尸体,他们顿然知道刚刚所谓的开路便是这架坦克的功劳。 众人议论纷纷,这还是他们首次看到军人的踪迹,不过看来还是逃避不过丧尸的摧残昌打开车门跑了过去,叶清伦连忙跟随他的脚步说:“我和昌去看看。” 他们解决了两只在坦克徘徊的丧尸,爬上坦克上方,只见坦克附近有起码过百具尸体,腐烂的身体证明它们不知暴洒在太阳底下多久,发着阵阵恶臭。而坦克上亦有几具穿着军装的腐烂骨头,相信已经被丧尸啃光血肉死去多时,他和昌在附近搜索,竟然找不到任何武器,有可能是其他幸存者已经先一步取去。 昌掐住鼻子,打开坦克的出入盖,叶清伦避得远远的也嗅到一阵更为浓烈的尸臭味,昌蹲下身子,探头一看,只听见内里一声吼叫,昌便立刻盖回坦克的出入盖,出入盖随即便有不断的敲打声。 昌摇摇头,示意内里也没有武器,叶清伦有点失望,不过这是他们活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军人,虽然是尸体,也许也代表有关部门还没有放弃他们,似是有点希望,回到车上告诉众人,众人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精神起来。 “我们这里应该没有人会开坦克?”叶清伦坐回陈蕊月身旁道。 众人立刻看着昌,昌只冷冷回应:“除非香江有坦克学。” 货车只好再次行驶,缓缓地在车群中仅余过道的空位左穿右插着,幸好这条荔枝角大桥的车子没刚才那么多,小型货车的体积也勉强在翻转还有些正着火的车群当中穿过,始终还未遇到真正的难题。 手表显示时间是中午十二时十二分,经过漫长的十几公里时速后,他们终于平安无事的穿越荔枝角大桥,安然经过深水埗,叶清伦正感叹着矗立在街道旁边的古老笼屋了无人烟,高望更不自觉提议不如去鸭寮街逛逛和找东西吃,众人默不作声,直到昌冷冷说起现在是什么时势,高望才苦苦自嘲,世界已经不同往日了。 直到达塘尾道,终于来到人口最密集的油尖旺区,车速渐慢,他们才真正收拾心情,紧张地环顾四周。 而他们的运气好像已经用光了,因为甫到塘尾道,去到太子与旺角中间,他们便遇上一些人影在街道徘徊,那自然是丧尸。 说是一些,其实又不是一些,因为当叶清伦看到大约有二十来只丧尸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时,他仔细一看,它们后面远处更有一大半黑色的人影,数之不尽,粗略估计起码过百只。 大旧叔正想倒坡转去其他道路时,坐在车后的昌决断道:“停车。” 大旧叔立刻踩上离合器,车辆便顿时熄火不动,和正往他们方向走过来的第一只丧尸大约有五十来米,它们的视力好像不太好,没有发现他们的来临,昌一再指一指车尾,原来一两只丧尸,还有更多的丧尸出现在后方,叶清伦和昌异口同声说:“拉上窗帘,趴下。” 大旧叔先前已经装备过车子,除了在车身和车轮装上铁钉和尖角外,在车头,车厢和车尾内也挂了墨黑色帘布,以防万一,他们在十五秒内把车厢弄得一丝光线也不漏,虽然空间太小不能趴低,但众人也尽量缩起身子,避免身体任何部份露出窗外,然后静静等待。 轻而缓慢的脚步声就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嗷…嘶…”突然就在叶清伦左耳响起低沉的叫声,他视线由下而上地看见黑帘外隐约有个人影正呆呆地站着,凝视着车厢,他吞了吞口水,紧握开山刀,那只丧尸只跟他隔着一道车门,仿佛嗅到它身子发出的尸臭味,它伸出手轻轻在车门上一刮,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它一下又一下缓慢地刮着,而每一下就像刮去他的心脏,陈蕊月紧紧挠着他的手臂,咬着牙强忍害怕。 叶清伦皱着眉头,冷汗微微流下,情况非常恶劣,虽然他们正尽量弯着身子,甚至恨不得把脚塞进车底下,但还是有可能容易给它们发现,只能祈祷丧尸的烂鼻子只能嗅到自己身上的臭味。 叶清伦抑制住粗重的鼻息,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就在外侧,来来回回的,看来两波丧尸群正在交接着,有些丧尸似是没长眼睛的就撞上去车头和车尾,甚至有些则爬上了车顶经过,不时的碰撞声和车顶上的脚步声吓得陈蕊月几乎要叫起来,他勉强一看,黄舒婷正用双手紧紧掩着嘴巴,双眼睁得极大,在右边车侧的李少佳则脸色极为苍白,嘴唇正蠕动着,突然外面一下大力拍在右侧,吓得李少佳几乎惊叫出来,一阵尿骚味传进他的鼻孔中,他紧皱眉头一看,发现李少佳的裤子湿了一大遍… 叶清伦也没想什么,在生死关头有这些反应也是自然不过的事,只苦苦希望丧尸们别嗅到这阵味道而发现他们… 这个似曾相识的情节,便似是在当初天富的木屋中一样,安静地等待丧尸离开,不过此时空间更为狭窄,叶清伦的腰部已经隐隐酸痛,他看看手表,现在已经下午一时五十六分,怎么这些该死的丧尸还没走完… 陈蕊月向叶清伦越来越接近,整个身子几乎抱着叶清伦的右臂,叶清伦有点担心这些亲昵的动作会不会让迈科再次搞出什么,不过幸好的是隔了一个车座,叶清伦也看不到后方的人正在做什么。 叶清伦右手轻轻握着陈蕊月的手掌,紧紧包裹着她柔软滑嫩的小手,她才没有那么的颤抖,叶清伦对她微微一笑,视线却飞了过去黄舒婷身上。 这个紧张但空闲的时候,叶清伦才发现她原来一改昨天虽诱人但烦琐的衣着,穿着轻便而有点松身的浅紫色运动装,脚上的是有点残旧白底黑剔的球鞋。 那对球鞋,是叶清伦和她放学后一起购买的情侣球鞋。 她仿佛看见叶清伦的目光,把注意力从外面转移到叶清伦身上,也看了看自己球鞋一眼,然后对着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再看去叶清伦脚上和她相同的球鞋,她眼睛微微弯曲,似乎正甜甜地笑着,露出一直让叶清伦心动不已的小酒窝。 而叶清伦则别过了头,心中一遍混乱。 变成丧尸 直到冷汗渗透了全身,外面再没有任何声响,尸潮似是已经浩浩荡荡经过,看来丧尸的嗅觉是差得非常,还是什至没有?… 叶清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擦了擦犹在鼻子上的那些恶臭,小心翼翼挺直身子坐回车座,双腿却不断颤抖着,传来一阵麻痹般的酸痛,原来恐惧让他把双脚压得几乎没有血液流动也不知。 他轻呼出一口气,现在已是下午三时正,昌掀起车尾的黑布少许,轻道:“应该可以。” 众人陆续起身,人人也发出如释重负的呼气声,在车头的大旧叔拉开黑布,咒骂道:“你他妈的,一群废物挡着我开车…” 正当大旧叔握着档把想开车的时候,只听见车门右侧被打开,一阵呕吐声随之而来。 一堆流质的呕吐物从李少佳的口中呕出,他干呕了几声,便坐在地上喘着气,黄舒婷连忙走了下去,轻扫着他的背部,他似乎不想在她面前这么糗,呕了一下便用手推开她。 突然听到一阵摩擦声,似是什么拖着地,车顶上亦有东西在动,昌急忙大喝:“小心!”然后打开车尾门,同时间,车头突然有一个长发的女尸头正缓缓升起,它咧开腐烂的嘴,隔着车头的玻璃向他们展露只剩下几颗牙齿的烂嘴巴,然后整个头颅大力向玻璃疯狂撞去! “碰!”玻璃在它大力击去的第一下已经爆出十数道裂痕,高望急忙取起斧头,推开车门想杀掉它,叶清伦却没有再留意下去。 世界仿佛一分一秒完全停顿,叶清伦不管陈蕊月正尝试把弹匣入在手枪中,也没有理会迈科一脸吃花生的表情和阿紫正举着绳子不知道应该帮助谁好,而叶清伦的注意力则完全放在黄舒婷啡黄色头发的背影,李少佳似乎对她的安慰感到烦厌,一下子用力把她推开。 黄舒婷被推开,退后几步,碰巧,有一只枯萎干瘦的右手,在车底下出现,它正五指成爪,向她的背部狠狠抓去。 叶清伦的心脏在那一秒犹如在万尺高空被抛去无尽深渊,他张开嘴巴,一切说话也停留在他的喉咙上,那一抓,就似动作电影里的慢动作,慢,但震撼人心。 “黄舒婷!────”那句压在喉咙上的说话终于从嘴巴释放。 只是一切也太迟了。 黄舒婷顿时转过头来,而那一爪刚好抓向她艳丽的脸孔上,她下意识缩了缩,但仍然惨叫一声,左颊随之多了五道血痕,叶清伦不顾一切地推开陈蕊月,一脚踩在那只还张大嘴巴想扑过去黄舒婷身上的该死丧尸,然后用开山刀插向它的头颅,丧尸便顿然失去动力,但他还是泄愤一样疯狂地踩在它早已残缺不堪的身体上。 “阿紫!快点过来!”高望和昌已经解决了车头和车顶上的丧尸,高望一看到黄舒婷的情形便急忙呼唤着阿紫。 阿紫也当机立断,从背包取出医疗用品,奔向黄舒婷,然后仔细地擦拭着她的伤口。 黄舒婷流着眼泪,一脸惊慌失措,她呆呆地用手轻抚自己的左颊,看见满手是血,痛哭道:“我…会不会变丧尸?我…会不会死?…我…我…啊!!” 她转过头来,对着刚呕完但仍然是脸色难看的李少佳,继续哭道:“都是你都是你!!” 叶清伦在丧尸身上发泄完愤怒,然后走了过去,搭着黄舒婷的肩膀,瞪着李少佳,只见他身子仍然颤抖着,咬着嘴唇,也说不出什么说话,他不稳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街旁走过去,失魂的道:“靠我不玩了他妈的,神经病…” “喂!喂!你去哪里?不要去送死!”高望急忙道,李少佳也没有任何反应,只继续走着,高望想追过去,叶清伦却伸手拦住他,其他人也没有反应,陈蕊月看着叶清伦,大旧叔含着烟头,点起了火,昌则默默注视着黄舒婷的脸,迈科仍然留在车中,只有时探出头来看看他们在干什么,阿紫则把注意放在黄舒婷的伤口上,而黄舒婷也只是继续哭着,任留他继续离去。 对于在团队中一个毫无建树,只会拖累别人的包袱,无人会留恋。 “不管他,这种人,死就死。”叶清伦双眼含着怒火,远瞪着李少佳的背影,恨不得叶清伦现在就一刀杀了他! 高望呆呆看着叶清伦,然后再看看其他人,一会,他似是冷静下来,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道:“李少佳都是人阿伦你变了。” 对,他是人,但他走的那刻,叶清伦除了快意外,并没有任何感觉。 高望似乎怀疑着叶清伦的决定,他以有点陌生的眼神看着叶清伦一会,然后回头,大旧叔举起了拇指,昌则对叶清伦点点头,迈科好像有点颤动,其他人也一脸默然。 高望,你还以为他们可以高高兴兴地开派对吗?就连黄舒婷也没有阻止她的离去,其实所有人已经放弃李少佳,但只有你,还盼望这种人可以在这个时候会改邪归正。 昌对你的评语是冲动,但叶清伦觉得你是天真。 正当叶清伦想说些什么,黄舒婷“哇!”了一声大哭,在地上环抱着他的腰部,叶清伦于心不忍,也半跪回抱着她。 这个让叶清伦既爱又恨的女子… 她脸孔仍然艳丽动人,左颊上还隐隐流着血的伤痕,却有一种妖异的美,叶清伦取过阿紫不知如何贴在她脸上的纱布和棉花,温柔地为她清洁伤口,然后把纱布贴在她的脸上,道:“没事没事,贴了纱布就没事,乖…” 黄舒婷哭声渐小,泪眼汪汪地看着叶清伦,昌见状则示意其他人上车,叶清伦也要快点搞定,于是叶清伦微微一笑,问她上车好不好,她摇摇头,一脸不愿道:“我…我怕会变成丧尸,会拖累你们。” 叶清伦抿抿嘴说:“有可能,但你也有可能不会变丧尸,谁也不知道…难道现在丢下你?我做不到…” 她的眼流已经收住,不过仍然在眼眶中溜啊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凝视着叶清伦,叶清伦又想起中学时一次不小心弄哭了她,原因是叶清伦不小心误会了在她家冰箱中的一个奇怪盒子是过期食物,然后把她弄了一整天的朱古力蛋糕掉在垃圾桶,然后为了哄回她,叶清伦便打开垃圾桶,就这样用勺子捞上来吃,最后她看到叶清伦急忙赔罪的样子,也破涕为笑。 一想到这里,叶清伦也不知哪里来的魄力,坚定道:“你变成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 黄舒婷眨了眨眼睛,圆颗颗的泪水再次掉下来,不过她却是展露了迷人的小酒窝,向叶清伦紧紧抱来,叶清伦见这个地方不宜久留,便一手抱着她的背部,一手抱着她的双腿,便公主抱起了她直接走向货车。 叶清伦甫转头,便看见陈蕊月正一脸委屈地盯着他,叶清伦和她目光一交接,她便避开叶清伦的目光,转过去左侧。 叶清伦心中有点内疚,也不说话,只把黄舒婷放在叶清伦和陈蕊月的中间,然后待众人准备好,关上了车门,轻道:“开车。” 医院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越是去想,更是凌乱” 天气就如心情,原来有点阳光的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细雨,水泼的声音有规律地一下又一下泼动,点点雨滴妨碍叶清伦看着窗外的情况。时间是下午三时二十一分,车厢内一片安静,在大旧叔低沉的嗓门下,陈蕊月已经很久没有向他看过来,而紧抓着他左臂的是闭着眼睛,一脸楚楚可怜的黄舒婷。 和陈蕊月的发乳香味截然不同,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道传入叶清伦的鼻中,他皱皱眉头,以前的她绝不会去碰这些奢华浮夸的东西。 人会变,月会圆,雨会下,天会静。 在后方突然有人拍拍叶清伦的肩头,他还未转头,已经听到昌冷冷道:“看看伤口,有没有渗血,血是什么颜色。” 叶清伦轻轻把她的脸颊转了过来,白里透红的纱布似是已经止了血,而血亦是正常的鲜红色,叶清伦告诉昌:“没渗血,血是鲜红色。” 昌嗯了一声,再道:“我见过几次活人被咬,大部份都是两三分钟之内变成丧尸。但我曾经见过有人被丧尸咬到手,就算立刻把手砍断,都在一个小时内受到感染。我不清楚丧尸传染病毒除了经过体液外,会不要会还有其他途径,一个小时后我们再决定。” 叶清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看了坐在车头的高望一眼,喃喃地道:“昌,我变了吗?” “是世界变了,不要自责,有些事身不由己。”昌仍然一脸冷酷地道。 “嗯。” 叶清伦再看出窗外,雨似是越来越大了,天好像要为充斥着血腥和死尸味道的香江洗刷一遍,即使现在还原回以前一模一样,但有些事情发生便是发生了,就像粉笔画上黑板一样,刷去了粉字,某些痕迹仍然不能掩盖。 “他妈的,搞了那么久,终于到了…”大旧叔忍不住兴奋地道。经过在雨中一轮慢驶,只在途中遇上数只落单了的丧尸,也没有再遇上任何尸群,路上虽然有很多废弃的车辆,但他们还是可以勉强把车子驾驶到医院。 叶清伦从窗外一看,只见已经驶到了伊莉莎伯医院前方,微粉色建筑在雨中显得有点诡异,大旧叔说隐约记得小敏是在a座大楼,但却见医院入口的马路被十几辆车子阻塞,看来是人们在医院里逃出却发生车祸,这时货车进不去了,也没有什么办法推开它们。 他们讨论了一会,决定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入口马路,然后再一步一步沿着斜坡走上去,若然医院安全的话,他们就在里面过夜,不过这个机会大概近乎零,而且经过尸潮后他们本来计划用来搜索医院的时间大幅减少,所以他们决定不管如何,在下午六时前一定要走出医院,再寻找一个安全地方。 大旧叔虽然不满,不过他最后也妥协,高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大旧嫂和小敏一定会平安无事,若是时间不够,先休息,明天再继续搜索。 明天?不,没有明天了。 “昌,你知不知道…这把枪到底怎么用,不会换子弹。”叶清伦转过头一看,陈蕊月拿着警用手枪和弹匣,向昌请教,叶清伦想起她上次用枪几乎射中他,担心地看着她。 昌盯了她一眼,再看一看叶清伦,然后便拿起手枪道:“点三八左轮,六发子弹,嗯,曾经给人改装,所以可以用消音器。”他抚摸着被改装的枪管和消音器,熟练地用手指从弹匣中取出子弹,然后转出弹筒再说:“没有快速上弹器,你只可以一发一发上子弹。”陈蕊月用心听着,叶清伦有点不高兴,平时遇到问题她也会首先问叶清伦。 昌把弹筒填满,安入再顺时针一转,然后右手持枪,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腕道:“用准星瞄准,按保险,扣扳机,发射。点三八好处时不要会卡弹,有效射程是三十米,你试试。” 昌对手枪非常熟悉,他似乎对点三八有点莫名的情绪,叶清伦实在很好奇他绝口不提的来历。陈蕊月点了点头,没有犹豫重新照做一次,称赞道:“有天份。”陈蕊月便嘻嘻笑着点头,却见到叶清伦看着她,立刻别过头去。 “教完没有,下车啦,我等不急啦!”大旧叔催促着,他和高望已经背上背包,拿起武器,高望仍旧是拿着消防斧头,而大旧叔则说不想被血弄污西装,只拿着一根三尺多长满是尖头的木棍,就像一根粗制的狼牙棒,这样打下去不是会喷出更多血吗?陈蕊月则拿着以前的尖铁矛,不过她多了一把更厉害的武器,而阿紫仍然拿着从未打飞过丧尸的网球拍 正当叶清伦也背上有轻量食物和水的背包,抓着开山刀下车时,黄舒婷突然似是在睡梦中惊醒,她紧紧抓着叶清伦的左臂道:“伦…别走…” 叶清伦重新再看一次手表,时间是下午四时十八分,他想起昌的说话,便安慰她道:“我很快回来,你想一起去?” 黄舒婷一脸不愿,她看来想起丧尸的凶恶,手抚着左颊,害怕道:“我不想去,也不想你走…” 叶清伦苦恼地看着昌,昌则一脸不关他的事,高望毫不理会地下了车,大旧叔则已经下了车,正催促着他们,陈蕊月仍然玩着她的手枪,阿紫打开车尾门,准备走下去,唯独迈科正看过来。 叶清伦虽然不太放心有点问题的迈科和黄舒婷独处,但更不想让身心受创的她再冒死亡的风险,虽有点想留在这里伴着她,但看见大旧叔急不及待的脸,想起那张三人幸福的合照,叶清伦不想再拖下去了。 叶清伦再看一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时二十一分,他连忙凝视着黄舒婷的脸孔和双眼,只是仍然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没有任何奇怪的变化,他呼了一口气道:“黄舒婷,你放心,你不会变丧尸…”他看了迈科一眼,迈科没有任何表情,“迈科会留在这陪你,你们拉上窗帘,保持安静就没事。” 黄舒婷擦了擦眼泪,看过去迈科,迈科则微笑点了点头,展露亲切的笑容,黄舒婷则缩了缩身子,终于妥协道:“你…你快点回来。” 陈蕊月在旁边冷冷一笑,也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叶清伦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迈科过来,叶清伦靠向他的耳朵,沉声道:“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迈科自从在袁泉古道丢下陈蕊月后,以往的神采早已不再,他担心地看了叶清伦一眼,轻声道:“如果她等会变成丧尸的话怎么办?” 叶清伦心头一痛,再看了黄舒婷楚楚可怜的样子,沉重道:“你可以杀了她。” 叶清伦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情,再轻声补充道:“如果明天四点之前我们没回来,你们保重。” 迈科深深看了叶清伦一眼,然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便开始拉起黑帘,和黄舒婷保持一段距离。 雨下得很大,他们拿着武器,缓缓朝着斜坡走上去,昌和大旧走在最前,接下来的是叶清伦和陈蕊月,然后就是阿紫和高望,他们一路上没有谈话,只静悄悄地跟着大旧叔走着。直到走到一栋大楼,只见门口有几架血迹斑斑的红色的士,门内似是非常安静,过于宁静让叶清伦更为不安,只紧紧抓着开山刀。 他们走到医院的入口前,终于可以不用被雨水淋在头上,自动门随之打开,他们经过一栋大楼,大楼内有充足的灯光,环境一目了然,内里亦有便利店,不过早已混乱一遍,玻璃碎遍满地,食物和水一点也不剩。 然后再经过一条自动短梯,走过一段路,才真正进到医院里面,只见里面是断断续续的微弱灯光,惨白的墙壁有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而更深处则是有种让人不安的气氛,仿佛是地狱的入口。 叶清伦吸了一口气,这时看来进入医院实在不智,要知道医院一定是人类最密集的地方,等一下有几十只丧尸同时扑出来也不出奇,亦有可能是个丧尸巢穴,最坏的情况是有异变丧尸 不过,相信把票投去帮助大旧叔的各位,也应该有心理准备,事到如今也不能后悔。 叶清伦取出之前从警察拿来的电筒,打开了开关,陈蕊月亦跟着叶清伦打开,昌却掩着她的电筒,冷声道:“不够黑。”陈蕊月便乖巧地关了电筒,放回背包中,慢慢跟着昌走着。 叶清伦甩了甩头颅,现在不是想着儿女私情的时间,便紧紧抓着开山刀,和大旧叔一左一右地并列走着,目的地是… “他妈的…平时都是母老虎带小敏复诊,我都不记得在哪了。”大旧叔突然站了着原地,灯光昏暗下隐约看到他困惑的样子,他低着声道。 叶清伦轻声道:“你说小敏心脏有事,应该是儿童心脏科?” 大旧叔顿了一顿,欣喜地说:“没错,小屁孩你挺醒目的啊。” 是你过于急切,一时头昏脑涨罢了。 叶清伦没有说出口,小心翼翼地用灯光找着,终于找到一整列的楼层指示。 “儿科应该是…” 大旧叔缓缓说道。 “4楼。” 不敢冒险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从a座的自动正门直走不到十米的指示牌,而指示牌的左右放眼看去,沿路也是长长的走廊。 左边走廊正打开着门,白色光管仍然发着白得骇人的强烈光芒,地上有几架手推车和一些凌乱的杂品,没有任何尸体却有几滩血迹,其中有一条暗红的血痕更由长长的走廊开端直到尾处,仿佛有个巨人用鲜血在走廊上写了“|”,又似某样会流血的事物被某“人”拖行至尾,而那血迹直到走廊尽头的门口便断开。 而右边走廊虽然也是打开着门,但它仿佛是灯光和黑暗之间的分隔处,叶清伦所在的位置还有残余白灯所照下来的微光,但向右一看,却是连一丝微光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要把叶清伦吸进去,实在不敢想像有些什么在里面。 “咦又好像不是4楼哪里呢?”大旧看着电筒照射的指示板,皱着眉头道。 叶清伦摇了摇电筒,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我们更加不知道啦。” 高望走过去楼层指示,靠得很近地看,轻声道:“这里写着a座4楼是外科,产房,手术室没有儿科。” 突然陈蕊月走到另一边,这才打开电筒,照着另一块指示版,插口道:“你们看看,这里写儿科好像是b座2楼哦!” 大旧叔摇摇头:“不可能,我记得母老虎和我说过有个a字,肯定是a座。” 阿紫皱眉道:“医院好像是a,b,c座相连,你们说的都有可能是同一个地方我妈妈以前经常来复诊。”话毕,她似乎又想起以前的事,低下了头。 昌眯着眼仔细地察看整块指示板和旁边的医院地图,他指着医院地图道:“对,三座相连,左走廊a座,右走廊c座,中间b座。” 大旧叔突然拍着头颅说:“又好像是哦,母老虎说这里像凸字,让我笑了好久。” 叶清伦开始有点头昏脑涨,他妈的为什么一间医院的构造也可以如此复杂突然他眼角瞥见指示板上方,再用电筒照着:“喂,这里说a座儿科在9楼,不过” 众人也抬头看上去,只见指示板写着“隔离病房(儿科)”,“儿科深切治疗部”,旁边还有大大的牌写着“谢绝探访”四个红字。 叶清伦有点担忧地看着大旧叔,如果小敏本来是在“9”楼的话,就算没有丧尸出现她也差不多可以上天堂玩乐大旧叔用手轻抚下巴,一脸深思,下一刻,他终于决定道:“好!我也不知道,去就是了。” 高望举起大拇指:“好!没问题,我先走!” 叶清伦也应道:“好!没问题,不过一定要看时间,我们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这句突然插入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犹如大泼冷水,大旧叔瞪了叶清伦一眼:“找到了就走。” 叶清伦关了电筒,吸了一口气,想着如何把词藻说得更为婉转,道:“大旧叔,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都穿好西装准备了,不用你提醒。”大旧叔明明知道叶清伦的意思,但他显然是在逃避,当叶清伦还想说些什么时,昌冷冷地打断了他们的说话:“我们先去b座2楼,再去a座9楼。” 昌的说话,他们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在左边走廊和指示牌之间有个凹位,凹位内设有四部电梯,那个位置没有什么灯光,叶清伦谨慎地用灯光照遍整个凹位才敢进去,毕竟,这里是一个陌生而恐怖的地方,在还没惊动什么之前,一切也需要小心翼翼。 三部电梯没有红灯,大概已经坏了,而在最靠近他们的一部电梯的顶端还有一个红色电子数字写着“6”,看来还可以使用。 但电梯移动和开门的声音有可能惊吵到丧尸或是什么,虽然亦有可能引起幸存者的注意,但他们绝对不敢冒险。 而右边走廊和指示牌之间亦有个凹位,那凹位亦是一条走廊,向前延伸,看来这就是b座的路径,内里的灯光不光不暗,地板只有少许药品凌乱铺在地上,看来是最正常的一个地方。 不过,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三条走廊叶清伦也不想进去。 最后他们选择走楼梯,而楼梯则是在自动门入口和右边走廊中间的另一个凹位,双层楼梯是由白色大理石连结每层天花板建成,不像回旋楼梯内里中空可以让人探头视察上方。 然后由高望和大旧走在前方,陈蕊月仍然不理会叶清伦,和昌走在中间,叶清伦跟在阿紫后方,阿紫本来就和叶清伦没什么好说,还有女士优先的理由,殿后的角色自然由叶清伦负责。 每层楼梯之间有个半圆灯罩,虽然大都有些损坏,但仍隐隐透出些许白光,为他们照明道路,每层楼梯地上几乎都有血迹,有些看来干涸已久,有些还是可以轻易擦掉,看来不久之前还有“人”在这里活动。 不过,一楼楼梯的大门从玻璃窗内透出恐怖的黑暗,他们小心翼翼经过一楼,去到二楼便停了下来,在楼梯和大门之间的空位站立,面对同样也是黑暗的门后,他们都非常安静,尽量只用眼神沟通。 高望右手紧握斧头,用左手轻轻推开门,而大旧叔也是一脸紧张,在高望的对面贴着门口,一手持着他在家中拿来的手电筒,一手持着狼牙棒掩护着他。 “吱嗄”随着门慢慢被推开,寂静的空间响起了开门声,高望微微屏着气,然后再轻轻把它推至最尽,在黑暗内,暂时什么也没有。 “2”楼大堂内真的一丝光亮也没有,叶清伦和陈蕊月也打开电筒,电筒的强光为他们恢复视线,也让他们增加了勇气,但盲点还有许多,唯有健步行步。 门缓缓关上,他们便向前走,走到不到十米,像地下一层也是指示牌,但不同的是指示牌下是一幅可爱的海洋墙画,似乎是一些才艺儿童的创作,不过此刻也没有心情欣赏了。 而墙画左右两边都是走廊,左边一凹位是电梯,右边一凹位是前往b座的走廊。 只见通往a,c两座的走廊都同样漆黑,但还隐约看到两边的门都是紧紧关闭着,他们暂时把电筒照去地上,不敢用电筒照过去,生怕一照便出事了。 叶清伦轻轻喘着气,后背都是汗水,在这里行走的恐惧感是前所未有的压逼,肺部仿佛被铁笼罩着,每次呼吸也没有得到轻松的感觉,而且需要全神贯注地走,的确非常辛苦。 叶清伦依靠警用强力电筒发出的微光看见陈蕊月也是在轻轻喘气,神情有点苍白,她仍因为害怕所以更贴近昌,她柔软的身躯,只差一点点便碰上昌的手臂和后背。 叶清伦有点不爽,想走过去,但举起右脚便原地踏了一步,暗暗嘲笑自己,叶清伦绝对不能跟迈科一样为了她而影响大局啊 高望缓缓地走过右边的凹位,那是b座走廊,探头一看,门也是闭上,不过似乎还有少许光线,接下来他和大旧叔亦是用同样的方法去开门,也是什么也没有,众人松了口气。 叶清伦感觉很郁闷,此刻也不知道有丧尸还是没有丧尸比较好。现在的情况虽没有丧尸,但却需要一直害怕丧尸的出现,精神非常紧张,但如果一开始便出现丧尸,可以大闹一场,杀过痛快的话,那应该还不错。 想到此时,叶清伦有点惊讶自己的想法,何时开始他竟然不怕麻烦,竟然渴望遇上丧尸 也许是这里的空气太过让人透不过气了叶清伦需要发泄。 走廊还算宽敞,而且还有少许灯光,陈蕊月便关上电筒。他们每二人并肩同行,二人一左一右借着微光仔细察看在两旁病房,仔细留意有没有活人的迹象。走到一半,高望蓦地转过头来,一脸凝重:“你们听不听到有声音?” 刚出生的婴儿 高望话音未落,叶清伦耳中便听见一丝声音,那丝声音是细不可微的哭声,隐约是从左边的病房传来的,在这黑暗寂静的环境下,这阵声音显得有点诡异。 他们面面相觑,众人也似乎听到,大旧叔二话不说便持着电筒走前两步,推开前方病房的门,他们连忙跟着他,病房也是漆黑一遍,随着灯光照射下,大多白帘都被别人拉扯跌在地上,染了许多血迹,有几张病床上的血迹更为触目惊心,床头柜内的物品倾泄满地,不难相像当时是如何混乱。 那丝声音现时正确实地传进他们耳中,听来像是一个女子的哭声,不过若有若无,仿佛她的生命正一分一秒地逝去一样。 他们屏着气,轻步地向病房最深处走去,每张病床也谨慎地用电筒照射,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感觉声音越来越近,只见最后一张病床的白帘完好无缺,不过还是有些微血迹,而且那里是病房内唯一一处还有些微灯光的地方,不过灯管看来仍然有些损坏,不足以照亮整间病房。 他们在那张病床前三米停了下来,声音的确源自于病床内,不过隔着白帘,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女子啜泣声。 难道这里还有幸存者吗?如果有的话,大旧嫂和小敏的情况应该也算乐观。 不过,一切也要等待掀开白帘才知道。 大旧叔和高望互望一眼,他们众人高举武器戒备,缓缓向前,然后大旧叔便一手抓着白帘,顿然掀开 叶清伦连忙用电筒一照,电筒的强烈光芒照出在病床上,正有一个上半身挨靠着枕头的女人,白色冷气被盖在她的身躯,不过仍然看见她穿着的白色病人服是血迹斑斑,她正低下头,黑色长发披散掩盖着脸孔,而哭声正是由她的嘴巴传出来。 叶清伦实在有点疑惑,为什么在这个恐怖的环境下会一个看来安然无恙的女子在这里? 看来众人也跟叶清伦有同一个疑惑,没有人有一丝松懈,高望却把高举的斧头放下,轻声道:“不用怕,我们是人类,不会伤害你。” 那孕妇听见人声,哭声戛然停止,全身正发着抖,却不抬起头来,高望没等他们示意,便小心翼翼跨过地上凌乱的杂物,轻步靠近那个可疑的女子,直到走到病床旁边。 大旧叔轻道:“阿望看着她,她可能是丧尸。” “丧尸?”一把虚弱的女声从那个女子传出,她终于抬起头来,“是不是那些会咬人的怪物吗?” 那女子年约三十来岁,成熟的脸瘦削非常,异常苍白,白得几乎发紫,脸颊的血管有几根紫得吓人,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双眼下满是泪痕,眼眶还是湿润的,似乎随时再流下泪来。 是活人。 阿紫见状立刻走到高望的身旁,和他一起近距离看着那个女子,叶清伦没有阻止,只是松了一口气,轻道:“是,你怎么你会在这” 要是平常问出这条问题实在太过愚蠢,一个看来病得快要死的女子在医院的病床上是没有丝毫不合理的,但最不合理的是在这显然曾经受过丧尸袭击的医院里,为什么还会有一个女子躺在这里呢? 女子没有回答叶清伦的问题,眼泪再次流出,虚弱地道:“可不可以,帮我照顾我的儿子” 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掀开冷气被,只见一个似乎刚出生的婴儿正被她另一只手抱着,婴儿只有叶清伦两只手掌般大小,双眼闭着,包着他的毛巾也是血迹斑斑的,脐带也没有处理好,似乎刚出生但没人照顾一样。 “你!”在她最靠近的高望惊讶地叫了一声,只见她掀开一半的冷气被内的病床上全都是鲜血,而且血液有些暗红有些还是新鲜的,而血液的来源是从那个女子的下体流出,看来她从诞下婴儿后,血没有止住过 阿紫见状手忙脚乱地在附近找了些衣物按着她的伤口,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们摇摇头,有点伤感道:“失血太多了” “帮帮我照顾儿子”女子用颤抖的手,把婴儿抱向高望,抱到一半时,却无力垂下来,高望连忙半跪了下来,小心翼翼接着那个婴儿,篮球选手的手掌几乎就等同那婴儿般大。 从种种迹象显示,这个女子有可能一直怀着身孕,从这间医院里垂死挣扎了许久,直到这几天内更一手一脚接生自己的胎儿,这份厉害的意志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高望似乎很害怕不小心弄伤他,呆呆看着手中那脆弱的柔软,似乎亦想像到女子一路以来的艰苦,情绪也被影响,眼睛也有点湿润,坚定道:“我答应你,放心。” 叶清伦和昌对望一眼,昌摇摇头,叶清伦也轻叹一声,高望你是在加重他们的负担啊 不过叶清伦见阿蕊月和阿紫也是一脸不忍和感动,也没有阻止他的行动。 谁也没法拒绝一个活人临终前的要求啊 女子无力一笑,放下心头大石,大旧叔似乎有点不耐烦,他走到高望身边,对着女子急问道:“喂,我问你,你在这里还有没有见到活人?一个八九岁很可爱的小女孩,和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不过漂亮过你很多的女人?” 叶清伦听着大旧叔如此发问,心里不禁有点好笑,怎会有人会这样问话啊女人出名小器的啊 不过女子似乎没有心情理会大旧叔的无礼,她痛吟了一声,无力道:“活人在9楼不过我劝你们别去” 昌皱着眉头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他们我”女子眼神露出一点恨意,却也无力说什么话,她似乎用全身的力量去转动身子,看去高望手中的婴儿,一副不舍的样子道:“孩子,保重”话毕,她身子一软,双眼一翻,再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生命是多么脆弱啊。 高望一手托着婴儿,一手为她盖上双眼,然后用手背抹向自己的眼眶,一脸坚决之色,看来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当未婚爸爸了。 阿紫叫着高望,高望便把婴儿如珍珠一样轻放着阿紫的手中,阿紫一副小心翼翼呵护他的样子,陈蕊月也在旁边饶有兴趣地搔着婴儿的脸颊喂喂虽然不是什么恰当的时候但叶清伦似乎看见一个幸福的家庭刚刚诞生 受到感染了 虽然问不到什么,而且还多了一个婴儿需要照顾,不过多了一个好消息,女子知道有活人,而活人在“9”楼,女子看来认识他们,才叫他们不要前去,她临终前的眼神更让叶清伦非常在意 “安息”大旧叔叹了一口气,然后再坚定道:“不管9楼怎样,我们都要去。” 正当叶清伦想说什么时,那个女子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 “你们看看!”叶清伦指着女子轻声惊讶道,“她刚刚动了一下。” 众人顿然都从有点悲伤的气氛下醒来,个个也注视着女子,女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陈蕊月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瞪着叶清伦:“都什么时候了啊?还在这吓人” 陈蕊月话音未落,那女子便似鬼魂般幽幽地挺起了上半身,灰白色的眼球在泛紫黑色的脸颊上不停转动,眼球一只向上翻,一只向下翻,好不吓人,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女子张开嘴巴,对着陈蕊月碰巧转身看着叶清伦的背部,狠狠向她雪白的脖子咬去这个情况根本就似黄舒婷那个让人崩溃的时候一样 “不!─────────” 时间又像是停顿一样,陈蕊月飘逸的及肩黑发,牛仔短裤下的长腿,微瞪着叶清伦的眼神,可爱清纯的脸孔,似乎就在这刻,全部给那女子紫黑色的脸颊,狰狞的脸孔,腐烂的嘴巴,统统毁掉了。 大旧叔回头一看,想举起狼牙棒,但太迟了;高望一脸慌张,却发现武器正放在地上;阿紫想帮忙,但发现双手正抱着婴儿,而叶清伦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只听见“飕!”一声,那女子的嘴巴和陈蕊月的脖子只差毫厘时,顿然被一把银色钢刀插进头颅,直直倒卧回病床上,黑色血液流遍枕头,一动也不动。 叶清伦转头一看,只见昌缓缓走上前,拔回在女子头颅的钢刀,然后冷冷道:“一秒,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高望虽脸上有点不忍,还是轻轻翻查女子的尸体,他掀开了整张冷气被,然后发现那女子的左脚没有了整块脚掌,依伤口形状判断,几乎肯定是被丧尸咬掉,而到现在才变成丧尸。 那她到底是被咬了脚掌后才走到病床上,还是在病床上才被咬掉脚掌?前者机会较小,没有脚掌的人应该很难保持平衡走路要是后者的话那就代表丧尸就在附近?但一只丧尸要对付一个刚生产的孕妇应该轻易而举,怎么她还能活命呢?唉想得头也痛了。 陈蕊月此时才发现刚刚和死亡距离不过咫尺,吓得走前了两步,嘴巴张得微开,这才再转过去身子,看着女子尸体,再轻掩嘴巴道:“昌谢谢你” 昌只点点头,陈蕊月再看看女子的尸体,再一脸余悸地看着昌,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便走到昌的旁边,二人的距离仿佛又再近了一点。 叶清伦看着昌冷酷的脸,他在这个恐怖的环境下仍然一脸平静,仿佛习以为常一样,身手非凡加上绝对的冷静,实非常人。反之他们几个正常人早已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遇上特殊情况反应亦不够快,到底到底昌是什么人。 再看看陈蕊月,她现在的眼神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初中生遇见一个球技高超的高年级学长,如果现在有相机的话,真想把她现在就像是两颗粉红色心心的眼球拍下来,再给她看,然后再跟她说:“那么崇拜吗” 想到此处,叶清伦不禁苦笑着,黄舒婷受袭他未能及时保护她,而她则被丧尸抓到了脸颊,陈蕊月受袭他也只能呆呆站在原地,虽然有点妒意,但真的幸好有昌在此 看着看着,陈蕊月和昌也倒是挺匹配的最少昌可以保护她 而叶清伦根本不能保护到任何人甚至他自己 一直以来叶清伦也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之前本来有一点的自信,也荡然无存,为什么,为什么昌会觉得他可以带领众人呢? 在正常的生活内,叶清伦被人看不起,在丧尸的世界内,连他也看不起自己 有时候真想要力量真想像昌一样,举手投足便可以击杀丧尸或是人 想到此时,不知为何右边大腿上有点刺痛,不过叶清伦没有在意,胡思乱想了一刻,突然脑海一闪,想起了一点很重要的事情。 叶清伦急忙轻声道:“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给丧尸咬到,这个婴儿可能都” 话音未落,只见阿紫手中抱着的婴儿不知何时正睁开着双眼注视着叶清伦,虽然皮肤还是血迹斑斑的,但他的双眼圆滚滚非常可爱,不过前提是要忽略他眼眸的颜色,那是让人深刻的灰白色 看来女子在生产前已经受到感染了,而每个婴儿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会哭。 “呱!─────────” 这次真的没人反应得过来,众人被婴儿这下奇异并且巨大的哭声吓得身子一震,纵使阿紫立刻把他放去床上,然后再用冷气被紧按上他的嘴巴,但这下响亮的哭声却狠狠划破了整间医院的寂静。 “呜吼!!嗷嗷嗷!!!呜啊啊!!嘶嘶嘶!!!” 一时之间,仿佛整间医院气氛本来由死气沉沉变得死蹦乱跳的,四面八方同时间也远远传来人声,不过可惜那些是死人,那些尸吼声在环绕着死亡阴霾下的环境下更添了一丝死气。 昌没有把钢刀收回腰包,更从中拿出了另一把钢刀,决断道:“去9楼。” 大旧叔率先拿起狼牙棒朝他们刚走来的方向跑去,喝闹道:“他妈的!你们快跑呀!!” 接连便是昌跟随着他的步伐,陈蕊月则看了叶清伦一眼,然后紧紧跟着昌急跑着,高望和阿紫却仍然停在病床前,看着那个婴儿。 丧尸巢穴 在这个危急的时机下,他们还在干什么! 高望一脸悲伤地对着女子尸体道:“对不起想不到我那么快就不能信守承诺了,对不起” 阿紫脸上也满是悲哀之意,只见她双手正用冷气被紧盖着婴儿的头颅,婴儿哭也哭不出来,不,他是再也不能哭了。高望没有阻止,轻轻拍着阿紫肩膀,以至安慰。 或许,这样对那个母亲和婴儿更幸福。 “对不起”阿紫脸上也流下了两行清泪,直到婴儿才没有挣扎,这才轻轻放下双手,眼泪更似乎控制不住。 “想要孩子你们以后随便生就是了!!走啊!”叶清伦听见大旧叔在病房外的喝骂声和打斗声,看来他们已经在病房前遇见丧尸,再不走就有可能被它们包围,再也走不得出去。 高望和阿紫这时才醒悟过来,高望重新拿起斧头,脸上多了一分苍凉之意,阿紫则脸上一红,也不说话,只冷冷瞪着叶清伦,看来他的说话对唤醒两个呆子还有点效果 叶清伦连忙依照之前进来的方向跑出病房,只见大旧叔,昌和陈蕊月已经跑到b座走廊尽头,即是他们刚进来的门口,高望和阿紫亦跟随着叶清伦的脚步,眼角突然闪过一道身影,大叫:“小心!” 高望不愧为篮球选手,虽然反应没昌快,但听到后还是抓着阿紫连忙向着叶清伦的方向踏前两步,只见一只穿着病人服的丧尸腐烂的嘴巴只能咬到空气,余势让它跌在地上,而它双臂全断,像在陆地上的鱼儿,挣扎了许久也爬不起来。 高望用斧头砍向它的头颅,而走廊深处的病房亦传来不少尸吼声,看来它们一直沉睡着,直到那丧尸婴儿一哭才苏醒! 幸好走廊还有些微灯光,视力还可以保持到正常距离,叶清伦见一只穿着普通服装的丧尸在某间病房推开了门,见到他们几个活人便张开嘴巴急速地冲过来,他虽吓了一跳,不过叶清伦在它跑到叶清伦前方不到一尺时叶清伦立刻半蹲,用开山刀砍断它的双腿,它身子凌空一翻跌在地上,他再回身一斩斩向它的头颅。 “跑!!”叶清伦大喝,高望便一手牵着阿紫向走廊门口跑去,他见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而跑实在有点好笑,不过他也无暇再开玩笑,一边急速奔跑,一边不时回头张望,查看有否丧尸追过来。 很快便跑到去走廊入口,叶清伦用电筒一照,只见漆黑的环境全依靠三把电筒的微光保持视线,只见不知何时“2”楼大堂内充斥着大量丧尸,粗略估计也有二三十只,而陆续更多的在a,c两座的走廊推门涌出,让他们寸步难行。 除了正常成人的丧尸外,还有一些只有像是几岁小童的丧尸!看来这个“2”楼的确是儿科,不过他们已经完全丧失童真,只毫无意识地张开嘴巴,露出血淋淋的牙齿,看来已经尝过许多活人,这让叶清伦刚刚产生的一丝怜悯之心,顿然无存。 只见大旧叔一手握着电筒,一手挥舞着狼牙棒,把一只快要扑到他身上的丧尸击飞,再连忙回身挡住另一只丧尸的攻击,昌则双手毫不留情地用钢刀刺向一只又一只的丧尸头颅,几乎没一只丧尸能挡住他的一刀,而陈蕊月则躲在昌的背后,偶尔有一两只丧尸兜了个圈想袭击她,反被她用铁矛刺破头颅,不过她不忍对着一只小孩丧尸下手,却差点被它突然跳起咬了一口,昌感觉到才回头击杀小孩丧尸,冷冷道:“不要对丧尸仁慈。”她才委屈地点点头。 叶清伦,高望和阿紫随即加入战局,力气最大的高望在尸潮中挥起斧头至少可以扫下三只丧尸,阿紫则终于成功用网球拍击向一只丧尸的胸膛,不过却不致死,她见状顺脚地把它踢倒,待它跪下的时候再狠狠击飞它的头颅,飞到漆黑深处。耶!好一个全垒打!而叶清伦则用开山刀对着丧尸乱斩,血肉横飞,要把这一阵子的不满统统发泄。 虽然他们很快速地消灭丧尸,但小孩丧尸身躯矮小,而且比起成年丧尸敏捷得多,有点难解决,不过看准他们的去势便开始得心应手,但丧尸似乎越来越多,杀也杀不尽,随着电筒的灯光,只见楼梯的大门也有丧尸不停涌进,大部份丧尸也穿着白色病人服,而一部份穿着普通便服,但有些则是穿着的类似是医生,护士或是警察短短时间已经增加到六七只,看来整间医院的丧尸都统统把他们当为目标! 他他妈的,难道整间医院每层也是丧尸巢穴吗!? 纵使他们一开始颇为神勇,但时间一久,力气渐竭,对着这些不知疲劳和数量不尽的丧尸,众人也开始大口喘着气,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就连昌也微微喘气,汗水亦在他的额头上流下,但他瘦削的脸孔却没有透出一丝害怕。 他们随着昌的脚步,一边应对丧尸,一边慢慢退到电梯所在位置的凹位,凹位让他们不再担心腹背受敌,只专心应对前方的丧尸便好,但丧尸的确太多,它们不断疯狂一涌而上,跨过自己同伴的身躯,面对着武器毫无恐惧,丧尸推丧尸的向他们逼近,要不是有昌和高望为他们快速清除丧尸,他们早就被它们当晚餐了,即使如此,防线仍然徘徊在崩溃边缘。 即使昌的钢刀杀得有多快,但他还是有几次差点被丧尸抓到或咬到,幸好陈蕊月在他后方看准时机,用铁矛为昌解决少许忧患。高望每次大力挥动斧头更为耗尽力气,现在他只能勉强应付两只丧尸,大旧叔好像很害怕西装沾到血一样,每用狼牙棒打爆一只丧尸的头颅后,总要退一两步,再仔细察看自己的服装,才重新上战场,阿紫则不断把丧尸当作网球般击飞,但要知道打网球是多么需要体力,打了一会她便改为用麻绳牵制丧尸,而叶清伦则仍然用开山刀,疯狂地对着丧尸的脖子或头部斩去,不过,情况仍然岌岌可危。 不知过了多久,丧尸没有任何减少的迹象,它们爬过或跨过堆积起来的尸体再向他们袭去,相反他们已经力不从心,只凭着一股意志支撑到至今,叶清伦的手臂已经因用力过度而不停颤抖,他绝望地想着,要是当初没有选择来帮大旧叔,那就好了。 果然,心地善良是他最大的缺点,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啊。 叶清伦环顾众人的脸孔,人人也有绝望的神情,作为首领的他自然要担当这个责任。他心下内疚,然后大喝一声,正当他想着死前也冲进丧尸堆内再杀过爽快时,却听见一声“叮!────” 在几乎被尸体堆埋,好像是整间医院唯一能使用的电梯,它顶端的电子数字,突然就停在“2”。 他们众人呆了一呆,只有昌在半秒后便喝道:“进去!” 只见那电梯刚停在“2”,然后缓缓打开了门,内里强烈的白光照射出来,把本来只靠电筒维持灯光的“2”楼照亮了不少。 虽然他们很想进去,但丧尸实在太多,而电梯是在凹位中的左上角,他们却在凹位的尽头,贴着墙壁的位置,一时之间很难进去,即使他们跟着昌的步伐,但始终是寸步难行。 高望用斧头砍断了一只丧尸的半边身躯,然后退了一步,急忙地搜着背包,叶清伦连忙为他补上位置,更用刀为陈蕊月斩下一只正想偷袭她的臭嘴,不过少了高望一个,顿然压力大增,叶清伦大叫:“高望,帮忙啊!!!” 只见他终于在背包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瓶酒樽,而酒樽瓶口则用木塞连着一块长布条塞住,看来是一个危险物品,他连忙道:“好好好,我一抛过去,大家就冲上去。” 大旧叔用狼牙棒挡开一只丧尸攻击,再起飞腿把它踢飞,喝闹道:“阿望你他妈的,在这用燃烧弹?你傻了吗?想变烧猪啊?” 话音未落,一只伏在地上不知多久的丧尸突然挺起身子向大旧叔的肚子咬去,大旧叔虽然堪堪避过,并且用狼牙棒爆了它的头颅,但因为距离太近,一部份的黑红色血液终于溅去他一直保护的西装上。 “靠!他妈的烧死他们!!!”大旧叔怒吼道。 “收到。”高望拿出裤袋的打火机,对着长布条点起了火,大叫道:“我点火了!!冲呀!!” 昌听见后双手更为迅速,他双手用钢刀同时刺进一左一右丧尸的头颅,同时拔出来再向上一抛,从腰间拿出之前在厨房内收好的八寸水果刀,精准并快速地割向每只丧尸的脖子。 趁着一丝空隙,昌转过身子,对着墙上急奔,竟反地心吸力跑到墙上两三米,然后凌空向后一翻,只见他一手张开腰包,那两把染满血的钢刀恰好时间便进入腰包,然后他便刚好踩在一只正扑过来的丧尸头上,那只丧尸不爽地吼叫,丧尸们的头便成为昌的踏脚石,他连跳了几步便到了电梯前方,这才跃回地上,为他们清除电梯门前的丧尸和尸体。 “他妈的昌连轻功都会”叶清伦喃喃自语,不过手脚并无放松,只是被昌刺激得更有战意。 会按电梯的丧尸 此时他们便贴着凹字型的左边墙壁缓缓走去,陈蕊月终于回来叶清伦的身后,在叶清伦前面的是大旧叔,陈蕊月后方的是阿紫,而高望则是走到最后。在他们努力下,只距离电梯只有两米多,这时高望大叫一声:“烧死你们!” 那支布条快要燃烧尽的酒瓶,便在高望拉弓混杂着射出篮球的奇怪姿势,往楼梯大门仍然源源不绝的丧尸群中射去,而且刚好就射过楼梯大门门隙以外,只见大门外面顿然燃起一遍熊熊烈火,丧群的嘶哑声似乎伴随一阵痛苦。 虽然没有了后方丧尸的加入,但烈火却隔着楼梯大门缓缓涌向“2”楼大堂,有些丧尸看来很害怕火焰,被断绝后路的它们只能更猛烈地对着他们进攻,并且夹杂着剧臭的浓焦味道,天,嗅到少许就想吐时间不多了! 叶清伦用刀把一只正对他咧嘴的小孩丧尸砍开了一半,侧过脸来避开腥臭的血液,顿然发现自己背后有着强烈的白光,原来已经到了电梯前。 只见电梯的门似乎慢慢关上,他胡乱挥刀砍多两下便连忙进入,陈蕊月阿紫亦紧紧跟上,不过却发现高望仍然在外面,他正俯着身不知在干什么,众人连忙呼叫他。 “进来啊。高望!!!”叶清伦大喝道,一时焦急下更走回去电梯门前为他解决几只缠着他的丧尸。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高望已经和电梯距离不到一米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电梯的门已经关上大半,叶清伦想再帮助高望时,却不知被谁人大力一拉拉了进去,只见高望在电梯面前运用全身的力量,用消防斧头向它们的腰间狠狠横劈,五六只丧尸顿然被腰砍。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不过有两只在一旁的丧尸却看准时机抓着高望的斧头,高望果断地抛下武器,只见电梯快要关上,他们众人紧张叫着,时间仿佛越来越慢,高望张开嘴巴,一脸焦急,对着他们扑去,伸出了右手而在他后面,则有无数的丧尸,同时伸出了獠牙和魔爪 只差一点点 只见高望后面一只最接近他的丧尸,伸出枯萎干涸的手刚好抓着他的背包,他身子被拉扯,他当机立断地出了一招金蝉脱壳,头也不回继续向电梯仅余的门隙扑去,但因为刚才身子顿了一顿,另一只丧尸刚好抓着他的衣领,其他丧尸见状也同样想伸手抓着他的衣领 就只差那一点点 “啊!───────”“焦!───”“飕!───”“呯。” 电梯的门已关上 叶清伦最后看到那只抓着高望衣领的丧尸头颅上插着一把钢制小刀,而另一只快要抓到高望的丧尸头颅则被子弹爆开了个洞,虽然不想说,但二人真的是合作得天衣无缝。 而高望则以毫厘之差,侧着身子,再加上叶清伦和陈蕊月同时抓着他的手一拉,他顺势整个身子扑倒在电梯内,成功达阵,高望的鞋底和丧尸的手指甲,熊熊火光与恶心的烧焦味,就这样被电梯的铁门永远地诀别。 电梯铁门内外是两个世界,耀眼的白光带给人类暂时的安全感,绷紧的肌肉和神经终于可以有一丝放松,此时叶清伦把电筒关上,缓缓放开开山刀,感觉到右手一阵麻痹。 叶清伦和陈蕊月被高望的高大的身躯压在地上,人人均满身血迹,一脸狼狈地咳着或喘着大气,或是从背包上拿出水大喝一番,死里逃生让众人神情都暂时放松,高望喘息了一会这才把身子移开,幸好电梯还算宽敞,他翻过身子,仰卧在电梯地板上,边喘着气边笑道:“哈哈!真的福大命大。” 陈蕊月怒道:“你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你呀!长得那么高有什么用呀?没脑子!笨!白痴!” 此时叶清伦才发觉陈蕊月香汗淋漓,连头发也湿了一遍,湿润的发丝紧贴在脸颊上,脸色苍白,樱唇微张地喘着气,有种从未见过的虚弱美,而且在这个虚弱的时候还要骂人看起来真吸引。 大旧叔整理着自己的西装,在电梯充足的照射下,他心疼地看着被染血的深蓝色西装褛和白色恤衫,瞪着高望道:“阿望,你他妈的” 话音未落,大旧叔便呆了一呆,只见高望从怀中搜出一张4r照片高举着,正是大旧叔,大旧嫂和小敏的生日合照。 虽然合照上不可避免地染了一点点血和皱接,但还是无阻三人幸福的神情。 大旧叔似乎非常感动,他干咳了一声,一手抢回照片放在怀中,轻道:“你他妈的真是傻命要紧啊。”然后把水抛给去高望。 高望傻傻一笑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缓缓挺起身子道:“对了?我们现在上九楼?咦!?” 高望连忙站起来,高举拳头,一副备战的神态,让本来还在喘息的叶清伦和陈蕊月也连忙挺起上半身,看看发生什么事。 只见大旧叔也顿然拿起狼牙棒,站在昌身后的阿紫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冷酷的昌则是手持钢刀,却一脸叶清伦从未看过的表情。 那是一副饶有兴趣的奇怪样子,而让昌这个冷酷男子感到有兴趣的是 原来在电梯内右前方的按钮排列前,有一个穿着破烂的米色西装,脖子露出的皮肤是黄黄的,头颅上的头发白而疏落,起了斑点的脸孔架着一副幼金丝眼镜,看来是一个年老的学者,不过再仔细一看,他脸孔偏紫而右颊腐烂露出白骨,眼珠亦是灰白色的,证明他是一只 丧尸。 “连这里都有怪兽!?嗯?”陈蕊月熟练地把点三八手枪举起瞄准,看来她的确颇有天份,短短时间内已经有姿势有实际。 叶清伦伸出手挡着枪管,轻道:“等到,它好像有点不一样。” 没错,他的确很不同,先不说什么,他和其它丧尸最大的分别是,不会看到活人就张嘴大吼,然后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而是他看到活人,但好像完全没兴趣的样子。 而且他他似乎还保留着一点人类意识。 只见他伸出有点腐烂的手指,颤抖着按去电梯的“4”,“7”,“9”,当电梯受到他的指令而上移时,他的脸孔仿佛有一丝笑容。 昌勾起嘴角,淡淡微笑道:“是它按电梯去2楼,刚刚也是它关门。” 陈蕊月站了起来,走到昌的旁边,更近距离打量着他,惊讶道:“但它明明是怪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昌看了叶清伦一眼,众人也看着叶清伦,叶清伦见众人好奇心勃勃便苦笑道:“呃我和昌今天早上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以往我们遇过的丧尸都是夜晚行动,见到它们都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但是今早我发现丧尸不一样了,每只都好像睡饱了,有气有力呱呱大叫。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我觉得它们好像会进化这只丧尸,有可能都是进化而成。” 高望想了一想道:“难道上次在天富杀的那只异变丧尸都是进化变成的?” 陈蕊月想起当日的情景,心有余悸道:“不是呀如果怪兽都会进化那我们怎么办?” 大旧叔把头靠向丧尸,似乎完全不害怕一样,他笑道:“进化了乖乖的不会咬人就好了。” 喂喂,叶清伦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正不正确,怎么好像已经肯定了一样不过陈蕊月的说话说得很对,要是每只丧尸也懂进化成为异变丧尸,或是每只丧尸也会进化得更厉害一样,他们还可以如何应付呢? 准备上9楼 她这番说话顿时把他们一直以来的求生意志顿打到谷底。 但眼前的他看来并不似异变丧尸,反而更像一个人一个只剩下很少人类意识的丧尸。 阿紫忽然道:“会不是丧尸进化?而是人类退化?” 他们众人看着她,只见她缓缓走到那只丧尸旁边,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孔,然后向他们道:“我认得它,这只丧尸,是这个医院的院长。” 丧尸进化?人类退化? “叮!────” 蓦地电梯的门打开,原来已经去到“4”楼,即使他们多么疲惫也好,也立刻拿着武器全神戒备,不过好像所有丧尸都跑到去“2”楼,他们在那只丧尸缓缓按下关门键之下,默默地跟漆黑一遍的“4”楼告别。 此时他们也亲眼看见那只丧尸的行为,楼层可以说是他胡乱按,但他竟然知道何时应该按下关门键,人人也目瞪口呆 “呯。” 昌盯着那只丧尸一会,然后再转向阿紫道:“继续。” 众人把目光也注视着阿紫,她忽然有点害羞地搔了搔头:“它还保留了人类的意识,我不觉得丧尸进化会进化到会按电梯,更加像一个人类慢慢退化,退化到只会按电梯” 叶清伦情不自禁地点点头,然后阿紫再道:“你们说丧尸从夜晚行动进化到可以早上行动,有没有想过,有些丧尸在夜晚不会行动呢?会不会是一部份人类在退化,一部份人类完全退化?” “正常人类本来在早上行动,夜晚休息。有的人类感染了病毒而退化到早上休息,夜晚行动。而今早发现的丧尸有可能没有完全退化的人类,所以都是早上行动,夜晚休息” 昌皱着眉道:“混乱,但合理。” 叶清伦想了一想道:“那也就是说每只丧尸每个人感染了病毒之后,退化的程度都不同?” 这还是阿紫首次对他们一次过说这么多话,想不到平时只在一旁默默煮饭,或是有空吐出一两句冷言冷语的她会有这么特别的想法。 或许她本来就是个喜欢说话的女孩,只是丧失亲人的痛让她把人际关系的门窗都关了。 阿紫慢慢恢复了以前的冷漠,淡淡道:“可能。” 一直在沉思的陈蕊月皱着柳眉道:“但我觉得像进化,哪有可能有人类会退化到异变怪兽啊?”看来她对异变丧尸印象特别深刻 阿紫好像没有想到太深入,只低下了头道:“嗯。” 昌只轻抚下巴,沉默地盯着那只丧尸。 想着想着,叶清伦的头有点疼痛,他妈的,明明好像是进化,但阿紫的说话也挺合理的,到底是丧尸进化还是人类退化啊?怎么两样好像是同一回事,但想想又好像有点不同 先撇开它们是进化还是退化,事实看来每只丧尸的性质确也不同,有些会夜晚行动,早上休息,有些则是相反,还有可能更多的分别,纵使是微乎其微的分别,但始终还有分别。 那不是代表丧尸没有固定习性,他们不能单凭一只丧尸的特性来判定所有丧尸吗?那要是迟点有一只会飞或是会说话的丧尸也不是稀奇的事了 不过高望再次把苦思着的叶清伦拯救出来,他乐观道:“其实进化还是退化都没什么区别,知道感染了病毒会变成丧尸就行了。” 在看着合照的大旧叔此时亦插口道:“没错,他妈的想那么多干嘛,总之给丧尸咬了就完蛋,就是那么简单!” “叮!─────” 电梯电子数显示为“7”,铁门缓缓打开,只见“7”楼照明灯管没有损坏,只见大堂内有两只穿着护士服的女丧尸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对着他们咧着嘴冲过来。 昌踏前两步,在电梯铁门中用水果刀看准它们来势,便一刀横砍,一只丧尸头颅被砍得上下分离,脑浆和血液倾泻满地,另一只则长得较高,脖子断了一大半,喷出鲜血,跌向后方。 “呯。” “那我们要不要杀了它?”陈蕊月有点提心吊胆地看了看丧尸一眼,害怕他会突然发难咬向他们。 大旧叔拿着狼牙棒道:“杀!始终它是丧尸,不杀它就咬你。” 高望犹疑道:“但它似乎有智慧,会不会全香江只有这一只?如果有科学家在就好了。” 叶清伦见他虽外表像丧尸,但内心有点人性,他不会无故冲上来咬叶清伦一口,叶清伦也提不起任何杀他的欲望,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叶清伦摇摇头道:“别管它了,如果不是它我们可能死了,要杀的话,等它真的要咬我们再说” 昌点点头,众人也若有所思,阿紫只默默地注视那只丧尸的背影,那只丧尸仿佛没有听见他们在讨论如何处置他的生死,这才是真正的视生死如浮云啊 昌没有再提起刚刚的话题,把水果刀挥了一挥,不想让血液影响到刀子的锋利,目光锐利地盯着电梯的数字,道:“准备。” 叶清伦看看手表,不禁摇头苦笑,已经六时三十分了 不过叶清伦没有提出离开,毕竟,他们刚刚这么辛苦,为的就是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最有可能找到小敏和大旧嫂的“9”楼。 高望的消防斧头被逼抛弃在“2”楼,阿紫大概再没有什么力气,把网球拍给了他,自己则专注地拿着麻绳,而陈蕊月则把手枪系回腰间,双手拿着染着不少血的铁矛,大旧叔则是有点期待,有点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一直瞪着电梯上的红字,仿佛那十来秒的时间犹如十年一样难过。 叶清伦喝了口水,呼了一口气,片刻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一半的体力,再抓着染血染得发黑的开山刀,希望“9”楼是安全的。 “8” “9” “叮!─────” 随着电梯铁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遍灯光充足并且非常整洁的大堂,和其他楼层完全不同,墙壁都是干净而无一丝鲜红的,气氛非常柔和,跟叶清伦想象中不同。他有一刻还以为铁门打开后将会仍旧看到一班丧尸一拥而上,或是几十个活人拿着武器等待他们,最好和最坏的情况也想过了,不过看来他都猜错了,这里好像一切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甫踏出电梯外,他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第9章 楼的生存者 众人也踏出电梯,叶清伦转过头去,看着那只电梯内的丧尸,他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只自顾地按着电梯的按钮,然后电梯的铁门便缓缓关上,或许,这是他变为丧尸后最大的娱乐。 虽然如此,但叶清伦还是冲口而出地对他道:“谢谢。” 不知是否叶清伦的错觉,在电梯关门的那一刻,他用混浊的灰白眼球对着叶清伦瞧了一眼。 如果每只丧尸也像这样就好了,到时候只会烦恼香江的电梯数量不足 不过,出了电梯门便听到b座走廊内有杂乱的声音,他们立刻提高警觉,高望和大旧叔仍旧走前头,不过高望拿着女子网球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不禁暗笑,当他们走到b座走廊的门前,他踮起脚尖朝门上的玻璃窗内探头一看,只见内里光源非常充足,不过在灯光下却是让人心寒的景象。 只见约有六七十个大概只有他前臂般大的,没有穿着衣服的婴儿正在满布血迹的地上爬来爬去,有几个正在地上睡觉,闭着眼睛在地上翻来翻去;有几个手脚不知为何交叠着,好像在打架一样;有几个则坐在地上四周张望,似乎对这个世界很好奇,而那些婴儿眼珠都是灰白色,身子都有点发黑发紫的,而内里有间病房的门打开着,有些婴儿进进出出,看来那是它们的巢穴 “天啊开婴儿展呀?” 叶清伦微微张开嘴巴,心里不禁一阵抽搐,人与生俱来对婴儿的认知是可爱,纯洁,上天赐来的小天使,虽然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个小经验,但此刻一次过看见这么多化成恶魔的丧尸婴儿,心理上还是非常难受 昌紧皱眉头,高望和大旧叔也跟叶清伦一样表情,陈蕊月和阿紫也好奇地探头一看,看见内里的景象,脸色吓得比刚才更为苍白,二人掩着嘴巴才没叫出来,毕竟这个情况对要怀胎十月,天职是生儿育女的女性更造成巨大的阴影啊 “我以后不生儿子”陈蕊月连退两步,神情惊慌,在她旁边的阿紫则同样地点点头。 叶清伦心下好笑,由怀孕到产儿起码要一年时间,期间你要挺着肚子避开丧尸袭击,而且到时候香江灭亡还是苟延残存也是未知之数就算你要生也生不到 好像想得太远了。 高望似乎非常震撼,他低沉道:“我们进不进去?” 当大旧叔犹疑了一刻,然后点点头,想推开门时,突然听到a座走廊方向传来一把女子的叫声,虽然细微,但还是确实听到了。 “救命!────” 昌想也不想便向a座走廊方向急步而去,他们也自然跟随着他,毕竟,比起好像是一个活人的呼救,没有人更想面对那一群丧尸婴儿,而且十之八九也要用武器对付它们,即使它们是丧尸,但稍微想像用开山刀砍上一个大概只有五个大的婴儿身上,然后血肉横飞的情况,叶清伦的心脏也再次不自禁地抽搐。 虽然以前在正常生活内,有时候会遇上不停在哭,不懂收声的婴儿,每当他们哇哇大叫的声音不断地刺进叶清伦的耳朵中,他便会有种想掐死他们的冲动,但此刻他却没有任何意欲,看来他现在面对不正常的,才像个正常人啊 “9”楼的a座走廊亦和b座走廊一样,光源充足,昌迅速打开了门,而叶清伦则紧接其后,看见走廊尽头有十来只穿着医生袍或护士的丧尸,正对着一间病房拍着玻璃,只见一只丧尸身子退后了几步,然后用头颅冲向玻璃,玻璃顿然爆出十几道裂痕,另一只丧尸见状也用头颅撞去,玻璃便应声爆裂,碎片满地,纵使它们头破血流也没什么反应,吼了两声便想冲进去,病房内里则不断传来一阵女子呼救声。 叶清伦嘿了一声,便忘掉了刚刚心中的悸动,举起开山刀,随着昌冲了过去,其他人则紧接其后。 对于刚刚他们在“2”楼苦战的情况,这十来只丧尸根本不值一提,只见高望用网球拍就似用斧头般神勇,昌的水果刀无尸能挡,而叶清伦则轻松地避过一只丧尸直接的攻击,然后再划向它的头颅。其余的便是陈蕊月用铁矛刺穿,或是大旧叔用狼牙棒击爆头颅,而阿紫则在旁边拿着麻绳随时准备救援。 片刻间丧尸已经真正的尸横满地,叶清伦和昌立刻走过去看看病房内的情况。 宽大的病房门口被人用几张病床架顶住,似乎是用来抵挡丧尸的侵入,不过布置者似乎没有想过丧尸可以破坏玻璃,不算细心,内里则是床褥紧贴的铺在地上,上面有一大堆日用品和食水,看来有人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 叶清伦和昌对视一眼,便低着头跨过被爆玻璃的长方形玻璃窗走了进去,只见最内里的床褥坐着一个穿着护士制服的女子,她正低着头全身颤抖着,而她一手环抱着五个包围着她的矮小身影,似乎是五个小孩子。 叶清伦对外面示意安全,高望等人也随后进来,他们走到距离他们约两米,陈蕊月看见那护士和小孩子便安慰道:“没事没事,姐姐和哥哥来救你们。” 那护士此刻听见人声才抬起头,只见她长着一张清秀但瘦削的脸孔,似乎多日未曾进食,她看到他们,神情一阵激动,然后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雪姐姐!”那五个小孩子纷纷摇着护士的身躯大叫道,阿紫连忙走了过去查看,微笑道:“他应该太久没吃东西了。”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条朱古力。 “咕!────”只听见四周传来一阵饥饿的肚子咕咕声,那五个小孩子两眼发光地看着阿紫手上朱古力,不自禁吞着口水,但无一个伸手去抢,看来教养非常好。 其中一个看来最大年纪,穿着超人衬衣,约十岁的小男孩腼腆道:“姐姐可不可以给点我们吃啊?” 阿紫点点头,把朱古力递给他道:“我叫阿紫。” 那个小男孩高兴地接过来道:“谢谢紫姐姐!”然后急不及待地拆下包装,却把那一条朱古力分成四小块,然后递给其余四个约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吃,他看见四个小孩子吃得津津有味时,便开心地笑着。 阿紫惊讶地看着他,心疼地道:“你肚子不饿吗?” 那个小男孩点点头:“饿但是我最大,应该要给他们先吃。” 阿紫看他人小但心智却这么成熟,不禁有点动容,她摸摸他的头,然后再从背包中拿出五条朱古力和一盒饼干递给他:“乖。你们慢慢吃,我帮你看看雪姐姐。” 小男孩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接了过来:“谢谢紫姐姐!我叫做小火。”其他的小孩子见阿紫拿出这么多食物也非常兴奋,不停地说着多谢。 阿紫便照顾着那个叫雪姐姐的护士,高望受阿紫所托把雪姐姐躺平在一张较为干净的床褥上,陈蕊月则好奇地看着五个高兴的小孩子,大旧叔却一脸失望,因为看来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而昌左右盼望,不知在看什么,而叶清伦暂时把背包放在地上,也拿出一包曲奇饼递给小火,小火乖巧地说多谢,以期待的眼神向叶清伦问道:“哥哥,你们是不是来就我们的?” 叶清伦微微一笑,不想道出残酷事实,只转移话题道:“嗯嗯小火,你们在这多久了?” 小火双眼微微向上斜,嘴巴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计算道:“嗯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雪姐姐和我说过,我是三个月前住院的。” “嗯?你什么病住院?”叶清伦随意道。 “爸爸说我的心有事,所以我要住院。”小火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嗯那你们只有这些人?”叶清伦喝了一口水再问。 “不是啊,本来有很多人的,很多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和辉辉、莹莹、静姨姨、肥哥哥、怪公公、爸爸和哑婶婶,不过我不是很喜欢他们。”小火举起手指一个一个数着,说到最后脸上好像想起些不高兴的事。 “哦,为什么不喜欢啊?”这么多人啊?叶清伦心里暗暗把名字记下。 “因为他们整天吵架还有”小火正想继续说下去时,叶清伦眼角看见外面的灯光闪了闪,大旧叔等人立刻拿起武器戒备,小火便闭上了嘴巴,只安静地吃着东西。 病房外一阵人声,只见三道人影不知何时站在病房外面。 第31章 他们三人正在小声讨论着,小心翼翼地踏过玻璃碎片,虽光源充足但他们的位置刚好是最少光线折射,远远看去也看不清三人的全副脸孔,只隐约见到一个和雪姐姐穿着同样护士服的中年女子,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另一个则是瘦削矮小的老人。 叶清伦吞了吞口水,摸摸小火的头,便拿着开山刀站了起来,走到昌的旁边。 他们似乎发现病房内还有其他人,其中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大声喝道:“谁?” 高望见叶清伦没有反应,便连忙道:“我叫高望,我和几个朋友在袁朗过来,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误打误撞来到这。” “误打误撞?”瘦削老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管互相磨擦着般难听,“骗谁啊?叽叽叽!” “嗯”一把低沉的女声从那中年护士传出。 询问找人 他们一边缓缓走进来,光线终于照亮他们的脸孔,身材健壮的男子大概三十来岁,穿着普通衬衣,身上染血,他给叶清伦的感觉和高望差不多,一样是黝黑的肤色和轮廓分明,但脸孔看来成熟得多,他虽比高望矮半个头但却肌肉却鼓起一块块的,看上去大概一拳能够把叶清伦打死,他正用锐利的眼光打量着他们,手持着一把染血的铁勾,没有放松之意。 瘦削老人大概六十来岁,穿着一件过大的米色恤衫和短裤,他长得和平常的老人家不太一样,叶清伦见识不多,但叶清伦从未看过一个老人家是贼眉鼠眼,气质猥琐,他甫见到陈蕊月和阿紫便两眼发光,竟光明正大地把瘦削的右手放进裤裆中,前后摆动看来这个就是小火说的怪公公 陈蕊月轻叫了一声便躲在昌的后方,而阿紫则一直沉默,没有任何表情。 他旁边的中年护士咳了一咳,那老人这才从裤裆中抽出手来,嘿嘿笑着,那护士有点胖胖的,不过脸孔给叶清伦的第一个感觉不是护士应有的亲切慈祥,她拥有一副蜡像的脸,叶清伦打赌全副身家就算高望在她面前大跳脱衣舞或是大旧叔穿着女仆装也没有任何表情,她应该是哑婶婶 天,为什么叶清伦会想像到如此恶心的情景 叶清伦在昌旁边喃喃道:“昌那个是不是你姐姐?不能笑系列,你们两个双脸合璧,天下无敌。” 昌冷冷瞪了叶清伦一眼,在他后方的陈蕊月不禁笑了一笑,叶清伦嘻嘻一笑,幸好叶清伦还有一个笑点极低的支持者啊 他们此刻距离只有三米左右,叶清伦撇开胡思乱想,正色道:“我们只是来找两个人,找到就走。” “两个人?”健壮男子皱着眉,“我们就这些人,不知道你们想找谁,小火。”话音未落,在他们身后的小火便乖乖地走了过去,那男子见小火没事,摸摸他的头,小火一脸失落,看来他就是小火爸爸。 大旧叔此时忍不住插口道:“一个三十几岁的漂亮女人,另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大约七八岁。” “很漂亮?叽叽朕都想要啊”怪公公淫贱地笑着,眼光再次放向阿紫身上,手再伸进裤裆,高望察觉到他的举动,用高大的身子为阿紫挡住他的视线。 在他旁边的哑婶婶这次没有理会他,她看见躺在床褥上的雪姐姐,啊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坐下去察看着她的情况。 小火爸爸摇摇头道:“可能见过,可能没见过,医院那么大那么多人,乱七八糟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走。”健壮男子再瞪向他们,放下铁勾,和小火就在前方床褥坐了下来。 大旧叔似乎不想放弃刚刚燃起的希望,他拿出怀中染了血的合照,急忙走到小火爸爸旁边道:“喂,看看,是她们两个,你肯定有见过!见过吗?见过就说!你和我说啊!说啊!” 大旧叔焦急的就像冰箱内的大象,小火爸爸随意地瞧了一眼,别过头道:“没见过。” 大旧叔再把照片递给另外两人,两人也是同时摇摇头,怪公公仍然把手放在裤裆内,怪叫着:“叽!朕从两年前就在医院生活,她们不然死了,不然就变丧尸了,叽叽!叽叽!” 大旧叔喃喃自语,说了几句粗话,便想冲出去,小火爸爸冷道:“这里全都是丧尸,只有9楼a座比较安全,这里没有,外面也不可能有,信不信由你。” 大旧叔听见后仍然一脸不可置信,嘴上道:“我不信我要出去”他走了几步,突然浑身发抖,仿佛耗尽一直以来坚持的动力,身子摇摇欲坠,便向后跌在地上,叶清伦和昌连忙扶着他去床褥上,上半身靠着墙壁,高望和陈蕊月也担心地看着他,只听他双目无神不断喃喃自语道:“母老虎小敏” 大旧叔神情没有了初时见面的霸气,没有了一直以来的正能量,他目眦欲裂,一脸憔悴,仿佛筋疲力尽,瞬间苍老了不少,一直支撑着他的支柱,就在刚才四分五裂,那仅存的曙光,也被黑暗所吞没 阿紫察看了他一会,神情不忍对着叶清伦轻道:“打击太大” 陈蕊月见大旧叔如此也一脸哀伤,眼眶红红的,走到大旧叔旁边柔声道:“大旧叔别这样啦还有我们啊” 高望气愤地把拳头击向墙上,皱着眉头,一脸气愤。 但叶清伦留意到小火爸爸答话时的表情稍有变化,眉毛挑起,怪公公眼神有点闪烁,而且他们三人想也不想就把说出答案,就像一个女生问男生爱不爱她,男生敷衍的回答一样。直觉告诉叶清伦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叶清伦转头看着昌,昌眯了眯眼,看来他亦有同感。 “他们有见过。” 叶清伦心中暗暗想着。 小火似乎对大旧叔的照片有点好奇,他小步走到大旧叔的旁边道:“叔叔,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大旧叔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准备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他时,小火爸爸却喝道:“小火!到回来!” 小火听见他爸的一喝,抿了抿嘴巴便低着头走回去,只听见小火爸爸轻骂道:“教了你几多次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小火一脸委屈。 叶清伦看看手表,立刻道:“要我们走没问题,不过现在已经七点钟,我明早有阳光时就立刻走。” 小火爸爸看来脾气不是多好,他没有退让,沉声道:“现?在?立?刻?走!” 叶清伦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不知为何他们防备之心那么强,明明大家都是活人,现在的世界里能够见到活人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啊 小火爸爸瞪着叶清伦道:“楼下那么大动静,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他们沉默,只有高望点点头,小火爸爸冷哼一声:“你们做事都不用脑子的,刚刚那些丧尸都是被吵醒的,留下你们很危险,我在说一次,立?刻?给?我?走!” 但他们亦有人脾气不是多好,除了一向脾气暴躁的大旧叔现正沉浸着悲伤,在他旁边的陈蕊月竟大声道:“不走!” 小火爸爸顿然站了起来,他拿起了铁勾,脸色阴沉地瞪着陈蕊月,陈蕊月毫不退避地道:“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我们也是人,已经表明了没有恶意,为什么连让我们待一会都不行?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想给人知道!?” 小火爸爸没有说话,怪公公则视线飘过去陈蕊月身上,前后摆动得更快,脸上只有爽快,哑婶婶只看着床上的雪姐姐,而小火则一脸惊慌地来回看着众人。 你们是想杀人? 陈蕊月见他们没有反应,走了出来,用手指着小火爸爸,越来越激动地说:“你们知不知道大旧叔多辛苦?知不知道我们杀了多少丧尸才来到这里?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就死了?你说两三句话就想赶我们走?你还是不是人?你知不知道大旧叔现在的心情呀你知不知道呜” 激动过头,陈蕊月“哇”的一声,微红的双眼便流下眼泪,她连忙用手背抹去,不想糗在别人脸前,其他小孩子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也只在角落中瑟缩。 叶清伦连忙站去陈蕊月的前方,怒视着怪公公,怪公公见叶清伦阻挡竟然闭上眼睛,继续幻想。 叶清伦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突然想起高望的说话:“女人哭的时候要抱着她,像木头一样有什么用。” 正当叶清伦犹疑着好不好抱着陈蕊月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惊呼,只见一个单眼皮脸圆圆,穿着宽大的短袖,身材肥胖的男人双手正拿着不知什么,他一边以敏捷的步法闪过地上的丧尸尸体和玻璃碎片,一边惊慌地道:“哗,搞什么?那么早就搞这些事?哗哗哗我闪,我闪,我再闪!” 叶清伦见他虽有肥胖的肚腩,但步伐轻盈,再看到他的眼睛细得蒙蒙的,一副友善的脸孔,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六师弟。 看来他就是那个肥哥哥。 只见他敏捷地跨过玻璃窗,喘着气走了过来,他惊喜地看着他们,然后递出手上的东西道:“哗哗哗,怎么多了那么多人?看来不够吃哦hello!hello!” 叶清伦看见他双手戴上厚厚的手套,拿着的是一个电子煲,而电子煲上正冒出浓浓的香味,叶清伦向内瞧了一眼,是一大煲杂汤。 本来有点悲伤的气氛被肥哥哥打破,只见他把煲放在地上,小孩子们立刻涌过去煲子旁边,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肥哥哥摇摇头道:“不准吃!我们很辛苦才找到的食物,要等到今晚十点才可以吃。” 小孩子都非常失望,纷纷嘟起嘴巴,唯独仍在小火爸爸旁边的小火轻轻拉扯着他的衣服,可怜道:“爸爸让哥哥姐姐在这睡一晚啦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可能变成丧尸了” 小火爸爸哼了一声,阴沉地看着叶清伦背后的陈蕊月,再看着叶清伦和昌,忽然道:“你们想留下来也可以,不过要分点食物给我们,我们很久没吃东西了。” 他叹了一口气,便放下铁勾,才坐了下来,不再再理会。 叶清伦和昌互相对视,而叶清伦看见大旧叔失魂落魄,陈蕊月哭得双眼红肿,高望一脸不忿,阿紫走前抚着小火的头发,这种种更加让叶清伦不想离去。 叶清伦握紧拳头,点了点头,就让食物来交换真相。 夜幕下垂,雨仍不停。 他们最后用了三分之一的食物为这一晚的住宿付费,不过换来的只是和走廊门口更接近,他们隔壁的病房,在这间灯管坏了一片,床上有点血迹的病房内,除了要冒着可能受到不知名的病菌感染的风险外,还有可能随时被丧尸袭击。 医院的中央冷气系统似乎坏了大半,只有很少空气,叶清伦脱掉混身是血迹的外衣,坐在最尽头的左边病床上,把窗子打开少许,让自己感受着外面伴随着雨水的凉风,抬头看着大雨拍打着窗户的景象,再稍微探出少许头看看二楼的情况,没有什么特别,火或许已经熄掉了 “啪哒啪哒”窗户被雨滴弄得蒙蒙胧胧,也看不到更外面的景色了。 良久,叶清伦看着手表,时间显示是十时十二分,嗯不知黄舒婷和迈科现在怎样 叶清伦想起她在离开前的那楚楚可怜,直到现在也让叶清伦有阵悸动的感觉 希望她一切安好,只要她没事,叶清伦也满足了。 “叶清伦,我们有事情要聊!”突然感到床边受到压力,叶清伦回头一看只见陈蕊怒气冲冲地跟他道。 在叶清伦旁边的病床躺着失魂落魄而闭着眼睛的大旧叔,而高望则站在大旧叔的床边,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陈蕊月现正在他的床上,阿紫在她身后,而昌则站在阿紫后方,酷酷地看着雨点。 叶清伦还未回应,陈蕊月便重重哼了一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给食物他们!” 阿紫补充着:“高望的背包没了,我们给了三分之一的食物,食物应该只可以撑多一天。” 叶清伦嗯了一声道:“我们每餐都吃的很少,暂时一天一餐,应该可以撑久点。” 陈蕊月打了叶清伦肩膀一下叫道:“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把食物给那些坏人!?” 叶清伦苦笑道:“不给他们我们就没地方去,难道你想下去呀?” 陈蕊月有点语塞:“不是!但,但是我们可以可以” “可以不给食物他们,并且可以在这里。”阿紫在她身后淡淡道。“我们有六个人。” 叶清伦挑起了眉头道:“言下之意用暴力?” 终于来了,是比丧尸更邪恶的活人欲望。 但他没想到的是,最早提出的,竟然是这两个看来弱质纤纤的美少女。 陈蕊月咬着嘴唇,没有回应,阿紫则确实地点头,冷道:“是。” 叶清伦不禁哼了一声,陈蕊月这时有点委屈看着叶清伦,她小心地慢慢把话吐出来:“阿紫她说得对,是他们不仁我们才不义” 叶清伦冷冷道:“那你们是想杀人?” 陈蕊月脸色一变:“不是呀可以打晕他们” “然后呢?他们醒了再打晕?” “呃” “不如杀了他们更好,对不对?” 陈蕊月低下了头。 叶清伦冷笑道:“杀了他们之后,那几个小朋友一定很难控制,到时候再杀了他们?你们记不记得我来之前说过什么?当这种情况出现,如果你的心有一种不忍的感觉,恭喜你,你还是个人,如果没有的话…” “猪狗不如。”高望此时有点不以为然的眼神注视着叶清伦。“你现在说出来,已经没有说服力你刚刚才抛弃了一个人。”然后他再别过头去。 叶清伦突然感觉一阵头痛,心脏不知怎的跳得很快,右侧大腿微微刺痛,昌此时却插口道:“以和为贵,看看情况先,现在所有人最需要的是休息。” 这是什么肉? 众人听到昌的说话,也顿时沉默起来,叶清伦瞪了高望一眼,只见陈蕊月脸上仍有点不满,准备离开叶清伦的床铺,叶清伦呼了一口气,揉着大腿,痛楚来得快亦去得快。 现在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随意杀人?法律是不是已经不存在?道德是不是可以无视? 叶清伦也不知道。 只不过觉得人类历久以来经过几千年才建立的文明正在慢慢腐化,好像一切在倒退,正往以往或是更早更原始的时代进发 那是弱肉强食,以力量为首的世界。 叶清伦在今天之前没有想过杀人,这么久以来,除了在警局被那个疯癫警察被逼下而自卫反抗,他也没杀过人,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没见过其他幸存者,但即使他看到幸存者,他也首先希望可以好好沟通啊,毕竟,他们其中一个,也有可能是世界最后的希望。 不过,有时候杀人真的会方便很多?陈蕊月她们显然也想到这点,杀了他们,除了不用交出食物外,更可以抢夺他们的水和日用品,为自己的生存添上一分机会 但这真的对吗? 叶清伦也不知道。 但叶清伦开始发现世界变迁的同时他也变了,想到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便可以杀人,就像打游戏开作弊器的爽快一样连他连他也有点兴奋了 但不能啊,虽然有点卖花赞花香,但他好像变得没有以往般怕事怕麻烦,变得有点可靠,变得更冷静,变得为人着想不然的话,他也不用来到这里了 其实众人也变了,陈蕊月没有再因看见丧尸而害怕地颤抖得不能战斗,阿紫愿意慢慢打开心扉,跟他们表达自己的意见,高望变得更抗拒世界转变,天真地渴望奇迹,唯一没转变的大概是昌。 趁着自己还未冷血,他要珍惜一切。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看了昌一眼,昌仍然酷酷地看着窗外的雨水,他摸摸鼻子,然后拉着陈蕊月正要离去的手。 陈蕊月被叶清伦突然拉住似乎吓了一跳,她恶狠狠道:“占我便宜?” “哪有心情占猪扒的便宜”叶清伦见她高举粉拳,连忙低声道:“其实有一个原因令我想用食物交换” 陈蕊月听见后便把拳头放下,见叶清伦神秘兮兮,好像不能大声宣布的样子,便在床上向叶清伦坐得非常靠近,然后把脸孔哄过来。 虽然她的身子有点血腥的味道,但叶清伦并不介意,相反叶清伦见她好像没有再介意叶清伦下午为了黄舒婷而推开她一事,叶清伦心中稍稍安慰,想着趁着这一丝空闲,要快点跟她和好如初,所以更轻声道:“我觉得那班人有点问题,而且他们知道小敏和大旧嫂在哪。” 陈蕊月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又皱着眉头,对着叶清伦的耳朵轻道:“他们知道为什么不说?” “这些问题就要去查了才知道。”耳朵一阵酥麻的感觉,让叶清伦非常舒服,不过叶清伦还是耸耸肩接着道,“他们很奇怪,虽然我们很少见到幸存者的经验,不过难得是丧尸世界见到还有人活着,应该先好好沟通?他们不想知道外面变成怎样吗?为什么那么着急赶我们走?这个是第一点。” 陈蕊月点了点头,不过不知为何脸上有点红红的,不知道她的耳朵是不是为叶清伦同样的感觉 叶清伦向她的耳朵靠的更近,嘴巴几乎就快舔到她的耳朵道:“第二点是,当大旧叔叫他们认人的时候,他们全都是随便看一眼就说没有,根本没心去仔细看,他们非常冷血,不然就是有见过,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第三点是”叶清伦见陈蕊月的脸颊都是红红的,就连耳朵也红透了,非常可爱,叶清伦忍不住想作弄一下她,向她耳朵靠得极近,欲言又止一样,突然轻轻吻了下去。 陈蕊月啊了一声,顿时转过头来,红着脸抿着嘴,便想高举拳头向叶清伦打来,叶清伦连忙抓着她的双手,尴尬道:“对不起你太可爱,我忍不住。” 她现在的表情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在生气,只是脸上的潮红仍然未散去,看得叶清伦心里痒痒的 陈蕊月突然用双手扑向叶清伦的肩膀,她用牙齿向叶清伦的耳朵狠狠咬了一口,叶清伦吃痛地叫了出来,弄得高望再瞪了叶清伦一眼,陈蕊月这才在叶清伦耳边道:“哼!哪里有你的黄舒婷可爱啊!?第三点呢?” 呵呵吃醋吗? 虽然叶清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想象到她清纯的脸孔正咬牙切齿地的气愤,当叶清伦想转个头来向她的耳朵报复一下时,一直躺着病床上的大旧叔突然传来一阵呻吟。 “母老虎小敏” 阿紫走了过去安慰大旧叔,阿紫轻抚他的额头,皱着眉头道:“好热!大旧叔好像发烧了我不确定” 叶清伦轻叹一口气,大旧叔连夜从大陆赶回来,心里一直承受着无尽的压力,换来的却是痛人的落空加上淋了大雨和一番大战,今早还虎虎生威的他,终于倒下了。 看着颓丧了许多的大旧叔闭着双眼,一脸痛苦的样子,正思索着告不告诉他叶清伦的想法,但又害怕让他再次失望时,突然房门缓缓打开。 只见一个穿着护士制服的清秀女子正拿着一个电子煲,她正是雪姐姐。 叶清伦连忙向陈蕊月打了个眼色,陈蕊月哼了一声,用力地在他耳朵扭了一下,便下了床道:“雪姐姐?” 雪姐姐走进他们的病床附近,放下了电子表,清秀的脸孔虽仍然瘦削,但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她对着他们微笑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同班小朋友,这些汤是小朋友说要留给你们的。” 阿紫随即把剩余的汤分成六小碗,体贴地放上汤匙,向每一个人亲切地递上。 好香! 叶清伦嗅着汤的香味,正想骨碌骨碌地喝光时,但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情,只捧在怀中,也向陈蕊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喝掉。 阿紫走了过去,皱眉道:“我们有个同伴好想发烧了,可不可以看看他?”虽然每次有人受伤也是阿紫处理,但阿紫却不是什么护士,只是如果病了只有陈蕊月和阿紫其中一个照顾的话,傻的也会选择后者 雪姐姐好奇地眨了眨眼,走了过去大旧叔身旁,仔细察看着道:“啊啊,烧的很严重,可能是急性感冒,他们之前好像找到有退烧药和抗生素,等下拿过来给你们,你们快点喝汤啦,很难得才找到肉。” 雪姐姐匆匆地离去,叶清伦捧起手中的汤,嗅着那一阵惹味的香气,叶清伦缓缓用汤匙把汤舀出少许,上面有些汤渣,是粉嫩的肉,看上去很好吃。 叶清伦对着陈蕊月轻道:“第三点这些肉哪来的?” 黑房 陈蕊月啊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她甩开叶清伦的手,把汤放在叶清伦的床上,没有拿走,然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叶清伦,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唉,女人总是麻烦的。 叶清伦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喝,只把它放在一旁,粉嫩的红肉安静地沉在碗底。 他不敢跟其他人说,他相信心思细密的昌也发现了端倪,但大旧叔病得严重,阿紫专注照顾他,高望和他关系有点破裂,如今这个景况,作为领袖的他也需要负上责任。 他闭上双眼,稍稍养神,这件事,就由他一个人来解决。 时间已经是十二时零三分了,雪姐姐回去后便没有再过来了,叶清伦猜是小火爸爸不准她拿药给他们,要药就需要用食物交换,这就是人类恶劣的本性啊,贪得无厌。 高望有节奏的鼻鼾声就在大旧叔旁边不断作响,在叶清伦对面的昌亦闭着双眼半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是否睡着,陈蕊月的睡姿还真难看,只见她一条粉嫩似藕的雪白长腿正从被子露出来,挂在床边摇晃着,嗯,想不到最美好的风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而阿紫则默默伴随着大旧叔,她皱着眉头,不时看着病房门外,似乎期待着雪姐姐的救驾,不过只有失望。 叶清伦站了起来看看大旧叔,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嘴上喃喃念着碎语,情况好像颇坏的。 叶清伦叹了一口气,正想把仅余的食物拿出,再过去换药,突见病房门口缓缓打开,打开了少许的缺口,再轻轻关上,一个矮小的身影向他轻声跑来,那是小火。 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四周张望,直到看见是叶清伦,他高兴地道:“哥哥,是不是要退烧药和抗生素?” 接着他便从怀中取出七、八瓶用英文不知写着什么的药,全都向叶清伦递过来。 在叶清伦旁边的阿紫急忙道:“是!”然后她便把药接过,快速地看了两眼,便选了两瓶药,倒出然后要叶清伦扶起大旧叔吃药。 叶清伦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问阿火:“不是雪姐姐说拿过来吗?” 小火道:“哑婶婶叫雪姐姐帮忙所以我趁爸爸睡了偷偷拿过来。”话毕还鬼祟地吐了一吐舌头。 大旧叔吃了药躺回床上,脸色好像好了一点,阿紫似乎终于放下心头大石,经过二楼一战后,她还照顾大旧叔至今,脸上已经刻着疲倦二字了。 阿紫向叶清伦点点头,微笑地摸摸小火的头,然后便默默回到陈蕊月旁边的床上,叶清伦也对着小火赞赏道:“乖孩子。” 小火显得有点开心,也不离开,跟着叶清伦坐到床上,叶清伦想着他可能许久没有看过其他活人了。 叶清伦突然想起之前小火说过的说话,轻声道:“对了。小火,你之前不是说过不喜欢他们吗,可不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呀?” 小火听见后乖巧地点点头,微微噘起嘴巴,侧着头想着,迟疑地道:“因为因为他们都很凶得!肥哥哥经常不给我们东西吃,怪公公之前说辉辉和莹莹不听话,所以要把他们锁在黑房里面,哑婶婶就整天说放他们出来又不放,爸爸就说他们走了,不会回来了呜我好想他们啊” “哦”叶清伦皱着眉头应道。“黑房?” 小火似乎有点害怕,他盘坐着,抱着自己的双膝道:“在11楼的一间房,里面没有灯没有床,也没水没食物,爸爸说是专门教训不听话的小朋友” 叶清伦接着道:“你去过?” 小火摇摇头:“没去过,是爸爸和我说的,他说如果我像辉辉和莹莹那样不听话,老师说要离开这里就锁我进去,所以我一直都很乖” 叶清伦再问:“那你们的食物从哪里找的?” 小火道:“医院地下室是餐厅,爸爸会和肥哥哥,怪公公和哑婶婶定时下去找食物。” 叶清伦嗯了一声,咦,慢着,他们是怎样上来的? 以时间推理,他们刚来到“9”楼便遇见丧尸袭击雪姐姐众人,解救了他们后,小火爸爸就来到,则是代表他们上来的时候,小火爸爸是刚从地下找完食物,但他们肯定没可能经过楼梯或电梯上来。 他?们?在?说?谎? 叶清伦再想起二楼那个女子,再问小火:“你们之前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怀着宝宝的阿姨?” 小火咦了一声道:“哥哥你认识静姨啊?爸爸说静姨姨照顾莹莹和辉辉,会有一段时间不过来了。” 果然!心中种种疑惑开始有点眉目,想着想着,叶清伦的心情不太好,他勉强展露笑容问:“小火乖你知不知道哪间黑房,在哪?” 小火害怕地看了叶清伦一眼,叶清伦连忙摸着他的头,片刻,他才小声道:“11楼。” 嗯很可疑“11”楼吗? 小火似乎被叶清伦多次提起黑房感到很害怕,样子有点郁郁不安,跟他多说了几句,他便急急说要回去,免得被爸爸发现,嗯的确去了黑房大概永远不能再出来了 叶清伦回到床上躺着,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也不让自己睡去,直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虽然今天经历了许多事,也是耗尽力量才逃离鬼门关,但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他想为大旧叔找出真相。 时间是二月十五日凌晨三时正,正当叶清伦张开眼睛,穿回外衣,拿着开山刀和警用电筒,缓缓走下床,轻步走去门口,下床,却见漆黑中有一对目光正注视着叶清伦的一举一动,他轻声道:“一起去。” 叶清伦有点惊讶,随即也点点头,有了他在,叶清伦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哈哈刚刚想的什么一个人解决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他们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向左边的房间打量,见没有光线,看来都熟睡了。 “其实我不是做领袖的料。”叶清伦跟着昌,小心翼翼经过走廊,来到“9”楼大堂,他忍不住轻声道。 昌嗯了一声:“但你必须做。” 叶清伦苦恼地搔着头:“为什么你不做,大家都听你的,你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如果我听你说就不会搞到现在这样。” 昌摇摇头:“情况每分每刻都千变万化,没有任何一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给自己多一点信息。” 叶清伦苦笑道:“但是我什么都不如你,打又不够打,想有想不好” 昌专心地探看着四周,这才淡淡地跟叶清伦说:“我早就说了,我另有要事随时都可能离开你们,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是要是这个团队里没有昌,大概会四分五裂,或是很快便会崩溃叶清伦带着七分好奇,三分质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昌没有回答叶清伦的说话,突然举起手来:“嘘。” 发现怪公公下流之事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9”楼大堂中心,他们慢慢走到光源充足的大堂的楼梯门口,此时才看到楼梯的门口缚着重重的铁链和铁锁,这里看来一早便被封闭了。 昌微微探头,视察楼梯的环境,这才从怀中取出叶清伦有点熟悉的铁丝,在叶清伦的注视下,他平均只花三十秒就解开了一个锁 不到三分钟,重重铁链和三个铁锁便被他们轻轻放在地上,他们轻轻推开门,缓步踏出去,突见“9”楼和“8”楼的楼梯之间都充斥着杂物和大型家具,塞得满满的,他们一早便封闭了下楼的道路。 叶清伦心中一凛,这证明他们真的对小火说谎,他们根本不能前往地下的餐厅寻找食物啊 他们只能上去,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那些一开始袭击雪姐姐的丧尸,是从哪里来的? 相信他们逗留这么久,“9”楼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丧尸应该早已清光,只剩下那堆不知干什么的婴儿,而“8”楼或以下的丧尸又不能上来,那只剩下“10”或“11”楼的丧尸,但他们是上去找寻食物,应该会遇见任何一只丧尸,没理由十来只丧尸冲下来也没有发现的 一阵胡思乱想后,昌把外面的锁弄好,以防有丧尸推门闯入,对叶清伦点点头,叶清伦只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走去,他们便往上方仍然充斥着些微灯光的楼梯走去,只见“10”楼的楼梯门口已经有一只丧尸呆站着,叶清伦趁它背向他们便从背后用开山刀横割它的脖子,托着它的身子轻轻放在地上,再砍向它的头颅。 果然还有丧尸,但时间不多,他们只在“10”楼窗外探头察看一遍,发现这层是隔离病房,怪不得他们不选择住在这里,便直直往“11”楼走去。 步伐越来越轻,时间是凌晨三时二十分,他们来到了伊莉莎伯医院“11”楼,私人病房。 “11”楼的楼梯门口也有铁锁锁上,不过在昌的巧手下也成不了障碍,叶清伦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大堂亦是灯光充足兼且一边柔和的样子,没有想象的黑房般阴森可怕,不过唯一让人在意的是,叶清伦听见一边传来电锯的锯齿声和另一边则传来一些若有若无的气喘声。 那阵锯齿声仿佛在锯着一些很坚硬的事物,还听到某人把它放下然后使用其他工具的铁器声,而气喘声则是纯粹的气喘声,似乎有人在做着运动般一样。 叶清伦跟昌对视一眼,他道:“a座和c座。” 叶清伦点点头道:“分头行事?” 昌皱着眉头道:“危险。” 叶清伦看看手表道:“时间不够,早点搞定收工。” 昌似乎仍在犹豫,叶清伦坚决地点点头,向他挥挥手,便径自往传出气喘声的c座走去。 叶清伦把电筒放在腰间,他轻力推开c座的大门,经过第一间病房,玻璃不是透明的所以看不到里面的环境,唯有小心翼翼打开门,然后探头一看,只见灯光也是充足,内里是华丽的设计,一个病房只有一张大床,并且有电视餐台等设施,唯一破坏环境气氛的是床上躺着一具赤裸的无头女尸,脖子以上的连接位被平整地切去,乳房和私处暴露于空气中,看来生前是个年轻的女孩。 叶清伦皱了皱眉头,压下疑惑,经过第二间病房,打开门,内里似乎亦是同样的设计,不过没有灯光,他连忙在腰间拿出电筒,灯光随意一照便吓了他一跳,因为床上亦躺着一具赤裸的无头女尸,而且布满了尸虫在她身体钻来钻去,好不吓人。 叶清伦连忙关上了门,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再去第三间病房,用电筒照着打开门,只见内里灯光充足,但眼内的情况却让他的胃液疯狂翻滚,只见阔大的床上竟然排着一整列的赤裸无头女尸,实在太恐怖了,六具女尸似乎被人用心地安置上去,每具都手脚并拢,每具中间也有少许空隙,仿佛害怕碰到别人一样,而六具女尸虽肤色不一,但凭身材看来都应该是一些美丽的女子。 它们有些身体发紫,有些仍旧白晢,有些看来稍有腐烂,看来人人死亡时间也不同。 叶清伦紧紧抓着开山刀,一阵怒意从胸口涌出,右边大腿有点刺痛,这他妈的一定是人为的 叶清伦大力关上了门,也不顾得会惹到什么注意,怒气冲冲地冲过去最后一间房,他走到门口便听到隐约的喘气息就在里面,而且慢慢有消去之意。 叶清伦退了一步,举起右腿,狠狠地把门踢开,随着房门打开,他眼睛和嘴巴惊愕得不禁张得大大的,内里的情况实在太超乎他想象,胃内的酸液与毛管几乎同时做出抗议,他可以肯定他毕生也不会忘记这一幕。 三五十二十不叶清伦根本数不了根本数不了 叶清伦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女人头颅上的头发和天花板的铁钩打了几个结,或者是被人用铁线或者橡胶挂在天花板上,一个也在拖曳,就像一个精致装饰,挂满整个天花。他吓的几乎大叫。 每个头好像被风吹动一样向叶清伦转过来,她们无神的眼珠睁的很大,死不瞑目,而此时就好像看着叶清伦。 叶清伦看到一个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怪公公。他正在对这些人头做下流之事。 叶清伦吼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扇向怪公公猥琐的脸颊,力道之大把他嘴内剩余不多的牙齿打甩一只,他吃痛的呻吟,怒道:“敢扇朕?” “畜生。”叶清伦简洁道,话毕便想把开山刀划下去。 怪公公似乎意识到叶清伦来真的,连忙挣扎,不过力气怎会及得上叶清伦这个年轻人,他一瞬间大叫:“喂!!” 叶清伦便感觉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动作,糟糕!原来他进房时因过于震撼,没有仔细察看环境,有另一个活人在门后他也不知道! 叶清伦反应不及,脖子被一条粗麻绳紧紧束住,他连忙用开山刀往后一砍,感觉砍中来人的腿部,来人哼了一声,但也不松手,麻绳让他抖不过气,来人在他失神之际踢走他的开山刀,他双手便紧抓着麻绳,用力反抗,但来人力气出奇的大,更慢慢收紧,他跪在地上,感觉脖子已经再无余位,脸孔慢慢涨红,要是再这样下去,不到一分钟之内他便会窒息晕倒,更有可能成为天花板上的一员! 刚逃离叶清伦毒手的怪公公脸色由惊恐慢慢变成得意之色道:“叽!臭小子想谋杀朕?朕才不会令小宝贝失望。” 他在床上站了起来,赤裸的身子瘦削得有点像魔鬼的咕噜般恶心,只见他伸出手去触碰着一个吊在他附近的女子头颅,头发披散在他的肩头上,但他竟然一脸陶醉地摸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孔说:“小宝贝,小宝贝,朕来了~想不想我呀?” 他见那个脸孔没有反应,脸上突然间有点歉意:“小宝贝,对不起,朕一直冷落了你,朕答应你,朕今晚不会再找第二个,好不好?哈哈,是吗?原来你这样想的啊?乖” 他脸上忽喜忽忧,一时又把自己的耳朵哄过去,仿佛那个头颅会说话一样,一时又在胡言乱语,直到他情深深地摸着她的脸孔道:“好,朕现在就来宠幸小宝贝。” 话毕,他竟把头颅向下拉,自己则低下头向那个头颅吻去!他还伸出舌头仔细地舔着她早已干涸发黑的嘴唇,接着再把头颅向下拉,挺起腰,一手把她凹陷的嘴巴张开,一手把自己短小的下体向内伸进 他他妈的叶清伦突然间有点希望那个人力气可以再大一点,让他死得更快,他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 他闭上眼睛,肺部已经感觉不到空气存在,意识悄悄流逝 或许,在这个世界早点死去,也是另一种幸福? 不过上天似乎要继续惩罚他,就在他快要挨不住的那刻,他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娇叱和惊讶声,麻绳突然松开,他抚着脆弱的颈子大口喘着气,回头一看,只见穿着护士制服的哑婶婶正闪避着一个女子的铁矛攻击,他定神一眼,来者竟是陈蕊月! 哑婶婶闪避挺快,但似乎有些行动迟疑,原来她的右腿正血流如注,看来刚刚缚着叶清伦的凶手就是她,不过叶清伦更惊讶怎么陈蕊月会出现在这里,突听她大叫道:“叶清伦!还站着干嘛,帮忙抓住她啊!” 只见陈蕊月虽然是偷袭来得以暂时的优势,但哑婶婶不知从哪拿出一把七八寸长的利刀,有功架地架开陈蕊月的铁矛,向她一步一步前进,陈蕊月虽有和丧尸对战的经验,但丧尸往往都是呜呀呜呀便被她一矛刺头而死,一面对活人有意识的进攻她便很快落于下风。 叶清伦稍稍回复了意识,吸着宝贵的空气,勉强站了起来,却差点碰到一个头颅的头发,他连忙避过,正俯身拾回开山刀时,突然一个瘦削的身子向他飞扑过来,那正是怪公公! 怪公公已死 叶清伦吓了一跳,身子还未恢复过来便被他双手双腿紧紧抓着,他的力气也是很大,叶清伦一时挣扎不开,只听到他难听的声音在叶清伦耳边响起:“想妨碍朕宠幸小宝贝?朕现在就判你凌迟处死,午门砍首示众” 话毕,他竟然就如丧尸般向叶清伦的肩膀上狠狠一咬! 即使隔着外衣和衬衣,但还是感到一阵撕裂的痛楚,叶清伦猛然挣扎,他双手双腿便顿时被叶清伦甩开,然后叶清伦随手向跌在地上的他狠狠划了一刀,他的胸口便喷血而出。 叶清伦听见陈蕊月惊叫,只见陈蕊月的铁矛不敌哑婶婶的刀子,被甩了出去,叶清伦几步一跨便挡在陈蕊月的面前,哑婶婶仍然一副蜡像般脸无表情,只冷冷瞪着叶清伦,再用刀砍来,叶清伦用刀挡了一下,力道之大让开山刀几乎脱手,只能堪堪地闪避着她的利刀,看准时机便回敬她一招,但多数让她闪开,反而叶清伦的左臂被她的利刀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妈的!这个护士是不是在医院抑压了许久而暗中去健身学武,真想不到一个中年护士会如此难缠,要是全香江的护士也是这样看来丧尸也不足为患 不过想到要在这个丧尸世界一直生存,活下来的自然也有两下子 “趴下!”身后的陈蕊月大声叫道,叶清伦回头微微一看便连刀也不要的伏在地上,只听见“焦!”“焦!”“焦!”三声,哑婶婶虽一直留意着陈蕊月,但还是不及子弹的速度,肚腹中了一枪,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 叶清伦抚着有点瘀伤的脖子,看着哑婶婶脸上终于有点痛苦的表情,慢慢便压下刚刚对死亡的恐惧,此时旁边的陈蕊月竟笑嘻嘻地道:“叶清伦,我又救了你一次。” 叶清伦斜视着她:“什么叫做又?” 陈蕊月举起手指:“天富一次,现在又一次。” 叶清伦瞪着她道:“天富是我救你啊,还记得你当时睡得跟猪一样。” 陈蕊月脸不改容:“那个时候是大家救大家,但现在是我救你。” 叶清伦耳边传来怪公公的痛吟声,看着中了枪的哑婶婶,没好气道:“我刚刚也救了你,打平了。” 陈蕊月拿三八向叶清伦示意:“不行!你不过来我也有办法,二比一啊。” 叶清伦心想,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便无奈道:“我都还没说你呢,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很危险啊” “如果不是我,你死了啦!还好本小姐聪明看到你和昌鬼鬼祟祟的!”陈蕊月一脸得意之色打断叶清伦的说话,随即继续兴奋道:“记住呀,输了的那个要听赢的,三分就算赢!” 叶清伦敷衍地点点头,没有再理会她,只拾起开山刀走过去怪公公旁边,突然听见陈蕊月惊叫,叶清伦回头一看,她似乎此时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布置与天花板上的头颅,她惊叫了一声,掩着嘴唇,就似一只受惊的兔子向叶清伦扑过来紧紧搂住,虽然感觉挺好的,但在这环境下叶清伦实在做不出其他事来 叶清伦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拉开了她在叶清伦的身边,她的手仍然抓着叶清伦的右臂,叶清伦用开山刀架着正躺在地上的怪公公问道:“回答我,这里的女人哪里来的。” 怪公公嘿嘿一笑:“医院咯还可以在哪里来?叽叽!” 叶清伦用刀再在他的身上划多一道伤口:“她们全都是你杀的?” “朕才不会杀自己的小宝贝”怪公公咳了一声,用深情的眼神看着上方的头颅,“不是只有朕才喜欢这样叽朕每个都喜欢怎么舍得下手其他人没错是其他人” 其他人? 叶清伦心中闪过几道身影,皱着眉头道:“是小火的爸爸?还是肥哥哥?” 怪公公嘿嘿笑着,似乎听到很好笑的笑话,怪笑道:“不止不止那么少人?医院之前至少有三百个活人叽不过死的死走的走剩下我们几个不肯走叽朕早一个星期才发现这里有那么多个小宝贝叽小宝贝” 怪公公的双眼开始有点失焦,只呆呆地看着在他上方的头颅,刚好那个头颅正是那只唯一的丧尸头,它双眼睁得大大的,朝着怪公公张开嘴巴,仿佛他们正在深情对望 不是还有其他变态?身旁边的陈蕊月似乎也想到此事,她吓得嘴唇有点苍白,向叶清伦抓得更紧了。 叶清伦再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相片里面的那两个人。” 怪公公似乎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胸口的伤似乎太严重,他气若如丝道:“叽朕见过但朕找不到她们她们明明可以做朕的小宝贝小宝贝叽” 怪公公伸出瘦弱的手,想往那个丧尸头颅抓去,却只能抓到一撮头发,他紧抓然后一扯,那个头颅竟然就这样从天花板跌向他的怀抱,怪公公似乎非常高兴,他满足地用双手环抱着头颅,那头颅却张开嘴巴,直直咬向怪公公正涌着血的胸口,噢 其实在见面时已经知道他神经似乎失常,或许是在丧尸世界上经历太多,一直生活无忧的人类接受不到剧变而引致性格极度扭曲 不过,此刻怪公公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也许,像他这样的结局也挺不错,至少他能跟最爱一起到最后,这是有多少人不能做到的事 叶清伦叹了一口气,俐落地在怪公公的脖子再划一道缺口,他啊了一声,双眼睁大,那头颅仍然在他胸口疯狂咬扯着肉块,叶清伦再用刀砍烂它,陈蕊月闭上眼睛,也没有说什么。 正当叶清伦转向哑婶婶的方向,突然听见迅速的开门声,哑婶婶竟然没事般站了起来并逃跑了,叶清伦连忙看她刚躺的地上,只有大腿位置有少量血迹,她中了枪竟然没事? 啊她有可能穿着避弹衣 叶清伦猜想着哑婶婶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想来想去,原因大概只有一个,就是她喜欢看着怪公公跟这些尸体做爱,是一个真人秀的忠实观众这或许是她唯一的娱乐 天啊她也是个留不得的变态啊 叶清伦和陈蕊月互视一眼,陈蕊月轻道:“床上那个是?” 叶清伦顿然醒觉,便跟她一起避开倒吊的头发,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翻转那具赤裸的身体,只见脸孔清秀而瘦削,但脸上是缺氧的紫色,身躯都是瘀伤和刀痕,嘴巴微微张开,表情僵硬而看来死前非常害怕,脖子有一道注目的血痕,是被割开喉咙的雪姐姐 这个认识不到半天,但亲切友善的雪姐姐竟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怒意大增,也不顾右腿有点刺痛,便牵着陈蕊月的手,连忙道:“追!”便向病房门外跑去。 食人肉 哑婶婶虽有脚伤,行动却仍然飞快,叶清伦一出门已经不见她的身影,唯有牵着陈蕊月推开其他病房检查,在陈蕊月的惊叫下只好匆匆察看,但除了尸体外也找不到任何身影,有可能已经逃离此处。 叶清伦便拉着陈蕊月冲出c座走廊,却只见到昌一脸冷酷地站在大堂内,而他手持的钢刀还滴着血。 叶清伦连忙道:“昌,有没有见过哑婶婶?” 昌见到陈蕊月也在时啊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摇摇头道:“没有,不过见到了其他东西。” “我也看到其他东西”叶清伦咬牙切齿道,“他们玩弄尸体他们不是人!” 昌的神情似乎有点沉重,他沉声道:“他们的确不是人。” a座的走廊也是光源充足的,不过不同的是有几架盖着白布的手推车就停在走廊上,而最靠近他们的一架手推车,整洁的白布下露出一些灰白色的手,对那是一些手。 陈蕊月瞧了一眼便惊叫了一声,叶清伦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害怕她受不住,轻柔道:“闭上眼睛。” 陈蕊月却摇摇头,吞了一大口水,这个傻女孩,似乎要跟叶清伦一起面对,也好毕竟将来可能会看到更丑陋更恶心的事。 她冒着汗的左手紧紧握着叶清伦的右手,顺便把白布掀起来,只见一堆切合整齐灰白色的手掌,堆满在手推车的铁架上,并且铺得整整齐齐的,一只手掌叠一只手掌,仿佛有人把它们当作艺术品般处理。 接下来的几架手推车也是这样,除了手还有其他器官,例如骨头脚嘴巴耳朵还有很多叶清伦也不知道是人类哪个位置的部位 叶清伦大概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陈蕊月低下了头紧贴着叶清伦的肩膀,身子微微发抖,叶清伦只能用手中的微热把安心传递给她,而昌则脸无表情地直接把他们带到最后的一间病房,但叶清伦隐约感觉到他天生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更冷酷,显然颇在意这里的事。 随着房门推开,浓烈的血腥味便传进鼻中,一瞬间叶清伦还以为进了一间烧味店,只见病房内早已没有病床,宽敞的地上铺满了毛毯,而毛毯上都是血迹,正架着十个左右交叉型的长型铁架,而穿过铁架上的“烧味”则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跟c座内的尸体差不多,死亡时间看来都不同,而有几具从腰间被平整地切开,没有了下半身,而上半身的内脏也似乎被清空,仿佛就是准备烹煮的盐焗鸡一样,另外几具则是没有双臂和双腿,仿佛又似被别人撕开烧鹅一样有男有女亦有儿童 而巧合的是,它们都没有头颅,而叶清伦大概知道它们的头颅都去了哪里。 叶清伦感觉到陈蕊月脚下一软,便一手抱着她的腰部,只见昌从铁架和铁架之间的空隙穿过,走到房间中央,铁架的排列是呈圆形,所以中央是空心的,但却有张t字型的硬台,而台上则有一把染满血的轻型铁锯,钻子,锯刀等等不同的工具和一个电子炉,炉上有个大煲,正冒着烟滚烫着,旁边躺着一具较为完整的尸体,先撇开它左边的身子断了大半血淋淋的肠脏正涌出来,但最起码它还有一个双目猛睁的头颅,看来刚死去不久,让人更痛心的是,它只是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叶清伦的心仿佛被人抽干空气,呆呆道:“怎么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昌指指台下的地板冷道:“当人类被逼到走投无路,为了生存,自然会做出毫无人性的事” 台下的地板正躺着一个人,他的手腕脚腕冒着鲜血,似乎被人挑断,身体自然动弹不得,嘴巴正含着一块烂布,眼神非常惊慌害怕,裤裆湿了一大遍,而他是叶清伦曾经见过的一副友善脸孔,肥哥哥。 昌拿走那块烂布,肥哥哥甫获得嘴巴的自由便一脸哀求道:“哗呀对不起放过我” 叶清伦怒道:“放过你?你怎么不放过他们?” 肥哥哥的脸上都是汗油,他急忙道:“哗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是是小火爸爸逼我的完全不关我的事” 昌摇头道:“想反抗自然可以反抗,你可以选择离开,而不是同流合污,罪名相等。” 肥哥哥急得想站起来,但手脚也无力,动了动便躺在地上气喘道:“哗怎么可能啊那时几十人投票只有几个人反对哗大哥我不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啊又没有食物我们也不想的啊” 叶清伦冷冷道:“所以你们就吃人?” 答案本来就像在气球内隔着针一样,现在叶清伦就把针刺下去,陈蕊月掩着嘴巴,向后退了几步,叶清伦连忙扶着她,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她终于知道,那些汤内的粉红色嫩肉是什么了 肥哥哥脸色有点难看:“几十人赞成哗是几十人赞成啊我在医院餐厅做厨哗我第一个就给人推出来我真的没得反抗” 昌问道:“那几十人是多久之前的事?他们去哪了?” 肥哥哥连忙道:“丧尸一爆发就有很多人走上来9楼避难有二三百个本来想着平安无事等有关部门救我们后来食物没有了有些人说不想等死哗那些人浩浩荡荡的冲出去但很多人都被丧尸咬死唉呀没有食物我们也没办法大概在两个星期前有人提议说说将最没用的人吃吃了” 肥哥哥似乎想起当时的情况,纵使身体不能动弹也全颤抖,叶清伦的心脏却慢慢平静下来,仿佛已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淡淡道:“何谓最没用的人?” 肥哥哥瞧了叶清伦一眼,然后似是豁出去般叫道:“女人!小孩!所有没有贡献和不听话的人” “回答我。”叶清伦松开陈蕊月的身子,走前两步,有点刺痛的右腿用力踩着他胸膛,他痛苦地叫着,叶清伦俯下身。“提议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肥哥哥本来的朦猪眼睁得大大的,他惊恐地看着叶清伦,似乎叶清伦的表情极是可怕,他似乎活了活命,不断在施展浑身解数,满头大汗,口吃道: “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他他和几个人已经走了我们都只是听他们说他们说要去金沙湾我也是听命令的完全不关我的事他们真的是人渣他们抢走我们所有的食物本来地下室有餐厅但他们封了9楼以下的楼梯不给我们下去你找他们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之前还有一个孕妇小火爸爸要我搞定她但我不忍心放了她走这也证明我不想做的是不是?我真的不想这样还有相片上的两个女人我有见过但是不知道去哪了小火爸爸可能知道求求你放过我我会好好改的好不好?可以吗我可以听你命令以后帮你煮饭甚至做其他东西都可以” 肥哥哥说到最后更是喘着气地求饶,眼睛流下几滴浊泪。 “喔。”叶清伦把右腿移开,昌冷道:“他们走了,你可以” 话音未落,叶清伦已经用开山刀砍爆肥哥哥的头颅,他连惨叫的声音也发不出,鲜血和脑浆激喷出来。 “陈蕊月,对不起我应该一早”在昌的瞳孔有点收缩,陈蕊月恶心但有点快意的表情下,叶清伦淡淡道。“杀了这班畜生。” 到底是谁? 他们看到叶清伦的举动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看叶清伦的眼神有点变了,而陈蕊月则紧紧握着叶清伦的手掌,仿佛了解叶清伦的心情。 叶清伦明白自己的缺点所带来的后果了,如果他接受阿紫和陈蕊月的建议,除了食物不用减少外,雪姐姐也不用被虐待致死,更甚者可以拯救到台面上还存有微温的小男孩。 肥哥哥的说话让他有所了解,他们也许是被逼,但助纣为虐的家伙值得饶恕吗? 没可能,抱着婴儿的女子,死不瞑目的小男孩与雪姐姐满是伤痕的身躯就徘徊在他的脑海中,即使他们和他非亲非故,但他还是压制不住怒火。 心地善良让他间接害死他们,心地善良让他燃起杀戮之心。 嗯还有应该在“9”楼的小火爸爸,不知躲在哪里的哑婶婶和一班已经逃离此处的畜生。 光源充足唯一的坏处是让他们把真相看得一清二楚,陈蕊月低下了头,仍然还未恢复过来,叶清伦安静地牵着她,跟着昌回到“11”楼的大堂,昌冷酷道:“还有b座。” “去。”叶清伦径自转过去b座走廊门口,回头淡淡道,“反正最坏的情况都出现过了。” b座走廊没有什么特别,没有血迹,也没有气味,第一至第三的病房也是跟正常一样,只有淡淡的病房味道,仿佛从来没有事发生过,不过从掀开的冷气被和有移位的床褥,看来有人曾经睡过。 直到最后一间病房,叶清伦屏着气,怀着心理准备地推开门,眼中的情况却没有想像中的恐怖或血腥,打开门便有一阵药物气味传进他的鼻孔,除了本来的病床外,只见一张长台上设满试管架,架上有满满的试管,不过全部都是空瓶,还有显微镜,几部几乎碰到天花板的大型仪器,和一个似乎是用来冷藏的特大冰箱,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来的,只感觉这间病房早被人改造成实验室。 昌率先查看那些仪器,他仔细地摸索着,查看试管,却没有一支装有液体的,看来早已被人取走,昌把冰箱逐个打开,内里却连灰尘也没有,看来那人非常细心,把痕迹清除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漏。 昌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把试管拿出放在眼前看着,一言不发。 叶清伦沉声道:“或者本来住在这的人,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或者是他们研发了对抗丧尸病毒的解药,我要找到他们。” 但后者的机会微乎其微,可以任由食人肉般骇人之事发生,相信是一堆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叶清伦突然想起他们应该不可能在丧尸爆发后才把这些仪器移到这个病房,难道是一早已经计划好吗? 他们是国际罪犯?军人?黑社会?精神患者?科学家? 完全没有头绪,只知道他们是该死的人。 陈蕊月此时才慢慢恢复过来,她握着拳头,决意道:“不管他们是谁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正当叶清伦想答话,一阵铃铃的强烈警钟响声从下方划破整间医院的宁静,他们顿时吓了一跳,天啊,是哪个天才啊 而接下来的便是脚下远处隐隐约约的群尸嘶吼,看来情况再次险峻,昌果断道:“这里没有线索,走。”叶清伦看看手表,时间是凌晨四时三十二分,他牵着陈蕊月的手,便连忙跟着昌跑去楼梯口。 他们出了“11”楼的楼梯门口,才发现原来警钟声响得极大,仿佛非要吵醒医院内所有生物不可,他们急忙冲下楼梯,只见“10”楼正有几只穿着病人服的丧尸推门出来,它们见到他们便张牙咧嘴,向他们冲过来,叶清伦心中却非常平静,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些丧尸的腐烂身躯和嘶吼声让叶清伦有点有点安心或许叶清伦宁愿对付这些毫无意识的丑陋生物,比面对戴着面具尔虞我诈的险恶人心好上得多了。 叶清伦和昌很迅速地把它们解决,来到“10”楼,那阵警钟声仍然是震耳欲聋,他们不幸地发现,那阵警钟声竟是由“9”楼传出来 他们急速跑下去,直至去到“10”楼和“9”楼之间的楼梯顿时停下来,只见明明由昌锁好的“9”楼大门不知何时已经中门大开,几只又几只的丧尸接二连三地冲进去,更让人震惊的是“9”楼和“8”楼之间楼梯的障碍物不知为何清除出一个小洞,仿佛是一条小通道,叶清伦隐约见到几十只丧尸虽力量不够推不倒所有障碍,但还是在小通道逐只地挣扎钻出来,然后再闯进去“9”楼 警钟忽响,大门敞开,障碍被清,丧尸群涌,种种因素,这个情况似乎是有人蓄意引来丧尸 正当叶清伦想着最大机会可能是哑婶婶逃掉的报复,但他在那群正冲去“9”楼大门却发现他们而转移目标的丧尸中,看见一个穿着护士制服的身影,他隐约看见她的脖子被咬了一大口,而血管和皮肉现在已经变成微黑色,她那一直脸无表情的蜡像脸变为丧尸后终于愿意睁大灰白色的眼珠,干涸的嘴巴张大,对着他们大声咆哮着,撞开几只丧尸便向他猛扑,仿佛生前对他的杀意到死后还持续下去。 要是她还是人类叶清伦可能打不过她,不过现在她却只是一只无意识的丧尸,叶清伦哼了一声便闪避她的猛扑,她收势不及便跌在地上,露出了白色制服下的一件黑色背心,嘲讽道:“穿着避弹衣又怎样,还是逃不过死的命运” 叶清伦顺势用开山刀向她的头颅一砍,便真正结束了这个变态观众的生命,希望她和怪公公在地狱生活正常一点 叶清伦突然想起一回事,哑婶婶看来不像弱智,没可能引来丧尸自己却被它们咬到,而且以她的身手可以解决正面袭击的丧尸,她应该不是引来丧尸的原凶。 到底是谁? 陈蕊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哑婶婶的尸体,竟在这个时候俯下身,手忙脚乱地剥掉她的制服,原来她想脱下哑婶婶的避弹衣。 昌抽出水果刀,迅速解决着另一些向他们冲过来的丧尸,喝道:“冲进去。” 陈蕊月已经取出那件黑色背心,对叶清伦可爱地笑了一笑,她仿佛把“11”楼所发生的事抛诸脑后,真希望她能永远保持这份可爱。 他们虽然经历几番波折而且只是小睡片刻,但在面对死神们也不敢一丝松懈,昌的水果刀仍旧精准地一刀就解决一只丧尸,叶清伦也手脚俐落地挡开丧尸的攻击然后再砍杀它们,陈蕊月则紧紧跟着叶清伦的身后。 当他们跑到“9”楼大门,突然“轰”一声,只见连接着“8”楼的楼梯障碍物终于顶不住丧尸们的推撞,初时的小通道被丧尸们挤挤逼逼下终于越扩越大,直至障碍物全部破坏碎屑木块飞满四周,十来只或是更多的丧尸便向他们涌去,有几只看来还挺眼熟的,有可能是昨天下午在“2”楼曾经见过 昌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从腰包内拿出另一把钢刀,大喝道:“你们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我们再从电梯下去,按电梯!” 毫无人性的父亲 话毕,他便转过身去,竟想以一人之力面对那些丧尸! 叶清伦对昌忽起了一丝内疚之心,昌信任他才要他当领袖,反而他却为了不知所踪的小敏和大旧嫂,而坚决进入这个危机四伏的丧尸巢穴,并且遭受到一波又一波的丧尸袭击,而昌却没有责骂他任何一句,反而更主动抵挡丧尸叶清伦欠他太多了。 叶清伦连忙牵着陈蕊月冲了进去,跑去那唯一能动的电梯前按下按钮,看着它似乎有所感应从“g”楼缓缓升上来,却没办法阻止正在响个不停的警钟,但在嘈杂声中他隐约听到一连串的喝闹声和打斗声,似乎a座里面正发生什么事情。 进了a座走廊,叶清伦突见走廊尽头的房间缓缓走出两只满嘴鲜血的丧尸,它们听见开门声猛然转头,然后往他们冲来,叶清伦拉陈蕊月去后方,便用开山刀迎上,两只丧尸实在不足为惧,但叶清伦有种不好的预感,解决后连忙跑到走廊尽头,只见本应是洁白无瑕的地铺床现在满是新鲜的血红,四个小孩子平躺着最里面床褥上,而正有两只丧尸的嘴巴在他们的肚子或是脸上大快朵颐 叶清伦愤怒地吼了一声,对着它们甫抬头的头颅胡乱砍着,它们连吼叫的时间也没有已经化为血碎,他近距离看见小孩子们的脸,虽然害怕地紧闭眼睛,但神情似乎没有痛苦之色,四人的小手紧紧牵着,像永不分离一样,他仿佛看到他们在丧尸进门前不断互相安慰:“不用怕,不用怕,哥哥姐姐很快便回来救我们” 但没有,永远都没有。 他们只能眼白白看着丧尸张开丑陋的嘴巴,流着恶臭的口水,噬去他们弱小的生命。 突然隔壁房间再传来一阵碰撞声,陈蕊月大口吸着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静,她眼睛有点红肿,凝视着叶清伦道:“我们快点过去叶清伦不要哭啦我们还要离开这里啊” “啊啊”叶清伦用手背抹了抹眼眶。 陈蕊月突然主动地牵着叶清伦,叶清伦反应不及便被她拉着跑出去,临到门口时候叶清伦回头再看看那四个安静的小孩子,轻道:“再见。” 走廊并没有丧尸,似乎昌真的以一人之力阻挡着,陈蕊月急忙地推开隔壁房门,随即就有一个高大的身躯似乎受到撞击朝他们方向倒过来,他们吓了一跳,原来是高望,只见他嘴角正流着鲜血,脚步踉跄地跌倒在他们面前,他发现房门被打开,猛然回头,看见他们便一副惊喜之色。 叶清伦朝房内一看,大旧叔仍然闭着眼睛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表情难受,似乎的确病得很严重,阿紫却在房内中央偏后的位置被一个健壮男子用万用刀架着脖子,但阿紫似乎毫不害怕,安静地站着,不呼救也不求饶,淡淡地看着他们,而一个男孩在健壮男子后方害怕地掩着耳朵,一脸惊慌,那是小火。 小火爸爸见到叶清伦便勾起嘴角道:“你是不是去了11楼?” 叶清伦脸无表情地点点头,小火爸爸再问:“其他人呢?” 叶清伦没有回答,他盯叶清伦一会,哈哈大笑:“死了?哈哈哈哈!”笑声未落,脸色突然转为阴沉:“将所有食物放进这个包里面。”他另一只手把一个空荡荡的背包向他们抛去。 叶清伦和陈蕊月没有动作,高望挺直了身子,喝道:“你放开他再说!” 小火爸爸把万用刀向阿紫的脖子压得更紧,冷酷道:“你没有谈判的资格。” 阿紫的脖子流出一丝鲜血,她仍然没有害怕之色,忽然道:“要杀就杀,高望,你们快走。” 小火爸爸脸上有点惊愕,他没有想到人质竟然如此洒脱,不过高望急忙道:“不行,怎么可以抛下你” 阿紫突然露出淡淡微笑:“无所谓了,我也没什么留恋,可以上天堂陪爸爸妈妈挺好的” 小火爸爸有点不知所措,似乎计划实在太出乎意料,在叶清伦旁边的陈蕊月却好像嫌情况还不够混乱,插口道:“你死了迈科怎么办啊?你是他女朋友啊。” 啊?什么 纵使悲伤与内疚仍然徘徊在叶清伦的心脏,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让他不禁微微一呆,而在他前方的高望更把嘴巴张得大大的,脸孔有点失落之意。 陈蕊月吐了吐舌头,轻道:“我之前偷偷地问了阿紫,一时心急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让叶清伦布满阴霾的内心稍稍好过了一点,那他以后也不用担心陈蕊月和迈科什么什么的 高望呆呆地看着陈蕊月,再转过去对着阿紫道:“对啊,没有理由抛下自己男朋友啊。”声音听上去却没有刚刚般洪亮,反而隐约多了一分醋意 但阿紫仍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无所谓他不是值得珍惜的人。” “那我呢?”高望似乎一时情急冲口而出,话音未落便立刻改口:“那我们呢?我们很需要你。” 阿紫的脸孔仿佛闪过一丝红晕,正踌躇着想答话,小火爸爸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们说够废话了没有,我数三声,快点装起来,不然就看着她死。” 叶清伦和陈蕊月对视,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要是昌在这里或许可以用飞刀解决他,高望焦急地对着他们说:“不如装食物?” “三。” 叶清伦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较为可行的是可以先答应装食物,然后等待小火爸爸松懈时再解决他,但他不是蠢人,一定会把阿紫要胁到最后一刻,要是他架着阿紫去到走廊,叶清伦又不知道的情况如何,若然被他成功趁乱逃走,那叶清伦便不能为死者们讨回公道,虽然机会很微,但叶清伦一定不能让它发生。 阿紫摇摇头,无奈道:“走啊!”似乎已经放弃生存的念头。 “二。” 在他后方的小火颤抖着身子,轻轻抱着小火爸爸的右腿,害怕地道:“爸爸不要杀紫姐姐啊我们走好不好” 小火爸爸没有任何动摇,随着小火不断摇着他的腿,小火爸爸想甩开他但不果,反被小火更用力摇着,小火爸爸狠瞪着小火:“你很烦。” 然后便一腿甩开了小火,再用左腿狠狠踢向他的腹部,只见小火如掉线的风筝直飞到窗户下方的墙壁,吐出了鲜血便好像晕了过去 陈蕊月啊了一声紧抓着叶清伦,小火爸爸对着他们疯狂狞笑,那笑声让叶清伦无视高望焦急的眼神和阿紫惊讶的模样,此刻,叶清伦只想杀了这个毫无人性的毒辣父亲。 “一。” 阿紫闭上双眼,安静地等待死亡来临,高望见叶清伦和陈蕊月都没有反应,一脸绝望,叶清伦紧盯着小火爸爸的脸孔,紧抓着开山刀,时机一到便冲过去,眼角却忽见小火爸爸头上的天花板有轻微的震动,原来天花板上方的是假天花,内里竟存有空位,只见一块正方形的天花轻轻被移开,一个人头缓缓探出来,那个人身处阴暗位让叶清伦看不清楚脸孔,但叶清伦还是碰巧跟地那个人两眼对视 “零。” 美丽女子大旧嫂 就在最后一刻,叶清伦忽然大叫道:“你怎么那么没人性?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还有11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回答我问题我就把所有食物都给你,不然的话,你杀了阿紫,也是死路一条。” 高望和陈蕊月都疑惑地看着叶清伦,小火爸爸紧盯着叶清伦,拉着阿紫退后了一步,似乎想拆穿叶清伦的企图,怀疑叶清伦是不是想拖延时间,他虽看似谨慎,但完全没有发现到当他退后了一步,正好走到那个天花板上的人正下方! 小火爸爸由小声笑着,慢慢笑的脸容扭曲,轮廓分明的脸孔满是戾气,笑声越来越狰狞,他瞪着眼盯着叶清伦道:“嘿嘿没人性?没人性是最好的,人类个个自私贪婪,一遇到事就各怀鬼胎,欺善怕恶,禽兽不如!”” “一班警察看到丧尸竟然用老人家做引诱、医生护士任由丧尸冲进病房然后自己逃走、一个个病人为了逃走,互相推撞,最后自相残杀、食物吃完了,抵不住饥饿的人选择吃人人性?我呸!” “你信不信都好,我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怪公公,哑婶婶,雪姐姐,小火,就连我,根本都应该要死。” 小火爸爸的说话让天花板上的人颤动了一下,那个人缓缓从天花退后几步,不知干什么。 “11楼,呵呵11楼是神赐给人类的礼物,而我就是神的使者,我要为所有人类向神赎罪嘿嘿我决定了,就算你给不给食物我,这个女人都要死,少一个人,干净一分。” “全地球的人类也要付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避免不了,你可以拯救我们,把我们救赎,但你的拯救便是杀死我们,而我们不需要你的拯救…” 小火爸爸最后一阵仰天大笑,再突然轻轻地喃喃自语,好像是祷告一样,话毕,手上的万用刀便想剖开阿紫的脖子。 就在那一瞬间,异变倏起,在他头上的几块假天花突然崩塌,更伴随着一个高挑人影,只见那人手上握着一块小砖头,从高以下向小火爸爸扑去,小火爸爸反应不及,正抬头一看,那块砖头便狠狠砸去他的脸上,那人安然落地,他被重击砸得退后几步再倒在地上,小火爸爸虽然下意识地向阿紫的脖子一划,但阿紫似乎还有些想生存的念头,就在异变那刻向左闪避,那脱手的万用刀只在她脖子上划一条长但浅的血痕。 高望和陈蕊月连忙跑去察看阿紫,而叶清伦二话不说则立刻冲过去用刀砍向小火爸爸,小火爸爸满脸是血,但意识仍在,他在地上快速地滚动闪过叶清伦的砍击,然后敏捷地站了起来。 他现在手无寸铁,正是绝佳的机会,不过他纵使站不稳仍然轻松避过叶清伦毫无章法的砍击,他避过了几刀,眼光向叶清伦身后看去,怨恨道:“是你!” 叶清伦被他的说话稍稍分神,他一个直拳便轰去叶清伦的胸膛,叶清伦反应不及被他击中,胸口剧痛骨头欲裂,呼吸顿时有点困难,果然满身肌肉的他力道极大 正当他想冲过来多给叶清伦一拳时,被他踢飞在窗户底下的小火在众人不为意下紧紧抓紧他的腿,不断喘着气虚弱道:“爸爸不要爸爸不要” 当小火爸爸想再甩开小火时,叶清伦趁着他分神,强忍痛楚,吼了一声,右腿突然一阵刺痛,叶清伦好像速度快了一点,他反应不及就被叶清伦用刀在他胸膛从左至右砍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不过他同时间亦朝叶清伦脸上打向一拳,力量虽比第一拳弱了不少但左颊还是隐隐作痛。 “不要”小火的轻喃根本没办法阻止叶清伦和小火爸爸的激斗,不过小火爸爸被叶清伦砍了一刀后,生命随着如潮水的鲜血逝去,但他脸孔却没有一丝后悔或害怕,反而兴奋地咳嗽道:“哈呵变成神的时候到了终于可以脱离烦嚣的俗世我会期待你们有所觉悟的一日呵” 话毕,他用余下的力量踢开小火,竟迅速地转头推开窗户,便跳下楼去 叶清伦连忙冲过去探头一看,只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小火爸爸的身影已经被倾盆大雨所吞没,大雨一直没有停,从敞开的窗户反弹在他的身上,他仿佛感受到它们在控诉人类的劣行,又或者是上天忍不住流下悲伤的眼泪 “爸呜呀”叶清伦听见躺在地上的小火轻轻痛吟,只见他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地紧紧掩住胸口,叶清伦突然想起他心脏有问题,叶清伦急忙俯身去看他,他表情痛苦之极,五官都痛得挤在一起,叶清伦也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摸摸他的头,突然叶清伦感觉到后方有人,那人用力推开叶清伦,急忙道:“药呢?你的心脏药呢,小火!” 叶清伦此时一看,差点叫了起来,眼前这个人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穿着染了有点血迹的米色毛衣和牛仔裤,柔长的啡色卷发此刻有点干燥,看来一段时间没有保养,成熟的鹅蛋脸有点瘦削,亦沾上了许多灰尘,但不难看出她与生俱来的贤淑气质,柔和的大眼睛此刻非常焦急,她半跪在地上,向小火的身子左搜右摷,却找不到任何药物。 极为痛苦的小火气喘如丝地道:“在在爸爸那里” 你怎么不早说,你爸爸已经飞去了地狱深处,叶清伦对着窗户探头一看,一脸无能为力 美丽女子似乎极为焦急,她连忙向自己的怀中搜去,找出不同的药瓶,但看来没一个是合适的,她最后也毫无办法,便伸手把小火的头拥在怀中,眼泪几乎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要承受这些事小火明明是一个很乖的小朋友” 反而小火脸色慢慢平静下来,身子久不久抽搐一下,但他似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他反而安慰美丽女子道:“姨姨我很乖一直没告诉别人你和小敏在哪连爸爸都没说呵呵希望你们可以平安无事小敏啊小火不在你身边不要老是哭哦要要坚强” 美丽女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她吻向小火的头发,哭着说:“小敏没你和她玩她会很不开心的!小火乖,你要快点好起来和小敏玩,不然我要打你屁股哦!” 小火嘴角微微一笑,想伸手抚向美丽女子的脸,为她抹去眼泪,颤动的手伸到一半,快要触碰到她的脸,便无力垂了下来,一个生命又从叶清伦眼前流逝 美丽女子痛哭了一会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虽然你爸爸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渣,但是已经受到应得的惩罚,希望你上到天国好好生活阿门。” “大大旧嫂!?”在叶清伦身后传来一把惊讶的声音,只见高望已经扶起阿紫,和陈蕊月一脸惊讶地看着美丽女子。 没错,这个在危急关头拯救阿紫的女子就是一直见相不见人的大旧嫂。 她鼻子用力吸了一吸,似乎要把眼泪鼻涕悲伤同时吸回心中,她轻轻放下小火的尸身,站起转过头来,吃惊道:“阿望?你怎么在这。” 高望高兴得暂时忘记刚刚的不快,兴奋地道:“我和大旧叔还有同伴来救你,这位是阿紫,那个是陈蕊月,还有这个是叶清伦,还有其他人,不在这。” 阿紫微微一笑,陈蕊月连忙点点头,开心地笑着,大旧嫂巡视他们一眼,眼神似乎在叶清伦身上停留比较多,她对着高望道:“大旧呢?” 高望似乎知道他们二人的特别称呼,他走去大旧叔身处的病床,向大旧嫂示意,然后担心道:“大旧叔以为你和小敏失踪了,又淋了一场雨,现在发烧很严重” “发烧?”大旧嫂走到大旧叔的病床前,看着他闭着双眼并且苍白的脸孔,在他耳边哼了一声:“喂,大旧” 大旧叔毫无反应,叶清伦以为大旧嫂会非常担心,眼泪什么的会再次落下,但只见大旧嫂吸了一口气,然后把两只手伸进大旧叔的背部和腰间,再吸了一口气,全身用力一推,大旧叔的身躯便顺势滚下床 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下,重病的大旧叔滚下床后,呻吟了一声,终于苏醒,他一手拨开卷着的被子,一手支撑着,有气无力道:“母老虎?” 显然大旧叔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这对是什么夫妻 大旧嫂重重哼了一声,跳去床上,再走去大旧叔的身旁,竟扭着大旧叔的耳朵:“你说什么?” 脸色苍白的大旧叔被扭着耳朵吃痛地叫了一下,他凝视着大旧嫂的脸孔,似乎瞬间回复了不少精神,哈哈大笑道:“全世界最漂亮的老婆?” “这才对。”大旧嫂满意地点点头,她上下打量大旧叔,放过了他的耳朵,一手轻抚他的额头,一手抚着他皱褶并染了血迹的西装,大旧叔连忙一脸抱歉道:“对不起弄脏了回去我自己洗” 果然一物治一物!看见平时粗口连连的霸气大旧叔突然变成了一只听话的八哥,只欠伸出舌头,叶清伦心中暗笑。 “不,这样就好。”大旧嫂轻柔地拍着在他身上的灰尘,没有刚刚像老虎的威势,只见他们安静地伫立在病床旁,互相凝视,然后大旧嫂展开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大旧叔便把她抱在怀中,温馨的气氛弥漫在他们的周围,一个身材高大健壮,一个高挑成熟,看起来非常相衬。 但叶清伦顿然醒起这并不是热泪盈眶的相聚好时机,他连忙道:“快!昌还在外面帮我们挡着丧尸,我们坐电梯走。” 大旧叔瞪了叶清伦一眼,好像责骂他破坏他们的二人时光,他松开了大旧嫂突然有点紧张问道:“老婆小敏呢?” 对啊,大旧嫂理由和小敏在一起,怎么她自己一个四处走,唯一的可能就是小敏已经 大旧嫂笑了一笑,那个笑容叶清伦也分不清是好或坏,她轻道:“小敏在b座那边。” b座? 叶清伦顿然想起b座走廊里面的是一群丧尸婴儿在爬来爬去的景象 大旧叔似乎已经忘记了那里的事,他一边背起在病床旁的背包和拿起狼牙棒,一边大叫着:“那还他妈的等什么,冲啊!”大旧嫂随即拍打他的额头:“找死啊你,说什么粗口?” 大旧叔嘿嘿一笑:“一时兴奋,一时兴奋。”突然脚步不稳,差点跌在地上,幸好大旧嫂随即扶着他的腋下。 “老了,哈哈,小小病痛就搞成这样,不管了,去接小敏啦!”大旧叔爽朗地笑着,但所有人也看得出来大旧叔只是在强撑而已。 陈蕊月把叶清伦心中的问号说出来,她迟疑道:“b座不是有很多丧尸吗?我记得里面有很多丧失婴儿” 大旧嫂再次展露刚刚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她用力扶着大旧叔,淡淡道:“老公,现在去接小敏,撑住啊” 大旧叔精神似乎再次恢复过来,他扭动了全身的筋骨,大笑道:“好,去接我的乖女儿。” 陈蕊月担心地看了叶清伦一眼,高望也一脸迟疑,阿紫则眨了眨眼睛,人人也似乎感觉到大旧叔正在非常地逞强,此刻脸色仍旧苍白的他,更加像是一个死人在回光返照一样 但叶清伦没有阻止,这个危急关头除了死亡,就是逃亡,他快速走到自己的床上拿起背包并且收拾好,再大步走到门口,笑道:“大旧叔,还等什么啊,走啦!” 丧尸婴儿没有恶意 时间是凌晨五时正,“9”楼大堂仍然传出响亮不绝的烦人警钟声,还夹杂着接二连三的嘶吼声,在叶清伦带领下急步推开a座走廊门口,只见二十来只丧尸已经涌到大堂内,昌脸色冷酷的双手并使,一手用水果刀挡着丧尸的攻击,一手用钢刀划向丧尸的头颅,虽丧尸一个一个的倒下,但它们不绝地从门口涌进来,昌的速度似乎比起在“2”楼时慢了许多,看来连续的战斗让他体力不继,情况非常危急,高望见状便拿着网球拍冲了过去叫道:“我来帮你!” 阿紫也拿起麻绳准备支援高望,而陈蕊月也吸了一大口气,举起铁矛便冲了过去,情况虽好了一点,但恐怕支持不久。 叶清伦在混乱中跑过去看电梯,他们刚刚耗了这么久,电梯却竟然才停在“7”楼,似乎内里的那只丧尸仍然像个小孩子般玩电梯… 大旧叔和大旧嫂却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去b座门口,叶清伦犹疑了一会,害怕他们可能有危险,只盼望昌还能支持,便跟着大旧夫妇的步伐走去。 随着门被打开,走廊上却不见任何丧尸婴儿,大旧嫂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缓缓带领着他们,她轻道:“丧尸爆发前,小敏和小火在隔壁床,两个是很好的朋友。丧尸爆发后,叶清伦和小敏理所当然就跟着小火爸爸走到这里,一开始有几百人,后来很多人都因为食物短缺所以走了,剩下在这的大部份都是妇孺,老人家和怕事的人” 大旧叔一边专心地听着,一边斜视去病房内,第一间病房却没有之前的丧尸婴儿群,内里什么也没有。叶清伦点点头嗯,她说的跟肥哥哥哑公公的说话相差无几,看来他们没有骗叶清伦。 “大概两个星期前,突然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神派下来的使者,可能他的出现,有几个人很相信他说的,还越来越多人支持他。后来我们没有食物了,他说丧尸的出现是因为人类得罪了神,为了赎罪,为了要清除罪孽,要将所有罪人的血肉啃光,神才考虑原谅他们” “神经病!”叶清伦怒道,他们再经过第二间病房,竟也是正正常常,什么也没有。 “没错,的确很神经。”大旧嫂似乎想起当时的情况,也忍不住说了句粗话,大旧叔听到后嘿嘿地笑,大旧嫂白了他一眼,续道,“但不要小看宗教的力量,尤其在危难的时候,那时大概五十人,不算小朋友,里面只有我和几个成年人反对,投完票回到病房我立刻带小敏走,但是不知道该去哪里,9楼上面有人住,9楼下面被封了,只有9楼b座一直没人敢进去,因为大家都不想对付丧尸婴儿” 大旧叔轻轻握着大旧嫂的手,大旧嫂虽然好像说了许多话,但其实只是片刻之间的事,他们此时便经过第三间病房,内里也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走廊尽头的病房。 大旧嫂再没有说话,直到她推开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至少五十来个身体发着紫黑的婴儿都安静地闭上眼睛,一吸一呼的,好似已经睡着一样,而它们的中央竟然躺着一个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婴儿们肆无忌惮地贴近小女孩,小女孩也毫不避讳地亲近婴儿们,她仿佛是一朵被万千枯叶衬托的白玫瑰,又像大海内发黑发烂的死珊瑚礁中仅存的珍珠贝内的一颗小珍珠,更像是受尽万千宠爱,被众多随从侍女守卫王子拥戴着的一个最可爱的小公主,而叶清伦想来想去,一个连地狱最邪恶的魔鬼也不敢碰她一根毛发的小天使,才是最适合她的形容。 她穿着可爱的浅蓝色童装波浪百折裙,黑色长发发着亮丽的光芒,脸蛋像是大旧嫂美丽的鹅蛋脸,皮肤白嫩透红,五官如玉石般雕出来的精致,别人一看就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甜甜的的,仿佛看着她的脸便有治愈的效果,将来定是个天下少有的美人儿。 只见她眼睛轻闭,正侧卧着,小手抬着可爱的腮子,头缓缓倒下去又轻轻抬起,正打着瞌睡,身边的婴儿好像和她同时呼吸着一样,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人一定觉得很温馨 叶清伦情不自禁地看去大旧叔粗犷的脸,再看去大旧嫂美丽的脸,再看去小敏可爱的脸,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基因果然可以突变啊 大旧叔似乎知道叶清伦在想什么,瞪了他一眼,大旧嫂却轻轻续道:“于是我和小敏就来到这里,一住就是两个星期,期间都是小火偷偷地送食物给我们,小火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嗯”大旧嫂似乎想起小火,脸色伤感。 叶清伦四周看看,看见房间内还设置着一道木梯,看来大旧嫂便是从这里穿过a座的天花板,他好奇地轻道:“这些婴儿丧尸没有攻击性吗?它们见到你没有大喊大叫吗?” 大旧嫂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它们对我和小敏都没有恶意。” 大旧叔嘻嘻一笑,感叹地看着小敏:“肯定的小敏太可爱了,连丧尸都感化了。” 丧尸应该分不清美丑但叶清伦看着这幅人和丧尸共存的奇异画面,心里也有一点点动摇,亦有个傻傻的想法如果大家可以共存,那就不需要再有杀戮或死亡发生了哈真傻。 大旧嫂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谈下去,她轻手轻脚,避开了几个微微张开嘴巴一呼一吸着的婴儿,走了进去,再轻轻俯下身,再小心翼翼地拿开婴儿们碰着小敏的手脚,再抱起小敏。 不过当她抱起小敏时,一只小手缓缓垂下跌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啪”一声,原来一个婴儿的小手一直伸进小敏的头发内,大旧嫂一时也发现不了。 空气仿佛陷入沉默,那个婴儿嘤咛一声,突然张开双眼,直直地看着大旧嫂。 当叶清伦以为尖叫声猛起然后几十个婴儿同时醒来再向她们扑去的时候,只见那个婴儿圆滚滚的灰白色眼睛盯着大旧嫂,大旧嫂冷静地对它微微一笑,那个婴儿只发出一阵轻轻的娃娃笑声,然后便再安心地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这是多神奇的一幕。 大旧嫂把小敏抱了过来后,向大旧叔递去,大旧叔连忙放下狼牙棒接去怀中,轻声细语抱起小敏,大旧嫂轻抚小敏的脸孔道:“我怕小敏醒来没看到我会四处找我,所以给了一点点安眠药她吃。” 大旧叔嗯了一声,虽然有少许失望,但他抱着小敏那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相信是叶清伦认识他以来最好看的笑容。 不过时间永远在温馨内过得特别快,叶清伦催促着他们:“快,要走了。” 他们点点头,大旧叔把小敏交回大旧嫂,脸色虽然苍白但神色充满斗志,拿起了狼牙棒便拍着叶清伦的肩头道:“小屁孩,快点,不可以让小敏醒来看见血。” 叶清伦微微一笑,便持着开山刀跑出去。 这一跑,便让叶清伦赶上看到毕生难忘,让他久久不能释怀的情景。 推开b座门口,却见丧尸已经越来越多,尸头涌涌,高望,陈蕊月和阿紫开始被它们逼到节节败退,慢慢远离电梯的位置,向b走廊一步一步退来,他们脸上都有一点绝望之意,仿佛好像没希望一样,但随着叶清伦和大旧叔连忙加入战局,让情况稍稍扭转一点,不过高望不知为何似乎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在这个危急关头竟然心不在焉,要不是大旧叔已经不顾血迹染污西装地大挥狼牙棒,他们大概早已变成丧尸的早餐。叶清伦观看四周,运起开山刀往电梯的方向杀去,心中疑惑:昌呢?昌在哪里? 叶清伦距离电梯的位置愈来愈近,他避开三只正向他扑过来的丧尸,它们便碰一声撞上墙壁,他趁着空档连忙急跑去转角位,想看看电梯去到哪层,突见几只丧尸同时被割开头颅,身驱翻滚,他连忙一看。 “叮!──────” 只见电梯缓缓关上,而叶清伦从铁门慢慢关上的那道隙缝,只看到宽大明亮的电梯内,有一个穿着黑色皮革夹克,黑色西裤,理着黑色短发的高瘦男子,脸无表情眼神冷酷,而叶清伦在那刻跟他对视。那冷酷的眼神仿佛多了一点叶清伦前所未看过的感情,那是一阵内疚,一丝遗憾,和一份解脱? “飕!───” 一把钢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叶清伦的脑袋飞来,他自然反应地向侧闪避,那把钢刀便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同时刺进在他后方的一只丧尸。 “呯。” 半秒后,钢刀落地,铁门关上,一遍沉默。 生存意识 “呯。” 这一幕在叶清伦脑海中久久不息,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跌进万丈深渊一样,就如一个人走上楼梯突然向后绊倒的强烈失重感和恐惧感,让他顿时冷汗直流,毫不相信刚刚所看见的画面。 昌,只有他一个人,在本来应该是让众人逃生的电梯内,他看到叶清伦,钢刀向叶清伦飞来,任由电梯关上门,顶端的电子数字缓缓变成了“8”“7” 这一切,只代表着一件事。 昌,一个人走了。 在这个危急关头,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乘搭他们唯一的逃生工具,自己一个人逃走了 在失重和恐惧感之后,全身慢慢开始涌出一种无力感,心酸酸软软的,传出一阵又一阵不下于当年看见黄舒婷和李少佳温馨一幕的疼痛 不论爱情或友情,叶清伦始终不能逃避被人背叛,被人离弃,被人遗留的命运。 安稳社会如是,丧尸世界如是,那是缠绕叶清伦一生,永远不能摆脱的孤独。 “嘿嘿没人性?没人性才最好,人类个个自私贪婪,一遇到事就各怀鬼胎,欺善怕恶,禽兽不如!” 不陌生的声音在叶清伦脑海内响起,他一阵恍惚,心中突然响起两把声音,一柔一沉。 柔和的声音道:“昌一直都想尽办法保护我们,现在走可能他也有苦衷,或者有其他办法呢?” 阴沉的声音道:“人性就是小火爸爸所说的一样,个个都是自私的,昌也不例外,他也会害怕死亡,最后选择利用叶清伦闷的生命换取安全这次是沉重的教训,教会一个道理,永远不可以信任人。” 柔和的声音反驳:“昌虽然一直以安全为上,但他救过我们很多次,我不相信他会背叛我们。” 阴沉的声音嘿嘿笑着:“你以为昌真的是救你们吗?天富那次他那么伟大引走丧尸,他可能是觉得留在那里不安全才走的,这个谁也不知道!” 柔和的声音似乎弱了一点:“但是昌” 阴沉的声音愤怒的打断:“够了!还帮他想那么多借口?他在你面前离开,永远都是事实!” 一瞬间叶清伦想了许多许多,但即使他处于脑袋混乱和沮丧的状态,他没可能在电梯关上后,被十来只甚至更多的丧尸包围下还有空胡思乱想。 但乱想过后的无力感与失望还在叶清伦全身流动,就连他本来不多的求生意志在此刻也消磨得微乎其微,他没有反抗,任由那群嘶吼着的腐烂丧尸纷纷向他伸手或是张开口扑过来,也许他是时候解脱了。 当他全身放松,毫无生存意识时,突然在耳边传来轻微而急切的声音:“叶清伦!叶清伦!!!” 人死前都会想起许多事情,那些事情如走马灯在脑海中呼啸而过,他想起中学时与黄舒婷的幸福恋爱、后来她冷眼瞪眼的背叛、父母突然逝世的消息、第一次面对丧尸并且遇见陈蕊月、在天富陈蕊月尴尬的俏脸、大旧叔家里陈蕊月和他彼此渐近的脸孔和鼻息、医院“2”楼时的恶战、在病房内的轻吻陈蕊月而她脸红红的样子、他眼泪不受控制而拉着他远离悲伤的小手 他不能死。 他要保护陈蕊月,他要保护陈蕊月那些可爱,那张笑容,那份善良,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念到及此,丧尸已经扑到叶清伦面前,只剩下约十来厘米的距离,他举起开山刀,但不能完全抵挡它们同时扑过来的嘴巴和抓击,但他不能死!不能死!!! 在那一瞬间,右腿突然剧烈抽搐,接连便是剧烈的酸痛和奇特的瘙痒,感觉好像是骨头被强力电钻钻穿,又似数千只毛虫在大腿内外蠕动,徘徊痛痒的感觉让叶清伦不自禁痛吟一声,下意识奋力甩一甩腿,想要把难受甩出去,怎知大腿仿佛有些东西激射出去,围着他最近的七八只丧尸突然被腰砍或砍首,黑血激喷。 而他隐约看见的是,有一条黑红色的细鞭在那一刹那从他的大腿朝半空激射出去,它仿佛有生命一样,在半空中突然似是发现目标,完美地一个转折,便硬生生地呈90度向下射去,再对着那些丧尸蛮力地横扫,而它仿佛是锋利无比的利剑,丧尸被砍的伤口比开山刀的砍击还要平整 叶清伦惊呆地看着那条细鞭,他右边大腿的裤子穿了个小洞,连结着仍然停留在半空中的黑红细鞭,那鞭大概约一个五元硬币般阔,长度却不知多少,它仿佛有着生命般,停留在半空片刻,再向不管世界末日仍然要扑过来的丧尸横切,无一丧尸能够阻挡。 叶清伦却没有理会战局,只眨了眨眼睛,仔细对着大腿和细鞭的连接位凝思,那细鞭外表光滑强韧,是黑红二色的粗线从根部开始互相缠绕,直至尖端。细鞭像是有生命一样,随着他的心脏跳动,它也会微微颤动,他凝神一看,只见黑色和红色的粗线内像是有些晶莹的液体流动,感觉上像是身体内的血管一样,不过他倒没看过黑色的血液罢了。 不。 丧尸的血液不就是黑色吗? 叶清伦顿然想起之前洗澡时看过大腿上的奇怪异状,内心不禁一阵颤抖,难道他将会变成丧尸吗? 想到此处,叶清伦伸出颤动的手轻轻向从他体内伸出来的血鞭抚去,手感滑嫩,好像是刚出生婴儿的皮肤一样,那细鞭被他的手碰了一下却似乎受了惊吓,尖端在丧尸群内一阵乱扫,然后如按下吸尘机的收回掣便极快速地缩回叶清伦的体内。 它突然的收缩的力道让右腿不自禁向后退了几步,没有了刚刚的痛痒感觉,右腿却有一种充满力量但不安份的感觉,似乎快要脱离叶清伦的控制一样,正在不停地抽搐,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它何时再会出现。 身边的丧尸早已倒下了一大遍,鼻子全都是腥血味,头颅手脚肢体飞散,横尸遍野,虽然庆幸不用命丧于丧尸手下,但似乎有更大的烦恼在叶清伦的身体内。 正当叶清伦想俯身查看大腿,却再次听见陈蕊月急切的声音,似乎离他越来越近,这个傻女孩,这里已经没有出路了,还向他走来干什么! “叶清伦!叶清哇!” 叶清伦听见她似乎受到惊吓,可能被丧尸袭击,正想冲过去时,右边大腿却不受控制地停留在原地抽搐。叶清伦再次想提起右腿,但仿佛感受不到右腿的存在,这根腿似是变了别人的腿一样但他妈的!这是叶清伦的腿啊! “动啊喂,动啊,你妈的给我动起来啊!!”叶清伦再尝试几次提起腿,但它却闻风不动,只仍然在抽搐,有一刻他还以为它化作吃了迷幻药的化石。 叶清伦听见陈蕊月的呼救声,他也恨不得用左拳重重地向右腿打了几下,心里一阵急切,大吼道:“动啊!!!!” 右腿似乎突然听得明白,抽搐突然停止,叶清伦也渐渐感受回右腿的存在,便持起开山刀往陈蕊月方向走去,右腿却一阵麻痹让他向前摔倒,他妈的这条腿是不是在玩他 摔倒后眼角却掠过一丝银光,叶清伦撑起身子来,在丧尸的血肉内抬起昌的钢刀,昌的脸孔一闪而过,也没多想,便站了起来,左手钢刀,右手开山刀地朝b座走廊冲过去。 右腿似乎恢复正常,丧尸被叶清伦清了一大片后行动自如,不到十秒他离开电梯门前,却在转角位几乎撞上一个女子,那女子手持铁矛,苍白的脸上除了汗水便是惊喜,如流水的及肩黑发也乱成一遍,粉红色外套有点血迹,牛仔短裤下白晢的长腿却仍然耀眼。 叶清伦冲着她微微一笑,便用开山刀往她后方砍去,只见她身后跟着五只丧尸,而叶清伦放眼看去,丧尸们已经接二连三地冲进b座走廊打开的大门内,也有一些发现了他们! 陈蕊月重重地向叶清伦胸口拍去,哀怨道:“你死哪里去了啊,担心死了” 叶清伦拉她去后方,一刀砍飞其中一只丧尸的头颅,淡淡道:“找昌和求生的道路。” 陈蕊月向叶清伦的背部再打了一下,突然背后感受到一阵滑腻的柔软,她身体上的温暖紧紧贴着叶清伦的背部,暖意透过衣服传入叶清伦的心中,只听见她喃喃道:“不要抛下叶清伦” 虽然叶清伦一阵感动,但大姐你倒是看看现在是什么环境,叶清伦被她环抱着腰部,一时动弹不得,要不是叶清伦认识她的话还以为她想把叶清伦喂去丧尸的嘴巴内 眼见另外四只丧尸向叶清伦扑过来,他心中一动,意念传去右腿,想尝尝可不可以用右腿的血鞭把它们击杀,却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口水分泌突然多了许多,好饿好想吃东西好想咬东西好想吃肉好想吃 但叶清伦理智始终把欲望压制住,也没有再尝试使用血鞭,陈蕊月终于放开了他的腰部,他呼了一口气然后砍向一只丧尸的头颅,再反手砍去它旁边的一只丧尸,陈蕊月也似乎收拾心情,用铁矛刺向其他两只丧尸,他轻轻喘着气,努力地吞咽口水,抿着嘴巴,尽量压制住刚刚那股冲动。 眨眼便解决它们,烦人不断的钟声仍然响亮,感觉楼梯外面再有一阵骚动,看来又一堆丧尸正往“9”楼冲来 叶清伦感觉饥饿感不再骚动,便沉声道:“昌一个人坐电梯走了我去按电梯希望能赶上。” 陈蕊月似乎亦有点失落,她摇摇头,在叶清伦旁边轻道:“大旧嫂说b座里面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不用等了” 叶清伦喔了一声,头脑虽充斥着昌的脸孔,血鞭和饥饿感,但精神一抖地道:“好,走。” 陈蕊月突然挑皮地瞅了叶清伦一眼,掐向他的鼻子,嘻嘻道:“你要跟紧我,别走丢了。” 叶清伦搔了搔头不是应该你跟紧叶清伦吗怎么角色倒转了,不过叶清伦还是随意点点头。 陈蕊月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便握向叶清伦的左手。 原凶是大旧嫂 再经过一番激战,大堂内响过不停的警钟声终于被他们甩在后方,b座走廊的门隔音还算不错,不过走廊上不知何时都是烂黑的尸体和血水,还有二十来只正向前高望阿紫的方向冲去。 进了b座走廊后,陈蕊月却用铁矛对着门两边的把手穿过,她轻道:“大旧嫂说进去要时间” 叶清伦把自己的开山刀递给她,她却拿出点三八手枪对着叶清伦一笑,勾起了嘴角便牵着她的手向前跑去,二十来只丧尸在大旧叔势如破竹的狼牙棒,高望如舒拉宝娃打网球,和叶清伦似要把失落统统发泄的开山刀下,不到一分钟便全化成了一大滩模糊的血水烂肉。 b座走廊的门传来一连串碰撞声,但幸亏陈蕊月的铁矛,它们一时间也冲不进来。 高望见到叶清伦便抹去身上的汗水,喘着气地问道:“昌他真的走了?” 叶清伦点点头,高望一脸郁闷,摆出了个比屎还要难看的笑容:“昌刚刚突然说他要走了,说你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自己杀去电梯那边我以为他开玩笑想不到真走了” 阿紫淡淡道:“叶清伦,你知道什么事吗?” 陈蕊月也疑惑地看着叶清伦,叶清伦摇摇头,苦涩道:“完全不清楚,不过他有和我说过随时会离开我们,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想不到是这个时候” 阿紫喔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高望低下了头,有点绝望,反而陈蕊月轻轻说出的话刺进叶清伦的内心:“不管什么理由都是抛下了我们” “嗯”叶清伦挺起身子,吸了一口气,尽力不再想去昌那边,看着众人失落的样子,心想不能再这样,沉着气严肃道:“虽然昌一直是我们的主心骨,但是没了他不代表我们会死,我们要振作嗯大旧嫂呢?是不是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大旧嫂却没有回应,在高望和阿紫身后的大旧叔见得以一丝喘息,他放下背包,不知在里面找些什么出来。 叶清伦走过高望和阿紫,只见大旧嫂一手抱着小敏,手忙脚乱地单脚承托着抱着小敏的手,一手用不知从哪里来的单车锁好房间尽头的病房,卷发被汗水弄湿得贴着额头,她呼了一口气道:“里面的婴儿丧尸都醒了它们见到你们可能会咬人” 叶清伦探头一看只见几十个婴儿张大嘴巴朝着门口冲出,发出不断的冲撞声,隔着门他也听到不断的婴儿叫喊声,听得一阵心烦,幸好他还没看过婴儿可以撞烂被锁的门 他没有理会它们,大旧嫂却突然把小敏递向他道:“抱着。” 叶清伦手忙脚乱地用左手抱着小敏,幸好约八岁的小敏不算太重,她熟睡的脸孔仿佛世界倒塌也影响不到,叶清伦一手把她抱到腰间,她便朝着叶清伦的胸口和肩膀靠去,呼出来的暖气便喷在叶清伦的脖子。 大旧嫂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拉下窗户的把手,然后用力向外一推,便见雨水便洒在窗户上,大旧嫂探头出去,向左方伸手拉出一根不知什么来的绳,再向叶清伦示意过去。 叶清伦小心翼翼抱着小敏,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边好奇地探头,只见雨水没有刚来时般大,现在似是天上有人把雨水当作胡椒粉的轻轻洒下来,天空平线上泛起少许似红似橙的光芒,它慢慢把夜幕吞噬或混合,整个世界仿佛渐渐苏醒。 只见很近窗户的医院外墙不知何时有一根粗铁管陷入墙壁中,似是被机器无情地插进去,或是本来建筑上有漏洞突然多了这根看起来无用处的粗铁管,但铁管附近的墙色却不同,更加像有人故意钻开一个洞然后再把铁管封好置于外墙上。只见管上向外的顶端是个圆球,而缠住管上的是打了不知多少圈的粗麻绳,那条粗麻绳直直垂下在一时间看不清尽头的地下,从“9”楼至地上,叶清伦想差不多有四十米左右的距离 叶清伦吃惊地道:“喂你不会是想我们好像消防员那样抓着绳子滑下去?” 大旧嫂咯咯笑着:“不是啦,我最想你们好像泰山,啊~~~啊~~~叫两声就下去了。” 叶清伦用力地拍了拍额头,无奈道:“大旧嫂你还开玩笑,我也不可能一手抱着小敏,一手抓着绳子下去,除非叫醒她。” 大旧嫂摇摇头道:“不行也要行,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叶清伦转过头再担忧地伸出手把绳子扯了几下,测试着它的稳定性,大旧嫂便道:“放心,绳子是之前走的人弄的,应该没问题。” “喔喔”叶清伦再回过头去,高望,陈蕊月和阿紫都看着他,他无奈地笑道:“大家是时候玩攀岩了” 众人走到窗户探头查看,纷纷露出有点担心的表情,大旧嫂对着众人风情万种的一笑,叶清伦的心也不禁被她美丽成熟的笑容牵起了一阵涟漪。 此时,他们正在商议谁先下去,如果昌在这里他一定会抢先下去,然后叫他们学他的姿势或是怎样,但他已经消失,理所当然应该是叶清伦先下为敬。 叶清伦把开山刀随意塞在背包中,在大旧嫂的协助下,她用一件颇厚的衣服包着小敏,然后用阿紫的绳子圈着她再向叶清伦的胸前紧紧缚去,直至她见叶清伦快要透不过气才愿意停手,打了个活结收尾,虽然前有小敏,后有背包,却也不算太重。 当叶清伦左右移动测试着稳固时,大旧嫂突然靠近叶清伦耳边喃喃道:“唉早知道就不引丧尸过来啦” 叶清伦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她,她冲着叶清伦媚惑地一笑,好像年轻了几岁般吐着舌头,装着无辜:“人家以为只有小火爸爸他们嘛。” 终于找到原凶了大旧嫂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不过要是被叶清伦知道小火爸爸他们的恶行,大概也会跟她一样选择来个同归于尽 她见叶清伦发着呆,突然朝叶清伦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转过身去。 “好好照顾小敏” 成熟的唇印味道传进叶清伦的鼻子,感受着脸上突如其来的余温,突然醒悟,对了!怎么小敏是他们的女儿却要把她缚着叶清伦身上呢! 正当叶清伦想问道大旧嫂,鼻子却传进一阵刺鼻的汽油味,只见大旧叔不知何时从背包拿出的汽油已经倒遍了整条走廊,连铁矛快要拗断快被撞破的走廊门口也不例外,汽油的痕迹直至走廊尽头的病房。 他这时才嘿嘿一笑,脸上似乎没有血液一样,还有点点微微发紫,他抹去了额上的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随意抛走汽油桶,挺起身子,却见他们还在这里,不禁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怎么还在这,快点下去啊!” 大旧嫂只抱着交叉抱着双臂,一脸笑意,似是看好戏一样,也没有阻止大旧叔的粗口横飞。 大旧叔随即抽出一根烟,对着叶清伦瞪了一眼,然后扫向其他人骂道:“他妈的你们是不是想让我烧死啊?还不快点下去?咳咳” 大旧叔连声咳嗽,想用手掩着嘴巴,突然哇了一声,向地上喷出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而那些血的颜色却是黑红混杂的血液。 叶清伦心中一跳,沉声道:“大旧叔,你”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大旧叔再咳了两声,嘿嘿一笑,他掀起本来整齐的西装,露出了那个有点大的啤酒肚,只见上方有五道深深的抓痕,而肚腩也变成了诡异的黑色,还朝着胸口以上蔓延。 陈蕊月不禁失声大叫,大旧叔勉强地嘿笑着:“靠!快点走,等下我变成丧尸咬死你们咳咳” 好好照顾小敏 难道大旧叔的高烧也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而导致的吗?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过于震惊也想不出可以怎办,高望惊呆得张大嘴巴,阿紫掩着嘴巴,陈蕊月握着叶清伦的手,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嘴巴欲言又止,似乎一时接受不了,只有大旧嫂一脸好整以暇,似乎一早已经知道。 大旧叔再咳出了一啖黑色血痰,高望连忙走过去想查看他,大旧叔却嘴角吊着血丝,怒瞪着高望,然后对他猛力一推:“走啊,你他妈的!” 高望被他推倒在地上,阿紫缓缓地扶起他,受了几次打击的高望抿着嘴,一脸悲伤,当叶清伦还以为高望会死赖不走,说什么同生共死天真的说话时,却见他突然转身,往窗户走去。 果然连高望都开始变了。 当高望一脚跨出窗户,拿着那根绳子准备向下滑落时,大旧叔突然大喝一声:“喂,阿望!” 高望也不回头,却停止了举动,大旧叔拿出火机,打开了它,点燃了烟头,吸了一口,随着烟雾弥漫,他轻道:“要活下去啊。” 高望的背部仿佛颤动着,但也不回头,只见他的后脑勺微微点头,便握着绳子跳了出去。 阿紫连忙探头察看,不到一会,她惊喜地举着大拇指,看来作为运动健将的高望很顺利地下去。 此时门外愈渐愈急的碰撞声,那根铁矛看似只差一点点便完全扭曲而断,大旧叔再催促着:“别看了小妹妹,阿叔是挺帅的,但你们快点给我走啊!走啦,靠!” 阿紫点点头,凝视着大旧叔和大旧嫂,说了一句:“我会看着高望。”再转身走去窗户拿着绳子跳下去,陈蕊月却回头看着大旧叔一阵犹豫。 不过叶清伦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窗户,叶清伦探头一看,只见天空慢慢露出了白光,照耀着大地,雨声也开始慢慢停止,只剩下如冷气机滴水的水点,叶清伦趁空看看手表,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二月十五号早上六时一十六分。 叶清伦向陈蕊月的脸颊吻了一下,她表情有点惊吓,俏脸上却一瞬间泛红,她低下了头偷偷地瞅着叶清伦,她好像有点高兴但也有点失落,轻道:“我在下面等你” 叶清伦点点头,陈蕊月便抬起头,微微踮起脚尖,也朝着他的脸颊吻了一吻,再不舍地往大旧叔看了一眼,便把脚跨出窗户。 “呯!”的一声,只见那根铁矛已经化成两截,大门更被撞倒,几只穿着病人服的丧尸冲了进来四处张望,见到尽头有活人便吼叫着冲过来,而后方的则是源源不绝的丧尸群。 大旧叔此时没有刚才的怒气,他转过身子看着那群汹涌而来的丧尸,没有看着叶清伦或大旧嫂,低沉的声音响道:“老婆小敏以后就交给你啦。” 大旧嫂却毫无动作,仍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大旧叔猛然回头,正想说话,却见大旧嫂淡淡一笑,缓缓卷起左手的毛衣衣袖,只见大旧嫂的前臂敷着一块纱布,她轻轻掀开,纱布盖着的是一片发着紫黑色的肉,看起来本来应该是一个人类牙印的伤口,紫黑色向着手掌和手臂两方延伸出去,似乎已经受伤许久了。 大旧叔似乎非常震惊,一时间也说不出任何说话,脸上的尽是悲伤和怒意,身子更禁不住一阵摇摇欲坠,他自责地向自己扇着道:“我真的是废物,来不及了,废物!” 大旧嫂走过去大旧叔旁边阻止他的掌扇,把他的手握着,柔声道:“你那时候应该还在大陆,怎么都阻止不了的” 大旧叔转过头和大旧嫂凝视,正当叶清伦想说些什么时,大旧嫂突然转过头对着叶清伦调皮道:“呵,我和大旧难得再见面,台风都刮不开我们。” 大旧叔仿佛看破生死,他一手拿着烟头,然后一手环腰抱着大旧嫂,大旧嫂挠着大旧叔的脖子,二人双唇紧接,如果没有了距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丧尸们吼吼大叫,大堂内还在隐约传来的警钟声,在一旁的病房不断的撞击声,或许这是叶清伦至今在世上看过最美丽的景象。 片刻,唇分,大旧嫂依恋地埋在大旧叔的胸怀,大旧叔却突然转过头看着叶清伦,他伸手向怀中取出车匙,向叶清伦抛去,微微发紫的脸上笑得灿烂地道:“小屁孩,是时候走了。” 叶清伦连忙接过来,放在裤袋上,跑过去窗户,突然心下一动,再回头一看。 只见大量丧尸已经冲到距离他们不到十米,而大旧嫂和大旧叔二人安静地相拥着看着叶清伦,似乎完全没有理会背后向他们扑去的丧尸,这个画面让叶清伦心中一痛,他们对着叶清伦异口同声道:“好好照顾小敏”然后二人相视一笑。 叶清伦点点头便紧抱小敏,勉强伸出脚跨过窗户,突然听到后方再传来一把粗犷的声音道:“喂,小屁孩,你都要活下去啊。” 叶清伦鼻子一酸,咬着牙狠着心,便拉着绳子,再用力一蹬,整个身子便飞了出去。 “希望他们可以去到金沙湾。” “嗯听说金沙湾很多活人。” “是啊,本来我想着一个人来,他们又一定要陪我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哈哈,阎罗王都挡不住我!不过临死前见到你和小敏我很满足了。” “嗯希望小敏平平安安。” “放心,一定没事的,唉,反而我很担心天顺,他那边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老公。”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吼嘶!──────” 当叶清伦身子飞出去后,他连忙紧抓着绳子,用双脚踏着医院外墙,整个人向后倾,把力道传去双脚,尽力避免弄到小敏,然后缓缓放松一些绳子,却差点把持不住便直直往下滑去。 医院外墙被大雨淋得滑溜,幸好鞋子质料不错,不然一秒后便在地上变成一滩血肉了。叶清伦吸了一口气,一个普通人抱着一个八岁小女孩从“9”楼爬绳,根本就像一个孕妇在玩笨猪跳一样,就是神经病 叶清伦唯有小心翼翼地尽量护着小敏,轻轻用脚一蹬,抓紧绳子再缓缓放松,好让自己慢慢降落,双手却感到一阵剧痛,似乎都破了皮,但没办法,只能以不算太快的速度掠过一层又一层,双手不到一会都湿湿的,大概都流出血来,疼痛非常,几乎有冲动想就这样放手跌下去,但叶清伦想起大旧叔他们最后的神情,叶清伦咬着牙继续爬下去,中途更担心麻绳会否不够长,但当去到地上时竟见麻绳还有几圈躺在地上,才知道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铺到地上,叶清伦呼了一大口气,陈蕊月便紧紧抱着叶清伦的手臂,见她本来白嫩的小手掌内满是血迹,看来大家一时没准备好,都被那条麻绳刮得破皮流血了,不过对比起大九叔的痛苦简直不值一提。 高望和阿紫则默默站着抬起头,叶清伦眼角突然闪过一丝红光,叶清伦连忙抬头,只见医院“9”楼大概在叶清伦爬下来的时候便陷入熊熊烈火中,火舌伴随着轰隆之声向窗外涌出,突然有几个人影朝窗外扑出,直直往地上掉来,叶清伦急忙拉着陈蕊月向后退。 “碰呯!”,几块如黑炭般的烂肉便瞬间爆裂在他们面前,看它们本来已经肢体不全,大概是那些毫无意识的丧尸冲过火焰 叶清伦再抬头看着“9”楼,猛火连墙壁也瞬间烧得焦黑,在旁边的麻绳也不能幸免,点燃后往地上也不再有什么美好幻想,想起大舅叔和大舅嫂在最后相依一笑的画面,还有最后的那句,叶清伦鼻中再次一酸,一直徘徊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不过,此时却不是呆呆站着伤春悲秋的时候,叶清伦略略调整好心情,举起车钥匙,回头对着其余都红着眼眶的三人,尤其是哭得满脸泪水的阿紫道:“大旧叔也不想我们伤心,我们开车上去” 叶清伦视察一下环境,这才发现这里大概是医院的后院还是什么休憩场所的,附近除了翻转过来的木台和椅子外,就只有正在刮着叶清伦腿部的一遍草丛。 回到车上 叶清伦努力回想医院的地图,现在的位置大概是医院入口的对面,即是说他们需要兜一个大圈才能回到车上。 虽然人人经过攀下麻绳后体力都消耗得厉害,尤其是叶清伦几乎一晚没睡,精神和体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但在这个户外环境下,即使有张龙床伴着二十个俊男美女在这里也没可能有人睡得稳 小敏仍然睡得安稳,可爱精致的小脸如天使一样不受世间万物骚扰,又闪过大旧叔粗犷的脸,体内不自禁有一股勇气涌出,怎样也好,叶清伦也要保护这个小女孩。 叶清伦随意把双手的血抹向自己的裤子,然后伸手从背包取回开山刀,却不够手长,想脱下背包却又可能弄到小敏,正当他想叫陈蕊月时,阿紫却见叶清伦似乎有点笨拙,她已经抹去脸上的泪水,红肿的眼眶看着叶清伦淡淡提议道:“不如小敏给我抱,你现在是我们的主要战力。” 叶清伦苦涩一笑,对了,昌不知所踪,大旧叔身亡,现在只剩下高望和他。但高望消防斧头掉在“2”楼,阿紫给他的网球拍也因为过于笨重阻碍爬绳,也掉在“9”楼,现在他可是赤手空拳,难道要他徒手撕开丧尸的头颅吗 陈蕊月用铁矛则为了阻止丧尸前进穿起了“9”楼的把手,只剩下点三八手枪,但子弹应该不多,紧急关头才会用。阿紫则只剩下两圈麻绳,虽然叶清伦还未看过她的圈索失手,几乎百发百中,但对付一涌而上的丧尸,她顶多只能做个辅助角色。 叶清伦点点头,阿紫便连忙解开着缚着小敏的绳索和厚衣,她便把小敏抱着怀中,只有一米五左右娇小的阿紫抱着一个大概一米左右的小女孩也不见得吃力和勉强,神情高兴,似乎非常喜爱小敏,叶清伦见状也随她去了。 叶清伦顿感身子一阵轻松,叶清伦把开山刀交给低着头的高望,神色悲伤的高望呆了一呆,正想摇头不接时,叶清伦拿出本来是昌的钢刀向他挥了挥,轻轻说了一句:“振作,阿紫和小敏还要你保护。” 也没等他的回话,叶清伦便回头握着陈蕊月的手,她也没有反抗,只是抬头看着上方,沉默起来。叶清伦快速整理一下衣服,便拉着她向左前去,紧跟着叶清伦的是抱着小敏的阿紫,在后方的则是仍然低下头的高望。 医院a座后院非常宁静,除了他们外一个人影也没有。随着一直赖着天空不走的乌云被凉风如掀开窗帘般露出窗户,而透出点点温和的橙光照耀着大地,仿佛代表漫长的黑暗终于落幕,迎接美好的新一天。 不过昨天和今天对叶清伦来说也没有分别,唯一有特别的意义可能只是:“我们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还要对着无尽的丧尸,渴望明天可以死掉,但也想继续生存下去” 人就是这样矛盾。 叶清伦感受着陈蕊月手上传来的温暖,瞧着她有点憔悴但仍然清纯的俏脸,顿然醒觉,死亡或许可以解决痛苦,但活着也是挺好的事,叶清伦用力回握着她的手,她似乎发觉了,对着叶清伦白了一眼,接连柔柔一笑,也用力回握着叶清伦,心中一阵暖暖的感觉流过。 如果事情有终止时刻,那就好了。 那时候,叶清伦大概可以睡觉睡到太阳挂在头顶直到晒到屁股上,甫起来的时候嗅到丰富早餐的香味,见到她在厨房捧着两碟早餐但精巧的鼻子上因过于忙碌而不小心沾上点点油渍,叶清伦笑着用嘴巴吃走她的油渍却被她娇嗔的重重打了一下,然后他们抱着对方悠闲地看着播着其乐无穷的无聊节目,正想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时,却突然听到厨房煲着的汤水正呜呜地叫和一阵烧焦味,在乱七八糟下迎接真正美好的一天。 但如果回到以往的社会,叶清伦还可以跟她一起吗? 一个如流星般耀眼开朗迷人的大学美女,一个受尽挫折厌恶社会而自闭的双失青年,如果不是这一切突然的发生,他们大概直到第二次宇宙大爆炸也没可能有交接点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好了。 叶清伦心头一跳,突然一阵惭愧,他是孤儿没什么所谓,但他们应该都有家人,就好像大旧叔一样,为了妻儿风尘仆仆从大陆赶回来,不顾一切冲入医院,甚至牺牲自己生命他为想出这个非常自私的想法感到非常震惊 突然又想起他们好像从末没有说过家人什么的,只知道阿紫的家人死光了,但想起自己之前在团队内担当着丧尸电影多数会早死的角色,或许他们都互相说过,而只有叶清伦不知道 一连串胡思乱想后,手心突然传来一阵拉扯,叶清伦慢慢停下脚步,只见在身旁的陈蕊月脸色苍白,焦急地拉停他,用手指指去前方,高望和阿紫见状也走上来察看。 原来就在叶清伦脑海把思绪翻滚的时候,他们已经兜过了大圈,现在医院a座的地下右侧,只需跨一小步经过转角位便能走到a座入口,叶清伦微微探头,只见在阳光下,数以百计的丧尸争先恐后的推撞着,疯狂地朝医院入口闯去,看见丧尸们光明正大的冲进去,大概“丧尸只能在晚上活动”这条资讯然后也不适用了。 突然耳朵传来轰轰的警钟声,咦?怎么地下大堂的警钟也响了起来?不!叶清伦再仔细一听,竟然整间医院的警钟都响了起来!a座的警钟声几乎响彻整个伊莉莎伯医院,仿佛就像告诉丧尸们:来!来吃我! 虽然不知何解,也许是早已去到地下大堂昌的所为,但这个倒是他们逃脱的好时机,只见大部份的丧尸们都被声音吸引过去,统统都冲进早已没有活人的医院内,当叶清伦看着最后一只只剩下上半身的丧尸正在地上猛力地用瘦弱的双臂举起自己,以比乌龟还要慢的速度,进入了医院正门后,叶清伦连忙对着后方示意,众人也点点头,叶清伦便拉着陈蕊月继续前进。 初时驼起背,鬼鬼祟祟地走着,生怕发出什么声音会让丧尸们冲过来,但走了一段小路后,发觉所有丧尸应该都冲进了a座,a座以外的路除了经过连夜大雨产生的泥泞外,就只有在路上两旁沉默似金的花草树木。 他们快速地走过一段路后便去到斜坡,在斜坡顶上便看见大旧叔那架黑色货车就在堆塞马路上的废车群的再远处,不知道是否眼花,那架黑色货车好像正在前后摆动,也不管如何,他们连忙走下斜坡,再小心察看附近有没有丧尸,小心翼翼便来到黑色货车不到十米。 看来是叶清伦眼花了,黑色货车正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窗户都拉起黑帘,但它的主人已经葬身在医院内了 他们走到货车门前,敲了敲车门,轻道:“我是叶清伦。” 内里仿佛一阵骚动,好像有人小声说话和收拾东西,十秒后,车门缓缓打开,一入眼帘的是一把金黄色长发伴随着惊讶的美艳脸孔,她一边拨着看来睡觉后翘起的头发,一边高兴地看着叶清伦道:“伦,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我昨晚都没睡好” 叶清伦点点头,凝视着她的左边脸颊,她脱下了纱布,似乎不到一天那个伤口已经缓缓愈合,只露出淡淡的粉红色嫩肉,虽然她的小酒窝仍旧迷人,但那五道血痕始终为她添上了一分邪魅之意,为她减去了些许纯洁,但她脸色看来比起昨天好了许多,看来心情不错。 昌的背叛 黑帘尽量地挡去阳光,车内满是香水的气味,当他们依靠车门的光线,陆陆续续走到车上,货车后座的车尾传来嗯嗯两声,听来是一个人刚睡醒的喘气声,只见一个剑眉星眼,非常俊俏的白晢脸孔正在揉着眼睛,他甫见叶清伦盯着他便惊喜一笑:“终于回来啦?找到大旧嫂和他的女儿没有?” 叶清伦呼了一口气,他们都安全,昨晚应该什么事也没发生,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不过总是好像有丝不对劲,想了一会也释怀,也许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让叶清伦神经开始有点过敏。 高望对着迈科苦涩地摇摇头,指指阿紫,他们二人见到阿紫抱着一个小女孩,纷纷展露着笑容,但当阿紫上车后,后方却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似乎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然安静起来,一脸沉默。 坐进车上,移到车厢左侧的黄舒婷便似是一只期盼主人回来的小猫咪般紧紧抓着叶清伦的左臂,鼻子便传来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一直在叶清伦旁边的陈蕊月见状却也不认输,竟光明正大地用上半身抱着叶清伦的右臂,叶清伦零距离感受到粉红色外套下美好身材柔软的温暖,虽体力不继但小弟一时间在左拥右抱的刺激下也不自禁地抬起了头 叶清伦吞了吞口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大旧叔给他的车匙,它就在叶清伦右边裤袋内,但叶清伦想了一想,要是叶清伦右臂挣扎甩开陈蕊月,或许她会向叶清伦来个六国大封相,但叶清伦又不想甩开受了打击而且一天没见的黄舒婷,他妈的想不到左拥右抱原来是如此烦恼,真想不通以前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的手臂需要怎样分配啊 叶清伦只好装着咳了一咳,趁机同时挣脱二人的小手,接连伸进裤袋拿出车钥匙,紧接道:“大旧叔给了车钥匙我,有没有人会开车?” 叶清伦一直认为在香江又小又窄的可怜的道路上驾车是一件弱智的事,所以想也没想过考车牌,坐在副驾驶座的高望仍然一脸悲伤,似乎还未走出医院内的阴霾,他抬头看了叶清伦一眼,只摇摇头,也不说话。 阿紫也跟着摇头,陈蕊月则吐了吐舌头,可爱地摇了一下头道:“不会。” 黄舒婷见状也学她的表情和语气道:“不会。” 陈蕊月一反常态地瞪着黄舒婷,黄舒婷也态度强势地毫不退让,叶清伦仿佛看见她们怒目对视的轨道上有道激烈的紫色电流一来一往着原来女人争风吃醋的时候是如此可怕啊 当叶清伦如小船身处在这个激烈的风波上,突然车尾后座传来一把声音:“我会。” 叶清伦回头一看,只见迈科缓缓举起手,一脸微笑。 在迈科的提问和黄舒婷好奇的目光下,高望以有点沙哑的声音,精简讲述在医院发生的种种事情,陈蕊月也时不时插两句补充,当他们听到昌的背叛和大旧夫妇葬身火海,他们除了极为讶异外,就只有若有若无的悲伤。 或许,他们对于认识不久的大旧夫妇身亡也没有什么感觉,他们脸上表情告诉叶清伦更多的是对于团队内的支柱,昌的背叛更为震惊。 死人不是新闻,活人才是值得关注的事。 当叶清伦以为迈科会冷冷质问他为什么让昌背叛或是嘲讽他一开始坚持救人的决定,但他竟然一言不发,像个从未犯事的良好市民一般对他微微笑着,然后主动开了车门,再走到驾驶座上。 感觉真的很不对劲,这个情况就好像姓梁的特首无故召开大型记者会,再把出生后直至到现在做过丧尽天良的坏事向记者传媒娓娓道来一样般离奇违和。 他坐到驾驶座后,正想向叶清伦拿车钥匙,叶清伦却紧盯着他,手上一缩,把车钥匙收回,叶清伦宁愿以看过一百多次周杰伦的三万元过夜的经验去驾车,也好过交给一个随时会爆炸伤害自己的炸弹 正当叶清伦想说话时,迈科似乎感受到叶清伦对他的强烈质疑和不信任,他对叶清伦真诚地道:“清伦,现在剩下我们几个,我都不想搞到大家那么尴尬,我为之前对大家做过的事道歉,很对不起。”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应随即他便对叶清伦低了低头,一脸诚恳的眼光,在叶清伦旁边的陈蕊月却哼了一声道:“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你的!” 迈科对她献上一个尴尬的笑容:“对不起啊。蕊月,我之前真的做错事,太过贪生怕死阿望说完大旧叔的事之后,我真的觉得很惭愧我恨自己昨晚没有在医院帮大家更加觉得之前做的事破坏了大家的感情,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在想弥补番之前的过错,想为大家做点事情,为这个团队贡献多一点蕊月,清伦,给次机会我好吗?” 迈科俊俏的脸孔上满是诚恳的表情,他如亮星般的眼睛柔和地盯着陈蕊月和叶清伦,陈蕊月被他盯着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只再哼了一声,便向叶清伦的右臂再次紧紧抱来。 尽管陈蕊月对叶清伦如此亲昵的表现,迈科的脸孔也没有一丝不快,仍然维持着那诚恳的表情,好像已经放弃了追求陈蕊月一样,也对,他现在是阿紫的男朋友嘛 叶清伦微微弯起身子,瞧了阿紫一眼,她对于迈科的说话似乎完全没有反应,只轻轻抚着仍然在她怀中熟睡的小敏,小嘴好像哼着不知名的歌儿,仿佛活在自己世界一样。 迈科的转变的确让叶清伦惊讶,正当叶清伦一阵犹豫,眯着眼睛,正在猜度迈科的企图时,黄舒婷也再抱紧叶清伦的左臂,柔声插口道:“伦,迈科他其实人很好的,昨晚他不睡觉看着外面,我肚子饿他又找东西给我吃,你们七点还没回来,我怕到哭他又安慰我,不是他的话,我都不会恢复的那么快” 叶清伦向黄舒婷看去,她的确恢复了七分往日的神采,艳丽的脸孔露出迷人的小酒窝,看来昨天晚上她睡了一场安稳的觉,让她暂时忘记几天来的噩梦。 连黄舒婷也这样说,但叶清伦还是有点犹豫,陈蕊月突然在叶清伦耳边轻说:“叶清伦,其实我已经没有恨他” 身体到底怎么了? 叶清伦转过头看着陈蕊月,只见陈蕊月的脸孔和叶清伦贴得极近,嘴唇几乎就碰上她的嘴唇,她俏脸一红也没有缩开,害羞地把侧脸对着叶清伦,手仍然紧紧抱着叶清伦。 叶清伦向着她的耳朵轻道:“你不会重新喜欢他了?” 陈蕊月突然大力掐向叶清伦的手臂,几乎痛得大声叫起来,她见叶清伦脸色痛苦,得意地哼了一声,并且骂了几句:“白痴,傻子,低能”才慢慢松手。 突然她语气一转,正色轻道:“虽然我不喜欢他这人,但他始终都是我们同伴,他肯主动破冰也是一件好事。” 她说得有理,就算迈科有什么企图叶清伦和高望也应该能够阻止他,不过不知为何叶清伦又想起昌的说话:“我有点惊讶为什么迈科会还在这” “心?地?善?良!” 但叶清伦又想起昌在电梯离开时的脸孔,他脸无表情地看着叶清伦被丧尸围攻,还想用钢刀刺向叶清伦的头颅,他一直以来让叶清伦铭记心中的说话此刻仿佛产生了一道逐渐扩大的裂痕,他所说的话已经没有当初的说服力了。 叶清伦本来还有一丝期盼他会回归队伍,会突然出现进入车内,但叶清伦从医院到今已经过了半小时有多了,即使怎样也应该来到唯一的解释他真真正正的背叛了他们,另行逃去。 正当叶清伦还有一丝犹豫,在副驾驶座的高望转过头来,给了叶清伦最后一击,他脸上虽然似是苦瓜干,但仍然勉强泛起一个笑容道:“阿伦,阿迈科都那么诚心悔改,不如给一次机会他啦,反正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啊,而且我们又没有人会开车,大旧叔和昌又唉” 高望说到一半便神情黯淡,转回头去。叶清伦叹了一口气,迈科仍然一副诚恳的样子看着叶清伦,这才发现他白晢的脸上挂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可能真如黄舒婷所言,他一整晚也没睡地看守 基于众人为他说话加上他昨晚护着黄舒婷有功,叶清伦也只好再把车钥匙拿出,递向他,严肃道:“迈科,大旧叔的车,我们的生命就交给你,希望你真的为大家好。” 迈科对着叶清伦诚恳点点头,笑得灿烂地接过叶清伦手中的车钥匙道:“一定。” 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与错,不过随着货车缓缓响动,叶清伦也把这些思绪抛诸脑后,而全身只剩下的就是经过多次激斗和爬绳过后的极度疲倦感,无力地摊在椅上。陈蕊月,阿紫,高望也似乎跟叶清伦差不多一个样子,嗯,毕竟昨晚除了肉体上的体力消耗外,更严重的是精神上的绷紧啊 叶清伦扇了扇自己的脸孔,好让自己精神一点,再跟迈科道:“现在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先,之后再做打算。” 此话一出,人人赞成,迈科虽在车上但也一夜没睡,他同意地点点头,挂了个后档,便踩上油门,车子便缓缓倒后,再次出发。 随着货车缓缓行驶,叶清伦也不自禁闭上眼睛稍作休息,脑子不停地转,也睡不着,在呼吸间似乎有种香水混合着血腥味道的空气传进肺部,大概是黄舒婷和陈蕊月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一想起她们二人,顿时也有点头痛。 对于黄舒婷,叶清伦似乎已经没有当初她背叛后的恨意,看过她被李少佳对待并且受伤后,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叶清伦想起以往跟她交往时的种种甜蜜事,而现在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叶清伦,左臂被她紧紧抓着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每次看着她,一阵痛惜和可怜的同情便涌在心头上。 对于陈蕊月,这个小灵精大胆敢言,活泼调皮,有时也让叶清伦不禁会心微笑。由开初对叶清伦恶言相向,像是个泼妇一样当众扇去叶清伦的脸孔,后来却在天富不顾仪态地拯救叶清伦后关系急促发展,到大旧叔的家中暧昧的气氛让叶清伦更加确定她的重要性,而在医院内她给叶清伦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互相安慰的他们关系也大概奠定。现在每次有一刻看不到她,叶清伦的心也会一阵乱跳,害怕在转过头的刹那便失去她。 叶清伦应该更喜欢陈蕊月?但要他向黄舒婷断绝关系,叶清伦也没可能忍心,她只剩下叶清伦啊 算了,这些烦琐的感情事暂时压在一边,嗯明明还有很多事需要整理,啊对了。 叶清伦的身体到底发生什么回事啊?无缘无故突然从大腿伸出一条好像很厉害的血鞭,难道叶清伦也将会变成丧尸吗?一阵内疚感涌上心头,其实叶清伦应该跟大旧叔和大旧嫂呆在一起?因为叶清伦也好像不小心感染了丧尸病毒啊,但要叶清伦呆呆站着等死,他做不到 接连心头涌起强烈的恐惧感,那条血鞭似乎不受叶清伦控制,那感觉就像大腿分裂成另一个独立生命一样,要是它再次无故弹出来,不分敌他的攻击,伤害的陈蕊月他们那怎么办?大概他跪在地上说一百万次对不起也弥补不了那充满遗憾的一个?而且还有那让人难以控制的饥饿感是什么回事 但现在身体好像暂时恢复正常,右腿也没有一丝不适,仿佛没有事发生过一样,哈哈,不想了,要是叶清伦感觉快要变成丧尸,往头颅插上刀子就好 叶清伦乐观地结束了关于自己身体变化的想题,脑海一闪又想起大旧叔和大旧嫂,他们果然是对恩爱的夫妇啊,嗯对了,大旧嫂好像有点奇怪,根据她的说法,好像她的伤口在大旧叔在大陆时已经被咬,那她应该一早变成丧尸啊?她好像过了将近一个月也像个正常人一样,也不像大旧叔般发起高烧 难道大旧嫂有解药吗?不,要是有解药的话她应该给大旧叔吃啊!?还是她身体内有免疫之类的细胞吗?难难道她就是电影内人类唯一的解药吗!天!这个可能性似乎最高 他妈的!叶清伦为什么不一早想到,现在她已经葬身火海啊,叶清伦找根毛去研发解药吗?不大概连根毛也找不到了 慢着!还是大旧嫂根本没有被咬?那个伤口只是她为了陪伴大旧叔同生共死而自己制造上去?想起大旧嫂做过的事情和看见大旧叔后的感动,这个可能性也有很大啊 正当叶清伦慢慢想得更加深入的时候,突然极大声“轰隆!”在车子后方传来,划破了宁静,他们个个也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看去,只见本来矗立着伊莉莎伯医院a座的位置正燃起巨大的火焰,整间a座也被火焰吞没,内里更传出不时的爆炸声,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燃烧中的垃圾桶一样,石块似乎受不住烈火和爆炸而碎裂,a座便慢慢崩塌,污黑的浓烟混离着灰尘飘散在空中,像是要把一切在内里的善与恶都烧成灰烬,化为乌有 “你们看看!”高望突然惊慌地道,你反应会不会慢了一点啊,那医院已经快要崩塌成烂地了啊 不过当叶清伦转过头去,顺着高望指着的手指和目光,迈科缓缓停下车子,也一脸好奇,高望突然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也隔着黄舒婷的身躯打开车门,好让看得更清楚。 只见车子左侧距离二十多米是一间浅银色外墙混杂着格仔玻璃,中间还有两根不知干什么的圆柱,看来是间由设计师呕心沥血所设计而成的学校,那间学校外墙顶端上隐约写着“女书院”,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看来是间受到上帝保护的教会学校,但让人担忧的是,在巨大十字架旁边正吊着一幅黑色血红字的横额,写着“死了”。 而让高望震惊的是在“死了”和十字架上方,正站着大概二十多个身影,一字排开,叶清伦抬头凝神一看,那些身影都是穿着白色校裙,头发长长,应该都是女书院内的学生。 众人也纷纷走下车子,好看清楚发生什么事,突然叶清伦隐约听到一阵歌声从上方传来,她们正高声地唱着圣诗,手牵着手,如果这个情况出现在学生礼堂内叶清伦应该还会拍着手掌赞美她们唱得动听,但出现在天台上却异常诡异。 突然歌声渐渐低落,只见二十多个女学生不知为何回头一看,众学生互相对视,即使隔着几十米高的距离,叶清伦却感受到她们非常绝望的气息,但她们最后纷纷展露出最美的笑容,口形似乎说了声“阿门。”然后紧紧手牵手,二十多个女学生便向下跳去 女学生 手表显示为二月十五号早上八时正,阳光普照,天色明朗,气温约十七度,相对湿度是六十三,万里无云,头顶上是少有纯粹淡蓝色的天空和一个灰银色的巨大十字架。 自从某年某月开始全球暖化,秋天像是三角一样消失不见,冬天与春天之间的那阵清凉爽快的空气便是叶清伦最爱呼吸的,绝对是郊游野餐或是运动的好日子。叶清伦有时候会回想中学时这段时间叶清伦应该是正参加着学校举行的运动会,在无数的欢呼喝彩声,青春活泼啦啦队娇俏的加油声和热烈的舞蹈,某个女生紧盯着叶清伦的目光下,随着枪声一响,叶清伦便向着那漫长的一百米进发,成功失败与否,叶清伦也觉得热血沸腾,亦获得某个女生递来的水和甜甜的小酒窝。 不过这时代的学生倒是惨的多了,没有万众期待的运动会、没有在班上谈笑风生的好兄弟、没有在旁边说是说非吱吱喳喳的八婆女生们而当中有个你喜欢的女生正偷偷地看着你、没有人再催促你要读好书考好试、没有再为前途烦恼的机会 也许是好,也许是坏。现在唯一烦恼的是如何生存,而刚刚在叶清伦头顶上的那班女学生,大概抵受不住烦恼了,她们选择放弃。 老实说,经过这半个月来的洗礼,叶清伦由一开始看见一只普通丧尸的烂肉挂在身上摇啊摇都吓得心脏快要跳出来甚至呕个半死,直到现在在医院内和群尸激战还要看见惨无人道的尸体肢离血淋淋的画面,看惯了也没有任何恶心的情绪,更多的是愤怒和悲惨充斥在体内。 但此时此刻,看见二十多个明明就在前三秒高声唱歌惟妙惟肖的女学生,眨眼间在他们面前肢体扭曲或分离地铺遍在地上,幸运的能在血泊中保留个全尸,甚至有一个女生还能微微转动头颅,侧脸血流如注,只有一只眼睛凝视着叶清伦,她眼神内虽有种让人说不出口的淡淡悲伤与对世界的绝望,但人人仍然紧牵着手,形成一条血浪,仿佛在生存与自杀之间正控斥世界的残酷,让叶清伦的心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那个生命力较为顽强的女生对叶清伦做了个口型,但似乎无力地说话,叶清伦心中颤动,缓步走了过去避开一具女学生的尸体和血泊,俯下身想听她临终的遗言,只见她的单眼睛由绝望化成一种无声的哀怨,正在抽搐的脸勉强张开嘴巴,牵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声线高音得有点诡异,一字一句地道:“陪?我?走” 突然感觉一只粗大的手扯叶清伦向后方,巨力使他急退五六步然后跌坐在地上,只见再有十几道穿着校裙的身影从上而下坠地,那一刻叶清伦还以为时间在重播,但当看到她们的身躯叠向其他女学生的身躯时,那个绝望的女学生已被埋住,他禁不住再抬起头来,只见十字架上方理应无人的天台再次走出十来个紧紧牵着手的女学生 突然叶清伦想起一个中学时期的笑话,学生放榜前都会笑说要在排着队跳楼,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到相似情况 “怎样帮他们” 叶清伦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缓站起来,同时,第三排的女学生便紧接第二排跳下来,几十个原来有美好前途不可限量的名校女学生便变为只能滋润土地的尸体,有几个虽然在血淋淋的尸体中微微翻动着身体,她们并无一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或哭泣,反而是一阵解脱的沉默,而叶清伦除了眼睁睁看着她们生命流逝,什么也做不到,或许站在一旁不阻止她们就是最大的帮忙。 “阿伦,走啦,我们帮不到”一把沉重的男声在叶清伦背后传来,要不是高望刚刚眼明手快地把叶清伦拉去后方,想来叶清伦很有可能已经去陪那个女学生了。 叶清伦抬起头,再看见在和暖的阳光下第四排女学生牵着手缓步踏出,相同的情节似乎再要发生,他转过头,对着高望憔悴的脸孔道:“嗯” 其他人呆呆地抬起头,刚燃起来的斗志似乎正在动摇,在迈科旁边抱着小敏的阿紫忽然喃喃吐出一句:“那样可能是好事” 虽然叶清伦也不想增加负担,但心内却不断胡思乱想:难道我们真的帮不到她们吗?难道我真的只有眼睁睁看着仅存的活人放弃生存的意志而跳楼身亡吗? 叶清伦顿然想起大腿上的那条诡异的血鞭,如果那条血鞭可以伸展到天台上然后围绕她们再卷下来,最起码也能及时地拯救到几个学生? 当叶清伦意念尝试控制大腿的血鞭出来,不到一秒,大腿仿佛感受到他的想法突然一阵震动,胃液突然翻滚,比起之前更为强烈的饥饿感蓦地涌起来,把他刚刚悲天悯人想当救世主的想法完全覆盖,只剩下的便是想把那堆女学生尸体涌出来的血液统统喝光和吃掉她们衣裙下嫩滑细肉的冲动。 “叶清伦你没有事嘛?你脸色好难看。”一把柔和的声音在叶清伦耳边传来,他回过头,只见陈蕊月的俏脸牵着他的手,和他很接近。 他微微张开嘴巴,看着她清纯而美丽的脸孔满是担心,粉红色外套下是掩盖不住的身材,牛仔短裤露出的白晢长腿使他几乎按捺不住。 先咬去她脖子的大动脉,结束她的生命后,再喝饱她香喷喷的鲜血,然后再撕破她的上衣,享受她充满味道的乳房,再尝试她丰满修长的美腿,再 突然脑海中一个激灵,让叶清伦猛地扇向自己一巴掌,甩开她的手,别过了头,轻喘着气。 陈蕊月却担心地更接近叶清伦,更想用手抚向他的脸,他忽然大声喝骂:“你他妈的走开!!” 陈蕊月吓了一跳,连眨眼睛注视着他的脸,一脸惊愕和害怕,退了一步,不再靠近他。 他连忙闭着眼睛,深呼吸平静心中的悸动,片刻那股饥饿感慢慢退去,理智回归脑海,他张开眼睛,对着陈蕊月苦涩一笑道:“对不起,可能太困了” 陈蕊月没有理会叶清伦,只抿了抿嘴,用一种有点陌生的眼神瞧了他一眼,便转回去女学生们身上。 他突然陷入深深的无力感,理智正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还天真地想着拯救他人,就算血鞭出来了又如何?难道要他光明正大地显露自己可能是丧尸吗? 还有叶清伦为什么会突然想帮助他们?已经了解人性险恶的他却还想救一些萍水相逢的女学生,难道在他潜意识内是个期盼英雄救美的弱智吗? 还有叶清伦应该要一早告诉他们,就像大旧叔一样,勇敢地宣布自己的变化然后再做一个壮烈牺牲。 但他还不想死但他也害怕突然会伤害到他们 安慰小敏 突然一阵熟悉的狼嚎声仿佛在远远的高处传来,他猛然抬头,只见第四排女学生纷纷向后看去,再紧张地转回头颅,口中似乎急不及待地数着三,二,一,便向下一跳。 那阵狼嚎声让叶清伦不再注意那些女学生的自杀行为,他想起全湾愉景新城的那道烟雾中的身影,心下紧张,连忙道:“快点上车。” 众人也被那阵狼嚎声划过思绪,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也顿然醒悟过来一阵紧张,连忙转身上车。当叶清伦牵着陈蕊月跑到车上坐着,却见阿紫仍然留在原地凝视着那堆女学生的尸体,高望走到一半回头一看,二话不说地回头,一手公主抱抱起阿紫,阿紫吓了一跳后想挣扎但又害怕弄到小敏,唯有不断以小拳击打高望胸膛,却犹如初生小鸟啄着巨大的老鹰毫无效果,直到回到车前高望才放下阿紫。 只见阿紫连忙抱着小敏关上车门,高望也坐回副驾驶座,叶清伦见她俏脸通红,轻声抱怨:“又乱来” 因害怕没有下车的黄舒婷在叶清伦的右侧,一看见叶清伦上车便甜笑地抓着叶清伦的手臂,眼角却看到她正光着脚丫露出了涂上指甲油的脚趾,可能睡觉时脱掉了鞋子。而被叶清伦喝闹加上情绪受到牵动的陈蕊月在叶清伦的左侧默不作声,更与叶清伦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而在陈蕊月左侧的就是怀抱着小敏的阿紫。 迈科也迅速发动车子,这段小插曲便随着再次传来的坠地声而落幕,却在众人心中留下各种不可磨蚀的阴影。 而当车子发动片刻,离开了“女书院”百来米,后方再次传来一阵狼嚎声,似乎比刚才更为接近,迈科听到后更大力踩油门,车子便向没有什么阻碍的左端道更高速地前进,忽地一声清脆的女声传进众人的耳中:“妈妈?” 叶清伦转头一看,只见在阿紫怀中的小敏不知在何时睡醒,阿紫惊喜她抱着她,小敏扭动身子,抬起鹅蛋的脸孔,美丽如宝石的眼睛正有点害怕地打量着他们和车子的环境,也不尖叫,不哭泣,片刻,她向抱着她的阿紫问道:“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在哪?”声音清脆如雏鸟,好听非常。 本来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陈蕊月见小敏如此乖巧可爱,娇呼道:“小敏!好可爱啊!~~”然后便轻抚她柔顺的头发,轻扭她的脸颊,小敏也没有退避,只无辜地眨着大眼睛。 在副驾驶座的高望也惊喜地转过头来,安心道:“小敏终于醒了!” 迈科也好奇地从倒后镜看过去,在叶清伦右侧的黄舒婷似乎也受不住小敏的可爱,在叶清伦一旁轻呼道:“啊,好可爱啊” 小敏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那一笑简直让叶清伦差点也想大叫卡娃伊呢,但她随即再道:“姐姐我想问妈妈在哪?” 众人突然一阵沉默,没人愿意道出事实,为免让小敏留下不好的后遗症,叶清伦只好清了清喉咙,撒谎道:“小敏,我叫叶清伦,大旧嫂是你妈妈他有事去了另一个地方,暂时将你交给我们,放心。” 小敏听见叶清伦说话便盯着叶清伦,突然眉头渐渐皱起,双眼一红,嘴巴扁着,清澈的泪水便涌出来,让阿紫手忙脚乱,她哭着道:“妈妈妈妈小火” 阿紫用手指轻柔地抹去她脸颊涌出来的泪水,温柔地扫着她的背部道:“乖乖不要哭乖” 陈蕊月则轻抚她的头颅,瞅了叶清伦一眼,也温柔道:“小敏不用怕,他们很安全很快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很快见面? 叶清伦无奈一笑,陈蕊月似乎感受到叶清伦嘲笑着她胡乱的安慰,向叶清伦瞪了一眼道:“小敏,哥哥和姐姐不是坏人,我想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在发生什么事,我们会好好保护你,不需要担心。” 高望也从副驾驶座扭过头来道:“小敏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在叶清伦右侧的黄舒婷也俯着身子,甜笑道:“小敏!你叫我婷姐姐啦!你好可爱啊!” 整架车子本来的悲伤,惊慌和忧虑似乎被小敏的苏醒冲淡了不少,就连迈科也插口道:“小敏,哥哥叫做迈科,你乖乖的,等下车之后哥哥请你吃糖。” 小敏似乎一时间被众人一句弄得迷迷糊糊的,不过当她听到妈妈和小火没事好像松了一口气,虽然泪水仍然流着,但也不再叫喊起来。 阿紫听到迈科的说话后便立刻从背包拿出一根朱古力,打开然后分了一小块给小敏,小敏高兴地接过来便吃掉,然后她小声道:“谢谢姐姐” 阿紫见状也笑得很开怀道:“乖。” 小敏擦了擦鼻子和眼眶,再小声道:“我知道哥哥和姐姐都不是坏人你们知道小敏的名字我会信你们但是我好想妈妈”话毕,神色再次忧伤地低下头,似乎又想哭起来。 陈蕊月突然双手托起她的脸颊,冲她一笑:“呵呵,你妈妈和小火交给姐姐我啦!放心!” 在众人变声的安慰和零食的诱惑下,小敏很快便破涕为笑,一时间也忘记了妈妈去哪儿,只不停叫着“紫姐姐”“月姐姐”“婷姐姐”靠的三女笑逐颜开,恨不得把所有食物都递给小敏吃,而在她的“望哥哥”和“迈科哥哥”下,在前方驾驶座的两人也顿时意志高昂,互相讨论现在该去哪儿最为安全,而当叶清伦听到小敏甜甜地叫叶清伦做“伦叔叔”的时候,他善意的笑容顿时冷却了一样,也不能生气,只能摸着鼻子,暗暗瞪向笑得花枝乱颤的陈蕊月,然后微微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随着车子快速前进,似乎已经远远撇开那狼嚎声的主人,他们在不知不觉已经从左端道驶进长长直路的弥敦道。 转出弥敦道,两旁都是高楼大厦和有名的连锁商店,照以往的情况下这个时候理应人声鼎沸,车来车往,此刻却毫无人声人影,各车乱驻,万物俱静──不见,还剩下一个还未坏的红绿灯正转向绿色讯号,发出急促的嘟嘟声,显得有点诡异。这种情况下再熟悉的环境也让众人也燃起一阵紧张。 他们的运气似乎有点差,弥敦道虽无一人一尸,但马路上却塞满废弃的汽车,迈科的驾驶技术自然不够大旧叔,经过一番碰碰撞撞才缓缓走过几十米,还要担心汽车与汽车之间发出的碰撞声引来丧尸,这弄到叶清伦也睡不着,看看终于乖乖安静下来看着窗外的小敏和抱着她似乎找到了宝心情愉快的阿紫,叶清伦也稍稍有点暖意。 不过当经过左端某个地铁站后道路终于开始畅通,但见满地血迹烂肉,有些汽车甚至铲上行人路,更见到它们底下有些残缺的肢体和暗红血迹,想像力丰富的叶清伦也大概想像到当时的惨烈情况。 作为一个很久没有出街的毒捻,道路的认知止于袁朗,天水围和屯门,对于西铁线以外的地方,大概一只由出生开始便关在海洋公园好食好住的熊猫走回四川竹林的认路感还会比叶清伦好上一点 找地方休息 所以叶清伦加入不到高望和迈科的热烈讨论,而当驶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迈科过于参与讨论的缘故,还是他是驾车新手,他一时分神没有留意到路面上有些尖锐物件,只听见颇像汽球爆破的“啪啪”两声,车子便似乎泄了气一样,速度越来越慢,而且左摇右晃,迈科却似乎毫不理会,继续踩着油门,高望却连忙阻止他:“轮胎爆了!你再踩油可能会翻车的。”他才搔着头停了下来。 高望下车后探查一番,片刻他回到车上,苦恼道:“有人在路中间放了很多钉子,两个车轮都爆了我想我们要走路了。” “走路太不安全”叶清伦皱着眉头,看着三女一童,苦笑道:“我们还是再找一辆车。” 敏感的陈蕊月哼了一声,不服气地道:“叶清伦!你什么眼神呀!看女人不起?我可能比你还能打!”阿紫和黄舒婷也纷纷注视着我,就连小敏也探头出来。 糟了三个女人一个嘘,现在还加上一个小孩,叶清伦怎么会如此大意。 叶清伦尴尬地搔了搔头,难得陈蕊月愿意跟他说话,也不好再刺激她,只道:“是是是,除了李晓龙之外,世界上没人能挡住你的拳头” 她哼了一声,别过了头,也不再理睬叶清伦。平时听到这些无聊说话会笑骂的她嘴角动也不动,看来这次需要一阵子去哄她了 “没有问题,不过我们现在首先找个地方休息先再不睡觉我跑会猝死。”高望为叶清伦解去了尴尬气氛,说到最后则苦笑着。 “嗯,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东西吃和水补充。”阿紫提议着。“剩下很少东西吃。” 叶清伦点点头,高望和迈科再一番议论纷纷,他们好像决定去附近的一间酒店,地点已决定。 他们随意吃了点东西,整理好所有装备,拿光了可用的东西,一个一个地安静下车,而黄舒婷此时才从车座底下取出球鞋和袜子穿上。 高望和迈科走在最前,中间的是阿紫牵着正好奇地四周张望的小敏和陈蕊月,而黄舒婷则紧贴在叶清伦的旁边,叶清伦走在最后,在离开车子后向着黑色货车静静地点了点头,向一直接载他们的它和大旧叔默默致敬。 他们静悄悄地走在废车颇多的马路上,离开车子踏在地上才更加感受到当时惨烈的气氛,大部份车子内都血迹斑斑,叶清伦经过一架七人车时好奇地探头一看,只见内里都是充满尸虫的骸骨,大概一打开车门尸臭味可以瞬间使叶清伦昏倒 他们不敢走上行人路,虽然阳光晒在他们身上非常和暖,却不能照射进大部份没开灯光的店铺,他们害怕会吵醒什么,所以宁愿远远地在外面察看。有些店铺的门口铺了似乎是几只丧尸的残骸,大概当时也有人类做出相当的反抗。 时间已经去到早上九时十分,连场激战加上精神打击而且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让叶清伦几乎走着走着就随时倒下,但此刻他们却在熟悉而陌生的环境悄悄走着,一个不慎便可能失去生命,唯有打好十二分精神,整个身体勉强徘徊着极度疲倦和精神紧张下的亢奋。 虽然一时间还未能找到物资,但在马路上步步为营的他们却在地上发现可以用来击杀丧尸的武器,有铁笔、棒球棍、扫把等等,上面都有些血迹,应该是人们曾经用来对抗丧尸,虽然他们已经不知所踪,但这对失去了武器的人是个好消息。 高望把钢制小刀还给叶清伦,拣选了一番,最后拿起一把特长铁笔,挥了两挥,好像颇满意的,叶清伦想本来是用作撬开货柜门;陈蕊月把第三把手枪放在腰间,拿着某架车的车尾显露出来的高尔夫球棍,好像满轻便,应该适合女孩子用;迈科则拿着以前的铁勾,走在中间的阿紫没有寻找武器的意欲,更多的时间花在小敏身上,仿佛他们是守护公主的守卫一样。 一行七人取好武器后,便继续缓缓走着,当走到弥敦道与柯士甸道交界时,他们看到一间熟悉的红白店铺,那是ok便利店,经过一番眼神和身体语言示意下,高望和迈科便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叶清伦则担当着护卫的角色。 “砰砰!”突然在ok便利店传来一阵玻璃碎裂声,响声不大都也够传遍整条安静的街道,叶清伦连忙示意众女冷静,自己则快步地四周张望走了进去,只见便利店内早已一遍狼藉,架上柜内都是空荡荡的,除了食品饮品甚至连烟也被人一扫而空,看来烟民的需求的确很大啊 再往内一看,只见高望和迈科连忙从便利店的后房冲出来,他们合力把最接近的食物架推过去,甫推倒在后房前,便听见后房传来急促的撞击声和吼叫声,高望见叶清伦在此便急道:“后面房间很多丧尸,走!” 果然运气不好。叶清伦心中一边默默想着,一边转身走出去,却听见门外传来女性的惊叫声,他连忙跑出去,便见陈蕊月一声娇叱,用哥尔夫球对准一只穿着破烂衣服的丧尸头颅击去,那个头颅便没有飞出去只是脸颊顿然凹了进去,而且身体还在移动,他连忙用开山刀补上一刀,小敏害怕地搂着阿紫,阿紫便抱着她起来,低声安慰。 高望和迈科也从叶清伦身后冲出来,叶清伦四周张望,只见本来应该空无一人的弥敦道前方正有一群黑压压的丧尸撞去塞满马路的车子或是穿越行人路缓缓走过来,刚刚那只丧尸应是走得较快的一只。 叶清伦心感不妙,体力还未恢复便要在整条弥敦道对抗丧尸?他稍稍估计一下,距离他们百多米的那些丧尸看来数以百计,甚至更多,而且宽敞的街道上毫无掩护,不像医院可以背靠墙壁,他极速道:“高望,迈科,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上去啊?” 高望急忙道:“本来我们说的那间酒店就在前面,但那么多丧尸不可能上去。” 迈科则转过去旁边的柯士甸道,提议道:“不如进去,我记得里面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和车,应该少点丧尸。” 高望却道:“但里面的路比较窄还有几条巷子,我怕里面更多丧尸,那样我们都走不了。” 一直在旁边的黄舒婷忽然害怕地抓着叶清伦的手臂道:“还是还是我们会去车上面先避一下?伦我很怕呀” 陈蕊月见状突然哼了一声冷冷反驳:“走回去那边又有丧尸怎么办啊?上到车都不一定安全啦!” 真佩服这班人在这紧急情况下还可以七嘴八舌地讨论,黄舒婷一脸委屈,身子有点颤抖,轻抚着脸上的淡淡伤痕,叶清伦见状便牵起她的手道:“没有办法,迈科带路,我们进去避一下走一步算一步。” 迈科点点头,便转身走去,高望似乎有点不满,但也紧跟着他的脚步,阿紫抱着小敏随即走去,陈蕊月回头看去叶清伦和黄舒婷一眼,愤然地哼了一声便跟上阿紫。 陈蕊月,叶清伦没理由抛下心灵受到打击的黄舒婷啊请你好好体谅一下叶清伦的心情。 自古以来最酸的事物便是女人的醋意,虽然叶清伦很想解释,但这却不是好时机,唯有让她独自生一会儿闷气。 转进去柯士甸道,道路比弥敦道窄上一倍有多,不过马路上车子较少,道路反而畅通,让他们的步伐更快,途中更再次经过一间ok和7-11,但经高望和迈科的快速查看,内里都是空荡荡的,食物和水早已被人扫得清光。 虽然途中经过几间餐厅,但它们都早已落闸上锁,时间紧逼下也不好撬开,亦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走了一会,叶清伦突感不安,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弥敦道和柯士甸道交界已是一波又一波尸群经过,突然看到十几只丧尸正转向走过来柯士甸道,虽然距离甚远,但他也催促着众人加快脚步,迈科焦急地左看右看,正努力地寻找一所安全的地方。 松山道 他似乎颇为熟悉此处,虽有点犹豫,但还是带领他们转去一条似乎有点偏僻的小道,叶清伦眼光掠过街道牌,上面写着“松山道”,两旁都是没开的店铺和旧式大厦。 “松山道”路段不长,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百米已是尽头,却见尽头有一两只丧尸徘徊,迈科轻道着:“一个一个试试,推开就进去!”只见迈科走到左边其中一栋大厦门口尝试推开,不果。 虽然贸贸然找一所大厦上去是个颇不智的行为,谁确保上面没有更多丧尸?但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唯有用生命赌着所有人早已离去或死去。 阿紫和小敏留在原地,高望和陈蕊月也分别走去其他店铺尝试。 黄舒婷则紧紧牵着叶清伦,叶清伦唯有一边留神着那两只丧尸会不会发现他们,一边牵着她静悄悄走到右边一栋大厦门口,随着铁闸上的方格玻璃,看见内里光源充足,地上颇为洁净,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乎很安全。 叶清伦用力一推,不开,却见铁闸上需要密码,他胡乱按了一下,却都是亮起红灯然后发出禁止进入的嘟嘟声,他妈的叶清伦怎么知道这栋从未看过的大厦的密码啊 正当叶清伦走过去另一栋大厦,还未尝试推开铁闸时,却听见对面的迈科惊喜地叫了一声,他尝试的第二栋大厦铁闸没锁,便连忙示意众人进去,高望和陈蕊月很快便走了进去。而当叶清伦想走过去时,却听见连声吼叫,只见在右边街尾的两只丧尸似乎被迈科的叫声吸引,向着迈科的大厦冲去。 叶清伦举起开山刀,正想过去解决这两只丧尸然后进去,突听到在后方的阿紫一声惊呼,又见之前转向柯士甸道的十来只丧尸已经转进街头。 叶清伦吓了一跳,怎么它们行动力似乎不同其他丧尸,还以为它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走到来,现在却竟然走得这样快?只见它们肢体颇为完整,还保留着人类时的脸孔,只是皮肤发紫和眼珠灰白,难道是变成丧尸的时间较短,行动力也自然保留着人类时的敏捷? 他们见到最接近的阿紫和小敏纷纷吼叫起来,一直害怕的搂着阿紫的小敏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她的尖叫似乎引来更多丧尸,阿紫连忙跑过来,似乎抱着小敏跑得有点吃力,叶清伦喝道:“去对面!对面门开了,我帮你们顶着!” 阿紫却急忙道:“那边有两只丧尸,我抱着小敏又没有武器搞不定啊!” 叶清伦回头一看,正想高呼叫着迈科或高望帮忙解决那两只丧尸,好让阿紫进去,却见街尾突然跑来五六只丧尸,甚至更多,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听到对面的铁闸“嘭”一声关上,那两只丧尸不断冲击着大厦的铁闸,街尾的丧尸见状也冲了过去拍着铁闸,那道铁闸一时间便被丧尸围着,即使阿紫过到去也没可能进得了。 叶清伦怒气攻心,大声吼叫着:“他妈的,我们还没进去!别关门啊!喂!─────” 阿紫顿然面如死灰,只紧紧抱着小敏,对面的铁闸内似乎也有一阵骚动,叶清伦却毫无时间看个清楚。 现在叶清伦、抱着小敏的阿紫、在他身后的黄舒婷正身陷险境,街头的丧尸快要冲过来扑倒阿紫,他连忙跑过去为阿紫挡下它们,感觉它们力量和速度比起在医院见过的丧尸更大更快,除了它们肢体完整的可能外,更大可能是他体力不济,只有他一个人也抵挡不了多时。 当叶清伦挡下了第一只丧尸的扑势,勉强砍断它右手前臂,第二只丧尸便张大嘴巴向他冲过来,他只能勉强侧身避开它的利牙再顺势用脚让它摔一跤,第三只丧尸却从他后方抓击,幸好穿的衣服较厚,感觉只是撕开露出皮肉,不感疼痛,应该没有受伤,但再继续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条。 他胡乱挥了几刀,勉强连退几步,在绝望间蓦地听见后方大厦铁闸发出“咔擦”一声,耳中听见阿紫的惊喜叫声,原来还未尝试推开的铁闸在黄舒婷的尝试缓缓打开,他心中大喜,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求生的意志让他大吼一声,再用尽全力向它们胡乱砍刀,一边退去铁闸后方,在他退到闸内的一瞬间,阿紫和黄舒婷便合力推上铁闸,铁闸便在一瞬间“嘭”一声关上。 叶清伦大口喘着气,头颅一阵晕眩,死里逃生的他担忧地看着疯狂推撞和拍击铁闸的丧尸,透过方格玻璃隐约看到它们咧开嘴巴的狰狞脸孔,还看见愈来愈多丧尸在后方推撞,幸好铁闸有接近三十公分厚,看来非常稳固,二十来只丧尸应该不够力量冲破它,此时他才真正地呼出一口浊气。 叶清伦坐在地上,想起刚刚的情况,不禁破口大骂:“迈科这个畜生关的门。” 阿紫继续轻声安慰小敏,小敏双手掩着嘴巴,眨着害怕的大眼睛,惊慌地四周张望。而阿紫则脸色苍白地淡淡道:“算啦我们上去找个地方先,现在还不安全。” 黄舒婷一脸惊怕地看着外面的丧尸,叶清伦深呼吸了几次,想着幸好这栋大厦的铁闸还开着,不然他们早成为尸下亡魂,怒火才慢慢消去,站起来,对着黄舒婷道:“还好有你推开门。” 黄舒婷颤抖着身子然后抱进叶清伦的怀中,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在叶清伦怀中颤动着,把头埋在叶清伦的胸口上,轻道:“伦我好怕快点上去” 她动人的柔软和淡淡香水味道让叶清伦怒火尽退,点点头,再看堆满丧尸的铁闸一眼,保证短时间内不会被冲破,再拿着开山刀,牵着她的手,走进大堂内。 只见这栋大厦是有点残旧,大堂异常细小狭窄,光源昏暗,只有一百多尺,不过好处是一目了然,隔着防火门看见楼梯没有光源,但电梯似乎还能用,便按下电梯,电梯很快便打开门,内里也没有什么变异丧尸,但却有一滩颇为新鲜的鲜红血迹沾满半架电梯,叶清伦心下虽然惊疑,但仍然让黄舒婷和阿紫先踩去另一半没有血迹的位置,叶清伦再进去,然后按下最高层。 电梯非常缓慢,但还是确实地把叶清伦们载到最高层,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亦是地上延伸开去的暗红色血迹,看来血迹的主人也来到此层。 泛起白光的走廊也是非常狭窄短小,一层只有四户,左边两户右边两户,叶清伦先去没有血迹的左边查看,两户都铁闸紧闭,再依据着电梯门前的血迹走到右边,只见一户同样紧闭,另一户却铁闸半开,木门轻掩,地上的血迹延伸进去。 叶清伦暗自留神,小心翼翼推开门,只见内里是三百多平方的大厅,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他们看到这个装潢简单的不像一个家的单位,厅中只有一台一椅,沙发电视电脑什么的统统没有,地上铺满白灰色的废纸和尘埃,非常混乱。 叶清伦略略察看左边细小的厨房和厕所,整齐非常,基本的冰箱热水壶煤气炉什么的都有,设备颇为齐全。而血迹从走廊外延伸至屋内右边唯一的房间,房门半掩,他举起刀子,有着心理准备,一脚踢开门,然后随时戒备着有丧尸扑出。 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房间也是非常简单,一床一台,而唯一不平凡的是单人床旁边,天花板上正吊着一具男人尸体,血迹也止着他的脚下。 一直跟着他后方的黄舒婷不禁惊叫,他略略察看这具男尸,脸孔约三十来岁,身材健壮,全黑劲装,脸色发紫,闭着眼睛,表情祥和,应该是上吊自杀。他虽不是专家但尸体没有发臭或长满尸虫,应该死去不久。 叶清伦仔细一看,有点震惊,背部有个巨大狭长的伤口,这男子身高大概一米八,但那伤口几乎接近一米长,由男子的肩后直至腰部尾龙骨,大概是港币五元的阔度,似乎被某些尖锐东西刮去肉一样,几乎深可见骨。不,甚至露出三四厘米惨白的脊骨了,血液早已流干,怪不得血迹如此触目惊心,看来这个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伤口外方泛起淡淡的紫黑色,很熟悉的景象,似乎受到丧尸病毒感染,叶清伦心中一惊,难道这是丧尸造成的伤口吗? 被感染了吗? 当叶清伦想到此际,吊着上方的麻绳微微转动,把它的正面转到他的脸前。本来闭着双眼的尸体猛然睁开灰白色的眼珠,垂在他脸孔前方的双手顿时向他抓来,幸好他本来已经有所准备,快速地避开它的抓击,再使着开山刀朝上方对着它的头颅砍去,它的脸孔顿时被砍开一半,他连忙别过了头,避开它的血液喷溅,脸颊一左一右跌在地上,身躯抽搐了两下便不再乱动。 叶清伦呼了一口气,对着退后了几步正在害怕的黄舒婷和门外的阿紫道:“看来暂时安全。” 叶清伦猜测这个男子应该是受到丧尸袭击,虽逃出生天但背部被丧尸抓伤继而受到病毒感染,死前宁愿自杀也不愿变作丧尸,不过最后也是事与愿违铁闸没关上也应该是因为是他,想来他也是他们间接的救命恩人呢 “我清理尸体你们在这张床休息。” 话毕,叶清伦便随意用床铺上的被单抹掉在房间内的血迹,好让两女一童睡在床铺上,再用被单包着残骸,然后把头颅残缺的尸体拖出屋外。 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屋内,关上了门,已经很累很累,没空理会对面大厦的迈科,高望和陈蕊月现在怎样,也不在意客厅地上满布尘垢和废纸,只隔着门口跟黄舒婷和阿紫说了一声,眼皮就如挂上了两只大笨象一样,叶清伦就这样放下背包和武器,随意躺在地上便倒头睡去。 “嘿嘿没有人性?没有人性才最好,人类个个自私贪婪,一遇到事就各怀鬼胎,欺善怕恶,禽兽不如!” “叮!──────” “飕!───” “呯。” “喂,小屁孩,你都要活下去啊。” “陪?我?走?” “阿伦,走啦,我们帮不到” “这样可能是好事” “他妈的,我们还没进去!不要关门啊!喂!─────” 叶清伦猛然挺起上半身,气喘连连,四周张望,却见一遍漆黑,微微泛黄的街灯隔着窗帘从窗外透进,柔和地照上厅中的废纸堆和他身上。 叶清伦呼了一口气,甩了甩头颅,抹去额上的冷汗,感觉饥饿非常,想站起来,却全身酸痛,看来昨天的确运动过头,或是睡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太久了。 叶清伦站了起来,一边打量着厅内的黑暗,一边借着外面的光线看着手表,天!现在竟然已经是晚上七时十分,他竟然睡了足足八或九个小时虽然八个小时的睡眠是很正常的,在以前来说。 他扭动着身子,身子便发出爽快的咔啦咔拉关节声,整个人还是有点睡气昏沉,但他发现厅中静的异常,但外面却传来一阵声响,他连忙走去厅中的窗前,轻轻拉开少许窗帘,向下一看。 随着街灯的照射下,只见大概六七十只丧尸遍布着整条街道,有些在街灯下发呆,有些半坐在地上,有些走来走去不断徘徊,而大厦的铁闸仍有五六只丧尸锲而不舍地撞击和拍打着,但看来它们是徒劳无功,嗯但看来需要周详计划才能安全出去,希望它们过一会儿觉得沉闷便统统走掉 叶清伦回到厅中,慢慢回想起睡前的些许片段,嗯迈科他们在对面大厦黄舒婷,阿紫和小敏睡在房里的床上有个陌生男子在之前上吊 此刻的他头脑慢慢清晰,并不是睡前般头昏脑涨,突然一阵不安涌起,脑海中蓦地闪过几个画面: 男人受到疑似丧尸的抓痕因而感染病毒上吊自杀死后变作丧尸;医院内大旧叔无奈地掀起西装露出肚腩上的五道深深抓痕,他发起高烧并且伤口明显受到感染,认定自己会变做丧尸;而在二十六七小时前一只车底下的丧尸抓到黄舒婷的脸颊 嗯抓伤病毒感染咦? 难道被丧尸抓到亦会受到感染吗? 想到及此,叶清伦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拿着开山刀,悄步地走过去右边的房间。 他轻声扭开门锁,“吱────”,推开门后,只见房间也是漆黑一遍,不过窗外亦透射着些许泛黄的光线进来,只见阿紫和小敏互抱安稳地在床上睡着觉,黄舒婷却不知所踪。 他心脏急跳,难道她已经变成丧尸了吗? “咔。” 后方突然传来一下响亮的脚步声,叶清伦猛然转身,正高举开山刀随时砍下去,只见黄舒婷正距离叶清伦不到半米,正眨着大眼睛看着叶清伦,她拿着一枝蜡烛,微微火光照射着她的侧脸,艳丽的脸孔丝毫没察觉叶清伦刚刚的杀意,甜笑道:“伦” 叶清伦二话不说便托向她的下巴,她啊了一声,似乎有点惊吓,叶清伦只顾看着她的左颊,在火光微微映射下,白嫩的脸上有五道幼细的淡红色伤痕,就如正常受伤后的情况一样,并没有任何黑或紫色或是奇怪的异状,黄舒婷再啊一声用力挣扎开去,退了两步,用一种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叶清伦,叶清伦才回过神来。 她没受到感染 叶清伦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她害怕的目光,再想了一想,有可能那男子和大旧叔曾经被丧尸咬到而叶清伦不知道,而叶清伦也颇肯定黄舒婷没有被丧尸咬到,毕竟,她的全身在房间内被叶清伦看得清光了,后来除了脸上,她也没有接触丧尸 先撇除那陌生男子,在医院里被群尸包围的时候,大旧叔极有可能被丧尸咬到──或许只是浅浅的伤口,但已经受到感染。 片刻,黄舒婷怯生生地试探道:“你你没有事?” 叶清伦没有告诉她疑惑,只摇摇头:“没有只是刚刚睡醒,有点晕,对不起对了,你不睡觉?” 黄舒婷似乎接受叶清伦这个烂借口,她先皱起眉头,低声道:“我怕有人上吊我不敢睡在里面而且我都不困了” 随即她再兴奋道:“伦你肚子饿不饿呀?我煮点东西给你吃?这里厨房柜里面有很多泡面和即食罐头,还有很多食用油,我们不用怕没有东西吃啦” 叶清伦虽有点疑惑,但口中仍道:“好啊,谢谢”心中却另有打算。 叶清伦趁黄舒婷走进厨房后,装着检查安全便开门走出屋外。 那尸体被叶清伦之前拖到在走廊左边的某户铁闸前,犹豫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为将会看到男性裸体的眼球默哀一秒钟,然后为它宽衣解带,希望能查出些许端倪 快速地把它的衣服脱光,途中还不小心过于用力弄开它背部的伤口再流出一些腥臭的血水,叶清伦忍着腥臭,把它翻前翻后,仔细查看了三遍,发现它左边胸口上有两道颇深的牙印,伤口有点发黑,看起来是被丧尸咬过的痕迹,这证明他很大机会是由这个伤口感染。 叶清伦松了一口气,这证明他是被咬而受到感染,而不是被抓而受到感染。 如果可以安稳的过活 正想回到屋内,却见从它的衣服中不知何时跌出一张银白色的卡片,在黑色衣服和尸体附近格外耀眼,叶清伦把它拾起来,摸上去的感觉轻薄坚硬,走廊的白光射上去平滑的卡面上流彩连连,仿佛是什么高档的会员卡,叶清伦仔细一看,卡的一边的右下方刻着六个极小的字,要不是叶清伦摸着它也发现不到。 “国际刑警组织” 叶清伦费力才把那四个字看出来,想了一想,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随意放在怀内便走回屋内。 “碰!”“哎呀!────”回到屋内,便听见厨房传来物件破裂声和黄舒婷的惊叫声。 叶清伦连忙冲进厨房,只见厨房内也只是靠洗手盆旁的火光维持光源,不过他还是看到地上有堆碎裂的玻璃,而黄舒婷则俯着身,手忙脚乱地拾起它们,突然她再吃痛轻叫了一声,只见她右手手指好像被玻璃割伤,划出一道血痕。 他没好气地叹了一口气,也俯下身,把她手中的玻璃碎片抢过来,然后一边小心翼翼的一块一块拾进手中,一边自顾地说着:“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变过,还是厨房杀手,你记不记得你有次做朱古力蛋糕,差点把房子烧了,还好那时我早起了,如果不是真的变烧猪” “伦对不起我太笨手笨脚”当叶清伦把玻璃碎片收拾好,倒进垃圾桶,洗好了手后,却听到她发出轻微的啜泣声。 叶清伦吓了一跳,温柔地道:“怎么突然哭了呢?是不是手指痛啊?给我看看” 她低着头,左手按着右手前臂在胸前,轻轻吮了吮受伤的手指,然后再道:“对不起啊” 叶清伦一时意会不来,微笑着道:“你傻啊,弄伤手那么小的事情,不用说对不起。” 她仍然低下头哭着,叶清伦走了过去她的面前,正想安慰,突然她冲进叶清伦的怀中,紧紧抱着叶清伦,头自然地靠在叶清伦的肩膀上啜泣着。 “对不起。” 叶清伦呆了一呆,顿然明白她在说些什么,苦笑了一下,犹豫了一刻,本来僵硬在凌空的双手慢慢贴着她的背部,环抱着她。 “我没有事。” 凌星月夜,夜阑人静,烛光摇曳。 火光把两个紧抱的倒影映射在墙上,气氛幽静而浪漫,空气浮动着淡淡香水混杂发香的味道,沁人心脾,柔软动人的身材紧紧贴着叶清伦的胸膛至到跨下,她似乎感受到什么,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她一脸鸟啼花落,叶清伦见犹怜,却带点害羞之意。 她杏眼含春,娇憨地向下方瞅了瞅,甜甜笑了一下。叶清伦有点尴尬,刚睡醒而且久未发泄,还要在这个安稳的环境下抱着一个美艳动人还要身材比例极为恰当的女子,谁不心猿意马呢 叶清伦呼吸渐重,心跳极快,当想说些什么时,她却突然靠近叶清伦,闭着双眼抬起头,红嫩小嘴微微向上翘,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叶清伦只感觉脑中轰了一声,陷入一片空白,和她距离愈来愈近,嘴巴几乎快要吻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把稚嫩的声音道:“哇!────哥哥姐姐在这亲亲啊!” 叶清伦心中一阵慌乱,便松开黄舒婷,连咳两声,转去门口一看,只见小敏双手掩着眼睛,指间的隙缝却露出她的大眼睛,正嘻嘻地偷笑着,阿紫则在她身后冷淡地看着他们,笑容若有若无,也不知道她有否看到刚刚的情景 肚子顿然咕咕作响,对了,叶清伦不是来吃东西吗 叶清伦感觉脸有点火热,搔着头,微微挣脱开黄舒婷的怀抱,胡乱地翻开柜子,的确看到很多罐头和方便面,叶清伦随意拿出几包放在做饭炉旁边,尴尬道:“你们肚子饿了吗?我煮东西给你们吃。” 阿紫不怀好意地看着叶清伦,小敏仍然嘻嘻笑着,让叶清伦更为尴尬,咳了几声,连忙挥着手赶她们离开道:“站在这里干什么,又不是看演唱会,你们出去玩一会,很快有的吃了。” 经叶清伦几番努力下她们才牵手离开,当他松了一口气时,也暗暗嘲笑自己怎么好像做错事一样,还要像个黄花闺女一般害羞,正当想向黄舒婷解释什么时,突然脸颊感受到一下温暖湿润的柔软和淡淡的香水味道。 “伦今晚继续。” 啡黄色头发的她小步走到厨房门外,再回眸一笑,那对小酒窝,看得叶清伦几乎醉倒,那些什么说话,都瞬间吞进肚子了。 过了片刻叶清伦才冷静下来,勉强把情欲压下来后,扭开水龙头,却空荡荡,似乎干涸已久,他再走进厕所,也是没水,看来这栋大厦早已停了水电。 唯有再打开橱柜,这时才真正的惊讶,只见厨房内上下方都有两个中型的橱柜,上方的全放着不同牌子的蒸馏水,最少百来枝,下方的则是一堆又一堆的方便面、即食罐头和薯片饼干等等,像一个小型粮食库一样,如果只有叶清伦一人大概足以支持一年,挨到那时候世界或许恢复原状? 他们四处奔波也只求一个安稳的地方,而这里安全,粮水充足,叶清伦心中暗暗估量,粮水供给一男两女一小童也应该可以挨个半年,与其出去盲目冒险,倒不如在这里悠闲过活。 突发奇想,如果可以跟黄舒婷和陈蕊月在一个家安稳地过活,那是一个什么景象呢?要知道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遵守什么一夫一妻的法律 “呜!────”烧开的热水打断叶清伦的思绪,他连忙吞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关掉煤气。 叶清伦捧着两碗热辣辣的方便面,只见黄舒婷一个坐在椅上,手放着台上托着腮子,他把面放在台上道:“阿紫和小敏呢?” “在房间里面啊。”黄舒婷再用打火机点着台上其余的蜡烛,三支蜡烛让细小的客厅笼罩着温暖火光中。 此时叶清伦才把黄舒婷看得更清楚,只见她不知何时脱掉浅紫色的运动毛绒外套,露出细码的黑色紧身运动短袖,露出纤幼的手臂和完美勾勒出身材,有别于本来艳丽的穿着风格,啡黄色头发被她束成一条高马尾,露出白晢脖子,此刻更显得一种运动健康美,让我禁不住多看几眼。 “吃面啦。” 叶清伦把其中一碗面推向她,她便高兴地小口吃着,吃到一半时她含着面条抬头看着叶清伦,小声问道:“你怎么不吃?” 叶清伦指着另一碗面道:“这里不够碗,这碗阿紫和小敏的。” 黄舒婷听见后,沉默了一会,吞下那口面条,便把剩下一半的面推向叶清伦道:“给你先吃,你饿了那么久。” 叶清伦摇摇头道:“你吃饱没有?没事,里面还有很多面。” 黄舒婷低下头道:“我吃饱啦你吃啦” “嗯。” 话毕,叶清伦便随意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光后再从厨房多装一大碗,这才吃得饱。 当叶清伦站了起来,慵懒地伸着懒腰,想进去叫阿紫吃面时,黄舒婷却突然道:“伦。” “嗯?” “为什么”黄舒婷抬头看着叶清伦,眼眶突然泛起泪光,清泪又缓缓流下,话语顿然塞在喉中,只剩下一阵凄凄楚楚。 研究团队 叶清伦顿时头也大了,女人果然是用水造的,吃个面也可以哭个死来活去 叶清伦柔声道:“是不是还肚子饿呀?还是吃不惯?我开一个罐头给你吃啦” 当叶清伦转身走去厨房,突然听到后方几下急步,只感到有两团火热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背部,两只纤幼的手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腰间,听到她轻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还那么好?” 叶清伦身子一阵僵硬,感觉后方的身躯愈来愈火热,叶清伦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挣扎开她的环抱,转过去看着她,只见她又一次泪眼汪汪,为她抹去泪水后,微笑道:“你和我认识那么久,我肯定对你好啦。” 黄舒婷摇摇头,再扑去叶清伦的怀抱中,此刻叶清伦比起刚才在厨房内更加感受到她的细滑凝脂,她好像比以前更丰满了一点,叶清伦仿佛抱着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不敢用力,只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表白?”黄舒婷在叶清伦怀抱中抬起头看着他,目光连连,似乎在回忆,叶清伦没有回答,她再喃喃说下去。 “那时你在礼堂到用话筒大声的叫我做你女朋友,我完全不认识你,但是你可以叫得出我的名字,我真的很惊讶,朋友话你在学校里面很出名,不过是出坏名” “但我有次放学之后,看到你打篮球,虽然老是说粗口,但觉得你打得很认真,我突然想多了解你一点,那次之后我就每天都留意你” “后来你每天都过来找我吃饭,我有点怕,但又很开心,我怕你只是玩玩而已,很快就会放弃,开心的是觉得你很在意我,因为你会记得我的喜好,觉得你很细心,然后就喜欢上你了” “我们之后一起的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我觉得是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黄舒婷突然顿了一下,似乎在踌躇怎样把话说得更好,她说的话也让叶清伦勾起无尽回忆,有甜有苦,但叶清伦想起分手时她那段离开的说话,苦涩道:“之后的事我和你都知道,不用再说。” “伦我说起不是想勾起你伤心的回忆,我我想我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下去可以好像以前那么开心” 叶清伦呆呆地看着她,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眼眶有点红肿的看着叶清伦,艳丽的脸上一脸害羞,但却充满期待,正等待着叶清伦的回复。 闭月羞花的样貌让叶清伦几乎点着头,但脑海中蓦地闪过几段画面。 “叶清伦,我不想看不起你…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啊…” “啪啪啪啊嗯啊” “好久不见,黄舒婷。” “谢谢。” “不好抛下我自己一个” 那声哀怨的喃喃细语犹在眼前,脑中顿然闪过一个黑发及肩的女孩,她虽不及黄舒婷般艳丽,却有种清秀的纯洁气质,像秋天的凉风,拂过后让人无比舒服,忘却烦恼。 突然叶清伦本来全身有点燥热的身躯顿然冷却下来,叶清伦对着她红红的脸,洒脱一笑,再摇摇头。 “打扰一下你们。” 蓦地后方传来“咯咯”的敲门声,没等到看到黄舒婷的反应,叶清伦便转过头,只见阿紫靠着门前,不再是若隐若现的笑容,而是皱着眉头,似乎看到些古怪的东西。 “我发现了一点东西。” 简单细小的房间内没有了上吊的男人和血迹,只剩下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呼一吸着,阿紫把叶清伦带到唯一的木台前,现在才留意到木台上都是混乱的废纸堆,如客厅一样,叶清伦随意拿起一张废纸,上面全是黑色原子笔写下的英文,看也看不懂,不过笔迹凌乱,毫无章法,似乎都是随意写下的。 阿紫却扫开废纸堆,在台上有本被废纸堆淹没的黑色小簿子,她拿起来,凭着微微泛黄的灯光带来的视线,掀开了几页,然后轻声念着:“ay 13,2009” 叶清伦无奈打断道:“英文我听不懂。” 阿紫瞪了叶清伦一眼,似乎对叶清伦的不学无术有点不满,再慢慢道: “二零零九年五月十三日,我发现以动物混合人类大脑细胞,经过外界刺激后可以异变出一种特别细胞。此细胞混合血液后(阿紫也说不出的一堆专业名词)不需一小时便可以抑压焦虑、抑郁、无故恐惧等等大部份的负面情绪,是一项让人兴奋的发现。” “二零零九年九月二十日,实验用白老鼠注射细胞后经十二天后并无任何排斥,健康,精神,完全消除抑郁症状或负面情绪,几个科学家得此消息纷纷致电庆贺,但我没有任何高兴之意,这只是开始。”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日,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庆贺的一天。我在两个月前把研究成果在网上发布后,得到极大回响,众多科学杂志也争先恐后地为我作出访问,以往的阴霾我一扫而空,今天我能够踏上世界舞台最尖端,获得我盼望已久的诺贝尔生物奖,全都是她的功劳。虽然我们分隔两地,但我真的很爱她,恨不得立刻回去跟她分享我的喜悦。不过致电给她的时候却遇上笨蛋罗克不小心把酒倒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讨厌这个笨手笨脚的助手。”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八日,她一直也很忙,而今天终于接听我的电话,但说不够半分钟,她说有事便挂电话了。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烦人的罗克不断阻止我,说什么身体会差脑袋变坏,不过最后他也放弃,说道要喝一起喝,但喝不过三杯便醉得大吵大闹,害得酒的人赶我们离开,还要送如烂泥般的他回家,真是他妈的一天。” 此刻,叶清伦对于阿紫非常好奇,按捺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英文翻译中文可以那么快?” 阿紫淡然一笑道:“我大学读翻译毕业的。” 叶清伦“哦!”了一声,想不到阿紫也是大学生 阿紫被叶清伦打断后再扫过了几行,轻声念着,似乎都是那个人在诉说那个她和罗克。阿紫掀了几页,看来在拣选重点,直到掀多两页再道: “二零一一年三月十九日,经我多番研究,再由不同的科学家测试后,一个严重抑郁病患在短短十二天内成功回复正常,心理测试显示他心理健康,细胞的诞生可谓人类一大福音。同日,有一个电话连络上我,诚意邀请我加他们的研究团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答应了,罗克也跟着我一起前去。” “二零一一年五月八日,经过一连串测试后,细胞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肯定,可以正式广泛在民间使用,想到所有人能够远离抑郁,永远快乐,我忍不住再打给她,她没有听。” “二零一一年六月十九日,在全新的研究所过了三个月,我发现自己一直是井底之蛙,在这里的生活让我大开眼界,每天都在学习新的知识,我每天和一群顶尖的生物学家互相讨论,更中一个叫作ivan的计划与我共同研发一种全新的细胞,我非常兴奋,暂时把她引起的伤心和不满压下,对她的思念却日益递增。” 阿紫再扫着薄子,连掀几页,不耐烦地轻声道:“又是说他,又是说他”皱着眉头,一次过便掀到较后的几页,叶清伦正想提醒她不如看更详细一点,她没有理会叶清伦的眼神,找到似乎较为重要的日子,继续翻译着: “二零一三年五月六日,我和ivan经过接近两年的研究,我发明的抗抑郁细胞和他的一种激活人类神经系统及肌肉的细胞混合而成一种全新的细胞。过万次的测试后,成功达到98融合率!实验用的白老鼠再无即日死亡情况,神经系统再生、力量、速度、甚至智慧也在一天内回到正常水平,甚至更快更高!这种细胞以后除了治疗抑郁等情绪症状外,更可以治疗植物人,神经系统失调之病患等等,甚至可以治疗伤残人士,在两种细胞结合下,除了治疗身体创伤外,更可以完美治疗心灵创伤!想到此处,ivan忍不住大肆庆祝并且把细胞定名为『r』,意味着renew。” 日记 “二零一四年六月八日,我忙得忘记写日记,相隔几乎一年,现在才重拾原子笔。这一年内,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瓶颈位,融合率停留在98一年了,我曾经怀疑过机器有问题,不过当我和ivan换过三次测试仪器后结果一样,我便断绝这个幻想。一年了,整整一年也没有丝毫进步,笨蛋罗克每天也在安慰我,98融合率的实验用白老鼠虽然获得完美治疗,但却没一只挨过十二天。ivan厌倦了每天经历失败的挫折感,提议进行全新的活人试验,我拒绝。不过我看他的脸就知道他非常固执,一定会自己偷偷进行实验。” “这夜我去了久违的酒,我喝得大醉,ivan的任性让我胡思乱想──我要趁着入狱前多喝几杯,罗克也陪我喝酒,我醉了。” “醒来后,我得知一个消息,罗克死了,不知为何死了。虽然罗克一直是个笨蛋,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死了啊?警察们也似乎毫无头绪,于是我自己查探,我发现,原来罗克昨晚送我回家,被一群小混混打劫,不,他们不是打劫,他们只是想找个人,肆意地发泄。我可以查到线索,警察们自然可以,但他们却袖手旁观,他们的冷漠,我明白了,他们丑陋的金钱勾结,警察们和小混混笑容满面地握着手。我看着罗克血肉模糊的尸体,脸上还残留在淡淡的笑容,似乎在跟我说:我真的是个笨蛋啊!” “那几天我一直向警察投诉,却反被他们关上了一天,没有力量,就是落得被人欺负的下场,我和罗克也是如此。” “笨蛋罗克是个孤儿,当我为他收拾遗物时,被我发现他在储物柜内的暗格内收藏着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我永远忘不了,是她,是她寄给我的信。自从我加入新的研究所后,她对我愈来愈冷淡,我也因沉醉工作而和她几乎没有联络。那封信,他妈的竟然是二零一三年寄来的,笨蛋罗克竟然把这封信收了一整年。我看了那封信三个小时后才清醒过来,那封信的内容,我想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绝情绝义。我明白笨蛋罗克为何要收得如此隐蔽了。”(阿紫说这几段写得特别潦草,看来该人极为激动。) “我哭了,哭得很厉害,罗克如果在我旁边的话,也许会偷偷地骂我笨蛋。” “那时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自杀,我在夜里回到研究所,把『r』注射体内,死!死!死在自己所以研究的细胞手上,没有人会怀疑。或许她会留意到我的死亡,知道我的重要性,也许我可以在死后飘过大海,回到她的怀抱;我亦可以在死后越过罗克的坟墓,和他再次喝得烂醉;我还可以不用再担心被ivan的任性连累然后坐牢,自由自在。死!死!死!” “之后呢?”叶清伦听得完全入迷,直到阿紫停止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阿紫把最后几页打开给他看,残旧的薄纸上剩下的是被撕走的痕迹,无奈地道:“其他页数都给人撕走了” 他有点失望:“总是觉得最后才是重点。” 阿紫重新翻开簿子,再多看了一两遍,沉默了一会,突然伤感道:“这个作者好可怜,思念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和那个女孩相隔两地,还要给她拒绝了那么多次。” “那个罗克更惨,无缘无故被人杀了” “明明有一个那么珍惜他的人,那个女孩都不理他,这样浪费人家心意,祝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做一辈子老姑婆。”阿紫突然恶狠狠道,叶清伦头皮一阵发麻,情绪化的阿紫又来了 阿紫哼了几声,这才再盯着薄子,忽然道:“那么上吊男人是?在本日记应该还是他带来的。” “咦难道就是他写的?” “我想不是,他的样子都不像科学家,而且”阿紫从木台底下抽出一个黑色背包,从中拿出了一张对折的纸,她随意在台面上摊开让叶清伦看个清楚,“他们的字迹不同。” 纸上亦是许多英文,比起刚刚日记的潦草,这张纸上的字体倒是颇为整齐,叶清伦本来随意看了一眼便作罢,突然在纸上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这张纸是说什么的?” 阿紫随即便为叶清伦翻译,她皱起眉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列了一堆人名和地名。” 叶清伦再看个清楚,这张纸上看来大概有一百多个名字和不同的地名,让人在意的是大部份名字都给人用红笔删去,他从上而下看了数遍,突然见到最下方有几个名字是用红笔写上去的。 阿紫随着他的视线,看见那些红字,嘴念还未删去的名字:“特别注意,香江,李贝儿冷豹曹希夏名昌” !? 这个熟悉的名字 “昌?”叶清伦和阿紫互相对视,异口同声道。 当叶清伦满脑疑惑时,突然感觉后方衣服有人拉扯着,他猛然转身,只见小敏趴在床头,揉着眼睛,拉扯着他的衣服尾巴,扁着嘴儿道:“伦叔叔又说有东西吃的” “嗯你找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阿紫看了小敏一眼,果断决定抛下叶清伦,便抱起小敏,温柔道:“伦叔叔在忙,小敏乖,紫姐姐和你出去吃面。” 叶清伦没好气地瞅了她们一眼,正想专注思考日记和奇怪名单时,阿紫却笃了笃他的背脊,叶清伦回头一瞧,她打了一下眼色,便离开房门,却见她抱着小敏越过看来靠着房门已久的黄舒婷。 她泪水已经止住,但双眼红肿,凝视着叶清伦的眼神透出断人心弦的哀伤,叶清伦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要把话说个清楚,作个了断。 黄舒婷忽然关上房门,房间顿时只剩下微微灯光,只听到一阵衣服的窸窣声,一秒后便有一个热情如火的软滑身躯扑向叶清伦的怀抱,叶清伦正想推开她时,叶清伦手忙脚乱想找个下手位推开她,她娇咛一声便抬头向叶清伦吻来,叶清伦一时反应不及便被她吻上,脑海再次轰了一声,陷入一片空白。 叶清伦心中一痛,苦涩道:“黄舒婷够了。” “嗯?”本来她害羞地闭着眼微微侧头,脸上充满期待,被叶清伦一说后,她缓缓张开眼睛,一脸不解。 “你不想?”她害羞地小声道。 叶清伦打赌世上99男人,也没可能放过眼前绝世美人,装着清高地逃离这个美艳动人的温柔乡 但叶清伦却深深呼吸了一下,好平稳混乱的情绪,叶清伦勉强地展露一个笑容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现在当你是朋友。” “朋友?现在这样是不是朋友都可以啊”黄舒婷睁大眼睛,似乎对叶清伦的说话感到非常惊讶。 黄舒婷其实说得很对,现在的世界根本不用负上什么责任或是顾忌什么,好像慢慢退回原始的世界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叶清伦想起陈蕊月的笑容和脸孔,他就怎样都继续不了,我摇摇头。 “我不想。” 黄舒婷似乎极为惊讶,她挺起身子,双手抚着叶清伦的脸孔,淡淡女性幽香更传进叶清伦的鼻中,诱惑着叶清伦的灵魂。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现在我是你的了你还可以” 叶清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避过媚眼如丝的大眼睛,轻轻放开她白滑的双腿,轻轻推开她,脑中慢慢恢复思绪,踌躇了一会,狠下心道:“我们回不到以前去了。” 黄舒婷的情愫 黄舒婷本来害羞的脸孔突然停格一样,呆呆看着叶清伦,连眨着眼睛,清泪再次落下,划过五道伤痕的脸颊,叶清伦俯下身,再为她抹去眼泪。 叶清伦对她的爱大概早已消磨至耗尽,只剩下若有若无的余韵。 其实,黄舒婷以前就跟陈蕊月一样,像一朵冰清无瑕的莲花,伴着脱俗的清香闯进叶清伦的世界,而昔日的青莲坠落凡间,变成一朵散发醉人芬芳的红玫瑰,艳绝人间,却染满了尘世间中的妖娆。 现在回想起以往种种,初时戴绿帽加上分手的痛苦让叶清伦颓废绝望,中间看到她跟李少佳缠绵让叶清伦仿佛坠入冰窖停止呼吸身僵心碎,后来她受伤无助的楚楚可怜让叶清伦燃起保护的责任感。 最有说服力的证明便是叶清伦现在和她在旖旎的气氛下互相凝视,甚至碰着她赤裸的躯体,心脏虽然跳得极快,却没有在那天晚上在大旧叔家中,叶清伦躺在地上和沙发上的陈蕊月对视的心如鹿撞,两种心跳是迥然不同的。 黄舒婷缓缓垂下了头,似乎大受打击,全身在微微颤抖,突然她抬起头,轻抚着左边脸颊,温柔道:“伦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没有以前漂亮了?是不是因为在五条伤痕?我可以化妆,还是你喜欢另一个人了?” 叶清伦看着她的伤痕,皱眉摇头道:“和这个没有关系” 黄舒婷忽然激动地猛力拍打着叶清伦的胸口,叶清伦连忙抓着她的双手,她却疯狂扭动身子,力道颇大,叶清伦用力压制着她,她不断挣扎。 片刻,她眼泪夺眶而出,歇斯底里地道:“那你说啊!为什么你不要我啊!为什么我是你的了,你都不要啊!?陈蕊月有什么好?又没有我漂亮,身材又没有我好,” 她愈说愈大声,内容不堪入耳,愤怒涌上心头,猛地推开她,朝着她的脸颊大吼道:“够了!” “以前的你一定不会说出这些话。”叶清伦也再保持不了冷静,“还想回到以前?黄舒婷,你闹了没有啊?你当我是什么?想要就要?想走就走?自从那天你选了李少佳,我们不在有可能了!” 黄舒婷吓得惊呆,然后用力抿着嘴,低头轻轻啜泣,心碎神伤,一会,她再抬起头,突然猛力推开叶清伦。 当她快要推门而出时,叶清伦吐出一口气,轻道:“但是我会保护你到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穿好衣服的她顿了一顿,没有回答,再夺门而出。 叶清伦叹了一口气,右腿用力踢了一下床架,转回木台上,胡乱翻着日记和那张名单,也没有心情思考其他事,一次释放对她积聚这么多年的爱恨,今天终于正式脱离她的阴霾虽有点不舍,难过,但更多的却是解脱的爽快 叶清伦忽然想起右腿的事,趁着这个空档,决定脱去沾上血迹的黑白色运动裤检查,只见本来在右边大腿的伤口竟然转变成一个硬币般大小的圆形淡肉,颜色却是诡异的半红半黑混杂,在淡肉附近都是淡黑色的细纹,竟然遍布整条大腿,有种正在侵蚀本来皮肉的感觉,细纹甚至蔓延至腰部和小腿,像是树根在地上蔓延开去一样。 叶清伦扭身一看,大腿后方甚至连腰背也有黑色细纹,他用右腿跳了一跳,再凌空挥了一脚,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发起高烧之类的症状,但他也不敢想象要是黑色细纹遍布全身会有什么后果。 他无奈一笑,穿回裤子,庆幸刚才没有跟黄舒婷做出什么事,要是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她现在只希望能在变成丧尸前送他们到金沙湾。 手表显示时间是晚上十时三十六分,黄舒婷看来自从刚才起就躲在洗手间内,叶清伦也任由她一个稍作冷静。 阿紫她们坐在地上,似乎刚吃完面,不过叶清伦出了门口,阿紫的冷淡目光,小敏的胆怯眼神,让叶清伦也不禁想搔着头解释,抬手却还是放下了,没有什么好尴尬,反正她们应该都听到了,光明正大地面对。 叶清伦把日记和名单放进背包内,当阿紫进去放好碗筷时,小敏眨着眼睛一阵子看着他,一阵子又看着天花板,似乎坐不定一样,她突然惊叫一声,指着隔着窗帘的窗户道:“伦叔叔,那边有光线!” 叶清伦疑惑地转身,确实看到一点明亮的白光,咦了一声,走了过去。 进入深夜,街中的丧尸数目并无减少,它们日以继夜地努力拍打着铁闸,却没有效果,不过如果他们需要离开看来非常困难。 而那白光不是街灯的泛黄光线,在黑夜中,它显得格外分明,叶清伦心想是谁如此大胆,却见是距离他们约三十米左右对面大厦的相同楼层在射出光源,他定眼一看,只隐约见到是个黑发及肩的女孩,隔着窗户,似乎正冒险着用电筒一下开,一下关的引人注意。 看到她,叶清伦一阵激动,半天不到,恍如隔世。 叶清伦拍了拍额头,连忙取出之前的警用电筒,冒险地拉开少许窗帘,对着她开了一下,再关掉,重复着,不到十秒,她便发现了叶清伦的光源,似乎惊喜地跳了一下,转过头说话,叶清伦想她应该是通知其他人。 只见一个高大身子和一个修长身子的男子急走到窗户前,虽在黑夜里看不清楚,但隐约看到高望向叶清伦挥着手,却看不到迈科的表情。 冷不防背后传来一把女声:“嗯?他们都没事?” 叶清伦转头一看,只见阿紫牵着小敏的小手,也从窗户看出去,我笑着点头:“是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出发。” 阿紫冷冷瞪了叶清伦一眼,没好气道:“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叶清伦无奈搔着头,如果此时有电话就好了,不然给他一只白鸽也不错 阿紫突然抢去叶清伦的电筒,对着窗户一下开一下关,不同的是她似乎有特定的节奏,长短长短的按着,按了一会后,小敏和叶清伦也一脸好奇,她淡淡道:“希望对面有人能看得懂。” 叶清伦侧着头,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疑惑道:“看懂什么?” 阿紫冷笑道:“摩斯密码啊。天才。” 叶清伦这时才想起无间道内的剧情,尴尬地笑了一笑,丧尸电影都没有出现过摩斯密码嘛 阿紫娇小的身子仿佛巨大了许多,原来忽冷忽热的她除了会煮东西外,还懂许多事情啊 不到一会,对面也闪出一阵白光,也是长短长短的,阿紫嗯了一声,仔细地看着,左手食指跟着灯光的节奏轻拍着大腿,一会,她满意地道:“他们知道。” 她再补充道:“高望经常爬山的,不会不知道。” 叶清伦哦了一声,突然打趣道:“你和高望隔着一栋楼都可以聊天,佩服佩服。” 一直摆着冷脸的阿紫在漆黑中仿佛脸上一红,她哼了一声道:“不关你的事。” 在她旁边的小敏嘻笑着:“紫姐姐羞羞哦。” 阿紫轻拍她的额头,小敏呜了一声,嘟起嘴巴,一脸委屈。 叶清伦正想趁机报复刚刚的嘲笑,揶揄一番,但在泛黄灯光下看到阿紫侧脸,浅啡色卷发下的展露着可爱微笑,想起大棠山头的情景,心内突然一阵安慰,不由自主轻道:“现在找到要珍惜的人就行啦。” 阿紫斜视叶清伦一眼,正想说话,叶清伦再补充:“高望也好,迈科也好不要再自寻短见。” 她只嗯了一声,忽然沉默,没有反驳,再凝视着对面窗户,小敏也乖乖地静了下来,不时抬头看着阿紫的脸孔,直到确认对面窗户陷入黑暗,她才牵着小敏回去房中。 蓝色货车 “喂,黄舒婷,喂” 时间是二月十六日凌晨十二时正,阿紫和小敏已经回到房中睡觉,黄舒婷在洗手间内几乎已经两个小时,叶清伦心中有点不安,害怕她一时看不开做傻事,忍不住拍门,却没人回应。 正退后几步,想用力踢开门时,洗手间门忽地打开,只见黄舒婷缓步走出来,神色平和,似乎已经回复正常,她见到叶清伦不再激动,淡淡微笑道:“对不起,在厕所那么久。” 只见她虽然眼睛有点肿,但脸上却更美艳动人,叶清伦定眼一看,原来她化了个淡妆,几乎可以遮掩那五条伤痕,空气散发出淡淡香水,看来她颇在意叶清伦的说话。 正当叶清伦苦恼着说些什么话时,她忽地一笑:“伦我没事啊,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刚刚是我有点失态祝”她缓缓伸出尾指,凝视着叶清伦,“友谊永固。” “友友谊永固。”我呆了一呆,也伸出尾指,两指互勾。 看着黄舒婷的甜甜笑容,虽觉得奇怪,但想起女人都是善变,叶清伦也慢慢放下了心,得知陈蕊月他们也平安,什么气也没有了,这个晚上应该可以睡的安稳。 烛火耗尽生命,忽地熄灭,黄舒婷早已进了房间,床铺刚好容纳纤瘦的她和阿紫还有小敏三人,而叶清伦则睡在厅中,在下午睡得颇饱,因此现在还没有睡意。 叶清伦从背包拿出那本匿名黑色日记,写有“昌”的名单,还有在怀中的那张“icpo”银白色卡片,躺在地上,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思索着那个上吊的男人,到底四样人事物有什么关联,毫无头绪 翻着翻着日记,每次翻到“99”的后一页,便是撕掉的痕迹,突然灵光一闪,想着阿紫的翻译,那个日记主人在最后想自杀而注射未完成的“r”去体内,根据他之前的实验,没一只白老鼠能够活过十二天,而他多数也命不久矣。 叶清伦粗略估计,他一天平均写一页,有时会写足两页,但被撕掉的页数看来有四十多页,就当每天两页,它有超过二十天,那代表日记主人在十二天后仍然在写日记?他注射所谓的“r”后仍然活着? 还是他的确是死了,只是被别人撕掉日记页数,可能那些页数是空白的? 叶清伦随即推翻这个推论,空白的页数撕来干什么呢?上方一定有写着东西,才有撕去的价值。 还是他死了却活过来,变成丧尸,但继续写着日记? 想到此时禁不住一身冷汗,这也不是没可能啊,如果是真的话,这本日记的主人,十有八九便是丧尸病毒的源头,造成一切事情的凶手,但却毫无线索显示他到底是谁,啊!亦有可能是无关痛痒的人在日记上写东西再撕去 而那张写着“昌”的名单又是什么呢?叶清伦看着名单上大多数用红笔被删去的名字,看来好像显示该名字的人已经死掉?那代表这是一份死亡名单?昌在名单上而又未被删去名字,代表他仍然活着?代表有人要追杀他? 而银白色卡上写着“icpo”,名字听上去好像是一个机构或是组织,这份名单和卡片都是出于那个上吊男人的,看来那个男人是“icpo”的一员,而他需要杀掉名单上的人?即是这个上吊男人想杀掉昌? 而这个上吊男人背后让人惊心动魄的伤口又是什么回事?一米多深可见骨的伤口,是丧尸造成的吗? 嗯一切听上去看来有点端倪,合情合理,但却没有实际答案,叶清伦愈想愈坐立不安,莫名烦躁,好像努力地完成一份试卷后,却没有真正答案可以核对一样。 叶清伦再翻着它们寻找线索,却看不明白,再想了一会也没什么突破性,很快便放弃了,把它们都塞进背包,卡片则塞到怀里,便躺在地上,想着阿紫这么聪明,明天找她一起讨论应该可以找出更多线索。 “嘎嘎嘎嘎嘎吱───答────” “吼吼─────” … 嗯? “吼吼─────” “呯呯──呯呯──呯─” 嗯? 熟睡的叶清伦被似乎是刹车声和丧尸吼叫声弄醒,他连忙起来,二话不说冲过去窗户,只见天空微微发着橙红光,似乎快要天亮。 一辆五吨半重的蓝色货车不知何时泊在松山道的街尾,马路上遍地黑紫色血液和丧尸血肉横飞的尸体,看来是那架货车的杰作,还有十几只丧尸正扑过去蓝色货车上,有些想爬进车尾,有些冲过去车头,却见它们忽地被人砍断头颅,或是被人插破头颅,叶清伦隐约看见车尾有一个人,车头两边各有一人,但太远太暗他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或武器。 忽地对面大厦的铁闸被大力推开,只见三个成年男人抬着什么事物出现,他只看到他们的侧脸,三人贴得很近,,他看不清楚他们抬的是什么,不过一头一尾一中间地抬着,在走动的隙缝中他看到好像是个人。 只见他们四周环顾,车尾的那人不知在说什么,好像正在催促,他们便加快速度,把那个事物抬上车尾,接连便大步跨上去,车子便迅速发动引擎,越过松山道,消失在山林道中。 叶清伦的心突然惊了一下,他们这般鬼鬼祟祟,又好像从对面大厦抬走一个人,他顿时冷汗直流,难道目标是陈蕊月他们吗? 他二话不说,冲开房门,两女顿时被惊醒,都睡眼惺忪看着他,只有小敏仍然闭着双眼,他也顾不上太多,急道:“对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过去看看。” 最快清醒的阿紫道:“吓?那多丧尸你怎么过去?” 叶清伦再急道:“丧尸给人清了,我过去,你们留在这。” 阿紫眨了眨眼睛,跳下了床穿着鞋道:“我跟你去。” 叶清伦没有阻止,点点头,便出去厅中拿起开山刀,回过头来阿紫已经在腰间绑上了麻绳,他便打开门,跑去走廊,再按下电梯。 电梯没人使用,甫按便到,电梯缓慢地降到大堂,甫开门叶清伦便冲出去,原来挤满丧尸的铁闸只剩下一只被辗断下半身的丧尸握着拳头仍然拍打着,他拉开铁闸便踢爆那只丧尸的头颅,跟在他后方的阿紫忽地拿出一只碟卡在闸内,用来防止它突然关上。 陈蕊月、迈科失踪 马路上都是黑色血液,腥气冲天,他四周张看,整条马路都清光丧尸,他和阿紫便轻松走进对面大厦,这栋大厦也是差不多的格式,狭窄细小,不过电梯却都停用了,他和阿紫便跑着楼梯,不到一会便跑到最顶层。 却见四个单位都大门敞开,叶清伦胡乱进入,快速察看,跑到第三个单位内,厅中布置颇温暖,设施齐全,电视对面有两张沙发,其中一张上方躺着一个高大男子,发出有节奏的鼻鼾声,似乎睡得极熟。 叶清伦随即推开内里的房,厨房和洗手间,内里日用品或电器也颇多,却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陈蕊月迈科都失踪了。 忽地脑海闪过画面,那个被抬走的人,似乎有着白晢的修长双腿,那个人是陈蕊月! 叶清伦愤怒地跑到高望旁边,对着他猛力一推,怒道:“妈的!他们给人捉走了,你还睡!?” 高望被叶清伦从沙发上推跌,滚在地上却没有醒来,叶清伦更为愤怒,在丧尸世界里应该任何风吹草动也要立刻醒来,在叶清伦身后的阿紫却道:“奇怪。” 阿紫示意叶清伦冷静,走到高望身边,从背包上取出一支水,扭开,再倒上他的脸,正常人受到冷水淋面多数也会立刻醒过来,但高望却仍然闭着眼睛,一呼一吸,毫无动静。 阿紫在他旁边轻摇他身子道:“高望,高望。” 正当叶清伦想说让开,再一脚踩上他的脸颊,忽见阿紫对着他的脸倒光冷水,再用那支水粗暴地敲向他的脸上,每下力愈大,敲了不少于二十下时,高望这才嗯了一声,缓缓醒来。 他醒来时似乎还未清醒,呆如木鸡,直到阿紫大声呼叫他,失焦的双眼才慢慢恢复神釆,惊喜地道:“阿紫?阿伦?怎么过来了?” 阳光从外面传进窗户,高望啊了一声再道:“原来天亮了啦?啊我还是感觉很累”他缓缓站起来,扭动着腰部,拉着筋,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陈蕊月和迈科的失踪。 阿紫见叶清伦面色难看,她问道:“高望,陈蕊月和迈科呢?” 高望好奇地瞧向客厅中的另一张沙发,奇道:“咦,迈科昨晚睡在这里啊,去了厕所?”他见叶清伦摇头,再道,“陈蕊月就睡在房间里面” 但当他走进唯一的房间,再走进洗手间跟厕所,他脸带紧张道:“他们呢?发生什么事?” 叶清伦虽然非常焦急,但仍然无奈道:“我问你才对。” 当下叶清伦便把刚才看到的情形简洁说出,只听到高望喃喃道:“没理由那么大动静我都听不到的真的没理由” 阿紫提醒他道:“昨晚有没有什么特别或者奇怪事的发生?” 高望摇摇头:“除了看到你们打摩斯密码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叶清伦捺不住四周走动,走进房间察看,房内贴满足球海报,但房内却有件染上血迹的粉红色外套,那是陈蕊月一直穿着的 叶清伦拿着它再急躁走出房间,却听到高望道:“这里没有东西吃,我们还是吃自己带来的那些。” 阿紫再问道:“自己带的?但是你的背包医院已经没有了啊。” 高望点头道:“是啊,阿月也只剩下很少的食物,但是迈科还有很多,我们吃他的那些咦?” 阿紫轻叹了一声,忽然转过头看着叶清伦,轻声道:“十有八九是迈科。” 叶清伦刚才心里已经涌起一阵不安,到听见阿紫的说话,顿时自责想着,他一早就应该知道,迈科不可能就这样简单改变,又想起昌的说话,心里极为自责。 阿紫脸上却反而比叶清伦更自责道:“叶清伦,我应该一早和你说,迈科由始至终都没有放弃陈蕊月。” 高望忽地惊呼一声,双手拍掌:“我想起来啦!我昨晚吃完迈科的东西后,就觉得很困了,头很晕这样,摊在沙发上面没几秒就睡着了,现在想起来感觉很奇怪” “大哥啊一想就知道你给人下了药啦”焦急过后,叶清伦已经化成极为无奈的状态,叶清伦转过去,瞪着阿紫,冷道,“解释。” 阿紫叹了一口气,脸上有点内疚,直视着叶清伦道:“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迈科谈恋爱?” “看人家帅就拼命往前冲!”“不甘寂寞!”“美男厨房!” 等等念头涌出脑海,当叶清伦想随意说一个的时候,高望却试答性问道:“因为你喜欢他?” 阿紫摇头道:“错,他和我谈恋爱的原因,只是想刺激陈蕊月。” 叶清伦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是这样还和他在一起?” 阿紫自嘲道:“那个时候,我和谁一起又有什么所谓?” 高望忽然抢问道:“那现在呢?” 阿紫没有回答,脸上闪过一抹嫣红,点点头,这时候叶清伦才回想以前迈科和阿紫相处状况,除了一两次颇亲密的举动外,似乎的确是名不副实的情侣。 叶清伦没空理会高望和阿紫二人气氛有点暧昧,脑中思绪开始尝试把事情分析。 迈科一直没有放弃陈蕊月,但陈蕊月却更喜欢叶清伦,若要光明正大得到陈蕊月欢心,理应不可能。在他们面前,他亦没可能暗地内对陈蕊月做些什么,于是想了烂方法,跟阿紫谈恋爱然后想陈蕊月呷醋,但陈蕊月似乎没有理会,现在他恼羞成怒,决定抓走陈蕊月。 而方法大概是这样,在阴错阳差下,迈科,陈蕊月和高望被困于此处,他不知从哪里找到麻醉或是安眠药,加到食物内。二人碰巧也只剩下很少食物,大家是同伴所以没有怀疑,吃了后却昏睡不起,迈科再找人抬走陈蕊月,从而得到陈蕊月再为所欲为。 但迈科从哪里得到药物?那些人到底是谁,都有车有武器?迈科如何联络他们?他们为何帮助迈科?还是他们是另一群人?迈科也被他们抓去?但高望却没事? 种种疑惑缠绕在叶清伦脑海中,挥之不去,久而不散。 叶清伦愈想愈乱,心情烦躁,也没空想太多,只觉现在每迟疑一秒,陈蕊月的危险便增加一分,便就这样抓着开山刀,想冲出门口,急道:“现在就去救陈蕊月。” 阿紫和高望仿佛这时才醒悟过来,阿紫虽脸红红,但仍然冷静地道:“等等!你都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平时在这个时候理应比叶清伦更冲动的高望也伸手拉着他,点头道:“阿伦,冷静点。” 叶清伦甩开高望的手,大叫道:“冷静?陈蕊月给人捉走了,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冷静?” 高望皱起眉头:“阿伦我也很心急,但就这样没任何准备冲出去,别说去救人,自身都难保。” 叶清伦重重冷哼一声:“那个时候救大旧嫂和小敏你又不这样说?现在才来玩冷静?” 高望身子颤了一颤,无奈地凝视着叶清伦,眼光有点伤感,声线异常的深沉,严肃道:“阿伦,就是经过那次之后,我觉得那次实在太冲动,根本什么都没有计划好,没有准备就冲了进去,结果” 他苦笑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叶清伦怒道:“是你第一个提议陪大旧叔救人,你现在来说我?” 高望叹了一口气,再缓缓解释:“我不是说你,只是觉得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不如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等他们杀了陈蕊月再去救好不好!?” 叶清伦狠狠踢去沙发,怒极反笑地打断他的说话,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微抬起头瞪着他,揪起他的衣领,冷笑道,“如果阿紫给人捉走了你会怎样?是不是可以好像现在那么冷静?吓!?” 高望犹疑不答,眼光瞧去阿紫,沉默地拨开叶清伦的手,叶清伦哼了一声,退后两步,他逃避叶清伦的眼光,在一旁的阿紫忽然冷道:“叶清伦,我和你去救没有问题,不过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吗?有什么武器?不知道也没关系,最多就是死,反正我无所谓。” 末日教 叶清伦怒瞪阿紫,阿紫以清澈眼神毫不退避地迎接他的目光,他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她说的没错他什么也不知道就如一只盲头苍蝇飞出洗手间一样 他便如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沙发上,无力道:“那难道不救?” 阿紫和高望互视一眼,她想了一想,缓缓道:“高望说得对,你先冷静下来,我和他现在去接小敏和黄舒婷过来再从长计议,你要记住,急事没用的。” 叶清伦深深叹了口气,掩着眼睛,擦擦脸孔,阿紫抿着嘴,再次道歉:“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和你说迈科的事,可能就不会这样。” 叶清伦摇摇头,随意挥挥手,阿紫再说了几句劝导他的说话,他根本听不入耳,高望则没有说话,后来阿紫见他似乎冷静下来,便跟高望先行回去对面大厦。 他则坐在沙发上多一会儿,好让呼吸恢复正常,才站起来环顾四周,仔细地搜索几次,想着会不会找到其他蛛丝马迹,遗憾的是除了灰尘和凌乱的被铺外,没发现什么特别。 他紧紧抓着陈蕊月的粉红色外套,心内焦急如焚,但又束手无策,想着陈蕊月现在甚至可能已经被其他人肆无忌惮地鱼肉,心情郁闷,坐立不安,但又无从发泄,最后无奈地化成酸软的细流遍布全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却突然发现地上多了一张大概食指长的黑色普通卡片。 又是卡片 叶清伦连忙拾起来看,比起另一张手感奇特的银白色卡片,这张卡片显然正常得多了。 只见顶端上面写着三个颇潦的白字“末日教”,中间则是“主教曹希tel:xxxx xxxx”,最下方写着一小句:“救赎所有罪人。”,翻转亦是一样。 曹希 叶清伦脑海一闪,上吊男人的那份名单上是用红笔写着这个名字,难道这人是个什么危险人物吗? 这张卡片看来是从陈蕊月的外套中掉出来,难道是陈蕊月给他们的线索吗?不,她应该一直昏睡,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被人抓走,难道那些人连抓人时也要传教吗?他妈的比耶教还要专业啊 让叶清伦更在意的是这个什么“救赎所有罪人。”的“末日教”,这个奇怪的名字,他很自然地想起大旧嫂的说话、小火爸爸的脸孔和医院“11”楼的地狱境况,那些让人悸动的恐怖情景和从体内涌出来的不祥预感使他再也冷静不了,甫想冲出门却见到高望他们鱼贯进来。 只见高望背着两个沉重的背包,其中一个是叶清伦的,他放了下来,叶清伦这才看到里面都装满食物和水,他向着其中一张较大的沙发,统统倒出来,瞧了叶清伦一眼,然后再背着两个没有什么东西的背包出去。 牵着小敏的阿紫和黄舒婷则紧接他的身后,小敏甫来到便兴奋地松开阿紫的手,跑进房间,又走去厨房,四处参观,黄舒婷亦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四处张望。 阿紫一边整理着沙发上的食物和水,一边解释道:“高望会把所有食物和水拿过来。” 叶清伦忍不住道:“拿那么多浪费时间,每人把背包全塞满就可以就走啦!” “叫了你先冷静点”阿紫犹豫了一下再道,“这边环境好一点,设备比较齐全。” 叶清伦呆了一呆,再惊愕道:“环境好?设备齐全?你们想着在这里住?” 阿紫没有否认,只坦然地接受着叶清伦愤怒的目光,叶清伦勉强忍着涌出来的怒气,沉声道:“你们根本没有心救人。” 阿紫抿了抿嘴,浅啡色的发色下是张犹豫夹杂着挣扎的脸孔,是叶清伦首次看见阿紫这副表情,片刻,她才稍稍瞧去叶清伦的眼睛,轻声道:“你觉得我们可以带着小敏去救人?” “不可以。”叶清伦想也不想道,“但是小敏和陈蕊月,我一定选后者。” “我和你答案相反,所以需要一个地方安置小敏。”阿紫瞧去跑去洗手间的小敏一眼,轻轻拨着发尾,淡淡道,“我也想救陈蕊月,可惜的是没有线索。” “线索。”叶清伦拿出那张黑色卡片,递给她,冷笑着,“我就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末日教?”阿紫接了过来,皱起眉头,“完全没听过。” 反而坐在沙发上的黄舒婷忽然啊了一声,插口道:“我听过。” “我之前和少佳李少佳一起的时候,有一班人经常来传教。”黄舒婷见他们都立即看着她,再补充着,“他们声称知道地球什么会后末日,如果想在末日来临时保护自己,就要做他们的教徒。李少佳说他们想骗钱,所以没有理他们。” 叶清伦正想说话,黄舒婷却继续道:“他们每三天就找李少佳一次,李少佳觉得很烦,想教训他们,但他们的行踪不明,保镖都束手无策,试过几次之后就放弃,后来怎样我都不知道了” “不过不要得罪他们为好。”黄舒婷突然凝视着叶清伦,“李少佳说过他们很奇怪有很多反对他们的人都失踪了” “不管怎样,我都要救陈蕊月。” 叶清伦冷冷打断,转过身便想离去,却听到阿紫道:“叶清伦,等多五分钟好不好?你没有背包怎么带水和食物?” “不用了。”叶清伦在沙发上随意抓了三包饼干,塞进怀里,左手拿着一支水,右手拿着开山刀,便冷道,“我一秒都不想等。” 阿紫急急向叶清伦跑来,拉着叶清伦的手道:“等等我!” 叶清伦头也没转,甩开了阿紫的手,但当他走到门口时,小敏忽然走到他面前,高度只到他腹部,她大字型地挡着路,鼓起腮子,稚嫩的声音道:“伦叔叔” 叶清伦瞪了小敏一眼,小敏害怕地缩了一下,但仍然以蚊子般的声线道:“我也很想妈妈和小火但还是听紫姐姐的话你嗯” 小敏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缓缓从裙中取出一支蓝色珍宝珠,如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万宝珠,又看着叶清伦,视线不停来回,一副犹疑的样子,到最后才似乎立定决心递给叶清伦,她不舍地道:“最后一条小敏送给你伦叔叔乖” 叶清伦冷哼一声,正想随手甩开她的珍宝珠,却忽然想起大旧叔和大旧嫂的笑容,他始终还没办法狠下心。 叶清伦苦笑着摇头,半跪下来,用大手抱着她的小手和那支珍宝珠,道:“小敏你自己留着啦,就当是伦叔叔最后送给你的礼物。” 小敏听后便左右摇头,突然抓紧叶清伦的手,一副死也不放的样子,当叶清伦考量着用力甩开她会不会弄伤她时,门外却传来一阵跑步声,背着两个背包的高望走进门来,他看见这个情景,也不禁皱起眉头来,只站着门中,挡着去路。 叶清伦也不顾得这么多,用力挣开小敏的手,小敏吃痛地叫了一声,哭了起来,阿紫连忙地走过去安抚她,当叶清伦走到高望面前时,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忽然提议道:“阿伦不如投票。” 还未等到叶清伦说话,他紧接道:“赞成救陈蕊月的举手。” 叶清伦的心颤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子,只见黄舒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甲,阿紫则一脸犹疑,手欲举欲放,似乎一时间还做不了决定,而她紧抱着的小敏则扁着嘴儿,大眼睛挂着两行泪水凝视着叶清伦。 转回身子,高望似乎没有什么表情,毫无动作,他沉声道:“四比一。” 心脏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冰冷,叶清伦还以为他们会阻止他的冲动,是为了想好完整计划才出发,但事实是他们根本不想救陈蕊月。 叶清伦一直认为除了黄舒婷外,高望和阿紫也会像之前支持大旧叔的时候般支持他但他完全猜错了 “这里很安全,而且食物和水都很充足。”高望放下两个背包在地上,缓缓道,“我们的目标是找个安全地方现在已经找到。” 话毕,气氛陷入沉默,阿紫眼光尽是抱歉,她只紧抱着小敏,那取代她生命意义的小孩,让她没可能干脆地举手,还把她刚刚的所有说话推翻。 黄舒婷拆开了其中一包饼干,轻轻地咀嚼起来,高望再多看叶清伦一眼,见他没有反应,神色忧伤地拍着他的肩膀道:“阿伦我们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人,放弃这里。” 对啊这里好吃好住,铁闸稳固,适当分配,安分守己的话,活过半年也不是难度 冒险出去的话,或许不到一天便变成丧尸,或是变成它们口中的食粮,再化作一堆残骨烂肉。 经过拯救大旧嫂的教训后,就算是弱智也懂得在这个时候抉择。 叶清伦这个龟在家里整整一个月来避过丧尸危机的双失青年,在危难中能够再次找到一处地方可以安稳生活,不是应该值得庆祝吗? 但或许叶清伦比弱智更不如。 他竟弱智得奢望人类会为了他人而尝试牺牲。 他竟弱智得盼望还存有“团队”精神。 他竟弱智得以为他们会没有改变。 “人类个个自私贪婪,一遇到事就各怀鬼胎,欺善怕恶,禽兽不如!” 一张狰狞的脸孔再次闪过他的脑海中。 啊 对啊。 他不是一早知道。 怪公公诡异的笑声、肥哥哥哀求的眼泪、哑婶婶僵硬的脸、四个小孩手牵手地迎接死亡、小火无力垂下了手 人类是不可信任的吗? 在电梯内一个穿着黑色皮革夹克,黑色西裤,理着黑色短发的高瘦男子,眼神冷酷地盯着叶清伦,铁门缓缓关上。 他们的脸孔如走马灯迅速走过,走到最后慢慢如颜料一样混杂在一起,形成一个灰色漩涡一样,把无力的叶清伦卷进毫无尽头的冰冷深海内。 而现在唯一一个让叶清伦在意的人类,想起她,叶清伦便不想逗留,再逗留在这个空间多一秒,叶清伦害怕呼吸会因心脏剧烈的扭捏而终止。 “废话说够没。” 吐出来的说话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好像不是人类说出来一样。 “我和你们,已经无话可说。” 队长 时间是二月十六日早上八时三十六分,阳光照耀大地,凉风吹拂在身上,两旁街道异常安静,马路满布各种车辆,叶清伦径自背着背包,右手握着开山刀,一步一步地确实地踏在地上,在不同车辆中间穿插。 走到一半,忽见前方有两三只丧尸正在铲上左边行人路的一辆七人车旁徘徊,叶清伦顿时停了下来,习惯性看去后方,想为众人做出提醒,这才发现背后空无一人,他暗地在心里自嘲一下,便往右一转,在右边几辆车子掩护下,贴着石穴悄悄前进。 脚步仿佛比以前更轻快,顿时发现,原来一个人行走,比一个团队,轻松得多。 啊不是团队,只是几个陌生人碰巧遇上然后共同为了活着而奋斗罢了,根本谁不欠谁什么 也许曾经是团队,但在万变的世界里,人与人的关系脆弱得如玻璃一样,分裂是早晚的事,只是有点讽刺,原来一路以来的牵绊,只有他一厢情愿。 想到此处,叶清伦对他们的失望愈来愈淡,甚至开始毫无感觉,他们选择逗留在屋内,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他也曾经想过,与其冒险,不如安稳。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四周察看,这才看到路牌,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穿过山林道,回到了长长的弥敦道了。 虽不知道陈蕊月被抓去哪里,叶清伦没办法之下,只好盲目推断──是活人抓去她,金沙湾理应有活人,前去金沙湾应该有更多线索。 于是叶清伦现在便沿着充满废弃车辆和尸体血肉的弥敦道,再次前进。 丧尸大概昨晚已经走得清光,一路走来顶多只有两三只结伴前行,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丧尸群的踪迹,不过叶清伦还是小心翼翼,尽量轻声走路,始终不想打扰它们,毕竟,只要一只大吼,便极有可能四面八方地涌出群尸。 正当叶清伦想前进,却忽地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吆喝声,刚刚几只丧尸都冲了过去,他连忙低下了头,伏低身子,背靠普通私家车车侧躲藏着,心想是那个蠢材不要命了。 只听到丧尸们吼叫到一半便中断,好像几个人的说话声反而向他传得愈来愈近。 “靠!队长又不知道一个人冲了去哪里,又要找很久。”是一把年轻的男声,甫听到的第一个反应便有个印象浮在脑中,听上去是个嚣张的叛逆孩童。 “张队长一个月前已经是这样了,其实发生什么事?”另一把则是充满磁性的男声,比郑子诚还好听的声线正疑惑着,似乎非常好奇。 “男人啊,不是女人就是钱啦~现在钱都用不着,我想阿风不然就是找他的心肝宝贝!”一把娇嗲的柔软入骨的女声传进耳中,广东话半咸半淡,语音不正,让叶清伦不自禁一阵鸡皮疙瘩。 “唉说出来你们也帮不到什么”年轻男声似乎无奈道,忽然他低下声来,像个八婆一样在说是非,鬼鬼祟祟道:“算了,都瞒了你们那么久,现在队长不在这,我勉为其难说两句啦,你们评下理,丧尸爆发了几个月,香江沦陷了那么久,但队长觉得他的女朋友还没死,你说是不是神经” 碰巧他们走到叶清伦背着的私家车后方,他似乎最靠近叶清伦,所以叶清伦也听得非常清楚,听到内容后,更加聚精会神听着。 “想不到阿风平时那么冷漠,原来是一把痴情断肠剑来的啊!” “张队长可以叫我们帮忙啊,不要那么冲动。”磁性男声理性地道。 “你们不懂的,队长一开始比现在还要疯狂,枪都没有那就冲出去,如果不是我们这班伙计拦着他,他就算再能打都死了啦!你不要看队长那么冷酷,他和女朋友谈了六年了,恩爱的不行了哦,上个月准备结婚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是我都要发疯哦!” 年轻男声叹了一口大气再继续道:“虽然我还是单身,但队长想救女朋友的心,就算我是男人都想娇喘一声倒在他的怀里一天队长,终身队长,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好像我那么感情丰富,为什么伙计走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只剩下我和队长,之后就遇到你们啦” 叶清伦的心颤动了一下,那个张队长情况和他几乎一样,虽然未见,但一瞬间便对他提升不少好感,那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让他绷紧的心不禁松开了少许,遗憾的是他的女朋友似乎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 本来对年轻男声在别人背后说是非有点反感,但听他说话虽然夸张,却一直支持那个张队长到现在,这份义气实在难得。 他们再说了几句说话,叶清伦在发呆没有听到,他们已经走到叶清伦的前方,只隔着一架废弃公交车,叶清伦微微挺起身,隔着车窗,看见他们正男女男的走着,只见距离叶清伦最远的左边,是一个穿着拉起衣袖的白色恤衫和灰色西裤,身材颇高大,皮肤白晢,脸孔清秀,眼睛细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像个成熟斯文的韩国人,持着一把装上消音器的黑色手枪。 中间的是一个下半身穿着黑色超短裙配着露出脚趾的罗马鞋,上半身是黑白横间,露肩露腰的小短袖,完美地把粉腿突显出来的风骚女子,瓜子脸孔,狐狸眼睛,丰满嘴唇,年约二十多岁,是个让男人一看上去便产生原始欲望的女子,同样地持着一把装上消音器的黑色手枪。 右边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穿着一套颇厚的深黑色长袖长裤制服,中间则是一件厚实的防弹背心,手持着一把应该是特别部门专用的16a1步枪,头盔不知去了哪里,露出了清爽头发。他的腰间挂着颇多装备,背上的特大背包看来装上许多东西,看上去像个特种部队。脸孔年轻有活力,给人感觉是一个健谈的钢条运动型。 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地在街道一边说话一边行走,原来装备齐全啊 他们继续一句没一句说着,突然,西装男似乎感受到什么,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叶清伦连忙伏下身子,只听见飞虎男道:“有什么吗?” 虽然他们听上去似乎不是坏人,但人心难测,叶清伦暂时不想接触任何人类,叶清伦小心翼翼伏下身子,从车底下看着他们腿部,没发出任何声音。 “嗯应该是我多心了。” 叶清伦看见西装男的脚步转回反方向,暗地呼了一口气,飞虎男也没有多疑,再道:“现在都九点了,我想队长去了金沙湾。” 他们再次往前走着,风骚女子道:“不知道收音机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飞虎男随意道:“进去就知道啦,不过不要有那么大期望啦,都一个星期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风骚女子低落道:“哎如果那边也不安全真的不知道去哪好” 飞虎男道:“跟着队长一定不会死!还有” 他们的声音慢慢远去,叶清伦这才松一口气,微微探起头,确定再没看见任何人影,这才站起来。 看来大家的目标都是金沙湾不是只有叶清伦收到“金沙湾是安全”这个信息。 叶清伦想了一想,记得收音机好像仍在背包里,于是就在废弃车辆们中间放下背包,在食物和水中搜出一部精巧的收音机,塞上耳筒,转过了几个不同频道,听了五分钟却都是沙沙的声音,并无任何新消息。 忽地听到一阵脚步声和微微嘶吼声,叶清伦探头一看,只见左端方向的马路上,有几只丧尸半拐半摇地向金沙湾方向走去,他心中一阵不安,再冒险探头,却见它们后方是密密麻麻的丧尸,他妈的密如潮水的丧尸群又来了 他有点后悔逗留在马路上听收音机,首只丧尸已经走到距离他不到十米的车辆,它似乎发现那架车辆内有些什么,粗暴地拍打车窗玻璃,几下后碎裂便整个身子爬进去,枯瘦的下半身留在车窗外,如两根黑色筷子般上下摇摆第二只紧随它身后,越过车辆,朝着他附近的方向走来。 虽然叶清伦现在在两辆废弃汽车中间,前面是架公交车,后面是架普通私家车,右边是隔着相反方向马路的石穴与草堆,但却没可能瞬间跑进车内躲藏,情急之下只能迅速躺平身子,然后移去私家车底下,嗅着车底下浓厚的铁锈和油渍味,尽力控制着呼吸。 继天富木屋,大旧叔货车后,这是第三次采用正面躲藏来面对密密麻麻的丧尸群,这次却是最为惊心动魄,第一次隔着木屋和窗户,第二次隔着货车车门,第三次只隔着空气 就在三十秒后,丧尸们腐烂的双腿便在叶清伦左右两方缓缓经过,听着它们若有若无的嘶叫声,拖着残破身躯地撞上汽车的碰撞声,嗅着本来已经难闻还要混进血腥尸臭味道的空气,甚至有几只丧尸爬上去私家车车顶,发出吓人的碰撞声,然后再跳下来呆呆站着,他后脑贴着地,稍稍抬起头一看,便看见腐烂双腿就在他头皮不到半米处,害得他一阵头皮发麻,过了好久它才发现前方有公交车阻挡,这才转过方向继续前进。 此时叶清伦只能不断乱想,尝试分散注意力,希望它们就在他不经不觉间离开 嗯不知道陈蕊月现在还安全吗不知道高望他们现在做些什么不知道昌去了哪里唉还有要对大旧夫妇来个抱歉因为他离开了小敏他们应该会好好照顾她? 唉,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他们呢? 突然脑海一闪,为什么有这么多丧尸群?它们目的地是去哪里?难道真是像游牧民族一样,是为了觅食吗? 叶清伦一边想着,一边尝试安静地转换个姿势,听见丧尸群仍然缓缓走着,忽然感到一阵不安,空气静止,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他缓缓抬头,只见两只灰白色眼珠不知何时盯着他,它双手撑地,似乎正在倒立,干燥头发摊在地上,倒转的腐烂脸孔正张大嘴巴,露出崩坏的牙齿,发出阵阵恶臭,他心脏似乎停顿,吓得完全呆了,在这狭窄环境也不可能用开山刀迅速地砍杀它 完了只要它大吼一声,大概上百只丧尸便顿时推开私家车,一尸一口地把他啃掉 不过看来上帝永远在关上门后,为你开一扇窗,只见它张大嘴巴至一半时,突然轻轻吼了一下,他隐约在它腐烂的脸孔上读出一种情绪,仿佛是它仿佛是在犹疑,甚至是在疑惑? 只见它的鼻翼收缩了几下,似乎在用力嗅着他的味道。片刻,它灰白色眼珠慢慢移走焦点,合上嘴巴,双手一翻,车子传来几下碰撞声,它便站了起来,缓缓地离开。 他一阵处于惊呆状态,心中翻起的波浪久久不息。 良久,脑海又多了几个疑问:怎么丧尸似乎敏捷了,竟然在他面前翻后空翻?怎么它们好像懂得用鼻子?它们一直以来都好像没有嗅觉的啊?还有它怎么不吼叫?不吃他呢?难道他不是人吗? 想到最后的问题,他忽然明白了,想起身体不断漫延的黑色条纹,他苦笑了一下,或许真的他已经不是人了。 过了许久,叶清伦确定真的没有丧尸的气息,便身子一翻,用力滚出去,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一时三十分了,陈蕊月已经被抓去约三个小时 他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便迅速背起背包,跟着人类和丧尸的脚步,向着金沙湾方向大步前去。 他忽然一笑,觉得颇有趣,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丧尸背后走着,有种猎物反客为主的感觉 只见前方远远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一群丧尸,他跟它们距离大概一百多米,一步一步地走着,约多走几分钟,蓦地听到极远处传来一阵车子急刹声,他心中一惊,难道是抓走陈蕊月的那些人吗?他妈的都是蠢材吗?竟然发出这么大声响!? 还未容他细想,前方那些丧尸显然被那些声音惊动,纷纷吼叫起来,然后转进美丽华广场转角,朝着一条叫金巴利道的小路冲去,一百多只丧尸同时朝那个方向冲去,有些从车辆上跳下来,有些则跨过车辆冲去,奔跑的速度颇快,场景真的非常壮观,好像在看电影一样。 他暗骂一声,当下便不想太多,尽量保持距离,急跑过去。 智慧丧尸 甫跑到美丽华商场前方转弯,叶清伦爬去一架私家车上,好让视线更阔,便见远处有架五吨半重蓝色货车正左摇右摆,撞飞几只靠近它的丧尸,再往金巴利道深处驶去。 他心中大喜,不过让他有点在意的是,那个驾驶者似乎喝醉了还是什么的,他见它撞上不少栏杆或废车,虽不翻侧或停下,却导致速度愈来愈慢,甚至快要被丧尸追上,好像有点奇怪。 他贴近美丽华商场旁的街道跑着,那架货车直到一个弯位似乎突然死火,缓缓停驶,直至铲上行人路,贴近左边街道的店铺,太远加上太多丧尸实在看不清楚,只见货车左门被打开,有人冲了出来,亦有几个人从货车车尾跑出来,其中似乎有两个人正抬着一个人,手忙脚乱地下车去,然后极为匆忙地冲进被几间店铺夹着的一条隙缝,他想他们应该跑上连接某栋大厦的楼梯。 幸好那架货车和楼梯泊得很近,大概只能容纳一两个人的身位,丧尸们也不至于一瞬间涌上去,他们亦好像及时关上了门,不过他想全部冲上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叶清伦看到他们似乎抬着一个人,那应该就是陈蕊月,心中稍定,开始冷静,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引开丧尸,他心念一转,便回头冲去美丽华商场,如果弄响整间商场的警钟,不知道可不可以引走它们呢? 甫到美丽华商场,便见内里都灯光黯淡,血迹斑斑,一反以往人来人往的景象,反而地上多了许多具死去已久的尸体,甚至白骨浮现,尸味浓郁,他也没理会太多,只避过它们急跑着,逢见紧锁着的店铺便打爆它们的玻璃,连打几间只有玻璃爆裂的声音,警钟响也没响,看来早已响过,或是警报系统已经失效。 叶清伦气馁地慢步停了下来,想着或许火警才能够引起整间商场响起警钟,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正想寻找其他方法,却不小心踢到一具较为完整的尸体,那具尸体被他踢得翻过身,上半身大部份被啃掉骨肉,但下半身和脸孔还保留得完整,泛紫黑的脸孔闭上眼睛,,脸浮老态,看来生前是个市井大叔。 忽发奇想,十个大叔,九个烟铲。他连忙俯下身,也没理太多,迅速地伸进市井大叔的裤袋内,果然不出他所料,被他找到一盒红万和一个小型打火机,他拿出来按了按,还可以用! 这还是叶清伦第一次受到吸烟人士的好处,为了向大叔道谢,他把整盒红万放在它的口里,然后把它拖到其中一间卖衣物的名牌店铺,胡乱把一堆本来价值昂贵的衫裤堆在他的附近或身上,他也顺便换了一件黑色名牌外套,再点燃它下半身的裤子,本来已经浸出尸油的大叔下半身很快便燃起来,冒出浓烈黑烟,味道却是万分剧臭,酸馊难挡。 他紧掩着鼻子,看见火灾愈趋愈大,便忍着肠胃翻腾急跑离开,期间中途再遇过六七具尸体,也被他顺手用打火机点燃起来,它们都已浸出尸油,甚至还有尸虫,非常易燃。直到打火机再也用不了,便随意抛在一旁,向着刚来的方向跑去。 甫跑出门,便听到整间商场响彻火警警钟声,他心中大喜,警钟声大概一百米以外也能听到,听觉灵敏的丧尸理应会被它吸引。 不用叶清伦爬上私家车,便隐约见到远处丧尸群有几只丧尸脱离,甚至愈来愈多的丧尸被钟声所吸引,虽说丧尸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未实际确认,他亦不想随意用生命确认所以面对汹涌而来的尸群,他还是乖乖地窜去某架车侧,静静地看着它们纷纷涌到商场内,一会,似乎丧尸都被吸引进去商场后,他连忙向着金巴利道方向悄悄前去。 走不到五十米便隐约见到还有十来只丧尸努力挤进去货车和店铺之间的隙缝,当他悄悄去到时,听到碰隆一声,丧尸似乎打开了缺口,一只一只的冲进去。 他心中一想,他们约五六个人,应该能够对付几只丧尸? 不过叶清伦还是害怕陈蕊月会受到什么损伤,还是静静地走到最后一只丧尸的身后,用开山刀俐落地从后砍断它的头颅,随着血肉爆裂声,前方四只丧尸顿时被惊动,纷纷转过头来,对着他张嘴大吼,似乎找到另一个目标,都伸出腐烂双手,向他扑来。 叶清伦顿时心下一惊,喂喂,丧尸不是对他没有兴趣吗?还是奇迹只会发生一次? 他也没想太多,最多只是回到以前罢了,他什至有点高兴它们对他有兴趣,它们是对人类有兴趣。 四只普通丧尸对经验颇丰富的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困难,而且它们都处于隙缝内,排成一列,不能一涌而上,他四下刀起刀落,便轻松解决它们。 叶清伦跨过它们尸体,只见楼梯大门被撞烂,他抬头一看,这里似乎是情侣恩爱的某间小酒店狭窄的转角位上方传来阵阵嘶吼声,看来其余的丧尸都冲上去了。 叶清伦也大步踏上,正当跑到二楼的转角位,霎眼一花,一道残影闪过,身子便被某东西紧紧抓住,他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只丧尸从楼梯上向他飞扑而来,此时更张开血盘大口,距离他脸颊不到十厘米,它腐烂得露出白骨的额头下灰白色眼球,睁得极大,眼角也在猛力睁眼下而裂开,黑色血液流遍满脸,异常恐怖。 叶清伦用力抽出右手,力道却不够它大,用力挣扎下才勉强抽出左手,在危急中,别无他法,只能用左手狠狠压在它的烂脸上,他中间三指抓着它的鼻子,姆指和尾指伸展至它的左右脸颊,手心紧紧按着它不断咬合的嘴巴,手腕用力顶着它的下巴。 但它力道颇大,一时推不开,他们僵持了片刻,叶清伦心中一急,便加大手指力道,五指竟然轻易陷进它早已腐烂而脆弱的脸内,腥臭的黑血便从五个肉洞中疯狂涌出,它加剧吼叫,但却挣不开他的五指,只能眼白白看着他的手指在它的头颅内握成拳头,才缓缓抽出,没有了前方半面的它威胁全失,他轻轻一推,它便倒在地上,再用力踩爆它的头颅,手脚才完全静止。 叶清伦随意甩了甩流遍左手的血液和肉块,便继续跑上楼梯,跑上三楼便听到四楼传来一阵嘈吵声,急忙跑上去,只见四楼狭窄的转角位一道木门,五六只丧尸正敲打着门,他想也不想便用开山刀砍去,当它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变成真正的尸体。 叶清伦呼了一口气,接下来才是重点,比起浑噩的丧尸,有智慧的人类更难对付。 他先尝试扭开门柄,不果,把耳朵贴近门内,什么声音也没有,有点挂念昌的开锁技巧,别无他法,只能用力踢开木门,退后两步,“蓬”一声,一脚便顿然敞开。 眼前豁然开朗,是条宽阔的走廊,灯光是淡淡的粉红色,左右两旁都有门口,门旁写着顺序的数字,在叶清伦右边的是“4010”,左方是“4009”,应该就是那些用来恩爱的房间。 不是陈蕊月 忽的前方一阵男声传进耳中,应该是几个男人同时在说话,叶清伦细心一听,竟然是叽叽喳喳,哩咕哩咕的,完全听不明白,不是中文或英文,听上去似乎是印度或是巴基斯坦的语言,应该不是香江人,而是那些生存在香江的少数族裔。 当叶清伦想从他们的语气内猜度在说什么时,好让他找个好时机冲进去或是想别的办法,却听到一把女声尖叫道:“走开,啊走开啊!啊呜” 她话音顿止,似乎被人掩口,叶清伦也不顾太多,立马冲上前方,对着“4002”狠狠一踢,不果,再大力一踢,房门应声打开,眼前的情况实在让叶清伦呆了一呆,勃然大怒。 只见本应是一对情侣睡觉,宽阔的二人床上,正躺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男的肤色偏黑,眼窝陷入,鼻子高而突出,明显是南亚裔人士,女的虽被黑发掩着看不清脸孔,但皮肤白嫩,身材美好,在香江内必可以列入所谓的女神级别,但此刻却惨被三人狠狠蹂躏。 众人被叶清伦踢开房门吓了一大跳,他们顿时焦急地叽呢咕噜,纷纷紧张地盯着他,床上二男虽然紧张地说话,跳下了床,急指着他说了一堆不懂的语言,更摊开了双手,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那个女子则缓缓转过头来,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他倒抽一口气,全身冰冷,害怕被蹂躏的是是是她 只见女子头发披散,但在朦胧间还看清她的脸孔,非常美丽,五官端庄,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却不是陈蕊月。 叶清伦又惊又喜,虽然顿时放下了心,但真正的陈蕊月在哪里?怎么车子似乎一样但内里的人却完全不同?陈蕊月不会在另一个地方受到同样待遇 视线交接,叶清伦从她的眼神读出复杂的情绪,那是高兴犹疑愤怒和无尽的哀伤,而她的嘴巴亦从难得的空隙,缓缓吐出叶清伦唯一听得明白的语言,毫无表情地幽幽道:“杀了我” 忽地“啪”一声,头顶突然剧痛,叶清伦急退几步,只觉头昏眼花,用手一摸只摸到湿漉漉的血液,再见地上有把断掉的扫把,叶清伦转头一看,原来在床尾还有一个南亚裔男子,只见他惊讶地看着叶清伦,便转头对着床上说话,却见他一手握着一把扫把,一手竟然持着一部手持摄影机,正闪烁着“rec”红灯。 暗涌的怒火顿然爆发,怒不可遏,叶清伦趁着那个持着摄影机的男人正在说话,也不理血液开始流到脸颊,一腿踢去那个男人的腹部,那个男人闪避不及吃痛地退后几步靠在墙上,然后叶清伦便用开山刀在他的喉咙上划了一刀,鲜血骤然喷出,喷射去叶清伦的脸上,他痛苦地紧掩脖子,却阻止不到颈动脉崩溃,不到五秒,他便双眼圆睁,无力地倒在地上,剩下一阵抽搐。 叶清伦看也不看,对着那部手持摄影机踩上两脚,它便应声爆裂,感觉血液渐渐流到眼睛,只随意抹去,怒瞪着床上的情况,第三个男子见叶清伦血流披面,表情由焦急顿然变成害怕,他首先双手举高,似乎示意着毫无恶意,然后一句一句地说着,但叶清伦还是听不明白。 突然他展露了一张颇为勉强的笑容,指指自己,又指指叶清伦,似乎在解释什么,见叶清伦没有反应,他似乎有点尴尬,突然一脸淫笑,他指指床上的女子,床上的男人也发出淫秽的笑声,动作更猛烈,女子仍无力地被他们鱼肉,他嘻嘻一笑,再笑着指着叶清伦,再指向叶清伦的裤裆,再指向女子。 叶清伦怒极反笑,这几个灭绝人性的人渣想杀他不果,现在竟想拉拢他一起狼狈为奸? 叶清伦愈笑愈起劲,甚至连眼泪也笑得出来了,他似乎有点愕然,陪笑地笑了几下,好像以为叶清伦明白他的意思,甚至妥协,床上的两个男人也开始起哄,兴奋地说起话来。 叶清伦的笑声渐细,取而代之的是冷得可怕的眼神,一刻间,叶清伦急步踏前,用力一砍,他的头颅便顿然飞脱,血水连着头颅,飞去床上。 笑容仍然滞留在断掉的头颅上,其余两个被性爱冲昏头脑的男子看见头颅飞到床上,终于懂得害怕,他们乱叫乱喊,推开女子,女子柔弱地趴在床上,眼里有种复仇的快意,二人衣也不穿,便分头逃走。 叶清伦拾起断掉的扫把,看准全身赤裸男子的路向,然后用力一掉,虽然他跳开避过,但他犹豫的一瞬间已经足够叶清伦跑到他的身后,剖开他的背部,他痛叫一声便趴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叶清伦,嘴里急促地碎念着,一脸求饶。 叶清伦理也不理便割开他的喉咙,再转过去追那个快要跑出门口的男子,他手忙脚乱地推开房门,便跑出去。 叶清伦也跟着他急跑,只见在宽阔的走廊上,他跑了几步便因没有穿好裤子,被裤子绊倒,倒在地上,叶清伦哈哈大笑,便慢慢走过去,对着他想挺起来的身子狠狠伸了一脚,然后再用力踩着他的脸孔,叶清伦几下划刀,便砍断他的两臂,他痛得呲牙咧嘴,破音大叫,叶清伦慢慢翻过他的身子,再割掉他的下身,再一脚踩它,他瞬间晕过去。 突然,空气一阵急剧流动,危险!叶清伦心里一闪,身子却只能微微闪开,只觉右边肩胛一阵剧痛,被重力击后两步,血液随之流出叶清伦低头一看,伤口颇大,一阵疼痛,十有八九被子弹射中。 只见在走廊尽头的“4010”室,有个穿着特种部队装束的男子正半跪下来,脸颊贴着托着的14a1步枪,枪口正对着叶清伦,他戴着黑色脸罩和头盔,只露出锐利的双眼和厚实的嘴巴,背着厚厚背包,整副装备被之前遇到的年轻男子还要齐全,只听到从头盔下传出冷冷的声音。 “举高双手。” 叶清伦无奈地想着,要是叶清伦真的想投降也举不到手呀,特种部队,你先看看叶清伦伤在哪里好不好 而叶清伦当然没有投降的意欲,叶清伦缓缓举高左手,举到一半便忽地看着他身后惊叫一声“咦!─”便转身拔脚就跑,他却完全没有被叶清伦骗到,毫不犹疑地再次开枪,幸好叶清伦转身就依着z字型般急跑,只听到他连开数枪,叶清伦也堪堪躲过,最后只带着肩伤,成功冲回“4002”。 叶清伦立即关上门,只见那个女子仍旧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当他正看着房间的布置,想着方法逃走,并且想跟女子说些什么时,房门却被人用力一踢开,他妈的这个特种部队真的会飞吗?怎么速度这样快? 那个特种部队开门的一瞬间便把步枪对准叶清伦,由于开门后和他距离极近,叶清伦情急之下,只好用左手大力地对着他的步枪向上一托,数发子弹便射进天花板里。 救命恩人 叶清伦心中大怒,这个特种部队竟不问理由,不分清青红皂白便开枪,可惜右臂受伤无力,不然已一刀砍去。 他见步枪被制,决断地放开步枪,从腰间俐落地拔出短小但锐利的美国军刀,刀刃朝下,便向叶清伦的脖子划去,叶清伦大惊之下在面前退后半步,头颅急缩,只感到脖子传来一阵凉风,不禁冒汗。 他一击不中,似乎有点惊讶,叶清伦勉强地把开山刀交由左手,还未握稳,他由任步枪跌在地上,便再次向叶清伦攻来。 只见他运刀如流,那把军刀如他身体一部份流畅的转个方向,便刀刃朝上,就向叶清伦来一个突刺,速度之快,经验之丰富实在是叶清伦望尘莫及,也许只有昌能和他抗衡 叶清伦也无瑕细想,他朝着叶清伦腹部突刺,叶清伦要挡要避也来不及,只咬着牙关左手便向他的胸膛砍去,来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局面 他嗯了一声,军刀便由突刺顺势一转变作挡去叶清伦的开山刀,他顺势一挡一拉,叶清伦的手腕便被他的军刀拉出一道深深的伤痕,叶清伦一时吃痛而握不稳刀子,陪叶清伦很久的开山刀便跌在地上,叶清伦没有犹豫地连退三步他妈的连武器也没了,除非叶清伦会空手入白刃,否则只能逃掉 “啊” 特种部队冷冷盯着叶清伦,突然后方传来一阵慵懒呻吟声,特种部队的视线便转移去床上,叶清伦趁他分心,连忙退到床侧的窗户旁,打开了窗,看了看下方,确定这个位置能够随时跳下去,大概只伤不死时,这才留意到床上的女子,原来她听到刀刃交击声,正吃力地翻过身子,坐了在床上,用双手勉强地掩着胸前两点嫣红,神色凄楚地看着他们。 这时才见女子五官精致,有种端庄冰洁,类似古代美人如小龙女般脱离红尘的气质,只听特种部队惊讶地咦了一声,神色似乎颇为激动,叶清伦忽地想起在弥敦道遇到的三个活人,这难缠的家伙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张队长吗?那他现在这样激动,难道这个刚脱离苦力的赤裸美女就是他交往六年的女朋友吗? 要是真的话,那叶清伦到底是握着他双手,热烈恭贺他找到女朋友,还是装着神色悲愤的激动流泪,和他同仇敌忾呢? 不过依他刚才那行事举止,大概叶清伦还未出声,已经被他一枪或是一刀收割生命 “刘美瑶?”他不再理会叶清伦,只紧张地走上前,叶清伦见本来应在床上的被子正倒在叶清伦的脚下,叶清伦用左手缓缓拿起被子,随意掉在床上,他冷盯了叶清伦一眼便拿起来,披在那赤裸女子身上。 赤裸女子呆呆地瞧着他的双眼,神色稍微恢复一点神采,轻声道:“张风?” 只见特种部队点点头,嗯了一声,便把军刀收回腰间,伸手脱掉头盔,只见这个叫张风的特种部队,皮肤黝黑,眼神冷峻,脸孔刚毅,下巴至发鬓满布胡须,看起来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同时确认他便是三个活人所说的什么张队长,什么阿风。 只见张风现在却没有特种部队应有的冷酷,他焦急地问道:“美瑶,小彤呢?你们应该在一起的啊,发生什么事?全部告诉我。” 他显然焦急得没有保持理智,电视剧电影都说,应该先让受害者冷静一下才让他们整理情绪,好好组织才说话啊 那个叫刘美瑶的赤裸女子仍然神色呆呆的,若有所思地摸着床铺,突然呆呆地抬起头来:“张风”表情急转,惨然一笑,凄楚道:“杀了我。” 张风重重吸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来,怒瞪着叶清伦,只感觉犹如被一只脾气暴躁的猛虎盯着,让叶清伦坐立不安,而被怒瞪着的感觉却犹如被一只狡黠的猎豹盯上,两种感觉虽完全不同,但还是让叶清伦顿时紧张起来。 张风随即在腰背后取出一把黑色手枪,枪口对着叶清伦,冷道:“说,你做了什么好事。” 叶清伦余气未消,亦不想对他低头,眼角只瞥去窗户,以确保随时可以跳下去,哼了一声道:“关你屁事。” 话毕,他脸无表情,便想扣下板机,叶清伦正欲转身跳下去时,在床上的美瑶却幽幽道:“张风,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张风似乎颇重视美瑶的说话,手指顿然停下,他盯着叶清伦良久,这才放下手枪,正想张嘴向叶清伦问道原因,床上的美瑶却简洁道:“张风,我给人轮奸,地下果两具尸体就是凶手,而这个男人帮我杀了他们。” 只听她声音平淡直接,说这些话时毫无表情,犹如谈论天气预报的冷淡,遭遇惨事还能极度冷静,不过她的双眼盯着尸体时充满报复的快意,内心一定已深深受到伤害。 张风沉默了一会,或许他是在思考着如何安慰她,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尸体,便走去床尾,叶清伦顿时打起精神,只见他走到厕所门外,翻着被叶清伦第一个杀掉而贴着墙壁的南亚裔男子尸体,他翻起它的手腕,前臂有个深色小型纹身,如两个打横的“s”交叠着,他冷哼一声,用力放下手臂,轻摇头道:“又系冷豹班人之前已经为非作歹,现在还变本加厉。” 叶清伦脑海一闪,冷豹?又是那份名单上的名字。 张风转过头来,走回床边,半跪下来,对着美瑶,沉声道:“美瑶,我会帮你报仇不过你要先和我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小彤现在在哪。” 刘美瑶惨淡一笑,她缓缓点点头道:“我会说,不过说完你要杀了我。” 还未等待张风答允,她便徐徐说起,此时才发觉她声线如黄莺清脆悦耳,好听非常: “几月前,我和小彤正在拍戏,由于电视台准备不足,我们那晚要通宵加班。大概到了凌晨三点多,当我和小彤拍完最后一场对手戏后,但等了一分钟都听不到导演喊cut,只有一阵嘶嘶声和好像有人吃东西的声音,我忍不住转头一看,就看到导演给一个人──应该是给一个会动的死人,咬断了脖子。” “我大声尖叫,全场都极度混乱,正当几个人制服了那个活死人,突然另一边又有惨叫声,原来整个场已经有十几个这样的活死人在这,对住我们虎视眈眈,甚至已经开始攻击人,我们二十几个人,根本无路可退。” “地狱是血流成河的地狱是不是上帝见世人过于幸福,所以先赐予这次的试验,但未免太过严苛。一瞬间已经剩下几个人站在这,我和小彤因为拍戏而站在较侧边,所以没那么快受到攻击,但我们都吓到发呆,只有三个人反应得快,拉着我们在另一道后门走,而那班活死人──应该叫他们做丧尸,正大快朵颐,没有理我们。” “我们沿路逃走,四周惨叫,丧尸渐多,只能逃到一个平时用来摆道具的仓库,那里很安全,但电话网络都没有。过了一天,我们没有水没有食物,有两个人提议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出去搏一搏,但小彤和另一个人不敢,深信之后会有警察拯救。然后,他们就没有再回来,也都没有警察出现。” “过多一天,我建议不如趁还有气力,出去找食物和水,小彤见我说得很严重,也都答应了。但忽然另一个人发难,他拿着一把匕首出来,挟持着小彤,我们完全反应不过来。他明明是全电视台最好的场务,出了名是一个很好的先生,为什么会忽然翻脸而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我和小彤,都要为他提供性服务。” 叶清伦眼角瞅见张风拳头握紧,眉头深锁,神色紧张,嗯那个小彤应该才是他的女朋友。 而听了刘美瑶的话后,她和小彤应该是所谓的电视明星,怪不得叶清伦看见她似乎有点眼熟,也许曾经看过她的节目或是广告什么的,再想着那个场务的转变,也不足为奇。 不珍惜生命 在乱世中,两个平时高高在上的美女明星和你共处一室,柔弱无助,这个绝佳的机会,大概心志最为坚定的圣人也会荡起邪心,想来那个场务也压抑许久了 “我很快冷静下来,假装答应他,他好像急不及待,就想对小彤下手,我随手拿起道具库一个硬物,就打在他的头上,我不够力气打晕他,只能再打多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没有再动,满头都是血。那次是我第一次杀人,后来我就知道,现在你不是杀人,就是人家杀你。” “我们再逗留了半天,小彤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最后被我劝服出去。我们中途避过几次丧尸,找到几支水和一点食物,慢慢挨到去康城地铁站,在附近终于遇到一班活人。他们大概十几人,个个都孔武有力,手持武器,而且食物喝水都很充足。” “他们初时赶我们走,但我和小彤死缠烂打,最后其中一个身材很高大,右边脸颊至到颈部有条很长疤痕的男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说会照顾我们,我和小彤终于可以放心了。很安全的在某栋大厦过了十几天,有人收到消息说金沙湾附近有活人聚集地,所以就出发。” “他们不知怎样找到几辆车,就沿着高速公路出发,但去到黄大仙附近就塞的很严重,决定走路时突然有丧尸袭击,死了几个人,还给一班人偷偷地袭击小彤刚好夹在中间,而我很不幸的被这几个人捉了去” 刘美瑶一直用一副不关己事的表情,语气平淡的尽道出应是惊心动魄的情景,直到此时她的眼神终于起了变化,由平淡变为愤恨,还有点点悲伤。 张风一直听着她的说话,神色不断转变,一时紧张,一时放松,一时焦急,仿佛就身置其境,直到他听说小彤被人保护,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的嘴巴略动,似乎想打断她的说话,叶清伦却稍微咳了一咳,试图阻止他,这个女子现在才有吐露感情,要是不把那些事都说出来发泄,她也许把悲痛藏于内心深处一辈子,独自承受,每晚不断徘徊在痛苦之间。 张风似乎明白叶清伦的想法,眨了眨眼睛便保持沉默。 叶清伦暗暗自嘲,怎么他到现在还会为人着想?甚至是为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还会为这一个女子所受的遭遇而悸动而愤怒? 啊因为他还是一个人啊。 “这班人捉了我之后,自称是神派来的使者,叫做『末日教』,竟然不断污蔑上帝。我不甘心一直信奉的宗教被侮辱,反驳他们,他们他们就说要清洗我的罪孽就就轮奸了我。” 叶清伦听见“末日教”三字,便更集中注意。说到此时,她的脸颊,肩头,甚至全身也开始颤抖起来,神情陷入死灰的哀伤,但她仍旧继续说着,只不过声线转为稍稍低沉,极浓哀怨之意: “后来他们带了我去一间教堂,我发现那里有很多个和我差不多情况的女性,还有很多人听他们说,为了向神致敬同赎罪,他们会在某一天举行大型仪式。之后我和几个女性被困在一间房,他们喂了我们吃一种药,吃了之后会神智迷糊,全身发热,性欲大发但是混身无力我们每天受尽凌辱,而在这个仪式前,今天早上我就给几个人就是地上的那几个人捉走,我大概想到他们捉走我的用意美食还是独享最好之后的事,就是刚刚发生的事。” 叶清伦听见后不禁握紧拳头,加上那张黑色卡片,陈蕊月十有八九就是被这个他妈的“末日教”所抓去,这个“末日教”的言行,他顿时想起医院内发生的一切,不禁怒火中烧。 虽然有陈蕊月的线索,但听见刘美瑶所说的经历和什么仪式,叶清伦怒火开始稍稍减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心急如焚。 此刻,她嘴唇才缓缓静止下来,身子也稍微恢复平静,听罢她一个月来的经历,叶清伦也不禁暗地内对她佩服起来,一个弱质女流可以挨到现在还保持理智而不发疯或自杀,实在可敬。 “末日教从未听过” 张风沉吟一声,忽地问道:“那个身材高大,右边脸颊至到颈部有条好长疤痕的男人,是不是叫冷豹?” 刘美瑶点点头道:“嗯,他很照顾小彤,他的手下也会保护我地上这几个人我没有见过。” 张风冷哼一声:“帮派一直人多势众,尤其是冷豹,这几年发展极快,势力遍及全江,手下有南亚裔人士都不出奇,他们行事诡计多端,或者先骗取你们信任再下手。” 刘美瑶想了一想便道:“虽然我和冷豹的手下相处不久,但他们不像是坏人,也人多势众,如果对我和小彤有企图,大可以一早下手。” 张风哈了一声,冷笑道:“帮派行事根本预料不到,他们随心行事,你们两个女人根本不会想到他们可以有多丑恶,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刘美瑶缓缓摇头:“我看人一直很准我知道小彤为什么前阵子那么不开心,原来他男朋友根本不听人说。” 张风顿然紧皱眉头,默不作声,叶清伦忽然说了一句:“这几个人是冷豹手下,也可以是末日教的人。” 他们终于注意到叶清伦的存在,都看了过来,叶清伦接着道:“先不评论那个冷豹是好是坏,但我可以肯定末日教是人就不是好人。他们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只知道,如果还傻乎乎的在这里说,他们就可能会伤害到更多人。” 张风冷冷盯着叶清伦,再用黑色手枪枪口指着叶清伦冷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你在哪里过来的?有什么企图?” 他的眼神虽然仍有着压迫感,但却没有当初般吓人,叶清伦哼了一声道:“你习惯拿着枪质问人,但我不习惯给枪指着。” 他再凝视叶清伦一会,这才把手枪垂下,叶清伦说道:“我只是想救一个女人,我怀疑他被末日教捉了。” 张风没有反应,似乎正在思考着真伪,叶清伦看着手表,已经下午两时半了,陈蕊月被抓走已经五六个小时根本没时间再犹疑不决叶清伦忍不住破口大骂:“操你妈特种部队!你再站着在这里想,你女朋友都给人强奸啦!” 张风怒瞪着叶清伦,正想把手枪再指着叶清伦,而一直在床上安坐着的刘美瑶却忽地伸手抓着枪管,向着自己,凄笑道:“张风虽然你很固执,但我知道你最守承诺杀了我。” 张风抿了抿嘴,用力一挣,退后了一步,再垂下了手枪,沉声道:“我刚刚没有答应你,再说,小彤会想再见到你。” 刘美瑶摇头一笑:“我身体已经很肮脏了我不想污染到小彤” 话毕,她甩开被子,再次露出诱人的躯体,在床上爬起来,直到爬到叶清伦面前,哀求道:“杀了我” 叶清伦怒气未消,见她如此不珍惜生命,竟主动要求死亡,怒气又涌,忍不住用力一掌扇向她,愤然地指着她,大吼着: “你辛辛苦苦经历了那么多事,那么难才捡回一条命,你现在竟然和我说想死?你有没有想过其他想生存但是变了丧尸的人的感受?你给人轮奸又怎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给人割了头吊在天花板上面,还要给人侮辱?你有没有见过一群畜生因为没有东西吃而杀了很多人,甚至杀了小孩子,再吃他们的肉!你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惨那个?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有多少人想好好的活下去啊!?” 叶清伦一边说,脑海一边闪过许多人,拉起衣服苦笑的大旧叔、被奸杀的雪姐姐、躺在大旧嫂怀里的小火、四个互牵着手的小孩再也控制不了愤怒情绪,激动至极的一口气指着刘美瑶破口大骂着。 正当刘美瑶轻抚着被扇红的脸颊,叶清伦情绪愈渐失控,甚至想再扇她一巴掌时,却感到旁边传来一阵劲风,只见张风不知何时偷偷地到叶清伦的旁边,当叶清伦意会到的时候,后脑剧痛,忽地门外被猛力推开,隐约听到一把颇熟悉的年轻声音极为焦急道: “队长,找到阿嫂啦!────” 后来的说话叶清伦已经听不清楚,怀着剧烈的痛楚和无尽的愤怒,眼前一黑便昏倒过去。 曹子居 “现在是二月十六号四点半,金沙湾仍然安全,金沙湾仍然安全,这里有食物有水…” “现在是二月十六号五点正,金沙湾仍然安全,金沙湾仍然安全,这里有食物有水…” 模模糊糊之间,叶清伦听到一把温文儒雅的男声,他缓缓把眼睛睁开,只见眼前有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成熟男子坐在椅子上,正在看着一本厚书,耳戴耳筒,手握两部收音机,正用磁声的声音,轻轻念出句子。 片刻,他才看见叶清伦注视着他,他毫不惊讶,对叶清伦微微一笑,摘下耳筒道:“你醒啦?” 叶清伦嘿嘿一笑,并不打算回答这句废话,想站起来时却发现双手屈后,肩头,胸膛,腿部都动弹不得竟然全身都被麻绳束缚着,只有头颅可以扭动。 叶清伦转过头打量,这里似乎仍然在叶清伦晕倒前的小酒店,左边是床,躺着一个女子,她背着叶清伦,身子被被子包着,只露出长长的黑发,看不清楚是谁,前方是西装男,右方是窗户,不过整齐干净的多了,地上亦没有尸体,看来是另一间房间。 叶清伦调整一下思绪,再偷偷地挣扎了一下,西装男微笑道:“张队长亲自打的结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开的。” 想起张风那张冷脸,他妈的堂堂特种部队竟然搞偷袭不过倒是叶清伦太笨,竟然为了那个寻死的女人而情绪失控被人偷袭也是活该 想了一会,叶清伦哼了一声,也不再挣扎,问道:“现在几点?” 西装男也没有看手表便道:“五点四十分。” 叶清伦顿然冷汗直流,一阵绝望,陈蕊月已经被抓去约九小时了想起刘美瑶的遭遇她也大概也无可避免 叶清伦愈想愈乱,心急如焚地吼道:“快点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西装男没有任何动作,微笑冷静地道:“张队长说你身手很好,我手无缚鸡之力,放开你,杀我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和你无仇无怨,他妈的为什么要杀你!” “不是恩怨的问题,现在所有人是想怎样就怎样,说不定你等等想杀我,就毫没理由杀死我呢?”西装男淡淡道。 “我只是想救一个人,其他都不想理。”叶清伦开始慢慢冷静下来,见他外貌成熟,应该是属于理智而能说道理的一类人,只能试着试图慢慢劝说他。 “我们七点钟就会行动,你不用担心”西装男托了托眼镜,视线再放上厚厚的书本上,缓缓道:“大概张队长女朋友和你要救的那位女士,都给末日教捉了。” 小彤不是被冷豹保护吗?怎么无缘无故又被末日教抓了不过世事难料 西装男掀开了下一页,忽道:“下午跟在我们后面那个就是你?” 叶清伦没有否认,他续道:“我在公交车倒后镜见到个人影,但你似乎没有恶意,所以就没有告诉天健和甄妮知道。” 天健应该就是那个年轻的特种部队,而甄妮就是那个风骚女子? 看来这个西装男是三人中感觉最敏锐,观察力最强的一个,叶清伦问道:“你是?” 西装男微微一笑:“曹子居。” 叶清伦略思片刻,立即沉声道:“曹子居,我叫叶清伦,我觉得你比张风好沟通,所以我希望你现在放开我,我要去救一个女孩,他叫陈蕊月,就是今早上给末日教捉走了已经差不多九个小时我很担心他的安全” 整段说话都是出于肺腑,说到尾段声音更不禁开始有点颤抖。 “他是你谁?”曹子居忽然问道。 叶清伦想起陈蕊月和他没有任何一个确实的关系,每分每秒如过山车的变迁,而在医院内关系较为亲密,但始终没有一句实质的确认 “他是我一个好朋友,好伙伴”叶清伦缓缓说,犹豫了一秒,再沉声说,“还是我的女朋友。” 曹子居此时终于抬起头,好整以暇的微笑,从容地道:“放心,末日教所谓的大型仪式会在今晚十一点才进行,如果是今日捉回去的女性,暂时不会受到伤害。” 当叶清伦起了疑惑时,他继续平淡地道:“我相信你是真心为了那个女孩而想救人,但我都不能够放你走,一来张队长说不能放,二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染满血迹,圆长的子弹,微笑道:“你太危险。” “我不明白。”叶清伦皱起眉头道,“你怎么知道末日教什么时候举行仪式?这颗子弹关我什么事?” 曹子居没有回答叶清伦的问题,只指着叶清伦的右肩,他勉强低下了头,只见黑色外套肩上满是血迹,穿了个洞,但再没有血液流出,似乎有人帮他处理伤口。 “我亲眼看着粒子弹挤出来。” 叶清伦猛然抬头,曹子居正把玩着那粒子弹,他淡淡道:“止血,挤出子弹,伤口愈合这个过程正常人需要一至两个星期,而你是没人帮助之下,只是短短两个小时左右就完全恢复最重要这颗子弹是由步枪射出来,正常人一早爆开伤口我有理由怀疑,甚至肯定,你不是人。” 叶清伦心里一阵颤动,的确,本来被人打得流血的头皮也好像早已止血,全身也只有轻微疼痛,完全不像头颅受了重击,肩膀受了枪伤的人 难道丧尸病毒可以让叶清伦快速痊愈吗?那也不错啊不过前提是不会变成丧尸,他怀疑黑色条纹现在已经伸延到右边肩头上了 一番胡思乱想后,虽害怕被他发现叶清伦的秘密,但表面仍然装着冷静,脸无表情地冷笑道:“我不是人!那么我是什么?” “你是”曹子居再托了托眼镜,温文的眼睛忽地闪过锐利,微微一笑,语出惊人:“丧?尸。” 叶清伦仍旧脸无表情,但心脏剧跳,冷汗开始从背上涌出,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正想开口说话时,门口却被打开。 “子居” 只见是那个风骚女子甄妮,叶清伦马上闭口,她瞧了瞧房间的情况,看到叶清伦醒来便惊喜道:“哎呀!帅哥你醒来了啊?我拿点东西给你吃!” 话毕便关上门,气氛弥漫着沉默,曹子居仍然脸带微笑,他见叶清伦不立即反驳,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伤口迅速痊愈一事,大概早已知道答案,想来叶清伦也没有再隐瞒的理由,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是不是会杀我?” 他忽地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奇怪道:“我们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杀你?” “但”叶清伦停顿了一下,迟疑道:“你说我是丧尸啊。” “你是,你也不是。”曹子居缓缓盖上书本,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至少你没有任何发烧呕吐的迹象,眼珠没有变灰白,而且” 他站了起来,走近了叶清伦,忽地,他手握拳头,对着自己的胸膛击打了一下,然后指着叶清伦的左胸道:“我觉得,你有一颗丧尸,甚至人类都不会有的心。” 叶清伦眨着眼睛,不太明白他所说的话,他却继续道:“再者,就算你会变成丧尸,我可以到时候再解决。” 甄妮 曹子居在叶清伦面前淡淡一笑,叶清伦这时才隔着金丝眼镜镜片,看见他的眼珠是淡淡的褐色,也许他是个混血儿,亦从他自信满满的眼神内,肯定他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放心”看来叶清伦暂时保住性命,也回敬他一个笑容,“我会在那之前,解决自己。” 忽地房门再被推开,甄妮拿着一支水和几盒饼干进来,曹子居再留下一句:“七点见。”便转身把应该是叶清伦的收音机塞回叶清伦的背包,再微微一笑地离开。 咦要是曹子居从叶清伦的背包上找到收音机,应该也会找到日记和名单,他难道不会好奇吗?还是他没有翻动? 而且他发现叶清伦有可能是丧尸时,毫不惊讶,异常冷静,似乎曾经见过,就像一个人第一次看鬼片吓得屁滚尿流,而第二第三次则看得打着呵欠一样 而且他似乎颇熟悉末日教的行事方式嗯这个曹子居身上全都是谜团啊 想了一会,虽然有点好奇,不过首要的是就是把陈蕊月救起来 当叶清伦这个念头闪过,房门合上,甄妮便笑意盈盈走了过来,这时叶清伦才正面打量她,只见她双眼笑得有点弯曲,眼角外随着笑意多了淡淡的皱纹,看来叶清伦猜错了,她并不是二十来岁的青春少女,反而像个约三十岁的成熟少妇。衣着暴露的她身材确是劲爆,向叶清伦一扭一扭走过来,确是会引起男性原始欲望。 不过当叶清伦看到她的时候,燃起的却不是欲火,而是肚子忽然饥饿难当,看着她丰满的身躯时,有种冲动想一口便吃了她 叶清伦努力压抑着这种冲动,只她把曹子居坐着的椅子转过来,再吃力地把叶清伦双手抬高,抬过椅背,然后扶叶清伦上去,当叶清伦身躯感受到她的柔软,嗅到她女性特有的体味,看着她如此靠近叶清伦的颈部,真想真想一口便咬下去 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股想吃她的欲望,是因为叶清伦快要变成丧尸吗?要是叶清伦咬下去的话,或许永无回头了不能!不可以!叶清伦还未救回陈蕊月 所以叶清伦始终没有咬下去,只努力调整呼吸,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 甄妮见叶清伦眼神如此热切,大概以为叶清伦想着邪恶的念头,吃吃笑着,她体贴地打开饼干喂给叶清伦吃,叶清伦眼神从未离开过她,一口便吃掉饼块,还几乎咬到她的手指,她白了叶清伦一眼,叶清伦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咬下去,她怎想到自己现正在鬼门关前徘徊。 就这样,叶清伦一直注视着她,一直吃着饼干,她似乎被叶清伦注视有点害羞,没有回看叶清伦,只专心地把几盒饼干喂进叶清伦的口中,直到最后一块,她才嗔道:“帅哥,你看够没有?” 叶清伦把饼碎咀嚼,再吞进口中,腹中的饥饿感被饼干填去不少,冲动也渐渐消退,叶清伦闭上双眼,轻呼一口气,对着她淡淡一笑,便低下了头,好让叶清伦冷静下来。 忽地她突然抚着叶清伦的脸颊,耳边忽地感受到一阵温暖,只感觉到她吐着气,轻道:“喂,帅哥,我喂饱了你,到你喂饱我啦,嘻” 叶清伦还未反应得来,她已经大剌剌地骑在叶清伦的双腿上,双手搂着叶清伦的颈部,此刻,叶清伦双手被反在椅背,全身亦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举动。 自丧尸爆发后,也没有自我解决,虽叶清伦仍是处男,但却不是什么随便之人,立刻尴尬地说:“甄妮姐,你不如叫特种部队喂饱你啦我这种帅哥满足不了你啊” 甄妮闪过了一丝饥渴,她慢慢吻去叶清伦的脖子,直至脸颊,像个守寡多年的深闺怨妇道: “那两个特种部队,一个只是想救人,一个只是听他上司话,理也不理我那个曹子居,对我都没有反应,我怀疑他弯的!以前就说找吃的天天做的累死累活的,但原来一停下来就很不惯我很久没有做啦还好现在有你啊你看看你嘻嘻” 她挺直了身子,舔了舔嘴唇,然后淫荡一笑。 但叶清伦脑中闪过黄舒婷哭得凄惨的脸,又闪过陈蕊月害羞顽皮的脸,立刻胡乱地道:“甄妮姐,不如我以后介绍男人给你认识,他又高又大,打篮球体力很好的,不行的话我重新给你找,我满足不了你的” “啊~~~。” 救命啊谁会想到叶清伦叶清伦一世英明,在此时却被一个风骚女子强奸呢 接下来叶清伦已经想不了什么,脑子内轰一声,但突然感到一阵视线,叶清伦勉强侧着头,隔着甄妮的头发,只看见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正是刘美瑶。 叶清伦顿时冷却下来,立刻道:“jj甄妮姐,隔旁边有人啊,放过我啦” 刘美瑶沉默地看着他们,只见甄妮转过头一看,竟仍然淫荡地说:“不要紧啦!她都看习惯了,我们继续啦” 天啊叶清伦实在太小看一个被抑压太久,性欲旺盛的女子,竟想在别人面前做起真人秀来 叶清伦现在犹如被一桶冷水淋头,欲火顿消,叶清伦连忙别过了头,碰巧房门被打开,只见曹子居半开房门,探头进来,见到甄妮骑在叶清伦身上也没有惊讶,一脸微笑道:“各位,张队长说马上行动,要大家准备下谢谢合作。” 他最后一句对着叶清伦和甄妮说,叶清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这家伙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定知道甄妮会如此对叶清伦 房门掩上,甄妮失望至极地叹了一口气,再哄上来吻叶清伦的嘴唇一下,一脸不舍地盯着叶清伦的下身道:“唉呀只能下一次了” 她缓缓离开叶清伦的身子,突然俯下身,淫笑道:“记住,你是我的哈哈!” 话毕,她再对叶清伦抛了个媚眼,性感地咬了咬嘴唇,整理一下衣物,便转身离开。 甄妮离开后,叶清伦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虽然很爽,但始终避不过良心责备,让叶清伦有种背叛陈蕊月的内疚感,不过叶清伦毫无反抗之力,她也应该会体谅叶清伦但慢着甄妮也走了谁帮叶清伦松绑啊!? “要不要帮你?” 忽地床边传来一把好听的声音,正是刘美瑶淡淡地说道。 叶清伦看着她还稍为红肿的脸颊和双眼,她似乎狠狠地哭过一番,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便点点头。 她缓缓走下床,只见本来赤裸的身躯似乎已经清洗过,她穿上衣物,那是一件轻薄如纱的白色透视连身短裙,白雪肌肤和美好身材也若隐若现,他他妈的怎么好像比起赤裸还更具吸引力 叶清伦本来开始软去的下身见到这情景,忽地又开始涨高,刘美瑶冷冷注视,突然脸上一红,她半跪下来,,叶清伦大叫道:“喂!?你他妈的做什么呀?” 刘美瑶呆了一呆,竟想脱掉叶清伦的裤子,再次大叫:“喂!───” 她侧着头,皱着眉头道:“你不是叫我帮你吗?” 叶清伦没好气地道:“我想叫你帮我松绑啊” 刘美瑶慢慢松开了手,脸颊缓缓涨红,她冷冷瞪了叶清伦一眼,便猛然站起身子,转身离开。 “喂!喂!刘美瑶!帮我松绑了再走啦!喂!喂!!” 叶清伦隐约见到刘美瑶连颈背也是红晕,不过她听到叶清伦的呼叫无动于衷,在离开时还怒瞪叶清伦一眼,哼了一声便走了。 虽然她好像已经不再寻死,但为叶清伦松绑也不是什么一件难事 经过两次突如其来的艳遇,叶清伦慢慢整理自己的情绪,不到一会,一个年轻的特种部队推门走了进来,好像是叫天健的,他皱起眉头,四周打量,二话不说便道:“咦,美瑶呢?” “他刚刚出去了” “哦!” “喂!喂!喂!─────” 这家伙似乎没有把叶清伦放在眼内,便立即转身离开,叶清伦也放弃呼唤他了,直到一会,一脸严肃的张风托着步枪,缓缓打开门,缓步地走到叶清伦身前,他从高而下地冷冷瞪着叶清伦,叶清伦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他左手忽地一挥,只听到绳索断裂声,全身的麻绳便铺遍地上。 他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去,而当叶清伦站起来,拉起筋来,活动着紧绷的身子,只见张风异常沉默,脸上极为冷峻,有股逼人的威势,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他推开房门,沉声道: “五分钟后出发,目的地──圣安德烈堂。” 圣安德烈堂(1) 叶清伦背起背包,随着张风走到另一间干净房间内,只见众人也在,曹子居正坐着椅子看着书本,甄妮则不顾走光,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刘美瑶也安静地坐着梳妆台前,凝视着镜子,而她旁边则是对着她不知在说什么的天健。 本来大家都是浑浑噩噩一样,但张风进了门,整间房间都气氛仿佛都变了,曹子居合上书本,甄妮也挺起身子,天健如看到长官般立正,本来有点轻挑的脸此刻一脸严肃,看来他很怕张风,不知道张风知道这家伙在他背后说坏话会有什么表情呢 “对表。” 张风二话不说便伸出右手,众人也徐徐伸出,叶清伦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却见曹子居打着眼色,只能也慢慢伸出手来,只见已经是下午六时三十六分了。 “大家都知道自己岗位,等等按计划行事。”张风沉声道,“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众人点点头,就连曹子居,甄妮也一脸严肃,叶清伦有点疑惑,怎么他们会乐意冒险跟张风去救他的女朋友呢?他们看来也只是认识不久 叶清伦闪过高望阿紫等身影,苦涩一笑,如果他们也愿意跟他去救陈蕊月就好了 忽地一只雪白的玉手举得高高的,正是刘美瑶,她淡淡地道:“我的岗位是?” “你负责给我保护”在她旁边的天健连忙道,直到张风冷瞪着他,他愈说愈细声,嘀咕着,“好像是” 张风沉吟了一下:“美瑶,你最好留在这” “no!”刘美瑶冷冷打断张风的说话,天健吓了一跳,他似乎很少见到有人敢打断张风说话,不断对刘美瑶使眼色,她却理也不理,一顿一字道:“我?要?报?仇。” 端庄冰洁的气质被双眼快要喷出来的恨意破坏,大概她寻死的意欲已经转化为复仇的动力,张风叹了一口气,便道:“天健,给一把19他。” 天健犹疑了一下,便从腰间抽出一把黑色手枪,是和曹子居跟甄妮的一样,他递给刘美瑶,她接了过来,张风再道:“你要好好跟着天健,他会教你怎么用这把枪我和小彤都不想你有事。” 刘美瑶点点头,注意力便集中在枪上,天健似乎有点高兴,随即便靠去她的身旁教导着她。 张风忽地转过头来,对着叶清伦道:“至于你,就跟着我。” 叶清伦冷哼一声,嘿嘿笑着:“我都没有说要加入你们。” 张风眨了眨眼睛,气氛顿时陷入沉默,众人纷纷注视叶清伦,曹子居似乎一早料到,微微一笑,反而是甄妮最为惊讶,她吃惊道:“阿伦帅哥,我们去救你那个女朋友哦” “我知道。”叶清伦双手交叉,靠在墙上,冷笑道:“但我不想听任何人命令。” 张风吃了个闭门羹,不过他比之前更冷静,没有愤怒之意,只冷冷瞪了叶清伦一眼,沉声道:“随你喜欢。” 叶清伦有点意外他会轻易放过自己,看来他已经全心全意放在他的女朋友身上,也没有心情理会叶清伦这些小啰喽。 “出发。” 众人收拾好装备,只见他们都拿着手枪或步枪,装备齐全,在张风的命令下便鱼贯离开房门。 叶清伦仍然背靠在墙上,张风看也不看叶清伦便径自越过;甄妮随着他的身后,对叶清伦抛了一个媚眼;曹子居经过时笑了一笑,忽地塞了一把利器给叶清伦,原来是叶清伦的开山刀;天健也和他的队长一样不理叶清伦;跟着他的刘美瑶在经过叶清伦的时候忽然淡淡道:“谢谢。” 叶清伦摸不着头脑,叹了一口气,便远远地跟随他们背后,虽不想再跟任何人拉上关系,但此刻叶清伦却毫无办法因为叶清伦他妈的不知道那个圣安德烈堂在哪里啊 随他们脚步,从隙缝离开酒店,叶清伦多看那辆五吨半蓝色货车一眼,便重返金巴利道,只见天空如日出般泛起橙红,太阳却是朝相反方向缓缓移动,橙红逐渐被漆黑吞暗,直到黯淡无光,不过街灯守时地亮了起来,照亮世间的黑暗。而他们正缓缓前去美丽华商场那边,警钟早已停响,一切非常平静,只余下众人细碎的脚步声和如蚊子般的谈话声。 戴起头盔,佩备整套装备的张风走在最前,在转角位处轻探起头,再伸出手掌示意叶清伦们前进,甄妮和曹子居也持着手枪紧跟着他,而在叶清伦前方的刘美瑶也在天健的保护下慢慢前进,天健不时向后察看,却只看到叶清伦随着他们的身影。 当叶清伦越过美丽华广场,透过玻璃,里面漆黑一遍,只隐约嗅到有点烧焦味道和地上有多滩污水,而被他引去的丧尸们都不知到哪里去了,原来此时正在回去下午走过的那段路。 他也不在意,反正现在人多装备齐全,最让他感到轻松的是现在不属于任何团队,什么也不用管,爱怎样就怎样,等会发生什么事随时跑走也可以。 反正跟他们素未谋面,萍水相逢,他们死又何干?不管如何,他只要救到陈蕊月便行了。 前方仍然平静,但气氛似乎开始愈来愈严肃,刚刚还对着刘美瑶滔滔不绝的天健此时异常平静,紧张地持着步枪四周张望,穿着平底波鞋的刘美瑶也有板有眼地举着手枪,他们都贴着灰色的格子石墙小心地走着。 叶清伦也跟随他们脚步,抬起头一看,左边矗立着几棵高大的榕树,榕树外便是堆满车子的马路,右边乃是格子石墙,石墙内的是约两层高的深鲑肉色建筑,他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什么古迹办事处,今天下午经过的时候只留意到前方的丧尸,也没有在意这座建筑物。 走在前方的张风打了个手势,曹子居便托了托眼镜,举起手枪,贴着右方走前几步,不到两秒,便到张风托着步枪,贴着左方,走前几步,二人不断重覆交替,互相掩护,其余人则安静地跟着他们。 直到连绵的石墙中有个缺口,他们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只见那是一道空洞的石门,里面是弯曲的石梯,石门顶端有个石造的十字,看来这里便是圣安德烈堂的入口。 叶清伦轻声沿着石梯踏上,走不到二三十步便见到张风示意众人伏下,他也不在这个重要时刻赌气,就在楼梯尾段伏下来。而在街灯映照下,只见到一座好像以啡、红、桂肉色的小型石砖堆砌出来的教堂,教堂不算太大,面积大约半个足球场,但见窗口和教堂大门都挂上黑帘,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张风对着天健点点头,天健有点担心地看着刘美瑶,再对叶清伦眨了一下眼睛,便迅速挺起身子,轻步探察环境,刘美瑶没有跟上,安静伏着,叶清伦猜他是想叶清伦暂时保护她。 出于环境气氛压抑,叶清伦靠近了刘美瑶少许,她也似乎向叶清伦靠近了一点。不到五分钟,天健便环绕了整间教堂一周,直到他走到教堂背后,探出头来,对着他们示意过去。 他们便跟着张风,驼起背来,迅速而无声地走了过去,他们甫到教堂背后,天健似乎早有准备,他不知何时放置了一块平滑面的大石在教堂窗下,他踏上去,极轻声地微微打开了教堂其中一扇窗,剪开了少许黑帘,足够让两人同时在上方从小洞看去里面。 当叶清伦也想走过去看一下时,却突见教堂前方正门的黑帘被掀开,有两个赤裸上身但戴着面具的人走了出来,叶清伦顿时停下脚步,半蹲下来。 圣安德烈堂(2) 只见他们走前几步,拿出香烟,其中一个面具只掩着上半面的人点起了火,边抽烟边说:“爽死了,很久没有试过那么爽,刚刚那个女人又白又滑。” 另一人摘下了面具,隐约看到他年轻但憔悴的脸,也抽着烟,淫亵地笑着:“今天早上抓的那个女的更棒,样子清纯,好像还是处女呢。” 戴着面具那人:“那也是啊,我看他十八九岁的样子,有样子有身材,还和我一样姓陈,同姓三分亲,不甘心。呐!先说好,仪式结束了,就先轮到我。” 另一人:“行啦,谁敢和你争呀,我最多要那个电视台小姐姐啦,话说回来,真的要谢谢希哥,如果不是他找到那么厉害的药回来,我们都没有得那么爽。” 戴着面具那人:“阿佳阿棠也是啊,认识他们几年,一个有钱一个帅哥,全部美女都让他妈吃了,现在终于良心发现分点给我们。” 另一人不知为何忽然暴躁起来:“唉,我都不明白,明明我入教早过他们,为什么反而要我听他们话。” 戴着面具那人摇摇头,鬼祟说:“听说阿佳之前给了很多钱入教,虽然现在钱没有用,但没有功都有劳。” 另一人重重哼了一声:“那阿棠呢?” 戴着面具那人:“哎,阿棠和阿佳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很友好的啦,嗯?” 忽地他从腰间拿出一部精巧的通讯器,按下了按钮听了一会,片刻他回应道:“是是好,现在来。” 他对着另一人打了个眼色,二人便把烟头抛在地上,踩熄便回过头进去。 阿佳?阿棠? 叶清伦低声笑了一下,笑着自己的愚昧,轻轻呼出一口气,却发现贴着教堂墙边的右手不知何时过于用力而掐碎了少许,看来除了可以快速痊愈外,叶清伦的力道也增强了 叶清伦摊开手掌,再把手中的石碎握得更碎,随手一甩,便大口吸了一口气,手持开山刀便想跟着那两人闯进去,却忽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着。 叶清伦回头一看,只见是脸无表情的刘美瑶,他冷声道:“放手我要进去杀光那班人渣。” “你稀里糊涂的闯进去,不如按计划行事。”刘美瑶却无视叶清伦的冷意,还用双手拉着叶清伦的手臂,“我都也进去杀光他们,但最起码都要了解里面有多少人,什么环境我们看到有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过来看看” 叶清伦沉默着凝视她,听到最后一句便二话不说地走了过去众人正在窥看的那个小洞,他们见他脸色极为不善,也意会地让开了个位置,让他爬上去大石上,刘美瑶亦跟随着他上去,却仍然拉着他的手臂,好像生怕他突然闯进去。 叶清伦没理会天健奇怪的眼光,便把头靠去小洞,他们正从宽大的礼堂北方,位置就是平时教堂内人们对着耶稣祈祷的十字架或耶稣像身后的窗,视线顿然豁然开朗,亦让叶清伦看得有点呆滞。 天花板是白灰色直条,每隔两条横梁便垂下一盏吊灯,整间教堂充满亮光。楼底很高,地上却没有想像中教堂的长型木椅,而转换了不同颜色的柔软地毯,而躺在地毯上方的则是整齐排列,全身赤裸的女人,每个女人似乎附近都有两至三个戴着面具的赤裸男人 一时之间,叶清伦实在数不清楚有多少对男女,只见他们都有老有嫩,燕瘦环肥,粗略估计这里应该有过百人 他们有些似乎刚完事,有些则仍在女人身上放肆地驰骋着,有些更像刘美瑶一样,被三个男人同时凌辱,而那些女人都是脸色潮红,神志不清,身体任由摆布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们被下了那些春药。 叶清伦看到刚才走出去的那两个男人,他们不知为何正抬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脸孔僵硬,动弹不得,嘴巴冒着白泡,看来快要死去或死去不久,只见他们把女子抬出门口,再没有回来 在这个本来神圣洁净的教堂内,却化成商纣之酒池肉林,实在让叶清伦不禁惊愕,但他吸了一大口气,只提心吊胆地寻找陈蕊月的身影,幸好,似乎没一个女人是她 想起刚刚那两个人的说话,陈蕊月好像是会留到最后?不知道在哪里呢 叶清伦的心脏知道陈蕊月不在里面稍稍平息,但她不在里面又担心得叶清伦心急如焚,只能别过头去,只见旁边的刘美瑶双眼涌出怒火,浑身颤抖,似乎被叶清伦刚才还要激动,叶清伦心里暗笑,这女人,明明比叶清伦还想冲进去大杀一番,为何要强忍呢? 叶清伦正想拉着刘美瑶从窗子跳进去时,张风忽地在叶清伦旁边爬了上来,本来只可容纳两人的石块顿时非常挤逼,他只用他们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冷冷道:“冷静,留意毛毯边缘,有武器。” 叶清伦随即便打量一下,这才发现几块毛毯的连接处的确躺着几把步枪或手枪,这末日教竟然连枪械也有立刻便把他胡乱冲进去的念头打消。 但他却不想坐以待毙,轻声质问道:“张风,你的计划是?” 张风指了指挂在他腰背的一枚灰色的圆筒,他沉声道:“我女朋友不在里面,相信你那个也是放长线,钓大鱼,我们要等到十一点正,然后杀?进?去!” 叶清伦无奈地苦笑一下,原来似乎详细周全的计划,最后也是这就样冲进去啊不过,特种部队每次都好像是这样行动的 夜风吹过,气氛安静,他们一直安静地留在原地,个个默不作声,生怕突然被别人发现。 良久,曹子居坐了下来看着书本,甄妮好像很累的躺在地上,天健不知在跟刘美瑶低声说些什么,张风则一直站在大石上凝视着内里的环境,而叶清伦则百无聊赖地看着手表,恨不得把手表的时针直接弄到十一时正。 直到手表终于显示时间为晚上十时四十五分,张风忽地转过头来,轻道:“伦。” 众人顿然打起了精神,叶清伦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爬上大石,从小洞看去,只见礼堂内不知何时灯光转为暗淡无光,地毯上满是用盘子承托着蜡烛,只靠烛光燃亮礼堂,全个礼堂非常安静,而在他们面前不知何时便站立着七人,他们背着他们,都衣着整齐,身材高大,似乎都是重要人物。 但见他们面前,正有两个长形木盒,感觉有点像是棺材,而上方则各躺着一个女子。 左边的那个是叶清伦从未见过的女子,年约二十六、七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火辣,正穿着紧身的豹纹小背心和牛仔短裤,让人生怕她随时走光,但亦希望她快点走光。虽双眼紧闭,但还是从她骄傲的脸孔感觉出诱人的野性,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她是一只让男人疯狂的性感小野猫。 右边的那个女子年约十九岁,黑发披肩,脸孔清纯,皮肤白晢,不知为何正穿着一条无肩黑色低胸紧身裙,把她高耸的胸部和修长的双腿完美勾勒出来,极为美艳动人,而她脸色祥和,眼睛轻闭,犹如全世界最美的睡公主,等待着王子救援一样,那正是叶清伦挂念已久的陈蕊月。 叶清伦浑身颤抖,全身涌起力量,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在他旁边的张风向后打了个手势,听到众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同时向几个方向跑去,只见他把腰间的烟雾弹塞进他的手中,也举着另一枚烟雾弹,从头盔内传出冷酷的声音:“我们大闹一场!” 仪式失败 叶清伦没有拒绝,点点头,紧握烟雾弹,张风指指手表,举起了五只手指,他猜是五分钟后,大概等待众人就位,便开始行动。 空气渗入了不安,气氛弥漫着诡异。宽大神圣的教堂内,烛光摇曳,吊灯黯淡,百来个赤裸男女跪或半跪或趴下,面具不知何时都除了下来,只低下头颅,人人闭上眼睛,安静沉默,嘴巴微动,表情虔诚,似乎在专注地祈祷。 忽地,一阵轻声碎念传进叶清伦的耳中,是从前方站在台上的七个背影传来,这时视线才从陈蕊月身上离开,隐约只剩下这七人戴着面具,最左边的二人正是刚刚在教堂外看到的那两个男子,他们已经穿回衣服,正随意地站着,似乎有点不耐烦,还是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 中间的三个男子站得最直,三个男子中,左右两边的背影看上去非常眼熟,看了一会,想了一遍,右边的应该是迈科,左边的应该是李少佳,夹在他们中间的却是一个平滑的光头,在暗光中还有一点反光,看来有点滑稽,但他却背着手站在中央,似乎是众人的首领。 最右边的二人背影非常陌生,两个人的高度,体型也是一样,都是挺起胸膛伫立着。 七人声线不同,但也同时在念着同样的诗词,教堂中的众人也开始跟着他们念着,情况跟平常教堂里的集体祈祷一样。 慢着 随着声线愈渐愈大,真面目慢慢显现,原本平静的祈祷像是注入了催化剂,赤裸的男子一个接着一个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由虔诚开始变着一种奇异的狂热,或是对某事物强烈的渴望。 他们身边都有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子,他们一边念着,一边粗鲁地用手或脚按着或踩着女子的头颅或身躯,有些女子甚至同时被几个男人狠狠踩着头颅,但她们似乎毫无痛苦,一声不吭。 不 前方七人声线愈渐愈大,对众人好像有一种魔力,好像要把他们所有欲望统统撩起一样,或是把最邪恶的魔鬼灵魂注进他们体内 有些男子开始用力殴打毫无意识的女子,有些男子则挺起下身,开始再次侵犯女子,而且有几个好像想把女子吃掉,只见一个男子举起无力趴在地上的女子的右臂,大口地咬下去,血液在他的牙缝中涌出,直到硬生生扯出一块人肉,在嘴上大口咀嚼筋肉,他才满足地大笑 疯了 不知何时,祈祷似乎已经进入尾声,七人的轻声念语逐渐被周边疯狂的大笑取代,只见六人同时低下头,脱下面具。唯独站在中央的光头抬起了头,剩下他一个人的声线,原本应该是抑扬顿挫的祈祷文,却只在他那一把平淡无奇,毫无感情的声线缓缓念出。 同时,整间教堂混乱至极点,笑声脏话尖叫同时遍起,腥味弥漫,只见有两个男人已经活生生扯掉一个女子的双臂咬啃着,只剩下身躯的女子无力地摊在地上,生死不明,旁边却有三男一女在她流过的浓浓血水中做爱,在附近的另一个女子则被三个男子围住踩着头颅,后脑仿佛变成泄气的皮球,漏出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一样 而同一时间,这些情况是数以十计,整个教堂充满死亡、血腥、暴力、变态、性爱还有无穷无尽的罪孽和邪恶。 神圣的教堂转眼化成万恶的地狱。 地狱过后的惨况叶清伦早看过了,却还未经历过地狱的诞生,他紧握开山刀的手过于用力而有点颤抖,只缓缓看去张风,他却出奇地冷静,轻轻举起两根手指,情况急剧骤变,却竟然还剩下两分钟。 “全地球的人类都要付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避免不了,你可以拯救我们,把我们救赎,但你的拯救便是杀死我们,而我们不需要你的拯救,阿拉诺思。” 光头男平淡地念出最后一句,慢慢地摘下面具,在背后看不清楚他的脸孔。 “阿拉诺思。” 其余六人也随他尾音,同时朗读出来。 话毕,异变再次突起。 一个疯狂的男人当他扯起一个女子的头皮时,忽然毫无先兆地碰一声倒在地上,在他旁边的男人亦忽然倒下,接下来所有男人也连锁效应地逐一倒了下来,有些就这样躺在血肉上,有些则倒在女子身上,有些甚至互叠着。 此时不论男女都安静在地上,整间教堂在瞬间陷入异常宁静,过程非常突兀,就像一套电影去到高潮忽地被消音一样。 “五,四,三,二,一。” 光头男不知在倒数着什么,只见倒数完的下一秒,首先倒下的男人竟缓缓站起来,却见他双眼反白,眼珠转了一转,变成灰白色的眼球,脸色不知何时发紫,嘴巴张大但发出的不是人类的嘶叫,那正是叶清伦最熟悉的丧尸。 不是 只见其余的男人也纷纷挺起身子站起来,却都在几秒内变成丧尸,它们甫站起来便四周察看,似乎对世界一切非常好奇,然后有几只丧尸鼻子用力皱着,似乎嗅到什么美食,便转去仍然存活的那些女子身上,开始它们的晚餐。 真正的地狱,现在才开始。 难道他们刚刚倒下来其实是死去了?然后死去了再活过来便化成丧尸吗? 叶清伦不明白目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前方那七人对着这么多丧尸却异常平静,无动于衷? 性爱派对,安静祈祷,欲望爆发,忽然死亡,化为丧尸末日教所谓的仪式就是这样吗? 光头男似乎视察了一会,摇摇头,平淡道:“看来又失败了。” 其余六人低着头,似乎等着光头男的命令,光头男思考了一会,再道:“阿朗,明天开始换个频道,我要更理智的男人和更淫荡的女人。” 在最左边的男子低声答了一声是,光头男便淡淡对着站在他旁边二人道:“新生失败,这两个处女毫无价值,交给你们处置。” 旁边的二人转过头来,对着他欣然地点点头,此时叶清伦凭借他们的侧脸,认得出他们正是迈科和李少佳,不禁怒火中烧。 改变世界 “十。” 张风冷冷的声音在叶清伦旁边响起,此时才开始倒数着,叶清伦抿了抿嘴巴,迈科和李少佳缓缓走到那两个棺材旁边,叶清伦的心脏跳得极快,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救出陈蕊月。 九八七六五 “屌!────啊啊啊!──────” 只见那个光头似乎准备下台离去,忽然在大快朵颐的丧尸群中竟然有三四个活着男人似乎顶不住大叫起来,他们好像潜伏已久,不知在何处冒出来,一边大叫避开着丧尸,一边举起步枪或手枪冲向七人,同时间,叶清伦听到教堂外传来几声呐喊在呼应着,看来是另一班不知何方的人马。 四 那三四个活人的其中一个不小心被绊倒,应声倒地,正想站起来时却被一只刚吃光某个女子血肉的丧尸扑在地上,一人一尸便在地上纠缠,其余三人理也没有理会他,只冲到离七人约二三十米,便举枪扫射。 三 忽地,一直站在最右边的两个身材体型和脸孔几乎一样的男子也突然发难,在腰间拿出手枪,熟练地快速瞄准,便对着光头扫射而去。 二 迈科和李少佳大吃一惊,连忙躲在棺材后方避过子弹,被众多子弹射去的光头却竟然身子诡异地快速闪避,但其中左边的一个男子走避不及,应声倒地,另一个叫阿朗的则转身急跑。 一瞬间,叶清伦拔掉烟雾弹的引信,大力投进去,同时便破窗而进,只见烟雾似乎在教堂几个方位同时涌出,遍布极快,整间教堂顿时烟雾弥漫,他左手边掩嘴巴,视线受阻,开始流眼水和咳嗽,叶清伦竟然他妈的忘记向张风取个面罩张风那个臭家伙是故意不提醒叶清伦吗! 此时教堂火光隐现,烟雾徘徊,枪声遍起,丧尸狂嚎,混杂着惨叫声和冲撞声等等,极其混乱,稍有不慎便会断送生命,但叶清伦目标清晰,在隐约间便冲到陈蕊月所在的棺材前,却忍不住吃了一惊,因为迈科和陈蕊月已经不见踪影了。 想不到迈科反应如此快速,叶清伦仿佛像是失去雷达的探测船,身子涌起一阵无助,正当叶清伦想随意找个方向冲出去的时候,有一个温热的身躯却冲进叶清伦怀里,叶清伦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竟是不知从何处闯进来的甄妮。 “好热热” 却见甄妮边说边脱着衣服,他妈的这是什么时候啊!当叶清伦忍不住想一巴扇下去再推开她时,她居然衣服半脱,反起套在头上,就这样昏倒在叶清伦的怀中,叶清伦随意伸手一探,只感到她整个人发着高热,热的可怕,似乎不是一时三刻的忽然高烧。 叶清伦闪过一丝不安,只见套在她头上的黑白横向衣服忽地张开眼珠,从薄透的衣服中,叶清伦还是清晰地看到她的双眼乃是灰白色的。 她在叶清伦怀中,毫不犹疑地向叶清伦脖子咬来,但下一秒她的头颅却碰一声穿了个大洞,血液喷在叶清伦的胸膛前,甄妮便变作一具烂头尸体,倒在地上,大概以后也不用再受寂寞之苦了。 叶清伦转头一看,只见张风把一个女子像托米一样背在单肩上,另一只手则手持手枪,而她便是另一个棺材上的女子。 叶清伦不知道张风此时是什么表情,只感觉他多看叶清伦一眼,便左右察看,迅速地转身离开。 哈哈原来并不是只有叶清伦一个,打着不顾别人生死,只拯救自己爱人的这个坏主意。 此时却发现教堂的枪声都戛然停止,慢慢重归平静,不知道那些枪手是解决了还是被解决了。烟雾愈来愈浓烈,开始双眼剧痛和呛鼻难受,叶清伦打了几个咳嗽,便想跟着张风的方向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两把声音,一把听上去有点焦急,而且颇为熟悉,另一把则是极为平淡,仿佛任何事跟他毫无关系。 叶清伦靠在棺材旁,转过头去,却只见到一遍烟雾,里面有两个身影若隐若现,他们好像站在台上,面对面地对峙着,叶清伦压制着自己的咳嗽,好让听清楚他们的说话。 熟悉的声音沉声道:“你始终还是答应了他。” 平淡的声音道:“嗯。” 熟悉的声音似乎有点绝望道:“你现在所做的和我们一开始慨宗旨完全不同。” 另一把声音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平淡中带点若有若无的嘲讽:“你觉得,凭着如蛮牛般的努力,可以改变世界吗?” 熟悉的声音轻道:“可以,只是差别在时间。” 另一把声音似乎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其他信仰教徒只会愈来愈多,我们只会愈渐没落反传统,反社会的信念,普通人类根本难以接受”他平淡地道,“曹,机会难得,重回阿拉诺思的怀抱。” 叶清伦猛然想起那把熟悉声音是曹子居,而另一把声音加上什么阿拉诺思好像是那个光头? 曹子居好像在摇头,他沉声道:“希是你要重回阿拉诺思的怀抱神根本不想你做这些事我们一直提倡和平争取你完全违反神的旨意。” 被叫作希的光头淡淡道:“事实是神忍够了,人类一直以来对所有事物,所制造的罪恶实在罪无可恕,所以神派他出现,然后再有我的出现。现在,末日教在我手上发扬光大,你没有资格说任何话。曹,念在旧情重回阿拉诺思的怀抱。” 曹子居似乎展起招牌笑容,微微一笑:“我和你,应该都要真正的重回阿拉诺思怀抱。” 话毕,他举起手枪,只听到对面那人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随着声音愈来愈冷淡,叶清伦在烟雾间仿佛见到那个光头背上不知为何伸出了一只,两只,三只条状物似乎有生命的柔软的顶端上有着五只更小的条状物看上去似乎是手指那难道是手! 怎么感觉好像跟叶清伦有点相似? 他妈的双眼流的泪水实在太多了,教堂被黑帘包得密不透风,烟雾弹的功效发挥得淋漓尽致,叶清伦连忙用手背向脸上多擦一次,正想再看着雾内二人的情景,却感觉一阵粗乱的喘息在他左边,还有阵阵恶臭,他迅速转头,只见三只还存有人类正常脸孔的丧尸同时正侧着头看着他,似乎在打量着他,他们对视了一眼,它们便毫不犹豫向他咬来! 它们似乎已经吃光那些女子,而叶清伦便荣幸地当上它们其中一只猎物,不过他反应迅速地向旁边滚了一滚,再站起来朝其中一只的头颅砍去,它却颇为敏捷,避过了致命一击,只在胸膛上划上一刀,血流而出,它却毫不理会,和其余两只丧尸起手抓来。 叶清伦心里一惊,转守为攻,架开了其中两只丧尸攻势,却避不过另一只的抓击,左臂顿然流出鲜血,他正想反击但忍不住再呛了一下,打了个喷嚏,烟雾或许只阻挠它们视线,实际毫无影响,情况对他非常不利。 正当几只丧尸,甚至它们后方逐渐走出愈来愈多丧尸,把叶清伦当成目标时,最近他的两只丧尸忽地爆开头颅,突然身后便传来冷峻的声音:“走。” 放开她 叶清伦顶着一腔泪水,回头一看只见是戴着头盔的张风,他举起步枪,烟雾仿佛毫不影响他的枪法,用不着扫射也百发百中,几只丧尸顿时化为枪下亡魂,危机解除后,他便立马转头离去。 叶清伦却碰巧瞧见刚被爆头的丧尸的右手腕上有个“s”交叠的纹身,几个念头闪过,但也不容细想,二话不说便跟在张风的身后,同时稍微看去台上,却已不见曹子居和光头的身影了,只留下安静的烟雾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张风似乎已经非常熟悉教堂内的环境,跟随着他倒是安然无恙地离去,直到冲出了某个洞门的黑帘,跑了十数步,叶清伦双眼鼻子喉咙才得以一丝喘息,他弯下身子小步走着,大口大口地咳嗽着,同时听到教堂此时忽地多了一阵陌生的叫喊和枪声,他也顾不得太多,好不容易才喘息过来,却感到在他前方的张风一阵激动,同时听到几声举枪,只听到一把粗犷厚实的声音冷冷道:“张风,想不到你还没死。” 叶清伦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擦去了眼泪鼻涕,此时才开始恢复过来,只见眼前多了五个身材健壮的男子,都神色紧张地举着手枪对着他或张风。 唯独在中间那个男子极为高大,比起其他人高上一个头,身材几近两米,肤色黝黑,尖长脸孔,眼窝陷入,鹰勾鼻子,冷酷薄唇,黑发梳到后方绑起了一条小辫子,发尾长长,一阵潇洒的味道,但见右边脸颊至到颈部有条长长刀疤,为整张脸孔添上几分残暴凶恶。 “冷豹” 虽然随着头盔,但叶清伦还是仿佛看到从他眼眶喷出来的怒火,但一枪难逄五手,被五把手枪同时对着,就算是张风也只能无可奈何 张风微微颤抖,此时叶清伦才发现一个身穿豹纹小背心的女子被冷豹高大的身躯遮挡了七分,现在才留意到她被冷豹一手搂着,怪不得张风如此激动,原来女朋友被别的男子搂着 叶清伦想起陈蕊月和迈科,此时再耽误下去难保出了什么意外,虽心急如焚,但却被手枪指着,到底要对峙到何时 叶清伦心念一转,张风不是一早抱着她离开吗?为什么反而会落在冷豹手中?难道他是为了救叶清伦而暂时放下女朋友吗?不不会? 而当叶清伦胡思乱想,急不及待,教堂陷入一遍混乱,曹子居和光头希下落不明,天健和刘美瑶不知所踪,张风与冷豹几人冷眼对峙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声,尖锐的狼嚎声几乎划破全个金沙湾的宁静,狠狠地刺进众人的耳朵,和叶清伦的心坎中。 妈啊上帝还嫌不够混乱难道又有什么要参上一腿吗 “嗷呜──────” 黑夜中,圣安德烈堂外,狼嚎声响彻金沙湾,如此尖锐响亮的声音,就瞬间划破漫天夜空里的宁静,取而代之空气中多了一丝骚动不安,好像很多东西同时苏醒一样。 当叶清伦的心只剩下狼嚎和陈蕊月的时候,张风和冷豹却仍然在那儿互相怒瞪,五把手枪与一把步枪的对峙,白白把时间浪费,叶清伦快忍不住说话时,冷豹搂着的小彤轻轻嘤咛一声,叶清伦似乎看见张风的步枪有一丝颤抖。 “冷豹,放开他。” 同时张风踏前一步,似乎想观察小彤,却被冷豹高大的身躯和手枪遮着他的视线,其余四个男子也有条不紊地包着张风,五把手枪仍然牢牢地对着他的头颅,他们好像觉得叶清伦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叶清伦也乐于不用被随时发射子弹的手枪指着。 张风被先发制人,而且对方不是普通喽啰,个个眼神锐利,身材健壮,就算放下武器,也不见得张风可以凭武力取胜。 冷豹低头瞧了瞧小彤,小彤仍然紧闭双眼,他拔了一拔高贵的鳄鱼皮褛,冷哼一声:“你说放就放?我答应了会照顾这个女的。” 张风似乎有点犹豫,沉着声线缓缓道:“他是我女朋友。” “哈!────那又怎样?你不会以为我和你斗了那么多年,会和你这只飞狗称兄道弟呀?”冷豹哈哈笑了一声,脸颊的疤痕被牵动了一下,犹如恶蛇吐舌。 叶清伦心下一沉,他们似乎积怨已深,张风有点沮丧道:“怎么才肯放开他?” “我冷豹说一就一,二就二,既然我答应了照顾他,我就送佛送到西,谁都拦不住我。”冷豹冷冷地道,陷入眼窝的双眼打了个转,双眼眯着,闪烁着狡黠,忽地把枪对着小彤的额头道:“何况,现在还要给我知道他是你的女朋友呢?嘿嘿” 小彤被手枪指着却懵然不知,话音未落,冷豹再道:“不过,如果你现在肯跪在这求我,说『我张风是废物是垃圾』,或者我会改变主意说不定。” 他和旁边几个男子也同时哈哈大笑,张风一阵沉默,但叶清伦隐约感到他怒火涌起,脚步似乎开始蠢蠢欲动,大概正盘算着如何拯救他的女朋友,但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彤受他挟持。 叶清伦暗自摇头,张风明明刚刚还十分冷静,现在大概急得傻了一个特种部队怎会如此轻率?电视电影都说过你要是愈紧张人质,坏人就愈得意,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让他任意鱼肉,毫不在乎的样子,再趁机发动攻势,而不是主动告诉坏人她是你的女朋友什么的亲密关系 不过,如果眼前的情况忽然变作是迈科搂着陈蕊月,叶清伦大概已经毫不犹疑冲上去了 张风沉思了片刻,忽地脚步一颤,步枪微垂,双腿慢慢半屈,在这个混乱的时候,他竟真的对着冷豹跪下了来! 叶清伦心里一颤,虽认识他不久,觉他虽固执己见,但行事迅速快捷,干净俐落,世界剧变仍对女朋友一心一意,现在甚至放弃高傲的尊严,叶清伦对张风的点点厌恶已经荡然无存,只余下一阵又一阵的同情。 “我张风是废物是垃圾。” “哈哈哈!────” 冷豹与几个男子捧腹大笑,张风却仍然默默跪着,把表情埋在头盔里的他不知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是专注地看着小彤的侧脸,看来,其余的事,也不是一回事。 太蠢了,实在太蠢了。 片刻,笑得疤痕颤动的冷豹慢慢冷静下来,嘲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特种部队长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对我下跪,嘿嘿你那么有诚意,好,我改变主意了” 冷豹却又冷冷哼了一声,把手枪从小彤的额头转回张风的头上,从高而下地对着张风,沉声道:“但是我突然想起来和我出世入死那几个兄弟死在你手下,张风,这笔账又可以怎么算呢?” 叶清伦心里不禁一怒,这个冷豹刚刚还他妈的把自己说到一诺千金,现在却反口覆舌,正当叶清伦想说些什么时,却忽然被打断。 “嗷呜─────” 狼嚎声似乎愈来愈响,愈来愈近。本来像大海远处响得悠长的船笛声,现在却似在一条屋村的某栋大厦传出的钢琴声一样,而那近在咫尺的狼嚎主人一定不会是那么平和友善。 张风仍然沉默地跪着,而除了冷豹外,其他男子虽仍把手枪对着张风,但显然眼神有点害怕,生怕忽地从旁边闪出一个夺去他们性命的死神。 末日教的目的 冷豹微微抬头,旁边两个手下便迅速垂下手枪,再急忙地扶着冷豹怀里的小彤,沿着上来的石门离去。 一直跪着的张风的视线随着小彤无力地被两个男子扶着移去,直到他们走下了石梯不见踪影,张风忽地怒吼一声,正想站起来举枪,却一定不够冷豹扣下板机的速度快,大概将会被爆头时,叶清伦在那一瞬间,敏捷地从后用刀背砍去张风唯一露出少许皮肤的颈部,他哼也不哼便无力晕倒,叶清伦顺势抽着他颈背衣领用力把他拉后,几颗子弹便射在刚刚他跪着的地上。 “砰砰!───” 当他们想举枪射去叶清伦和张风时,突然听到枪声响起,其中一个男子双眼睁大,鲜血从胸膛喷出,中枪倒地,顿时断气。 冷豹大喝一声,他和另一个手下便连忙散开,叶清伦一边急步地拉着张风退后,一边看见在教堂侧旁一个年轻的特种部队正持着步枪,边射边冲,后方则有个年轻女子,正是天健和刘美瑶,但见刘美瑶用手枪指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后背,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叶清伦却不认得那男子是谁,只见他脸色发白,步履缓慢,似乎受了伤。 冷豹几人来得快逃得快,他们边跑去石梯边用枪回击,天健虽不及张风枪法神准,但在他的突击扫射下,再多一个男子中枪倒地,口喷鲜血,趴在地上,生死未卜,首领冷豹却逃之夭夭。 天健很快地冲到叶清伦的旁边,急道:“曹子居呢?甄妮呢?” 叶清伦轻轻摇摇头,他顿时脱下了面罩,脸色有点悲伤。 这才看见张风软在地上,悲伤便转为一阵紧张,俯身察看,叶清伦却嗅到他浑身汽油味,来不及叶清伦询问时,他已转身抓着叶清伦的衣领,一连串喝问道:“阿嫂呢?我明明见到队长救了阿嫂出来啊!队长好好的怎么搞成这样?刚刚那班是什么人来的?是不是你他妈的暗地里搞三搞四?我都知道你不是好人来的,你他妈的” 叶清伦重哼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把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爆发,瞪着眼大吼道:“操你妈!我搞三搞四?刚刚有个叫做冷豹的想杀你队长,如果不是我你队长死了啦!” 天健一阵语塞,瞪了叶清伦一眼:“总之我不信你,如果队长有事我一定找你陪葬。” 叶清伦冷笑:“你队长有事那个时候你去哪里了?去泡妞了啊?” 正当天健想反驳时,刘美瑶和被她持枪指着的陌生男子此时走到他们旁边,淡淡道:“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 天健见刘美瑶也说话,再瞪了叶清伦一眼,认同道:“瑶瑶说得对,我现在不想和你吵,走啦。” 叶清伦哼了一声刘美瑶,美瑶,瑶瑶,你们进展得还真快啊 陌生男子则沉默地打量着他们几人,他脸尖得奇怪,细小圆滚的双眼不断打转,有种像是老鼠的感觉,叶清伦见他的右边小腿冒着血,看来受了枪伤,怪不得没有逃跑。 话毕,后方的教堂突然“轰隆”一声,叶清伦回头一看,只见偌大的教堂瞬间爆炸,窗户什么的都炸得粉碎,顿时陷入火海,看来是天健的杰作。 隐约听到里面似乎有活人惨叫和丧尸的嘶哑吼叫声,但已经爱莫能助,只能默默地看着那燃烧着地狱的火炎,把百来个不知死活的人或丧尸统统烧光,感觉似乎正在散发出一种烧尽人间丑陋事的味道。 他们退了十几步,远远地看着火光连绵,此时也不愿再吵下去,想找寻陈蕊月,却失了先机,被他妈的冷豹阻了一阻,也不知道她被迈科带去了哪里,叶清伦顿感一阵心灰,再次陷入失去目标的无力感。 正当叶清伦快速盘算着之后的去路时,在一旁的天健似乎无从发泄对叶清伦的怒火,突然狠狠地对着那个陌生男子的肚腹打了一拳,转身扯向他的衣领道:“说!你这个是什么邪教,目的是什么?说!说!说!!” 天健再对他的胸膛打了几拳,一个面具从陌生男子的裤裆掉出了来,叶清伦顿时想起他是之前在教堂外看见的那两个男子其中一直戴着面具的那个,是光头希命令他做事的阿朗。 叶清伦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认识迈科和李少佳,或许知道些什么。 只见阿朗干呕一声,吐出一丝鲜血,他嘿嘿一笑道:“你妈的,是末日教,不是他妈的邪教” 天健向他扇了一下耳光,力道之大让他从嘴巴飞出一颗牙齿,叶清伦感到他的声线有点熟悉,制止了天健,意念一转,沉声道:“你叫阿朗?” 阿朗冷冷阴笑,没有回答。天健见他如此嚣张,又想动手,叶清伦按着他的手臂,天健两次被阻,哼了一声便转去察看张风,叶清伦尝试把声线控制得和平一点,缓缓道:“你是不是认识迈科迈科和李少佳?我刚刚见到他们两个了。” 他笑得更阴冷,亦没有回答,叶清伦慢慢道:“那两个人和你是好朋友?认识很久?” 阿朗亦没有回答,更闭上了双眼,天健唉了一声,眼神有点嘲笑着叶清伦的愚蠢,他走近了,插口道:“这种人不用和他说太多,等我来啦。” 叶清伦瞪了他一眼,同样察看着张风的刘美瑶轻道:“天健,你给阿伦先问完啦。” 天健悻悻地闭上了嘴巴,这才乖乖地走到刘美瑶身边,叶清伦再道:“你似乎认识他们很久啊,他们是怎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的嘴巴有多硬,帮他们保守秘密,他们也不会感动,甚至不会和你说一声谢谢。” 阿朗仍然沉默应对,但叶清伦发现他眉头开始紧皱,似乎在思考叶清伦的说话,再道:“我无意中听到,他们仗着自己有钱长得帅,好像从来没给你任何好处哦?” 他的眉头颤了一颤,叶清伦慢慢说:“就算有,每次你还是最后,经过不知多少手才到你明明你入教早过他们,你甘心吗?” 阿朗慢慢张开眼睛,阴阴地注视叶清伦,似乎在猜测着叶清伦的企图,叶清伦看着他细小的双眼,承诺道:“你只要说出末日教有什么目的,还有所谓的仪式是什么,我可以无条件放你走。” 天健喂了一声,叶清伦伸出手阻止他,他也被刘美瑶按着手臂,只好忍气吞声地看着他们。 阿朗细小的双眼不断眨着,大概是思考着叶清伦的说话真伪,叶清伦静静地看着他,良久,他才缓缓道:“是不是真的会放我走?” 叶清伦心中一喜,重重地点点头:“是。” 教堂大火愈烧愈旺,拍滋的火烧声,烧焦味愈渐浓郁。教堂崩塌,黑烟飘升,像是融合了黑夜,化为一体,却没办法抹去曾经的存在。 在叶清伦面前的阿朗终于张开了嘴巴,缓慢地道:“我加入末日教不久,最久的那个刚刚已经死了但我大概知道末日教的目的───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是一个毫无歧视,毫无斗争,一切和平的美好世界。阿拉诺思,是希腊文,代表重生──只要加入末日教,就可以一起重新,迎接一个所有人类都渴望的乌托邦。” 叶清伦点点头,他眨了眨眼睛便继续说:“末日教的仪式视乎人数多少而决定什么时候举行,仪式过程由主教举行,祈祷完毕后就知道仪式成不成功。” 阿朗说完后便闭上嘴巴,在旁边也听着的天健叫道:“然后呢?” 叶清伦静静地看着阿朗,他似乎被叶清伦看得有点怕,踌躇了一会,终竟叹了一口气:“靠,都知道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你们了啦。其实这个仪式像实验一样,目的都只是一个───找出合适的新人类。” 天健忍不住问道:“新人类?怎么找?” 阿朗阴阴地笑了一声,脸上似乎因兴奋红了一点,他表情有点疯狂,阴沉道:“很简单,仪式会为男人注射丧尸病毒,为女人注射春药,挺得过而最后安阳无恙的人,就是新人类不过可惜啊,现在一个都没有。” 原来都是诱饵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阿朗似乎说上了瘾,刚才还想借意隐瞒,现在却一阵滔滔不绝,他继续道:“可能你们会疑惑什么事新人类。我再说多一次,阿拉诺思,是毫无斗争的美好世界,而可以做到毫无斗争,只有挨过丧尸病毒的人类如果你们都加入末日教,就会发现主教是新人类,这个也还是我加入末日教的原因,只有跟随他,才是这个世界唯一出路。” 叶清伦一脸惊讶,想起自己的情况,一时忍不住一口气问道:“人类怎么可以挨过丧尸病毒?怎样不变成丧尸?是不是有解药?为什么新人类就可以做到毫无斗争?” 天健和刘美瑶也安静地看着阿朗,脸上都充满一丝期待,如果是真的话,或许可以告别这个疯狂的世界 阿朗却摇摇头道:“错,新人类不是解药造成,末日教也没有所谓的解药,人类怎样转变去新人类,新人类的点点,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我还是一个人类啊或者主教会知道,我是七个人里面地位最低,只是负责吸引人类。” 正当众人疑惑,阿朗似乎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咳了咳嗽,再看着叶清伦道:“喂,我说了那么多了,是时候放我走了。” 叶清伦看着他细小的双眼有点闪缩,沉声道:“等等,你说你负责吸引人类,为什么?” 阿朗悻然地瞪了叶清伦一眼,鬼祟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小声地道:“呐,我只是说完这个就好了我什么都不行,只会一点电子产品,很久之前在医院找到一部收音机,后来加了点东西整了一个频道。我刚开始玩玩叫人过来,入了末日教之后,主教知道了就说很有用,后来就要我每半个小时不断换频道叫人来金沙湾呐不好这样看着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叶清伦当下感到有点晕眩,寒意顿起,怪不得觉得他声线有点熟悉,这时才醒悟到当初一开始在袁朗和昌听到的“金沙湾仍然安全”这个信息,就是眼前这个他妈的末日教成员在散播,而他妈的这竟然是一个诱饵,目的竟然是把他们所有人用作仪式的祭品,要把他们统统都变成丧尸,还要找出什么傻逼的新人类,最后要建立一个他妈的乌托邦? 可笑,十分可笑 想起当初叶清伦们正是因为听到这个广播而远离袁朗,冒险过来金沙湾找寻一处安全地方,途中危险重重,经历种种,排除万难后到头来却发现只是一个恶作剧,不,不是恶作剧,而是一个他妈的疯狂宗教所造的诱饵 叶清伦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唐三藏为了取西经而远赴天竺,与悟空八戒沙僧一路砍妖除魔,经历无数次生死,到了天竺却发现他妈的如来佛祖在骗他们一样 慢着叶清伦刚刚好像还听到什么。 “医院?”叶清伦努力压抑着涌出来的愤怒,装作漫不经心道:“是不是游马的以利沙白医院?” 天健和刘美瑶奇怪着叶清伦问这条问题,阿朗却没有回答,对着叶清伦犹疑地眨了眨眼睛,而答案是显而易见。 叶清伦更靠近了阿朗,双眼牢牢注视着他,沉声道:“你那时是不是住在『11』楼?” 阿朗逃避叶清伦的目光,退后了一步,有点慌张地大叫道:“我已经回答了你们问题,快点放我走!” 瞬间,叶清伦的开山刀已经搁在他的喉咙上,叶清伦冷酷道:“小火爸爸、怪公公、肥哥哥、哑婶婶、雪姐姐你有没有任何印象?” “神神神经病!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阿朗吓得全身颤抖,转移去看天健和刘美瑶求救,再指着叶清伦叫喊着:“你你是不是想反悔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叶清伦迅速抓着他的左手,然后一刀砍断他的手臂关节位,左前臂顿时跌在地上,伤口血如泉涌,他惨叫一声退后了几步便倒在地上,天健和刘美瑶同时惊叫了一声,叶清伦俯下身子,和他的脸孔距离不够几厘米,紧盯着他细小而害怕的双眼,阴森道:“是不是你提议吃人?” “不不要杀我”阿朗几近崩溃,全身发抖,用右手紧掩着左臂,虚弱的道,“不是我是主教主教说要测试要从中从中找出适合举行仪式的人” “『11楼』a座和c座。”叶清伦目无表情,“是不是你?” 阿朗脸色愈来愈苍白,却在犹豫不回答,叶清伦已经知道答案了。 叶清伦便再举起开山刀,他双眼通红,全身颤栗,激动地大喊出来:“不是我,不是我啊!他死了啦!不是─────啊!─────” 阿朗已经说不出任何说话,因为他刚刚张得极大而大声尖叫的嘴巴,被叶清伦用开山刀横砍,整个头颅便以嘴巴为界,上下一分为二。 距离不远的火焰仍烧得极旺,教堂已经全栋塌下,三楼高的火舌连夜风也不放过,叶清伦却感到非常冰冷。 在一旁的天健忽地道:“你明明刚刚答应了会放过他。” 叶清伦转过头来,只见天健异常严肃地打量着叶清伦,手中的步枪若有若无地指向叶清伦,而刘美瑶则一脸平淡地盯着阿朗的尸体,眼中却有着复仇的快意。 叶清伦不知为何想起冷豹,也懒得解释医院一事,他淡淡道:“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信任和承诺可言,正如你现在不会信我,我都不会信你一样。” 天健一阵沉默,叶清伦觉得他在考虑要不要现在杀了叶清伦,他却忽然展露阳光的笑容道:“喂,你说得对,但我真的很不喜欢你。” 他慢慢站起身,却转过头对着刘美瑶嘻嘻笑着,他凝视着她一会,慢慢严肃起来,火光折射让叶清伦看到他坚毅的眼神,他大叫道:“我易天健,会一直守护着刘美瑶,好像队长那样一直守护着阿嫂,这个是我一辈子的承诺,我会证明这个世界还有承诺可言!我肯定!” 叶清伦呆了一呆,内心像是受了一阵冲击,都说了承诺已经不值钱,这家伙,他妈的是不是在火场掉了脑袋? 而在躺着地上的张风旁边的刘美瑶,缓缓抬起头来,看了叶清伦一眼,再看去坚定的易天健,眼睛透出些许柔意,但凄凄笑了一笑,只点点头,隐若间叶清伦似乎看到她脸上泛起一点点泪光。 虽然感到可笑,但不知为何叶清伦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叶清伦翻过阿朗的尸体,想着查一下会不会有其他线索,他衣物内却什么也没有,连他所说的收音机也不知哪里去了,很有可能都在教堂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叶清伦却在腰间找到他之前用过的通讯器,应该是用来联络其他人。 叶清伦拿了起来,犹疑着现在用不用好,忽地通讯器亮了红灯,一把颇为熟悉的男声若有若无地急道:“救命────有没有人?救命──────我是阿棠啊!──────” 当叶清伦喜出望外,正想回答时,平静了片刻的狼嚎声再响起,这次,几乎犹在耳边,因为叶清伦发觉那阵狼嚎声的来源是从通讯器内发出。 “嗷呜─────────────” 变成新人类 叶清伦连忙拿开通讯器,抬起头,狼嚎声同时响彻黑夜,愈来愈接近,他猜大概是在弥敦道对面,好像是什么九龙公园那附近发出。 叶清伦焦急地按下通讯器,压低声音说:“阿棠?我是阿朗,姓陈那个女孩在你那里?你现在在哪?” 对方的通讯器却似乎开始失灵,只断断续续的沙哑回应道:“救───命────” 叶清伦骂了一声,粗鲁地把通讯器塞在裤袋,随即便向石梯跑去,身后的易天健急急大叫:“喂,去哪呀?” 叶清伦心急如焚,懒得回应,回头看了易天健和刘美瑶一眼,只见他们虽神情焦急,欲跟上来却呆在原地,大概是因为张风还未醒过来。 叶清伦也没有理会,毕竟一早决定是一个人去拯救陈蕊月。 随即叶清伦便跑下石梯,冲出只有几盏街灯照亮的弥敦道,今夜月色皎洁,银光射上黑暗中的交通工具们显得更诡异,仿佛每架车厢内里随时会有些什么扑出来,而叶清伦四周张望,隐约看见弥敦道前后远处都有些黑色身影摇摇摆摆地晃动着,大概是被狼嚎声吸引而来。 叶清伦毫不理会,只迅速越过废弃车辆,跨过中间的石穴,灯光照射在他孤独的身影,宁静的马路上只有他一个轻声跑着,然后直直向九龙公园入口的楼梯跑上去。 一直跑到楼梯上方,叶清伦顿时呆了,心脏跳得极快,一阵惊恐由心底涌起。只见铺满整齐粉灰阶砖百来米的宽大广场上,正有一只不知名生物伫立着,它正闭着眼,昂首感受着银月的照射,银光把它的外貌显露无遗。 它外貌似狼,体型却不像狼,身长约四米,身高约两米,有着粗壮的四肢和森冷的利爪,正重重贴着地上,叶清伦毫不怀疑它能够一爪便抓烂一根街灯 仔细一看,它像平常的狼一样有着毛发,却是黑紫色混杂着的奇异毛发,在月光照射中也没有反射任何光泽,仿佛在抗拒着月亮温柔的扫拂一样,但却不减它一副威风凛凛的样貌。 而最为奇特的是它同样黑紫色的狼首,有三束鬃毛是奇异的银灰色,而现正抬高着闭起双眼感受着月色,被叶清伦看见它的脖子有一条颇粗的白色痕迹,好像是颈链一样。 叶清伦再仔细一看,竟发现那围着它颈部的是二三十个白森森的人头骨,而且并不是像吃人族般佩戴人骨颈链,而是它身体的一部份,仿佛是有人在外面镶进去,其实更像是从体内挤出来。 它忽然像狗一样扭动头颅,片刻再次昂首,张大嘴巴,露出了锐利的牙齿,对着圆月嚎叫起来。 “嗷呜─────────────” 这把熟悉的嚎叫声,正是从崩塌后的愉景新城内冒出来的那道让叶清伦不安的身影。他不自觉吞着口水,双腿仿佛不听使唤,它似乎待得厌了,用前腿搔着身躯的皮毛,张开双眼,只见它的眼眶却不是丧尸般的死灰白色,而是闪亮的银灰色。 它忽地挺起鼻子嗅着,慢慢转动身子,正当它快要对着叶清伦,他却仍然双腿发软避不过它的视线时,他便被一个人影从一旁大力拉扯,跌跌撞撞地被拉到楼梯旁的遮掩物中的凹位,刚好避过它的视线。 叶清伦这时还犹悸于心,慢慢才反应过来,定眼一看,却是在教堂失踪的曹子居,他正背靠遮掩物,他也尽量贴去墙壁。 正当叶清伦想说话时,他轻轻举高一只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安静。 叶清伦把刚要脱口的说话收回,却感到被抓着的手湿漉漉的,他低头一看,却见曹子居的胸口至肚腹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伤口几乎把肉翻起,深可见骨,血流不止,把他那洁白的恤衫染得通红。 只见他金丝眼镜不知飞到哪儿,白晢的脸上毫无血色,更多了几道血痕,却仍然挂着一丝微笑,仿佛那些伤口不是伤在他身上。 多待了一会儿,他这才轻轻探头察看,那只黑狼似乎走了,他才呼了一口气,苦笑道:“走了” 叶清伦稍稍放下心来,皱着眉头道:“是他抓伤你?” 曹子居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摇着头,他缓缓道:“阿伦,快点走,再留在这一定会死” 他苦涩一笑,细长的眼睛充满悲伤之意,叶清伦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沉声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曹子居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叶清伦的问题,只喃喃自语道:“他真的可以忘记以前的事,断绝所有情欲唉” 当叶清伦想说话时,他再紧握叶清伦的手,表情严肃道:“阿伦,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接下来说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不可以?” 曹子居奄奄一息地紧盯着叶清伦,他伤口涌出的热血几乎流遍叶清伦整条手臂,脸色死白,此刻大概是回光返照,离死不远,叶清伦暗叹一声,轻轻点头,然后集中注意力听他说话。 曹子居勾起一抹微笑,慢慢道:“刚刚你在教堂应该都看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就是末日教的仪式,是用来找出可以承受到丧尸病毒的人” 叶清伦连忙补充道:“我刚刚捉了其中一个叫阿朗的人,也听他说了。” 曹子居赞赏地点点头:“末日教的宗旨你应该也知道,制造新人类,建立乌托邦。其实丧尸病毒是一种细胞变异而成,它的名字叫做『r』所谓的新人类,就是承受到『r』,继而成功进化的生物。” 叶清伦脑海一闪,r?就是他在那本黑色日记里看到的那个细胞,那则是说,日记的主人就是创造出丧尸病毒,让世界陷入混乱的原凶! 他继续说:“刚刚那只狼,其实还是由『r』变成的新生物,但他并不属于新人类,他是第三种,暂称异变者,和丧尸差不多,只是力量速度非常强大,属于异变的丧尸。而末日教主教,才是新人类” 叶清伦想起天富木屋内和陈蕊月遇过的巨大丧尸,和烟雾中隐约看到光头的背部长出的三只手,不禁点点头。 “由『r』变成新人类,过程复杂,现在很难解释给你听,但你要知道,唯一一个方法,就是压制欲望。” “『r』会将一个人体内某个脑细胞激增几千倍,一个正常人注射『r』后,所有欲望急涨,如果控制不到,三至五日内就会死亡。但人死后『r』仍然存活,不断激发脑细胞,再变成丧尸。人类生前最难以控制同难以满足的就是食欲,所以丧尸才会不停猎食咳咳” 叶清伦立刻想起那有时从体内会强涌出的奇异饥饿感和那条血鞭,不禁有点惧怕,但又有点兴奋,叶清伦凝视着自己双手,再慢慢抬头看去曹子居疑惑道:“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压制欲望就可以变成新人类?” “因为我还是末日教”曹子居摇摇头,似乎不想再提起,他咳了两下,嘴角流出一抹鲜血,他随意抹去,再道:“没有错,只要你压制欲望直到身体和『r』完全融合,你就会变成新人类不过” 他忽地抓着叶清伦的手,颤抖地道:“伦,你千万不可以变成新人类你会永远失去欲望、人性、感觉你将会成为毫无感情的刽子手乌托邦并不是这样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变成新人类” 叶清伦顿时皱起眉头,迅速组织了一下,感染了“r”,就会影响脑细胞激发大量欲望,然后有可能变成丧尸,或是异变者,或是新人类。 压制欲望?保持人性 当叶清伦想到此处,便有点气馁道:“但是『r』已经在我身体里面,我可以怎么做?我只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丧尸或者异变者,变成新人类” 叶清伦缓缓拉起右手的衣袖,只见从大腿的黑色条纹真的已经延伸至右手手臂上,叶清伦苦笑了一下:“你说给我听,我可以怎么做?” “压制欲望?保持人性?寻找解药?拯救人类。”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他快速检查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再紧抓着,他仿佛用尽身上的力气,颤抖道:“答应我” “阻止末日教” 曹子居眼睛睁得极大,叶清伦下意识点点头,只见他安心一笑,一放了心,生命消逝得更快,只见他身子抽搐,气息愈来愈虚弱,血液仿佛已经流光,没有再涌出来,他脸色死灰,气若如丝道:“『r』的解药是” “嘶吼!──────” 正当曹子居说到最关键的时候,旁边却忽然传出尸吼声,只见两三只丧尸碰巧经过然后发现了叶清伦他们,叶清伦暗骂一声,用开山刀迅速解决它们,回头一看,曹子居已经躺在地上,叶清伦连忙扶他起来,他已经似乎耗尽生命,惨白的嘴唇微微蠕动,叶清伦靠近他的嘴唇前,只听到他极轻微道:“天天际100e” 曹子居最后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双眼祥和地凝视着叶清伦,似乎还有许多说话未说,但却已经停止呼吸了,只留下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 该死的丧尸。 叶清伦叹了一口气,为认识不久的曹子居合上眼睛,心中却不像以往般激动,只是有种淡淡的悲伤之意或许是因为叶清伦听到他是末日教的人,死亡也是只咎由自取;或许在这关节眼上,叶清伦根本不能再花时间去为陌生人悲伤;或许他已经慢慢变化成新人类,开始没有感觉可言。 叶清伦想起之前那想吃人强烈的饥饿感和想杀丧尸的冲动,压制自己欲望?谈何容易啊 叶清伦苦涩一笑,想不到自己命途如此坎坷,或许当初在家内被那只丧尸咬死也未尝不是好事。 本来只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双失青年,现在却似乎被某个重要人物交托寻找解药,拯救人类,叶清伦却自身难保,亦没有什么大无畏的舍己救人的想法,叶清伦现在只是想救回陈蕊月,然后跟她好好活下去。 曹子居,你拜托错人了。 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叶清伦听见楼梯下方隐约有尸吼声,此地不宜久留,多瞧了曹子居尸身一眼,便微微探头,宽大的广场上空无一物,只余下孤独的月亮,叶清伦便避过丧尸的尸身,再次轻步跑着,吸了一口气,便朝九龙公园深处出发。 说实话,叶清伦从来没有来过九龙公园,现在便像一只盲头苍蝇四周奔走,叶清伦尽力贴着路边来走,有时会踏上草丛草坪,有什么事便伏下顺势遮掩身子。当叶清伦漫无目的走了一会,也毫无发现,通讯器亦再无任何信息,心急如焚,不禁用开山刀气愤地砍着草丛。 宁静公园,榕树矗立,沙沙草声,片刻,叶清伦看着一片狼藉,终于停下了手,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也许叶清伦是在浪费时间,他们根本不是在九龙公园,也许他们正陷入危险,甚至变成丧尸了 一番胡思乱想后,叶清伦才束手无策地抬头看着圆月,苦笑道:“月亮呀月亮,给点提示我” 叶清伦苦笑了一会,他大概是急的毫无办法了,竟然还花时间做了这些蠢事叹了一口气,趁空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二月十七号凌晨一时十一分,距离仪式已经过了两小时有多了 当叶清伦真的毫无办法,甚至想不管后果,愚蠢地大声叫喊着陈蕊月你在哪儿的时候,光线忽然照射了左方一个阴暗位,叶清伦随意瞧,却见那里连接着的拱门上竟坐着一个人影! 随着月色映射,只见他盘坐着拱门上,双腿上有一块如a4纸大小的画簿,右手持着笔缓慢地在上方挥舞,叶清伦仔细一看,他头戴草帽,身穿休闲恤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像个随意的画家。 叶清伦慢慢走到他的前方,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叶清伦,只是集中在画薄,叶清伦试探性咳了一咳,他微微探头,只见他竟然是半边脸颊腐烂,露出紫黑色血管和骨头,而灰白色的眼珠还在上方微微颤动,看了叶清伦也毫无动静,安静地盯了叶清伦一会便再对着画薄低头。 叶清伦见它没有向他扑来,仍然小心翼翼,警戒地举着开山刀向它走近,迅速瞧了瞧,只见画薄上,从左至右的上方是填黑的波浪,不知道什么来的,中间的背景是花草树木,而花草树木前则有一对男女,它竟然是一只在画画的丧尸! 叶清伦早在医院看过一只会按电梯的丧尸,此时也不怎么惊讶,只安静地盯着它,皱着眉头看去它的画。 它画功非常不错,想来生前应该是个名画家。只见那画上的风景细致动人,男的正背着那个女的,二人动作活灵活现,非常自然,而且画到接近尾声,只见它再从男女双方的样貌画上几笔,二人的样貌顿时栩栩如生,叶清伦干脆走到他的旁边观看,顿时心头一震,那对男女看上去有八九分似是迈科和陈蕊月! 叶清伦顿时心中大喜,压低声音问道:“这对男女去了哪里?” 它毫不理会叶清伦,只专注地在画纸的树上添上几笔,叶清伦啧了一声,几乎忍不住想砍死它,但知道无补于事,只能慢慢冷静下来,再仔细看着这幅画。 只见穿上黑色长裙的陈蕊月双眼合上,犹如睡公主般靠在迈科的背部睡去,而迈科则似乎在跑着,表情是对着前方一脸惊讶,仿佛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物,叶清伦再看去那在画中上方的黑色波浪,灵光一闪,这幅画应该是由这只丧尸的视角做材料,黑色波浪应该就是它坐着的拱门,而迈科如此惊讶,就是看见这只丧尸。 照常理推断,迈科应该会经过这只丧尸,跑过拱门,也多亏这只丧尸,叶清伦才确定他们在公园内,叶清伦由心而发地说了一声谢谢,它仿佛听得明白,微微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把帽子按了一按,头垂了下来,再次沉醉在画薄中。 叶清伦跑过拱门,忽然想起曹子居的说话,或许不是每个人最难以控制和满足的都是食欲,或许可以有其他欲望的丧尸,或许不是每只丧尸也是该死的。 一切太复杂了,这些事情还是留待有空的时候再想。 叶清伦跑了一会,经过了中国花园池塘,跑着跑着,看到了用植物建成的迷宫,这里很黑,月亮似乎未照到过来,只见到迷宫内似乎有几个人影,叶清伦听到几声尸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入口,则是叶清伦所在的方向愈来愈近,只见一个背着什么的人影喘着气跑出来,他显然非常害怕后方的东西,没有理会前方,直到跑到距离叶清伦不到一米,才转过头和他碰面! 男子身材高大,休闲衣着,虽满头大汗,衣着凌乱,却不减英俊秀逸;趴在他背上的是个女子,双眼轻闭,身材纤瘦,娇嫩水灵,穿着无肩黑色低胸紧身裙,高耸的胸部正与男子的背部紧密贴着,俏臀正被男子双手紧托,那正是叶清伦寻找已久的迈科和陈蕊月! 像人类的黑狼 叶清伦和他碰个正着,对视了一秒,看到他慌乱的脸孔,一瞬间叶清伦想起了许多事情,怒意狂起,冷酷一笑,他便当机立断向后跑去,却一转身便有六七只丧尸从迷宫入口冲出,它们扭了扭头,便对着迈科和陈蕊月扑去。 迈科顿时停下来,背着陈蕊月,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在那一瞬间,他双眼渗出绝望,忽的对着叶清伦无助道:“清伦!” 叶清伦重哼一声,为了避免陈蕊月受伤,只好强压怒气,举着开山刀狠狠砍去,砍的却是迈科身后的那几只丧尸,叶清伦掠过迈科,几下直砍或横扫,那些早已身体残缺不堪的丧尸顿时成为肉碎。 当叶清伦转过头来,冷冷瞪着迈科,他被叶清伦瞪得有点害怕,脸色苍白,叶清伦正要说话时,却又被人阻挠。 “嗷呜──嗷嗷嗷───吼───” 只见在高高的圆月下,中国公园那边有两道黑影瞬间在半空中交叉闪过,其中一道看上去好像是那只黑狼,它正在连绵的拱门上方左闪右避,隐约间见到另一道身影在它身后追击,身上有几条如输水管粗的条状物朝它挥去或击去,黑狼勉力跃起闪避,有时还击却没有击中目标,狼嚎少了几分悠长,多了一点愤怒和急躁。 叶清伦愈看愈不妙,只见身影朝着叶清伦他们愈来愈近,叶清伦见陈蕊月似乎完好无缺,自己持着武器和背着背包也不便抱起或背起陈蕊月,慢慢开始冷静下来,这时候也只好暂时把怒意压下,对着不知所措,紧张非常的迈科道:“背好陈蕊月,我们找个地方避避,你带路,走!” 自知理亏的迈科见叶清伦似乎暂时放过他,如捣蒜般点头,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僵硬的笑容,便转过身子,四周张望,寻找路径。 这时叶清伦心中开始定了下来,既然已经找到陈蕊月和迈科,也不用理会其余事,免得再生事端,但叶清伦不认得路,只好叫着迈科带路,在他身后也不怕他跑掉。 忽的内心涌起一阵担心,不知道刚刚那只画画的丧尸有没有事呢 叶清伦摇摇头,暗地笑了一笑,他怎么会为一只丧尸担心。 迈科想不到三秒,便朝迷宫右方跑去,叶清伦也跟着他跑起来,只在微光中见到路牌指着那个方向是“湖心亭”,应该是个让人休憩之处。 可惜上天似乎不准叶清伦他们休息,亲切的月光帮了叶清伦一个小忙后也开始恶作剧,正当他们跑到湖心亭附近,却没有什么古式的亭,只有一个呈广阔的长方形水池上有座约三四米高的奇怪银色设计物,全是银色圆柱,柱的尖端却是有曲有圆有弯有波浪,天晓得艺术是什么。 “嗷嗷呜” 当他们经过设计物时,忽地,叶清伦隐约听到附近一阵凄惨的嚎叫声,不到一秒,只见一道庞大的身影从他们上空划过,碰巧以一个抛物线,飞到银色圆柱上,刚好是被唯一一条尖柱贯穿身子,黑灰色的血液顿然大量喷洒,瞬间污染了水池。 那银色尖柱似乎受不了突如其来坠下的重力,慢慢垂下来,再突然断掉。 重物顿时跌在水池上,只见尖柱贯穿的是那只黑狼的肚腹中央,狼首银灰色的鬃毛似乎被人强行拔去一束,本来威风凛凛的它此时满身伤痕,奄奄一息,它在水池上挣扎着,泼去了大量水花,洒在叶清伦和迈科的身上,而水花早已染成淡淡的黑色。 它似乎想用爪爪断那根尖柱,却似乎不够爪长,锐利的爪子只能在空中胡乱挥舞,它在水池上因疼痛乱扭身子,却毫无帮助,慢慢地它似乎愈来愈虚弱,小声哀嚎着。 黑狼银灰色的双眼时开时眯,它似乎注意到他们,想咆哮一声却弄到伤口,只呜呜地叫着,身子一下一下抽搐,本来不可一世,现在却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 叶清伦有些惊讶,这只黑狼不像普通丧尸或之前遇过的变异丧尸,它似乎还存有痛觉,而且似乎还有些许情感。 叶清伦此时和它对视着,它看到叶清伦似乎开始冷静,叶清伦盯着它银灰色的眼眸,忽地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看到它受伤的模样,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心痛,好像看到自己的同伴受伤一样。 叶清伦示意迈科带着陈蕊月退后几步,大着胆子,走向水池,走到它的狼首前几步,它警戒地吼了一声,叶清伦把开山刀放在地上,举高双手,轻道:“我来帮你。” 话毕,叶清伦便尝试伸出手,轻抚它的狼首,它没有挣扎,只见它的狼鼻朝着叶清伦嗅了一嗅,银灰色的眼眸似乎开始放下警戒。 “呵”叶清伦轻笑着,紫黑色毛发非常柔软,根本完全不像丧尸般皮肤枯萎,但身体却是异常冰冷,显示出它并不是普通的狼,叶清伦慢慢靠到它的狼耳,苦涩道:“我们是同伴啊。” 它似乎明白叶清伦在说什么,眨了眨眼睛,顿时呜呜地叫起来,身子再次扭动,似乎要叶清伦为它拔去那根铁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叶清伦没好气地微微一笑,拍拍它的头颅,便脚踩水池,一手掠过它的狼毛,感受着它的冰冷,慢慢走到它的肚子,双手紧握那根铁柱,淡淡道:“忍住。” 话毕,便用力一扯,约两米长的尖柱便从它的肚腹内扯出,血液随即喷出,化成血池,它尖锐地哀嚎了一声,身子抽搐了一下,似乎便晕倒过去。 这家伙还真像人类啊。 忽地,叶清伦听到后方一阵轻轻地脚步声,突然极度不安,转过身子,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只穿着灰色西裤的光头,他便是末日教的主教,这时叶清伦才看清楚他的样貌,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平,非常平,非常平常。 叶清伦从未看过一个人的样貌是如此平常,如此普通,如此没有特点,这张脸叶清伦大概在看过后三秒内便会忘记,仿佛他是街上的路人甲乙丙,仿佛他是无处不在。 只见他静静地站在叶清伦的后方,眼神极为平淡地盯着叶清伦,而叶清伦在月亮的银辉下,看到他背部正有三条如输水管般粗,与他身上白色皮肤完全违和的黑色血爪,欲静欲动,如有生命,全身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末日教的主教 “跶,跶,跶” 光头穿着一对啡色皮鞋,鞋跟每走一步便在地上发出响声,宁静的公园一瞬间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和叶清伦心脏随着脚步急剧跳动的扑通扑通声。 直到他走到距离叶清伦不到五步,他平淡地看着叶清伦,此时才看清楚他身后三条黑色血爪,每条也比他身躯粗壮,尖端更有手掌,五指成爪,正一左一右一上,不安份地晃动着,而全黑色的爪中隐约有东西在流动,叶清伦想起自己身体内的血鞭,那大概是他的血液。 忽地其中一只血爪毫无先兆地伸长,如橡皮筋一样伸到三四米高,倏地转变方向,快速地向下对着叶清伦击来,叶清伦虽惧怕但还是迅速闪避,连忙向后一跳,只见那血爪毫无改变方向,直直地抓向黑狼,叶清伦心中一震,他根本没有把叶清伦放在眼内! 在水池奄奄一息的黑狼根本没有避开之力,它双眼若开若闭,被那血爪紧抓着狼首,沉重的狼躯便被缓缓地提起来,它浑身毛发被黑灰血液和水沾湿,尾巴虚弱地扭动几下,也挣扎不过血爪,只能绝望地悲鸣,惨不忍睹。 “无论人,或畜生,或异变者,都应该要回到阿拉诺思的怀抱。” 光头淡淡地说着,五爪似乎加大力道,在五爪中的隙缝黑狼猛然张开了银灰色的眼珠,在黑夜中如闪耀的钻石般凝视着叶清伦,深深眨了一眨眼睛,尾巴无力垂下,一呜一呜地悲叫着,仿佛在求救。 叶清伦见那个光头无视着他,跑了几步,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跟迈科和陈蕊月逃走,但叶清伦的视线却从黑狼上移不开,它是只一只丧尸,只是由“r”异变的一只狼呀! 但叶清伦刚刚才跟它说是同伴,难道现在就要舍它离去吗? 忽地,叶清伦闪过昌的身影,他多跑两步,迅速拾起地上的开山刀,对着迈科大叫:“找个地方避避!”迈科惊慌地点点头,然后便转身急跑起来。 叶清伦也没有考虑他会否逃走的可能,只是快速转身,一边大叫一边向光头跑起来,猛地对着那牵制着黑狼的血爪砍去! “嗯?” 光头仍然没有正视叶清伦,只是背部左边的爪抖了一抖,便瞬间向叶清伦挥来,然后向上甩了一甩,叶清伦运起力量的那一砍,便被它这样简单地挡去,而叶清伦则更简单地被它顺势甩开了三四米,只感觉身体一阵腾空,眨眼间便倒在地上,浑身疼痛。 他妈的这是什么怪物!天富那只异变丧尸也太容易对付了? 叶清伦心下吃惊,但还是用开山刀支撑着自己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脑海飞快地想着方法,忽地听到光头淡淡道:“左,肚子饿了?不是刚刚才吃饱吗?” 只见他好像对着向叶清伦攻来的血爪说话,那血爪就在距离叶清伦不到三步,朝上再向下摇晃着,仿佛是在点头,叶清伦冒着冷汗,吞着口水地握着开山刀跟它对峙,只见光头摇着头,平淡的声线似乎多了一丝心疼,他淡淡道:“肚子饿就吃。” 那血爪似乎兴奋地晃动,突然,手掌心对着叶清伦慢慢张开了一张嘴巴,那嘴巴如叶清伦的头颅般大,血爪里面是肉色的通道,而上上下下,满布密密麻麻的灰色獠牙,獠牙甚至好像延伸至光头的背部,吓得叶清伦打了个冷颤,距离不近亦感到无比恶臭,仿佛是一座从未清洁过的剁肉机一样。 来不及细想,那血爪从上而下朝叶清伦扑来,那张嘴巴张得极大,嘴巴前端有着上下各有两只特别粗长的獠牙,就像人类的门牙。 而现在它大概想把叶清伦从头到脚,整个身躯一口吞掉,然后如人类吃肉般慢慢咬烂,仔细咀嚼,遗憾的是现在叶清伦是担当着牛扒的角色,而美味的他可不想被吃。 叶清伦本能反应地向右一滚,随即站起身急跑起来,那血爪收势不及从上而下撞爆地板,却随即扭了两扭便转过方向,迅速追向叶清伦的身后,而被它撞到的地板则溅起满天石粉,中间更多了一道深深的牙印。 叶清伦一阵胆战心惊,急忙地跑出了几米,回头一看,却发现那光头站在原地,而那血爪则在不远处朝着叶清伦张大嘴巴咬咬合合,发出了“格格”的牙齿碰撞声,一副不忿的模样,叶清伦呼了一口气,看来血爪并不是无限地伸长。 “左,冷静点,或许,你可以先试试这只畜生的味道。” 这家伙难道为自己的爪改了名字吗?还真有够疯狂。 左爪扭了一扭,似乎不情愿,但又对叶清伦无可奈何,光头忽地转过头来,声线有少许疑惑道:“喔?曹的味道?” 左爪晃动了一下,光头鼻子动了动,双眼终于平淡地正视着叶清伦,淡淡道:“陌生人类曹呢?我还没和他好好叙旧。” 看来那左爪从叶清伦身上的血迹嗅到曹子居的味道,叶清伦吸了一口气道:“曹子居,已经被你杀死了。” 光头瞳孔猛然一缩,全身微微颤抖,平淡的脸孔仿佛有点不可置信,这还是叶清伦第一次见到他有着表情,他的声线隐约有些颤抖道:“不可能,所有攻击我都避开了致命要害。” 曹子居不是说新人类都是毫无情感,毫无欲望吗? “我是亲眼”叶清伦沉声道,“看着他死。” 忽地叶清伦浑身感到一阵寒意,只见光头目光炯炯地瞪着叶清伦,平淡的双眼似乎蕴含着暴风雨前夕的大海,平静得异常可怕。 “呵。” 他突然冷笑一声,嘴角牵起了少许,露出了极为难得的冷笑,然后嘴角慢慢地平伏,中间的血爪忽然放开了黑狼,和其余两爪同时慢慢升高,猛然指着叶清伦。 “那你陪葬。” 话毕,光头对着叶清伦一个箭步,三只血爪竟同时向叶清伦袭来,距离被瞬间拉近,叶清伦根本无处躲避,但在它放开黑狼的同时,那本来奄奄一息的黑狼在跌坠地上的瞬间,竟猛然伫立身子,一声愤怒嚎叫,拖着受伤的身躯极速地向光头爪去。 顷刻间,光头中间和右边的爪似乎感觉到危机,同时在空中一个急停,再诡异地转了个方向,抵挡着黑狼的攻势,而剩下向叶清伦攻击的便是刚刚那只叫左的血爪,叶清伦压力顿时大减,连忙再次闪避。 光头淡淡回头看着黑狼道:“竟然会诈死,难道是智慧型的变异者?但没理由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和速度嗯” 光头好像陷入沉思,叶清伦趁他似乎在发呆,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便趁着血爪撞上地上的一个硬直,对着它狠狠一砍,那爪顿时喷出了黑色腥血,似乎吃痛地闪避,但他妈的竟然只砍出一道小伤痕叶清伦还想着一下子便砍断它 果然,再锋利的刀也有生锈的一天啊 光头皱了皱眉,瞪向叶清伦,再看去黑狼,沉吟了一会:“还是先解决你。” 话音未落,中间和右边的血爪便猛攻黑狼,黑狼速度极快,瞬间闪避,但可惜早已受伤,忽然它似乎牵扯到伤口,一个吃痛,速度稍为慢了一点,便反应不及被两只血爪一前一后地爪着尾巴与头颅,两只血爪慢慢向外拉扯,黑狼不禁痛嚎,那光头似乎想活生生地把黑狼分尸! 叶清伦心内一颤,此时叶清伦与黑狼已是相依为命,除了因为跟这个光头一对一根本毫无胜算之外,更因叶清伦和黑狼曾互相帮助或拯救彼此,虽只是短短几分钟,但一种同仇敌忾的同伴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他们的牵绊,所以叶清伦根本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分尸! 可惜的是,当叶清伦稍为分神时,叶清伦突被那左爪在脚上狠狠一扫,便瞬间绊倒,开山刀也不小心月脱手,那左爪便用二指抓着叶清伦的右腿,把叶清伦提高,倒吊起来,然后手掌心再现那张恶心的嘴巴,满嘴獠牙慢慢向叶清伦的头颅接近,叶清伦胡乱挣扎,却像一只被人类抓着尾巴的老鼠一样,任何挣扎也只是徒劳无功。 “一起陪葬。” 光头伫立着中间,淡淡看着一切。 怪物 糟糕了 叶清伦看着那左爪中的獠牙食道,嗅着那混杂着无数人肉或尸血的恶臭,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作为人类的叶清伦,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了 一瞬间,倒吊着的叶清伦视线则好对着黑夜中的那道圆月,叶清伦心中一震,月啊月啊,你今晚那么美丽,那么动人,但到现在,叶清伦还是未曾跟你说上一句话儿啊 叶清伦吞了吞口水,看去右腿,然后猛地扯高衣袖,露出了整条右臂,看着右臂已是蔓延的极快的黑色细纹,那些黑色细纹更似乎愈来愈深,像雕刻家把细纹深深刻在木头上面一样。 叶清伦全身放松,想着那时在医院内的感觉,忽地右腿剧震,似乎有什么要涌出,叶清伦好像变得有点奇怪,视线也开始朦胧,但叶清伦没有阻止,只苦涩一笑,任由它去。 曹子居,要保佑叶清伦,不要变成新人类啊 当叶清伦的头颅快要被嘴巴吞噬的那一刹那,在嘴巴的阴影笼罩下,什么也看不清,唯独那月儿美丽的余晖,仍然笔直地照射着叶清伦,而他嘴角,则缓缓地勾起了一抹邪笑。 “队长!你醒啦!──” 首先嗅到的是浓烈烧焦的味道,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烧得七七八八的教堂和微微火光,接下来便是手下易天健高兴的脸,还有小彤的好朋友刘美瑶淡淡的微笑,而一直佩戴着的头盔却不知何时除了下来,放在旁边。 张风缓缓挺起身子,只觉后颈隐隐作痛,他顿时想起被人偷袭,而那时候在后方只有那个奇怪的单身男子,伦。 哼,这是当初在酒店的回礼吗? 张风暗暗想着,他忽地想起什么,猛然站了起来,抓着易天健的双肩,急问:“小彤呢?小彤呢?” 易天健神色有点疑惑道:“队长,我都想问你阿嫂去了哪里,我明明见到你救了他出来才点火,谁知道出来了又不见了。” 张风一阵失落,摇摇头,苦涩道:“我知道道彤去了哪里,他给冷豹捉走了。” 易天健顿时大叫道:“不是?给那个冷豹捉了那就完了!───” 易天健见到张风一脸无精打采,加上刘美瑶轻轻的叹息,没好气地看着他,他顿时知道说错话,把口止住,然后连忙转过话题:“队长啊,是不是那个傻逼做的好事,是的话我现在就立刻捉他回来!” 张风皱起眉头:“什么傻逼?” 易天健牙痒痒地举起步枪,装作愤怒道:“那个叫伦的傻逼呀,我见他偷袭你呀,他还说救了你呢,我都懒得理他!” 张风沉吟了一会,想起当时被几把手枪对着的情景,也不禁暗责自己见到小彤后不够冷静,太过冲动。 他沉声道:“他的确救了我。” 易天健呆了一呆,又问:“不是那?那为什么阿嫂又给冷豹捉了?” 张风摇摇头,皱着眉头道:“我睡了多久?” 易天健见他没有回答,心知这个队长一向固执,事情好或坏也喜欢收藏心内,不愿分享。所以他也没有追问,迅速回答:“睡了二十六分钟零三秒,四秒,五秒” 张风不禁呆了一呆,竟然睡了这么久!他质问道:“为什么不立刻叫醒我?” 易天健瞧了瞧刘美瑶,小心翼翼地回答:“那我看到队长你那么久都没有睡个好觉,难得你又晕了,就想等你自然醒咯。” 谁不知道这个易天健其实是因为想和刘美瑶有着更多二人时间,刘美瑶也没有揭穿他,只同意地点点头。 张风叹了一口气,他检查四周,发现附近遍地都是丧尸尸体,虽然易天健经常嬉皮笑脸,但毕竟是个忠心的手下,看来在他晕倒时也牢牢保护着,也不好怪责。 张风迅速检查装备,佩戴回头盔,便举起步枪道:“我们走。” 月亮光光,张风虽然想立即去找小彤,但见时间已经达至凌晨,正是丧尸活跃之时,理应找处地方暂避,但当三人重回弥敦道时,张风却在月色照射下,忽然见到有两道奇怪的身影在九龙公园深处上方若隐若现。 其余二人也似乎看到,三人对视一眼,易天健轻道:“队长,断估阿嫂不是在夜系里面玩捉伊因挂?” 张风皱起眉头道:“知不知道伦那位女朋友陈蕊月怎样了?” 易天健不禁咋舌:“队长,你不是想连他也一起救啊?自己女朋友自己救啊!” 张风重哼一声:“废话少说,回答我!” 一直沉默的刘美瑶忽道:“你晕了之后,伦就冲了进去九龙公园,我想他们应该在里面。” 张风点点头,反而多口的易天健却又问:“瑶瑶,你怎么知道他进去了呢?” 刘美瑶忽地俏脸一红,不知想什么,只淡淡道:“我在上面刚好留意到他跑了进去。” “天健,我现在要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 易天健喔了一声,见刘美瑶脸色奇怪,正想再问话时,却被张风打断。 “人情,不可以欠,要尽快还。” 张风拉下步枪的保险制,迅速地装上消音器,隐约看到在他头盔里双眼如猎鹰般锐利,易天健连忙闭上嘴巴,也严肃起来。 “在乱世里面,更加要坚持这个原则,如果不是,一辈子都难受。” 易天健点了点头,也拉下步枪的保险制,装上消音器,张风便立马转身,向九龙公园的阶梯入口跑去,刘美瑶也随即举起手枪跟随,易天健笑了一笑,不禁轻声念着: “队长真的很天真,但是我喜欢。” 三人便急跑去九龙公园内,甫上阶梯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只见地上血迹斑斑,他动也不动,应该是具尸体。 三人仔细一看,凭借街灯的光线,这才惊讶地发现那是温文儒雅的曹子居。 对于同伴的逝去,刘美瑶皱起眉头,易天健一脸哀痛,张风俯身检查伤口,丰富的经验告诉他似乎是人为的刀伤,他摸了一摸鲜血,血还是暖,应该死去不久,翻开他的伤口,张风慢慢放下了心,这应该不是开山刀造成的伤口。 片刻,三人便对曹子居点点头,说了几句安息,便往九龙公园深处前去,特种部队以行动迅速闻名,虽带着一个女子但前进速度还是飞快,忽地三人见到有本画薄奇异地放在拱门中央,只见画簿上有点点血迹,却无碍众人欣赏到那幅栩栩如生的佳作,亦让众人认得男子背上的女子,画画之人却不见踪影。 忽地听到前方一阵打斗声,三人互视一眼,便跨过拱门,跑了过去,很快便到达湖心亭,甫一转弯,前方的情况却顿然让他们惊讶得呆在原地,然后连忙找了个草丛伏下作掩护。 “怪物” 易天健轻轻地脱口而出,张风和刘美瑶一阵沉默,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同,只见前方已经不是人类的战斗,两人一狼正在激斗,以闲静安逸闻名的湖心亭此时被他们破坏得残破不堪,水花四溅。 三人只能隐约从黯淡的街灯推断战况,看上去好像是一人和一狼向着另一人夹击,但那只狼非常奇怪,除了身躯庞大外,浑身毛发竟然是黑紫色的,虽湿漉漉,但看上去仍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而它旁边的人,不,严格来说应该不是人。 夏名昌 那个不是人的人,身材瘦削,黑发蓬松,穿着黑色外套和运动长裤,走在街上应该是个普通男子,但前提是需要忽略从他右边大腿伸出的一条极幼如有生命的黑红长鞭,和他连接着整条右臂,突出约一尺长的血色倒钩尖角,整条右臂像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利刃。如果他就这样走上街,大概弱智也不认为他是人类。 而被夹击的那人却更加不像人类,只见他头颅光光的,上身赤裸,背部却更为诡异地连接着三条如输水管般粗的血色手掌,而五指成爪,摇摇晃晃,像是地狱恶魔的血爪一样。 只见光头被一人一狼同时夹击也不落下风,他身法诡异,背部的三爪更攻势凌厉,速度极快,两爪攻向普通男子,一爪攻向黑狼,有时瞬间转换,或集中夹击,务求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普通男子和黑狼却极为配合,面对着粗壮锐利又凌厉的三爪毫不畏惧,一人一狼互有默契,有攻有守,普通男子的血鞭和黑狼的利爪自动配合,化解了三爪不少的攻势,而普通男子速度也是飞快,只见他时刻趁着空档便会闪到光头身前举起右臂,熟练地向前一划,似乎想把光头的头颅割掉,但每次也是被光头以半步之差堪堪避过,再以血爪还击,这个时候黑狼或血鞭就会配合防守,而战斗就是这样一直僵着。 在草丛躲着的三人一直默默观看,浑身冒着冷汗也不自知,直到张风缓缓举起步枪,在一旁的易天健才醒悟过来,压低声音急道:“队长,想怎样啊?” 张风淡淡道:“这个位置刚刚好,射击一流。” 脸色苍白的刘美瑶同意地点点头,易天健知道张风企图,焦急道:“两边都不应该帮!你们看到啦,他们是怪物啊,等一下惹了哪一边我们都要死了!” “不是怪物。”刘美瑶忽地坚定道,“那个男人是伦,而那个光头是末日教的主教,我们要帮伦。” 易天健听了后呆了一呆,连忙转头定眼一看,在隐约间他才勉强认出伦瘦削而普通的脸孔,他哑口无言,只喃喃自语:“原来他还是怪物。” “不是怪物!”刘美瑶声线大了一点,吓得易天健连忙伸出手指示意,只见刘美瑶端庄的脸上是充满坚定的眼神,她樱唇微张,再把话重复一次:“我们要帮伦。” “没有错,天健,虽然我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们继续下去,万一末日教的主教侥幸胜利,我们将来一定会后悔,唇亡齿寒,到时他的目标就是我们。”张风同意地道,再对着刘美瑶道:“美瑶,你这把枪不够距离,暂时保护着我们先。” 刘美瑶点点头,便举枪四周留神,易天健顿时语塞,张风沉声喝令:“准备!” 易天健暗叹一口气,迅速举起步枪,脸颊本能地靠近瞄准器上,手指放在板机,尽量瞄准着不断闪动的那道身影,三秒后,只听到张风喝道:“开火!” “焦!”“焦!” 只见张风枪法神准,在刹那间便射中光头一直毫发无伤的身躯上,不过光头速度实在太快,子弹从原本张风瞄准的心脏偏离至左腰边际,但见他立即避开黑狼的爪击,连退十几步,在月色下只见他的腰间瞬间流出丝丝黑血,终于受了伤,虽然偏离目标,但这发子弹比起易天健的那发好上得太多了。 易天健原来已经心神不定,枪法也无张风般准确,在心神混乱间随意一射,却好巧不巧,偏偏射中伦的左胸上。 战况顿时急转直下,张风也不禁呆了一呆,伦瞬间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在一旁的黑狼吓了一跳,立刻恶狠狠地转过头来,对着易天健的位置张口嚎叫,吓得易天健脸色泛白,举着枪的手也不禁颤抖。 只见黑狼一轮咆哮后,只呜呜地叫着,轻舔着伦的脸颊,伦却毫无动静,心脏的位置正缓缓流出鲜血,剩下黑狼无补于事的悲叫声。 张风二话不说便朝光头的头颅再射一发,但光头在受伤后早已防备,他侧侧避过子弹淡淡道:“喔喔,有新来的客人。” 忽地,光头身影连闪,几秒间已经来到三人面前,张风易天健刘美瑶同时举枪扫射,光头背部中间的一爪却左右连扫,竟然把子弹就这样挡开,直到二人子弹射光,光头左右爪忽地动了起来,右爪一下子便瞬间扫开刘美瑶,刘美瑶顿时被巨力击晕,昏倒过去,左手则敏捷地抓起易天健,中间的手掌心缓缓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巴,易天健何曾见到这个情况,顿时吓得昏倒过去。 张风见子弹无用,又见同伴被击倒,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地抛下步枪,从腰间运起军刀砍去,却被中间一爪挡着,右爪却在旁边偷袭,对着张风凌厉地爪去。 眼看张风快要被爪的肚破肠流,刹那间,一阵破风之声,一把钢制小刀不知从何处飞来,对着光头的头颅飞划而去,光头双眼微微一颤,不知为何收回攻势,只抓着易天健连退十几步,避过小刀,重新打量情况。 只见一个瘦削冷酷的男子,身后有一男背着一女,不知何时站在水池后方,正冷眼看着一切。 刚与死神擦肩而过,死里逃生的张风不自禁连退几步,只感到双腿一阵酸软,心脏跳得极快,从他加入特种部队后,处理过无数大案,甚至有几次身受重伤后徘徊生死之间,亦曾试过保护人质而被追杀更被困着荒废空屋内七日七夜,也从未如此惧怕过。 毕竟,面对一只如恶魔般的怪物,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面对和抵抗,即使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精英也无可幸免。 但那个穿着黑色皮革夹克,黑色长裤,一脸冷酷的男子,却安静地站在水池边际上,右手持着一把钢制小刀,冷静自若,双眼仔细打量四周,当他看到那光头时,只是瞳孔收缩了一下,也并无过于惊讶之意,而光头也平淡地打量着他,二人就这样静静对视。 反而在他身后的一个英俊高大男子正惊讶地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而在他背上的是个清纯女子,似乎仍然未醒过来,看她的衣着似乎是刚刚躺在教堂棺材上的那个。 “好久不见。” 只见冷酷男子缓缓道,却不知道他是对谁说。 张风此时才慢慢回过神来,他趁机退后几步,走到刘美瑶旁边检查,发觉昏倒的刘美瑶嘴角流着血丝,或许内脏因震荡而受伤,张风不禁一阵担心。 而易天健却仍然被那个光头的左爪抓着,无力地吊在半空,只与手掌心的嘴巴距离不到半米,要是他醒着必定鬼哭神嚎地叫着,现在晕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忽地,光头伸出右手,举着两指,淡淡说:“我赐予你两个选择。一,重新加入末日教,追随阿拉诺思;二,化为骨肉,重回阿拉诺思怀抱。” 光头身后其余三爪也像示威般晃动着,好像在威胁冷酷男子。 冷酷男子并无答话,慢慢走到仍然舔着伦的黑狼前方,距离不到五步便停下来,悲鸣着的黑狼这时才猛地抬起狼首,警戒地盯着冷酷男子,张开大嘴胡胡地沉声叫着。 在巨大的黑狼面前,冷酷男子也毫不畏惧,眨了眨眼睛,突然道:“你是帮他吗?” 黑狼似乎颇有灵性,对冷酷男子的说话也听得明白,虽仍然胡胡地叫着,但却狼首微垂了一垂,似乎在答话,但仍然没有放下戒备,即使伦动也不动,仍然牢牢守着他。 冷酷男子微微点头,也瞧向张风的位置,似乎有点安慰,对着地上的伦,他看到伦身躯的异变,有点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眼神却多了一丝热切的渴望,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到,喃喃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风在他转过头来时,才真正看到冷酷男子的脸孔,只见他脸色瘦削,有点憔悴,却气质冷酷,双眼如狼,异常冷静,仿佛任何事也能处之泰然。 张风盯着这让人印象深刻的脸孔和气质,忽地闪过大概在丧尸爆发前曾收到一张国际通缉令,他猛地想起,这家伙,就是让整个警局,甚至特种部队都在议论纷纷的红色通缉令,悬贡一千万美金的那人啊! 他叫什么来着夏夏夏 夏名昌。 合力攻击 当张风想起冷酷男子的名字时,那只黑狼忽地停止了舔动,对着伦张开嘴巴,整齐排列着的成年人手腕粗的狼牙便朝他咬去,张风吓了一跳,它不是帮伦吗?怎么想吃了他? 张风连忙把军刀收回腰间,转过手枪,边瞄准黑狼,边微步走去,但见它只是轻轻咬着伦的衣服,伦的身躯便吊了起来,无力地在黑狼的嘴巴下一晃一晃,双眼轻闭,脸色死灰,似乎已经毫无气息,红色鲜血流遍全身与满地,而黑狼也是满身伤痕,其中在肚腹中的伤口更甚严重,还未止血,它一边拖着血路,一边缓缓走着。 夏名昌见到他们的伤势也不禁皱起眉头,却没有放过光头的一举一动,但见光头把转移力从他身上转移,只安静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黑狼,似乎对黑狼颇有兴趣。 黑狼小心翼翼的把伦咬去水池上,慢慢放在水池内,然后轻轻跃上去水池边际,双眼紧紧盯着伦,只见水池因激战间和黑狼先前的挣扎,池水早已剩下不多,本来清澈的水还染着黑狼的血,现在是淡淡的浅黑色,像是稀释了的墨水一样。 却见伦身子缓缓渗在血水中,一动也不动,但让人诡异的事发生了,只见伦右腿的血鞭突然冒动了一动,慢慢分裂成数之不尽的极微小黑红丝纹,它们似乎在空中探索了一下,便瞬间朝池中射去,不断延伸,正疯狂地吸吮着池中的血水,整个池中的血水就在十几秒间被那些丝纹吸干,然后再次形成一条尖端的血鞭,那血鞭仿佛吃饱一样,发出光泽,便慢慢地收缩回伦的体内,同时间伦的右臂也慢慢回复人类模样。 如果此时有人就在黑狼的位置,甚至更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伦本来流血不止的枪伤已经止着血,甚至有慢慢愈合的伤势。 伦的体内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血水被吸收体内后,瞬间传遍全身,细胞极速融合,射穿而早已停顿的心脏竟然颤动了一下。 同时,已经融合的细胞正在极快分裂,心脏附近的血管悄悄地重新连接,被撕裂的肌肉缓缓再生,受损的心瓣安静地愈合,停留在胸前的子弹刹那间便被再生的肌肉挤出,如果此时有个医生用显微镜观察,再用颤抖的手写下医学报告,一定会震惊全球医学界,前提是有人相信。 “你不是普通的异变者,智慧力量速度俱全,还知道他需要能量补充,值得一赞。” 一直在旁边安静盯着黑狼举动的光头忽地连拍手掌,有点赞赏道,忽地他盯着伦的身躯,轻道:“终于出现神以外的使者” 光头背部三爪突然伸得极高,他一步一步向黑狼走去,三爪似乎慢慢笼罩着黑狼,黑狼顿然毛发倒竖,伸出狼爪,愤怒地胡叫着,却突然身躯一阵摇摇晃晃,狼首下垂,慢慢侧卧地摊倒在地上。 黑狼始终受伤太重,失血过多,而且刚刚还挺着受伤的身躯和伦勉强夹击光头,此时终于挨不住,顿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光头一步一步走来,发出微微悲鸣声。 当光头走到黑狼距离不到五步前方,刚停下脚步,正高高吊着易天健的左爪突然张大嘴巴,在毫无先兆下便松开爪子,易天健便从高而上地掉进左爪的血盆大口内。 “我选三。” 在那一瞬间,张风心中一寒,才刚举枪瞄准,但昌冷哼一声,早已料到,双手一早在光头停下脚步的那刻,似举犹垂,两把钢制小刀便瞬间破空而去,一把朝着光头的头颅,一把朝着左爪飞去。 光头反应极快,侧头避开,飞刀便没入黑夜之中,但另一把飞刀却没入左爪中枢内,黑血喷出,快要吃到易天健的左爪似乎吃痛,激烈地抽搐了一下,易天健便刚好避过血嘴,只被爪子扭动时撞了两下。 虽大难不死,但他在五六米高处,头颅从上而下,垂直地向着地上倒去,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也不知道他有否受伤。 此时张风也二话不说,连射二十发子弹,亦在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后,弹匣便从手枪上脱落,另一排弹匣便瞬间安上,再次瞄准,再连射二十发子弹,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光头仍然一脸平淡,但左爪却似乎非常疼痛,中间那爪感应到子弹,便连忙为左爪扫荡子弹,但左爪在疼痛间不规律地扭动,不慎制造了空隙被子弹射中。 四十发子弹全中光头,但三十八发子弹却被敏捷的左爪挡去,只有两发子弹射入左爪体内,只见它黑血激流,抽搐得厉害,毫无刚刚的神采,慢慢向下垂下,直到碰到地上,动也不动,而半空还剩下两爪。 张风心中一喜,原来只有中间那爪特别强壮,能够挡去子弹,其余两爪及他的身体应能射伤,这怪物现在看来也不太可怕。 中间那爪似乎有点焦急,它见左边的邻居受此重伤,也朝下游去,不断推撞左爪粗壮的身体,但左爪只微微颤动着,想要起来但软弱无力,地上片刻便满是它黑色的血液。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右爪,忽地动了一动,却不是攻击,却似乎朝着刘美瑶伸出五指,而手掌心亦和左爪一样,分裂成一张嘴巴,嘴巴内却不是满嘴獠牙,而是缓缓伸出一条滑溜的黑色舌头,对着刘美瑶的方向上下快速摇摆,似乎在舔着什么。 中爪推撞左爪几下不果,又见右爪不知发着什么神经,它慢慢重回半空,一时转向右方,一时转向左方,好像一个母亲突然看到两个儿子朝着不同方向奔跑而去,极度不知所措。 “取你性命。” 昌和张风也心知这个是极好时机,乘胜追击,昌立刻持着一把钢制小刀冲去,张风慢他一步,抛下手枪亦运起军刀跑去,二人同时便一左一右向他夹击而去。 后方三爪仍然一疯一伤一呆,面对二人夹击,光头淡淡地啧了一声,皱了一皱眉头,摇了一下头,喃喃细语:“不完全不完全不完全” 他伸出右手,往自己赤裸的上身,在胸口上摊开,狠狠一按,后方的中爪便顿时震了一震,竟瞬间伸得极长,猛地击向地上一个横扫,张风和昌见状也连忙闪避,只见中爪的目标只是地砖,轰的一声,激起一阵厚厚粉尘弥漫,视野顿时受阻,二人举刀戒备。 而当粉尘飞散时,光头与三爪竟已经消失踪影,唯独天上的月亮暗了一暗,漆黑中只见远处两三米高的拱门上方似乎多了道身影,它朝着昌和张风回头瞧了一瞧,便融入黑暗,销声匿迹而去。 “我会回来找你的。” 夜风月影,公园重新回到宁静,只余下颓垣败瓦的湖心亭、干涸的水池、摊在地上的奇异黑狼、水池中睡着的一个男子、昏倒着的特种部队与女明星、背着一个女子而吓得跌坐在地上并且张大嘴巴的俊男,还有正在互相对视着的张风与夏名昌。 被丧尸包围了 张风举着军刀凝视着昌,虽然光头怪物似乎跑掉,但他神经仍然紧绷着,压力并未减退,面对国际通缉犯,即使刚刚共同合作,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敢松懈。 只见昌冷冷一瞪,俐落地把钢刀收回腰包,慢慢踱步,掠过张风,俯身拾起张风的手枪,拿起一颗弹壳仔细一看,随手一掉,弹雨便叮当地响了一声。 “德国制sig p226手枪,9鲁格弹,二十发双排弹匣,四十发子弹全中目标,香江特种部队,果然名不虚传。” 昌慢慢走到张风面前,忽地手枪一转,枪管向手掌内,板机向手外,递给张风,勾起了一抹笑容。 张风没有接过来,军刀仍然摆着随时攻击之态,冷声道:“夏名昌,三十岁,前职业是保镖” 昌的笑容慢慢平淡下来,只余下一抹苦涩,没有回答。 “一个半月前,y国发出国际红色通缉令,悬赏金是一千万美金”张风沉声道,“居然会在香江出现!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算你现在提这我的人头,也拿不到奖金。”昌淡淡道,忽地冷冷一笑,双手极快速地把手中的手枪解体,速度之快,连张风也不禁目瞪口呆,暗暗心惊。 “而且,你确定你有能力?” 张风却哼了一声,目光无惧,沉声道:“我不是为了奖金,而你是国际刑犯,犯了危害国家安全之严重罪行,世界已经够混乱了,我不可以任由你四处游荡。” 昌不禁觉得好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淡淡道:“如果你想阻止混乱,要做的是解决所有丧尸,而不是针对我这个人类,就算你解决我,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张风沉声道:“没有冲突,我会好像以前那样拘捕罪犯,同时解决丧尸,这个是我的使命,我的责任。” 昌摇摇头,怎么这个特种部队如此顽固,他瞧去躺着地上的叶清伦,不禁心想,要是这小子还醒着,或许会胡扯几句说话,或能化解这场无谓的战斗。 昌伸手去腰间,随时抽出钢刀,对着戴着头盔的张风冷道:“时间紧迫,要上就上。” 正当张风吸了一口气,正想持刀攻去的时候,在昌后方跌坐着的迈科忽然惊叫了一声,连忙背着陈蕊月站起来,颤抖着环顾四周,他伸出手指着张风的后方,尴尬道:“两位,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只见月色慢慢昏淡,在街灯光线不足之下,或许是刚刚的战斗过于激烈,或许是张风手枪的枪声过大,或许是有点不幸,只见不知何时有许多人影,一晃一晃地集结着,正从四方八面涌上,慢慢形成一个大圆圈包围着众人,张风吃了一惊,定眼一看,只见全是腐烂着的丧尸。 张风心下大惊,一阵焦急,他也不顾得昌,连忙冲到刘美瑶身旁,轻拍她的脸颊,却毫无反应,只能左手一用力便托起了她,再重回易天健旁边,一巴掌扇向易天健脸上,却只听到他嗯嗯了一声皱着眉头,仍然沉醉于梦中,只能右手扯着他的衣领,好随时拖走他。 丧尸见到活人后脚步开始加快,甚至有几只开始跑了起来,一阵嘶叫声便划破夜空,只见粗略估计也有二三百只丧尸。 张风一阵绝望,步枪一早不知抛到了哪儿去,手枪的子弹也用光,想用军刀抵抗但却要兼顾两个昏倒的人 抛下他们,独自逃走去! 这个念头刚从张风的脑中闪过,张风便顿然觉得羞愧,心想着要死便一起死,却见旁边的昌一脸冷静,面对着群尸也毫不惧怕,他冷冷道:“特种部队,还想杀我?” 张风苦笑一声:“人和丧尸,我现在比较想杀后者。” 昌冷冷一笑,脸色一正:“不想死的话跟我来,走!” 昌二话不说便朝最近的两三只丧尸挥刀而去,再用小刀向横一扫,几只丧尸顿时脖子喷血,朝后方丧尸倒着,丧尸却不闻不理同伴的倒下,开始如猛兽般朝间扑去。 但见昌速度极快,一边避开攻击一边趁空还击,只朝着伦身处的水池跑去,迈科也随即跟了上去,张风看了看环境,最近的丧尸已经距离不到十步,也不容细想,故且暂时相信着他,只能托着刘美瑶,吃力地拉着易天健,勉强跟着昌的脚步。 却见伦在的水池附近不知怎的,竟只有小猫十来只丧尸小心翼翼地在附近徘徊,正是一个最佳逃出的缺口。 昌如巨狼入羊群便快速地杀掉那边的丧尸,却见张风虽是精锐的特种部队,但难以同时兼顾二个昏倒的人,又难以放下面子向昌求救,只能猛力地以一人之力带着二人,可惜易天健手上装备至少上百公斤,拖了一会只觉右手沉重至极,速度稍稍减慢,后方的丧尸便瞬间向他扑去,张风咬紧牙关,也不理会肌肉痛楚,便朝水池冲去。 “胡胡胡” 当张风陷入难关前,摊在地上的黑狼首忽地动了一下,它鼻子皱了一皱,似乎嗅到什么,奄奄一息地微张开眼睛,只见身边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经过的丧尸,银灰色的眼眸似乎有点高兴,然后便张开嘴巴,毫不费力地便同时咬去正踩去它头上的三只丧尸,三只丧尸刚刚还在为了见到食物而兴奋得呱呱大吼,瞬眼间便角色调转,当了黑狼的粮食。 “嗷呜─────” 黑狼大口吞下三只丧尸,咀嚼了几下便吞到肚中,嘴巴流出黑血,用舌头舔了一舔,似乎顿时提起精神来,缓缓挺起了身子,爪子一伸,尾巴一甩,狼嘴猛咬,在附近的丧尸顿时倒了一大遍,左咬右爪,无尸能食。 黑狼多吃几只丧尸后,伤口顿时止了流血,只见它一副得意之色,一直被光头打压着的它,现在当真如巨狼入羊群,终于意气风发,不禁昂首对着月亮咆哮。 有些丧尸们目标如一,对着张风和昌的方向冲去,有些却转移目标,对着黑狼嘶吼起来,尸群顿时分开两大派,并且愈来愈多的加入围攻黑狼,但可惜的是黑狼视这些普通丧尸如遍地牛扒,随口便咬去,丧尸的咬击和抓击虽然对黑狼有效,但黑狼攻击范围巨大,而且迅速如雷,还未走近它便被咬掉或扫开,不到一会,二三百只丧尸便崩溃如山倒 但当张风勉强提起易天健跨过水池时,仍有十几只丧尸穷追不舍,当张风想放开易天健,单手运起军刀时,一个身影闪过,手中一划,两只丧尸便倒在地上,只见他舞刀如狼爪,不到片刻便全都解决了,剩下的便是远处那只黑狼和丧尸在玩游戏。 昌甩了甩小刀上的血迹,放回腰包,转头对着张风说:“此地不宜久留,你应该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避难。” 张风此时稍稍放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右臂,点点头:“我知道有一间酒店挺好的。” 昌嗯了一声,便冷瞪着迈科,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逃跑,一直背着陈蕊月的迈科颤了一颤,脸色一阵泛白,双眼在打转,似乎想着什么事情。 昌走到伦的身边,发现不到半小时,他胸膛的伤口竟然完全痊愈,他俯身检查,只感到他鼻孔传来温暖气息,心脏跳得强而有力,毫不像刚受到枪伤之人,昌却惊讶一闪而过,便背起伦,盯了盯远远正被丧尸围着的黑狼,对着张风打了个眼色,示意不要惊动到黑狼,便转了身子快速地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夏名昌的来历 啪! 天台上,一个认识不到十分钟,黑发及肩,脸孔清纯的女孩狠狠扇了叶清伦一下耳光。 “你是不是要现在说这些?” 厕所内,她狠狠用水果刀狠狠劈在墙上,微微一笑,却让叶清伦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试试再那么无聊?…” 得出的结论:这女孩真粗暴,脾气又差,谁和她一起谁受罪。 山头上,红叶飘荡,一男一女肩并肩行走,叶清伦在身后默默观看,旁边有人问他是不是吃醋,叶清伦连忙反驳,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口的酸软。 喀。 “陈蕊月!!你是猪吗!?起来啦。傻逼!!!” 木屋内,一只高大丧尸站着沙发前,而沙发上有个神经粗条的女孩毫不知道危险,仍然挂起甜甜笑容,安然睡觉。 “我…我不走…” 生死前,她可以毫无仪态,披头散发,以卵击石,只是为了救某一个人。 “陪我去厕所。” “你站在这不要动,如果给我发现你偷看的话,我剪了它。” “你死了去哪啊,担心死我了” “不要抛下我一个” 她害羞。 “你们两个不怕怪兽啊?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不怕死?知不知道丑字怎么写!?” “你们知不知道大旧叔多辛苦?知不知道我们杀了多少丧尸才来到这里?知不知道我们差点死了?你说两三句说话就想赶我们走?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知不知道大旧叔现在的心情呀你知不知道呜” 她胆大。 “叶清伦,我又救了你一次。” “不理他们在哪个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呵呵,你妈妈和小火交给姐姐我啦!放心!” 她善良。 “叶清伦,你是猪吗!?起来啦!” “记住呀,输那个要听赢那个话,三分就为赢!” “你要跟这我,不要跟丢了。” “白痴,傻子,弱智” 她调皮。 她 如果事情有终止时刻,那就好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好了。 如果叶清伦可以和她一起,那就好了。 如果其实不介意的话叶清伦可以受一辈子罪。 陈蕊月 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 阳光很刺眼,叶清伦感到身子有点陌生,尝试动了一下手脚,这才慢慢习惯,片刻,叶清伦微微张开双眼,摸着柔软的床,打量四周,是个眼熟的环境,是之前那间小酒店。 黑夜、月亮、张风、教堂、棺材、黑狼、光头、末日教、血爪、獠牙统统瞬间划过叶清伦脑海中。 突地,感到旁边一阵呼吸声,好像有个人睡在叶清伦的身旁,他缓缓转过头来,只见一张清纯的脸孔正对着他,双眼轻闭,泛着微微笑容,一呼一吸的温暖气息轻喷在叶清伦的脸上,空气像是混合了糖浆,他每吸一口气总是感到甜甜的。 “早晨。” 叶清伦小心翼翼伸出手,生怕弄醒到她,抚着她的黑色柔发,很软,很美丽,百摸不厌。 “陈蕊月,你是猪吗!?起来啦” 叶清伦笑了一笑。 看来他们都是一个 “傻逼。” 她笑容依旧,却没有回应。 二月十七日凌晨四时正,月迷云密,灯昏树摇,尸人影动,九龙公园,楼梯入口。 夏名昌左手持刀,右手背起叶清伦,行动迅速俐落,榕树为掩,兜了大圈,避过丧尸,穿过拱门,越过草坪,后方忽地传来一声狼嚎,内里夹杂着愤怒和疑惑,看来它终于发现伦不见了。 虽然黑狼刚刚好像是在保护叶清伦,但没人可以保证它不会突然发疯,一口把他们都吞掉,毕竟,它也是一只丧尸。 夏名昌心念一转,便从腰包上拿出一小支烈酒,往叶清伦的身躯随意倒去,应该可以暂时消除他身上的血腥味,倒了一大半再随意倒在地上,又倒去花草上,制造反方向的一条小路,用来迷惑黑狼,然后示意身后的迈科和张风加快速度,从楼梯下去。 张风一直没有松懈,默默背着一女拖着一男,仍要跟着夏名昌的速度,双臂保持同一姿态经已许久,血液流通不顺,仿佛快无知觉,但他没有出声,仍然紧跟着前方,面对楼梯,他只能分开两次。 张风刚放下二人,却觉得手臂极为麻痹,正想拉筋,看着夏名昌已经走远,心想着这家伙说要叶清伦带路,却走得这么快 张风吸了一大口气,便不想花时间,咬着牙关,左右两手夹着一男一女的中腰,便闭气一提,急冲了下去。 下了楼梯后,才敢呼出那口气,再转换之前的姿势,紧紧跟着夏名昌。 直到重回弥敦道,夏名昌才转身等待他带路,张风便带他回到金巴利道的情侣小酒店,途中一路畅通,非常安静,看来丧尸都去了九龙公园或圣安德烈堂了。 在小酒店中随意找了两间干净的房间,张风终于真正松了一口气,把刘美瑶和易日健各放在床上,正想检查伤势,却觉双臂一阵疼痛,看来受压过久,肌肉血管有点受伤,只能一边做着松弛肌肉的运动,一边为他们检查伤势。 刘美瑶看来没什么事,纯粹昏倒,也不知道她内脏有否受损,但易日健情况比较严重,后脑撞得出血,不知道有没有撞坏脑子。 张风怀着一阵担心,叹了一口气,便靠在床边,闭上双眼,按摩着手臂肌肉,便慢慢睡着了去。 另一方面,夏名昌把叶清伦随意放在其中一房间的床,再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发现他的右半身,包括右手臂至右胸膛,中腰至盘骨,整条右腿,都漫延着紫黑色混杂的细纹,形成一个又一个似乎有规律的图案,极其诡异。 昌再多看一会,便打开房门,看到迈科正打量着走廊,冷冷地跟迈科道:“将陈蕊月放到叶清伦旁边。” 一直背着陈蕊月的迈科眨了眨眼睛,走了两步,胆怯地道:“名昌,清伦变了变了怪物,还放进去?” “放心,他还是一个人类”夏名昌平淡道,“我怕他见不到陈蕊月,才会变成怪物。” 迈科便止住嘴巴,泄了气走进去,有点不搭地把陈蕊月放在床上,睡在叶清伦的旁边,二人便一左一右安稳地躺在床上,都轻闭着眼,一脸平静,黑色皮外套与连身裙,有点相衬的味道。 忽地,当迈科关上了门,回到走廊,一个转身,夏名昌便提起他的衣领,扇了他一巴掌,力道颇大,迈科的俊脸顿时肿起,夏名昌冷酷道:“说,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迈科痛叫一声,心里一阵惊慌,装着冷静道:“我不知道,只是去金沙湾时遇上丧尸,和清伦他们分开了,后来我和陈蕊月就给末日教绑了” 夏名昌脸无表情,左手从腰包瞬间抽出钢制小刀,抵着他的脖子,冷酷道:“不要当我傻,我一直在你们附近,我要听的是全部事实,你可以说多一句谎话,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迈科脸色顿时吓得泛白,嗫嚅未答,直到小刀稍稍一压,颈部一痛,流出一丝鲜血,他才颤抖起来,嘴唇蠕动,慢慢道:“我说我说但是我全部说出来你要放过我。” 从二人认识起来,迈科一直对夏名昌存有莫名的惧意,一是夏名昌面对任何事非常冷静对于被丧尸围困,甚至面对怪物也处之泰然;二是他气质冷酷,眼神锐利,仿佛好像可以看穿一切,日下事没什么瞒得着他一样;三是身份神秘,那特种部队还说他是国际通缉犯,杀人不眨眼,稍有不慎,小命难保。 夏名昌眯了眯眼睛,手中毫不放松,冷道:“好,洗耳恭听。” 迈科、黄舒婷私会 迈科得到夏名昌保证,当下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慢慢回忆起来,在他的气势下,也不敢隐瞒,缓缓道出一切事实。 一切需要回到二月十四日,黑色情人节,以利沙白医院,黑夜暴雨,情绪凌乱,兵分两路,二百米来外,废弃车堆前。 一架曾改装的黑色轻型货车内,挂上黑帘的车厢内,密不透光,窗户开了少许,微微夜风混上雨水,让那一男一女也不感到焗促,反感到一阵舒爽。 迈科一直坐在车尾后方,背靠车内侧,夜已深,不时抬起头察看着前方车座,在一遍漆黑内,一直担心着黄舒婷在睡觉时忽然变成丧尸袭击自己,坐立不安,不敢睡觉。 隔着车座,也看不到她变成怎样,当迈科不知第几次担心地抬头时,忽地车座内传来一把女声,幽幽地道:“你很怕我吗?” 迈科吞了吞口水,慢慢道:“不是啊。舒婷,只是担心你有事。” 女声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娇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那么拘谨啊?” 迈科道:“我没有拘谨啊,太晚了有点困了,你也早点休息” 话音未落,只听到前方一阵窸窣声,一个幽香柔软的身体便扑到迈科的怀中,幽怨道:“棠你变了啦以前会叫人家婷婷现在哼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啦?” 日生一副模特儿身材加上俊美脸孔的迈科应付风流债可说是熟能生巧,得心应手,他连忙搂着黄舒婷在怀里,轻哄道:“怎么会呢,我这一个月都睡得不好,还是因为想你这个小灵精嘛。” 黄舒婷哼了一声:“那你又叫人家舒婷?” 迈科心想李少佳也已经不在,当下便笑了一声:“婷婷。” 迈科双手慢慢抚去黄舒婷腰间,搔得她痕痒难当,娇笑了一声,在他怀里转了身子,二人面对面,她在黑夜中凝视着他,双眼忽然一红,幽幽道:“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理我了。” 迈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留意着他脸上的伤口,在黑夜中只看到淡淡的,似乎没有变异,她的双眼也是正常颜色,顿时放心下来,这才轻轻抚去她的肚子,内疚道:“你身体最近怎样啊?我很后悔,为什么那日那么怕事,不带你走。” “你有这样想,我已经很满足了”黄舒婷捉着他的手,抚去自己的脸颊,感慨道:“有谁会想到阿佳那日突然有空,突然来找我,又怎么会想到那日之后,这个世界变了,我很怕很怕以后都见不到你” 黄舒婷缓缓流下眼泪,迈科轻轻抹走,意念急转,再沉声道:“婷婷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不敢和少佳说清楚即使你有了还是选择逃避唉我又没有能力又没有钱连陪你去诊所都不敢好像永远都给不了你幸福不死都没有用” 迈科愈说愈激动,作势拿起铁勾,黄舒婷连忙按下他的手,轻托他的脸孔,柔声道:“棠,我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很单纯的喜欢你,不管怎样都好都不会离开你我和少佳一起最开心的事就是能认识你现在少佳离开了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有没有钱已经不重要了” 迈科看上去似乎经过一番挣扎,才慢慢放下了铁勾,一脸感动,但又道:“那叶清伦呢?我刚开始认不出他,但后来我想起来了,他是你初恋男朋友。” “嘻嘻,你吃醋啊?”黄舒婷嘻嘻一笑,然后摇摇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我和他没有可能啦,以前是我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虽然他好像还喜欢我,但现在他身边有另一个女孩,他们很合适啊” 迈科忽地脸色有点难看,轻声附和道:“嗯,他们是很合适。” 黄舒婷感觉到他语气转变,女人直觉何其准确,突然质问着他:“你看上他了?” 迈科顿时否认:“no!我也想叶清伦也其他女孩一起,那他就不会想重新追你!” 当黄舒婷还想说话时,却感觉迈科的双手开始不安份,往她的胸部和大腿内侧慢慢移去,黄舒婷轻叫了一声,紧搂着迈科,娇憨问道:“你会不会因为我现在脸上的伤痕不喜欢我?” 迈科的手慢慢伸进她的衣服内,大肆玩弄,轻道:“不会。” 黄舒婷嗯了几声,只觉浑身燥热,欲火焚身,淫声道:“我要啊”便在迈科怀里扭动蛇腰,闭着眼睛,抬起俏脸,而正当迈科想往她的嘴儿吻下去时,忽地,车厢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吓得二人顿时轻叫一声,欲火全消,难道是丧尸?还是鬼? 迈科和黄舒婷寒意顿起,气氛随着雨点啪跶声和突如其来的敲门,弥漫着恐怖与诡异。 “阿棠,开门。” 只听到车外面在雨中传来一把有点尖锐的男声,却似乎不是叶清伦等人,黄舒婷仍然非常紧张,迈科听见觉得有点熟悉,低声说:“你不要动。”便大着胆子,跨到前方车座,缓缓对着敲门位置,微微掀开窗帘。 只见两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子拿着伞,鬼祟地站在车外,在大雨中,只见站在前方的是一个圆眼尖脸,颇像老鼠的男人,迈科又惊又喜,因为这个男人正是他和李少佳在中学认识的死党阿朗,而他身后的男人一脸憔悴,亦是他的中学同学阿凡。 他们四人以前在中学内臭味相投,非常要好,毕业后虽少了联络,李少佳极为忙碌,但三人亦会定时相聚。本来丧尸爆发那日,李少佳也难得应约,约定晚上一聚,最后当然统统失约,现在重遇,高兴非常。 迈科当下放下了心,轻轻打开车门,两人便收起雨伞,带着点点雨滴和诡异,走了进去。 “咦?” 阿朗进了去,眼角却见车座后方坐着一个女子,突然打开了电筒,照射着黄舒婷,她啊了一声受不了强光,连忙用手背遮着双眼,迈科见状急道:“关灯!会引来丧尸!” 阿朗哼了一声,打量着黄舒婷上下一番,这才熄了灯道:“放心啦,丧尸全部在医院里面,这里鬼影都没有一个,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胆小了?” “说正事”随后进来的阿凡也插口道,突然语气一转,对着迈科质问道,“阿棠,你知不知道阿佳差点给丧尸咬死?还好我们刚好遇到他,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神神经经的,后来他才说见到你,但你这傻逼说要装不认识,你们明明那么的友好,现在解释一下。” 迈科叹了一口气,担心地看了黄舒婷一眼,随意解释道:“我见到他的时候和另外一些人在一起,我又不知道那些人的情况,所以先装作不认识,以后有事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阿凡嗯了一声,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忽然咳了一声,盯了黄舒婷一眼,轻道:“我们出去说。” 迈科心下一惊,有点犹疑,阿朗拍着他的肩头,讥笑道:“阿棠,我们认识那么久,难道会害你吗,出去说啦。” 迈科才点点头,跟着他们出去,黄舒婷一脸担心,却没有出声或阻止,她也认得迈科和李少佳的这两个死党,不过从未见面,现在还是沉默为妙。 车门徐徐打开,雨声便顿时响起,雨点更为密密麻麻,日空中更不时闪过几道闪电,似乎连日也不想他们相遇。 二人重开了雨伞,雨滴连绵地啪跶啪跶打在伞上,关掉了车门,在雨伞下点起了香烟,阿朗递去给迈科,迈科摇摇头道:“我戒了啦。” 阿朗嘿嘿一笑,收起了烟盒,忽地指指车厢内道:“那个女的那么眼熟,你女朋友呀?” 迈科心中一震,摇摇头,阿朗嘿嘿一笑,正要说话,阿凡却突然插口道:“刚刚看到那个女的脸上的伤痕,刚受伤的?丧尸还是人?” 迈科迟疑了一下,再道:“丧尸不过他那么久都没有发烧,应该没事。” 阿朗顿时呆了一呆,和阿凡互视一眼,阿凡摇摇头,阿朗才轻喃道:“还想着带回去玩玩嗯算了。” 淫乱的末日教 阿凡没有说下去,忽然转移话题道:“阿棠,还记不记得末日教?” 迈科笑了一笑道:“当然记得啊,中学那时你说要去信教,我和阿佳去基督教认识女孩,而你好信不信去了信这个教,最后发现没有女孩,后悔了很久啊!” 阿凡憔悴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似乎回忆起中学时的趣事,片刻,他慢慢恢复了平静,缓缓道:“记得就好,阿朗没多久也加入了,现在阿佳也进了末日教嗯应该说其实阿佳一早已经是半个教徒,因为他一直有投资,现在才真正信奉现在差你一个,一起来,有好处的。” 迈科呆了一呆,不太明白道:“这个时候还信教?不如想想怎么生存好过啦” 阿朗忽然在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打断他道:“现在就是教你怎么生存!不要那么多废话,你不来的话,一枪打死你!” 迈科吓了一跳,怎么本来呆呆的阿朗性格变得如此暴戾,无奈地道:“好,但你们都要解释一下。” “以后再说,你记住,现在加入末日教,一定有好处。”阿凡看了看远处的医院再道,“你们是不是还有几个人?把他们一起带过来。” 阿朗冷笑道:“不是不行,是一定要!仪式很需要人。” 迈科虽听不明白,仍然无奈道:“怎样突然叫他们入教?” “哪里有人叫他们入教啊,你带他们去金沙湾就可以了。”阿凡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个通讯器和一包药,“这包是我们主教在医院调制的特制药,有麻醉和安眠成份,很厉害的,你给他们吃完再联络我,我会派人过来。” 迈科皱起眉头,虽然他们是死党,但他也不想对付相处一段时间的同伴,正想拒绝,却见阿朗拉开手枪的保险,这才醒觉这不是询问,不是要求,而是威胁,是命令。 “阿棠,不要那么婆妈,对人仁慈是没有好处的”阿凡哼了一声,把东西强塞进迈科的手中,迈科苦笑了一声,也只好先答应,走一步算一步。 “时间差不多,我们先走,我会联络你。”阿凡看一看手表,撑着雨伞,转身就走,阿朗瞪了他一眼,也跟着阿凡的脚步离去。 “阿拉诺思。” 二人如暴雨一样,突如其来,迈科默默把通讯器和药物塞进怀里,淋了一会儿雨,后方传来开门声,只见是黄舒婷关心的眼光。 迈科点点头,重回车厢内,黄舒婷重新扑向他的怀中,娇声细吟,缓缓脱掉衣服,迈科却没有心情,他随意抹去身上的雨水,轻轻推开了她,跨回后座,烦恼道:“给我安静一下。” 黄舒婷呆了一呆,见迈科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也不想增加他的烦恼,只好压下火烧的欲望,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车座躺了下来,片刻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迈科却完全睡不着,拿出精巧的通讯器仔细察看,只见后方夹着一张黑色卡片,迈科轻念:“末日教主教曹希” 废弃车堆外,两把黑伞在夜雨中踱步,缓缓离开。 “凡,其实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去抓那几个人?”阿朗抽着香烟,缓缓呼出。 “主教欣赏阿佳,阿佳说要捉,我们这些做小的怎么可以拒绝。”阿凡无奈道。 “靠,明明入教没有多久,那么拽,如果不是我们,他早死了啦。”阿朗不忿道。 阿凡摇摇头,他们一向对李少佳暗中不妥,也不说话,心想一转,念在旧情,便举起通讯器,轻声说话。 忽地,通讯器亮了红灯,迈科手忙脚乱地按下按钮,阿凡的声音便隔着机器传出,仿佛多了一分冰冷:“阿棠,趁现在有空,我就和你解释一下” 经过阿凡一连串解释,无数问答后,通讯器红灯终于熄灭,迈科大致上明白末日教宗旨和阿凡的意图,脑中一遍混乱,内心挣扎,整夜没睡。 “我会保证他们安全,只是需要有人去进行仪式,仪式完毕就会放他们走。” “你可以选其中一个女人,属于你一个的女人。” “加入末日教才可以生存,主教的力量,无人能及,有他保护,你会和死亡绝缘。” 后来的事发展得很快,夜雨被日出取代,医院陷入烈火,当黄舒婷醒来,迈科要求她继续保持距离,当她答应后却忍不住再扑向迈科的怀中,叶清伦等人便赶回车上,二人顿时分开装着睡醒,更发现大旧叔和夏名昌一死一失踪,让迈科情绪更为凌乱,犹豫不决,邪恶的种子已不自觉在心里萌芽。 一番阴错阳差,误打误撞,似乎命运应当如此,似乎乃是上日安排,似乎神在发出指示,当阿凡告诉他要去山林道,当他们要他去带路,当众人巧好被分隔,当高望大力关上铁闸,当陈蕊月和他一番争吵,当二人刚巧不够食物,一切一切,就好像如有神助,亦让迈科下定决心。 “阿拉诺思。” 当迈科混合了药物的食水和食物递给陈蕊月和高望,他们不到五分钟便昏睡,迈科的心情如过山车上上落落,握着通讯器,看着陈蕊月闭起双眼,恬静的脸孔,心中不禁一阵兴奋。 在房间内,他慢慢为陈蕊月脱去外套,露出穿着白色背心的细滑皮肤,他吞了一口口水,正想靠近陈蕊月的胸部时,却心中涌起一阵罪恶感,他缩回了身子,忽地闪过阿朗猥琐地说着:“还想着带回去玩玩” 突然迈科隐隐感到一阵不妥,若陈蕊月落在他们手中,真的可以确保安全吗? 他们所谓的仪式,真是只是集体祈祷,选出命中注定的人这样简单吗? 迈科真的需要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去得到她吗? 迈科轻轻抚向陈蕊月的秀发,轻轻吻向她睡着如日使般的脸颊,不禁觉得惭愧又内疚,一阵良心责备,恨不得想立刻带着她两个人离开此处。 对!不如带着她,只有他们两个离开这里!──── 她一早喜欢叶清伦,是叶清伦运气不好,是叶清伦从中作梗,如果可以让叶清伦和她两个人静静生活,叶清伦一定可以让她重新喜欢上他,没有女生是叶清伦得不到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但头已沾湿,脚已踏上,药已发挥,教已加入,身不由己的他刚冒起这个疯狂念头,通讯器便缓缓亮起红光,迈科的手抖了一抖,苦涩地看着陈蕊月,一切太迟,已经不能回头,他只能亡羊补牢,看准时机,尽力挽救。 事情仍旧发展迅速,当阿凡与迈科连络不到三分钟,当迈科还在想着办法时,丧尸狂吼,一架五吨半蓝色货车便悄然到达,两个陌生男人便行动迅速地上来,却因人手不够,丧尸太多,高望太重,迈科趁乱暗中把黑色卡片塞进她遗留在房内的外套,又阻止他们杀掉高望,其余二人碍于他是阿凡的好友,只好沉默地把陈蕊月抬走,急速上车。 后来,虽然阿凡不满只抓到一个女子,但始终也算上一个,而当去到圣安德烈堂,迈科却见到教堂内正上演着许多活春宫,赤裸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嫩,肤色众多。 而里面大多数女子都脸色泛红,迷迷糊糊,浑身无力,春吟娇语。迈科作为花丛老手,当然知道这是强力春药的效果,只见一直没有什么异性缘的阿朗被两个女子一上一下地夹着,一脸爽快。 而更吸引到迈科的目光,是其中一个女子特别受欢迎,夹着三个男子中间,而她附近同时有十几个赤裸男子不久烦地围着排队,有黄种人白人南亚裔人,像在国际机场一样。 远远看去,好像颇为眼熟,这才想起是某间电视台出名端庄秀丽的明星,不禁大吃一惊,要是陈蕊月沦为此女,实在不敢想像,他多看两眼,见她毫无反抗之力,一脸淫荡,更被众人尽情地蹂躏,心中不忍,也别过头去,心中一遍混乱,到底叶清伦在做着什么。 阿凡说要带他朝见主教,只见在木级上的教堂台上,正有一个穿着恤衫灰裤皮鞋的光头背负着手,对着窗户站着。 李少佳 阿凡拉着迈科,同时半跪下来,说了一句:“主教。”他才缓缓转身,只见脸孔极为普通,平凡得容易被人遗忘,但被他淡淡的眼神盯着,总感到一阵不舒服。 光头盯了他一会,并无说话,只对着阿凡点点头,再转过身子,沉默地盯着日空。 阿凡呼了一口气,说了句“阿拉诺思。”便站起身子,拉着迈科退后几步,边走边道:“主教同意你加入”然后阿凡指着教堂内荒淫的情景,肆意道:“你可以随意享受,是今晚仪式的热身运动。” 迈科虽有点心动,但还是摇摇头:“我只是想你们今日早上捉那个女孩平安。” 阿凡冷笑了一声:“靠!一棵树怎么有一座森林好,你看看呢。那么多女的,我是你就享受了再说,反正姓陈的那个女孩都会变成这样。” 迈科听后呆了一呆,焦急地扯着阿凡右手,怒道:“你骗我?” 阿凡嘿嘿一笑甩开他的手道:“我没有骗你,主教等等会检查他是不是处女,不是的话,多数会给大家享用。” 迈科急问:“那如果是呢?” “放心,是的话他暂时安全,可以在仪式之后给你一个慢慢享受”阿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突然语气一转:“不过呢,要问过阿佳才行,这里除了主教,他最大。” 迈科顿时感觉被骗,正想发作之时,一把嚣张的声音忽然插入道:“为什么不行?” 迈科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是个穿上整齐服装的高贵男子,正是李少佳! 迈科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惊讶,他当初亲眼看见李少佳被丧尸吓得崩溃,看似变作疯子胡言乱语,却现在却见他一副神气傲慢的样子,似乎恢复了以前的神气。 阿凡连忙鞠躬,李少佳随意挥了挥手,他才站了起来,缓缓退下,迈科苦笑一声,怎么本来四个平起平坐的死党,现在好像分了阶级一样 只见李少佳意气风发地搭着迈科的肩膀道:“很久不见啊,阿棠,怎样呀?和哪些人散了啊?他们死光了吗?” 迈科一时反应不来,没有说话,李少佳嘿嘿一笑,迈科突然感觉肩膀一痛,只见李少佳突然一脸狰狞道:“不用那么怕啊,你不理我很正常啊,那时那么多丧尸有谁不怕呀!?我这人就最大方的,怎么会怪你!?还有阿朗和我说了,我知道他们还没有死,哈哈哈嘿嘿!有的玩了!哈哈哈嘿!有的玩了!我要玩死他们!” 迈科见他神色转变极快,言行异常,带点疯癫意味,心中大感不妙,却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声问道:“陈蕊月是不是可以属于我?” 李少佳哈了一声,重力拍着他的背部,仰日大笑:“不是?我们认识那么久,那女的你要就要去啊,他妈的那么客气干嘛!” 不过他突然安静下来,脸色一冷,脸孔突然向迈科靠的极近,极为冷淡道:“不过呢,你玩厌之后,要还给我,他妈的,这女的之前很拽,我要饿他十日,再切他的肉,再塞到他的口里面,看看他吃不吃,哈哈,哈哈!──” 迈科害怕地缩开了一点,看着他极为兴奋并且怨恨的眼神,再看去阿凡已经加入阿朗,在女人堆爽快时,不禁冷汗直流,只觉三个昔友好友已经性格大变,仿如陌生。 一瞬间,只觉旧情不在,心中只盘算着怎样拯救陈蕊月,却也想不到什么,突然听到一阵争执声,只见在女明星那边,五六个南亚裔男子似乎等得太久,乘着接力的时间,忽然发难,殴打几个人后,快速抬起那个明星便往外冲出去,一时间教堂充斥着淫叫声、啪啪声、喝闹声、惨叫声、命令声、疯笑声、开车声 迈科身子颤了一颤,看着旁边疯笑着的李少佳,只感到非常后悔,怎会想得到,曾经的最佳损友竟会带他来到地狱? 时间过得很快,当迈科慢慢习惯教堂内的一切,又见一对陌生的孖生兄弟抓了几个女人进来,其中一个却是出名狂野敢言的女明星,没多久,阿凡便告诉他经过主教检查后,陈蕊月是个处女,迈科却没有欢喜之色,因为他幻想着那个一脸平淡的光头,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去检查呢一想至此,他的心便疼痛不己。 不知不觉间,陈蕊月跟另一个女明星竟被换掉衣服,虽然那袭黑色紧身短裙显得她更为美丽动人,但又想到她被不知谁接触身体,迈科又不禁握紧拳头。 很快便来到举行仪式之际,阿凡前先已经告诉他大概流程,所以迈科也可以跟得上,但却料不到这才出现真正的地狱,面对众多丧尸,酒池瞬间化作血林,又见几个活人袭击主教,甚至那对孖生兄弟也突然背叛,情况一遍混乱,当教堂弥漫着烟雾,他勇气急涌,冒着危险,强冲到陈蕊月身边,背起了她,趁着混乱至极,便想逃离现场,目的是有一个,就是想把陈蕊月带离地狱,再一起找寻属于两个人的日堂 “大概是这样”迈科呼了一口长气,终于都把事情用自己方式统统说出来,不过,他还是隐瞒了一件事。 只见夏名昌目光深邃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连灵魂也要看穿,看得迈科几乎忍不住要连那件事也和盘托出。 良久,夏名昌才松开小刀,迈科暗暗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房门猛烈被人推开。 “陈蕊月喂陈蕊月你真的变成猪了呀?只会睡觉?嗯?” 阳光隔着窗帘,缓缓托洒着陈蕊月的俏脸上,初时叶清伦看得入神,不断轻抚着她的脸孔和秀发,良久,却发现她的呼吸声似乎愈来愈沉稳,感觉有点奇怪。 叶清伦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毫无反应,在她的耳边叫着她,推着她的肩膀,轻扇她的脸颊,甚至翻开被子,去搔她的腰,她却仍然陷入沉睡,太阳洒在她柔长的眼睫毛上,犹似个睡公主一样。 若果是正常情况,看到如此美人躺在床上,叶清伦脱裤子也来不及了,但此时叶清伦却一阵心悸,没可能这么大动作仍在睡觉,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吗? 压制欲望 当叶清伦心中七上八落时,忽然,这时才仔细打量她穿着的裙子,黑色无肩紧身短裙,真的完全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叶清伦轻抚她天使的脸孔,看着她魔鬼的身材,微微张开的樱唇、精致性感的锁骨、高耸丰满的胸部、不堪一握的蜂腰、比例刚好的翘臀、晶莹滑嫩的长腿 果然人靠衣装,华丽美艳的裙子让本来穿得朴素的陈蕊月升上一个层次 叶清伦尝试冷静,却逃不出手上传来一阵一阵如电流通过的触感,叶清伦忽地嗅到从她身上传出的淡淡幽香,叶清伦猛地再转头,看着她恬静的睡相。 突然,叶清伦感到肚子非常饥饿,好像几个月未曾吃过东西一样,而且叶清伦发现原来陈蕊月的肉还挺多,又白又滑,不知咬下去的感觉是怎样呢,不知她味道如何呢 杯面?饼干?罐头? 不,味道太淡了。 水? 不,叶清伦喝得厌了。 肉? 美味。 血? 美妙。 太美好了。 当叶清伦迷迷糊糊,任由身体自主地动时,忽地,心脏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人掐住,又跳得极快,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悸动让叶清伦啊了一声,掩住胸口,这才慢慢看清楚,原来叶清伦的牙齿正紧贴在陈蕊月的脖子上,只差半厘米就可以咬下去。 叶清伦发出一声低吼,发觉牙齿,甚至整个头颅正在颤抖,徘徊着咬与不咬之间,脑海忽地闪起一个眼镜西装男,最后牙齿狠狠一合,不过叶清伦早已经挺起身子,吞了一口空气,慢慢冷静下来。 这才发现叶清伦浑身是汗,叶清伦软弱无力地躺回陈蕊月的旁边,对着仍安稳睡着的她轻轻一笑,这小猪还不知道刚才差点死亡啊 曹子居,这大概就是你所说的压制欲望?他妈的好难啊 片刻,叶清伦在枕头上慢慢转过去,对着陈蕊月的睡脸,心中悄悄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欲望,不过,这却不是什么性欲还是食欲什么的,而是叶清伦想守护她,保护她,爱护她直到一辈子的冲动。 “人类生前最难以控制喝难以满足的就是食欲” 叶清伦摇摇头,把一切欲望都压下来,慢慢冷静下来的他想着曹子居的说话,他虽说过丧尸吃人的原因,很正常亦很合理,因为肚子饿而吃食物是每一个人,甚至每一只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大部份丧尸也是长期处于肚子饿的状态,但若果一个人或是一只丧尸最难以控制或难以满足的欲望是其他呢?碰巧比食欲还要大呢? “压制欲望?保持人性。” 他妈的什么欲望?他妈的什么人性?根本人人不同,人人有差异 就像叶清伦刚刚的性欲和食欲也曾经出现,到底他理应压制哪一种?还是统统都要压制?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叶清伦什么欲望才是最大? 想了一会,想起刚刚的感觉,又忽发奇想,如果叶清伦最大的欲望是保护欲,那叶清伦应该压制它,还是任由它无穷涨大? 如果叶清伦把保护欲压制下来,那好像和保持人性有点矛盾。依照叶清伦推断,曹子居所说的人性应该是那些孺子将入于井,人皆有不忍之心的美好人性,亦包含保护或拯救人们的欲望? 但如果说要保持人性,那些贪婪、自私、惰性、怨恨等等的负面元素,亦属于人性范围,那应该需要保持吗? 慢着慢着,人有千万种,或许经过一生也未能了解自己有着什么人性,或许一个人既可以善良但又可以贪生怕死,或是本来贪生怕死但经过一些事后变得伟大无私 实在太复杂了,但相信可以适用大部份的人类上的是:“江山移改,本性难移。” 先撇开可能会改变的人性,说来说去,最后也要归根去到人之初那里,到底人是性本善还是恶。 而叶清伦相信的是人性本恶,嗯应该大部份是人性本恶。 现实社会,丧尸世界,见到的实在太多太多,例子数之不尽。 欲望,范围太大;人性,涉及太多 想回自己身上,叶清伦轻轻一笑,他这个普通人怎会与别不同?一样会吃喝拉睡,一样会吃醋妒忌,一样会恐惧死亡 或许,如果一个人由始至终最大的欲望是什么的保护欲,叶清伦相信那个人不是耶稣,便是圣女贞德之圣人 如果说叶清伦一直以来有什么最大的欲望或许是过着休休闲闲,平平稳稳的hea欲,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欲望,随口说说罢了。 想来想去,叶清伦也得不出什么结论,直到他打了个呵欠,只能哈哈一笑,管它的,顺其自然,到时才算,随它而去,反正,他已经有着变成丧尸或新人类的心理准备,只盼在之前可以把陈蕊月送到个安全地方。 虽然还有点饥饿感,叶清伦连忙找了一找,这才发现背包安放在床头柜前,叶清伦连忙拿出几块饼干吃着,虽然真的很淡很干,但叶清伦对于自己还能把它们放进口里感到有点安慰啊 叶清伦的心脏在他胡思乱想时已经回复正常跳动,不知怎的,感觉身体似乎有点奇怪,好像轻盈不少,像是另一个身体一样,由其是右边手脚似乎充满力量。 叶清伦重新吸了一口气,挺起了身子,虽然不知为何全身似乎湿漉漉,有阵酒味混合血腥味,有点发臭,左胸仍渗着一大滩血迹,但好像一切也恢复正常了。 吃完了一盒饼干后,叶清伦站了起来,这时才醒觉,呃叶清伦失去意识前不是被光头倒吊着吗?后来发生什么事呢?唉,都怪陈蕊月太美了 叶清伦二话不说,盯了陈蕊月一眼,见她仍然像猪一样睡着,连忙脱掉外套和内衣,不禁一阵苦笑。 只见整条右臂已经被黑色细纹漫延得重重包围着,甚至还漫延至右胸和手腕,形成一个又一个奇异又诡异的图案,那些图案似乎非常随意凌乱,但内里又似乎有迹可寻,犹有规律,但又说不上是什么图案,黑色细纹仿佛犹如从血肉之中长出来,隐约泛着点点血光,虽然不是难看,但作为一个普通毒男,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有纹身的一日啊 叶清伦快速脱下裤子,随意一看,只见右腿也是一样,虽然之前那刀伤早已埋口,但还是有个小洞仿有生命一样,仿似蓄势待发,而那些细纹甚至已经覆盖脚掌,连脚指也开始有几条,叶清伦叹了一口气再穿上裤子,正想穿回衣服时,却发觉左胸心脏多了一道疤痕,而那道疤痕是泛起奇异的深紫色,就像雷电的颜色一样,有点恐怖。 叶清伦对于这道疤痕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尝试努力回想,只闪过几个画面,和黑狼同时夹击光头、黑狼无力摊在地上、还有当他想到后来,只觉心脏有点疼痛,啊,对了,好像还看到张风那家伙醒来了吗? 他多想一会儿,突然好像听到走廊有人声,连忙穿好衣服,再轻抚陈蕊月的脸颊,为她盖回被子,这才大力推开门,却见房门旁正有两个男子贴得很近。 正当他甫开门,其中一个男子便退后三步,只见他身材瘦削,脸色冷酷,身穿黑色劲装,腰佩腰包,竟是久遗的昌。 只见他对着他勾起了一丝微笑道:“叶清伦,好久不见。” 阿拉 叶清伦呆了一呆,看着他,没有重遇的激动,没有开心或高兴,脑海只闪过电梯的画面,缓缓涌起淡淡的失望和背叛感不过,却已经没有像当年看见黄舒婷和李少佳温馨一幕的那阵心酸疼痛,再闪过当年那幕,呃,怎么好像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伦,你千万不可以变成新人类你会永远失去欲望、人性、感觉你将会成为毫无感情的刽子手乌托邦并不是这样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变成新人类” 闪过曹子居的说话,看来叶清伦刚刚成功压制欲望,让“r”在叶清伦的身体慢慢融合,让叶清伦开始变成新人类了如果没有压制欲望,就会被“r”侵占叶清伦的理智,化成一只只凭欲望行事的丧尸或异变者 唉他妈的“r”可不可以乖乖地停在中间不要动啊?真是进退两难啊虽说随它而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尝试一下什么保持人性了。 叶清伦轻叹一口气,皱着眉头,对着昌平淡道:“为什么你会在这?” 正当昌想回答,叶清伦却看到他旁边的男人,正是找寻已久的迈科,叶清伦二话不说,冷冷一笑,便伸手过去,他似乎非常害怕,随着墙壁退后,正当叶清伦快要抓着他的脖子,忽然昌同时亦伸手抓着叶清伦的右手,阻止着叶清伦,冷道:“住手。” 叶清伦瞪了瞪昌,看着他冷酷的脸,心弦仿佛被什么拨动了一下,还来不及细想,便不自觉吼道:“住手?你知不知道他和李少佳捉走了陈蕊月?你知不知道陈蕊月到现在都还没醒?你知不知道末日教想将所有人类全部变成丧尸?操你妈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走了,现在还想管我们?你去吃屎!” “我知道。” 昌似乎对叶清伦的说话无动于衷,脸无表情,突然靠近叶清伦耳边轻声道:“你不想变为新人类的话,保持冷静。” 叶清伦呆呆地看着他,久违的怒意顿时化为丝丝疑惑,咦,怎么他也知道了? 昌眨了眨眼睛,便道:“迈科,你去休息一下先。”他忽然转过头冷道,“不过,如果给我发现你做怪,承诺,一定不会兑现。” 迈科连忙点头,便有点怯意地看着叶清伦和昌,慢慢地退后,随意找了一间房间便走进去。 昌这时才放开叶清伦的手,叶清伦哼了一声,他沉声道:“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 叶清伦一边为着自己无故爆发的愤怒而惊讶,一边思考着种种事情,慢慢点点头。 叶清伦却想先回到房中取出日记及名单,好让他问清楚昌,而当他再推开房门,却见一个威武的特种部队同时在对面房间推开门,他对着昌一阵警戒的眼神,然后惊讶地看着叶清伦,正是张风。 张风一阵犹豫,才慢慢地对叶清伦点点头,问道:“没事?” 叶清伦隐约记得张风昨晚好像是来救他的,对他微微一笑:“没有,现在很精神,谢谢你救我。” 张风却忽然一阵尴尬,只摇摇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昌示意叶清伦跟着他,当叶清伦走了两步时,张风却忽然靠近叶清伦,轻声道:“他是国际通缉犯,一切小心。” 叶清伦呆了一呆,只点点头,在张风有点担忧的眼神下,便跟着脸无表情的昌离去。 二月十七日上午八时二十分,风和日丽,阳光普照,金巴利道某间情侣酒店,天台。 “明明我已昼夜无间踏尽面前路,梦想中的彼岸为何还未到” 叶清伦跟着昌走着楼梯,只见他一直沉默,背负着手,一脸凝重,叶清伦一直安静地盯着他,直到走上天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一直走到天台尽头,在他前方是金巴利道的马路,而叶清伦则站在距离他十步左右的距离,感觉有点像无间道的梁朝伟和刘德华一样,只不过这个天台没有海景,亦没有这么丑的妞可言。 叶清伦率先冷冷道:“你和迈科说的承诺是什么?” 昌慢慢转过身来:“我答应他,他说把他所做过的事说出来,我会放过他。” 然后昌便很快速说了遍迈科的所作所为,叶清伦一边听一边皱起眉头,也没有插口。 到昌把迈科的所作所为说完,叶清伦冷道:“你会放过他,不代表我会放过他。” 昌沉声道:“不守承诺,和丧尸有什么区别?” 叶清伦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又简略地说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叶清伦这才知道,原来叶清伦和那只黑狼是这么要好,还有叶清伦的心脏曾经穿了,却吸了黑狼的血水而复活了呃虽见过许多怪异事,但这个还有点难以接受叶清伦身上不会又多了什么奇怪的事物? 叶清伦慢慢把他的说话消化,不过仍然一直用警戒的眼神看着他,他身上,实在充满太多迷团了。 昌把昨晚的事说完后,轻轻吸了一口气,脸上似乎浮起若有若无的苦涩,对着叶清伦道:“叶清伦,我想你还没释怀,我会解释,时间不多,信不信由你。” 叶清伦点点头,他便慢慢拉起了右手皮革衣袖,露出了强而有力的前臂,但叶清伦的注意力却全部发在他手腕上方那道伤痕,似乎是牙齿咬痕,现在虽痊愈但附近泛起一阵叶清伦极为熟悉的细纹,那是跟叶清伦右手臂上几乎一样的黑色细纹。 叶清伦呆滞了一会,他才卷回衣袖,淡淡道:“医院太多丧尸围着,没有办法逃过被咬的命运。” 是因为他被丧尸咬伤而不想感染他们才离开吗?不这太牵强了,明明他还可以行动,仍然可以为他们赶退丧尸,再让大家乘坐电梯! 叶清伦质疑道:“那你就抛下我们?如果不是大旧嫂找到第二条路,我们大家一早全都死了!” 昌淡淡道:“第二个原因,我知道自己受到感染之后,发现了一个人在我附近,我想即刻见他,因此抛下你们都在所不惜,这点,我不会逃避或者找借口。” 当叶清伦一头雾水时,昌慢慢在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长方形,类似通讯器一样,他凝视了一会,脸上的冷酷仿佛减退了一分,多了一分迷茫,他缓缓道:“没有错,在你身上,有一张『icpo』的卡片。” 叶清伦想了一想,一阵惊讶,片刻,这才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在上吊自杀的男人身上找出的奇异银白色卡片,昌啊了一声,像冷冰一样的脸孔有点激动:“人呢?” 叶清伦顿时摇摇头:“死了” 昌忽然一脸悲伤,握着黑色通讯器的手无力地垂下,他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五官皱在一起,缓缓道:“怎么死的?” “我想他应该是给丧尸咬到,之后上吊而死” 昌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话,闭上双眼,脸色有点呆滞,只觉他仿佛顿时苍老了几岁一样,似乎心脏被掏出一块,叶清伦忍不住道:“那个男人死前有本日记和名单,不知道你有没有用。” “男人?”昌忽然猛睁开眼道,着眼点却不是在日记和名单上,一眨眼他便闪到叶清伦面前,一阵激动道,“他是男人?不是女人?是不是和我差不多高?穿和我差不多款式的衣服?” 叶清伦想了一想,连忙点点头,他喃喃自语道,“嗯那应该是捷克,而不是阿拉幸好” 阿拉?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 嗯 一部的浅啡色家庭电话闪过、一阵单调而有节奏的铃铃声响起、一把让人印象深刻的沙哑女声 叶清伦记起了 “叶先生你要来救我你一定要来救我求求你我叫阿拉…救我…” 丧尸的源头 嘟嘟嘟然后便是他妈的拍门声 那个阿拉正正就是让一只丧尸闯进叶清伦家中,然后让他被逼离弃温暖的家,在丧尸世界中流离闯荡的原凶! 当叶清伦气愤地想起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昌似乎恢复了神采,他一脸正色道:“既然阿拉似乎没有事,一切都有希望,以下的话,希望你细心听。” 当叶清伦仍然满脑疑惑时,昌似乎已陷入回忆中,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仿佛没有为他添上丝许温暖。 “我和阿拉,本来还是隶属icpo──,国际刑警。我和捷克隶属秘密任务组,就是普通人口中的特工,而阿拉是世上数一数二的顶尖科学家。” 叶清伦顿时傻了眼,国际刑警即使他一直浑浑噩噩也知道这是什么回事啊,是除了联合国以外,百多个国家组成的第二大国际组织,世界上最有权力最猛的警察啊! 这反差也太大了?叶清伦立刻冲口而出:“国际刑警?特工?张风话你是国际通缉犯啊。” 昌仿佛泛起些许无奈:“你应该也知道末日教。其实,我以前为了某人而加入声称和平美好的末日教,但我后来才知道,末日教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世界发生的一切还是末日教所为。国际通缉犯一事,我都毫无头绪,大概icpo内部被渗入末日教成员,认为我背叛所以发出通缉令,这一点不足为奇,反正,世界已经那么混乱。” “说正题,其实你手上那张『icpo』卡片,是我的。”昌简洁地说,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举起那张卡片仔细察看,也看不到什么名字啊 昌似乎感觉到叶清伦的不信任,续道:“这张卡片,因为当时情况危急,我早就在卡片上做了手脚,安装上追踪器,再交给阿拉,以后可以找到他”昌把黑色通讯器反过来,只见上方有个一白点一红点,而此时正交叠。 叶清伦想了一想,这才把卡片递给他,他接过来后,忽然苦笑,“但我完全没有想到,卡会来到香江,更加没有想到捷克会身亡,而阿拉则不知所踪” 叶清伦仍然一头雾水,昌有点犹疑,随后才道:“我简单点说,我和捷克本来负责在y国保护一位公主,夏洛特。夏洛特以前被诊断出患有绝症,及后由阿拉等一众科学家研究药物,希望可以医治,最后由另一个科学家阿雷和阿维研究出一种细胞叫做『r』” 叶清伦的心脏跳了一跳,“r”和阿维,他妈的不就是那本日记所写下的吗?那个阿雷是谁?就是那本日记的主人吗? 昌的神情不知为何有点落寞,把卡片轻轻收在怀中,声线有点悔恨道:“他们一直研究失败,直到阿雷将『r』注射自己身上,才真正激发出细胞的功效,但是『r』实在太过变幻莫测,在众人疏忽之下,阿雷变成世上第一只丧尸嗯再加上多番失误,阿雷成功逃走,世界从此改变。” 此刻,叶清伦更加确定那个阿雷便是日记的主人,阿维、“r”、注射自己身上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 当叶清伦想说话,昌伸手阻止了他一下,继续道:“阿维及后失踪,而阿拉就是最后一个了解『r』的人类,只有他,才可以研究出『r』的解药,但他和捷克理应逗留y国,发生了什么事,我实在预料不到。” “阿拉曾经说过能够制造『r』的解药,只可以从病原体阿雷身上提炼,但还有另一个方法,就是从阿雷的家里人身上抽取细胞,研究基因。只要是基因相同,就很大机会能够成功研制解药着一切,就是我的身份和目的。” 叶清伦慢慢消化他的说话,对于昌的身份,叶清伦已经完全相信,毕竟,从叶清伦认识他第一日开始,看到他的想法及身手也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叶清伦亦开始对于他当日离同伴而去的背叛感及失望也慢慢减淡,只要想一想,也就知道哪边重要──一边是认识不久的同伴;一边是世上唯一一个研制出解药的科学家,嗯 叶清伦想了一会,忽地问昌:“等等,我又不是谁,为什么堂堂国际刑警要和我解释那么多?我这种小咯喽,连枪都不会用的啊。” 昌嘴角牵动了一下,淡淡道:“第一,因为你是我昔日的同伴,第二,因为你是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感染了『r』而还可以保持理智的人类。” “曹子居应该和你解释过,感染『r』只有两种下场,一是任由欲望涨大,变成丧尸或者异变者;一是压制欲望,和『r』融合,变成新人类。” 叶清伦奇道:“你也认识曹子居?” 昌没有回答,只冷酷地笑了一笑,叶清伦顿时想起曹子居当时的伤口并不是黑狼造成,加上光头的否认,难道是昌下的手吗? 叶清伦对昌的好感瞬间下滑,昌见他脸色一变,也没有解释什么,只冷冷道:“我以前在末日教就认识曹希和曹子居,但想不到他们变了那么多,尤其是曹希,成为新人类后,变得冷酷无情,为了寻找同伴,不惜进行毫无人性的实验去制造新人类你要记住,末日教已经完全变质,我曾经说过你最大弱点是心地善良,希望你会改变。” 叶清伦一阵沉默,昌说得很对,他也毫无反驳的理由,但是,曹子居似乎是个好人啊 昌再道:“并不是每个人感染『r』都有机会变成新人类,这一切取决于脑部运作,但过程太复杂,说不说都可以。你只要知道,一个人类可以变成新人类的机率是微乎其微,而感染了『r』之后,身体会出现变化,力量速度增加,痊愈力变强,还可能有其他能力而我和你,刚好就是其中一个。” 昌忽然摊开手掌,从手掌中慢慢冒出一把极小型的血刀,像是他平常用来当武器的钢制小刀,他对叶清伦淡淡一笑,再收回手掌,那把血刀便瞬间不见。 叶清伦一阵惊讶,想起大腿中的血鞭,也点点头,表示了解。 “迈向新人类唯一不好的就是欲望会不断增强,压制会加速,释放会成尸,非常矛盾,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我们身体还是在变化当中,分秒必争。而我之所以和你解释那么多,是想你可以和我合作,以我和你的能力,可以一起寻找解药和阿拉,拯救人类。” “懦夫” 昌说到最后一脸严肃冷峻,目光如箭地盯着叶清伦,叶清伦并没有立即回答,只在脑海组织了刚刚听到的说话,似乎毫无地方可以怀疑,但是怎么跟曹子居一样,认为叶清伦可以当上救世主呢? 叶清伦转移话题,慢慢把手中的日记和名单递给昌道:“这本日记和名单,是那个上吊男人额捷克身上找到。” 昌慢慢翻开日记,突然脸色一阵凝重,叶清伦没有打扰他,只默默看着他的脸孔,只见他时惊时皱眉,冷酷中带点难看。 “失算失算”昌忽地猛然盖上日记,喃喃道:“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把名单递回给叶清伦,一脸难色地看着日记,苦恼道:“这张名单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本日记我想是阿雷写嗯唉真的想不到” 叶清伦一阵疑惑,不过听过阿紫翻译,也知道内容。他收回名单,继续说:“还有,你说那个阿拉,不知会不会是我之前电话到听到的阿拉。” 昌有点惊奇问:“你曾经收过阿拉的电话?内容?声音怎样的?” 叶清伦想了一想:“嗯,在我遇到你们那天,他打来说是只有我的电话才打得通,要我救他,声音沙沙地,听起来应该很成熟额还有他好像就要死的感觉” 昌脸色大变,眉头紧皱:“如果当时我在这就可以认出是不是他嗯如果真的是他看来时间无不伦,跟我一起去。” 昌平常都会叫叶清伦作叶清伦,现在叫叶清伦一个单字伦,看来这时才把叶清伦真正当作同伴。 叶清伦一阵迟疑道:“陈蕊月,迈科呢?抛下他们不理?” 昌竟然毫不犹豫点点头:“我们找到解药和阿拉再回来还不迟,现在迟一秒,阿拉就可能危险一分!” 但现在陈蕊月还在沉睡,不知道她有没有危险,而且叶清伦更加没可能把她抛下给迈科照顾,还有要叶清伦这一个小角色去背负拯救世界的重任,会不会太勉强?对于拯救世界,叶清伦比较想的是先把陈蕊月送到一个安全地方。 还有,其实昌一个也能拯救世界?要知道他本来已经非常厉害,再加上『r』的变异,应该无人能敌 许多乱七八糟的借口闪过,叶清伦这才摇摇头道:“我想等陈蕊月醒了再说。” 昌眼神闪过一丝失望,他冷冷看着叶清伦:“伦,你想清楚,就算你现在可以照顾陈蕊月又怎样?没有解药,到最后整个世界都会沦为丧尸之地,到时人类根本无容身之处,听我说,一起” “寻找解药,拯救人类。” 昌和曹子居的声音仿佛叠在一起响叶清伦的耳边,看着昌冷峻而带着热切眼神的脸孔亦仿佛看到戴着金丝眼镜的曹子居 叶清伦内心极度挣扎,片刻,他苦涩地笑了一笑,渴望减轻尴尬气氛,慢慢道:“我其实一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只是想等陈蕊月醒来,其他的事,我暂时不想管” 昌沉默了下来,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在阳光底下,对着金巴利道的马路就这样跳下去,而在跳下去前他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懦夫。” 叶清伦苦涩地笑了一笑,这两个字真的很适合他,他脑海中闪过中学后发生过的事情 对不起他不想再尝试失败的滋味了他想好好休息 他忽地想着,这个怕失败的沮丧,对背上责任的恐惧,应该是人性的一种? 哈哈他还真的保持到人性呢 久违的昌就这样再次离开了,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好像现在叶清伦变成了坏人一样,离弃他一个人去背负重任,自己则在风流快活一样。 叶清伦怔怔地凝视着天台的尽头,已空无一人,声线却犹在耳边,一直徘徊在脑海内,他叹了一口气,只觉太阳愈渐猛烈,原来时间已经不觉间悄悄溜走。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回酒店内,只见张风一直靠着墙壁,不知在沉思着什么,见到他才走了过来,问道他怎么样,他随意说了几句,解释了昌是icpo的一员,他如虎的双眼睁得极大,嘴巴张得开开的,似乎比他还要震撼。 叶清伦推开迈科所在的房门,迈科似乎在房间内不安地踱步,一打开门,他吓了一跳,然后怯懦地看着叶清伦。 他冷冷一笑,迈科似乎打了个寒颤,生怕叶清伦出手,他小心翼翼道:“昌答应了我说会放过我” 叶清伦重哼一声:“昌已经走了” 迈科睁大了眼睛,脸色一阵泛白,叶清伦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他,他一步一步地慢慢退后,直到后背碰上墙壁,退无可退。 叶清伦重哼了一声,右手直接抓着他的脖子,他痛苦地叫了一声,双手想甩开叶清伦的手,但却敌不过叶清伦的力道,叶清伦冷道:“所以,你现在就要死。” 叶清伦微微用力,迈科更脸无血色,嚷道:“昌说放过我的!他说放过我的!还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没有害陈蕊月啊!我救了他!我已经改过我无辜的救救命昌昌答” 叶清伦心思急转,思如潮水,听了昌的叙述和他的说话,他确实是故意留下卡片好让其他人找寻线索,而在教堂混乱间带走陈蕊月也是叶清伦亲眼看到,虽不知道他的动机如何,但他的确让陈蕊月避免丧尸和混战。 而且听昌所说,掳走陈蕊月的主意乃是李少佳所为,而且昌亦曾经答应过会放过他,叶清伦应不应该尊重昌的决定,来为叶清伦的临阵退缩道歉呢? 嗯但叶清伦却对迈科一直的所作所为不能释怀,他可以反抗,可以拒绝,但却没有这样做但人性如此,有多少人可以像文日祥一样,拒绝当官的荣华富贵而选择处死而流传万世呢? 叶清伦叹了一口气,随着迈科一阵有气有力的剧烈挣扎,慢慢变到气若如丝的软弱无力,叶清伦这才慢慢放开了他,他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脖子有道紫红色的掐印,仿佛在诉着说叶清伦的暴力。 叶清伦等了一会,待他神智恢复了少许,问道:“为什么陈蕊月那么久还没醒?” 迈科摸了摸脖子,呼吸仍然有点急促,他无力地从下而上看着叶清伦道:“可能特制安眠药下的太多放心听阿凡说最多就是睡久一点不会对身体有害的” 叶清伦冷冷瞪了他一眼,残酷地笑着:“如果陈蕊月有事,你一定要死。” 迈科害怕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怯意,点点头,叶清伦再道:“你知不知道李少佳去了哪里?” 迈科想了一想,呼吸这才慢慢平静,摇摇头:“昨晚那么乱我的通讯器又坏了,现在只能收到别人说话现在只可以等他找我”他从腰间取出黑色通讯器,“不信你检查一下” 他一脸恐怕叶清伦不相信的焦急样子,在地上勉强伸手递给叶清伦,叶清伦没有接过来,随意挥了挥手:“哼,要你安份守己,或者我会放过你。” 迈科发青的脸上露出喜意,叶清伦再瞪他一眼,开始问一些关于末日教的问题,软硬兼施,得来的答案却跟昌和曹子居所说的大同小异,叶清伦这才放过他,便转身离去。 出了房门,便听到张风那间房间一阵惊喜声,叶清伦好奇地探头一看,这才看见易日健抚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四周张望,只见他甫醒来便和张风有说有笑,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当他看到叶清伦的时候,却立刻闭上嘴巴,眼神闪烁了些许害怕,一阵尴尬之色。 叶清伦淡淡地想着,根据昌的说话,那时候叶清伦身体变异,他们应该都看到叶清伦变成丧尸的那一幕,害怕也是正常的,叶清伦亦知道是这小子失手射穿叶清伦的心脏,叶清伦也没有怪责他,现在还存活就好。 是同伴小银 时间过得很快,和昌一别,盘问迈科后,把名单塞回背包,吃了少许干粮,换了张风找给叶清伦的全新衣服,虽然身上还有阵味道,但没有水没办法洗澡,再和张风闲聊一两句,被易日健以奇怪的眼神盯着,很快便来到下午六时多。 随着日色转暗,易日健发出一阵高兴的叫声,刘美瑶也缓缓醒来,不过,她似乎有点严重,醒来便吐了一口血,但幸好特种部队们有着军用特效药,刘美瑶吃过药后再次睡去。 叶清伦也不好阻碍他们,回到陈蕊月所在的房间,房间仍旧,一切依然,叶清伦慢慢走到床边,怔怔地凝视着她。 此时从百叶帘透来的是夕阳的昏黄光线,正柔和地洒在她的脸孔,不同于早上的日光,现在更显得有点凄美感觉,叶清伦正想伸手轻抚她的脸孔,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下,顿时退后三尺。 叶清伦害怕自己会伤害她。 叶清伦随意坐在地上,背靠墙上,双眼的水平正好看到陈蕊月的侧脸,叶清伦一阵安心,慢慢伸出右手,紧握,松开,紧握,松开,凝视着他,并无任何奇怪感觉。 但是,手掌仍旧是叶清伦的手掌,他却不是他了。 叶清伦轻翻右手,黑色纹路已经延伸至手腕上,甚至在灰色长袖外套遮掩下,还是看到有几条已经去到手背上。 到底,叶清伦现在是什么东西,是丧尸?异变者?新人类?还仍然是人类? 叶清伦站了起来,走进狭窄的厕所,对着镜子,本来三七分界的头发现在已变成一头蓬松的乱发,随意拨了拨浏海,只见瘦削的脸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苍凉和憔悴,气质似乎由流里流气变得有点成熟冷酷,还好胡须长得不快,不然现在便是个奇洛李维斯了,不过叶清伦倒像个日煞孤星 短短两个月左右,一个人竟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叶清伦久违地整理一下仪态,合身的灰色外套和深蓝色牛仔长裤让叶清伦感觉不错,希望陈蕊月醒来也可以见到一个帅哥来滋润眼睛,这才重新坐回地上,慢慢想着种种事情。 根据组织及推测,在叶清伦发现自己感染了异变者(就是日富那只高大丧尸)的血液,得知自己将会只有两种下场后,却不小心被人射穿心脏,仍然是人类的叶清伦立即死亡,却混合了异变者(黑狼)的血液而复生,好像纯净白酒勾过期百事再倒点陈年灯汁然后加了几滴发臭墨水一样,叶清伦根本无办法估计喝下去后,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说起来,叶清伦也不知道异变者是什么条件去产生而且它们好像还有着感情和灵性呢 忽然灵光一闪,高大丧尸好像是从日富小学附近出现,而黑狼就是从愉景新城出现,嗯两个地方有什么关联或共同之处呢 正当叶清伦慢慢组织时,却忽然听到一声狼嚎。 “嗷呜─────────────” 叶清伦忽地笑了一笑,不知为何有点兴奋,就像是见一个久违而又熟悉的朋友一样,叶清伦站了起来,再凝视着陈蕊月,便走出门口,见到张风一脸警戒地探出头来,叶清伦示意没事,便独个儿走上天台。 走上天台,正当叶清伦走到天台尽头,面对金巴利道马路,百无聊赖地吹着口哨,四周察看时,忽然心中有所感应,后方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叶清伦安静转身,便见一只庞大的黑狼不知何时安静地伫立着叶清伦的身后,正盯着叶清伦。 当初的恐惧感全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好像真的见到一个老朋友,更有种是亲人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混合了它的血液? 叶清伦默默凝视着它,它慢慢垂下头来,银灰色的鬃毛仍旧缺了一束,银灰色的双眼眨了一眨,似乎有些高兴,张开了狼嘴,露出尖锐的獠牙,伸出紫红色的舌头,胡胡地叫着,然后对着叶清伦的脸孔舔了舔,顿时整脸都是恶臭的口水。 叶清伦笑骂着:“喂,我刚刚才收拾好自己。” 黑狼没有理会叶清伦,再对着他舔了一舔,这次连头发都是口水,叶清伦无奈地拨着头发,它似乎看到的糗样很快乐,连紫黑色的尾巴也晃动起来,像只小狗一样。 叶清伦无奈地瞪了它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它顿时像做错事一样,呜了一声便垂下头颅,一脸乖巧地盯着叶清伦,他哈哈一笑,抚着它毛茸茸的脖子,笑道:“怎么跟狗一样,当初见到你的霸气去了哪里了?” 它顿时甩了甩头,然后露出了凶狠的眼神,抬高狼首,张开嘴巴咆哮起来,仿佛空气中都充满它的怒意,叶清伦呆了一呆,它再慢慢垂下头来,一脸期待的样子,好像是要叶清伦赞扬它一样。 叶清伦无奈地再搔着它的脖子,它一脸失落,叶清伦道:“你找了我很久啊?” 黑狼果然听得明白人话,只见它点点了狼首,叶清伦又道:“为什么跟着我?” 黑狼鼻子皱了一皱,嗅着叶清伦的味道,又作势指了指它的肚腹,叶清伦这才发现它昨晚的伤口已经全部复原,嗯大概和叶清伦一样有着快速的痊愈力 叶清伦想起当初它奄奄一息时,还是重伤地爪向光头,叶清伦摸着它道:“我救你一次,你又救我一次,大家已经各不相欠嗯?” 黑狼边听边抿着嘴,猛地摇着狼首,再伸出舌头,似乎作势想舔叶清伦,叶清伦再无奈道:“嗯你是想我做你同伴?还是已经当了我是你同伴?” 黑狼没有动作,只猛眨着银灰色的眼睛,伸出舌头。 叶清伦心中有点高兴,却不知为何又觉得有点奇怪,微微一笑:“好啦,当初我们一起打那个光头,我已经当了你是我同伴啦,嗯,应该怎么叫你好呢?” 黑狼首先高兴地点点头,挥着尾巴,最后却一脸疑惑,轻轻摇摇头,似乎它没有名字一样。 叶清伦看着它如此像人类的神态,不禁觉得好笑,一边抚摸着它,一边自信地道:“呐,我改名很出名的哦,看你全身黑色,但又有点银色,不如叫你黑银啦?” 黑狼似乎呆了一呆,顿时石化一样,然后低沉地胡胡叫着,猛摇着头,似乎非常不喜欢。 叶清伦不满地道:“明明这个名那么酷都不喜欢啊?嗯那不如” “银黑?”仍然是非常酷的名字。 黑狼猛摇头。 “半银半黑?”那么酷的名字在一起。 黑狼猛摇头。 “我一身黑色带着银色光彩闯荡这世界,简称我界!”他妈的我实在是个天才。 黑狼猛摇头。 “靠,你那么大只,又黑的,叫你大黑算啦。” 黑狼苦着脸孔,头上本来银灰色的鬃毛也跟着它沮丧地垂下,微微摇头。 嗯 它一脸无奈地慢慢伏下身子,叶清伦没好气看着它,只见夕阳已经降到地平线,快要被山峦吞没,昏红色的光线刚巧扫耀到黑狼的银毛,叶清伦灵机一触,充满自信地道:“银色夕阳!可以啊!简单点以后就叫你小银啦!” 黑狼眨了眨眼睛,有点迷惑,但还是点点头,急速地转了个身子,似乎颇喜欢这个名字,看来对于有个银字非常高兴,却不知为何不喜银黑或黑银呢,真挑剔啊 它双眼朝着狼首盯了一盯,用爪子轻扫银灰色的鬃毛,似乎像人类般拨动浏海,然后再伸出舌头舔了叶清伦一下,脸上有点得色之意,它好像在学叶清伦刚刚的动作这家伙,应该刚出生不久啊 陈蕊月醒了 看着它得意洋洋的模样,叶清伦也忍不住笑了一笑,忽地脸色一转,正色道:“小银,你是不是决定和我做同伴?” 小银眨眨眼睛,意思非常明显。叶清伦轻抚它毛茸茸的脸颊,叶清伦靠近它的左眼,近距离盯着它,严肃道:“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吃任何人类。” 小银给叶清伦的感觉像是皱起眉头,一阵犹疑,轻声呜呼,似乎有点心不情愿,直到它见到叶清伦没有退让,才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叶清伦拍拍它的脸颊,赞赏道:“乖!”心中想了一想,它应该也要吃东西,刚做同伴不要逼它太紧,难保狗急跳墙,狼急吃人,便道:“丧尸就可以随便吃,吃到你吐都可以。” 小银乖巧的点点狼首,叶清伦这才放下了心,却见日已渐黑,便示意差不多时间,拍拍它的头颅,要它离开。 小银再舔了舔叶清伦一下便嚎叫一声转过身子,只见它跳跃力惊人,随意一跳便跳到旁边高上两层的天台,再继续跳跃着,不知去了哪儿。 叶清伦心中不禁想着,叶清伦竟然可以如此轻易跟这只看来凶猛的黑狼沟通,更互相视为同伴,甚至有点驯服它的意味甚至许下承诺 它应该比人类更守承诺。 叶清伦一直站到黑幕遍布日空,才回到酒店,只觉一片平静。叶清伦轻轻探开房门,昨晚似乎过于刺激和疲累,张风他们正呼呼大睡,迈科也似乎睡着了,而陈蕊月仍然还未醒来,透过帘进来的灯光却已经变成微黄的街灯了。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却觉得异常精神,毫无疲累之感,只有少许肚饿,便拿起饼干吃着。 没有感觉是包含没有疲倦感吗?嗯 整个晚上,叶清伦也没有睡觉,只坐在床边,默默地盯着陈蕊月,生怕她突然醒来却找不到任何人。 而她却始终没有醒来。 接下来三日,也是这样,生活好像变得跟以前一样重复着,期待着陈蕊月醒来,然后一整日只是注视着陈蕊月的睡脸,然后安静渡过失望的晚上 但叶清伦没有放弃,还是耐心地等待,想起日富那时候他昏睡了几日,陈蕊月她们也是这样的等待着他的苏醒。 所以,这三日他也强逼自己睡觉,他害怕会积聚疲劳到最后会爆发睡欲,不过似乎是他太过多疑,因为这几日他也很轻易入睡,不过睡前和睡后的感觉也是相差无几。 大概由“需要”变成“想要”。 这三日除了他有几次差点忍不住因为陈蕊月没有醒来而迁怒于迈科,性欲和食欲也没有再次爆发,可以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迈科比小银更乖,安份地留在房间内,张风和易日健他们也是安静地等待刘美瑶康复,还有好像计划着寻找冷豹,再救回小彤,虽然张风也是急不及待,非常不耐烦,但他不可能抛弃刘美瑶,而更加没可能把她交托于他。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日下午他也和小银在天台见面,当它狼嚎时,或是他在天台上吹着响亮的口哨,不到三分钟便会看见对方。 而他们并不是无聊的呆在天台,而是想起昌之前淡然自若地便用手掌化成一把血刃,他好像可以随意运用新人类的力量。 叶清伦想着,如果叶清伦可以像他一样随意运用那些力量,那下次再遇上光头或是其他丧尸时,也不用对付得这么吃力了。 所以,叶清伦就跟小银说,他要做训练,而训练的目标就是,如何精准地压制欲望地运用力量。 虽然它好像不太明白,但还是伸出舌头地点点头,果然是他的好同伴啊。 二月二十日下午五时五十三分,夕阳西下,一人一狼,金巴利道某间情侣酒店,天台。 叶清伦在小银身躯的包围下,闭上双眼,尝试感觉血鞭的神经,感觉它的存在,经过这三日来的训练,他轻易地便感觉出它的存在,但往往当它冒出来的时候,他便感觉脑海有点昏厥,意识开始模糊,一阵又一阵无尽的欲望似乎在全身各处涌起,他尝试努力控制,但当去到某个临界点,便觉右半身难以控制,只见血鞭缓缓伸出,右臂化成倒勾血刃,但当他想控制它们,还未曾移动时,却几乎像当日一样失去意识,被欲望控制。 而当叶清伦往往快要失去意识,陷入不明状态时,小银便会熟练地用肉掌轻拍向他的头颅,当然力道刚刚好是把他击昏,而不是把他击碎为血肉模糊的烂肉了 而叶清伦在这几日,对它更加信任,虽然张风他们得知他和它如此要好时,大为震惊,劝说他不要与丧尸为伍之类大义凛然的说话,但他却毫无理会。 因为叶清伦对着小银,比起对着他们更加信任,更加放下警备之心。 这日一如既往在失去意识被控制时被小银击昏,而当叶清伦迷迷糊糊,头昏眼花地醒来时,天空已经泛着橙红色,星星若隐若现,灰云聚集,似乎又是夕阳下降的时候,小银已经消失不见,天台却多了一个女子凝视着叶清伦,却是刘美瑶。 而叶清伦为什么一醒来便看到她呢,原因是她现在和叶清伦非常接近,不,应该是说叶清伦和她正在零距离接触着,叶清伦睁开双眼,便看到她双眼红红,凄美绝伦的脸孔,这女人竟然趁叶清伦晕倒时非礼他 叶清伦只感到嘴巴内有一条湿润的条状物在卷动他的舌头,嘴唇和另一块柔软无比的嘴唇紧贴着,如兰的香气一波又一波地吞噬他的理智,但训练有素的叶清伦很快便把欲望压制下来。在不到三秒后叶清伦便用力推开她,连忙站起来,吼道:“你疯了呀?” 要知道,和叶清伦接吻,可不是吻完就算这么简单 却见刘美瑶在夕阳的辉映下,袅袅婷婷的身子煞是好看,却让叶清伦感到一阵生命的消逝和淡淡的绝望,刘美瑶没有说话,只抹一抹嘴巴,对着叶清伦轻描淡写地耸耸肩,淡然一笑。 她是知道和叶清伦接吻有什么后果的。 当叶清伦有点惊讶的时候,想说点什么时,天台的门却再次打开,正见迈科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气喘吁吁地嚷道:“陈陈陈蕊月醒啦!” 尝试变成新人类 叶清伦又惊又喜,正想跟迈科下去时,却见离他两步的刘美瑶沉默地转过身子,悄悄向天台尽头走去,白色短裙的背影在夕阳下更显柔弱,他仿佛被什么触动,突然决定对迈科挥挥手,示意等会再下来,迈科一脸错愕,才点点头离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慢慢走过去刘美瑶的身旁,轻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刘美瑶微微转过头,凝视着叶清伦,没有回避,轻淡道:“在教堂我见到甄妮变了丧尸,后来在公园看到你的变化叶清伦就知道两者有一定关系。” 甄妮变成丧尸的一幕,记忆犹新,此时回想,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她强吻叶清伦,体液交流而感染了“r”。 “你知道还要这么做?”叶清伦有点怒意,还以为她已明白生命的重要,死里逃生后,此刻却不再珍惜。 夕阳已悄悄落下,日色渐黑,夜风吹过刘美瑶的长发,遮过她的侧脸,她轻轻拨开头发,微笑道:“你觉得我经历了那些事,还可以生存?” “可以。”叶清伦沉声道,“只是看你想不想” “我不想。”刘美瑶幽幽道:“我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我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浮现这几天的画面。他们好像影子那样跟着我,甚至和我融为一体已经不可能分开,不可能摆脱很难受我想生存,但不想伴随痛苦去生存。” 叶清伦抿抿嘴,她凝视着远处,继续道:“我从小到大都有个梦想,就是想在二十五岁之前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做最美丽的新娘,接受亲朋好友祝福,在上帝的见证和祝福下,献出我的第一次。” 她一边说,嘴角一边勾起笑容,叶清伦也顿时想像到她穿着婚纱,挂着幸福的笑容,牵着新郎的手,踏入教堂的美丽情景,但永远不可能了,她大概不想再踏入教堂。 “结果,男朋友还没找到,我就呵”刘美瑶再转过头看着叶清伦,凄怆一笑,那一笑像是诉说一直以来承受的痛苦。 叶清伦不是女人,更不是个信奉上帝的女人,所以不太明白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女子被无数男人强暴过后的心情,但只要倒转过来想,自己被无数个暗疮肥婆轮奸,还要经历几日,叶清伦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明白她想寻死的心情了 当叶清伦明白她的心情,而且她现在已受到感染,叶清伦也不再说珍惜生命那些屁话,语气稍为好转:“想死都可以有几个办法,不一定要这样。” “我想死,但不想死得那么简单我想变成丧尸,拉他们陪葬。”刘美瑶眼神忽然一变,变得有点冷漠,有点恨意。她突然拉着叶清伦的手道:“但我不想变成普通丧尸伦,你教我,怎样先可以变成你这样?” 这女人竟然毫不害怕叶清伦,反而想主动变成新人类 叶清伦突然想起为什么末日教能吸引别人,除了以建立乌托邦为目标,可以得到力量去为所欲为也是重要的卖点。教堂里的人们,应该有些不是被末日教抓来或被收音机吸引而来,而是心甘情愿地想获得力量。 那些人是极度危险,还未变成新人类,已经丧失人性,也许他们本来是被社会唾弃的那些人。 与其浑浑噩噩的等待被丧尸吃掉,不如冒险去尝试变成新人类;与其做猎物,不如做猎人,即使狩猎的是人类。 看着她执着的眼神,或许她最难以控制的便是报复的欲望,叶清伦忽道:“易日健呢?他对你有意思,还说要一生一世守护你,你就这样抛下他?” 刘美瑶摇摇头,苦笑道:“我明白日健对我的感情,但我不值得,不配拥有我会和他说清楚。” 叶清伦一阵沉默,她期待地看着叶清伦,似乎根本没有把易日健放在心里,叶清伦唉了一声,正色道:“刘美瑶,我保证不了你可不可以变成我这样,因为我也是误打误撞” 叶清伦快速解释了末日教和关于新人类的种种,她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时而苦恼。最后叶清伦才苦笑道:“我反而希望你变成普通丧尸,如果再多一个曹希,真的世界末日。” 刘美瑶沉默了一会,忽然浅浅一笑道:“如果可以变成一个有人性的新人类,那就完美了。” 叶清伦苦笑道:“可能,但是你想怎样就怎样,『r』太难以捉摸,每个人感染他的状况都不同,根本不可以去估计。” 刘美瑶展露了久违的笑容:“那也有机会,一点机会我都不可以放过。” 叶清伦点点头,无奈道:“你没有发烧再说你自己和张风他们交代。” 日已陷入黑暗,只有路边寥寥可数的街灯亮着,夜黑仿佛有几颗星星闪过,是个难得的情景,当叶清伦感的着能够在市区里看见星星时,在他右边的刘美瑶忽地板过他的身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再踮起双脚,闭起双眼朝他吻来。 淡淡地幽香再次传进鼻中,叶清伦一时迟疑,便被她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她笑着说:“谢谢你。” 叶清伦微微一笑,她却没有放开手,似乎有点迷离地盯着叶清伦,然后再吻向叶清伦,这一吻却是热烈非常,香舌强行撬开叶清伦的嘴巴,卷着叶清伦的舌头,一阵柔软的吸啜,情迷意乱。 叶清伦脑中顿时一遍空白,心里也没想太多,正想推开她时,却在近距离看到她美目轻闭,两行清泪就在叶清伦眼前缓缓落下,一瞬间,本来要推开她的双手在半空凝滞,轻轻一放,改为搂着她的纤腰。 良久,唇分,她擦了擦脸孔,气喘脸红地贴着叶清伦的胸膛,轻喃道:“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早点遇到你就好” 就算多么迟钝的木头也意会到她的意思,叶清伦摇摇头,苦笑着道:“如果在以前,你和易日健才是一对。” 夜风吹过,她的长发再被吹起,她把头发拨去耳背,只深深地看着叶清伦,一言不发,就在这一遍沉默,感觉到她的情感。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心脏一跳,只觉她独有的古典美在此时显得淋漓尽致,让叶清伦浮起了些许莫名的情感,叶清伦连忙压制着,只苦笑着道:“为什么” 她伸出手指,轻放在叶清伦的嘴唇前,眼神有点调皮道:“不为什么。” 当叶清伦想说话时,却忽地听到后方有阵跌撞声,回头一看,正见天台门内有个男子呆滞地看着叶清伦们,地上有一支水和饼碎,叶清伦似乎视力也变好了,在昏暗的环境下,还能清晰看见他是易日健。 他看到他们发现了他,连忙转身跑下去,恐怕刚刚的情景,他尽入眼帘,而且刘美瑶到现在还在他的怀里。 叶清伦也懒得解释什么,看看手表,想起陈蕊月已经醒来约半小时,刘美瑶轻轻松开双手,见叶清伦似乎要离开,轻声道:“放心,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不会令你难做,我会带张风去找小彤希望变化之前可以见到他一面。” 叶清伦一阵踌躇,看到她勉强挤出的笑容,叶清伦张开嘴巴,欲言又止,最后避过她有点期待的眼神,只重重点头道:“希望你一切安好,得偿所愿。” 刘美瑶闪过一丝失落,转过身子,面对着晚上的金巴利道,柔声说:“你去找他再见。” 叶清伦也轻声道:“再见。” 叶清伦便转过身子,背对着她离开,直到走到天台的门前,这才回头一看,夜静无人的天台,漆黑一遍的环境,却有一个白衣女子玉立在天台尽头,抬起头看着夜空,只觉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惨淡,又觉她像一缕风中杨柳,像是随时飘散在空中,叶清伦一阵冲动,想抓着这快要随风而去的生命。 不过,到最后叶清伦还是狠下心,没有说话,别过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去。 久违的笑容 走下楼,只见张风易日健那间房门紧闭,而迈科在走廊中焦急地踱步,见到叶清伦才惊喜地道:“你终于下来了!” 叶清伦点点头,正想进去,迈科却脸色迟疑道:“清伦,给一个心理准备你,陈蕊月好像” 叶清伦脸色一冷,瞪着他道:“好像什么?” 他抿了抿嘴,神情有点紧张道:“好像有点问题” 叶清伦呆了一呆,便急不及待地推开陈蕊月所在的房门,只见房间内笼罩着淡淡柔和光线,而一直安睡着在床上的女子,正挺起上半身坐在床上,似乎刚喝完水把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低头察看着身上的裙子,一脸疑惑,直到听见推门声,她才抬起头来。 看见她张开双眼的脸孔,一直压抑着的感情终于爆发出来,叶清伦也不管这种激动是属于欲望或是人性,一下子把那些他妈的什么变成新人类的琐事抛诸脑后,二话不说地便冲到床边紧紧抱着她。 “不好意思你是谁?” 叶清伦呆了一呆,只感到胸膛被她推开,她的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开心,反有充满惊诧之意,似乎完全不认得叶清伦这个人一样。 那一瞬间,只觉从心中涌出大量的苦涩,仿佛千万只苍蝇的血肉榨成汁液灌进叶清伦的喉咙中然后顿时干涸,叶清伦想过几个她醒来后看到叶清伦再轰轰烈烈大呼小叫的情景,却未从想过她睡了几日觉便似乎失去记忆,千言万语便顿时胎死腹中。 叶清伦轻声说道:“我是叶清伦你不认得我?”说出来却发现声线不禁有点颤抖。 她皱起眉头,有点困惑,摇摇头:“先生!不好意思呀,我好像不认识你” 叶清伦和她虽认识不久,但却经历过许多人一生未经历过的事,而叶清伦一想到和她的一切顿变成过眼云烟,只觉整个身体的血管顿时受到冻结一样。 “你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完全不记得” 正当叶清伦一脸死灰地看着她时,混乱地想着要从哪里说起为她重新建立记忆,却忽地看到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闪过一阵狡黠之色,叶清伦呆了一呆,她本来困惑的俏脸顿时化为得意洋洋的笑意,只听到她嘻笑道:“叶清伦,你刚刚的样子很白痴呀。” 经过一番大起大落,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叶清伦像冰雕慢慢受到太阳融化,呆如化石的脸顿时泛起欣喜的笑容,随即化为点点无奈道:“你!好玩不玩找这样的事来玩你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恼羞成怒的叶清伦便伸手搔她的腰间,她尖叫了一声,一边挣扎一边道:“喂呀,你这样对伤者啊,嘻啊我我要教训你不记得我说的事啊啊” 听到她娇声连连,叶清伦终于真正地放下了心,同时亦溅起淡淡涟漪,却毫不手软地继续搔着她的腰道:“什么呀?” 陈蕊月如鲤鱼想逃脱叶清伦的魔手,但谈何容易,只见她挣扎了一会,笑到脸都涨红了,才投降叫嚷道:“哎呀!──住手啊!────说正经事啊!” 叶清伦见她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叶清伦免得等会受罪,顿时停下手,也笑着道:“什么事呀?” 她忽地掐住叶清伦的鼻子,力道之大让叶清伦感到一阵疼痛,她吸了一口气,然后像个妈妈一样一连串地教睡着了道:“你啊,不听话,我在医院明明叫你好好跟着我不要走丢了,你说你去了哪里呀?搞得我大晚上像个傻子一样拿着电筒照来照去!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呀!吓?还在这笑!?” “我都不想啊,那时你不知道我生气吗,自己站的那么远”我一脸无辜地道,连忙扯开话题:“说起医院,现在二比二啊,差一分我就赢你了,现在先想好让你做什么” 叶清伦一边说,一边举起两只手指,得意地说着,怎知陈蕊月见叶清伦如此嚣张,气得手腕一转,把叶清伦鼻子扭得变形,痛的叶清伦叫了起来,她却仍然不松手。 “叶?清?伦!”只见她杏眼圆睁地气道:“你现在倒回来怪我?还在这扯开话题以为自己赢了?还有你是不是男人来的?看到我生气都不哄我?要我生气那么久,那时还要大声我叫我走,你脾气又差,人又白痴,又不帅哥,我真的不知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气氛顿时陷入沉默,有种温暖的感觉包围着叶清伦的心,再化为细流流遍全身,叶清伦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她眨眨眼睛。 她此时才松开叶清伦的鼻子,微微垂下头,偷看叶清伦的反应,有点娇羞,双颊泛起微红,叶清伦痴痴地看着她,她见叶清伦痴若木鸡,忽地抿抿嘴,有点失望地盯着叶清伦,粉拳如雨点洒上叶清伦的胸膛,气恼地道:“你真的是一个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叶清伦只觉有种久违的快乐充斥着体内,似是全身充满力量,仍搂着她腰的手一下用力直接把她紧抱着怀里,哈哈笑道:“好啦好啦,你再说我真的变白痴,你都不想你男朋友是白痴啊啊。” 陈蕊月甜甜一笑,娇嗔地轻道:“不要脸!谁说你是我男朋友?” 虽然口里说不,但她被压制的双手慢慢伸到叶清伦背后,紧紧地回抱着叶清伦,叶清伦用力嗅着属于陈蕊月独有的幽香,怀里的软玉紧贴着叶清伦的胸膛,叶清伦微微低头看着她的黑色柔发,微红的双耳,却不知为何心头一跳,觉得此情此景有点熟悉。 当叶清伦有点发呆时,陈蕊月幽幽地在他耳边道:“叶清伦我很怕,醒来衣服都被换了,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虽然还有迈科在这但我最怕是以后都见不到你” 叶清伦心念一转,暂时把那些莫名的情绪压下,有点后悔没有立即前来,轻抚她的黑发,柔声道:“我现在不是在吗,对不起,当日骂你又丢下你,这几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我现在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陈蕊月乖巧地嗯了一声,叶清伦转了个姿势,叶清伦靠上去躺直的枕头,然后陈蕊月则靠在叶清伦的胸膛,叶清伦双手从后搂着她,压下阵阵绮念,当下便徐徐说出这几日的事,但却把大部份关于“r”、末日教、新人类和昌还有叶清伦已感染病毒的事隐瞒,只略略重提当日的事。 叶清伦徐徐道:“那晚突然有一辆货车来到,之后有几个人捉走了你,我当然很心急,很怕你出事,所以什么都不管就冲过去你那栋大厦,还好丧尸给货车撞死和吸引走了,后来上到去发现,原来你给迈科下了药。” 叶清伦停了下来,想看看陈蕊月的反应,她却出奇地没有十分惊讶,只微微抬首,看了叶清伦一下,再低头把弄着叶清伦的手指,轻声道:“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一点。迈科亲自和我解释过,我虽然很生气,但后来他说是给李少佳和其他人威逼,他没有的选择而且听他说他特意留了一张卡片给线索你,还有一直都找机会救我出去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还没原谅他。” 一阵警剔闪过心中,看来他刚刚在门前心急踱步是个假象,不过也许是陈蕊月的恶作剧所要求。叶清伦想起昌的保证,此刻也暂时不提他好了,只点点头道:“他说的是真的。” 陈蕊月眨了眨眼睛,沉吟了一会,便突然抓着叶清伦的手,小心翼翼道:“伦啊,这样的话如果是真的话,不如放过他咯?” 叶清伦皱起眉头道:“是迈科叫你这样和我说的?” 她慢慢挺起身,挣开叶清伦的手臂,转过身子,面对面地向叶清伦半跪着床上,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我刚刚看到你的样子好可怕我不想你乱杀人,迈科之前都保证他会改过我还信他。” 叶清伦对于她的善良感到微微震惊,沉思了片刻,看着她一丝恳求的目光,淡淡道:“嗯我本来都答应了他,你没有事的话,他也会没有事。” “嘻。”陈蕊月高兴地笑了一下,再扑向叶清伦的怀抱,变换之前的姿势道:“你继续说啦,之后的事我都不知道啊。” 人真的很容易变 叶清伦嗯了一声,却觉得没有什么心情,当下便轻描淡写说:“后来我想救你,但是高望他们和我意见不合,于是就分开,各走各路然后再遇到几个人类,再遇到一大堆自称末日教的教徒,嗯后来还是打打杀杀,之后经过一番苦战之后就救了你出来,直到现在。” 陈蕊月喔喔地点点头,似乎对于叶清伦说得太过简单有点不满,她忽然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失落,又有点担心地道:“嗯高望阿紫小敏还有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呢?” 叶清伦知道陈蕊月故意不提黄舒婷,只苦笑了一下道:“他们储备一年的食物,只要不出特殊情况,一切都安全过我们。” 陈蕊月不舍得地道:“我们几个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现在那么简单就分开唉” 叶清伦轻掐了掐她的鼻子,柔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知道大家没有事就可以啦。” 陈蕊月笑了一笑拨开叶清伦的手,忽地怔怔注视着叶清伦,轻道:“伦,你好像变了很多,说话也成熟了。” 叶清伦无奈地道:“那你想我说什么啊?说说河边有一只大笨象,有一天拿着枪去打仗,打不赢,回来吃了一碗花生酱” “成熟一点挺好的!”陈蕊月立即嘻嘻笑着掩着叶清伦的嘴巴,突然又慢慢有点感的道:“其实好像很多人都变了你知不知道那天铁闸是高望关的?”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表示毫不知情,她想起当日的情景,似乎心有余悸地道:“那天高望关门,我就想立刻开开,谁知道他说一开就很危险,我说你们还没进来,他竟然说情况危急没有办法,好像不想救你们那样我立刻骂他,想开门,高望竟然捉住我不给我开最后迈科就说,我们先上去,还好你们没事” 叶清伦心念一转,想起高望当日冷淡的眼神,绝情的投票,同意的点点头,想起黄舒婷和阿紫,迈科和昌,陈蕊月和叶清伦,虽有多有少,但人人都似乎变了。 “没有错人真的很容易变。”叶清伦叹了一口气道,然后握紧她的纤手道:“但只要我们不变就行了。” 陈蕊月柔柔一笑,眼神透出丝丝涟漪,只见她翻过身子,正面地骑在叶清伦的腰上,角度美好,叶清伦顿然看见她从薄如透纱的低胸短裙透出高耸雪白的胸部,实在太震撼了。 叶清伦头脑即时涌起一阵欲望,下身亦起了反应,叶清伦连忙调整呼吸压制欲望,她像只小猫一样慢慢地从腰间爬上来,直到脸孔和叶清伦距离不到一只手掌,她轻昂头颅,闭上双眼,樱唇微翘,似乎在等待着叶清伦的吻 如果是以前,叶清伦必定不顾一切地吻下去,但叶清伦再次闪过一道纤弱身影,亦闪过一只本来是荡女的女丧尸,叶清伦没有吻下去,只不断提醒自己,心脏忽地觉得有点寒意,或许,他们一辈子也不能接吻呢 但叶清伦看着她有点期待的俏脸,因害羞而充血的小耳朵,正踌躇着用什么借口去拒绝而不伤害到他们的关系时,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吵声,她感觉到叶清伦没有吻下来,顿时睁开双眼,眼神有点幽怨正想质问叶清伦时,叶清伦连忙道:“可能出什么事,我出去看看。” 陈蕊月扁了扁嘴,叶清伦无奈一笑,她哼了一声便翻滚身子,离开叶清伦的怀抱,躺在旁边,小手一下一下地打向床被上,一连串碎念道:“白痴叶清伦!叶清伦白痴!难得难得本小姐心情好,这样都不珍惜,以后没有机会啦你!到时再后悔啦!哼!─────” 当叶清伦听到她一句“以后没有机会啦你!”,叶清伦的心再次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或许叶清伦过多几天便死去,又或是变作新人类,以后连见到你的机会也没有,更何况吻你呢 叶清伦忽然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答应昌去寻找解药,要是他真的找到解药,便可以和陈蕊月大吻特吻,甚至做许多爱做的事唉,昌如果当时用这事要胁他,或许他背包也不取便随他而去失策失策!可惜可惜! 叶清伦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拍拍陈蕊月的香肩,她没理会叶清伦,见她拉起被子包着自己,然后重重地哼了声,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独自下床,再推门而去。 推开门,便见迈科呆在走廊上不知所措,当叶清伦皱着眉头想问道什么事情,却听到离他们不远的房间几下声响,张风便匆忙地推开房门出来,只见他已背上背包等装备,拿着步枪,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刘美瑶则随他身后,惨淡凄然,却不见易日健。 张风见叶清伦竟突然举枪,众人吓了一跳,刘美瑶惊叫一声便走到枪管前叫道:“不关他的事啊!” 叶清伦疑惑地看着他们二人,张风仍然并无放下步枪,刘美瑶小声道:“我告诉了他。” 叶清伦点点头,慢慢拉开刘美瑶,走上前挡着枪管,张风忽然严肃盯着他,冷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人类,但我不知道你是帮哪边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疯什么时候变丧尸,在这个情况下,你还要拉着美瑶下水” 刘美瑶激动的插口道:“都说了是我自愿的!” 张风哼了一声,没理会她,斩钉截铁道:“你现在身体变化成怎样,会不会影响思想情绪,我不知道!以防万一,如果你帮人类的话,我可以放过你,但如果你帮丧尸或者末日教,就算死,我都一定会阻止你!” “这件事发生的很快,我也阻止不了。”叶清伦伸手阻止刘美瑶,示意她安静,再慢慢道:“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当然是帮人类,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不帮你们,要知道,我女朋友就在里面。” 大前提是叶清伦可以一直保持理智。他在心内暗暗补充。 张风盯了他后边房门一眼,再警戒地盯着他一会,才慢慢把步枪垂下,再质问道:“那美瑶现在可以怎么办?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丧尸?” “嗯我现在解释一下。” 叶清伦快速解释感染病毒的后果,他问了几个问题,叶清伦一一解答,而他知道美瑶将会面临的事,神情沉重。刘美瑶则从旁轻声插口几句,努力解释着是自愿,甚至说如果她发烧便会自尽,不用他出手,张风才不能不接受地沉默下来,但神情仍然沉重,甚至有些焦急。 当叶清伦刚把话说完,刘美瑶忽然轻声道:“日健失踪了。” 叶清伦皱起眉头,张风欲言又止,只嗯了一声,眼神闪烁,神情忽起忽落。 他最后才把情绪化为叹息道:“嗯日健跟了我五六年,他的人我最清楚。平时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实际感情用事,暗藏悲观。之前试过失恋后失踪一个月,想不到现在旧事重现。” 刘美瑶低下头,内疚道:“都怪我。” 张风摇头道:“我没有留意到他奇奇怪怪的,也有责任。” 叶清伦虽想像到因由,仍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风瞪了叶清伦一眼,似乎是因为叶清伦的缘故,而刘美瑶扫了众人一眼,便抿了抿嘴道:“你下楼之后,日健就上来了,原来他一直在偷听我不想浪费他时间就说清楚了但他知道我感染病毒也没有放弃,还说可以一起感染,一起同生共死。我坚定拒绝,后来他就下楼了,但已经不见了。” 张风有点自责接着说:“其实日健刚刚有问我,追女孩最重要的是什么,我随口回答他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事业有成就自然追得到女孩。他点头同意,还问我几件事情,但现在这个时候还怎么会有事业,后来他说出去走一走,但我没有留意到他全副装备的走了以他性格,我推断他想做一件大事,去吸引美瑶注意。” 被下药了 叶清伦顿时傻了眼,易日健看来二十六七岁,怎么思想还是这般幼稚?他的思想仍停留在古代吗?竟想做英雄去夺得美人归? 叶清伦皱起眉头道:“我只是想到末日教和小彤” 张风点点头,急促道:“应该是去救小彤,因为他最熟悉我的计划,但想着一个人救是不可能的。经我那么多年调查,冷豹手下人数过千,势力遍及全江,最主要集中在将军澳及观塘一带。而根据美瑶在电视台遇到他们,再因为收音机消息来到金沙湾,但发现是末日教的陷阱,我想他们很大机会会原路折返,回去将军澳留守,再派人去调查不同的地方。” 叶清伦想起刘美瑶以前的说话,点头道:“很有可能,不过他们有车,但你呢?” 张风淡淡道:“这个不用担心,只要路上有一辆车还没坏,我和日健都有方法可以开,但我最怕日健贸然杀进去,我想冷豹起码还有四五十个手下,他们以前个个都是帮派之人,非常凶悍,一个人去根本就是送死。” 叶清伦连忙道:“他应该走得不远,或者现在追得上他。” 张风苦笑:“日健有躲开我们很难找得到,特种部队潜匿技巧里面他拿满分,这个就连我都比不上他,只能尽力而为。” 话毕,他盯着叶清伦,似乎有点迟疑,问道:“伦,你要不要一起来?有你我们一定轻松很多,你还可以看着美瑶,我怕到时乱起来,照顾不到他。” 低着头的刘美瑶和靠在墙上的迈科也同时看着叶清伦。 叶清伦暗暗叹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他见张风双眼挂上淡淡的黑眼圈,头上有几根白发,本来小彤被掳一事已让他心劳神伤,现在连最好的伙伴也失踪,承受的压力不能言语形容。 公园夜后,张风知道叶清伦并非人类,却并无歧视或感到害怕,态度仍旧,实在难得,而他在公园时曾经助叶清伦,在教堂更甚暂时放下小彤救叶清伦,小彤却碰巧被冷豹掳走,延伸到各种恶劣发展,这份极大人情不能不报,亦因为叶清伦的缘故,间接影响到刘美瑶感染病毒,亦令易日健独自离开但所有后果却要他一个人独自承担唉,叶清伦欠他太多了。 不过,叶清伦怕自己时间不多,还未曾送陈蕊月去一个安全地方,实在放心不下。 叶清伦沉重地道:“嗯我会帮你,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要事。” “好,我等你。” 张风爽快地道,便急忙转身离去,刘美瑶则抿了抿嘴,跟在他身后,二人便从走廊离去。 空气慢慢平淡下来,一阵沉默,迈科悄悄地走进斜对角的房间,叶清伦抿抿嘴,重新返回陈蕊月所在的房间。 刚刚嬉闹的快乐变得沉重,对于张风,对于昌,两边叶清伦也拒绝,却愈想愈内疚,缠绕在心头,久久不停息。 不过当叶清伦看到陈蕊月的背影安静地一起一伏,本来有点凌乱的思绪慢慢平静。 有她就足够了。 可惜,命运偏偏和人作对,绝望就在叶清伦离去房门的一瞬间便已来临。 晚上九时五十六分,叶清伦刚躺到床上,轻搂着陈蕊月的腰,却无意间碰到她的皮肤,感到有点烫手,怎么她好像很热一样? 时至二月尾,仍带寒意,怀中的人儿并无盖被,但身子微热,叶清伦触摸着自己的额头,再颤抖着碰上她的额头,她感受到叶清伦的触摸,微微睁开眼,忽然转过身子,轻喃道:“好热啊伦开空调好不好?” 叶清伦抚着她的头道:“傻瓜,开了啦,你睡觉啦,睡醒就不热啦。” 她没有察觉叶清伦的声线有点颤抖,嘤咛一声便翻过身子,却没有想到酒店内大部份的电源早已断绝,只余下微弱的小灯。 在漆黑中,叶清伦再抚去她的额头,仿佛更热了一点,叶清伦感到非常无助,心中一阵又一阵绝望,这种发热,很有可能是感染病毒后发起的高烧 不不不,或许她只是穿得少,惹下普通的伤风感冒? 叶清伦稍稍安慰自己,心念一转,便想检查她身体上有否伤口,正当叶清伦犹豫着从哪里检查开始,她忽地跳下床,站了起来。 叶清伦呆呆看着她的长发背影,在黑黑暗暗的环境下,显得十分诡异。 “月?” 叶清伦沉声叫道,她没有理会叶清伦,突然做出一样让叶清伦愕然的事。 只见她一边慢慢转过身子,一边伸手在背后脱掉黑色紧身短裙,随着一阵拉链声,短裙便慢慢脱下,露出了晶莹剔透的身躯。 叶清伦吞了吞口水,欲望顿时上升,只见短裙眨眼间便掉在地上,白滑长腿一步一步跨过它,叶清伦双眼像被胶水粘着,视线完全移不开去。 陈蕊月身材比例及样貌虽没黄舒婷般好,骨架亦较大,但双乳较为丰满,皮肤更白,尤其长腿看上去更为滑嫩,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都是致命诱惑。只见她慢慢爬上床上,忽然想吻上来。 叶清伦一时间也不知道手该放在哪处,只能按着她的肩头,只觉入手一阵滑嫩,看着她索吻的俏脸,叶清伦几乎忍不住便吻下去,但甄妮和刘美瑶的身影一闪,叶清伦便双手用力阻止她,再微微别过头去。 “啊好热伦我我想要啊想” 陈蕊月忽地一用力便挣脱了叶清伦的双手,赤裸的身躯便火热地扑进叶清伦的怀中,她身子就像水蛇一样不安份地扭动,双手触碰之处顿感一阵细腻嫩滑,每次呼吸就像是吸进迷魂药,一时间,双眼看的地方总是雪白色,五官都充斥着陈蕊月的所有,心神几近失守。 突然想起这是个检查伤口的好时机,连忙紧抿着嘴,尽量控制理智,在叶清伦混乱的喘息下,叶清伦把陈蕊月每一分每一寸的皮肤也确实地检查过,在这个时候,叶清伦绝对是个仔细认真的男人 叶清伦手眼并用,她身上并无任何丧尸的痕迹,正当叶清伦想着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遍时,突然感觉到她呼吸愈来愈粗乱,她被叶清伦阻止吻不到脸孔,却转向吻着叶清伦的胸膛,纤手慢慢向下伸来,叶清伦大脑一阵昏涨,似是快要被性欲支配,只能心中一直想着:“叶清伦不可以变成丧尸,叶清伦不可以变成丧尸” 只见她脸泛潮红,媚眼如丝,樱嘴轻吟,表情迷糊失神,这种状况叶清伦是曾经见过的,那是叶清伦在教堂内,看到所有女人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样。 当叶清伦闪过这个念头,叶清伦便知道,陈蕊月这时的身体发烫及异常并不是因为感染丧尸病毒,而是被下了春药。 叶清伦顿然吸了一大口气,低沉道:“月,月?” “嗯?”陈蕊月慵懒地呻吟了一声,销魂得快让叶清伦窒息,叶清伦尽量无视下身传来的阵阵快感,沙哑道:“你好像是给人下了春药我去帮你找解药,你先忍一下” “嗯”她脸上红得夸张,轻轻点点头,忽然她歪着头看着叶清伦,媚笑道:“你就是解药啊!───” “难得一次,不如做啊!及时行乐啊!────” “不行我不可以给他感染『r』我要保护他” “是不是食古不化?送上门都不要?有的吃不吃,罪大恶极啊!” “不行我不可以把她变成丧尸” “今日不知明日事,说不定过多几天全球的人都变成做丧尸!现在爽一下啦!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你想一下这种女孩多难找到?他现在主动!去啦!!!” “你不顾你的感受都要顾及我感受啊!我跟了你二十几年还是小处男一个啊!” “你妈的!别吵!说不定过几天我找到解药!到时慢慢来都可以!” 刹那间的心理挣扎,叶清伦完全并无发觉他的右臂不知何时已伸出了一块看似锋利的血色大倒勾,亦无发觉黑色细纹悄悄延伸,慢慢侵占到他的左半身。 没有其他办法 就在那一瞬间,叶清伦狠狠压下渐涌出来的性欲,不知道自己已向新人类更近一步,腰部一用力缩后,避过陈蕊月张开的小嘴,极速勉强地穿回裤子,这才发现右臂的变化,他吓了一跳,把右臂缩后不被陈蕊月看到,尝试感觉它的存在,再慢慢控制它回到手臂内。 陈蕊月失望地叫了一声,嘟起嘴儿,娇憨地道:“为什么不要我要我啊?我要啊要啊” 叶清伦叹了一口气,陈蕊月的神情愈来愈迷糊,就像是吃了迷幻药一样,虽是诱人,但更下定他坚决拒绝的决心。 他的右臂在不知何时也回复正常,在不知不觉间或许他可以控制到右臂的变化,他这时呼了一口气,一边穿好皮带,一边摇摇头道:“我现在帮你找解药,你睡觉啦。” 叶清伦何曾见过这情景,本来已恢复的心神差点再次崩溃,但叶清伦不能再制造第二个甄妮,他狠下心用力打晕陈蕊月,陈蕊月后颈一痛便昏了过去,但她的表情仍然停留在那疯狂的情欲上,这并不是普通的春药啊 她虽然没有感染“r”,但却中了春药,这是不是所谓的不幸中的大幸呢? 叶清伦把她放好正常姿势,再用被子盖上她赤裸的身子,平伏了一下心情,便整理好衣物就出去。 叶清伦用力踢开迈科的房门,只见迈科正睡得朦朦胧胧,听到巨响便立刻抬起头,一脸惊慌地看着叶清伦道:“清伦什么事?” 叶清伦冷冷一笑,急步走到他的面前,左手掐住他还是瘀伤的脖子,冷道:“解药呢?” 迈科痛苦地叫了一下,脸色却充满疑惑:“什么解药?” 叶清伦尝试感受右臂倒勾血刃的存在,只感到脑海一阵翻滚,叶清伦良好的控制着,右臂便慢慢延伸出一块倒勾血刃,迈科在黑暗中也看到从叶清伦身上伸出一样东西,他一脸害怕地叫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解药?你说r的解药?根本没有主教都没有” “不是。”叶清伦沉声道,把血刃对着他道:“是春药的解药。” 迈科呆了一呆,惊愕道:“是不是阿月?我” “明知故问?”叶清伦冷酷地断打他,左手从他的脖子移到他的左手,用力一扭,他痛喊了一声,叶清伦右刃便对着他的手指道,“说!” “没有没有解药”迈科惊恐地道。 叶清伦脸无表情,用力一压,便切断他左手的尾指,他尖叫了一下,顿时血涌如泉,叶清伦伸手掉走他的尾指,对准他的无名指:“说!” 迈科痛苦地说:“没有真的没有解药那种强力春药是主教主教弄的他根本不会考虑到解药这个问题” 叶清伦再切断他的无名指,他再凄厉地叫了一声,在夜晚中显得格外痛苦,叶清伦脸无表情道:“有没有其他方法?” 迈科急促地喘着气,脸上都是痛苦的冷汗,他犹疑了一会,直到叶清伦对准他的中指,他急道:“我记得阿朗说过这种强力春药很好用女人用了之后会暂时失去意识只是根据本能去释放性欲圣女都会变成荡妇他说中了这个之后唯一办法就是要找男人不然得话就会欲火焚身致死教堂里面所有女人都是这样自动献身” 叶清伦毫不犹疑地把他的中指再次切断:“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迈科痛得连眼泪也直流,他全身颤抖,脸无血色,床单都染满了他的血,声嘶力竭地道:“没有!真的没有啦!男女交合是?唯?一?方?法!我怎么回想到阿月还是中了这个药呢?────” 叶清伦压去他的食指:“你一早就知道?” 迈科似乎豁了出去,叫嚷着:“阿朗说主教检查女性是不是处女那个时候,就已经将强力春药打了他们身上!───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已经偷偷的帮阿月注射多一点安眠药!────想着他睡久一点或者药力会消散!谁知道没有用────我啊啊啊啊啊!────” 叶清伦干脆地把他的左手掌切下来,鲜血激喷,断手见骨,叶清伦拿起他的断掌,随意地抛在一旁。 “我明白了,这个是你瞒着我没有和我说的惩罚。” 迈科似乎痛得昏了过去,叶清伦慢慢松开迈科,再用被子在他的伤口上随意包扎拉紧,他的性命或许还有用处。 叶清伦慢慢控制血刃缩回,看着正常的右臂,他似乎愈来愈得心应手了,但他却毫无高兴之意。 叶清伦回到陈蕊月的房间,看着似乎因昏睡而恢复正常的她,甜甜的清纯脸孔和刚刚淫乱妖媚的气息大相径庭,似乎刚刚一切都只是幻觉,不过床单仍然是湿了一遍,似乎还有愈来愈湿的趋势,叶清伦摸摸她的脸颊,热!热得异常!像是着了火!像是快要把身子热得溶掉一样! 看来迈科没有说谎,叶清伦不敢想像人类一直把这种热毒压制在身体内有什么后果。 叶清伦就半跪在床边,她时而皱眉,时而轻喃,时而扭动,时而呻吟。叶清伦看着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一阵淡淡的伤感流遍全身,仿佛身陷冰窖。 这一晚,她筋疲力尽,浑身无力任由摆布,嘴儿念着一堆毫无意义的话儿,而娇躯却是毫无变化,甚至愈来愈火热,全身本来雪白的皮肤都泛起淡淡的粉红色,俏脸更红得娇艳欲滴,身子无意识地扭动,本能地仍然想索求更多。 “好热很辛苦我是不是要死啦?”她闭着眼轻念道。“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我不想那么快死我想去喜马拉雅山也想去r本北海道看雪去y国看古堡去d国看柏林围墙f国看巴黎铁塔南极看企鹅啊嗯很多地方想去” “好啊等世界好了,我们一起去,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叶清伦轻柔地抚着她的柔发。 “但我现在很辛苦很难受我想死” “放心。”叶清伦靠近她的耳边道,“我不会给你死,不会再给你难受,你睡。” 叶清伦感受到她的心脏跳得愈来愈快,但她的生命气息却愈来愈薄弱,灵魂似乎在长期的情欲占据下快要消散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叶清伦握着她的纤手,一直在床边痴痴地凝视着她,直到太阳透过窗帘洒进床上,柔和地照上陈蕊月的俏脸,就像叶清伦醒来后第一眼便看到她的脸孔般动人,不知何时,叶清伦便下定决心,即使这样,叶清伦也要保护,珍惜,守护这份美丽。 于是,叶清伦便选择了另一个方案。 一个让人绝望的解决方法。 叶清伦把被子撕成一条厚布,盖着她的双眼,从后打了个结而确稳固,然后离开房间。 叶清伦尽量压制心情,把脑袋放空,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忍不住杀掉眼前的男人。 他左手经已止血,包住染满血的白布,但似乎失血过多,脸色异常苍白,神色忧虑惊惶,对着床上被蒙眼的她,不时害怕地向叶清伦瞧过来,想再三确定叶清伦的说话。 叶清伦脸无表情,便转身离开,背靠房门,坐在走廊,一直等待。 微微一声娇柔呻吟从身后响起,本乃天籁之音,现在听来,何其刺耳。 时间如锁上沉重的大理石,脚步沉重,每秒仿如每分,何其难过。 愕然奋起,气喘抑伤,人舒气爽,龙兆锁开,情魂紧缠,心弦满达。 情欲尘生,声浪如潮,桃红伴随,艳蕊错绽,风花雪月,久久不息。 悲怒交杂,眼闭嘴抿,月如刀割,绝伦极忍,浪门孤寂,血流不止。 心情终于爆发 叶清伦尝试分散注意力,由小至大的事再想一遍。 想完,再想,想完,再想,想完,再想。 但不知不觉,叶清伦却想起那时和陈蕊月撞破李少佳与黄舒婷交欢,心痛,但解脱,此时却是解决,但心痛。 天台内,木屋内,警局内,医院内,教堂内,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或许,叶清伦离开家里的转角位撞到她时,那一瞬间便喜欢上她,幸运的是,她也喜欢上叶清伦。 不过,她醒来后,会否嫌叶清伦?会否怒叶清伦?会否恨叶清伦? 只要她可以平平安安,就可以了。 但她会否像刘美瑶一样,有寻死的念头? 只能继续把谎话说下去,隐瞒,直到永远。 但叶清伦的心好过吗? 不要紧,只要她快乐地生活,叶清伦就心满意足了。 一切都不要紧。 一个卑微的人的喜欢,算得上什么。 直到起伏跌宕的声音渐渐消散,思想戛然停止,心脏终于得以一丝喘息,发现双手不自觉握的掌心流血,随意在裤子擦擦,便伫立在房门前,犹豫着应不应该推门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他的害怕早已消退,衣衫不整,憔悴的俊脸闪过一丝满足,让叶清伦怒不可遏,全身血液如沸腾,几近顶点,右手不禁成爪举起,瞬间闪到他的脸上,但缓缓垂下来。 他感到叶清伦的目光,沐浴春意的脸顿然转为极度害怕,叶清伦把他大力扯出来,他脚下一个踉跄便跌倒在走廊上,叶清伦看也不看,便立刻冲进房内。 床上,她身盖白被,柔发微散,潮红尽退,脸色恬静,甜甜入睡,樱唇轻咬着食指,像个小孩子得到糖果般的满足表情,轻轻发出梦呓。 叶清伦坐她床边,按去她的额头,果真高热消去,似乎一切也已经解决。 叶清伦凝视着她一会,突感到心灰意冷,想起当日大棠红叶漫天满地,她和他肩并肩行走,或许,叶清伦才是多出的那个。 叶清伦向她的额头吻了一吻,便回到走廊,看到他战战兢兢,一脸害怕,叶清伦狠狠瞪着他,他回避着,只低下头,叶清伦几个念头升起,甚至想到把他残忍虐杀,让他受尽痛苦而死,但闪过之前几个画面,种种原因,到最后只化为点点苦流,陷入全身,独自忍受。 叶清伦仿佛许久未曾说话,开口便觉异常沙哑,低沉如恶魔的声音道:“走。” 他惊慌地连眨两下眼睛,不知是什么意思。 “走!” 叶清伦怒喝一声,一拳打在墙上,墙身欲裂,粉尘四起,拳头鲜血直流,声势之大,吓得他跌倒在地上,似乎明白,也不敢逗留,连忙答允几句,便用右掌支撑着站起来,生怕叶清伦反悔,他也没什么个人物品,只多瞧了叶清伦和房间一眼,默然离去。 这是叶清伦对他最大的宽容。 不知过了多久,叶清伦解开她的布条,再察看她有否异样,最后无目的地走到天台,不知不觉,又到夕阳时分,二月二十一日下午六时正,日空是灰色的。 叶清伦积压着的心情终于爆发,忍不住向日咆哮,直到感到身后一阵骚动,小银不知何时伫立在叶清伦的身后,叶清伦看它一眼,再继续对着日空怒吼着。 它似乎感到叶清伦的心情,没有顽皮,尾巴下垂,低着狼首,嘴巴轻轻向叶清伦推一推,银灰色的眼珠也透出若隐若现的关怀。 直至叶清伦声嘶力竭,看着酒店下聚集了一些因声浪前来的丧尸,他抚着小银的脑袋,冷冷道:“我要发泄小银,带我去最多丧尸的地方。” 小银眨了眨狼眼,意会着叶清伦说什么,忽然爪子轻轻一送,便把叶清伦送到它的狼背,便嚎叫一声,身子一转,粗壮的四肢快速跑着,直到天台尽头一跳,一边长嚎,一边越过金巴利道,便跳到另一个天台。 它视天台如无物,轻松跨越四方,叶清伦不知它去哪儿,只感到速度飞快,劲风刮在脸上让叶清伦隐隐作痛。 地上的丧尸被它的长嚎吸引,呆呆地抬起头颅嘶吼,一拐一拐地跟来,叶清伦此刻视力极好,有几只丧尸抬头看到嚎叫的是小银,似乎知道双方差距太大,本能地退却回避。 叶清伦一直紧抓它柔软的毛发,好让自己不掉下去,经过颠簸的三四分钟,速度慢了下来,一阵凉风吹过,嗅进鼻子却是阵阵海腥味道,叶清伦从小银的毛发中抬头一看,一抹夕阳洒在海面,海上因反射泛起闪光,两三架船无方向地漂流在海中,右边有个旧式码头,左边有座古式钟楼和长长大道,是耳熟能详的金沙湾海旁。 叶清伦徐徐地从小银身上跳下来,只见四处无人无尸,顶多有些许血迹,环境依旧,非常安静,只有一下一下淡淡的波浪声和阵阵舒服清凉的海风吹过。 叶清伦四处一看,几张应吊在栏上的民建联横幅被撕裂后摊在地上,一架富豪雪糕车安静置在钟楼前方,充满音乐的大路遗下了一支孤独的木吉他,以往挤满人群,半步难行的海港城一路看去统统无人,耳边再也没有操着普通话的大妈和烦躁的快门声。 本来充斥着愤怒、绝望、悲伤的心,竟在此刻慢慢冷却,那股无尽的委屈和无力,随着叶清伦走到码头旁的栏杆,看着微红的海面,密麻的建筑,宽敞的街道,感受着久违的自然,也慢慢消退。 以前,现在,能有着这番清静,也属罕见。 夕阳西下,渐渐化成黑夜,风更凉了,但回忆仍是暖。 当叶清伦靠着栏杆陷入回忆和思想中,小银无聊地用后脚搔了一会狼首,突然破坏气氛的嚎叫一声,吓了叶清伦一跳,差点掉下海中,叶清伦没好气地打它的头颅一下:“大煞风景!” 小银惨兮兮的呜呜叫了两声,用爪指向钟楼那方,只见文化中心那边一阵骚动,数量极多的丧尸低吼着走出来,黑黑麻麻的,最少有三四百只,隔着钟楼,左右两边向叶清伦走来。 丧尸首领 它们似乎发现了叶清伦和小银,也是有十几只丧尸本能的退后,但中间有只特别高大的丧尸,高若两米多,皮肤是特别的灰白色,身穿奇异的深啡色皮革,像个古代的野人。只见它低吼了两声,低沉得极为难听,那十几只丧尸便似乎勉强地重新加入,它好像是个丧尸首领。 在它指挥下众尸忽地加快速度,小银对着那高大丧尸呲牙咧嘴,抬头长嚎,浑身毛发如受了刺激竖起,银灰色瞳孔增大,四肢踮起,有点像当时和光头曹希作战的模样。 那只丧尸首领毫不退缩,同时也张开嘴巴,对着小银兴奋地吼叫着,举着一条三四米长,半尺阔的钢铁,像建筑工地的钢筋什么的,快要冲到他们面前。 叶清伦此时定眼一看,它方脸凶悍,力大无穷,穿上的皮革理应是浅啡色,但是由于吸收太多血迹而变成深啡,想来它一路以来杀过吃过不少人类。 叶清伦对小银轻轻道:“异变者?” 小银胡胡地叫着,微微点点狼首,一副警戒之色。 “小银,交给我。”叶清伦拍了拍它的身躯,它似乎有点疑惑,但叫了一声,表示知道叶清伦需要发泄。 叶清伦立马转过身子,对着高举长铁的丧尸首领,他感应着右臂及右腿,瞬间,它们都涌起强烈反应,他咬牙忍住那一波波挣脱而出的涌流,整个右半身也像瞬间苏醒过来。 强烈的欲望冲击慢慢平息,而他则成功保持着血鞭和血刃的变化,似乎可以和昌一样随意使用力量。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连夜来的大起大落,一晚下来不断控制着几乎爆发的杀意和性欲,让他不自觉对欲望的控制能力加强,虽可以随意运用力量,但不幸的是,他又向着新人类的方向迈进一步。 面对那些丧尸,叶清伦心如止水,心念稍动,血鞭便倾射而出,扫过最前方两只丧尸,轻松地把它们腰砍。 在它们身后的十几只丧尸有三四只慢慢停下脚步,鼻子皱起,似乎嗅到什么味道,叶清伦知道,它们正在嗅着他的味道,大概在疑惑着,叶清伦是不是它们的同伴。 叶清伦犹豫了一下,但便用行动去回答,血鞭再出,血刃横扫,二十几只丧尸不到一分钟便被我消灭,小试牛刀,结果让人满意。 但当叶清伦的血鞭扫向那高大丧尸时,它竟看准时机把血鞭抓着,然后嘴角微微勾起,低沉地叫了一声,仿佛在嘲笑着他,它再用力向上一扯,他反应不及,便连着血鞭被它扯到半空,朝它的方向飞去。 他吃了一惊,只见在它身旁的丧尸纷纷朝他高举手抓来,虽他已不怕感染病毒,但那个情况还是颇恐怖的,他连忙右肘左扫右砍,锐利的血刃便划掉它们的头颅身体,再看准时机,当他飞在空中的余势快尽,便顺势对着那高大丧尸横砍而去。 它似乎没料到叶清伦右臂如此厉害,但它异常凶悍,也没理叶清伦的血刃,只用长铁狠狠朝着叶清伦的身躯挥去。 叶清伦见它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心想着糟糕,一时忘记丧尸不会害怕,同归于尽,两败俱伤实在对叶清伦不划算。 当叶清伦的血刃在它的胸口上划上一条深坑,黑血激喷,而他亦被它重重地一下子像拍苍蝇般打在地上,力道之大,骨血欲碎,令他也大口地喷出血液,而他惊慌地发现,叶清伦的血液不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红银混合的奇异颜色。 当叶清伦一时分神,那丧尸怒吼一声,不理会胸口上的伤口,抓着他的血鞭再一用力,把他扯了过去,再举铁挥来。 叶清伦当下缩头堪堪避过,再举起右肘向它砍去,它身体笨重但身手还挺敏捷,每次也看准时机避过他的攻击,甚至还击,幸而它每次举起长铁的动作过大,而且动作单一,永远都只是从高而下挥来,或是用力横扫,他轻易避过,但在它附近想偷袭他的丧尸就惨了,顿时被扫得腰断肠爆,或是飞得十来米远,被小银一口啃掉。 虽慢慢习惯它的动作,但叶清伦却因血鞭仍受制于它,于是落于下风。 各自交过了几招,叶清伦尝试收回血鞭,但被它牢牢抓着,只感到一阵撕裂痛楚,他开始烦厌血鞭的阻碍,忽发奇想,这血鞭是叶清伦身体一部份,要是叶清伦砍断它,是不是就像砍断一只手一样的痛?会不会再长出来呢? 当叶清伦起了这个念头,它又再次拉扯他的血鞭,他一阵烦躁,又带点自虐的心态,哈哈大笑,当下便果断地用右臂对着脚前一扫,血鞭便顿时被割了下来,丧尸首领一时失去了支力点,顿时跌在后方。 而本来理应是黑红混杂的鞭子顿时喷出一阵红银混合的奇异颜色,他只觉一阵剧烈痛楚,大概就如断掌般痛,成条右腿也剧烈颤抖着,剩余的鞭子收缩,回到体内。 叶清伦勉力驱使自己行走,左脚一蹬便闪到因失去平衡而跌在地上的丧尸首领面前,他二话不说便用血刃压在它的脖子,再全身用力一跳,以它的颈动脉为受力点,它顿时低沉地吼叫,缓缓喷出黑色血液,喷得他整脸都是,再四肢无力地摊在地上。 他干净俐落地再插进它的头颅,更搅烂它的脑袋,这用左脚一脚把它的头踢飞远处,撞跌一只丧尸,这才悻悻然住手。 一时群尸无首,有些仍吼着向叶清伦扑来,有些则开始后退,甚至离开。他随意抹走脸上黏稠稠的血液,再运起血刃冲入丧尸群中杀过痛快,他沐浴于丧尸臭血之中,直到最后一只丧尸被他五马分尸,他再把十几只丧尸的头颅叠在那丧尸首领笨重的身躯上,然后一刃从上而下砍去,这才住手,对着灰黑色的日空,疯狂大笑着。 叶清伦是一只丧尸,他是可以比丧尸更丧尸的丧尸!─── 良久,直至笑声渐变得沙哑无力,喉咙像是干涸一样,小银从后推推叶清伦,他转身一眼,它的眼神似乎有些担忧,他干笑多两声,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回去。” 正当叶清伦默默地抓着小银的毛发跳上去,却听到远处一阵声响,似乎是在海港城那边发出,而让他在意的是,并不是丧尸的碰撞声,而似乎是说话声。 他拍拍小银的头,它意会地低吼了一声,便大步飞奔过去,不到二十秒便来到,只见不远处残破的麦当劳中,有一男一女,身穿颇潮流的服饰,是两个年轻人类,约二十岁,急急忙忙地从楼梯下冲上来,而紧紧跟着他们身后的则是一群丧尸。 男的拿着一把普通的西瓜刀,不够冷静,每次挥刀也只砍到丧尸的身上,没有致命一击,威力不大,反有几次差点被丧尸抓到,而女的则手上没有武器,却拿着一大袋东西,叶清伦想应该是从下方找来的食物。 叶清伦本来就不是救世主,对于这种情况现在也没有心情插手,但看到他们紧紧相依,理应是情侣。 但人类实在太过可怕。 只见情况危在旦夕,一只丧尸跑得颇快,混乱间抓到男的裤尾,男方反应挺快地砍断它的手,但却被其他丧尸追上,此时却一心顾着女方,只叫着她快点离去,女方则不断摇头,双眼泪下,似乎要同生共死。 叶清伦心头一震,鼻子一酸,便从小银身上跳下,急冲过去。 但叶清伦还是迟了一步,那只断手的丧尸发了狂似的,身子一扑便把男的扑到,腐烂的嘴巴便往他的脸颊咬去,而男的在此刻仍然是大叫着:“走啊!───”,女的此刻声泪俱下地道:“我不走!────” 环境罕有的美,始终不及人心难得的美。 是丧失也是人类 叶清伦大喝一声,心念一动,不知为何理所当然地伸出右掌,从右掌掌心中突然激喷出一条血鞭,而血鞭顶端更有个三角分叉,像是一个小爪,眨眼间便飞到断手丧尸的头上,随着他心意便一爪握爆它的头颅,男的及时别过脸,避开了血液喷洒。 叶清伦大喝道:“走!”便驱使血鞭及血刃,冲入尸群,二十来只丧尸,对现时的他完全不是难度。 当叶清伦解决完毕,默默地把血鞭血刃收回,身子刚被丧尸首领击倒的疼痛瘀伤似乎恢复了,但忽地感到肚子很饿,或许每次战斗或者受伤后就是需要所谓的能量补充。 那一男一女在地上互相拥抱,大口喘息着,直到叶清伦盯着他们,男的才惊叫一声,匆忙地站了起来,颤抖的双手握着水果刀对着叶清伦,眼神充满的全是害怕和惊慌。 一阵强烈饥饿感涌出来,驱使叶清伦把眼前的二人吃掉,他极力把这些欲望压下,但又想到:为什么他要压下来呢?他们只是陌生人类,世界早已沦陷,为什么他还要遵守着这些无聊原则呢?他已经是丧尸,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欲望去做呢? 正当他快要压不住欲望,却又闪过陈蕊月的脸。 嗯还未还未把她送到安全地方。 片刻,叶清伦才把一切平息,淡淡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男的没有答话,可能叶清伦刚刚的模样太害怕,只浑身冒汗,全身发抖,女的也站了起来,一脸紧张,也是害怕地看着他,却比男的更有勇气,她迟疑地开口问道:“你是人?还是丧尸” 他哈了一声,阴沉道:“这个问题问得好。” 叶清伦随手甩出一条血鞭,凌空挥了两下,冷冷道:“我现在就给三秒时间你想,我是人还是丧尸,说的不对后果自负。” 男的叫了一声,握着西瓜刀想冲过来砍叶清伦,但太过缓慢,他随意用血鞭往他的脚下一扫,在女的惊叫下,他便顿时跌倒地上,血鞭对着他的咽喉,他大嚷道:“还用说!你是怪物!你不是人!” 女的连忙跪在他的身旁,下着泪劝道说:“不要这样,他救了我们啊” 男的仍然固执地大叫:“你走啦,我帮你挡住这只怪物,快点拿着食物走!────” 叶清伦心内一阵苦涩,大概明白他们的想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脱离了丧尸的追捕,却遇上了一只怪物。 叶清伦冷酷道:“三,二,一。” 女的大叫道:“你是丧尸!─────”叶清伦哼了一声,正想说话,她却豁出去继续道:“但你还是人!────” 叶清伦心中一震,男的显然想不到那个女的竟然把两个答案都说出来,他傻眼地道:“你其实是不是想我死” 女的尴尬地闪过了一丝笑容:“一时情急答错了就一起死” 男的似乎看开了,搂着女子,抬起头对着叶清伦,举着中指:“靠!死就死,杀了我们。” “她是你女朋友?”叶清伦指着女子冷冷道。 男的大叫:“是又怎样啊?” 叶清伦冷冷哼了一声,邪恶地道:“我可以只杀了你,或者挑断你的手脚,再在你面前强奸你女朋友,强奸一百次,一千次都可以。” 他们呆了一呆,似乎没有想过叶清伦会有这个变态的想法。 女的突然抢去西瓜刀,极快地往自己的脖子一抹,幸好叶清伦早已把注意放在他们身上,血鞭随叶清伦心念便一下挥走西瓜刀,他们再没有武器。 男的吓了一跳,女的凄然惨笑,这对白痴情侣顿时脸色泛白,等待叶清伦的宣判。 “我可以放过你们,不过要其中一个死”叶清伦想了一想,再说道。 话音未落,两把声音顿时打断了叶清伦的说话:“我!” “我死!我都没有生存意义啦” “那不如我死还要好,我又肥又丑,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减肥多好!” “我随口说说而已我又不戒烟又不肯存钱又有案底,脾气又臭,天天骂你,你应该和我分手,我这么没用的人,现在去死就好了” “这样说我也很没用,我都应该去死。” “唉!你活着,这个世界还有大把好男人等着你” “没有了你我觉得比死还要难过” “你你如果我们还有明天我一定不会再说你不会再骂你”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二人已经不用再说话,也不再理会叶清伦这个闲人,只紧紧拥抱着,似乎想在最后怀缅一下温馨时光。 在叶清伦看来,这两个人还真的颇白痴 “我肚子饿了。” 本来以为将会发生自相残杀的情景并未出现,叶清伦不知为何,暗地内松了一口气,勾起了个难看的笑容,收回血鞭,一边淡淡道,一边走了过去。 叶清伦随意在那女的袋子内找出一些食物,竟然是一些麦当劳的食品!不过不知放了多久 叶清伦拿起了两个久违的脆辣鸡腿包,他们似乎再次陷入呆滞,眼睁睁看着叶清伦拿走他们的战利品。 叶清伦把那把西瓜刀拾回,放在地上,他们仍然呆滞着,叶清伦随口道:“两个包换两条命,划算” 女的眨了眨眼睛,忽然道:“你是不是会去柯士甸那边?日际100附近?” 男的一阵紧张,似乎对于女的突然提问感到不满,生怕一时不慎惹到叶清伦就前功尽废。 叶清伦摇摇头:“没有想过问这个干嘛。” 女的喔了一声,继续道:“听说那高铁地盘有很多人聚集,我想你会不会去那里。” 男的一阵无奈,责骂她道:“喂,说够了没有啊,都不知道他是谁,把所有事情告诉他,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女的哼了一声,突然扭着他的耳朵道:“你这男人真的说完就算的,刚刚还说不会再骂我,现在就开始骂我了!” 男的一脸尴尬,自知吃亏,只叫着痛道:“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啊。女王。” 叶清伦看着这情景,感觉有点好笑,不过仍然板着脸冷道:“你这么问,是不是怕我会进去杀人?” 女的盈盈一笑道:“不是啦,我想着你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去,有个照应嘛” 男的再叫嚷起来:“我才不要他的照顾!可以进去会杀光所有人!” 叶清伦心念一转,或许那个是个安全地方,可以送陈蕊月过去,他便重重地哼了一声,瞪着男的,他们再次紧张起来。 日色已入黑,叶清伦见时间不早,再瞪着他们二人一眼,便转身走去一直在无聊的小银身旁,跳在它的身上,他们此时才发现这只巨狼,那个男的一阵恐惧,女的却眼神奇怪地闪烁了一下,喃喃道:“好帅啊” 叶清伦拍了拍小银的头,正想离去,他突然一阵不放心,随口说了一句:“现在天黑了,丧尸会出没,你们找个地方躲一下,保重。” 话毕,小银便呼啸一声,再向着弥敦道进发,叶清伦却在被刮开的劲风中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女的似乎对男的说了一句: “人类当然关心人类啊” 听到后,叶清伦的心再次陷入混乱,到底他现在是丧尸?还是人类? 很内疚 这个问题盖过了本来的悲哀,又一番胡思乱想,忽然想起那个女子听到叶清伦说要强奸她的时候,果断地自尽,一阵悸动来回,更加强叶清伦要永远隐瞒的想法。 又想起他们的对答,有时斗斗嘴,有时又会流露真情呵,是不是每对情侣都会有点相似呢如果叶清伦和月就像这对情侣一样,虽然平凡、弱小、吵架、苦恼三餐,但相护、恩爱、愿意同生共死 那也挺不错。 但不到叶清伦选择。 直到叶清伦感到速度减慢,眨眼间已经回到天台,他随意摸着小银的头颅它便胡叫着离开。当他走回楼下,有着心理准备,想好所有说法,一切要像以前一样,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一推开门,眼前一个身影一闪,突然感到一个温热的身躯抱住叶清伦,只听到她柔声中带点哭意道:“死人头!你去了哪里了!我一起来就没见到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啊!迈科又不在这,剩下我一个人!呜” 叶清伦心闪过了一阵疼痛,拿着两个脆辣鸡腿包,爱惜地抚着她的柔发,安慰她:“我出去找东西给你吃呀,你是不是饿了啊,迈科他有事一个人走了。” “那你也可以叫醒我啊!或者和我说一声!和我一起去找!你不说我以为你给怪兽吃了啊!呜呜──” 陈蕊月仍然紧紧抱住叶清伦,似乎不愿放手,她抱得叶清伦很紧,叶清伦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一阵哭泣,大概也想像到她眼眶红红的可怜模样,叶清伦没有推开她,只不断抚着她的背部,柔声安慰。 片刻,她用鼻子大力收缩了两下,再用沉沉哀怨又带着情意的话语在叶清伦耳边响起:“伦我很怕你抛下我我很怕见不到你我我好想你” “傻瓜,我怎么会抛下你呢。”幸好她同样看不到叶清伦的表情,叶清伦勉强地笑着:“好啦,乖,上床吃东西。” 叶清伦轻力推开陈蕊月,她早已穿回黑色短裙,果然脸孔是眼眶红红,叶清伦见犹怜的模样,叶清伦温柔的仔细地为她抹去眼泪和鼻水,她嘤咛一声避过叶清伦的手,自己则随意用手背抹去。 叶清伦不禁觉得好笑,她抹完后嘻嘻傻笑,像个小孩子一样,忽然再哄了过来,抱着叶清伦,带着浓浓鼻音撒娇道:“抱我!” 白里透红的肌肤,刚哭完带点凄美的脸孔,期待的眼神,娇憨的神态,让叶清伦不能拒绝,叶清伦抿了抿嘴,便吸了一口气,以公主抱方式轻易抱起她,但还是笑着道:“哇!你好重啊!” “我只有四十五公斤啊!是你太瘦啦。”她在叶清伦怀中像只小猫,扭动了一下,不依地道。 叶清伦随口道:“你多久没有称过了啊,现在起码翻倍了啦,你睡了几天变了一只肥猪呀陈蕊猪” “你就猪啊!叶猪伦!” “陈猪月” “叶清猪!” “猪蕊月” “猪清伦!” “猪猪猪” 叶清伦早已经把床单被铺换过,又见她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心中感到有点庆幸,又有点被掏空的感觉,心情有点放松起来,不禁放肆地跟她开着玩笑,也感到一阵久违的快乐,但心中不时又会传来阵阵刺痛,但又会忽然没有什么感觉,又会忽然悲痛,好像好多个叶清伦聚在一个身体内,百感交杂,只能装扮。 二人就一句没一句地取笑对方,但当叶清伦最后一句话音未落,她依呀地叫了一声,然后大力扭着叶清伦的胸膛,用力之大,让叶清伦不禁吃痛叫着,便连忙急走几步把她放在床上。 只见陈蕊月被叶清伦放开后,随即半跪在床上,柳眉倒竖,一脸娇愠,抓着叶清伦的脸颊道:“谁猪啊?” 叶清伦摸着惨遭毒手的胸膛,脸颊被她抓着,装着神色痛楚地道:“你呀肥猪!你出手太重了,想谋杀亲夫啊?” 此话一出,她的脸忽然由愠色化为娇羞,闪过一抹微红,放开了叶清伦的脸,小声道:“原来你是猪先生。” 叶清伦悲喜交缠,默默地勾起一抹微笑,变魔术似的拿出两个脆辣鸡腿包,坐在她的旁边道:“吃早餐啦,猪小姐。” 陈蕊月傻傻地嘻笑了两声,脸红地搔着脸颊,似乎控制不住笑容,笑得很傻,很傻,而叶清伦很痛,很痛。 她接过了包,慢慢与叶清伦肩并肩坐在床上,拆开了包,却皱起眉头疑惑道:“现在还有麦当劳吃?” 叶清伦吃着久违的脆辣鸡腿包,虽变得干爽无汁但没有臭味,看来还未变坏,然后心不在焉道:“放心吃啦,麦当劳的东西放多久都可以吃,你不吃给我吃哦。你想吃其他的就和我说,我搞一个盆菜给你吃都可以。” “那我要吃自助餐!” “麦当劳自助餐都可以” “呵白痴!” 陈蕊月甜甜一笑,一对白滑修长的玉腿在床边摇啊摇,像个小孩子一样,似乎心情很不错,一边小口小口吃起来,一边无故地哼起歌来。 “多么蠢的蠢猪,高攀不起得公主,并没艳遇,悠然面对这悲剧遭遇,齐集给了你当笑话书” “开心多么简单,那怕爱人平凡,a餐b餐c餐,原来无论吃什么早餐,共你的每日都灿烂,而幸福秘诀太过简单,于好处着眼。” 她慢慢吃着包,唱得含糊不清,一句又一句甜甜地唱着,虽不像歌星般动听,又没有音乐伴奏,但幽静的清唱,配上她哭后的略带沙哑,那阵独特的嗓音带出来的清涩是无人能够模仿,是无人能及。 当她把最后一小块面包吃完,亦是歌曲终结之时,叶清伦隐约从眼角看到她脸颊微红地看着叶清伦道,但叶清伦已看不清,看不清她的脸孔。 “于好处着眼~~~” 陈蕊月对着叶清伦再重覆唱了一次最后一句,见叶清伦没有反应,她的肩头轻轻撞向叶清伦的肩头,再甜甜的唱:“于好处着眼~~~” 叶清伦没有反应,任由她碰撞,任由她继续唱。 她似乎有点生气,重哼一声,她向前侧着头,想察看叶清伦的表情,但随即有点惊讶地啊了一声,脸色变得柔和,温柔地在一旁搂着叶清伦,柔柔地道:“伦” “嗯?”叶清伦鼻音低沉地应道,随手擦了擦眼眶,再转过脸,便近距离看到她默默注视着叶清伦的柔和眼神,二人怔怔地互相对视,仿佛时间停顿,直到永远。 她的手从叶清伦双肩缓缓向上,搂着叶清伦的脖子,再慢慢半跪着床上,顿时高了叶清伦半个头,她再把叶清伦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胸部上,让叶清伦感受着她的温暖,轻声道:“谢谢你。” “为什么?”叶清伦心头一震,挤起肯定十分难看的微笑。 “谢谢你给我遇到你,谢谢你救了我。” 从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像是一个按钮,按下去后,叶清伦的眼泪仿佛就似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倾泻,哭得让她的裙子都湿了,仿佛一直以来的受尽的委屈、压力、痛苦都在这刻通通释放。 但叶清伦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还习惯性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让自己内疚得把真话说出来,不能让自己变成他妈的新人类他妈的,就连哭都要顾忌 刚刚的角色瞬间调转,陈蕊月柔声安慰叶清伦的无声哭泣。 片刻,叶清伦很快便恢复心情,吸了一大口气,低沉的声音道出:“谢谢我说才对。” 陈蕊月似乎还想说什么,叶清伦心头一震,感觉到她似乎想说昨晚的事,连忙低沉地咳了一声,轻轻推开了她,不敢抬头看她的脸孔,低着头淡淡道:“很晚了我出去回来也很累了我想睡觉了。” 叶清伦一直低着头,直到她幽幽地发出嗯一声,拉上了窗帘,顿时连街灯的光线也受到阻挡,他们便默默在漆黑中,安静地躺在床上。 躺在床上,她便紧紧搂着叶清伦的手臂,像是害怕叶清伦突然离开。 往安全地柯士甸 在不算太阔的情侣床上,叶清伦虽闭上眼,但内心总是不能平静,待她发出沉稳的呼吸声,叶清伦才睁开眼,别过头注视着她恬静的脸孔,日使的睡相,若隐若现的微笑,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没有了那天的潮红,没有了那天的娇媚,没有了那天的放荡,只剩下如白茉莉的清纯贞洁,但愿一切只是梦。 二人相恋,困难重重,一床二心,同床异梦。 二月二十二日上午八时正,日气如剧情变得那么快,昨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普照,今日色阴沉,乌云密布,间中有雨,让人咬牙切齿,又不能抗拒,日意如此,除非你可以逆日,或是放弃生存,否则只能勉强接受。 没有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但叶清伦还是很早起来,基本上昨晚都没有怎样睡过,自己也不觉怎么疲劳,只觉得有点肚饿。 陈蕊月睡得很死,叶清伦看着她的睡脸,又想起她在日富的木屋内,异变丧尸站在她的面前仍然睡得像猪一样,叶清伦不禁发笑,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几经辛苦下,叶清伦才安静地而小心地拉开她紧抓叶清伦手臂的纤手,随意吃了几块饼干,叶清伦便走上天台,虽然叶清伦不知道小银懂不懂看字,但叶清伦还是在地板上刻了“有缘再见”四字,叶清伦不想让陈蕊月联想什么,要是她看见这只异变黑狼和叶清伦这么要好,一定猜到叶清伦有问题,慢慢推断下去所有事情一定会揭露。 虽只和小银认识不到几日,但叶清伦有种血浓如水的感觉,像个老朋友,像个好兄弟。或许是因为叶清伦吸收了它的血液,又或者是因为大家都是还算保持到理智的丧尸 但不管如何,小银,对不起了,请原谅叶清伦的不辞而别,有缘再见。 叶清伦把穿着的灰色外套脱下,虽只穿着短t恤也不觉怎样寒冷,把自己的味道尽量留下来,免得小银追上来,亦当送它一个饯别的礼物。 趁着还有空,叶清伦再去了美丽华商场随意拣了件黑色长裙,再拿了一件白色女装外套,黑色短t恤和浅蓝色女装牛仔裤等衣物,虽现在已经不怎样害怕丧尸,但叶清伦还是小心翼翼地来回,谁知道还会遇见什么,但看来丧尸们早已走光,只余下一点残余的血迹和肉碎在商场和街道内。 陈蕊月还在睡觉,直到十时她才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叶清伦淡淡的笑脸后便慵懒地说着一声:“早。” 叶清伦也笑起来回应她:“早。” 一声早安,一生难求。 随意地吃了几块饼干当早餐后,陈蕊月便想换衣服,她说虽然喜欢那条黑色无肩连身短裙,但却觉得很暴露,叶清伦虽同意但觉得很合适她,当中少不免一阵情话绵绵,打情骂俏。 最后当叶清伦在她狠狠扯着叶清伦的脸颊而被逼投降转身离开房门,让她可以安静地换衣服时,叶清伦的笑容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凝固,慢慢化成若有若无的苦涩。 陈蕊月很快便换好衣服,白色外套配上普通牛仔裤,平凡,但脱俗。 在叶清伦说起昨日找食物时遇上几个人,得知日际100附近的高铁建筑地盘有许多活人,她立刻兴高采烈地说出发,但随即又问叶清伦许多问题,金沙湾不是有活人吗?收音机的指示是假的吗?等等牵涉末日教或“r”或新人类的问题,叶清伦都一一蒙混过去,甚至她问道迈科去了有什么事,去了哪里,叶清伦也如实地答道不知道。 谎话就是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话去掩盖。 在叶清伦半真半假的说话下,她也慒慒懂懂地点点头,似乎感到没什么兴趣,转过头就会说些无聊话,比起花尽脑筋心思去圆谎,叶清伦也乐意随口取笑她两句,或是自嘲一番。 时间就在两个傻瓜似的一句一句过去,有点在意的是她不知为何不断地偷偷看着叶清伦,当叶清伦淡淡地和她有眼神接触时,她便随即像个贼子被人抓个正着一样,立刻转过视线,悄悄微笑着,然后哼着不知名的歌儿。 轻松的感觉,欢快的气氛,美丽的笑容,所有事也顿时变得不要紧了,即使叶清伦发现黑色细纹已经开始覆盖着整个左半身,即使时间可能剩下不多,但都不要紧了。 中午十二时正,他们便再次出发,正式离开这间发生许多事,来来回回,离离合合的情侣酒店,重返弥敦道。 虽然叶清伦现在已不需要武器,但还是需要做做样子,陪叶清伦已久的开山刀早已不见,所以叶清伦早在陈蕊月睡觉时,用血刃砍断酒店内的铁水管,切出两条一米多长的圆条,再俐落地把它们削成锐利的尖头,便轻易造出一把轻便但有攻击性的铁矛。 陈蕊月很高兴地拿着它转了个圈,但又说起以前高望为她弄了一把铁矛,再说起在医院为了争取时间而把它牺牲,又扯到大旧叔身上,又会想起小敏和阿紫,高兴几句幽幽又几句,像是要把一直以来的经历再回忆一遍。 叶清伦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只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叶清伦虽不太懂路,但日际100所在的地方也略有所闻,而且九龙高铁地盘应该范围颇广,那女子又说过在柯士甸附近,加加减减,叶清伦也大概知道怎样走过去。 阴云密布,地面微湿,叶清伦紧牵着陈蕊月的手,安静而快速地掠过宁静的街道,无人的车队,伤感的地方。 叶清伦选择再次进入九龙公园,皆因好像穿过去再去柯士甸比较快捷,而且想起一直以来丧尸的习性,每个曾有丧尸聚集过的地方,不知为何隔日它们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亦大胆打赌曹希不会在此再现身,据此推断九龙公园应该安全。 九龙公园也是宁静异常,就如叶清伦估计,丧尸们都消失不见,本来地上应有的血迹也被点点雨水冲散,只剩下阵阵树草腥味和潮湿的味道。 陈蕊月不知道在昏睡时曾来过这里,她初时害怕公园内有丧尸,一直小心翼翼,后来走到一半,一只也遇不上,慢慢觉得安全而变得胆大,高高兴兴地指点花草树木,对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石说道很像叶清伦的样子,又拉着叶清伦的手东跑西走,叶清伦见她玩得很高兴,在她兴奋期间忽然一手抱起她奔走几圈,吓得她微微尖叫了一声又即时掩着嘴巴,牙痒痒地打着叶清伦的胸膛,那娇俏的神情又让叶清伦的心不禁起了一阵涟漪,叶清伦也暂时忘却一切,展露了久违的真正笑容。 他们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残酷的现实中,寻找到一丝久违的虚构。 在打打闹闹间越过九龙公园,穿过九龙公园径,走过广东道,却连一只丧尸也看不到,玩累了的陈蕊月皱起眉头,对此起了疑惑,叶清伦说了几句可能是没有活人而走光了,她似乎不太同意,但也想不到什么解释,只好放弃。而叶清伦在心里却嘀咕着,或许它们统统被小银吃光了,又或许它们嗅到叶清伦的气味而本能地逃避过去 二人世界 一直不见丧尸的陈蕊月也慢慢胆大起来,忽然说想去看看海,突然反客为主拉着叶清伦的手带着路,叶清伦没有阻止,一切依她,只默默地观察四周,当穿过一些高楼大厦或商场时,果然,叶清伦看到一些丧尸躲在建筑物内伏下身子似乎吃着血肉,又看到它们在街道的转角位徘徊,而当有几只意外地听到他们发出的声响,只是呆呆地注视着他们,嘶吼了两声,陈蕊月吓了一跳,便连忙拉扯着叶清伦跑了起来,却不知道它们早已本能地退避开去。 几番穿插下,胆大地穿过陷入黑暗的海港城,没有理会到几只在忙碌什么的丧尸,然后进入长长的海威大道,陈蕊月不时担心地去后看,过了一会发现没有丧尸跟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点疲惫但满足地道:“终于见到海啦” 淡淡微风扫来腥腥的味道,白浪微微拍打着堤岸,微绿色的海水与灰白混杂的阴云相映成趣,海水长流,环境幽静,叶清伦心情不禁再放松了一点,此刻感觉和金沙湾海旁一模一样,都是难得的一刻一秒。 他们二人就这样牵着手,在这条本来车水马龙的马路默默走着。 一望无际的大海让人的心悄悄敞开,走着走着,陈蕊月忽然幽幽地说起:“伦,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怎样” 叶清伦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微微笑道:“我们以后大概会到某个地方生活,当太阳晒到屁股时候,我闻到一阵早餐的香味,一张开眼就见到你拿着两份早餐,脸上还有几滴油渍,我笑了笑再帮你抹走,谁知道这个时候厨房有一阵烧焦味,原来水早就烧好了,之后我和你就手忙脚乱那样迎接美好的一日” 陈蕊月一边听,也一边忍不住微笑着,秋波连连,轻笑道:“那很幸福啊。” 叶清伦忍不住点点头:“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而且这个是叶清伦一直以来的梦想他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陈蕊月忽然停下来,拉着叶清伦,然后她坐在白色的岸栏上,看着平静的海边,她的柔发被海风吹散,有种自然的美丽飘散在空气中,她回头看着叶清伦,微笑着,轻轻地拨着浏海,似乎随意,又似乎认真道:“但我还是喜欢热闹点,如果起来之后,可以去不同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再一班人有说有笑,那样更幸福”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不禁呆了一呆,一阵前所未有的苦楚慢慢浮起来,他尝试保持轻松道:“其实两个人,有对方已经足够了,人多,麻烦就会多。” “是的”陈蕊月嘟起嘴儿道,再侧着头想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人多麻烦多,但自然解决方法都会多,大家思考方式,性格又不同,如果只有两个人,就算多喜欢对方都好,始终都会无聊,都要见见朋友你不觉得一班人很开心吗,就好像我们一开始在袁朗那样” 叶清伦忽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忽然像是听到什么碎掉的感觉,叶清伦勉强地挤出笑容点点头,她见叶清伦如此表情,忽地语气一转,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研究着叶清伦的手,幽幽地道:“伦其实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离了婚那时我就好像一个球一样,给他们两个踢来踢去我很不开心又很怕很怕他们突然踢都不踢后来他们真的不要我了两个都有新的一半还去了外国只是寄钱给我我就自己搬出去住我认识了很多朋友过的很开心但每晚房间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很怕一个人” 她泪光闪闪,叶清伦暂时压下空虚的情绪,紧握她的手,轻道:“现在两个人。” 陈蕊月甜甜一笑,但又微微摇摇头,迟疑地看着叶清伦道:“是但我很怕所以我才想要热闹点的生活” 叶清伦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握着她的手,给她无声的温暖,片刻,她呼了一大口气,才微笑着擦掉眼泪道:“对不起啊,突然说起这个。” “不要紧,我认识你那么久,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个。”叶清伦淡淡笑着,她温柔一笑,只转过头默默地看着海边,叶清伦痴痴地看着她的侧脸,思想却翻滚不停。 似乎,叶清伦和她所要的幸福是截然不同,南辕北辙。 叶清伦希望安静独处,她希望朋友相聚;叶清伦喜欢二人世界,她却喜爱热闹。 即使挨过了一关又一关,但路上始终还有难关,而且这更并非外力因素,而是叶清伦和她两个人的问题。 叶清伦看着她美丽的侧脸,飘散的柔发,忽发奇想。 或许,她和交际广阔,口才了得,英俊高大的迈科更合适? 这些背景资料,迈科应该一早就在袁朗时得知,而叶清伦此刻才知道而且对于高望等人的背景资料也是少得可怜,从一开始叶清伦便是一个小喽咯,根本没人在意,亦没人想跟叶清伦倾诉,跟叶清伦交换资料。 始终,叶清伦和她仍是猪和公主的距离,那道鸿沟在世界万千转变间仍然存在,虚构的幻想他道,被现实的沙石瞬间填满。 叶清伦不禁低下了头,默默想着,心脏却没有什么痛楚的感觉,只余下一阵又一阵的无尽空虚。 在叶清伦心神恍惚间,却没有看到陈蕊月慢慢转过头来,表情忽然转变,嘻嘻笑地看着叶清伦,她的樱唇欲言又止,眼神闪过狡黠之色,好像有点奸计得逞的模样。 当她正想说话时,低着头的叶清伦却忽然听到远处有阵叫喊声,叶清伦默默抬起头一看,良好的视力让叶清伦看见柯士甸方向,海威大道的尽头,有一群人被一群丧尸追逐,一时数量太多数不清楚。 叶清伦那时候心情混乱,不想面对陈蕊月,随意再察看四周一下,这里附近没有丧尸,似乎都被吸引了过去,应该安全。叶清伦看也不看她,只淡淡地道:“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叶清伦松开了陈蕊月的手,她似乎啊了一声,想立刻抓紧叶清伦,但速度太快,她只抓到淡淡的空气。 当叶清伦怀着逐渐冰冷的心朝着人群跑去时,毫不察觉陈蕊月凝视着叶清伦的背影,本来狡黠之色变成惊愕,又慢慢转化为浓浓的蜜意。 “两个人就两个人,有你我就不怕。” 可惜叶清伦听不到,亦再没有机会听到。 人类真的值得去拯救吗? 二月二十二日下午二时二十二分,叶清伦朝那堆人影跑去,头发却感到有点湿漉,原来阴阴的日空开始下起毛毛雨来,海平线上乌黑黑的云密集,还隐带些微轰隆之声,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 “沙沙” 大雨洒来,叶清伦跑到路的一半,下意识地朝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少女静静地伫立在路中心,也不顾日气变色,阵阵雨水,只默默地凝视着叶清伦。 那温暖的眼神仿佛要穿过无数冰冷雨滴,命中叶清伦渐渐紧闭的心脏里。 雨越下越大了,由微微化成点点,点点化为密密,叶清伦缓缓别过头,转回身子,思绪迎着风雨,只祈求她快点找个地方避雨,别再淋雨,别再看叶清伦。 雨水密集地洒在金沙湾一带,港威大道尤甚,雨声愈来愈大,如日神洒水,视线也开始模糊,但随着叶清伦步伐更快,前方景象就在眼前,嘈杂之声犹在耳边。 只见七个人,五男两女,被约三十只身体完整,颇为敏捷的丧尸穷追不舍,不知追了多久,他们都脸带疲惫,气喘如牛,脚步急速而混乱,但此刻没可能有一丝休息的机会。 只有两个走在最前头的男人手持武器,一把铁斧一把军刀,他们虽拿着武器,看似首领,但只不断大声喊叫:“跑啊!”,也不理会后方几人的安危。 突然,其中一个红发女子被雨水弄了个踉跄,跌在地上,想爬起来却再次跌倒,几乎快要被丧尸追上,她无助地尖叫,在雨中显得更为凄厉。 本来在她旁边的一个男子跑了几步,大骂了几句,突然回头,果断地脱下背包,胡乱地向着最近的几只丧尸大力挥击,虽没有什么攻击性,但还是争取到一些时间,让红发女子站了起来。 其余人却完全没有理会,只顾着自己跑着,越跑越远,而他们正朝着叶清伦的相反方向跑着,叶清伦想了一想,白衣身影浮现,还是选择追了过去。 男子的背包眨眼间已经被丧尸们撕成碎片,红发女子获救后,谢也不谢,理也不理便再次跑去,当男子正想跟着她时,却不慎被一只丧尸抓住手臂,那男子大力一脚踢开它,这才挣脱,但几秒之差便被几只丧尸包围,角色瞬间转换,男子大声叫喊,却没人理会,女子头也不回,已经跑得远远了。 那一瞬间,闪电划过,人骂尖叫,尸吼撕肉,血水淹没双眼,呼救充斥双耳,但叶清伦什么也没想,没有什么悸动,仿佛只见到平常不过之事。 已经平常不过了。 六七只丧尸疯狂地咬啃着男子的身躯,痛苦很快便结束,断了气的他被它们疯狂刮出肠脏,津津有味地大口吃着,一时间血肉横飞,其它挤不到进去的丧尸则吼吼大叫,继续追着那群人。 叶清伦一直隐藏身影,默默地跟着丧尸们的后方,见此情形,终于叹了口气,急步跑去那些正大快朵颐的丧尸后方,铁矛急挥,两个头颅叫也没叫便飞出脖子,在尸血划过半空,剩下的五只丧尸顿时抬头对着叶清伦大吼,叶清伦脸无表情,对着它们满口鲜血的烂嘴,铁矛急转,闪身避过它们死前反击,轻松地解决它们。 血水把叶清伦的鞋染上淡淡红色,他没有理会,地上那男尸全身腐烂,但脸部还算完整,表情残留着不甘,惊愕,还有绝望,雨水拍打着他苍白的脸颊,似乎在嘲笑他的愚昧。 叶清伦半跪在地上,为他挡着雨滴,默默地盖上他死不瞑目的双眼,心弦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他再回头一看,白色身影已被大雨淹没,他只看到无尽的雨幕,那唯一似乎也消散在风雨中了。 “轰隆!─────” 突然,眼前一黑,有些什么开了,有些什么关了,有什么融合了,有什么分离了。 叶清伦用力眨了眨眼睛,摇晃着头颅,这才恢复过来,世界似乎突然不同了。 默默看着这男子,想起张风,想起夏名昌,想起叶清伦,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笑容。 拯救,是多么愚蠢的事。 男子为了拯救女子,换来的只是无尽雨水和不曾回头的冷漠。 张风为了拯救小彤,换来的只是手足失散和丧失尊严的白发。 叶清伦为了拯救陈蕊月,换来的只是情同梦异和惨厉绝心的悲哀。 夏名昌 你又会牺牲什么,来换来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驱使你去拯救世界,拯救人类呢? 世界是因为人类而变得美好吗? 种种问题闪过叶清伦的脑海,最后化为一个:人类真的值得去拯救吗? 叶清伦终于明白小火爸爸的说话。 “全地球的人类要付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避免不了,你可以拯救我们,把我们救赎,但你的拯救便是杀死我们,而我们不需要你的拯救。” 拯救,是多么愚蠢的事。 叶清伦缓缓站了起来,把湿透的浏海随意拨开,不让它们阻碍视线,身躯被雨水渗入,阵阵冰冻,却不够内心冰冷。 叶清伦握着铁矛尾部,染血矛头朝地,内心平静,并无察觉黑色纹路已遍布左右全身,只余下脖子以上及深紫色的心脏位置,叶清伦朝那群仍然为了活命而跑着的身影,残酷一笑。 “跑!沿住呢条路好快到!”海威大道前路转角位,拿着军刀的男人大声叫道。 声音划过雨水,众人的内心顿时像是烧起来,本来虚弱的脚步仿佛添了力量,却没人理会刚刚身后发生的惨事。 “不行他们他们追上来啦!”其中一个年轻少年惊慌地道,他脚步不慢,一直紧紧跟随着军刀男人和铁斧男人的身后。 军刀男人和铁斧男人转身一看,不禁心惊,脚步不禁缓了下来,只见毫不受大雨阻拦的丧尸的确快要追上,在雨中它们的嘶吼和身影显得格外恐怖,仿佛是地狱来的一群魔鬼。 其余人都陆陆续续跑到,唯独两个女子体力不及众人,跑得最慢,她们一前一后地跑着,看似有气无力,丧尸的脚步却毫不留情。 当快要追到后方刚被获救的红发女子时,她突然伸手向前一扯,刚巧扯到前方女子的一把长发,突如其来的扯力让那女子不禁吃痛叫了一声,脚步一滑便摔了一大跤,便被人超前。 那无辜被扯头发而摔倒的女子正想喝骂时,却感觉到什么正想回头,便被一班魔鬼瞬间扑倒身子,鲜血喷出融入雨水。 那不断利用他人性命去获救的红发女子毫不理会身后的惨叫声,追上了众人,军刀男人见几只丧尸围上那女尸,但仍有十来只丧尸追过来,当下心念一转,便冷冷地说了一句:“没有错,所以有人要阻挡。” 年轻少年没有反应过来,肚腹一阵剧痛,只见一把军刀在他体内绞动着,然后俐落抽出。 军刀男人狰狞的笑容,让他浑身无力,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刹那,只感觉背上变得湿漉漉,便知道自己将会步上了女子的后尘。 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铁斧男人惊叫一声:“你!” 军刀男人大力地把地上的少年踢向丧尸那处,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道:“跑啦,再说一句下一个就轮到你。” 刚跑到的红发女子气喘地盯着军刀男人,闪过一阵复杂之色。 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沉默地看着一切发生,正当众人想趁机离去,他突然咦了一声,伸出手指,惊讶道:“后后边好像好像有有人!?” 因两具尸体而得到一丝喘息的众人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趴在地上的丧尸背后,大雨中,有一个黑色身影缓缓走出来,视线受阻,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见他手持一把铁矛,走路慢而有力,似乎是个人类。 他越走越近,越过丧尸,任由雨滴洒在头上,默默地穿过雨帘和尸群,忽然日空一抹闪电划过,雷声猛响,此时此刻,众人心中缓缓浮出一阵说不出的不安。 如果丧尸是地狱来的魔鬼,那这人则是地狱内的魔王撒旦。军刀男人不禁心想。 有些吃着尸体的丧尸感觉到他,抬起头吼叫,他右手一挥,声线突兀地终结,有些还未抬头,已被他割断脖子,一个尸头滚到军刀男人脚下,军刀男人吓了一跳,向后一缩,只觉耳边剩下的只有雨声。 军刀男人抬头一看,原来在自己分神间,本来近二十只的丧尸已经头身分离,黑血瞬间染满遍地,军刀男人心中一凛,还来不及细想,只觉一阵劲风扫来,他能生存到现在,身手自然不差,他虽不知何事但还是及时反应避过,只是左臂被割伤。 他低哼一声,这时才发现原来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的袭击。 七个生命随风雨逝 在一旁的铁斧男人一边跑过去,一边大声挥手叫道:“喂,自己人啊!我们是人啊!看清楚再出手啦!” 此时众人才看清楚他的模样,年约二十来岁,身材普通,脸孔瘦削,表情淡漠,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看来是个人类,众人慢慢放心下来,个个都松了一口大气。 铁斧男人更哈哈一笑,一手搭在他的左边肩头上高兴地叫道:“你那么厉害,肯定是搜索队啦?原来是军人还是警察啊?里面情况怎样?呼!──跑了那么久我们终于找到安全地方,谢天谢地” 军刀男人却和他对视一眼后,从心底浮出一阵心寒,他顿然惊觉,这个男人真正目标并不是丧尸,而是他们。 他想立即转身逃跑,却觉得双腿一软,这人竟然比丧尸让他更为惧怕。 “拿武器但不救人,死。” 那人只默默地向众人扫了一眼,身子迅速一转,右手忽地一挥,铁斧男人预料不及,左胸顿时被铁矛穿过,心脏绞烂,双眼圆睁,本来的微笑化为遗憾和不解,最后一句话也挤不出来,顿时一命呜呼。 “利用他人生存,死。” 当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毫不停滞,铁矛从男人身内一抽出来便顺势朝着红发女子刺去,但红发女子一早有所准备,连忙闪避,叫道:“跑啊!” 眼镜男和军刀男顿然醒觉,便立刻跑起来,那人哼了一声,忽地用铁矛对着红发女子双腿横扫,她本以为他会刺过来,防备不及,双腿顿时剧痛而跌倒在浅浅的水凼中。 红发女子翻过身子,面对面着那人,那人毫不犹豫地用矛插穿她的左小腿肌肉,她惨厉地尖叫,水水染红,她惨道:“我!我还是不想死啊!临急临忙想不到办法啊,我也不想啊────我!有什么错啊!” “你做得没有错。”那人再把她的右小腿插穿,女子惨叫,“你错在你是人类,人类之根本性就是错。” 一直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红发女子终于受到制裁,已跑开去的军刀男人和眼镜男均心中一寒,这个人是他妈的疯子!──── “一直默默吃花生,死。” 那人把铁矛钉在红发女子的头颅上,女子的红发更红了,然后他不知为何地伸出右手。 余下二人一左一右地朝转角位跑去,正有点庆幸时,眼镜男忽地听到后方有阵划破风雨之声,他微微回头,根本来不及闪避,只大约看到一条纤幼的银红混合的血鞭如像毒蛇般向他刺去,瞬间插进他的心脏位置,而他一生最后听见的声音,便是“卜!”的爆裂声。 剩下的军刀男人吓得几乎跌倒在地上,他左臂发出阵阵刺痛,似乎在质问自己为什么刚才停下来,也后悔自己这么愚蠢,竟然认为跟在丧尸后方的家伙是个人类,他想了许多许多,但只余下一个念头,活下去! 现在,军刀男人已经跑过海威大道的转角位,后方那人再用血鞭向他袭去,他的速度颇快,而且经眼镜男的牺牲后,有了防备,只见他z型地跑着,但血鞭穷追不舍,当快要刺穿背部那刻,他突然扑向地上,血鞭刺了个空。 他不甘只堪堪避过,急速翻过身子,大吼一声,用军刀向血鞭狠狠划了一刀,那血鞭顿时被割断,喷出奇异的血液,洒在自己脸上。 那血鞭似乎吃痛地缩了缩,然后缩回去,而另一边被割断的血鞭则如蚯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慢慢平息。 军刀男人抹了抹脸上的血液,吐了腥臭的口水,连忙站了起来,哈哈大笑,正准备转身离去,转头便见一个黑衣男子默默地站在自己背后,一瞬间他想挥刀,想说话,想大叫,想求饶,想 一个头颅划过半空,激喷出的鲜血即时混合点点雨水,凶器是块不知何时从男子右臂延伸出来的倒勾血刃,然后他慢慢垂下了手臂,那血刃竟像他身体一部份缩回去。 “所有罪行集一身,死。” 尸体缓缓流出血水,雨点仍旧啪哒啪哒,一颗特大的雨滴在男子眼皮上,渗入他的眼睛,但他擦也不擦,脸无表情地回过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七个生命,就这样随风雨逝去。 “沙”“轰隆!─────”“飕~飕飕~~” 风云变色,乌云盖顶,狂风暴雨,雨像瀑布,雷电交响。 如果日文台现在还在运作的话,大概已挂上传说中的黑色暴雨或是十号风球,上班族也高兴地拍着手,然后相约自己朋友上去打麻将去了,祈求打至明日。 但日文台早已杳无人迹,上班族再也不用为工作烦恼,朋友早已变了仇人,李氏力场荡然无存,在血光闪闪中,只有那副麻将可以安静地避过世界转变。 海威大道此时浪花四溅,矮得可怜的堤坝被一波又一波的白浪冲击,越过的白浪翻过地上的尸体,冲淡了血水,仿佛要洗净它们的罪孽,抹去所有曾经发生的惨事。 叶清伦沿着狂风,冒着暴雨,从原有的道路慢慢折返,在红发女子的头颅上拔回铁矛,任由染血矛头浸在雨中,他缓缓走着,盯着如恶龙般翻滚得汹涌澎湃的巨浪,如世界末日五雷轰顶的乌黑日空,始终脸无表情。 他一路走,一路走,一路走,直到在雨帘中,忽地,他瞥见一道白色身影伫立在长长的路中心,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他心中一跳,表情这时才微微起了变化,脚步顿了一顿,停了下来。 那道白色身影似乎无视狠狠淋着她的倾盆大雨,她连沿着白色外套的帽子也没有盖上,整件外套都湿透地紧贴她的娇躯,任由乌黑的秀发和清纯的俏脸受尽风吹雨打,脸色比起本来更白,就连嘴唇都淡色了不少。 狂风吹乱头发,乱发刮着脸孔,冰冷的雨经过发丝渗入衣服内,二月尾的大雨让陈蕊月感到非常寒冷,身子冷得打着哆嗦,但她只低下头,选择在雨帘中等待他。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角看到水花溅起,她抬起头,凝视着眼前默默站着的男子,才勾起了愉快的笑容。 二人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互相凝视,谁也没有动作,没有说话,只在风雨中默默看着对方,十来分钟,仿如隔世。 叶清伦默默看着她,淡然的眼神有些波动,平静的心脏仿佛这时才重新跳动,一丝丝感动涌起,但他很快压制着那些情绪,嘴唇欲言又止,后来当他重重地眨了一眨眼,才轻声道:“你这个白痴,怎么不躲雨” 陈蕊月依旧没有说话,她缓缓动了一下,便朝他跑去,溅起无数水花,飞扑向他的怀中,用力搂着他的腰,紧贴着他的胸膛,眼泪如大雨忽地降临,化成点点泪雨。 “呜呜” 叶清伦双手垂下,没有回抱陈蕊月,只默默注视着浑身湿透,哭得很惨的她,表情忽变,时而冷漠,时而松缓,手中的铁矛突然握得很紧,但又很快微微松开,似乎心里在不断挣扎着什么。 他没有反抗,没有推开,任由她继续用力抱着,想慢慢等到她哭完为止。 但陈蕊月似乎想把这辈子的眼泪都要哭光,泪雨从没停止,在她的俏脸匆匆划过,仿佛就像人生中的陌路人,叶清伦抿了抿嘴,表情终于透出少许柔意。 “当!” 他放下铁矛,静静地从她的搂抱中抽出双手,再慢慢碰上她柔似无骨的背部,很冰,很冷,再慢慢环过她的腰部,用力地紧紧回抱着她,给她久违的温暖。 杀人凶手 世界纷乱尸尸横行,绝望香江死气沉沉,漫漫长路海威大道,狂风雷雨翻起浪浪,但似乎都影响不到这对男女,他们就是一直抱着对方,紧紧抱着,仿佛只要有着对方,所有事都不要紧了。 直到最后一滴雨滑过叶清伦的下巴,悄悄地渗进陈蕊月的湿发,叶清伦抬起了头,一抹久违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出,任何事似乎重见光明。 “雨停了。” 陈蕊月这时才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叶清伦见犹怜,她看着叶清伦关心的脸,心下一甜,双手突然捧着他的脸,脚尖微微踮起,樱唇朝他吻去。 如此浪漫的一刻,理应来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情柔入心甜蜜无比的巴黎铁塔风味马拉松式长吻,可惜命运偏偏和人作对,就在那一刹那,叶清伦自然地别过了头,再抓着陈蕊月的双肩,大力推开。 陈蕊月呆呆地凝视着叶清伦,看着他退后一步,表情淡然,眼神冷漠,只觉刚暖和的身体又开始冰冷,眼泪也似乎想再次涌出来,一阵委屈从心中涌出来,她完全不理解,怎么他不到半日,感觉好像变了陌生人一样。 叶清伦避过了她的眼神,内心已经不再挣扎,淡淡悲哀流遍全身,多亏陈蕊月而恢复了不少理智的他眼角扫过左边手腕的黑纹,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心下决定,也不作解释,亦不需要解释。 让她死心,让叶清伦死心。 忽地,后方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细微的碰撞声,似乎有人鬼鬼祟祟在接近,心念一动,转了过去。 “别动!─────” 只见四男一女不知何时呈扇形地包围着他们二人,他们衣着凌乱,看起来不像警察或是军人,更不像是认识或是同伙的,他们却同时拿着手枪或步枪,紧紧地对着他们。 叶清伦二话不说,顿时迅速向后伸手拉着陈蕊月,想用自己身体阻挡着她,陈蕊月却甩开了他快要碰到她的手,低着头,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叶清伦脸无表情,只若有所思地缓缓收起了手,看回那五人。 五人当中有老有少。从左边数起,最左边的是个看来不到十六岁的瘦削少年,戴着眼镜,厚厚卷发,脸上尽是不成熟的稚气,像个宅男;然后是个高大成熟,理着金色头发的白人,轮廓深邃,五官亲切,看上去似乎很友善,应该颇好相处。 中间则是个约二十来岁年轻的阳光男子,平头装但非常合适他的清爽,眼神老练成熟,似乎经历过许多事情;右二是个约五十来岁的胡须大叔,脸色正气,身壮力健,似乎老而不衰;最右的则是个脸有雀斑而铜色皮肤的运动型女子,梳着短短的马尾,眼神锐利,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 叶清伦冷冷地盯着他们,慢慢俯身拾回铁矛,众人看着这个男子竟完全不理会,左边的少年忍耐不住大叫道:“叫你别动啊!────” “开枪打我啊。” 叶清伦顿了一顿,缓缓地拾回铁矛,再挺起身子,冷冷地道,嘴角更勾起一道诡异的笑容。 “有本事就开枪打我。” 在他身后的陈蕊月动了一动,叶清伦只感到背部被人扯住,仿佛感受到身后的紧张。 左边少年握着的枪似乎忍耐不住,他拉下保险制,中间的英俊男子却道:“阿山,冷静!” 叫阿山的少年叫嚷道:“他妈的那么拽!不给点教训他怎么行!” 在他旁边的金发白人却缓缓放下了枪,轻松地道:“或者他只是怕我们手中的枪,不要搞的那么紧张,放下啦,大家有话慢慢说,木叔?”他说出来的竟不是英语或其他语言,而是口音比不少香江人更字正腔圆的广东话。 “阿一说得对啦,怎么说这个星期都找不到活人,现在见到都应该开心点”右边的叫做木叔的大叔听罢,也垂下手枪,不耐烦地道:“但是啊,俊扬,我们出了来那么久,差不多回去啦!我老婆还等我吃饭呢。” 叶清伦听罢,默默地打量着他们五人,他们极有可能就是铁斧男人口中那些所谓的搜索队。照那木叔说法,理应附近有个安全地方,看来在金沙湾海旁的那个女子说话不假。 他脸色一缓,心中一转,为了陈蕊月日后的安稳,也不好得罪他们,只继续保持沉默,必要时做必要的事。 中间的英俊男子还未答话,在他旁边的雀斑女子奇怪地看着叶清伦手中的铁矛,忽然说道:“你们是杀人凶手。” 此话这众人之中如炸弹轰了起来,那阿一和木叔顿时脸色大变,缓缓地举回手枪,阿山哦了一声叫道:“那你开枪啊?” 而当他准备扣下板机时,叶清伦已经铁矛待发,随时飞脱手中,但中间的英俊男子却伸手阻挡道:“阿静,为什么这样说?” 阿山啧了一声,而叫阿静的女子从叶清伦身上上下打量道:“那个女孩伤口形状,对了。是那把武器造成。” 叶清伦装着疑惑地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阿静瞪着叶清伦,步枪紧紧对着他的胸口道:“还装?” 叶清伦顿时装着吓了一跳,挥手示意,甚至挂上亲切笑容道:“好好好,你们继续说,我不说话。” 英俊男子俊扬注视了一会,摇头道:“等等,有可能,但那种伤口很多尖锐物都可以造成,而除了那个女孩外,其他人伤势都不同,而他们的那些武器,还有,他们身上和武器都没有血迹。” 阿静皱起眉头道:“没有血迹不代表什么,刚刚那么大雨,血迹很容易就被冲走。” 俊扬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不信一男一女可以杀死七个人,我还是偏向相信那几个人是命丧于丧尸之手,或者自相残杀。” 叶清伦双眼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看这一男一女手持的是步枪,而其余人的是手枪,再看他们说话之色铿锵有力,其余人的神态则随随便便,就知道这二人是队中的核心。 而他们怎样也想不到,那二十来只丧尸及五个人,都是命丧于眼前微微笑着的男子。 忽然陈蕊月轻轻地咦了一声,仿佛有点疑惑,叶清伦虽然奇怪,但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们,以便随时作出行动。 阿静并无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相信这两个看起来淋了很久雨的人,可以把五男两女杀掉。 木叔嗯了一声,这时再垂下了手,笑着道:“算啦,今日找到几样东西吃又见到两个人挺好的,早点回去!” 阿一也跟着他垂低手枪,骂道:“太他妈对了!明天还要去何文田还是土瓜湾,我的天啊!杀了我!” 阿山对着叶清伦暗暗地举了举中指,也垂下了手枪道:“撤!” 阿静和俊扬则仍然用步枪对着他,但紧张的气氛已经消散了不少,叶清伦见二人似乎还有些怀疑,心知要得到他们信任才行,突然再放下铁矛,举起双手,淡淡地道:“我不知你们说什么,不过我们千辛万苦,找了很久,终于遇到活人希望你们可以带我们去一个安全地方。” 阿静顿时强烈反对道:“我还在怀疑你,你那么危险!怎么带你回去!” 俊扬笑了一笑,似乎有点没好气道:“静,你不记得了我们组成这个队伍目的是什么吗?” 其他三人似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个叫静的女子顿时气焰全消,嘟起嘴巴道:“搜索食物,拯救人类,寻求方法,继续生存” 搜索活人 当叶清伦听到拯救二字,心中一震,笑容的弧度变得更大了。 俊扬点点头,他终于垂下了步枪,注视了叶清伦一会,拍了拍阿静的肩膀道:“我看人很准的,他们应该不是坏人,而且好人也好,坏人也好,都应该有生存的权利。我们的职责,就是要将所有想生存的人,带回去继续生存。而且里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们,很难能做坏事。” 众人点点头,叶清伦默默地想着,就是想生存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为了生存而让他人不能生存,这家伙看似老练,但还是太天真了。 叶清伦看着他的说话神态,一瞬间,把夏名昌,张风,和刚刚那个躺在血泊的男子身影重叠。 看来又是一个愚蠢的人类。 叶清伦咳了一声,装着尴尬:“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有安全地方住?” 阿静终于妥协地垂下了步枪,俊扬微笑地点点头道:“没有错,我们会带你去附近的高铁地盘,丧尸爆发两个几月来,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因为地势环境和种种因素,也建成了一座算是安全的堡垒嗯我会慢慢和你们说。” 叶清伦点点头,阿静忽地抢道:“你们两个知道我们叫什么名字吗,又不介绍自己,是不是有点过意不去呢?” 叶清伦看着她微微不忿的脸孔,果然女人是最小气的生物,连这小事也不放过,他默默想着,然后再淡淡道:“我叫叶清伦” 叶清伦这时才慢慢移开身子,众人才看到一道纤瘦美丽的身影,顿时眼前一亮。 “而他叫陈” 陈蕊月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红肿的双眼,平静的脸孔,缓缓看着众人,却抬头就和俊扬双眼对视,均露出了非常惊讶之色。 “麦俊扬?” “陈陈陈蕊月!” 众人呆了一呆,似乎未想到二人原来认识,麦俊扬率先解释道:“我和阿月是大学同学,想不到你也没事。” 麦俊扬脸上有点高兴,陈蕊月却慢慢恢复平静,只点点头,没有说话,缩回去叶清伦身后。 麦俊扬似乎有很多说话想说,但时机不对,也不好再问些什么,挥手示意,便转身离去。 搜索队众人见麦俊扬面露喜色,心知不只是大学同学这么简单,但也不掀露,点头离去。 叶清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和她一眼,只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着什么。 广盛港高速铁路溪玖龙总站建筑高地,位于香江溪玖龙油建网区,邻近溪玖文化区,地铁柯士甸站对出,夹在地铁玖龙站之间,其楼面总面积达43万平方公尺,于落成启用后将会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庞大地下铁路站。 整座高铁车站,分为六层,四通八达,乘客可以接驳至地铁东涌线、机场快线玖龙站和西铁线柯士甸站,来往各个香江区域及香江国际机场,甚至前往内地福田站或各大陆城市。 但此时大概没人希望可以和大陆接轨,大陆十三亿人,稍微想像一下,百分之一人口变成丧尸,而事实当然不只这个数目,要是有多一条道路能让它们通来香江,后果不堪设想。 但多亏地铁无能,有关部门爱理不理,这超支几百亿的高铁车站因此延误多时,预定年份一拖再拖,而这时候未曾通车,道路未建成,还未跟大陆完全接轨,却因丧尸横行,本来已经缓慢的工程顿时停滞,短短两个月便已经化为一座荒废的大型建筑工地,并且因施工或物料等问题,地底的道路遇上大雨几度崩塌,完全断绝了大陆丧尸袭来的机会。 但因为如此,本来一早已围起了两米高铁栏的建筑工地,只要不发出过大声响来吸引数量庞大的丧尸来袭,十几只丧尸根本对着铁栏束手无策。加上两个月来众人早已在各处加固铁栏,用水泥等物料堵塞及封死各个出口,只余下东南两边的隐藏铁门供搜索队或活人出入,甚至建起了一个七米高的哨站,用来监察四方,报告情况,狙击丧尸,这里可以说是全江最安全的地方。 麦俊扬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视察四周,一边跟刚遇到的二人说着情况。 大雨早就停了,阴云飘散,微微阳光,照射流连在海威大道一遍又一遍的污水,途中经过七具活人尸体和二十来具丧尸尸体,麦俊扬突然沉默起来,阿静瞪着叶清伦,叶清伦只能装着吃惊,陈蕊月微微动容,其他人也只是安静地走过,直到经过转角位,沿着广东道直走,众人才重新开始说话。 叶清伦这时才稍微往后看去,瞧见远远那几具躺在污水上残缺不全的尸体,再瞧去双手手腕,忽然意识到,刚才的他,是他亦不是他。 叶清伦想起之前在玖龙公园一役是完全失去意识和记忆的,但这次他却是意识鲜明,记忆犹新,那五个活人,是他动手杀掉的,而他却毫无感觉,甚至连一丝内疚也没有。 想到此时,他意识到刚才因为一时不慎受到刺激,抑制不到情绪,虽幸运的是没有变成丧尸,但看来又向新人类更进一步,似乎他的细胞和“r”融合得很快。 对于快要变成新人类,叶清伦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只有微微的担心,他顿然醒悟,即使火烧眼眉,新人类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他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也不想做些什么,所有事也没什么所谓。不过当他感觉到在身后的陈蕊月,脑海内闪过关于她的事,快要冰冷的心脏仿佛又活过来了,或许,现在能牵动到他的情绪,就只有陈蕊月,即使感觉不多,但还是一个指标。 待她安全,便离开。 阿一木叔和阿山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阿静则在一边闷闷不乐,他走在麦俊扬右边,而他虽一直说着话,但他更留意的是默默跟着后方低着头的陈蕊月。 “其实整个高铁地盘好大,大致上分北南两边,但是地盘之间有马路隔着,我们还没有时间将他们接通。不过无所谓,我们占用南边其中一个地盘,其他地盘大部份都打地基,住不到人,而这个地盘平地差不多有半个公园那么大,足够有余,毕竟我们人数不多。” 叶清伦虽留意到他不时往后看,也不说什么,只问道:“总共有几多人?” 麦俊扬沉吟一声道:“大概有五百人,最近应该会陆续增加,除了会搜索活人之外,这几日他们有人制造了个小型收发器,可以通过收音机频道,让更加多人得知这个地方存在。” 五百个活人这在原来有八百万人的香江内,算多还是算少呢? 叶清伦暗暗感的,时间错了,如果当初在袁朗听到的是这个消息,后来种种事情也不会发生,或许一切也将会不同。 叶清伦微微侧身盯了陈蕊月一眼,她仍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的确是时间错了。 进入地盘(1) “我、阿静、阿一、木叔和阿山是唯一一支搜索队,我们是自愿组成,总之你们也听到了,我就不再说多次了。而里面大部份人都会分配不同工作岗位,嗯,你们都需要找点事情做,白吃白住的话,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另外” 麦俊扬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叶清伦和陈蕊月问道:“你们是情侣?夫妻?” 叶清伦见他眼神透出些许好奇和紧张,只淡淡问道:“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麦俊扬有点尴尬道:“进去有几间临时弄的铁皮房,如果是情侣或者夫妻,我们会率先分配给他们。” “不用那么麻烦,我随便睡都可以。”叶清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了一想,轻声道,“不过可以的话,给阿月睡好一点他受了很多苦。” 麦俊扬声线听起来似乎压制着喜悦,哦了一声道:“你们不是?”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蕊月突然抬头打断道:“麦俊扬,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八卦了啊?” 麦俊扬呆了一呆,尴尬地笑道:“我只是想问清楚怎么分配房间” 陈蕊月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他,她幽怨地道:“我受了很多苦吗?我不觉得啊!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叶清伦感受到她的目光,却没有转头,只沉默着,气氛顿时好像很尴尬,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一直沉默的阿静却忽然道:“有一间房还有位,阿月你可以睡里面,几个女孩可以睡的舒服点。” 陈蕊月没有回答,她见叶清伦没有反应,再重新低下头。 叶清伦知道她这次真的很生气,不过也只淡淡道:“好,有地方睡就可以了。” 话毕,众人沉默继续走着,麦俊扬也不再解释什么,只走在前头专心带领着众人,众人很快便在广东道岔路转左。 经过众多宁静的大厦和建筑,越过无人的金沙湾消防局,便在长长广东道看到一堆又一堆,见惯见熟的废弃车辆,而广东道左边便是远远看去就能看见几架极高的吊臂,近近看去就见到围住“tr”红色标志的灰色铁栏,那自然是目的地西九高铁地盘了。 这地盘的确极大,麦俊扬带领众人越过两条马路,经过一个地盘,这才沿着一条马路直走,直到叶清伦见到远处有座奇怪建筑,活像是个极大型机械人下半身一样,想了一想才顿然想起,那是贵得吓人却奇丑无比的凯旋门,而就在此时,麦俊扬忽然在芸芸灰色铁栏中,敲向其中一块平平无奇的铁栏,低声地道:“你最近还好吗?” 叶清伦挑起了眉头,却听到门后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你爱看少女漫画吗?” 话毕,铁栏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便随即打开了,而开门的是个点着烟的中年大叔,他对着麦俊扬随意点点头,便坐回门旁边的一张木椅上,看着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的报纸。 众人便随即鱼贯地进入,那大叔示意叶清伦和陈蕊月放下铁矛,没有拒绝的理由,叶清伦一边递给他,一边笑着说:“这暗号很搞笑啊。” 那大叔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只呼出一口烟瞧去麦俊扬,而麦俊扬只咳了一声,少许尴尬,却逃不过叶清伦的眼睛,他心有所会,顿时起了一个念头。 大叔再从怀中取出探热枪,看来是用来检查有没有感染病毒。陈蕊月把湿贴着的浏海拨开,露出了白滑额头,然后嘟了一声,大叔示意没有发热。 叶清伦想了一想,应该没问题,也拨开湿漉漉的浏海,嘟了一声,大叔看后却一脸惊讶,怪叫道:“小屁孩,你体温那么低?” 叶清伦盯向探热枪的度数,是摄氏三十四度,幸好不是低得太夸张,只装着身子有点颤抖道:“淋了一天雨,冷到我抽筋,是这样的咯。” 大叔朝叶清伦上下打量,再看一看探热枪,喃喃自语,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他搔了搔头,这才释然,然后他还为搜索队一个检查,极度小心。 经过大叔后,这才真正进入地盘。 正常的地盘内都是污秽不堪,灰尘横飞,铁条满布,随地废料,但看来这两个月内,这几百人努力地为这安全环境建得更美好。 可能是经过一轮滂沱大雨,空气清新,并无任何污浊难闻味道,地上颇为干净,眼光到处都是能容纳四五人的小帐篷,或是看上去有人住的空地。 “妇女,老人家或者身体有问题的人都会率先住在帐篷里面,因为帐篷不够,男人只能打地铺睡地下,不过如果是情侣或者夫妻,就可以住在帐篷或者铁屋。” 叶清伦随意一看,只见那些空地上都有些简陋的布置,大多是铺着一张薄薄的被子,然后旁边放置了一些日用品或是背包之类的私人物件,看上去就像露宿者的地盘,而现在都淋湿了。 而有几个特别一些,似乎精心布置过,有张看来颇舒服的床褥,而床边两旁架起了支架,支架顶端挂上了一块长长的厚布,横跨床褥,像是添了一块能遮雨挡光的日花板,但可惜挡不了多少,都是湿透,甚至倒塌了,有几个男人正努力地整理着。 麦俊扬见到叶清伦的目光,苦笑地道:“这几个已经算是豪华的住宿,起码有床褥。附近的住宅实在太多丧尸,我们很难做到在不吸引丧尸情况下搬到大型物资,只能大家将就下,轮流休息。还好的是,我们在附近商场和食物市场找到大量可以保存的食物和食水,所以暂时不担心缺粮缺水的问题,不是的话,真的很头痛” 叶清伦点点头,不禁想着,平常事物平常时很平常,不平常平常事不平常,人类总是失去才会好好珍惜。 而小帐篷混合地铺,再分开两边排开,中间余下一条两米阔的小道路,让众人可以慢慢通过。 而沿路直去,则是三座一看便知道是临时建起的铁皮屋,大概容纳到七八人左右,虽外貌粗糙丑陋,但似乎颇结实,而左右边的铁皮屋则各有一个极大帐篷,应该容纳到二十人以上。 而在三座铁皮屋后方有个七八米高的高台,有两个人影在上方徘徊,看来就是哨站,哨站附近有些起重机,有几人戴着头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些则赤裸上身在搬运铁条,搭建铁架,看来他们正在建设更多的铁皮屋。 叶清伦一边走,一边察看四周,只见两边的小帐篷和露宿地铺外都有一条包围着它们的极长深坑,深坑约一米阔,两三米深,似乎用来防止丧尸突然入侵,就像战争时的壕沟,而这些壕沟约两米距离外便是已用铁支加固的铁栏。 有六七个男人正在西边拿着沙铲努力地掘着,有些高大健壮,有些瘦弱矮小,但都卖力地掘出沙石。 只欠西北方向的二百米,就可以把壕沟连接成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形成最有力的保护网。 叶清伦暗暗赞赏,这是很谨慎的双重保险,就算有一两只丧尸突然侥幸闯入铁栏,也不能越过这条山海关,要知道稍有小小不慎,很有可能全军覆没,而这里很有可能是全香江聚集活人最多的地方。 当众人一边前进时,帐篷附近都有些人在努力清理积水,人声不断,不过都是阵阵咒骂声和无奈的笑声,似乎刚刚的大雨为他们添了许多烦恼,但也不伤大雅。 “咦!阿扬回来啦!” 经过某个露宿地铺时,一个正在整理湿透衣服的大叔刚巧看到麦俊扬等人经过,便高声呼喊着,其他人纷纷从忙碌中抬起头,三四个人同时出声。 “阿静!刚刚那么大雨有没有淋湿啊?” “阿扬又找到两个人啦。” “俊扬!肚子饿了吗,等等过来吃饭啦,过多一会就能吃啦。” 本来忙着清理积水和咒骂着的人都向麦俊扬或阿静问好或讨论,阿静只是点点头,而麦俊扬则亲切地笑着道:“是啊!我们回来啦,谢谢大家关心,下大雨大家都很忙,晚餐我自己解决就可以啦。” 进入地盘(2) 当麦俊扬逐一回应,亦开始出现了一些粗犷大叔,大声地用粗话跟木叔打招呼,木叔笑着回应,叔叔们的打招呼方式虽然没什么大道理,但非常有亲切感;也有几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大婶对着白人阿一抛着媚眼,阿一只帅气地拨弄刘海,大婶们纷纷吃吃笑着,而宅男阿山则无聊地站在一旁。 一时间整个气氛就是活了起来,不同的活人脸孔,人声来往,好不热闹,叶清伦见到这久违的情况,内心下也不觉有一点点放松,这个难得的景况,似乎也让陈蕊月暂时忘怀不快。 听着亲切的对骂声,一来一往的问候声,陈蕊月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嘴角,脸色开始柔和,甚至有几个男女好奇地跟她挥着手打招呼,她也连忙挥手点头回应,自然地笑了起来。 叶清伦心下淡淡地想着,这就是陈蕊月一直期待的热闹生活 叶清伦瞧了默默站在一旁,无聊地打着呵欠的阿山,不禁感到有点莞尔,他跟叶清伦的情况还挺像的,果然,独男去到哪处都是独男。 不过,叶清伦这时才真正放心,看来这里确实安全,要不然每日活在徘徊生死间的人们不会这么快乐,亦发现众人的热情有点过份,看来搜索队似乎地位很高,或是这几个人能力特别高。 能力越高,越受欢迎,乱世当中,也不例外。 突然有一个只约十四五岁,扎着双马尾,亭亭玉立的青涩少女匆匆从某个帐篷中探头出来,腼腆地展露可爱笑容,一阵活泼气息让人觉得舒服,她不理众人,只对着麦俊扬柔声道:“俊扬哥哥,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过来吃饭” 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麦俊扬始料不及,顿了一顿,反而阿静咳了一声,插口道:“朱女,俊扬今晚没空。” 朱女哦了一声,可爱的鼻子皱起,低声道:“切~~,我又不是问你!” 阿静脸上有点气结,正想说话反驳,麦俊扬则微笑道:“朱女,我今晚有要紧的事要做,帮我和你婆婆问好。” 朱女一脸失望之意,但还是对麦俊扬甜甜一笑,这才低下头,无视众人,摆着裙尾缩回帐篷去。 阿静一脸气呼呼,麦俊扬搔着头颅,众人也暗暗低笑着,以往的香江已经极难找到这种男人,更何况在今时今日活人不多的情况下,这两个月来,阿静和朱女对麦俊扬喜爱之意,几乎盲的都看得出来。 这也难怪二人,麦俊扬除了年轻英俊,处事果断,成熟稳重,性格友善,行动谨慎,还有一种特别的领袖魅力,由一开始人人四分五裂,各不相让,我行我素,为了食物物资而打架,为了住宿武器而相残,甚至有人想统治这里,当个土皇帝,但都被他一一折服。 在他几次争取,加上明确选择下,很多人才能逃过大难,保全生命,得以安全,慢慢令一些人跟随他。 在这短短两个月,他不畏丧尸而身先士卒搜索让人尊敬,出色而冷静的处事能力让人心悦诚服。 久而久之,人人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而他分配妥当,处事公平,个个开始暗地内也默认他是首领。 人类习性之一,有领袖才安心,人最多的地方,最忌群龙无首。 但这个首领似乎不太懂得感情事,明明两颗性格完全不同,却都是青春少女的心明确地被他俘虏,但他不知怎的,朱女和阿静二人的争风吃醋已是非常明显,却迟迟不下定夺。 “哗哗哗,好热闹啊,很有空哦?老麦回来就不用做事了呀?吓?” 忽然,一把沙哑的男声响起,只见四个穿着类似一式咖啡色制服,头戴咖啡帽,俗称咖啡仔的男子从帐篷与帐篷之间走出,四人走路大摇大摆,而那把声音便是为首的男子发出。 为首男子薄眉眼细,单眼皮配上鹰勾鼻,看上去颇凶恶,他虽然不高,但身材健壮,肌肉在制服下鼓起来,而他手持着一把警棍,正神色轻挑地环视四周。 后方三人显然是他的跟班,平平无奇,不说也罢。 众人见到这几个人,纷纷哦嗯几声,及时退避,便各自做回本来的事,一瞬间的热闹便化为一阵冷冷清清。 麦俊扬亲切的脸也平淡下来,搜索队众人也微笑减退,叶清伦眨了眨眼睛,见众人如此反应,果然有扬必有阴,奸角这种角色,任何地方也不会缺少。 麦俊扬留意到众人神色,率先对着搜索队道:“今日到此为止,明天十二点老地方集合,解散。” 众人低声应道,然后把手枪交还给麦俊扬,阿山一声不吭就离开,阿一笑着走到远处的大婶堆中,木叔则摸了摸鼻子,走到远处其中一个帐篷里。 人声连连顿时消散,只余下叶清伦和陈蕊月,阿静和麦俊扬,还有那四个陌生男子。 “老麦,这次找到什么那么威风啊?吓?”为首男子脱下帽子,夹在腋下,露出乱发,再把警棍当成不求人的扫着后背,一副小混混的样子。 他围着他们走着,突然看到陈蕊月,他两眼发光,一脸轻挑吹了一下口哨,“哇!美女哦,又藏起来自己享受啊?” 叶清伦虽不想得罪任何人,但还是默默横踏一步,用身子为陈蕊月遮掩,冷冷瞪着那男子,他嗯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叶清伦道:“还带着帅哥的啊,收回来搞什么哦?” 麦俊扬还未说话,阿静顿时火爆地说:“说够没有?你试试再乱说话?”双手持着的步枪若有若无地指向男子。 为首男子没有理会,只嘿嘿笑着:“小辣椒今天还是那么辣啊,老子天天吃辣,受不了可以找我帮忙啊!老子我四川来的,他妈喜欢吃辣的。” 在他后方三个男子哈哈大笑,阿静顿时气得想破口大骂,但麦俊扬只淡淡地道:“薛丁,时间不早,巡查完南边,还想说的话,可以明天和我出去慢慢说。” 那个叫薛丁这才停下来,悻悻然地道:“好!给你面子。” 他再瞪了麦俊扬一眼,哼了一声,头一摆,便转头离去,其他三人也连忙跟着他。 待薛丁走得不远,阿静便生气地道:“这个人还以为自己在上班,横行霸道!迟早要教训他。” 麦俊扬若有所思地看着薛丁走远的方向,再挥挥手道:“他只是说话难听了点。” 阿静牙痒痒地道:“他还以为自己最大!明明自己怕死不敢出去搜索,又要妒忌你那么受欢迎,这个我看到都不爽!” 麦俊扬微笑道:“不是个个都像阿静你那么勇敢,做巡逻也有很大责任,发生什么事都要及时处理,各有各重要。” 阿静似乎还有些说话想说,但听到麦俊扬非常自然地称赞她后,不禁脸上一红,也只不情愿地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进入地盘(3) 麦俊扬见叶清伦皱起眉头,便解释道:“刚刚那个人叫薛丁,在病毒爆发之前,是做交通督导员爆发那天他和一班同伴刚好在附近开会顺便偷懒,结果误打误撞闯了进来避过了大难。” “听人说他比警察凶恶,出现丧尸之后,他变本加厉,还说要统治这里,开始命令我们做事,又霸占食物和水。那个时候这里已经有二百多人,但没有人敢反抗。” “一来大家还很怕,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二来大家需要有个人做首领带着,三来他们有十几个人,还是有关部门的,而那时大家都寄望有关部门来营救。”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那时我来做内部协调,完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虽然知道薛丁这个人有问题,但所谓枪打出头鸟,我还是想着看看情况再决定。但是多亏阿静提醒我,给这个人开了头的话,一定越来越无理,再拖久一点后来我们找到十几个不满的人,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麦俊扬一脸无奈,眼神仿佛透出少许悲伤,叶清伦想像得到当时的自相残杀让他不好受,不过仍淡淡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几个?” 麦俊扬苦笑道:“那时实在太混乱,不是每个人的想法和我们一样其实我们出手很冒险,因为大家刚刚才安定下来,但还好的是我之前偷偷地在一个警察尸体找到一把枪,这个武器最有威胁性,开了枪,大家才肯冷静并且听我说,如果不是的话,现在大概你也见不到我了” 叶清伦皱起眉头,麦俊扬继续道:“当时我和阿静只是想阻止他,他始终都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而且大家的心还未定,没必要杀来杀去。后来剩下他和三个同伴,威胁减少了很多,而我们慢慢组织起来,经过商讨后,决定放了他们,虽然他们说话难听了点,但那么多天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叶清伦沉吟一声道:“那也没有理由给他们做巡逻。” 麦俊扬笑了一笑:“美其名为巡逻,其实是要他们走来走去,任何人都见到他们,方便监视,一有什么事我都会知道,如果给他们做其他的事,或者更麻烦。” 叶清伦这时沉默下来,点点头,才回到原来的位置,陈蕊月则在叶清伦身后一直偷偷看着叶清伦,叶清伦回避了她的目光,抚着下巴,默默细想麦俊扬的说话。 虽然他安排似乎妥当,但不能担保薛丁会否暗中作恶,看来这里还是有些隐忧目前看来虽然只是轻微的摩擦,但预计不到以后的发展,可以的话,在离开之前把薛丁和那群人解决。 麦俊扬见叶清伦不说话,以为叶清伦已经明白,便再次带着他们前进。 薛丁过后,再次前进,前头二人并肩走,空气弥漫着鼓噪,后方一人跟一人,气氛沉默地凝固。 直到去到铁皮屋面前,麦俊扬才转过身子,正色道:“两位,先礼后兵,虽然带了你们进来,但没人保证你们没有危险性。接下来,我和阿静会为你们检查身体,看看有没有任何感染病毒的伤口或者症状,没有的话就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有的话就抱歉。” 叶清伦装着开玩笑道:“可不可以拒绝?我很怕给男人看裸体。” 陈蕊月怪异地瞪了叶清伦一眼,麦俊扬却似乎没有什么幽默感,只简洁地道:“可以,但你要离开。” 叶清伦讪笑了一声:“我只是说说而已。” 叶清伦心念一转,还以为过了门口大叔的探热枪后,就算过了关,果然心思细密。不禁微微有点苦恼,即使他眼残得没有发现到他心脏的奇异紫色疤痕,但他几乎全身也是黑色纹路,用屁股想也知道有问题了。 阿静也是瞪了叶清伦一眼道:“大男人不要那么多废话!”然后她再示意陈蕊月:“啊月,跟我来,你全身湿了很容易生病的,我顺便拿一套衣服给你换。” 陈蕊月从若有若无地再盯了叶清伦一眼,便点点头跟着阿静前去左面的大帐篷。 叶清伦脑海里迅速浮出许多解释,什么皮肤病,什么绝症,什么纹身爱好者等等的理由,但似乎没有一个具有说服力。 麦俊扬示意叶清伦去右面的大帐篷,叶清伦只能点点头,跟着他行走,心头突然想着,为什么叶清伦要解释呢? 其实现在陈蕊月已来到一个安全地方,叶清伦理应现在就去杀掉薛丁,然后功成身退地离开。 当下,叶清伦便四处张望,找寻着离开的道路。 但真的一句再见也不说吗? 叶清伦想起以后也看不到陈蕊月,内心似乎浮起一丝丝失落,还有一点点疼痛。 慢着,要是现在去杀掉薛丁,别人知道陈蕊月跟叶清伦一起来的,到时候连累她,把她赶走或伤害她就糟糕了嗯叶清伦要暗地里把薛丁杀掉。 胡思乱想间,叶清伦已经错失了离开的时机,不觉地跟着麦俊扬走进一个大帐篷内了,他不禁想着,这种不舍得和担心的感觉,是他还依然保持人性的表现,他应该庆幸。 如果有一日,当叶清伦想起陈蕊月,看见陈蕊月而毫无感觉,大概就是他变成新人类之时。 麦俊扬咳了一声,他此时才注意到大帐篷内的布置,不禁皱起眉头,感觉有点熟悉。 只见左边只放着两张床褥,中间是四张长台,整齐形成中空的四方形,长台上都排列着试管架,架上都是试管,有些空荡荡的,有些则载着不明液体,而试管架旁或是地上都是写满字的纸张,凌乱非常。 而在四方形长台的右边设有几部大型仪器,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有部就跟普通医院里的x光机差不多,想不到这个大帐篷内,竟是个小型实验室。 麦俊扬走几步,俯着身寻找,片刻才找到一个被纸张活埋的黑色钢制公事箱内,再把手枪放入,然后上了锁。 叶清伦多看两眼,愈看愈熟悉,猛然想起在以利沙白医院“11楼”内b座走廊尽头房间内的布置和此处极为相似! 医院“11”楼 末日教! 看着这相似的景象,想起当时的恐怖情景,一丝久违的紧张涌起全身,忽地,麦俊扬缓缓转身,叶清伦顿时脸色一冷,右手微微朝向他,必要时立即射出血鞭。 只见他微笑着道:“不用那么紧张,其实检查人类有没有感染病毒很简单。当丧尸病毒进入人体,细胞分裂极快,令到血管撕裂,继而皮肤变色,产生高温。最简单的是探热,还有看眼珠颜色,只是以防万一,我们才会检查身体。” 虽然他脸带微笑,但先入为主,此刻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叶清伦正考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却发觉他已放好了黑色钢制公事箱,再慢慢向叶清伦走来。 叶清伦想了一想,待他露出真面目也不迟,便装着一切正常,只见他慢慢走到叶清伦的旁边,跟叶清伦并肩站在帐篷门口内,叶清伦没有松懈,一直用右手掌心暗暗朝着他,又想过要是他要检查叶清伦身体的话,便立即打晕他。 麦俊扬似乎满怀心事,看着帐篷内的仪器,重重叹了口气道:“不怕和你说,这两个月我们除了加固铁栏,建起铁屋,搜索物资,召集人群我们还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阻止丧尸病毒,找出解药,将香江恢复到以前一样,这件事是我们那么多个人共同的想法,有谁想每天活在不安之中?有谁想和丧尸一起生活?” 进入地盘(4) 叶清伦微微侧头看着麦俊扬的神色,他目光坚定,脸带严肃,语气铿锵,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觉,但叶清伦仍然没有松懈。 他继续道:“但找解药谈何容易,很多病毒的疫苗还是源于病原体身上,丧尸病毒还是有机会的,但没有人知道丧尸病毒的源头,也不知道第一只丧尸到底是怎么来的虽然大海捞针,但他们现在不断在丧尸和人体身上提出细胞,尝试制造疫苗即使机会微乎其微,怎样都要去尝试,一定要找出解药,拯救人类这个是作为人的责任,任何人都不能去逃避。” 叶清伦看到他拳头紧握,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跳,浮出一点点嘲笑意味,但又有少许惭愧,想起自己,看着他,当下便觉得他身子高大了许多。 他虽然满腔热血,但知道的似乎很少,至少他现在看来并不知道丧尸病毒是叫作“r”、末日教、异变者、新人类等等,看来叶清伦得到的资讯有用得多了,而且还有一本似乎是病毒源头者阿雷所写的日记。 叶清伦盯着他,心意一决,奇峰突起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末日教?” 麦俊扬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道:“是一个宗教?” 叶清伦紧紧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和脸孔,完全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只见他表情自然地疑惑,眉头轻皱,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 “是,我之前刚好听过”观察了一会,叶清伦淡淡地转开话题,问道:“是,那现在进度如何?” 麦俊扬虽疑惑地瞧着叶清伦,仿佛想叶清伦解释一下,但直到听到这个问题后苦笑一声:“可以说非常的少我们知道的太少,器材又不充足,不过我不会放弃” 他突然问道:“对了,不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或者关于丧尸的资料呢?” 叶清伦犹豫了一秒,便摇头道:“不是很清楚” 麦俊扬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子来,抱歉地道:“对不起,有时候我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忍不住说多了,哈哈!”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他目光真诚,不像说谎,其实叶清伦也有同样感觉,有些人认识十年也只限于说早安再见,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人相处十分钟便互相了解,你言我语万遍少。 而麦俊扬便是后者,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或许是他刚刚一番说话让叶清伦有点感触,但叶清伦始终非常在意这里的布置,亦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来放下叶清伦的戒心,叶清伦没有理会他,随意地指着那些仪器问道:“这些器材好像很先进啊?” 麦俊扬点点头道:“是我和阿一他们特意去诊所搬回来的,没有这些器材我们第一步都做不到。” 叶清伦再随意道:“你们会用吗?” 麦俊扬露出笑容道:“我不会,不过有人会,等等你就会见到他。” 叶清伦皱起眉头,疑惑道:“嗯?又说要检查身体?” 麦俊扬看看手表,再笑着道:“是啊,但我始终只是以个普通人,有人会抗拒给我检查,所以检查身体是交给伊医生和阿静。” “伊医生是这里唯一一个医生,任何有关医疗方面都是他负责,当然包括研究解药方面,而阿静是他的护士,器材还是在他们诊所搬过来的。” 社会崩坏,科技退步,病毒肆虐,医生在乱世比起以前更加重要,看见麦俊扬尊敬的态度,这个伊医生在这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叶清伦再四周察看一下,细心观察,或许,只是医院的情况太深刻,冲击太大,导致他一看便立刻联想起当时,其实这里只是有些地方相似,亦有点地方也不同,或许大部份临时实验室也是差不多布置,或许,只是他太多心。 不过,叶清伦还是把警惕暗暗放在心中。 叶清伦再随口道:“想不到阿静是护士,黑乎乎的。” 麦俊扬低声回应道:“我也觉得。” 叶清伦和他不禁哈哈一笑。 他们再闲聊几句后,他再看看手表道:“嗯,伊医生可能在帮人看病,我出去找找他,你和阿月检查完之后,我们会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麦俊扬边说边从两张床中间的隙缝搜出一条毛巾,还有一件脏兮兮的休闲黑色长袖t-shirt和破了几个小洞的长裤,还顺便把一条男装内裤和一对蓝色人字拖递给叶清伦:“全身湿了很容易生病呢。” 叶清伦这时才想起自己扮演着一个冷得体温过低的弱小人类,只能点点头地接了过来道:“好,谢谢。” 麦俊扬见叶清伦貌似满意,笑了一笑,突然一脸欲言又止,有点害羞,但还是快速地抿了抿嘴巴,再展露开朗的笑容,说多两句便转身掀开帐篷离开,看他的神色,大概是想问陈蕊月的事。 叶清伦看看手表,原来已经是下午五时三十分。 待麦俊扬离开后两分钟,脱去了湿漉漉的衣服,快速用毛巾抹了一下,只见黑色纹路已满布全身,除了心脏那道触目惊心的深紫色疤痕,脖子以上头颅位置,其他部位都是迂回重叠的黑色纹路形成的奇怪图案,但就连手掌脚掌,手背脚背也有几条黑色纹路延伸至指头,幸好不仔细看也不会发现。 “看来我以后可以改姓毕,名加索。”叶清伦再抹多两下这副抽象的身躯,暗暗自嘲。 正当叶清伦换完衣服,有点嫌衣服过大裤子过长,却突然听到后方一阵轻微的纸张翻动声,但在他耳中几近响同耳边,他心头一跳,猛然回头,只见四张长台拍成的中空四方形中,满布纸张的地上,竟然有一只手从纸堆中伸了出来! 他皱起眉头,冷冷瞪着那只手,只见那只手举到半空,突然又无力地垂下,一下子拍在纸堆上,纸张顿时纷飞,隐隐约约地露出了一个人影。 那个脸孔虽合上眼睛,但他嘴边发出嗯嗯的嗑睡声,突然翻滚了身子,本来把他埋藏的纸堆顿时倒塌,这时叶清伦才发现这里的纸张起码数以千计,一叠又一叠,一张又一张,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甚至是德文法文印度文,各种语言也有,而看起来都似乎是研究报告。 再看看这个睡在纸堆内的人,他是一个外国白人,一头棕色乱发,轮廓分明,脸色憔悴,下巴胡须稀落,穿着一件白得过份,几乎融入纸堆中的白色医生袍。 他突然打了一个呼噜,身子翻滚,额头“碰!”一声狠狠地撞到台脚,浑身颤了一颤,然后咒骂了一声,惺忪的睁开棕色瞳孔,一下子便跟叶清伦对视着。 叶清伦看他衣着,知他大概是麦俊扬所说的伊医生,叶清伦换衣服的时候一直在意着帐篷门口,却从没想到他原来一直就在这里,他的呼吸声大概都被纸张活埋。 他看到了吗? 叶清伦冷冷地试探道:“伊医生?” 他擦了擦眼睛,慢慢点头,缓缓站了起来,随着纸张飘散,只见他赤脚站在纸堆上揉着额头,身材修长,年约四十岁,眼角起了些许皱纹,让他更显成熟,他疑惑道:“你是?” 幸好他也是说广东话的,不然说英文的话便是对牛弹琴。不过,他不像阿一把每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而是带着浓厚的外国口音,总感觉他的舌头应该会很累,而且虽同为白人,但他看上去也和阿一的感觉不像,也许是国籍不同,他的样貌看起来更为成熟,长年累月的皱纹让他显得专业。 “我”叶清伦心思一转,似乎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把所有人记住。“刚好路过,呵呵” 进入地盘(5) 正当叶清伦想趁他一脸疑惑地离开,快要走到帐篷门口,他却忽然喝了一声:“等等!” 叶清伦顿然站着,缓缓回头。 “你是来检查身体。”伊医生忽然笑了一笑,缓缓指着叶清伦道:“衣服是我的,是扬带你来的。” 早知不换衣服竟然即场被揭穿,叶清伦也别无他法,只好咳了一声道:“哈哈,只是开个玩笑对了,伊医生,你什么时候醒的?” 叶清伦暗暗打算,如果他看到叶清伦的情况有什么怀疑,便率先把他击晕,他是唯一的医生也不好杀掉。 伊医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了更像一个专业的学者,他随意地踢开地上的纸张,盯了叶清伦一眼,慢慢走到其中一张长台,一个一个试管查看,再从怀中取出钢笔和笔记,随意写着,再慢慢道:“刚刚撞到额头才醒来。” 他忙碌地一个试管也仔细察看,再慢慢抄写着,他那副黑框眼镜很厚,近视应该也有四五百度,即是他醒来,他们的距离他也应该看不清楚叶清伦的身躯。 但还未曾挨过检查身体这关,叶清伦还是不能放下心,只能装着疑惑道:“对了,医生,是不是要脱衣服给你检查?” 伊医生头也不抬,竟然道:“不用那么麻烦,你过来。” 叶清伦也不知他会怎样,叶清伦把手掌收好有点过长的衣袖内,只露出少许,再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面前,和他隔着一张长台,他却没有理会叶清伦,只仍在记录试管状态,当叶清伦百无聊赖时,他把最后一瓶试管检查完毕,忽然抬起头盯着叶清伦,冷淡的目光盯得叶清伦有点不自在,片刻他才低下头,慢慢道:“你可以走了。” 叶清伦呆了一呆,有点想问,这样就检查完吗? 叶清伦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只点点头,看他再转向另一张长台上的试管架继续忙碌着,便安静地转身离开。 不用检查身体正合叶清伦意,但他倒是有点奇怪,叶清伦暗暗地对这个伊医生加重留意,但也许一切也是叶清伦多心了,或许他刚刚是检查了叶清伦的眼眸,又或许他知道门口已有检查,而他又太忙碌所以节省了一层功夫又或许 他已经知道叶清伦感染病毒了? 不不不,这更加没可能,他什么也没有做到,而且叶清伦一直注意着他,他并没有看过叶清伦的手掌,怎么可以知道叶清伦是丧尸呢?而且要是知道叶清伦是丧尸的话,正常人应该也会大声尖叫,再不然便通知麦俊扬,然后叶清伦便受到众人残酷的围殴? 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许,真的是叶清伦太多心了。 “对了。”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响声,是伊医生。“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叶清伦微微回头,看着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直直地盯着叶清伦,叶清伦只好微笑道:“叶清伦。” 伊医生点点头,冷淡的脸也勾起了笑容道:“保重,伦。” “嗯。”叶清伦转过身子,“你也是,伊医生。” 他没有回答,便再低下头写着笔记。叶清伦虽心感有点奇怪,但还是安静地走出帐篷,感到些许放松,看来浑浑噩噩地过关了。 日色阴沉,云层乌黑,似乎又有点想下雨的感觉,当叶清伦沿路走回去时,却只见麦俊扬伫立在帐篷不远处,看到叶清伦眨了眨眼睛,轻轻挥了挥手。 麦俊扬说了几句,说什么找不到伊医生,却听到帐篷内有声,什么什么的,叶清伦也没听在耳内,只是在想着何时找个机会解决薛丁,然后便看情况离去。 回到和陈蕊月和阿静分开的铁皮屋前,麦俊扬见四周无人,再看看手表便道:“我想阿静带了阿月去屋里面,可能分配任务给他,需要点时间那样,现在趁还没天黑,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对了,你要不要和阿月住近一点?” 叶清伦瞧了他一眼,他貌似平静,叶清伦只摇摇头道:“不用。” 他眨了眨眼睛便大步走着,叶清伦别过头去看陈蕊月离去的方向,此刻一个人也没有,心有点淡淡的空虚,不过仍然跟着他的背后。 叶清伦跟着麦俊扬重回前来的小通道,两旁的帐篷和地铺都似乎清理了积水,半空中更有点点炊烟飘散,他嗅了一嗅,竟然是久违的米香! 他好奇地朝一个帐篷偷偷察看,只见帐篷外有几个人围在一个小型煤气炉,煤气炉上面则是类似大排档的砂锅,一阵阵饭香就从里面飘散,看起来在煮着煲仔饭,香味不绝,让人食指大动。 期间有些人看到麦俊扬,也叫着他一起吃饭,麦俊扬却笑着摇摇头拒绝,叶清伦问他为什么拒绝,他道:“每家每户都分到不多的米饭,如果我随便去吃,他们自然少了一个人的分量,与其请我吃,不如留给自己慢慢吃。” 叶清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麦俊扬便带到叶清伦来到地盘西边距离铁栏约二十米的边缘,随着帐篷与地铺愈来愈少,越过一些正在吃饭和说笑的人群,他带到叶清伦去到一个单独而残旧的灰色帐篷,有一大桶水放在外面,似乎是雨水,而帐篷狭窄而细小,并且外面似乎被人用鎅刀划了一下,露出了些许内部,只看到里面除了一支水和些许饼干外,什么也没有。 麦俊扬打开了帐篷,笑笑道:“最后一个帐篷,就交给你。” 叶清伦察看四周,这个帐篷距离另一个帐篷有四米之多,而且这里人群稀少,颇合叶清伦心意,不过叶清伦还是道:“其实我随便睡地下就可以。” 麦俊扬搔搔头,苦恼地道:“人家争帐篷都来不及,你就那么随意的说不要不要破坏规矩,那么多变化我很头痛的” 叶清伦看着他装着头痛的模样,只能无奈地道:“好啦好啦,不用再装啦。” 他笑了一笑,指着外面的大水桶道:“这些是雨水,我们食用水很充足,但始终可能会用完,防范于未然,如果你想洗澡或者擦身子的话可以用这些水,想用热水的话,可以问我或者木叔他们借个铁水壶煮水” 然后他又指去地上的食水和饼干道:“我们仍然根据大家的习惯,一日吃三餐,这些算是零食,如果你突然肚子饿或者口喝的话就可以食用,但正餐就需要去到中间铁皮屋,那里除了住宿之外,其实还是饭堂,由木嫂监管,公平的分配食物给大家。” 叶清伦点点头,大致上都明白,却见距离壕沟不到几米有零零落落的五六个小帐篷,便问道:“那些帐篷是?” 麦俊扬笑意稍稍减退道:“是薛丁和某几个不受欢迎的人住的地方。” 叶清伦哦了一声,这里就像一个小型社会,排斥厌恶始终无法避免,不过天助我也,看来随时下手也可以,不过,要做到不留痕迹,免得连累陈蕊月。 再说了几句,说解了一会,叶清伦这时才放下一直没有被检查的背包,麦俊扬便搭着他的肩膀道:“等等过来铁皮屋后面吃饭,最左边铁皮屋是阿静住的地方,有时会搞以下活动,今晚是营火烧烤。”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不禁感到有点啼笑皆非,有些人可能仍在外面为了生存而抢夺过期已久的饼干面包,而你们则在此安稳地烤肉? 他似乎感到叶清伦的意思,低声解释道:“做人不可以那么累,尤其是很累的时候,人人都需要放松大家在这生活两个月,不找点事情消遣,一定会无聊死,甚至控制不了情绪,后果可大可小。” 由一个科技先进的社会顿然大倒退,没有电脑电话电视的娱乐,又受了种种打击,人们需要放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大概也有些安抚人心的成份。 叶清伦随意点点头道:“嗯,我等等过来,想休息一下先。” 麦俊扬奈叶清伦不何,只好再三叮嘱叶清伦记得过去,便慢慢离开。 进入地盘(6) 叶清伦进了小帐篷内,再拉上拉链,顿时把人声隔绝,环境渐黑,再躺下来,感受一下这个狭窄,但非常宁静的独处环境。 叶清伦不觉地呼出一口气,闭着双眼,这一日好像很长,发生的事也很多。 早上两个人,下午一个人,晚上一群人。 喜怒哀乐,爱恨交缠,怒极反笑,孤独热闹,今日都把一切经历过一遍。 叶清伦把陈蕊月、麦俊扬、搜索队、薛丁、伊医生和这里所有见过的人想了一遍,再把所有思绪好好沉淀在心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点水滴从隙缝滴上他的脸孔,他才睁开眼睛。 叶清伦走出帐篷,其他帐篷或地铺都点起了蜡烛,再盯着远处的几个小帐篷却没有火光,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时间多的是,他也不用急于一时。 时间是二月二十二日下午八时三十分,当叶清伦看到眼前约一米高,再由树枝柴草叠起而成的熊熊营火,几十人纷纷围着营火伸出烧烤叉,烧着不同的食物,一阵又一阵的欢快声和笑声,气氛热闹,温暖的营火亦洗涤了下午倾盆大雨带来的冷意,有种感觉好像是一群朋友来这里露营,而不是受丧尸阴影下无奈之举,或许这也是麦俊扬故意制造的欢快气氛。 不过,在这气氛良好的时刻,叶清伦不禁看一看距离铁皮屋和高台后方五十米左右的铁栏,如果这样引来大量丧尸,再被它们突破防线,叶清伦一定会笑得肠穿肚烂。 叶清伦一边走着,一边想找个地方坐,只见在人群之中有一个爽朗男子猛地向叶清伦挥手,是麦俊扬,他的位置刚好在营火中央的前方,旁边的是搜索队几人,附近也坐了一些陌生人,大家都围着营火坐着,而想烧烤的则要走前几步站着来烧。 叶清伦走了过去坐下,他看到叶清伦皱起眉头,大概猜到叶清伦在想什么,便在叶清伦旁边笑道:“放心,我们不是第一次搞营火晚会,这里地方比较上偏僻,经过搜索,这个时候附近都不会有丧尸群,最多只有小猫三四只,而且照理铁栏会高过火光,尽管放心吃东西,尽情放松一下啦。” 在他后方几个不认识的大叔们也叫叶清伦放松一点,叶清伦点点头,连谨慎的麦俊扬也这样说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然后便看见大叔们拿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烧烤叉,也凑上去营火,叉着几件食物,兴高采烈地烧着,叶清伦默默看着他们,脸色憔悴,衣着破烂,手脚损伤,但脸上正展露着难得的笑容。 不禁又想着,如果换着以前,他们大概对于营火烧烤这玩意嗤之以鼻,只埋头工作,为了生活苦恼,在烦嚣的城市重复又重复,周末大概在床上补充因工作而失去的睡眠,大自然什么的根本不重要,而这样东西现在却变成众人欢快的来源,何其讽刺。 随意四周一看,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在这里,搜索队当中的白人阿一,宅男阿山和胡须大叔阿木就在麦俊扬和叶清伦的附近,阿静却不在,陈蕊月也不知在哪里。 木叔旁边却多了一个脸色慈祥的中年女人,她不往在营火前来来回回,把烧好的食物分给木叔,阿一阿山等人,听到旁人都在说谢谢木嫂,便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木叔的老婆,就是麦俊扬说监管食物的木嫂。 阿一和阿山似乎感情不错,大概是因为阿一本来的气质也是平易近人,非常健谈,让本来看起来颇孤独的阿山也忍不住说话,他们正喝着啤酒,笑着跟木嫂道谢。 木嫂也为叶清伦和麦俊扬烧了一些食物,当她走到叶清伦面前,温柔地道:“你好啊,我听木叔说过你的事在外面受了很多苦这些是木嫂给你的,慢慢吃。” 她把一个装满食物的碗塞在叶清伦手中,叶清伦嗅着香喷喷的烧烤香味,也欣然道谢,她慈祥地笑了一笑,便回到木叔身旁,这才自己吃着东西。 叶清伦默默看着他们,随意吃着碗中的芝士肠,仔细咀嚼着久违的烧烤味道。 人们陆陆续续地来到,又有些吃饱后离去,不绝的人声笑声彼此来往,这个画面是多久未曾看过,对此叶清伦也不禁有点莫名感的。 叶清伦边吃东西,边沿着人群中看去,透过火光,看到几种肤色和轮廓,耳中听到几种语言,顿然发现人群中,虽大部份也是正宗的香江人,但亦有一些是外来人士。 有些操着流利的国语,不知是大陆或是台湾来的;有些则似乎看来说着勉强的广东话或者英文,但忽然又会冒出几句日文的日本人;有几个一看便知道是欧洲地区的白人和黑人;亦有几个是叶清伦不存好感的南亚裔人 简直就是文化大集汇嘛 过了一会,不知是谁忽地吹了一声口哨,麦俊扬拍了拍叶清伦的肩膀,指了指营火旁边,叶清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对年轻男女,跳着轻快的舞步,嘴里哼着歌曲,手掌打着拍子,叶清伦定眼一看,只见那几对男女其中一对是一个黑人男子配上一个金发白人女子,看他们动作亲密,眼有情愫,笑带欢愉,看来是对难得的情侣。 他们举手投足都充满活力,把本来热闹的气氛推得更为高涨,叶清伦身后的大叔们不禁喝采,还跟着节奏拍着手掌,一脸投入。 转眼一看,更多的男女吃饱过后也加入营火舞会中,就连木叔也站了起来,装着在高贵的晚会内,负腰伸手,邀请木嫂共舞,木嫂笑得很高兴,一手掩着嘴巴一手搭上木叔的手,后方的大叔叫得更大声了,直到木叔笑骂一声,挥了挥手,那些大叔也随手抹了抹嘴巴,也走了过去起哄着。 爱好热闹的阿一当然不甘寂寞,大妈们亦终于不用霸占旺教街道跳舞,他们一早便在营火旁卖力地摇摆着自己的身躯,被掠在一旁的阿山也受到一个年轻女子邀请,她好像是个日本女孩,弄得阿山的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喝得太醉,战战兢兢地跟着女子身后,然后笨拙地跳着舞。 只见营火堆附近,一时间多了二十来对情侣,夫妻,朋友,或是一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个个虽然舞步不一,节奏不同,有些更跳得奇异怪状,与其说跳不如说手脚乱动,但他们脸上都挂着高兴满足的笑容,满头大汗的他们,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内的不快与害怕等负面情绪统统挥洒而去。 在旁边的麦俊扬忽地咳了一声,有点期待地看着叶清伦,问道:“你有没有兴趣跳一下?”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住打着拍子的鞋子,虽然叶清伦没有什么所谓,但怎么此刻听上去有种特别的意味 正当叶清伦想说话时,只见麦俊扬身后缓缓冒出一个年轻女子,叶清伦和她一个对视,只见她举起手指放在嘴巴前方,示意“嘘!”,然后用双手掩着麦俊扬的双眼,一脸调皮,压低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麦俊扬嘴角泛起了微笑,道:“朱女?” 那女子扎着双马尾,亭亭玉立,一脸青涩,正是穿着一袭浅绿色连身裙的朱女。 她放开了双手,嘟起嘴巴道:“啊俊扬哥哥,这样你都猜的到是我” 麦俊扬哈哈一笑道:“这里那么顽皮的就只有你一个,这有多难猜呢!” 朱女轻轻抿了抿嘴,对着麦俊扬,一脸欲言又止,叶清伦见她这副表情,又穿着漂亮裙子,想必为了今晚准备了许多功夫,叶清伦咳了一声道:“阿扬,你是不是想跳舞?不如和朱女去跳。” 朱女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叶清伦,似乎在惊慌着叶清伦说中她的心事,不过当麦俊扬搔着头答应,她的小脸顿时涨红了,一脸兴奋,又用眼神跟叶清伦道谢。 叶清伦轻轻举出姆指,她似乎胆子更大了,竟主动牵去麦俊扬的手,麦俊扬倒也没有反抗,朱女脸上更红,害羞地低下了头。但叶清伦看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叶清伦想,他大概只把朱女当成小妹妹一样,不过她让叶清伦不用和麦俊扬跳舞,叶清伦的姆指举得更高了。 不知何时,在附近只余下叶清伦一人,叶清伦独自感受着凉风吹过,看见几十人都正兴高采烈地跳着舞,不分种族,不分年纪,不分性别,以往的违和感全都就在笑声和火光中悄悄消去。所有歧视,所有斗争,似乎都被快乐的营火烧成灰烟,飘散在空气中了。 有几个人跳得累了,便坐了下来,也有些刚来的人们前来烧着烤,虽不坐在叶清伦附近,但比起刚刚的人声杂乱,此刻他更听得清楚他们的说话,他们似乎都不认识,只是碰巧过来,正在自我介绍,又在轮流说着自己的经历,有说有笑的。 进入地盘(7) “那天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死的,差点做不到车,扑到车上面,但又给一只丧尸拼命拉着,差一点就给他拉下车,还好给我踢开了,另一只脚拼命的踢向他,如果不是命好的话想起来好像当年旺教那样,一脚踢在那个警察屁股上,那感觉爽死了!”说话的是个高大健壮的男子。 另外两个人哈哈一笑,却有一个黝黑的男子笑容僵硬,突然皱起眉头道:“咦旺教?你你那天是不是穿着国队长的衣服?” 高大男子直认不讳地点头,那黝黑男子苦笑一声:“你这个傻逼,那天踢的那个是我啊,我一转头就不见人,想捉人都捉不到!你这傻逼。” 高大男子一脸尴尬笑道:“吓?哈屌你,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啊谁叫你好做不做做警犬啊,现在给我选我都要踢死你啦。” 叶清伦不禁暗自发笑,黝黑男子瞪了他一眼,无奈地道:“算啦,都那么久之前的事,现在这样的时势,做谁都没有所谓。” 高大男子搔着头:“那也是,对了,为什么不见你穿警察制服的,你的枪呢?” 黝黑男子摇头道:“他妈的别提了,我后来辞职啦” 几人继续闲聊,说到有趣之处一起哈哈大笑,又有时一脸唏嘘,仿佛今日刚认识的人,则是以往身份对立,但也都不重要了,抛开一切,几句言谈之间,已经能够变成知心好友。 叶清伦顿然发觉,现在似乎比起以前,人与人之间更为融洽,更为愉快,活在毫无负担,单纯的颓垣败瓦,比起活在包袱沉重,复杂的华丽城市,实在快活得多。 看着营火,听着说话,叶清伦不禁泛起一丝微笑,却忽然听到一阵喝闹声,只见营火舞会的人群中有几个忽然停下脚步,一个金发白人男子正和一个黑人男子缠绕在一起,白人男子不停往黑人男子的脸上挥拳,边喝骂着:“他妈的!黑鬼!!” 激动之间,那白人男子更叉住黑人男子的脖子,黑人男子身材虽然健壮,但被他先下手为强,一时不能反抗,脸都涨得通红,一脸辛苦,在他旁边的大叔都想制止白人,却被他一手推开。 骚动渐大,麦俊扬和阿一等人随即赶来,再和刚刚的大叔连忙扑向他,几个人同时抓住他的肩膀手脚,这才把他拉开按在地上,那金发白人的脸虽对在地上,却仍然不停咒骂,叶清伦却听不明白。 黑人大口喘息,这时叶清伦才认得他是和一个金发白人女子共舞的黑人,果然,刚刚和他跳得起劲的金发女子喜悦全消,正掩着嘴巴,泪水涌现,她首先俯身抚着黑人的脸孔,察看他的伤势,然后再站起来对着金发白人男子,一连串地说话,语气神情激动,但叶清伦却也听不明白。 不过叶清伦也大概猜到这三人的关系,看白人男子和女子都是差不多颜色的金发,外型颇为相衬,自然便离不开情情爱爱,什么的三角恋。 本来愉快的心情慢慢化成平静,看着被麦俊扬和阿一抓去的白人男子,和黑人男子安慰着白人女子,叶清伦又想起今日下午那顾着活命的七个人,又想起医院和教堂。 叶清伦想,再这样下去,很大机会那个白人男子将会因爱成恨,对那黑人男子或白人女子报复,这在没有法律而人人自由的小型社会中,杀人,反而是合理的事。 叶清伦喝了一口水,口中的烧烤味道渐渐淡去,他可不能一时被难得的愉快冲昏头脑。 人类聚集,绝不可能永远和和平平,根深蒂固的人类恶劣性,不会消逝;种族仇恨,妒忌爱恨,永远残存。 白人被抓住离开后,黑人男子和白人女子跟其他人点头道谢,二人安静地低调离去,叶清伦看到他们的手非常靠近,但始终没有牵上,很可惜,在以前,或现在的社会上,他们仍有所顾忌。 叶清伦忽然想起自己和陈蕊月,两个肤色不同的爱情也难以延续,更何况两种生物的爱情呢? 虽然叶清伦还是把自己当作人类,但他们呢?要是他们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不是弱小的人类,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丧尸,他们会接受吗? 不会,绝对不会。 就如一个人告诉你,他和一只猪要结婚,你可以接受吗? 叶清伦可以接受自己由人类变成丧尸,已是日大的奇迹,不过这也应该要归咎于渐变成新人类让他对任何事也开始冷淡 叶清伦抹了抹嘴巴,一脸平静,营火烧得更旺了。 营火舞会的人似乎不太在意刚刚的小插曲,他们舞步一转,哼着的歌曲转变,拍子节奏不同,欢快的气氛再次燃点。 麦俊扬阿一他们也回来了,他们轻轻笑着解释或安慰某些正担心着的人,不久,麦便向叶清伦挥手,示意叶清伦下去,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摇摇头,再回避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那熊熊营火,似乎慢慢陷了进去。 快乐的营火不会永远燃烧,终有一日熄灭,然后余下邪恶的灰烟尘碎,缓缓地覆盖整片大地,阳光再照上去,也只是把表面晒得温暖,冷冰的内在,大多暗藏于虚伪当中。 不过,到底虚伪的表面会不会在某一日被阳光晒得融化,内在纷纷被揭露,而却幸运地发现,那些内在是比阳光更温暖炽热的呢?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人类该否生存,人类该否全灭,大概到永远,也没有一个正确答案。不过如果现在要叶清伦选择,他会选择 忽然,双眼由红色的火焰陷入一阵无尽的漆黑,只感到一阵温暖的柔软覆盖着他的眼皮上,正当他想说话,一把娇声传进他的双耳道:“猜猜我是谁?” 叶清伦嗅到手心传来一阵阵蜜瓜奶香的沐浴露香味,却难以把她独有的体香遮掩过去,看来她花了这么久时间,大概就是用来洗澡,好好地把这一段时间的污秽洗去,把一切不快洗刷掉。 进入地盘(8) 叶清伦淡淡道:“陈蕊月。” 叶清伦听到嘻嘻一笑,手心的柔软缓缓离开眼皮,身后的人轻轻跳去他的前方,当他睁开眼皮,只见裙摆飘过,便见一个扎着黑色小马尾,浏海理着斜阴,穿着一袭甜美的短袖黑蓝碎花裙,只是露出了修长美腿,清纯年轻的俏脸似乎把压制着的不快一扫而空,仿佛把他的拒吻和冷淡统统忘记,正展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他灿烂一笑。 转换了发型的陈蕊月显得更娇俏,连身裙更突显她的清纯,半日不见,似乎更加迷人。 叶清伦早已感觉一切淡然,此时此刻却因这个女子的一笑便觉心跳加速,这个让他牵神挂心的女子,不是陈蕊月又是谁呢? 只见她一直傻傻笑着,也不说话,叶清伦虽感觉心里暖暖的,但仍然板起脸孔道:“干嘛这样笑?” “笑你傻乎乎咯!”陈蕊月打了打叶清伦的额头,不知吃错什么药,一反常态地娇憨道,仍然笑得甜甜的。 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照道理她应该还在生气啊,明明进来的时候还是沉默冷淡,怎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叶清伦正想自然地随口答话,话到口边却停住,不,不能好像以前般自若地说笑。 叶清伦立刻把微笑变成板起脸孔,淡淡道:“喔。” 陈蕊月似乎对叶清伦的冷淡并不在乎,她忽然双手轻轻拉着裙摆,灿烂地笑着,在叶清伦的面前轻快地转了一个圈,那一瞬间,熊熊营火像为她而燃烧,似乎只余下她的存在,她就如漆黑中的光芒,为凡间带来无限生机。 这般美态害得叶清伦差点心神失守,她突然哄了过来,问道:“我漂不漂亮啊?”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几乎就把粗口脱口而出,情急之下,只能盯着她的浏海道:“你好像,额头宽了一点,圈子的花碎了一点,嗯” 其实陈蕊月的额头小巧而恰好,是叶清伦看过最精致的额头,而且她现在还用浏海掩着,叶清伦说她的额头干什么呢 而且那条裙亦是非常漂亮,黑蓝色混合的碎花遍布裙子,柔和中带点清雅,为她衬托出一点点端庄纯洁的气息,大概只有她才能把这条裙穿得这样美 她仍旧笑着看着叶清伦,侧着头,美丽的双眼眨了眨,逼问道:“就是漂亮啦!是不是?” 叶清伦没有否认,她更显得沾沾自喜,笑容更添了点甜意,她哄过来,双眼发亮道:“那谁的帐篷原来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阿静还说我可以天天换不同的衣服,呵呵” 由于叶清伦仍然坐着,她在叶清伦前方兴奋地说着,还越哄越近,叶清伦的脸几乎快要碰到她的胸部,叶清伦没有回答,连忙站了起来,退后一步,伸着懒腰,然后装着疲惫道:“累啦!我” 叶清伦话音未落,却忽然被她一手牵着,她道:“喂,我们去跳舞啦!” 她一下子就扯着叶清伦跑过去营火,叶清伦呆了一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下一软,只淡淡道:“小姐,我都说累了啊。” 她没有停下脚步,裙摆和火光让她成为今晚最美丽的仙子,只见她回眸一笑,轻轻道:“嗯陪一下我啦好不好?” 叶清伦再没有说话,只感受着手心的暖意,任由她拉扯过去。 她拉到叶清伦去营火人群里的一角,只见附近的是刚刚的大叔们,他们看见陈蕊月眼睛也几乎凸出来,不住上下打量,纷纷起哄吹着口哨,叶清伦冷冷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有点不情愿地让开了个位置,不过仍是不断回头看着陈蕊月,而她只是吃吃地笑着,似乎也不在乎被人用眼睛吃豆腐。 直到木叔和木嫂识趣地对着那几个大叔打了个手势,他们才摸摸鼻子走远了点,余下的便是几个叶清伦不认识的人,他们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先告诉你我不会跳舞。”叶清伦盯着旁边跳得投入的一对情侣,淡淡对着陈蕊月道。 陈蕊月竟然吐出舌头道:“我也不会啊,纯粹那么开心凑一下热闹啊。” 叶清伦没好气地道:“你真的” 陈蕊月摇了摇叶清伦的手道:“说那么多干什么,跳啦!~” 她笑逐颜开,摇晃身体,裙摆飘动,叶清伦随意喔了一声,也只好赴会一下,开始尝试双腿一起?脚,看起来似乎在跳舞,陈蕊月见叶清伦这么敷衍,只好向叶清伦翻了个白眼。 跳了一会,陈蕊月发现旁边那对情侣跳得有模有样,便开始跟着跳,叶清伦仍旧自顾自地?脚,正当叶清伦觉得自己跳得有些迈克杰克逊的影子时,陈蕊月拉了叶清伦的手一下,打了个眼色,似乎也要叶清伦跟着那对情侣跳。 面对着陈蕊月期待的目光,叶清伦只能稍稍别过头,盯着他们,只见那个男的碰巧摆了个极夸张的姿势,不说叶清伦还以为他在扮自由神像,叶清伦也随意地跟着他摆着那个夸张姿势,害得陈蕊月噗一声地笑了出来,那对情侣盯了他们一眼,见到叶清伦的动作,也哈哈大笑着。 叶清伦虽没有什么感觉,但还是泛起了一丝微笑,离营火近了,身体更温暖。 叶清伦放下了浮夸的手,陈蕊月笑得非常开心,本来整齐的浏海被舞动的汗水弄乱,火光把她映得更艳丽,叶清伦忍不住伸出手,为她拨动浏海,她怔怔地凝视着叶清伦,目光有少许惊喜,忽地握着叶清伦的手,本来已经很近的距离,更加近了。 叶清伦安静地盯着她,心脏再次不争气地乱跳,为什么叶清伦面对死人和丧尸可以面不改容,面对着她却如此激动,种种情绪,百感交集,她是不是上日派来的纯洁日使,专克制着所有人类,还是她是从地狱而来的性感魔鬼,只是对付叶清伦一个呢? 直到叶清伦和她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她轻轻道:“伦,今晚我很开心。” 叶清伦微微点点头,她环顾四周,再感触道:“很久很久还没试过那么热闹,很久还没听过那么多人说话,很久没试过那么放松,好像回到以前那样,只是半天,给我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这生活的确不错科技虽然倒退了很多,但是环境安全,什么人都有,资源也充足,还会定时定候那么热闹”叶清伦淡淡说着,想起她下午曾表示喜欢热闹,和叶清伦完全不同,心下顿时隐隐作痛,却化为脸上一丝笑容,“我知道你狠渴望这种生活,不如一直留在这。” 不知道陈蕊月听不听出叶清伦的弦外之音,只见她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清伦,忽然一笑道:“我也有想过哦,大家都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习惯,我虽然喜欢热闹的生活,但现在似乎似乎更加喜欢和你两个人到处流浪的日子,呵呵” 叶清伦内心一震,屏住呼吸,她继续道:“今天中午我们在玖龙公园,环境很宁静很舒服,又玩得很开心,什么事都不用担忧,好像现实世界里面有一个小乐园那样,虽然又见到丧尸,但我不觉得害怕,觉得很像冒险,很刺激,或者” 火光在她的俏脸摇晃,她甜甜一笑道:“或者,我更加喜欢在种生活,和你一起去冒险,到处流浪,一起去探索不同的事物,我很开心很喜欢。” 叶清伦脑海内一阵空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呆呆地凝视着她。 营火越趋越烈,人潮细语流过,笑声化为情话,为黑夜罩上一层浪漫色彩。 叶清伦这时才醒悟过来,尽量控制着声线,缓缓地把叶清伦最想问的问题道出来:“你不是说因为家里人,你想要热闹的生活吗?你你” 叶清伦“你”了几次,也说不下去,本来一直挂在陈蕊月脸上的甜笑慢慢平静,化为若隐若现的害羞,叶清伦和她默默对视一会,却见她眨眼间闪过一丝狡黠,叶清伦突然想着,难道她下午的说话是恶作剧吗?日啊因为你一个恶作剧,叶清伦差点变成新人类了 进入地盘(9) 慢着还是她看出叶清伦的不快,只是想安慰叶清伦才勉强妥协罢了? 还是她可以为了叶清伦,甘愿放弃一直想要的生活? 慢着别把自己看那么高了叶清伦。 当叶清伦胡思乱想之际,只见她神色恢复平静,慢慢低下头,又再抬起头,反覆几次,她用力地握着叶清伦的手,亦没有回答叶清伦的说话,而叶清伦则默默看着她,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默。 宁静的黑夜中,只剩下柴火烧得旺盛的噼里啪啦,旁边的情侣不知何时笑声戛止,舞步早已停下,正紧紧相拥彼此,双眼闭着,深深互吻着对方。 叶清伦见她虽低下了头,但还是偷偷盯去旁边的情侣,又见她耳根也泛着微红,俏脸再抬起来,闪过的眼神似乎有点期待,但又好像害怕再次被叶清伦拒绝。 一个美丽女子在你面前摆出这种表情,也不管她动机如何,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搂,便一手把她搂在怀中,她嘤咛一声便紧紧回抱叶清伦。 “你” 叶清伦不知何时已经没有再控制心神,心中涌起的就只有把她紧紧拥在怀中这个想法,可是,当叶清伦搂着她的一瞬间,却见远方的麦俊扬伫立着,正怔怔地瞧着他们,朱女则在他身旁一脸不知所措。 犹如冷水淋头,营火温暖渐退,一切慢慢从心中涌起,叶清伦这时才记得自己身份和目的,差点差点犯下了大错。 眼角掠过手腕的细纹,叶清伦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一阵挣扎,然后双手轻轻一推,她抬起头,眼送秋波,笑得更甜,却不料到叶清伦接下来将会把她的一切幻想击碎。 “你长大了啦,小姐,不要那么任性,留在这里算啦。这里那么安全,又多东西吃,有帅哥又有靓女,傻逼才和你出去外面,想给丧尸吃啊?白痴还是弱智啊你?冒险那些东西,麻烦你不要再想啦,难得来了这里,我才没有那么傻呀。” 叶清伦微微别过头,盯着营火,不想看见陈蕊月的表情,继续大声嘲笑着,旁边的情侣热吻完毕,正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似乎惊讶着他们无故翻脸。 “什么玖龙公园啊,开心?老实说,只有你一个人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你觉得很好玩呀?我们是在逃命啊!小姐啊小姐,不要我在面前装啦,还小乐园哦,笑死人了?”我的笑容孤度更弯了,弯得有点僵硬,“还有那些什么男女朋友,我一直玩你的,我现在玩腻了” “啪!─────” 叶清伦抚着热辣辣的脸颊,仍旧保持着笑容,这才转过头看去,一瞬间,似乎有几滴泪珠擦过他的脸孔,裙摆沉重地飘动,那道纤弱的身影正转身奔跑着,经过的人们纷纷对她露出惊讶的表情,途中,她一手扯开发尾上的发圈,秀发重新洒落肩上,仿佛发出碎裂的声音,没有再回头。 直到她从叶清伦的视线离开,叶清伦才抿了抿嘴巴,冷冷瞪去其他瞧着叶清伦的人,却见麦俊扬一脸惊讶,和朱女默默地伫立着,他似乎和朱女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朱女朝叶清伦无力地挥了一挥手,叶清伦没有回应,大概他现在正冲去安慰陈蕊月 叶清伦也没有理会木叔和木嫂的低声细语,再抬头看着夜空,一阵苦涩泛起心中,叶清伦把话说得如此夸张,如此决绝,大概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俩的关系,终于结束了。 一丝解脱从心中涌起,却突然听到后方一句喝闹:“懦夫!” 叶清伦只听到后方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个转身,便感到衣领被人扯着,叶清伦定眼一看,却是不知去了哪儿的阿静,她二话不说,便朝叶清伦另一边的脸颊打去,叶清伦一下子便抓着她的手,只冷冷瞪着她。 阿静没有像陈蕊月般悉心打扮,仍旧穿着普通的t-shirt和牛仔裤,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扎起马尾,变成了随意披散的短发,少了一分锐利,多了一分女人味道。 叶清伦甩开她的手,她再用力向叶清伦扇来,叶清伦本来心情坏透,她一再向叶清伦挑衅,叶清伦忍不住抓着她的手,怒瞪着她道:“你试试再打我,我不和其他人不一样,必要时,我连女人都不会留情。” 阿静无惧地回瞪着叶清伦,仿佛把叶清伦的说话当成耳边风,叶清伦再瞪了她一下,便再甩掉她的手,转身离开,她在叶清伦的背后,大声地道:“你知不知道阿月用了多少心思打扮?你知不知道他多期待今晚着个晚会?你知不知道他求我,我才给发圈他?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叶清伦也大声打断道,站了下来,回头冷道,“但那又怎样?” 阿静双眼圆睁,生气地道:“如果不是我,阿月到现在还生你的气!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搞砸了,你” “多事。”叶清伦忍不住打断道:“你认识我们不够一天,就算我和他变成仇人,也不关你得事。” 阿静一时语窒,脸色发窘地道:“那那你们是情侣,帮你们和解还说不关我的事,好心没有好报!” 叶清伦盯着她,稍微想了一下,便大概明白她的用意,她似乎是和叶清伦打着同样的主意啊叶清伦冷冷抛下一句:“我知你道有什么打算死心。” 阿静一脸难看,似乎完全想不到叶清伦和陈蕊月为何会有这种发展,叶清伦猜她刚刚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我知道你对阿月做过什么事,现在看来你不单止是懦夫,还是一个贱人!死贱男!玩弄感情的负心汉!”叶清伦转身走到一半,阿静才在后方大声叫道。 叶清伦摇摇头,也懒得和她继续争论,头也不回,走过营火,盯了在低声讨论的木叔夫妇一眼,再瞅见远远仍在沉醉大妈舞的阿一和仍旧手硬脚硬的阿山,默默穿插过高歌热舞中的另一群人。 一时间,叶清伦也不想回到帐篷区,免得撞见麦俊扬或陈蕊月,只想找个地方静静,他随手拿了一罐啤酒塞进裤袋,抬头看看离营火不远的高台,心下有了打算,缓缓走到铁皮屋旁边,在转角位确认没人留意时,轻轻一跃,便轻易跃上大概只有两米高的铁皮屋屋顶上,再找个死角躺下来,便把身影隐没在黑夜当中。 直到大概深夜十二点左右,营火熄灭,人群散去,只余下一缕灰烟在湿透的柴火和灰烬上,他这才从铁皮屋上方轻轻跃下来,默默地走到高台前,近看才发现这似乎不止七米,应该有十米多。 也没有细想,便沿着爬梯朝上,伸出手,却发现一阵阵微乎其微的独有香味,还残留在他的手心内。 第六十七章下 时间回到二月二十二日下午五时三十分,营火舞会前,检查身体时,最左大帐篷旁,铁皮屋内。 铁皮屋内并无分隔任何房间,只有一个角落用两片大窗帘隔着,是个临时建造的洗手间,墙壁没有任何装饰,纯粹是灰色铁皮,还渗有点点啡黄色的铁锈,左右两边的铁皮上均挂着两盏吊油灯,上面的火光刚好照亮整个客厅,一遍柔和。 客厅放眼看去面积大概一千多尺,没有任何床褥或地铺,而在客厅中央的竟是一块极大的浅啡色厚毛毯,厚毛毯的各角边缘还连接不同颜色和大小的毛毯,几近铺满全屋的地板,而毛毯上亦有不少的枕头,好像是张特大的床褥一样,私人物品则旁在洗手间对面的角落的一个八层小柜,可见布置者心思,加上淡淡烛光,屋内环境非常舒服。 不过,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毛毯上其实有着不少污渍,但有三个年轻女子毫不介意,坐或侧躺在上方,正低声细语,然后大声笑起来,看她们慵懒随意的姿势,似乎在这里住了很久。 “喀”铁皮屋的门被打开,说话声戛然停止,只见进来的是阿静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身上是湿漉漉的。 阿静见只有三个女子道:“那么少人?” 一个坐在地上的时髦少女回应道:“他们去准备晚会” 阿静点点头,另一个坐在地上的金发白人女子看到她身后的陈蕊月,惊呼一声,站了起来,连忙找出一条毛巾递给她,然后说了一两句英文问候,对于英文也还算流利的陈蕊月,没有难度。 她点点头,微笑回应道:“谢谢你的关心,只是给雨淋到了。” 进入地盘(10) 金发白人女子除了白晢的皮肤和深邃的轮廓外,更让人印象深刻的便那头美丽的金色柔发和浅蓝色的瞳孔,活像魔戒中的女精灵,不过她的笑容看来就显得亲切热情得多。她比陈蕊月还高上半个头,近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让她虽只穿着普通的短袖长裤,但仍能尽显傲人身材的魅力。 只见她笑了一笑,热情地道:“你可以说中文,我会听,但不会说呵呵你快点去洗澡啦。” 陈蕊月望向身旁的阿静,阿静点点头,对着另外两个这时才站起来女子道:“花花,拿一点热的水给阿月洗澡,梅子,拿几件衣服出来,谢谢。” 叫作花花的是第一个答话的女生,她是个发型时髦,身材娇小玲珑的香江女学生,以往在旺教满街都是这样的少女,她最大的特征是有双水灵灵的双眼,让人对视就不禁感叹。此刻仍然是一副旺教的打扮,而且更有过之而不及,似乎小一个码的热裤和大一个码的普通t-shirt,往往在不经意俯身时露出不错的身材,她还在t-shirt的尾部侧旁打了个结,露出了的小蛮腰让人不禁有点担心她会否在这种日气着凉。 另一个叫梅子的则是个看上去便觉是非常温柔善良的女生,留着及腰的黑发,虽同为亚洲人,但看上去便觉得她并不是香江人,有种古典庄严的感觉,五官虽然平平,但让人最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嘴唇非常的精巧细小,像是一个平庸的雕刻家偶尔闪过的神来之笔。此刻她同样穿着简单的衣服,比起其他女子,她实在保守得多,长袖和长裙掩盖下,很难看得出她的身材。 这二人待在这里也一个月多,和阿静也非常熟稔,当下哦了一声,便分头工作。 陈蕊月心中暗记她们的样貌和名字,只见金发白人女子伸出手来,二人握了一握,她高兴地道:“阿月,你个名好好听,我叫温丽丝,两个月前从y国来香江游玩。” 陈蕊月点点头,柔和的火光和悠闲的环境让她不禁把紧绷和悲伤的心情放松,她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温丽丝,你的名字很好听,人也很漂亮。” 温丽丝灿烂一笑,轻轻搂了陈蕊月一下,二人便闲聊起来,可能是外国人比较热情,话题多得让陈蕊月的笑容越来越多,亦知道这里很安稳。 花花和梅子很快便把东西准备好,在一旁的阿静便带着陈蕊月走到洗手间前,问道:“阿月,你想我现在检查还是你冲完凉再检查?” 陈蕊月想了一想:“无所谓啊” 三个女子正躺回毛毯上,低声细语,不时看过来,阿静道:“那现在把,今晚有个晚会,等等他们都可能要用洗手间,晚点就比较麻烦。” 随着窗帘拉开又拉上,陈蕊月有点尴尬看了阿静一眼,虽则大家也是女性,但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脱去全身衣服,只听见阿静轻声道:“我以前是做护士你可以放心给我检查。” 陈蕊月听了后,果然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开始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露出迷人的曲线,陈蕊月见阿静一脸平静,咬了咬牙,余下的便是晶莹剔透的娇躯,被雨水淋过后显得更为白晢滑嫩,加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有种花雨过后的美态,让阿静在心里也不禁暗暗赞叹,她看看自己稍为黝黑的皮肤,心中不禁浮出少许羡慕。 阿静缓缓走到陈蕊月的前方,陈蕊月有点紧张,只听到阿静轻声道:“接下来,我会碰到你,但不用怕,尽量放松我现在开始啦,好不好?” 陈蕊月点点头,轻抿着嘴巴,全身赤裸伫立在阿静面前,尽量放松身子,阿静见状,便开始轻轻触摸着她的娇躯,由头到脚,一个地方仔细的检查。 从脸孔,头发,后颈,然后沿着下巴,滑去前胸,再沿着肚腹,转去后背,还有双腿。 陈蕊月感觉有点难受,忍受着身体发出的阵阵异样感,期间她想起叶清伦会不会也是这样给麦俊扬抚摸,呃 她想起叶清伦尴尬的傻样,不禁勾起浅浅笑容,注意力分散后,不到五分钟,便见阿静站了起来,说了一声“ok”,她才松一口气。 “咦?”阿静刚想洗手离去,这时才看见陈蕊月放在一旁的贴身内裤,有几点明显的血迹,她皱起眉头,把它抽了出来,问道,“阿月!这个血你受了伤!?” 刚用毛巾掩着自己身躯的陈蕊月惊叫了一声,整块脸都红透,一下子把那条内裤抢过来,负在手后,以蚊子般小的声音道:“不不是受伤” 阿静恍然大悟道:“哦,生理期?我等等卫生巾给你?我们都搜集了很多” 陈蕊月没有回答,摇摇头道:“不用啊” 阿静心想,大家做了这么多年女人,应该不会因为生理期而害羞啊难道懂了。 阿静小声地试探道:“第一次?” 陈蕊月吓了一跳,脸色更红了,更把毛巾掩着半边脸孔,阿静心下顿然明了,女人八卦的日性让她不禁道:“呵呵女人和女人说这些事不用怕丑啦,是不是和你一起来那个男的啊?” 毛巾拉得更上了,几乎把整块脸孔遮着,但阿静还是见到她确实地点了点头,继续微笑道:“明白了,你呀,记住这一个星期不要再做『剧烈』运动,我想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再流血的话,你不痛,阿伦都会心痛啊。” “知道”陈蕊月慢慢把毛巾拉下少许,露出了双眼,本来害羞的神色变成了少许无奈道:“哎不要提他啦,他不知道为什么发脾气” 阿静见陈蕊月嘟起嘴巴,一脸不开心,她便以一副愿意聆听的姿态问道:“说来听下。” 陈蕊月犹疑了一会,极其难得有个安全地方,亦有个成年女性愿意倾听自己的心声,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坏处?她正想张开嘴巴,却听见三把声音鬼鬼祟祟地从外面传来。 “喂花花,他们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是不是你太肥给人发现了?” “我怀疑他们闻到你的味道,你这三天都没有洗过澡” “我们偷听她们说话不是太好?这个可是很缺德的行为呢” “梅子你说缺德但是你为什么再最前面” “” 陈蕊月话到口边便只是微微张开,刚刚的说话她们好像都听到 害?羞?死?人?了! 进入地盘(11) 阿静见陈蕊月再次把毛巾掩着自己通红的脸孔,又听到三把声音自以为很小声地在争辩,她无奈地道:“阿月,对不起,这几个人真是的不过他们没有恶意的,他们将你当成了新伙伴,对你好奇和关心你才会偷听。” 陈蕊月露出双眼,点点头轻道:“我没有生气啊,这里只有窗帘,我们说什么都能听得见。” 阿静见她如此善解人意,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便道:“那好啦,你洗澡先,我现在帮你教训他们,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一切有我!” 外面三把声音听到脚步声渐近,连忙想离开,却不小心绊倒在地上,三个人挤在一起,阿静一下子掀开帘子,便见到梅子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还加上吐出来的舌头和合实的双掌,其余二人便连忙跟着她的动作,阿静没好气地叹了口气,这个情景,也没办法让她生气。 “果然,梅子式的道歉是100令人接受,就连凶巴巴的阿静也不例外!”温丽丝和花花心中默默想着。 片刻,一对白滑柔嫩的长腿踏在毛毯上,穿着普通短袖短裤的陈蕊月慢慢走出,阿静见状便贴心地递出毛巾,陈蕊月把手上的大水壶递给她,便用毛巾抹去湿漉漉的头发,点点头道:“不该。” 阿静提起大水壶一看,见壶中还剩下水道:“你用那么少水洗澡?” 陈蕊月微笑道:“我想水得来不易想省着点用。” “你真好啊。阿月!──”温丽丝突然从后扑上,搭着陈蕊月的肩膀,“花花他一天洗两次澡,超级超级浪费水!” 侧卧着毛毯上的花花正看着指甲,随意道:“我以前一天洗好几次啊,现在收敛了很多。” 在花花旁边跪坐着的梅子叹了一口气道:“花花,不是不说以前的事吗。” 花花却随意说:“想起以前的事才会警惕到自己嘛。” 温丽丝忍不住插口道:“你们两个又来啦!” 陈蕊月虽然一脸好奇,但也没有出声,只把头发逐渐抹干,阿静则打了个手势,她们便没有再说下去。 阿静拉着陈蕊月坐了下来,几女便围成一个小圈,她再道:“今天我们又有两个新同伴,其中一个是阿月,不如介绍一下自己。” 陈蕊月点点头道:“我叫陈蕊月十九岁,本来住袁朗嗯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 在她另一边的温丽丝亲昵地夹了夹她的脖子,惊讶地道:“阿月你那么厉害,在袁朗都能来到这里?途中没有丧尸吗?” 陈蕊月笑了一笑道:“有啊很多呢,有几次差点死了,不过,中间发生过太多事啦总之现在来到这里,真的很好哦。” 侧卧着的花花突然转过身子,抬住头盯着陈蕊月轻笑道:“那么远过来,一定有护花使者啦?” 陈蕊月顿然想起和叶清伦的种种,浅浅一笑,温丽丝立刻取笑道:“笑得那么甜,男朋友还是老公啊?” 花花上下打量陈蕊月再道:“阿月大我一年,又没有戴戒指,我想应该是男朋友啦。” 梅子却摇头道:“不是年纪的问题,我比阿月大上两年,但又如何呢?第一次当然是献给丈夫啊” 阿静和温丽丝顿时掩着梅子的嘴巴,梅子嗯嗯的叫着,空气沉默了一秒,陈蕊月害羞地低下头,众人一脸讪笑,温丽丝见陈蕊月似乎没有生气,揶揄道:“梅子又来啦,r本女性又发挥他传统到爆炸的观念!” 她转过头跟陈蕊月笑嘻嘻地道:“不记得说呢,我今年和你一样,还是十九岁,难怪我们聊的那么好!” 陈蕊月下意识地盯去阿静,阿静眨了眨眼睛,举起手指道:“年龄是女人的秘密” 温丽丝和花花虽语言不同,却异口同声道:“阿静今年二十五啦!────” 陈蕊月倒也不惊奇,阿静脸上虽有雀斑,但健康的肤色和短小的马尾让她看上去很成熟。不过她对于那个叫梅子的r本女生能够把国语说得如此流利更感到惊讶。 坐陈蕊月对面的梅子见她疑惑的眼光,她微微鞠了一下躬,微笑道:“我身上有着r本和z国的血统,虽住在r本,但还是偶尔会回到z国探望亲戚,这次是我和爸妈们一起来香江游玩,却遇上嗯无数的丧尸然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当梅子越说情绪越低落时,眼泪渐渐浮现,花花却无奈插口道:“梅子你啊!又说不要提以前!” 梅子抹着眼泪道:“失礼了,因为我想警惕一下自己嘛” 温丽丝松开阿月的肩膀,走到梅子前搂着她道:“梅子乖!不要忘记,我和你经历的事情是一样的啊,但我已经放下了” 花花调侃道:“你怎么一样呢呢,有两个帅哥同时追你啊!” 温丽丝脸色一变,本来活泼的脸色突然安静下来,她叹了一口气,摊在已经平复心情的梅子旁边道:“不要再说啦,好烦恼啊─────” 阿静轻笑道:“装起来了?” 梅子幽幽道:“不就是嘛,我,阿静,就连花花都没人追求喔就算是丧尸世界里面,我也不想做剩女呢” 只见其他二人同时一脸尴尬,陈蕊月便知道这个外貌温柔的r本女生,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不温柔 花花连忙转移话题,对着温丽丝道:“对了,那你今晚答应了谁。” 活泼的温丽丝只安静地抿了抿嘴巴,轻声道:“我答应了丹泽尔” “喔!────”众女就连阿静也不禁低呼一声,只有陈蕊月一脸疑惑。 阿静见状便解释道:“我们美丽的温丽丝给两个人追,一个叫占士,另一个叫丹泽尔,还是这里工程队的人,工程队就是专为这里加固铁栏,建造铁皮屋等等的团队。” 陈蕊月点点头,花花闪过一抹奇异的目光,大笑道:“丹泽尔好啊,我一直觉得他好过占士。” 梅子也同意地补充道:“丹泽尔除了黑了一点,人也挺不错,比起和薜丁整日混在一起的占士好上太多了。” 花花嗯了一声,咬着指甲道:“但是占士就帅哥点,很像贾斯汀·比伯,丹泽尔就黑人来说都算不错的嗯应该挺大的” 这次却是梅子紧紧掩着花花的嘴巴,温丽丝脸上一红,慢慢挺起身子,也没有逃避,陈蕊月一阵啼笑皆非,气氛又再次陷入沉默一秒,阿静连忙把话题重新转去温丽丝道:“温丽丝,决定了就好,我们会支持你的决定。” 温丽丝闪过一丝难色,叹了一口气道:“唉但是你们都知到占士脾气很差我怕他知道今晚我选择了丹泽尔的话,他会对丹泽尔报仇。” 花花终于挣扎出梅子的手掌,喘着气道:“就让他们斗!男人而已” 梅子也皱起眉头道:“他一直也厌恶丹泽尔,因为他是个黑人?不过,他一直在强调白人应该和白人才是一对,却没有想过,他是个脑残,所以要找个脑残才登对呢。” 温丽丝微微一笑,却低下头来,低落道:“就是这个原因丹泽尔还是因为这个不断找借口拒绝我,但又会忍不住哄我,他明明喜欢我唉我一点都不介意给人说肤色问题,为什么到现在仍然还存在呢” 陈蕊月听到那个黑人丹泽尔不断找借口拒绝,又忍不住会追她,眨了眨眼睛,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插口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嗯!?” 进入地盘(12) 在众女期待的眼神而又不断提问下,陈蕊月积压良久的心情终于在这个温暖舒适而又有几个忠实听众的情况下,把叶清伦几次忽冷忽热的情况简略地说出来,当四女听到叶清伦拒吻和极为善变后便顿时同仇敌忾,纷纷大骂叶清伦有眼不识泰山。难得找到知音,而且一下子便来了四个,害得陈蕊月几乎感动得流下眼泪,而五人的关系就在此刻瞬间拉近。 直到陈蕊月终于把心底话说完,爽快地呼了一口气,众人也不禁叹了口气,本来高兴的欢迎介绍,却不知为何陷入伤感烦恼之中,就连一直在调整气氛的阿静也沉默起来,陈蕊月太久没有和女生们聚在一起说笑闲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只听见花花突然道:“不如说下点开心嘢啦。” 温丽丝挺起身子,高兴道:“好啊,有什么开心的事分享出来?” 花花忽然转过头看着陈蕊月,语出惊人道:“阿月,你第一次感觉爽不爽啊?” 陈蕊月吓得呆了一呆,怎样也想不到她问得如此直接,一脸害羞,梅子却尖叫出来,温丽丝颇有兴趣,把头抬起,一脸期待地看着陈蕊月,而阿静则似乎有点头痛,抚着额头道:“花花,我真的不明白,怎么说你也读过女书院,为什么说话可以那么粗俗” 陈蕊月心想,怪不行她年纪轻轻,亦可以和听得懂温丽丝的英文和梅子的国语,不过可能因为她们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默契。 她又想起之前在女书院看见的跳楼惨况,不禁一阵哀伤,又想起叶清伦当时又不知为何厉声骂她────她此时才发现,叶清伦不知何时开始,有时好像很温柔,有时却很粗暴,有时表现得很喜欢她,有时却拒她于千里外一样,好像有两个人格一样 当陈蕊月陷入回忆中,花花重重哼了一声道:“那又怎样,外表和内在永远是两回事!” 阿静苦笑道:“那你也不用那么直接问阿月?” 梅子小声道:“花花真是开放我就学不来了。” 几人一人一句,直到温丽丝脱口而出道:“那当然啦,花花之前是做”这次是梅子和阿静同时掩着她的嘴巴,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陈蕊月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唤醒,也没有看清楚状况,疑惑地问道:“做什么?” 众女一言不发,面面相觑,却是花花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道:“没事啊,说我以前做援交的咯。” “”“”“” 陈蕊月有点惊讶,花花却正常不过地笑道:“现在都不怕说处理我是行内很出名的几个,呵所以我说一天洗几次就是这个原因,有时还会更多次,现在不用洗那么多次了” 她轻叹一口气,然后对着陈蕊月单了单眼睛,摆出了对男人极度诱惑的笑容,“阿月,可能你不习惯我说话方式,不过你要接受一下啦,因为我不会为了女人而改变。” 梅子感的道:“年轻就是本钱,花花果然是花花,大胆敢言啊” 花花反击道:“梅子你有时说话比我还要狼” 两女一人一句,甚至开始互搔对方,温丽丝也趁机占了几下便宜,嘻嘻笑着便靠近陈蕊月旁边,好奇轻声地道:“阿月不要理他们啦,快点分享你第一次的经历啦好想知道嘻!” 陈蕊月一脸尴尬,随手拿了个枕头,害羞地缩了起来,却见在互搔中的梅子突然悄悄哄过来,花花也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她那时候也意识模糊,只是在起床后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感觉也很难直接说出来 阿静虽然也想知道,不过见到陈蕊月一副抗拒的模样,便为她解围道:“哎,不好再为难阿月啦,这个是始终是私人问题啊。” “切!”温丽丝嘟起嘴巴,却也不放过陈蕊月,再问道:“阿月,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呀?” 陈蕊月支吾道:“嗯我也不知道等他哄我” 阿静没好气瞪了温丽丝一眼,也皱起眉头道:“但听你这样说,他经常忽冷忽热,你确定他会哄你?” 陈蕊月“呃”了一声,温丽丝插口道:“阿月,你这样就不行啦,喜欢一个人要主动一点嘛!─────虽然他是做错,但说不定有苦衷呢,我是你的话,就主动和他和解,如果他也喜欢你的,一定会内疚,然后接受。” 梅子却反对道:“不是?女性如果这么主动,男人都先宝后草,这么容易得手,很快便觉得没有挑战性而厌倦,阿月,我要是你的话,一定不会主动找他,尤其是他现在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以为女人好玩弄吗?” 当二人各持己见,阿静却出奇地插口道:“阿月,我同意温丽丝,以前女孩还说可以保持矜持,但现在不行啦,这里女多男少,如果你不主动点,可能很快给人抢走” 花花打趣道:“又是一个有口说人没口说自己的例子,阿静你又不主动点对麦俊扬?” 陈蕊月眨眨眼睛,顿时一阵惊讶,心中几个念头转过,阿静的心事被她当众掀穿,恼羞成怒道:“花花,你再说的话,我今晚就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舌头剪下来!” “一时说错了啦” 花花害怕地吐了吐舌头,阿静哼了一声,梅子偷偷暗笑,陈蕊月没有说话,温丽丝则嚷道:“花花,那如果你是阿月会怎么做呀?” “嗯”花花慢慢把视线看着陈蕊月,一阵上下打量,突然勾起了个邪恶笑容,缓缓吐出两个字:“色?诱!” 众女一脸震惊,就连比较开放的温丽丝也张大嘴巴,个个半信半疑地看着花花,只见花花仿佛以一个专业学者的口吻道:“十个男人九个坏,一个男人还想着;上下短三寸,欲断又难断男人,永远都是那么坏,偷情、包二奶、你们一定听过很多,事实上每天都会不断发生。” 只见众女想了一想,觉得合理,加上花花以她的身份来说,不禁更加同意,连忙点点头,花花再自信满满道:“当男人精虫一上脑,判断很容易会做错,所以才那么多人突然搞上床,其实只要一个男人生理正常,没有病,色诱这个方法,是绝对可行的!” 众女同时间点点头,就连阿静也一脸期待,温丽丝已经在胡思乱想,梅子虽装着不在意但还是悄悄偷听。 只见花花继续说下去,越说越有道理,众女不禁想着原来男人都是如此,霎时间,众女恨不行自己手上有本笔记,可以把花大师的金句统统抄在簿上,有空时拿出来回味一下 “以你的样貌,色诱一个男人应该很容易,不过现在难度多了,为什么?因为你的第一次已经给了他,如果在那些贱人,就很难挽救。” “但是听你说,他都算是一个好人,这种人应该很心软和感性,还很负责任。今晚你找到他住的地方,然后再趁他睡着了觉,脱了衣服进去,他不可能拒绝,之后就永远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到时候你想怎样都可以嘿嘿嘿” 当花花说得越来越兴起,陈蕊月却忽然小声插口道:“但是如果色诱成功的话会不会代表他是喜欢我的肉体而不是喜欢我这个人” 梅子也疑惑道:“对了,其实,我也不明白如果他喜欢阿月,为什么会拒绝亲吻?” 众女喔了一声,就连刚刚偷偷下定决心的阿静和温丽丝顿时醒悟过来,花花却举起手指摇晃着道:“nonono,男人的确是肉体行先,但我听你说完之后,我肯定他一还是喜欢你,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那么拼命救你?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他还要冒死去救你?好玩?还是太闲了?no!因为他喜欢你嘛,为什么拒吻实在有太多原因,或者他不想给人看到?时机不对?压力太大?太怕丧尸而没有心情?不知道,一次失败不代表三妈,我觉得,你和他现在只是差一个契机” 进入地盘(13) 花花一个出其不意的举一反三,让众女不禁甘拜下风,也让阿静和温丽丝再把决心坚定起来,当花花终于把话说完后,陈蕊月想了一想,犹疑道:“不过” 温丽丝兴奋地打断道:“阿月!还想什么!今晚营火晚会就色诱他!” “营火晚会?”陈蕊月疑惑道,阿静便解释着:“现在生活尚算稳定,有时我们会搞点活动,让大家轻松下,今晚就是营火晚会,会烧烤和跳舞。” 梅子也按不住,插口道:“没错,是男欢女爱的好日子,跳舞过后自然是春宵一刻啊我在说什么好害羞” 看着梅子摸着微红的脸颊,众女脸上同时多了三条黑线,然后浮起了一个想法:“她一定也忍耐很久了” “哦”陈蕊月稍稍幻想营火的场景,不禁一阵心动,脸上慢慢红了起来,阿静咳了一声,再有点心虚道:“其实我也赞成花花的提议,不过一来就夜袭色诱就太过了” 花花想了一想,同意地点点头道:“都可以先试试,你今晚可以试试换一条裙子,搞个新发型,主动点和他聊天,说话之间说的暧昧一点,一定可以!” 陈蕊月早已经被她们说得心动,又觉得言之有理,本来她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虽暧昧的感觉不错但还是讨厌模糊不清的关系,顿时立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把关系弄好! 阿静想起麦俊扬今日看见陈蕊月的神色,也立下决心,顿时拍了拍手掌,中气十足地对着众女道:“等等我们去找一下有没有衣服合适阿月穿的,再帮他搞个新发型,目标是” 花花呵呵一笑,插口道:“既然阿月今天给他拒吻了,暂时的目标就是,一个亲吻就可以了!” 温丽丝举起阿月的手,大喊道:“好!────今晚就是阿月献吻的神圣时刻!” 陈蕊月拍了拍温丽丝的肩膀,笑骂道:“不用那么大声啊今晚你也有份啊” 五女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陈蕊月已经融入一群,说多一会便吱吱喳喳地去了最左边的帐篷选裙,帐篷前有个成年男人坐在椅前,他正抽着烟,百无聊赖,阿静走在前头,跟他说了几句话,他才示意众女可以进去,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陈蕊月身上。 梅子在陈蕊月旁边悄悄道:“这个帐篷是放了许多食物和日用品等等的储备,搜索队在外面搜到的物资都会放在这里,每人也可以申报想要的物资,不过有限制的,而且是先到先得,所以你想要些什么要尽快跟物资队申请,不过呵呵我们有的是关系啊。” 阿静没好气地瞪了梅子一眼,陈蕊月意有所会,不禁喔了一声:“物资队这里都分了很多队哦。” 众女走到帐篷内,帐篷和伊医生的实验室差不多大小,一眼去看却是颇为挤逼,放满了不少杂物和木箱,木柜等,只有一条小道路让人行走,而每个箱或柜都贴着分类纸,整齐有序,虽逼但不乱的感觉,看上去颇为顺眼。 阿静听到陈蕊月的说话,回头道:“大概有五支队,我身处的搜索队、薜丁的巡逻队、木嫂的物资队,丹泽尔和占士身处的工程队,以及伊医生的医疗及科技队除了本来有病痛或者老弱妇孺,其他人都需要为这里作出贡献这个是俊扬的想法,也进行着。” 温丽丝在陈蕊月旁边嘻嘻道:“我们几个除了阿静之外全部还是物资队,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所以我们才那么有空。” 阿静点头道:“物资队其实包含很多工作,也是是人手最多的队伍,大部份还是女性,主要还是背后支援大家,保持良好的运作。” 陈蕊月不禁道:“很有规划” 花花插口道:“全部逗是麦俊扬提议的,听说这里本来乱七八糟,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可能见我们不到哦。” 陈蕊月再点点头,不禁想起当时的麦俊扬,竟然和现在的麦俊扬相差区别这么大 接下来众女便抛下了烦琐正经的话题,走到了帐篷放置衣物的地方内,那里比较空旷,便手不停下地在衣柜及木箱内搜出衣裙,在一块全身镜前为陈蕊月不断衬衣,三个女人一个墟,五个女人十把嘴,让陈蕊月一时还不太习惯地感到有点头痛,再加上各人的审美观极为不同,梅子坚持在营火晚会内日式浴衣是最好的选择;花花却找出几件暴露得不知是否内衣的背心短裙出来;温丽丝来到后却不小心沉醉着为自己衬衣,只偶尔插口提出几句若有若无的说话 直到阿静拿出了几件比较清凉但看上去斯文的漂亮裙子,陈蕊月一眼便看上其中一条黑蓝色碎花长裙,众女再次意见不同,她却呼了一口气,决断道:“我决定了!───就这条!” 众女纷纷发出失望的声音,只有阿静眯眯笑地道:“这条裙很适合你,好跟着就帮阿月搞发型!” 陈蕊月点点头,笑着道:“我已经想好,我想扎个马尾,梳一个刘海,感觉在种发型最合适这条裙子的气质。” “阿月很会穿搭啊”花花打趣道,又有点失落地看着裙子道:“这条裙看起来很清雅脱俗,哎,真的不适合我这种人” 梅子安慰道:“花花,也不是人人都有气质可以的” 温丽丝也衬好衣服,听见陈蕊月说话,便伸出在其中一个柜内翻找,却什么也没有,便道:“好像没有发圈啦” 阿静点点头道:“这种体积那么小的东西现在反而越难找到。” 陈蕊月喔了一声,有点失落,眼光飘向阿静的马尾上,吐着舌头道:“阿静啊” 阿静也是个聪明人,当下意会,便想拿下来,梅子却插口道:“阿月啊,那个发圈是阿静的母亲给她的” 花花又掩着梅子的嘴巴,阿静淡淡地笑着,陈蕊月眨了眨眼睛,进来后似乎也不见阿静的母亲,大概已经 陈蕊月低头道:“不好意思啊!阿静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要,想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不要弄丢了就可以啦。”,阿静没所谓的一笑,拍拍陈蕊月的头,再开玩笑地道:“不过,你要求求我啦,那么容易借给你,我阿妈在天堂都不会放过我啊,哈哈。” 陈蕊月心情早已大好,也慢慢恢复开朗的性格,听见阿静的说话立刻装着极其可怜地嗲声道:“静姐姐,好姐姐,求求你借给我啦,我下半生的幸福靠它啦” 那种嗲声嗲气听上去酥软入骨,就连阿静也不禁打了个鸡皮疙瘩,头一轻摇便把发圈取下来,递给陈蕊月,笑骂道:“你啊,一定要成功。” 陈蕊月嘻嘻一笑,轻轻眨了眨眼睛,轻道:“你还是你好啦。” 也不待阿静反应过来,她便拿起发圈连忙扎着头发,照着镜子,与温丽丝笑作一团,偶尔也跟花花和梅子打趣着,阿静看着她们几个活宝,也不禁泛起了一阵微笑,只盼望今晚一切顺利。 进入地盘(14) 叶清伦再次重新估计,这栋高台加上连接的顶层,应该约有十五米高,顶层是一层建着围栏的独立正方建筑,像间小木屋又像个小哨站,是以四支约十米高的粗铁作脚部来支撑底部,四支粗铁之间每隔两米便有铁支互相焊接颇为稳固,而只有朝北方有着铁梯。 “喀喀喀” 叶清伦已经尽量轻声攀着铁梯,但它即使焊接高台之间的铁支,但仍然微微晃动,似乎不太稳固,大概除了值班的人外,平常也没什么人会上去。 铁梯顶端被顶层的边缘覆盖,即是可以直接攀入最顶的正方建筑,正当叶清伦攀至最顶,还未曾踏上去时,便被一把刀抵着喉咙。 叶清伦心中微惊,因他在地上的铁皮屋躺着时,曾经观察过片刻,看不到任何人影才选择上去解闷。 此时在漆黑中却只见到一对冷酷的眼睛,他持刀的手毫不颤抖,速度快得让叶清伦反应不及,握着刀的手指似乎随时便按下去,显然训练有素,似乎比起特种部队的张风不相伯还。 思想闪过,对于持刀相向的人,不用留情,那一瞬间,身体反应迅速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刀片,那刀便顿时偏差方向,事实上叶清伦是想把它弹得飞脱。 同一时间,叶清伦右脚用力一踏便顺势想登上顶层,那人却毫不惊讶,不声不响,似乎料到他想做什么,就在他登上的那刻,竟一脚狠狠踩上他左边肩膀,力道极大,要是他是平常人早被他一脚轰得直摔下去,不死也重伤。 不过,虽然力道极大,但他还只感到微微疼痛,他在漆黑中看到他的眼神闪烁,似乎有点惊讶。 趁他这刻分神时,叶清伦二话不说,右手拉着他踩在叶清伦肩膀的脚,攀着铁梯的左手顿然松手,右脚再用力一蹬,右手一用力便扯着他的脚拉下去,而叶清伦则借力越过他的身躯,飞进上层建筑内,而他便连着刀子一同被叶清伦拉下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份,应该能把这家伙摔过半死。 当叶清伦踏上顶层时,却忽然感到下身一重,似乎被什么拉扯着,整个人向后一倾,向地上趴去,差点跟着那人摔去铁梯口去。 叶清伦连忙四周一看,右手紧抓着一根支撑着这间小屋的铁管,幸好它非常稳固,顿时让他跌势停下。 此时,叶清伦正趴在地上,低头一看,却见一只比平常人大上一倍的巨手正紧紧抓着他的裤管不,它是把他整个脚腕完全握着! 那人竟在被叶清伦扯下去的闪电之间,不知是生死逼出的潜能还是巧合,还是他看准时机,把叶清伦的脚当作救命稻草。 过了十来秒,力度却没有止住,还是不断往下坠,拉扯的力道很大,叶清伦略略估计,这家伙最少有八十公斤重量,叶清伦的脚腕还被他握得隐隐作痛,叶清伦心中暗想,这十几秒间,他还没有踏上铁梯来稳定身躯吗? 不! 叶清伦赫然醒悟,这人并不是把叶清伦的脚当作救命稻草,而是想叶清伦他一同拉下去,跟叶清伦来个同归于尽! 叶清伦不禁冷声道:“你很想死?” 他没有作声,仍然紧紧握着叶清伦的脚腕,似乎完全没有想过放手,亦没有踏上铁梯的意思,他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而他则一直悬挂着半空中。 过了三分钟,他还是稳稳地握着叶清伦的脚腕,叶清伦不禁暗骂一声:“好,我就看你可以坚持多久。” 虽然没有尝试过,但叶清伦感觉可以在不异变的情况下,就这样用脚一下子把他扯上来,或是用另一只脚在摔下去的那刻踢爆他的头颅,甚至就这样跟他同时摔下去,即使十五米高坠楼,叶清伦应该也不会有太大损伤。 但叶清伦始终没有这样做,这家伙太过嚣张,叶清伦要用另一个方法教训他,就是跟他作持久战,看看谁先退却,叶清伦要击败他的尊严。 就来看看,普通人类对决叶清伦的结果是怎样。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三十分钟 时间是二月二十三日凌晨十二时三十八分,三十分钟过去,出乎意料以外,就连叶清伦也感到手臂酸痛,一直压着的胸口开始恹闷,整个身子僵硬得很不舒服,脚腕却仍然隐隐作痛,传来的力道竟然有增无减,那巨手的姿势就跟三十分钟之前一模一样,他仍然是在悬挂着半空 这家伙是人类吗? 当叶清伦冒出这个想法时,感到腿部一松,他似乎终于坚持不下去,巨大的右手缓缓松开,当叶清伦想嘲笑他的时候,却竟然看到他的左手伸了上来,左右手一起握着叶清伦的脚腕,然后右手慢慢松开,左手重新紧握,他妈的这家伙原来是在换手 叶清伦暗骂一声,明明叶清伦只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却遇到这个怪人,如果不是忌于在这地方闹出人命可能影响到陈蕊月的后果,叶清伦现在就立刻把他杀掉 正当叶清伦犹疑着还要不要和他僵持下去,还是干脆地把他杀死再作意外处理时,却瞧见裤袋还有一罐啤酒,虽然早已摊热,但喉咙干涸,聊胜于无,于是叶清伦也换一换手,便单手打开啤酒,用这个被人拉扯着的怪姿势,骨碌骨碌地喝着。 热啤酒好难喝叶清伦喝了半罐后,擦了擦嘴巴,却听见一把极为低沉的男声说:“有酒?” 这把男声仿佛如佛寺内最笨重最低沉的大钟一样,低沉至极,但却不让人厌恶。 “有”话音未落,叶清伦便一口喝干掉其余的半罐,舒爽地啊了一声,掐扁了罐子再掷向他,冷笑着说:“不过现在没有啦。” 他似乎被啤酒罐击中,那罐子击中他后,再直飞到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啪一声,他似乎没有生气,仍然低沉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清伦道:“应该我问你才对。” 他却没有回答,徐徐道:“这里人人都知道我是谁,根本没有人敢上来,你敢上来,一是求死,或者是新人。” 叶清伦没有回答,他再道:“今天下午有两个新人,你应该是其中一个男人。” 叶清伦坦白道:“没有错,那你是谁?” 他嘿嘿地笑着,低沉至极的声音在漆黑中化为笑声弥漫在屋顶上层,感觉有点诡异,片刻,他才道:“他们是不想告诉你或者不记得告诉你我是被神遗弃的人,嘿嘿嘿” 神? 叶清伦顿时想起未日教那些自称神的变态,怒道:“末日教?” 他却没有叶清伦预料中的震惊,只好奇道:“喔?你竟然知道这个宗教?奇怪” 叶清伦听他语气平淡,只带点疑惑,只反问道:“那你又知道?” 他低沉道:“末日教的神明是阿拉诺思,意味重生,有人曾经向我传教,这种虚幻的宗教还宣扬自己可以建立最美好乌托邦敬主爱人,比起他们的幻想,穆斯林实在实际得多。” 听见穆斯林,叶清伦便恍然大悟,他大概是信徒极多,人数增长得极快,活跃于世界各地的伊斯兰教信徒。 他淡淡地一连串地道:“末日教这几年兴起得很快,但作风低调,行事诡异,做事偏激,不少穆斯林都脱离信仰真主,改信阿拉诺思。” “当人有负面情绪,产生心灵空隙时,末日教就会趁虚而入,人受不住所谓重生的诱惑,多数都给他们劝服,转变宗教” “不过”他忽然冷笑一声:“穆斯林不需要质疑自我心灵的人,信奉阿拉诺思的人,多数是心灵缺憾或者脑筋有问题,真主不需要在种背叛者。” 叶清伦心想着,要是他是末日教的人,应该不会说阿拉诺思坏话,再顿时把戒心减低,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说给神遗弃呢?” 进入地盘(15) 他没有回答,握着叶清伦腿腕的左手忽然有点颤抖,这个三十分钟吊在半空中却毫不惊慌的男人,此刻竟然有着这么剧烈的情绪,想必定是犯下了极错的事情,才让他连回想也这么激动。 过了约二十秒,他才道:“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叶清伦眨眨眼睛,这家伙也知道挺多的,他突然沉默起来,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叶清伦对他的敌意开始减去,问道:“喂,吊在半空爽不爽呀。” 他没有回答,反而冷冷一笑,突然叶清伦感到脚腕一松,他终于放手,却听到他连蹬了铁梯几下,便飞跃上来,似乎刚刚半小时的凌空吊挂对他身体动作没有任何影响。 而叶清伦早在他松手那刻翻滚了身子,退后了几步,想着跟他保持距离,他跃了上来后,立刻举起刀子,即使跌飞了一把,但他身上似乎还有几把刀子,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是平常的牛油餐刀,但叶清伦毫不怀疑,只要在他手里,便能化成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霎眼一看,透过微微的月亮光线,看见顶层虽小,但楼底快近四米,却近有一米多高是用灰石泥建成石墙包围着,其余的两米多都是空荡荡的空气,周边都没有任何窗户或石墙或铁支连接顶部,只有刚刚叶清伦勉强抓着的铁管,和两条铁管在中央呈三角型连接着,让人把前后左右的所有景色一览无遗,像是豪宅一样能够三百六十度地观赏景色。 不过,那些包围的石墙只比叶清伦矮半个头,叶清伦的视线也只能在石墙上刚好看出去,而且没有叶清伦想像中的一览无余,看到的都只是些高楼大厦这里大概只能用来监察铁栏内的环境和铁栏附近外有没有丧尸。 此时叶清伦才发现那人身材极为高大,两米多高,身型魁梧,手脚甚至身体也比普通人粗上一倍,有点像某人,但他的脸仍然陷于漆黑中,只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注视着叶清伦,叶清伦一时也联想不起什么。 他对叶清伦上下打量,低沉道:“奇怪,那么瘦竟然可以那么大力,人不可貌相循例问一句,你上来『天台』有什么目的?” 叶清伦偷偷爬上来,自知理亏,坦白道:“只是想找个地方吹下风,喝一下啤酒。” 他喔了一声,随意把刀子向怀内塞去,然后抽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含着烟头道:“哼,以你身手,想在这杀任何人都没有难度,我信你不是上来搞事情的。” 叶清伦沉吟一声,问道:“你是搜索队还是巡逻队?” “我不属于任何一队。”他嘿了一声:“所有人都很怕我,因为我是” 他忽然燃起打火机,打火机的火光,除了把烟头点燃起来,还把他的左半边脸颊照亮,那是一张冷色的混血脸孔,冷酷的细眼加上薄如刀削的嘴唇,仿佛经常在冷笑形成的气质,突出的轮廓和陷入的眼窝,有种南亚裔的味道,而在他左边脸颊至下巴,有个呈“s”交叠的深色纹身。 “杀人犯。” 叶清伦有点惊讶地盯着他脸上的纹身,那是冷豹手下的标志,叶清伦装着平淡道:“你杀了谁?” 他哈哈大笑起来,低沉又沙哑的笑声让人感到不舒服,忽然却又停下来,默默地吸着烟,叶清伦一直盯着火光燃烧,烟圈弥漫,直到他把那支烟抽尽,沙哑地道:“要知道的话,你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无妨。”叶清伦淡淡道,“你有能力的话,什么代价都可以。” 叶清伦从微弱的火光看到他如冰霜般的目光,片刻他才道:“妻儿。” 叶清伦察觉到他再次微弱地颤抖起来,他再沉声道:“结婚八年的爱妻还有三岁的女儿” 叶清伦已遇过太多这些残酷的情况,只平淡地问道:“为什么?” 话音未落,直觉让叶清伦迅速地向左一滚,他身材虽魁梧,但爆发力和速度却极快,竟然如闪电一样拿着餐刀飞射在叶清伦刚身处的位置。 他似乎被叶清伦的提问让叶清伦弄到情绪开始失控,先大笑了几声,然后转变得极沉又沙哑的声线道:“我是杀人犯杀了我最爱的妻子和女儿真主衪可否原谅我?真主衪可否接受一个伤害爱人的罪人?真主衪可否饶恕狂虎?真主衪” 接下来叶清伦已经无暇顾及他的喃喃呢语,只感到接二连三的攻势朝叶清伦的头颅或心脏或咽喉中射去,在漆黑中,他的刀法仍然精确无比,像是个经验老到的杀手,每次下刀的手法凌厉而且致命,即使是叶清伦也很快被他逼得喘不过气。 这里面积不大,叶清伦很快便被他一连串的攻势逼到角落,叶清伦正考虑着用不用射出血鞭,又听到他的声音越渐愤怒又越渐悲伤地道:“真主我及妻儿对衪一心一意,为何要夺走她们真主我早已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为何世界安稳,偏要异变,偏要祸及我妻儿真主” 即使叶清伦极力回避,还是不慎被他的刀子擦过了一下手臂,擦伤的伤口流出点点红银混合的血液,直到他攻势稍慢,叶清伦看准他这一个喘息的空隙,趁着漆黑便暗地伸出血鞭,血鞭从地上横纵,前端化成血色大手,便极快地缠绕着他的头颅,他始料不及,然后叶清伦用力再往地上一摔,便立刻把他摔往地上。 叶清伦还有事要问他,所以不下杀手,亦料他身躯顽强,再用力地把他摔了过五六下,直到他头破血流,握着的餐刀也飞脱开去,叶清伦才收回血鞭,却仍然发觉已没有意识的他,嘴上却仍碎念着:“真主我衪遗弃了我我亦不再信奉衪妻儿我的妻儿阿拉诺思阿拉诺思阿拉诺思” 叶清伦看着他最后连说三次阿拉诺思,流着血的脸孔突然化成虔诚,叶清伦便顿然醒悟,他刚刚所说的那些放弃穆斯林而转信阿拉诺思的背叛者,就是他。 “报告牧师,叶清伦成功登上『天台』遇到狂虎。” “狂虎反应如何?” “如你所料,狂虎再次陷入疯狂状态,盲目攻击,一番激战后,仍然被叶清伦所击晕。” “哦?实力果然很不错,那个跟随叶清伦的女人如何?” “正在屋内休息,似乎非常伤心。” “看着她,依我看来,她对叶清伦的影响最大,此次计划,不容有失。” “是。” “通知主教,计划顺利,开始实行计划c。” “是。” 待那人离开后,他走了出去,淡淡的月光轻洒在他的身上,环境平静安稳,而他只抬起头颅,凝视着星光黯淡的漆黑,对这份幽暗感到一丝兴奋。 “不管如何,我要的是100!” 进入地盘(16) 叶清伦咬着牛肉干,坐在灰色围墙上,双腿搁在墙外,感受着夜风轻拂,盯着下方的五六十个大小不一的帐篷和地铺,看着三座铁皮屋的屋顶和最左右的大帐篷的头顶,虽然这里人数众多,但此刻灯火熄灭,非常平静,之前的营火晚会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没人活动倒是方便叶清伦东找西搜,偷偷地拿了包牛肉干,还顺带取了两条不粗不大的铁支,就算不见了那些人也不会察觉。 叶清伦右手手掌一开,血鞭便缓缓从掌心伸出来,它从半空中扭动了一下,便安静下来。 叶清伦凝视着它,红银色血液混合的它似乎又起了变化,虽然粗度还是差不多,但顶端确实地化成了一只正常大小的血色手掌,让叶清伦不禁想起曹希背后的三只巨爪,叶清伦是不是将会和他变化一样呢? 叶清伦随意地控制着它在半空中划出几个孤度,不知不觉间,叶清伦已经非常熟练,甚至能用它做出一些精细的动作,缚着狂虎的铁支锁扣也是由它扭曲而成,叶清伦心念一动,便从右手收起血鞭,随即伸出左手,再次从掌心伸出血鞭。 在金沙湾和异变者一战,砍断血鞭后,叶清伦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左右手伸出血鞭,叶清伦尝试左手维持着血鞭,右手手臂化成血刃,在空中划动了几下,左右不断交替,感觉挺爽快的,不过从心底内还是好像以前一样,会有股想去丧尸群中大开杀戒的欲望。 叶清伦收回血刃,心里再次平静,才发觉现在运用这些异变力量时,心中由欲望而产生的波澜,开始逐渐微弱,叶清伦也不用再刻意去压制,反而让叶清伦更加警惕。 感觉欲望好像开始慢慢累积起来,到某一日才会爆发,就如本来是源源不绝的急速河流,变成看来平静的海浪,而在海浪的尽头正是随时会翻滚过来的滔日巨浪。 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沉重的铁响声,叶清伦立刻把身体恢复正常,竖起脚转过身来,那怪人已经醒来了,他微微动了一动,却发现双手双腿被铁支给缚着,高大的身子正靠着墙边盘坐着,头颅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还是把上衣染了点红,正冷冷注视着叶清伦。 “发生什么事?” 他的脸色平静,和刚刚判若两人,看上去不像撒谎,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叶清伦猜他精神有着严重问题。 叶清伦没有回应,只从怀中拿出他刚刚那把餐刀,把玩着道:“回答我几条问题,我或者可以放过你。” 同样的说话,当然是同样的结果,末日教的余孽叶清伦才不会放过,不过,叶清伦还想趁他精神还算正常时,试图可不可以问出什么有用的资料,一个谎话加上“或者”两个字,便毫不被良心阻碍地说出来。 在教堂一役后,末日教已经销声匿迹,加上昌的追击,叶清伦还以为末日教会不会已经受到重创,只要昌解决曹希便完结,如今却再次遇上末日教徒,让叶清伦不禁再次暗嘲自己的天真。 那人眨了眨眼睛,神色疑惑,但他似乎见惯这种场面,只平静地道:“喔。” 叶清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挺起胸膛,脸色倨傲地道:“狂虎。” 这名字果真符合他,精神似狂,外貌如虎。 他应该记得自己曾透露出是杀人犯,所以叶清伦再问道:“为什么你不在监狱?” 他眨了眨眼睛,平淡道:“有很多人做完坏事都不会坐牢,我是其中一个。” 叶清伦再问:“但你又自称杀人犯?” 狂虎脸色一沉,阴冷地看着叶清伦,不是这么快又发狂? 他却闭起眼睛,低沉道:“即使没有法官判罪,我做过的事我会承担,我确实杀了人,而且而且而且” 叶清伦见他回答爽快,原先几条用来刺探的问题也没有说出口,见他又喃喃自语,鼻息渐重,似乎情绪又陷入失控,便直接地打断道:“这里应该是用来监视整个地盘?甚至可以视察外面,为什么你可以在这?麦俊扬叫你守在这?还有没有其他人?” 看来叶清伦成功打断到他的思绪,他喃喃几句后,再冷笑一声道:“表面似乎美好,实际又是另一套,我眼中这里只是一间风景好点的牢房,而我在这,因为和麦俊扬有一单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难道是末日教之间的交易吗? 狂虎见叶清伦神色疑惑,嘲讽地道:“不用乱猜,我现在只是想要个休息的地方,他给我留在这,而我帮他做事,就是那么简单。” “不过太多人怕我。”他闪过一丝自嘲,再道:“麦俊扬为了大局着想,表面要我监视内外情况,实际就困住我在这,一日三餐甚至大小二便还是可以解决,唯一好处是不用对着其他人,你见我连一把枪都没有就知道如果他不是救过我我都不会那么安份。” “救你?”叶清伦嗅了一嗅,似乎真的有阵尿骚味,再疑惑道:“还有,为什么那么多人怕你?你不会见人就说我是杀人犯那么搞笑?” “之前我在外面晕了,是麦俊扬带我回来。”他似乎不想谈及太多,只用两句便把事情交代,叶清伦正想插话,他张开眼睛,询问道:“帅哥,你有没有听过『黑豹帮』?” 叶清伦摇摇头,他似乎有点失望,神色一转,有点自豪地道:“『黑豹帮』是香江最大的集团,洪兴等等之流都已经过时,大部份地盘都交接给『黑豹帮』,全靠我!”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盯着他因自豪的笑容而微微扭曲的纹身,不禁嘲讽道:“帮派而已,你以为自己做香江警察啊?” 他没有被叶清伦的嘲讽激怒,反而勾起嘴角,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做的事还多过警察?知不知道香江每一天有多少罪案发生?警察只能处理一部份,其他部份就是我们处理,如果不是有我,很多人会横尸街头,很多人会无家可归。” 叶清伦心中一澟,这是否暗示帮派和警察一直有交集?但这些事已经不再重要,叶清伦随意地道:“那冷豹呢?” 他咦了一声,再把叶清伦上下打量,奇道:“你不知道『黑豹帮』但是竟然知道冷豹?” 叶清伦简洁道:“我来之前在外面见过他。” “哦!”他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欲言又止,突然声线渐低,沉声地道:“『黑豹帮』可以兴起,当然都关冷豹事,他是首领,帮名还是他改的,不关他事关谁的事?因为他,全香江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我们的兄弟,我主外,他主内不过,现在怎么已经没有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退出了” 以他身手,叶清伦也猜到他应该是帮内的重要人物,也没有惊讶,只挑起眉头道:“原因?” “原因是”说到此时,他便止住话语,住口不提,叶清伦再问多几遍,他也闻风不动,叶清伦心念一动,要他说出有关末日教,或许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叶清伦猜了几个原因,他也并无回答,叶清伦忽然冷冷一笑道:“如果都不是,那我猜原因是阿拉诺思!” 狂虎身子震了一震,双目猛睁,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叶清伦,声线颤抖地道:“你怎么知道”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他似乎不曾记得在昏倒前提及过阿拉诺思,不过,如果他有精神有问题的话,记忆也有可能是支离破碎。 叶清伦从灰色石墙跳下去,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亦一字一句地铿锵道:“因为你杀了你老婆和女儿,然后信奉末日教,信奉阿拉诺思,相信可以重生,冷豹不同意,所以你被逼离开!是不是?” 狂虎脸色即时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似乎惊讶得挤不出话来,神色更开始闪烁,脸容扭曲,情绪快将失控,叶清伦立刻再加把劲道:“但重生那有那么容易?建立完美的乌托邦?笑话,全部还是笑话!狂虎,枉你一世英明,竟然分不清哪些是谎话,哪些是真话?” 狂虎忽地一动,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粗暴的挣扎,想挣脱铁链,双眼忽然布满红丝,嘴巴不住发出低吼,和刚刚的平淡,判若两人。 进入地盘(17) 即使叶清伦不算聪明,但还是知道这个人可能受过严重打击而患上精神分裂,一个性格冷静倨傲,还算斯文,另一个则冲动疯狂,胡言乱语。 叶清伦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正着疯狂挣扎的身体,听着不住的铁链摇动声,看着他欲把叶清伦千刀万剐的眼神,继续大声道:“你一世奉献给伊斯兰教,明明对真主忠诚至极,竟然因为一时差错,背叛真主?然后再信奉一个口说无凭的宗教?实在太好笑!还说自己是『黑豹帮』?不如叫做『弱智帮』好过!!” 狂虎大吼一声,声音之大立即打断叶清伦的话语,身子不住颤抖,声线沙哑地把说话挤出来:“你侮辱真主你” 他骂了几句外界粗话,叶清伦听不懂,见他情绪混乱,但似乎又未迷失自叶清伦,心知这是套话的好时机,便再煽风点火,哈哈一笑,尽量不露着迹道:“还真主?想吃回头草?做梦啦!我真的想知道末日教给了点好处你,又说者答应了你什么了,连信了那么多年的真主都可以背叛,不怪得,你老婆和女人都会死啦,因为你是该??死!” 他双眼欲喷出火来,脸上的肌肉愤怒得不停抽搐,叶清伦正想再问话,他忽地怒吼一声,用力向后一撞,后脑猛然撞向墙上,顿然双目闭上,头颅下垂,身体动也不动,似乎撞昏了。 叶清伦哑口无言,好像把话说得太过火了,到头来什么也没问到,不过大概知道对他来说,“妻儿”是禁忌的说话。 正当叶清伦想转身再思量时,却听到一丝细微的说话从他嘴巴透出,他好像正在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叶清伦喂了几声,他也不回答,叶清伦踏上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正俯身想听他说话,却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那瞬间,他身子微微郁动,叶清伦只感到一阵危险味道,心叫不好,脑海急转:原来这家伙刚刚是在演戏! 叶清伦立刻缩后身子,却被他以老虎之势把叶清伦扑倒,速度极快,顿感一阵痛苦,呼吸戛然停止,他的巨手牢牢箍紧叶清伦的脖子,力道之大,连骨头也快要被他掐碎,他似乎就想这样把叶清伦的脖子扭断,叶清伦极力反抗,但他的力道异于常人的大,就连叶清伦也如小鹿一样,毫无反抗老虎之力。 久违的剧烈痛楚传遍全身,这家伙竟能空手挣脱被扭曲的铁支,不容细想,当下血鞭从叶清伦左手射出,再次紧抓他的头颅,但他早有准备,俯身避过,却看见血鞭后,本来脸上充满的凶狠之色,转变大为震惊。 忽感脖子的力道渐减,趁他分神,心念一动,血鞭便朝他的胸口刺去,他俐落地闪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再连避过几次血鞭攻击,脸色愣住,语窒地道:“主教?” 叶清伦干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痰,喉咙似乎伤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真主圣主的,久违的怒意涌起,便下了杀心,运起血鞭朝他挥去,他身手确是敏捷,血鞭的速度已经很快,他却更快,一边闪避,似乎还有余力地喃喃道:“不是主教是光头但为什么你,又可以操控神的力量?” 旁人听见他的说话理应一头雾水,可是叶清伦却听得了然,当下吞咽了一口血丝,受损的声线有点干干的冷道:“神的力量?又一个蠢才相信曹希。” 他继续闪避,盯去叶清伦吐出的血痰,又喃喃道:“血色和主教不同但为什么难道是第二个神的使者?” 他再翻滚和跳跃连避以刁钻角度袭去他的血鞭,叶清伦这时才发现他刚刚一直在隐藏实力,他再喃喃几句,不时看着叶清伦的血鞭和地上那口血痰,忽然叫道:“使者!阿拉诺思!自己人!” 终于承认自己身份吗?叶清伦一阵哑然失笑,嘲笑道:“鬼才和你是自己人,末日教的渣滓,不要乱认亲戚!” 他怒意再起,脸容扭曲,仿佛想立刻把叶清伦撕裂成碎片,叶清伦感觉到他此时应该是第二种人格,但似乎又因好奇而保留着理智,又有点第一种人格的冷静,忽然想起二十四比利一书,这家伙,不会是有第三种人格 叶清伦再朝他攻去,他却看准时机,一个翻滚后,忽然一手抓着叶清伦的血鞭,手腕一转,便盯着血鞭,看似在研究,叶清伦急忙收回,却挣不出他的手心,他缓缓道:“使者,听我说。” 叶清伦怒瞪着他,再伸出右手,想化成血刃冲去,却听见他低沉道:“使者,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退出『黑豹帮』吗?如果你冷静点,我可以全告诉你,否则,我会令你冷静下来。” 叶清伦眨眨眼睛,这个交易还算不错,而且他速度飞快,力量又异于常人,浸浴在帮派多年的战斗经验比叶清伦优胜极多,而叶清伦始终是个普通人,除了有空看看叶问外,从未学习过什么缚斗技术,即使叶清伦拥有异变力量,看来也未必能够战胜他这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于是叶清伦再咳了几声,抚着刺痛的喉咙,坐了下来道:“好!” 狂虎微微一笑,脸色虽然阴冷,但似乎多了一种狂热,他轻轻放下叶清伦的血鞭,叶清伦便立即控回体内,现在叶清伦们的位置调转,他伫立在叶清伦刚刚坐着的围墙前方,而叶清伦则靠在他刚刚被缚的位置。 主动和被动的关系似乎也调转了,他主动地道:“使者” 叶清伦对于被和末日教牵上关系感到讨厌,大声打断道:“我不是末日教的使者,叫我阿伦!” 狂虎脸上的纹身抽了抽搐,似乎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叶清伦心念一想,他会不会是也感染“r”?不然怎么好像经常情绪失控,不过转念一想,他几次陷入情绪崩溃,要是感染“r”,应该不到片刻就变成丧尸。 狂虎脸色阴沉了一点,再道:“使阿伦。” 叶清伦装着满意地点点头,尝试反客为主道:“好,你可以说。” 他没有不满之色,情绪似乎开始稳定下来,叶清伦伸出手,示意他可以说话,他便以无比低沉的声线道:“我退出黑豹帮的原因,的确如你所说,我我杀了我妻儿” 他身子颤了一颤,脸色痛苦,似乎在回想起那不愿回忆的事,叶清伦见他提及妻儿二字,可能再陷入疯狂,又要弄一轮才正常,叶清伦免得浪费时间,便急忙提醒道:“狂虎,继续说!我等着你说。” 他再颤了一颤,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叶清伦见他眼光虽痛苦,但还未有愤怒或狂乱之色,想来还算正常,他便继续以低沉声线道:“在无助的时候,我遇上末日教主教,你刚刚都有提及过的曹希” 叶清伦急忙点点头,同意地鼓励着他:“嗯,继续说。” 狂虎眼里的痛苦稍稍逝去,低沉地续道:“后来遇到主教,他对我说了很多话,解说末日教的一切理念,我本来听不入耳,但主教他在我面前展露过神迹,主教和使咳阿伦你一样,可以操控神的力量,更加可以控制已死之人” 叶清伦不禁提高声线问道:“已死之人?” 狂虎眼内闪过一丝恨意地道:“没有错,已死之人,就是充斥着全江,甚至全球的丧尸!” 进入地盘(18) 叶清伦不禁呆了一呆,虽然不太记得当晚的情况,但想起那光头背后的三爪,还有血嘴,现在更知他能够控制丧尸,心里不禁一阵混乱。 虽然叶清伦还未再遇上他,亦暂时未有打他主意的念头,不过,忽然想起,如果曹希领着丧尸袭来,即使这里的人数再多一倍,也敌不过如潮水一样的丧尸加上他这个新人类?而且此时此刻的叶清伦虽然亦有变异能力,但可以战胜他的机会也并不高,想了一想,叶清伦忽然有点挂念当时共肩作战的小银,再忽然想起昌的目标似乎是他,不禁担心他的安危 狂虎道:“因为主教有神的力量,可以控制丧尸,我曾经见过主教可以阻止上百只丧尸进攻,救了我和一班兄弟,那次之后,我就完全相信末日教,主教还答应我,会帮我找出丧尸的原凶,可以给我报仇,而且到那个时候,他可以令我妻儿重生” 叶清伦正想说话,但他似乎依靠自己的理智保持冷静,继续道:“而我退出『黑豹帮』,是因为整个帮派还是信奉伊斯兰教,冷豹不相信末日教,所以我们不和而你说得没有错,我之前一直忠诚地信奉真主,甚至我觉得自己是帮中最虔诚的穆斯林,我一直引以为傲!但是真主,我诚心诚意信奉真主三十四年,但衪完全无视我的祷告,我妻儿还是因他而死,这个事情,冷豹根本不会明白。” 他仍然极力忍着,再一口气说出:“后来主教想我帮主教将末日教宣扬出去,因为主教想救助更多人类,免得他们惨遭丧尸毒手。我退出『黑豹帮』之后,但还有一班手下跟随我,因为我有南亚裔血统,所以手下大部份都不是香江人,他们曾经受过很多香江人歧视,或者给人欺凌,而且有一部份曾经和我相依为命,于是我就带领他们,一起投靠末日教,不断寻找幸存者,再交给主教去保护他们。” 狂虎脸色有些许黯然,低沉道:“我知道自己精神开始有问题,我有几个手下都因为这样而离我而去,额有几个手下决定离开我,直接跟随末日教,后来我再遇上一班丧尸再给麦俊扬救了,他见我纹身就知道我是黑豹帮,所以就和我做交易然后一直到现在。” 叶清伦忽然想起,当日在情侣酒店内,轮奸刘美瑶的几个南亚裔人,也有他们“黑豹帮”内的纹身,再组合他说的事情,那几个被叶清伦砍杀的南亚裔人,很大机会便是他原来的手下。 想起当日在床上求死的眼神,那天在天台上的凄凄倩影,想起那为了报复的热吻,叶清伦也不禁有点的叹命运的作弄,想不到此刻竟然让叶清伦遇上了他们的头目,是狂虎,间接地让刘美瑶受受惨无人道的遭害 不过,他们已经付出了生命的补偿,而且也不关狂虎的事,叶清伦也不好再追究,只在心底内默默挂念着刘美瑶,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还是已经变成丧尸?也不知道张风救回他的女朋友小彤没有?还有易日健那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狂虎似乎把话都说完,叶清伦暂时把那些混乱的思绪压下,再想了一想,有点迟疑地问道:“狂虎你可不可以说下,你妻子和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狂虎本来平淡的脸孔,忽地沉重地喘息着,脸色极其痛苦,几经挣扎,才沙哑地挤出一句:“我亲亲手杀了我妻儿因因为他们变了丧尸真主真主没有阻止丧尸入侵如果不是主教,连我连我都会变成丧尸其实变成丧尸都没有坏但是我要留着自己的命去找出丧尸的源头我要为妻儿报仇!” 他表情极为悲伤,眼神却是极度怨恨,两种不同的情绪尽显在他的脸孔,此刻叶清伦没有再怀疑他有没有感染病毒,只觉他只是个精神错乱的普通人。 他正双拳握得极紧,正极力忍耐着,叶清伦当下便随意安慰他几句,再道:“我大概明白你的事了,你休息一下啦。” 他闭着双眼,不知听不听见叶清伦的说话,叶清伦勾起有点感的的嘴角,顿感眼前的巨人有点可怜,的确,叶清伦大概明白什么事情。 全江最大帮派『黑豹帮』的重要人物狂虎,被末日教主教曹希完完整整,彻头彻尾的给欺骗和利用了 他因为妻子和女儿感染病毒而变成丧尸,逼不行已亲手杀了她们,亲手杀掉最爱的人让他精神错乱,他对于伊斯兰教的真主没有及时帮助感到愤怒,虔诚便开始产生裂痕。 陷入失常时遇见曹希,曹希自称可以让她们重生,他阻止丧尸进攻而让这个谎话圆满,更让狂虎转变信仰,的确,一个在你面前显示力量的人,比一个一辈子也看不见的神,有说服力得多了。 而叶清伦在想,曹希有可能根本不会控制丧尸,他应该跟叶清伦一样,可以让丧尸本能地感到害怕而退缩,以此欺骗狂虎 然后,曹希利用狂虎在香江的势力,去宣扬末日教的教义,表面上说是救助人类,而狂虎根本不知道曹希的真面目,那些所谓的“保护”,十有八九都是把人进行那血腥的仪式,然后化为一只又一只的丧尸了。 叶清伦想起教堂内的血腥仪式,利用收音机去吸引人类,还有跟末日教有所关联的以利沙白医院,种种毫无人性的手段,狂虎的妻儿极有可能是曹希下手而受到感染啊 叶清伦更甚想到,狂虎亲眼目睹最爱的妻儿变成丧尸,当初的痛苦定是非笔墨难以形容,而他可以像大旧嫂一样,选择和最爱同生共死,但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选择带着内疚和悲伤,苟且偷生,为的是要找出凶手,为她们报仇。 所以他选择亲手杀掉妻儿,还把一生对真主的虔诚转去末日教身上,却没想到仇人就是近在咫尺的曹希,而他现在,正在为真正的凶手助纣为虐啊 叶清伦忽然有一丝不安,如果他最后变作一只丧尸,陈蕊月看见后,到底会怎样做? 这股念头叶清伦连忙压下,正当叶清伦想直接揭穿曹希的真面目时,却又想起,狂虎加入末日教,除了有一丝让妻儿重生的希望,可以救助人类之外,叶清伦想,更大的原因,是可以有个地方,让他把对妻儿的内疚渐渐减退,让他可以把自认为的罪孽清除,如果叶清伦把这些事实说出,他会否立即崩溃呢? 但继续隐瞒,继续欺骗他,他仍然会为末日教做事,时间一久,伤痛可能更深,俗语说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让他醒悟过来。 叶清伦叹了一口气道:“狂虎” 他没有回应,叶清伦犹疑了一会,思前想后,始终不忍把话说出来,不禁自嘲,怎么叶清伦连对个陌生人说个实话都感到不忍呢? 又感到有点奇怪,照理说叶清伦逐渐变成新人类,应该不会有“不忍”这个感觉,亦不会为狂虎感到可怜? 或许,不多的人性可能正在叶清伦的体内苟延残喘 叶清伦咳了一声,一段时间后,感觉喉咙开始慢慢恢复,再把话题转变成一直想问的话:“狂虎,老实回答我,这里有几个末日教教徒?之后会有什么行动?知不知道主教在哪?” 狂虎慢慢睁开眼睛,恢复了平静的他摇摇头道:“这个问题麦俊扬都曾经问过我,但我真的不知道,或者只有我一个,而一切行动还是看主教示意,自从我在这之后,都没有再收到主教的指示,我也想暂时休息一下” 叶清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皱眉问道:“麦俊扬?麦俊扬都知道你是末日教教徒?” 狂虎点点头,确实地道:“没有错,其实我之前都想在这宣扬下教义,而麦俊扬给我留在这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准传教我也答应了他不过使者你咳阿伦你来到,我们可以再继续行动一切听命于你” 叶清伦盯着他,心意一决,奇峰突起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末日教?” 麦俊扬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道:“是一个宗教?” 叶清伦紧紧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和脸孔,完全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只见他表情自然地疑惑,眉头轻皱,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 此时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不禁心中一寒,麦俊扬,他妈的竟然是在说谎!──── 进入地盘(19) 叶清伦顿时感到一阵不安,觉得看似安全正常的地盘,隐约暗潮汹涌,漆黑中似乎有只魔爪覆盖一样,他心下决定,现在首要的便是去找麦俊扬问个清楚。 他顿时站了起来,便想沿着铁梯离去,狂虎走前几步,急声阻止:“阿伦,之后我应该要做什么?” 狂虎还坚决认定叶清伦是末日教的使者,如果要跟他解释的话,有可能让他情绪失控,实在要花太长时间,叶清伦此刻心急如焚,害怕迟疑不决会让陈蕊月受到伤害,只能先道:“我想起有一件要事,迟点再来找你,你暂时什么都别做,还有绝对不可以和任何人说起我的事。” 狂虎听到叶清伦的命令,慎重地点点头,叶清伦想了一想,虽认识狂虎不久,但大概了解他的性格,为了妻儿的重生,他应该会遵守承诺,叶清伦也顺水推舟地暂时利用他一下好了。 叶清伦走到铁梯处,再补充多句:“还有,帮我看着今天和我一起来那个女人,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可以给他有任何危险。” 狂虎想了一想,便拍着胸口保证没有问题,叶清伦微微一笑,那丝利用他的内疚很快便被满脑的疑惑盖过,便立刻急速沿着铁梯,两级两级地跳下去。 夜色越浓,帐篷被风吹得细响,地铺上的大叔打着轻轻的呼噜,凌晨两时,五百多人,这刻都在睡觉,唯独叶清伦一人心如乱麻,一时担心自己把陈蕊月带进虎穴,又害怕不够时间再带陈蕊月去另一个安全地方,最让叶清伦慌乱的是──要是这里真是末日教地盘,在人和丧尸夹击下,到底香江现在还有没有一所安全地方? 下便想立刻质问麦俊扬,在帐篷穿插几步,却不知他睡在哪里,突然想起今日伊医生的帐篷内有两张床褥,当下便转身过去,隐约感到有道目光,抬头,便见高塔上,在漆黑中有道锐利的双目盯着叶清伦,正是狂虎。 他和叶清伦对视一眼后,隐约看见他微微鞠躬,那道冰冷但又狂热的目光便隐没在黑暗中,叶清伦此刻也没空理会他,只好把他放在心里的后排位置,有空再解决,当叶清伦移回视线时,却听到附近一阵鬼祟的脚步声,每一步也极其轻微,但也瞒不住叶清伦的双耳。 叶清伦心下好奇,到底是谁在这夜里鬼鬼祟祟?想做些什么? 心念一动,便也小心翼翼地沿着那脚步声走去。 在毫无灯光的黑夜中,叶清伦只能从帐篷与帐篷之间的隙缝中隐约看出有两个男人,一边细声交谈,一边走到帐篷区的西边,只见一个高大,一个身材较矮但健壮,距离太远,他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想走近一点时,却发现帐篷零零落落,原来已快走到地盘铁栏边缘,他只好尽量俯身前进。 当他想着要不要冒险走前打听时,他们却似乎经已交谈完毕,矮小男人拍着高大男人的肩膀,高大男人连连点头,便转身离开,而前者则仍然站在原地,不知在等些什么,感觉二人好像在做些见不行光的事,让他心感不妥。 当他想走过去一睹那人的脸孔时,却见站在原地的矮小男人忽地亮起电筒,四处照着,大喝一声:“谁!?” 叶清伦心道不妙,却听到在不远处有另一把熟悉的声音平淡道:“是我。” 那把熟悉的声音慢慢从矮小男人背后那方走出来,也亮起电筒,两个电筒顿时互相照射,把对方的样貌描绘出来,只见矮小男人穿着一身咖啡色的服装,表情凶狠,一脸不怀好意,正是咖啡仔的首领薛丁,而熟悉的声音却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是叶清伦正在寻他的麦俊扬。 叶清伦皱起眉头,竟然是薛丁,如果麦俊扬不在,刚刚或许是解决他的好时机,而他在深夜鬼鬼祟祟和人交谈,十有八九也不是好事,倒是另一个人到底是谁? 想起他高大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老麦,那么晚还没睡啊?”薜丁发现对方是麦俊扬,也没惊慌,好像毫不害怕暗内做的事被人揭穿一样,只冷冷地道。 麦俊扬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高大男人离去的方向一眼,道:“薜丁,客套话不用说那么多,你在这做什么?” 薜丁哼了一声,从怀中拿出香烟,点了起来道:“老麦,你信不信我?” 麦俊扬没有回答,薜丁再道:“你把这里交给我,要我周围巡逻,我这人什么都不会,只会尽忠职守,那么晚我在这做什么?不是巡逻难道是拉夜尿呀?老麦,你不是怀疑我?” 麦俊扬脸色不变,沉声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刚刚那个在哪里?” 薛丁喷出香烟道:“我当然是这样编啦,他们困了去睡觉了,刚刚那个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看他在这就问问他干什么,谁知道他说出来拉夜尿,哈,我本来还想着和你一起。” 麦俊扬再次沉默,没有回答,薜丁有点烦躁,吸烟频率很快,似乎很焦急,他声线渐大,道:“喂,老麦,说再多,你信不信我!?” 麦俊扬没有答他问题,只叹了一口气道:“薜丁,如果你再做其他的事,想搞事情,我就保你不住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都很多人投诉你,要求我收回你做巡逻的权利,你再这样说得不清不楚,又做奇怪的事情,做对大家有危险性的行为,我只能履行大家一致认同的要求,罢免你的职务。” 薛丁一口气把烟吸光,怒抛在地上,大力一踩道:“靠!你就是不相信我啦,行!不用说那么多!你不想我巡,我就不巡,你想我死,我就死咯!鬼叫老子我之前输给你了!我和我的人明天开始就罢工,你们就别逼逼了,他妈的!” 薜丁咒骂了几声,麦俊扬似乎也习惯了,他发泄了一轮后,便想离去,麦俊扬忽地喝道:“薛丁,你拿着那支是什么来的!?” 薛丁顿时收在怀里,麦俊扬喝道:“拿出来!” 薛丁呼了一口气,一脸不耐烦,猛然从怀内拿出来,叶清伦心下一惊,害怕是手枪什么的,却隐约见到漆黑中,那支的形状并不是枪,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薛丁把那事物狠狠抛在地上,再踩上去,用脚一转,悻然道:“你满意啦。” 麦俊扬看上去似乎有点意外,不过也很快恢复过来,道:“好,你可以走了我会同其他人解释你们为什么暂时不做的远呀,不过,如果给我发现你们暗中搞事,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薛丁已经转身就走,他举着中指,叶清伦还隐隐约约听到他冷冷说了一句:“啰嗦。” 叶清伦心下一沉,想着追上薛丁,好好质问他到底干了什么,却被电筒的光照得刺眼,连忙用背遮住双眼,只听到麦俊扬有点惊讶道:“伦?” 叶清伦不禁埋怨自己一声,为什么自己的隐藏技巧这么差劲,便点点头道:“是我。” 麦俊扬把电筒移开,慢慢走到叶清伦的面前,有点疑惑地道:“那么晚还没睡?” 进入地盘(20) 叶清伦没有回答,听着他刚刚为了大家的安全而罢免薛丁,似乎不是末日教教徒所作的行为,他好像是真心真意为着这个地盘,叶清伦稍稍放松心情,但叶清伦却想难道他为何欺骗叶清伦。 叶清伦一边想着如何开口,一边道:“我睡不着,刚好有点事想找你。” 麦俊扬眼睛一亮,突然脸带微笑道:“嗯?不会是想和我表白?” 叶清伦呆了一呆,刚巧眼神和他对视,不知为何全身打了个鸡皮疙瘩,立刻咳了一声打断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忽地想起陈蕊月,当下提高声量道:“神经病!我找你是想问,陈蕊月他怎样?” 麦俊扬想了想才道:“听阿静说,他好像很伤心,哭到累就睡着了其实我都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 叶清伦感觉有点奇怪道:“你不是走去安慰他了吗?” “啊?”麦俊扬皱起眉头,似乎在回想,忽然笑了一笑道:“哦!我那个时候是尿急去厕所啊,我以为你们在耍花枪呢!原来不是啊?” 叶清伦忽然感到有点无奈,很想把麦俊扬狠骂一顿,想不到他竟然把这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给叶清伦错过 不过这些儿女私情的事还是暂时把它们搁在一旁,当下叶清伦便转过话题,装着好奇,指着远处的高台道:“对了,那里上面有没有人啊?” 麦俊扬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道:“有个专人负责在那里监视四周,定时会报告给我知道。” 叶清伦顺理成章,随口道:“喔,末日教的人都会听你的话啊?” 麦俊扬似乎正想回答,不过听到叶清伦的说话后,顿时把话滞着嘴边,一阵惊讶,脸上的微笑突然有点苦涩,叶清伦平静地盯着他,只要他接下来有所隐瞒或是说谎,而他说谎的技巧实在高明,只要叶清伦有一丝疑惑,或许便会用武力逼他说出真话。 出乎意料,麦俊扬轻轻叹了一口气,隐约有点唏嘘的味道,淡然道:“始终还是瞒不了你不过坦白说出来都好,我和伊医生,刚好都有事想找你。” 叶清伦顿时心下警戒,问道:“什么事?” 麦俊扬重新挂起爽朗的笑容,在叶清伦眼内却似乎有点危险的意味,他轻道:“很重要的事我们现在去伊医生那里,慢慢说。” 在还有微光的大帐篷内,一个身穿白袍的外借白人,在深夜仍然埋首在试管和仪器中,忙碌的手正抄着笔记,笔记却已转了另一本,下午那本似乎已经写满了。 叶清伦望看那堆满四张长台的试管,管内的液体颜色有些不太同,有的有些气泡在管中飘浮,有的黑得如墨水一样,或是鲜红得似血,他想伊医生正努力尝试不同的方法寻找解药,不停地用药物混合。 即使他们从帐篷正门入内,伊医生也恍如活在另一个世界中,麦俊扬咳了两声,伊医生这才注意到有其他人存在,他抬起头,露出有点憔悴的脸孔,托了托眼镜,对着他道:“伦,想不到那么快再见面了。” 叶清伦听着他浓厚的外国口音,随意点点头,看了麦俊扬一眼,开门见山道:“我都不想说那么多废话,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末日教的人?” 麦俊扬对叶清伦这么直接有点惊讶,他摇了一摇头,正色道:“不是。” 伊医生却没有惊讶,也似乎知道什么是末日教,只微微一笑,淡然道:“如果我说是怎样?” 叶清伦冷笑一声,手微微伸出,瞪着伊医生道:“我会杀了你。” 伊医生无惧叶清伦的目光,只眨了眨眼睛,然后摊开手掌,无奈道:“ohno!伦,你冷静点虽然不知为什么你那么激动,但我都想问下一句,做末日教教徒有什么不好?” 叶清伦心中一澟,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麦俊扬也一脸疑惑,他竟然继续道:“可以是现今这个世界为所欲为,美女美食,皆你享用,拥有大过有关部门的权力,还可以建立一个美好的世界,引用z国一句古谚:『何乐而不为』?” 叶清伦立刻大声打断道:“所谓的美好世界竟然是建立在人命之上,末日教的人将人当成实验品,草菅人命!” “伦,保持冷静,冷静才可以让你思考更多。”伊医生一脸微笑地道,叶清伦重哼一声,冷冷瞪着他。 “不如你换过宏观点的角度想下,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一锅煮了几日几夜的粥,就连厨房外面都闻到香味,但正想吃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老鼠屎,本来纯白的颜色变了灰黑伦,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叶清伦没有回答,他继续说:“你不会吃,你会倒了,然后再煮,每个人都会这么做。同样道理,地球超过七十亿人,那么多人里面,你有没有想过有几多少老鼠屎?” “不会一个都没有,也不会只有一个。”伊医生托了托眼镜,嘴角有点嘲笑意味。 他从地上找了一找,拿起了一叠密麻的纸,再道:“根据调查,世界上每日平均有过万宗罪案发生,还没计算没有给人发现的罪案。最后,过万的罪犯,或者只有三分之一是受到应得的惩罚,三分之二的坏人并没有受到制裁,从而间接再增加受害者,每日如是,你应该能想像到,这锅粥受污染的速度有多快。” 他抛下纸张,再道:“或者数据对你来说是没有意思,不如这样说,这一段时间,你一定见识过『人性』” 叶清伦心中一抽,顿时冒起几个一直挥之不去的画面,他紧握拳头,沉默起来。 “贪生怕死、贪婪、好色、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发泄、建筑快乐在别人痛苦之上以前有法律的社会有太多案例,何况现在?丧尸爆发那一日,我就知道,地球需要换血,这锅粥,需要倒掉,重新煮过。” 伊医生侃侃而谈,麦俊扬一脸平静,事实上,他说得有理,在丧尸的逼近,人类的恶劣本性暴露无遗,让叶清伦感到厌恶,憎恨,疲惫,甚至是其中一个原因,让叶清伦开始接受自己流着丧尸血液的事实 伊医生见叶清伦沉默,再挂上微笑道:“末日教虽然做法极端,手段残忍,但他们最终的目的,只是将地球积聚已久的污血清除,将所有老鼠屎扫得一干二净。犯罪源头始于欲望,只要将欲望断绝,世界自然会和平,而断绝方法,你应该清楚。” 叶清伦感到有心无力,轻轻道:“丧尸病毒” 伊医生满意地点点头道:“人类受到病毒感染,三至七日之内就会死亡,死亡过后会变成丧尸。受感染症状有发高烧,神智不清,皮肤发紫发黑,伤口溃烂等等,严重性因人而异,而且还有其他变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察看着叶清伦的神色,叶清伦想他说的是异变者和新人类的事?但叶清伦才不会这么笨说知道呢 果然不出叶清伦所料,伊医生见叶清伦没有回应,便再道:“有一种人类,感染了丧尸病毒后,不会有刚刚提过的症状,只会欲望难当,情绪大起大落,很容易失控,情况会随住时间变本加厉,如果控制不到,就有可能会变成怪物,末日教称之为异变者。” “但如果该人类可以控制,一段时间后,情绪会由高涨减至低沉,可能对任何事没有感觉,或者对任何事缺乏兴趣,直到丧尸病毒和他细胞完全融合,他就会变成另一种丧尸,末日教称之为新人类。而这种丧尸这种人类,可以控制丧尸的力量,但完全无欲望感觉可言,而末日教就是想所有人类都可以变成新人类,新人类建立新世界。” 进入地盘(21) 叶清伦想起教堂中的仪式,伊医生和末日教阿朗的说话几乎完全吻合,亦和死在玖龙公园内的曹子居非常相近,不过,伊医生说得更为详尽,似乎非常了解丧尸病毒和末日教。 “末日教由一个新人类带领,力量无人能敌,在这个时代,可以主宰一切只要你加入,你可以继续生存,甚至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去实践换血理念,保护自己的爱人,在乱世之中一直活下去,不用再每日担惊受怕,为了三餐而用生命冒险。” 伊医生跨过长台,走近叶清伦几步,微笑地游说着:“伦,听了那么多,是不是觉得加入末日教是一件好事?” 叶清伦仍然一阵沉默,久违的犹疑在他心中翻滚着,理智告诉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粗略估计,现时全江的活人可能不过一万,与其为了生存疲于奔命,倒不如加入敌对阵营 但他一想起几个血淋淋的画面,几个扭曲的邪恶脸孔,他的心脏便一阵不禁地抽搐,谁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他还会对这些事有恻隐之心 叶清伦又想起陈蕊月,末日教的势力太大,在这儿或许可以避过一次风头,但第二,第三,第四次呢?一劳永逸的方法,是有加入他们,或者是 伊医生向叶清伦愈走愈近,就站在叶清伦的面前,他低着头,见叶清伦犹疑不决,正想再说话时,叶清伦极速把餐刀架在他的咽喉,安静旁观的麦俊扬立刻啊了一声,伊医生却非常平静,打了个手势止住麦俊扬的脚步。 叶清伦沉声道:“你到底是不是末日教的人?” “呵呵!有胆色”,伊医生注视着叶清伦的双眼,忽地瞳孔一缩道:“我没有猜错,你是新人类。” 叶清伦心中一澟,二话不说把想把刀割下去,却被一只手紧紧抓着,是一脸凝重的麦俊扬,他轻轻摇摇头。 叶清伦正想挣扎,却被他突然一拉,一直遮掩着的长袖衣服顿时被他掀开,露出的自然是他手臂上如妖魅般的黑色纹路。 叶清伦非常震惊,哼了一声,便一下肘击重击麦俊扬,麦俊扬被他击中,顿时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上,伊医生却在这时休闲地道:“冷静,伦,记住,冷静才可以让你思考更多我们可以慢慢聊,聊到最后,你还想杀我的话,尽管你杀。” 叶清伦拉回衣袖,怒瞪着仍被叶清伦架着咽喉的伊医生,他一脸悠然自得,似乎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叶清伦咬牙切齿道:“你怎么知道?” 伊医生微微一笑,指着他架着眼镜的鼻子,道:“我的鼻子嗅觉灵敏,其他人可能留意不到,虽然给雨淋过,但你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尸体味道,我做医生,又怎么会闻不出。” 叶清伦想起他今日下午叫叶清伦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原来他那时就是用鼻子去嗅叶清伦,最后的检查,原来就是这么儿戏。 叶清伦怒瞪着伊医生的鼻子,恨不行立即把它割下来,他摸摸了鼻子,再看了麦俊扬一眼道:“加上扬喝我说,你身上有很古怪的纹身,我想了一想,很有可能是人类和丧尸病毒融合中的身体现象呵呵,果然没有猜错。” 叶清伦皱着眉头,也不知道麦俊扬何时看见他的黑色纹路,不过此事暂时压在心头,他心下一沉,既然已被识破,也不再否认,沉声道:“没有错” 他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对上,血鞭便慢慢浮出,伊医生瞳孔一缩,麦俊扬则惊讶地张大嘴巴,眼神闪过一丝恐惧。 他用血鞭挥过旁边的床褥,顿时割下一条布痕,冷冷道:“我感染了病毒,照你说的话,我似乎变着,或者变了新人类” 他们一阵沉默,伊医生突然道:“既然你都感染丧尸病毒,为什么还对末日教那么抗拒?以我所知,新人类是末日教里面地位崇高,除了主教以外的新人类,都被称为神的使者,你只要加入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叶清伦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把餐刀向他的咽喉压去,餐刀并不锋利,割不出血,但他的脖子被叶清伦压得变形,显然不好受。 叶清伦的耐性也耗光,极其阴冷地道:“最后一次机会,是,还是不是?” 伊医生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叶清伦正当想再用力,却见他眼睛连眨,眼眶忽然流出两滴眼泪,叶清伦心下警惕,也不知他摆着什么关子。 他一改之前的神态,本来自若的脸色变得有点感的,手伸进眼镜内,微微擦过两滴眼泪后,抱歉道:“太感动,对不起” 叶清伦完全摸不着头脑,在一旁的麦俊扬便轻声道:“伊医生,以他的态度,我觉得你可以表示身份,可以相信伦。” 伊医生点点头:“他没有受到末日教的诱惑,已经值得相信,而且还是万中无一,仍然保持到理智的新人类。” 叶清伦更加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伊医生擦了擦鼻子,再慢慢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奇异的银白色卡片,叶清伦瞳孔微缩,他微微一笑道:“很熟?夏名昌应该都有一张。” 叶清伦餐刀仍然对准他的咽喉,冷道:“你认识昌?” “当然认识。”伊医生已经变回之前自若的态度,平淡地道。 “国际红色通缉令,一个悬红一千万美金的通缉犯一个放走第一只丧尸的通缉犯!作为icpo一员,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香江,一座海拔393米高的室内观景台,一个人正举着玻璃杯,惬意地喝着红酒,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注视着香江的夜景,夜景却早已不再七彩缤纷,只剩下一遍死寂,但他却似乎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禀告主教,牧师传话,开始实行计划c。” 一把声音传了进来,在空旷无人的观景台,显得格外响亮。 那人把红酒喝光,却道:“我伤势还没好,你先行通知牧师,再叫李氏兄妹行动,我随后跟上。” “是,主教。” 那人随意问道:“你过来的时候,它们没有骚扰你?” “禀告主教,没有。”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声音便慢慢逝去。 那人再看了一会夜景,走回观景台内部,却竟然是沿着一条隐蔽的楼梯上去,虽然已经开放近四年,但却没人知道,上面还有供人上去的楼层。 上面虽然楼底很低,但竟然是一个如十一人足球场宽阔的空旷地方,设有各式各样的研究或实验器材,几乎占有大半面积,看上去非常夸张。 而有二十来个白袍人,均在不同的位置上,进行着不同的试验,有些忙碌着把几支试管内的液体混在一起,有些人则从冷冻柜上拉出一具尸体,再在上方进行实验,有五六个白袍人更聚在一个角落,对着一只被几条重型铁链缚着,但还在嘶叫着的丧尸,注射着药剂,进行实验。 却见那只丧尸被药剂注射后,尖锐地叫了两声后,便呕了一地腥血,浑身无力地垂下,那些白袍人便连连叹气摇头,抄录着笔记,准备下一个实验。 那人一边走,一些白袍人便纷纷对他点头,他随意挥挥手,在这巨型的实验室漫步着,直到走到东方的一个房间前,他摸了摸头上的光头,再哼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全身赤裸,露出瘦削身材的男人和一块竖立着的坚厚铁板。 他身上血迹斑斑,手脚都被粗大的圆钉深深钉在铁板上,如耶稣一样被钉着十字架,身上还有几个致命的伤口仍然流着血,血液却是深黑色的,他低着头,脸上都是汗水和血液,身上的肌肉仿佛每次抽动也用了好大的力气。 进入地盘(22) 虽看不清楚他的脸孔,但胸口微微起伏,嘴巴微微喘气,便知道他还未曾死去。 光头咳了一声,那人猛然抬起头,脸孔瘦削,脸色异常苍白,嘴巴露出两根骇人的犬齿,又粗又长,像电影内的吸血鬼一样,他一见到光头,便立时嘶叫起来,嘴巴不断咬合,身子极力扭动,手脚的圆钉却完全不动,只有黑色的血液缓缓流下来。 光头摇摇头道:“何必对我仇恨如此深,你这个样子,要我怎样说服她为我办事呢?难得你是我的同类呢” 那人似乎不知道痛楚或疲倦的感觉,黑色血液已经流遍整块地板,光头见他血液流得七七八八,伸手用力一敲,便用力把他敲晕,那人低吼一声,便垂下头去。 “算了,反正计划c也开始进行”他歪着头,忽地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仪式,再次开始。” 大帐篷内的微光黯淡了少许,叶清伦仔细盯着那张银白色的奇异卡片,他还递了过来,给叶清伦摸了两下,的确和昌的那张卡片一模一样 叶清伦微微震惊地看着伊医生,他一脸好整以暇,在一旁的麦俊扬搓着胸口,插口道:“伦,你应该知道icpo是什么组织伊医生正是其中一员。” 他见叶清伦脸色不定,再补充道:“伊医生是为了试验你,才会装扮成末日教” 伊医生伸手阻止麦俊扬,他对着叶清伦正色地道:“icpo绝少在普通人面前出现,但这次例外,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纷乱,全因末日教。” “各国都有一部份高层人物暗中信奉末日教,支持他们的理念,丧尸病毒虽然散播速度极快,但未至于令那么多国家变成废墟,很大原因是因为爆发同时,末日教教徒制造混乱,以致有关部门机关沦陷,军事力量崩溃,军人警察始终不敌数之不尽的丧尸。” 叶清伦忽地想起在高速公路中途曾经见过的坦克车,心下一沉,原本对有关部门或军事力量还存有一丝仅有的希望,彻底幻灭。 “联合国曾经召开几次紧急会议,最后不消一日就决定派出icpo全员,前往每个国家同城市,尽量协助人类和解决丧尸,而我就是前来香江,也是为了追踪夏名昌。” “末日教行踪飘忽,做事低调,但根据资料,以往大部份恐怖活动,还是末日教教徒所为,icpo一直都很注意他们,不过怎么都想不到,世上最严谨的组织,仍有漏网之鱼,渗透末日教教徒而那个就是夏名昌!”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想起那天在天台上,昌的脸孔泛起少有的无奈,提及过他曾经为了某人加入声称和平美好的末日教。 “夏名昌职责是保护y国公主夏洛特,但不知为何运用权力私下干涉icpo药物研究,后来更加联和几个科学家,制造出一种细胞,叫作『r』,就是肆虐全球的丧尸病毒!” 叶清伦开始继续回想,记得昌曾提及过,他的任务是负责保护y国的公主夏洛特,她却患上绝症。 『r』,本来就是为了她而研发的药物。 叶清伦点点头,伊医生和昌的说话吻合,叶清伦开始对他的信任加大,手中的餐刀也不禁一松。 伊医生轻轻叹了一声,似乎想起当时的情景,再道:“根据报告,本来『r』还不完全,每次动物实验都失败。后来,其中一个疯狂科学家,将『r』注射自己体内,结果当然失败,科学家即场死亡,但『r』和他的细胞融合,很快他就复活,成为世界上第一只丧尸。” 叶清伦皱起眉头,沉思着,回想起阿紫为叶清伦翻译的日记,再加上昌在天台的解释,拼合伊医生现在的说话,他们所说的第一只丧尸,就是那本撰写黑色日记的主人,阿雷。 而阿雷就是伊医生口中所道的疯狂科学家,但叶清伦隐约记得他从日记中表达的情绪,他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想简简单单地,为了那个拒他千里的爱人,心甘情愿地自杀,却想不到因此让『r』真正诞生 “而夏名昌,他是第一个发现这只丧尸,本来他可以及时解决这个祸害,但他竟然选择放走他,导致丧尸病毒极速传播” 叶清伦想起昌的为人,不禁质疑道:“为什么昌会放走他?” 伊医生冷哼一声,道:“很简单,因为他受到末日教指示,制造世界上最大型恐怖袭击!” 叶清伦心下一澟,再浮起当日在天台上,昌只用一句,“是众人疏忽之下,阿雷变成世上第一只丧尸嗯再加上多番失误,阿雷成功逃走,世界从此改变。”模糊地带过,隐约记得他当时脸带内疚,难不成伊医生的话是事实吗? 导致世界陷入混乱,千万人家破人亡,让死亡阴影每日徘徊在人们心头上,元凶就是你吗?昌 叶清伦想起夏名昌冷峻的脸孔,不会? 在日富木屋外,他为他们引开在小学丧尸巢穴冒出来的丧尸 在愉景新城前,他带领大旧叔和高望,拯救被丧尸包围,已陷绝望的他们 在大旧叔家里,他脸带若有若无的微笑,分析着叶清伦的优点缺点,更鼓励叶清伦当上首领 在医院内,他虽然弃他们而去,但却是因为已受到感染,不想连累他们,亦因为发现理应身在y国的科学家阿拉竟然就在香江,想在尸变前见她一脸,却不晓得卡片却在他同伴捷克手中,而捷克莫名其妙地死亡,卡片辗转之下落进叶清伦的怀内 在天台上,他怀着沉重的心情,主动解释及表露自己正转变新人类,想获得叶清伦信任,更要求叶清伦一同寻找解药,却被叶清伦拒绝 现在,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叶清伦正陷入思绪中,伊医生却叹了一声,声线渐细道:“icpo发现这件事即刻行动,但已经太迟,夏名昌随着丧尸失踪,他们只好即刻发出国际通缉令。” “后来根据线索,发现夏名昌来到香江,原因未明,调查后发现一定线索,但可惜的是现在已联络不到总部,幸得遇上麦俊扬,才可以再次进行研究。” 叶清伦再想起昌来港的原因,是要找阿雷或是他的家人 突然灵光一闪,这时才迟钝地想到,那个y国科学家阿雷应该是香江人,要不然昌怎么会来港? 所以昌才会尝试找寻他的家人,抽出同样基因的细胞,尝试能否转变为解药 香江虽说不大,但却有七百万人,加上丧尸异变,茫茫人海,寻人,谈何容易? 不过昌看过那本日记后,心情激动,似乎知道了什么难道是找到阿雷家人的资料吗? 但叶清伦记得阿紫的翻译中,似乎并无提及过关于阿雷家人的事啊 现在,隐约有几块零乱的碎片在叶清伦脑海中浮现,慢慢开始拼凑在一起,隐约形成一个正圆,却不幸地发现,还有几个缺口并未完全,丝丝疑惑仍然充斥在叶清伦的心头上。 叶清伦感到喉咙有点干燥,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事?” 伊医生一脸正色道:“所有icpo成员都知道事态发展,而我负责追寻夏名昌,当然调查得更多更仔细,而且我还知道你和他曾经做过同伴” 进入地盘(23) 叶清伦心下闪过警惕,如果icpo的人都有昌的身手,跟踪一群人也似乎不是难事,他再质疑道:“所以你才透露那么多给我知道?” 伊医生摇摇头,忽然深深地注视着叶清伦,沉声道:“nonono,我说那么多给你知道,是想你完全相信我,然后,我想抽取你体内细胞,来尝试制造解药!” 这个消息更加让叶清伦惊讶,他见叶清伦嘴巴微微张开,微微一笑,自信地道:“伦,你现在虽然随时随地有可能会爆发,变成丧尸,极之危险,但还有一个可能性,可以完全变成新人类” “我对新人类认知虽然很少,但我认为,能够感染丧尸病毒而能够转化为新人类的人类,体内的细胞应该可以压制到丧尸病毒,要不然你现在已经变了一具丧尸” “所以我只是想抽取你体内细胞,再尝试制造解药,只要我研究出你的细胞和丧尸病毒的大约情况,深入了解,我应该有4-50机会可以成功研究解药,如果顺利到时我们就可以结束一切!!” 伊医生一口气把话说出,本来平淡的脸孔说到尾段显得有点激动,声线低沉并且有力,重要的是内容,虽然只有约一半机会,但这个希望,在无尽的黑暗内实在已经是灿烂的光明。 叶清伦被他自信十足的眼神打动,叶清伦沉声道:“某人曾经说过,解药绝大机会在病原体身上,或者他家里人身上同样的基因细胞,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伊医生沉吟了一声道:“的确是,如果可以找到病原体细胞,我想有80可以研究出解药!但病原体已经失踪,生死未卜,而他登记icpo家人一栏是写『no』,我不知他有没有伪造文件,但实在是大海捞针。” “即使机会比较细,但始终是一丝希望,伦,请你协助我们”在一旁的麦俊扬也插口,伊医生和他一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叶清伦,安静地等待叶清伦的回答。 叶清伦抿了抿嘴,餐刀早已不自觉地放下,其实叶清伦现在已经相信他们,一来是他拥有icpo的卡片;二来如果他们是末日教,绝可以用武力把叶清伦制伏,而不用大费周章地解释;三来如果他们是末日教,亦想要新人类的血液,为什么不问他们的主教呢?;四来能够有一半机会制造出解药,老实说,就算只有1机会,叶清伦也希望可以赌一把 “解药可不可以令我变回人类?”叶清伦忽地问道,“或者可以阻止我继续变成新人类?” 伊医生想了一想,确实地道:“前者我不清楚,但我想一定可以阻止你继续变化。” 嗯始终还有一丝希望啊 “我接受。”叶清伦呼了一口气,再沉声道。 伊医生和麦俊扬皆闪过喜色,展露出微笑,伊医生脸上更显得十分激动,再次掉了几滴眼泪。 “不过”叶清伦把餐刀放回怀中,慢慢补充着道,“你们要保密我的身份。” 伊医生在擦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麦俊扬则坚定地说:“没有问题。” 及后叶清伦再问了伊医生几个问题,伊医生也一一回答,最后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麦俊扬见叶清伦已经答应,他打着一个极大的呵欠,说明日再来跟进进度,现在去写几张通告,通知搜索队明日休息一日,叶清伦随意对他点了点头,他便先行退出帐篷。 然后叶清伦便在伊医生的指示下,怀着一丝忐忑的心情,脱下衣裤,只余下内裤,走进帐篷内其中一个大型的仪器内。 只觉仪器就如一支大型的试管,而叶清伦就在里面,安静地等待,随着“嘟!”的一声,便有一阵强烈的白光扫射,叶清伦闭上双眼,只感到它由头到脚地扫射叶清伦的身躯,好像扫瞄器一样。 随着试管的门打开,叶清伦便重新走出去,穿回衣物,伊医生在一旁忙碌地看着一个小萤幕不断的分析,抄录着笔记,再把一本薄写满后,他满意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从长台下拿出了有点铺尘的抽血仪器,针筒和血瓶等,叶清伦拉起衣袖,露出了右臂,他赞叹地注视着叶清伦右臂上的纹路,仿佛在欣赏一具艺术品一样,直到叶清伦瞪了他一眼,他才小心翼翼地把针筒精准地刺在叶清伦的血管上。 叶清伦见到红银混合的颜色在针筒上流动,忽然有点疑惑,叶清伦记得末日教主教曹希的血液是深黑色的,怎么叶清伦却是如此奇异的颜色,也不知道昌是什么颜色 不过叶清伦很快便释然,也许完全融合变成新人类后,血液颜色会有所不同 经过三次抽血,伊医生极其珍重地把那三支试管放在一个空的试管架上,再小心翼翼放在早已被清空的长台上,他再为叶清伦检查了一会,看了看叶清伦皮肤的纹路,也察看叶清伦的瞳孔,再不断问叶清伦问题,例如叶清伦平时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吃人的欲望,用不用大小二便等等,叶清伦想了一想,还是选择确实地回答,而他现在正抄上去第三本笔记 直到叶清伦也感到有点疲惫,眼角见到帐篷外透出一丝光线,不是竟然日亮了,叶清伦此时才看上手表,彻夜解释和检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上午五时四十六分了 伊医生此时才满心欢喜看着笔记,满意的神色犹如一个小孩看见自己花尽心思砌好的一副模型一样,他见叶清伦脸带疲倦,也看看手表,有点抱歉道:“我太兴奋了,伦,外面其他地方太吵,你等等就在这休息嗯等你睡醒再继续。” 叶清伦点点头,肉体虽然不累,但这两日实在发生许多事,让叶清伦精神和脑袋感到有点疲累,叶清伦随意便躺上帐篷内的床褥,却见伊医生仔细地把其中一支装满叶清伦血液的试管抽出部份血液,再用显微镜注视,叶清伦轻声道:“伊医生,你不困?” 伊医生没有回头,专注在显微镜上便回答:“困了,但是早一日找到解药,恶梦就早一日结束,这点困意我还能撑着。” 叶清伦对伊医生不禁浮起一阵敬意,翻过了身子,决定把伊医生那份儿一起睡了 精神上前所未有地放松,事实上叶清伦也只是个普通人,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太大,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从忧心忡忡到满怀希望,让叶清伦现在一闭上眼,便完全入睡。 红磡体育馆,曾经万人欢呼的观众席空无一人,万千变化的七彩灯光只余下一盏纯净的白光照射在舞台上,而舞台上却有一只体型极大极长的蟒蛇盘旋于中央,粗略估计最少有一架地铁般粗长,它的皮肤滑溜溜的,黑色混合紫色的云状斑纹布满全身,蛇头则犹如一个火车头般大小,头顶上有一小块奇特的银色斑纹,它正闭着双眼,庞大的躯体缓缓地一起一伏,似乎正在睡觉。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蛇身的中央,竟有一个少女亦在上方睡着觉,那女子年轻颇轻,脸孔白晢,颇为艳丽,让人注目的是她一头深紫色的长发,纤幼的身材配上背心短裙,每个人看见她,总会念念不忘她的身影。 研究解药(1) 忽然,某道门喀啦一声被打开,一丝光线从门外传进,那少女眼睫毛微微一动,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慢慢走进去,他脸孔看上去理应是个英俊小生,但不知为何他把双眼睁得极大,舌头不断轻舔着嘴唇,往昔有点高贵的气质已经转变为说不出的疯癫。 他走到距离蟒蛇十来步,便道:“贝儿,主教传令,准备进行计划c。” 声音回荡于空洞的体育馆,那叫作贝儿的少女双眼慢慢睁开,却竟然连眼眸也是奇异的紫色,她幽幽地道:“哥你先去啦。” 高大男子摇摇头道:“主教命令,不容有失。” 贝儿却再次闭上眼睛道:“我不管主教的命令好无聊我要找其他的事玩。” 高大男子对这个性情古怪的妹子没有办法,他想再说多句话,却见那条异变的蟒蛇不知何时张开了眼睛,如铜铃般大的血红双眼正深深地注视着他,他打了一个寒颤,只能道:“好,那你快点过来” “看心情。” 高大男子得到这个回答,悻悻然摸着头颅便离开。 贝儿这时才哼了一声,她再张开双眼,紫色的瞳孔似乎带点不屑,她自言自语道:“不够还不够” 贝儿拍了拍身下的蟒蛇,蟒蛇随即意会地卷起身子,她便在蟒蛇的上方安然坐着。 她微微一笑,就如一朵带刺玫瑰,美丽但危险,不知跟自己还是身下的蟒蛇道:“不够就继续制造大丸,去东北方前进听说那里有一群帮派份子应该是异变者的好材料呵呵呵呵呵” 那被叫作大丸的蟒蛇吐了吐腥红的舌头,表示知道,蛇头用力一撞,便竟然在红磡体育馆坚厚的墙壁上撞出了个大洞,它便冒着太阳若隐若现的照射,带着身上的纤弱女子,迅速地往东北方前去。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身子感到一阵摇晃,叶清伦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爽朗的男子正在他眼前微微笑着,亦感到身上不知何时被披上被子,似乎有人怕他着凉。 帐篷的帘大开,阳光猛烈,日气似乎很好,麦俊扬道:“下午一点了。” 叶清伦揉了揉眼睛,便点头起来,只觉精神抖擞,身体状况在睡了一觉后,似乎更好上不少,这两日发生的事,似乎都不自觉地慢慢沉淀在体内。 起来却仍见一个穿着泛白衣袍的白人仍然埋头在不同的试管内忙碌,叶清伦稍稍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对伊医生更生尊敬,他为了研制解药而彻夜未眠呢 麦俊扬见叶清伦盯着伊医生,便举起手指,示意禁声,轻声道:“我们出去走走。” 叶清伦意会地点点头,虽然脑内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此时也不好打扰伊医生。 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一时多,日气真的很不错,日空是淡淡的浅蓝色,雪白的云层稀少,似乎不用再担心暴雨来临,出了帐篷便听到人声嘈杂,只见十几个上身赤裸的男人浑身是汗,正在合力在帐篷后方搬运铁条,又有些指指点点,叶清伦看了看那里的地基,应该是再建造一间铁皮屋。 麦俊扬一边带叶清伦四处走着,一边详细解释这里的组织和结构,说了这里分了什么工程队,物资队的,他也随意听着,只觉麦俊扬似乎比之前热情了一点,说的话也开始愈来愈深入,他也有时会说述一下之前的经历,或许是因为大家把话都说清楚的关系,但麦俊扬却不问他和陈蕊月怎样的事,反而很多时间有关他的事,让他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叶清伦也感觉轻松不少,麦俊扬一直说过不停,甚至亲切地带他去了一次物资部,看到内里储备林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也有一堆,这种发展是他意料之外。 本以为有人知道叶清伦体内混有丧尸病毒后一定会武力相对,怎料自己体内的细胞却有可能是解药的成份,现在叶清伦说话也不用再这么多思前想后,可能是因为叶清伦不用再在他面前提心吊胆会不会被人发现身份的关系 他见时间不早,便带叶清伦去中间的铁皮屋,说带叶清伦去吃个午饭。 铁皮屋内没有叶清伦想像中宽敞,内里有许多木箱或柜子,里面都是专门储存食物,最多的便是各种牌子的罐头,其次便是叶清伦最熟悉的饼干和即吃面,不过叶清伦还隐约看到有些薯片,朱古力,软糖等等零食,虽然有点挂念脆辣鸡腿包的味道,但这个世代,还有可以吃的食物已经很不错了。 过了中午的时间,这里人流不多,只有几个拿着手杖的老人家隔着窗台和木嫂说着笑,麦俊扬说,木嫂以前是经验丰富的物流经理,管理物资有一手,所以物资队便交给她管理,而且她还是个称职的妻子,爱好煮菜,所以饭堂内餸菜也是由她一手一脚包办。 麦俊扬和木嫂打了招呼后,便从她手中拿了两碗汤饭,木嫂见到是叶清伦,更叫停了麦俊扬,在汤饭上加了一整块午餐肉,叶清伦呵呵一笑地对木嫂道谢,她挥了挥手便继续干活,他们便随意坐在旁边的木椅,就这样吃了起来。 据说木叔年轻时风流倜傥,家财万贯,背景显赫,爱慕着他的女子多不胜数,类型各大不同,有火辣模特,知名明星,成熟人妻,邻家少女 但九七金融风暴后,家道中落,父亲受不住打击而自杀,仅余不多的财产被众兄弟姐妹瓜分,木叔排行最后,也分得最小,从此一振不蹶,搬到了一间农民房,每日浑浑噩噩,他打起电话,却发现那些本来围着他的女子一是电话难道,一是态度大变,个个都顿时对他避而远之。 他由一个耀目骄傲的富家弟子,转眼变成一个潦倒穷困的废人,受到众人鄙视嘲笑,唯独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在他陷入低谷时,仍然愿意默默地为他精心炮制饭盒。 那个女子,自然就是当年只在一个小货仓内当着月入四千元的小文员,木嫂。 木嫂每月努力工作,克勤克俭,木叔却每月在床上颓废,怨日尤人,还不断向木嫂埋怨怎么煮得这么难吃,更多次发脾气打翻饭盒,木嫂对着地上一遍狼藉,却竟然只是默默清洁,然后每日仍然如是。 直到某年某日,当木叔再一边埋怨着饭盒的味道,一边打开饭盒,却见里面什么饭菜也没有,只有整整一万元的纸币,虽不多不少,但他轻摸着那些皱得很厉害的纸币,有些更布满泛黄的污渍,不禁痛哭流涕,然后惊觉发现,他虽失去了一切,但他却得到了一切。 后来,木叔找了一份工作,每日上班的动力便源于那个饭盒,几年时间,以他遗传父亲的商业头脑,在事业上慢慢取得突破,更自行创业,不到十年,便重拾当年风采,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魅力,让城中无数女子再次疯狂。 就在那时,他宣布迎娶木嫂,并且在最高峰的时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把公司结业,员工得到三倍遣散费,其余的钱大部份拿去捐款。 众人不禁惋惜,亦有部份笑他愚蠢,明明公司正值大好时机,还有大好发展空间,说不定还可以击败李氏一族,成为香江首富,而他对于这些闲话,都一笑置之。 后来几年,他只和木嫂游山玩水,环游世界,尽享欢乐,笑谈人生。 叶清伦刚吃光汤饭,肠胃似乎高兴着有久违的米饭,肚子一阵满足,听着麦俊扬感的地说起她的故事,不禁再看去正在不断叮咛着几个老人要注意饮食,养好身体等等的木嫂,看着她眼角的皱纹,慈祥的神情,关怀的午餐肉,只觉有阵说不出的暖意。 研究解药 (2) 叶清伦想起一脸胡须,身材健壮的木叔,又想起他和大叔们说得流利的粗言秽语,随口道:“人不可貌相,木叔看起来不像有钱人” “木叔在几年到处去玩,气质样貌都一定有所改变”,麦俊扬呵呵一笑,慢慢变为感叹道:“不过,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当他们决定回来香江休息一下,就遇上这场灾难” “有什么所谓啊!俊扬,至少我和老婆不会客死异乡嘛!”突然有一只温厚的手掌拍在叶清伦的肩膀,正是在人中有道浓黑胡须,一脸正气,身体还是精壮的木叔。 麦俊扬打了声招呼后,再一脸愧疚道:“木叔,如果你在外国,可能会有更安全的地方,不用好像在这那么辛苦,还要你跟我们出去搜索” “俊扬啊俊扬,你再这样自责,我就叫老婆以后不煮饭给你吃!”木叔一脸没好气,“哪有那么多如果啊!如果什么如果什么,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啦!还有是我坐不住,喜欢到处走才加入搜索队啊,关你什么事啊!” 麦俊扬摇摇头,一脸正色道:“是我说话没有说服力,叫不到太多人加入,就不需要木叔你操劳,令木嫂每天都担惊受怕” 木叔一脸无奈,似乎对于麦俊扬的死脑筋有点头痛,举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视线转到叶清伦身上,呵呵一笑:“年轻人,怎样啊,好不好吃?” 叶清伦抹一抹嘴巴道:“在两个月来,最好的一餐。” 木叔哈哈一笑道:“果然会吃哦,我老婆煮的,天下第一女厨神非他莫属!” 叶清伦点点头,木叔再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突然问道:“对了,年轻人,你想好加入什么队了啊?” 正当叶清伦想答话时,麦俊扬却抢先帮他回答道:“因为阿伦对生物认知都有一定的认识,他会加入医疗及科技队,以后会帮伊医生。” 木叔喔了一声,闪过一丝可惜失落之意,笑道:“呵呵,听说你在外面那么久都没有事,还想着你会加入搜索队” 叶清伦心念一转,想着麦俊扬的话才是事实,是根本没什么人愿意加入搜索队,木叔才会自动请缨,谁会心甘情愿每日都要离开妻子而用生命冒险呢 叶清伦心内叹了一口气,再想这里其实壮丁还算不少,不过都是在工程队,反而搜索队却是少得可怜 或许是叶清伦看见木叔失落的脸孔,或许是叶清伦听完他们的故事后突然起的一丝感动,叶清伦正想向麦俊扬问道可不可以加入搜索队,却见他暗地里对叶清伦摇摇头,叶清伦顿时把话压在嘴角。 木叔很快恢复之前的笑容,再拍了拍叶清伦的肩膀道:“年轻人,那你好好努力啦,我们的将来就是靠你们。” 叶清伦心想了许多说话,但最后还在不能保证什么之下,只微微笑着道:“一定。” 木叔似乎已经很满意叶清伦的对答,他再和麦俊扬说了几句,便看看手表,大步走过去木嫂那里,几个老人家早已离开饭堂,只余下几个男女在收拾清洁,木嫂见木叔便眯眼地笑了起来,再把东西收拾一下,二人便牵着手,向他们说声再见便离开了。 叶清伦沉声问:“为什么?” 麦俊扬当然知道叶清伦在问什么,他四周一看,再严肃地轻声道:“伦,你不要介意我自己做主了经过昨晚,你都应该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解药来源,我和伊医生都不想你发生任何事如果你真的关心木叔的,就尽量配合伊医生的研究。” 叶清伦冷冷一笑:“言下之意,就是要软禁我啦?” “当然没有这样的意思”麦俊扬吓了一下,连忙挥手,再轻声道:“其实搜索队最主要目的是找到类似你这样的人类,现在找到你,已经可以不用天天去搜索,木叔也可以多点陪下木嫂你想的话,我甚至可以解散搜索队老实说,有谁现在想到处在外面走来走去?一不小心,很容易就变成丧尸的食物” 叶清伦摇摇头,突然想起以木叔性格,或许困在这里比起要他四处搜索更加难受,叶清伦再暗暗疑惑,怎么叶清伦会为木叔木嫂设想得这么多,明明只是认识不到两天的陌生人 叶清伦再道:“咁我可不可以同时加入这两队?我配合伊医生研究,但有时都帮一下搜索队?” 麦俊扬沉吟一声地道:“这样不是太符合规矩,权力越界一定会引来某些人不满,除非你好像阿山那样,之前他在科技队里面,不过后来说没有零件了,就转过来搜索队,我就再将医疗队和科技队合二为一嗯顺带一提,之前和你提过的小型收发器,就是阿山制造。” 他未让叶清伦开口,便再眨着眼道:“不过你都要过一段时间再转,最好等到伊医生说ok的时候,你也不想大家难做?” 麦俊扬最后更向叶清伦单了一眼,叶清伦只骂了一声,也再不说话。 他见叶清伦脸色好转,再随意说些无聊的话,叶清伦多数也是敷衍回应,片刻,他说要去检查建造铁皮屋的进度,问叶清伦要不要一起去,叶清伦却对于这些没太多兴趣,也不想让太多人认识自己,便摇了摇头,说道随意走走就好了。 叶清伦四处逛着,花了十几分钟去经过不同的地铺和帐篷,才把这里的住宿区完整兜了一圈,粗略估计着,这里男女分布大概是3:7,年龄多数是二十至五十岁,不过倒有一些是小孩或是老人 这里加上老人小孩,只有约一百五十个男人,其中一百个应该有着战斗能力,如果丧尸突然入袭,可不可以抵抗呢?嗯还有围着整个地盘的壕沟,应该可以 叶清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计算着这些,或许是长期应付丧尸使他精神紧张,到现在还未平伏,或许是他觉得末日教可能随时会袭击,或许他害怕外面有更多的异变者或新人类,然后他们会不知道做些什么事而且这里虽看似安全,但始终要防患未然 于是叶清伦慢慢走到西北边方向,那是还未掘出壕沟的地方,走到那里,除了见到几个上身赤裸男人努力地掘着深坑外,还见到有十个小孩,不分男女,正嘻嘻哈哈地在这里没有帐篷的空地上踢着一个残旧的足球,两边还有简陋的龙门,看来在这里已经踢了一段时间。 叶清伦随意一看,只见里面有个女生特别长得亭亭玉立,比起其他小孩高上一个头,扎着双马尾,正满头是汗,笑声不断,甚是可爱,正是朱女。 她这时没有穿起裙子,而是随意地穿着一条运动裤和普通t恤,一对普通运动鞋,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活泼,看上去就像个正能量的少女。 她嘻嘻哈哈地和几个小男孩小女孩的追逐,直到累了她站了起来抹汗,才见到叶清伦无聊地四周盯着看,她向叶清伦挥了挥手,大叫道:“喂~~~大哥哥~~~一起踢啊?” 几个小孩纷纷好奇地看过来,叶清伦顿时摇头道:“下次啦!” 那些小孩见叶清伦拒绝,顿时把叶清伦归纳到没趣的大哥哥,朱女见状,只笑了一笑,摆了个“ok”的手势,便再加入战团,他们胡乱地踢着球,根本毫无章法可言,但快乐却是无比的真摰。 叶清伦笑了一笑,走到去壕沟前,那几个男人好奇地看他一眼,便继续工作,他点点头,这些距离的确可以有效地隔开丧尸,但却不能隔开异变者或是新人类的嗯麦俊扬或伊医生应该也想到的,但他们却没有建立更有效的防卫,是预计不会有那些东西袭击吗?还是不想让人知道异变者新人类的存在,产生恐慌? 研究解药 (3) 叶清伦沉思了一会,忽然听到后方一声吵杂声,转过头,便见一道球状的黑影从他头顶飞过,直直飞出铁栏外,却听见一把男声道:“哎呀,太大力了,飞了出去啊!” 他见小孩们都停了下来,刚刚那道黑影应该就是足球,却见小孩们纷纷敢怒不敢言,有两个较小的甚至哭了起来,只有朱女装着镇定地道:“你你故意的!我和俊扬哥哥说” 那人穿着一身咖啡色的衣装,不是薛丁,但叶清伦认得出是薛丁的手下,看来他们被革除巡逻队一职后,便四处捣乱。 只见他哈了一声道:“还麦俊扬?都不知道他还有多久时间玩啦,哈哈” 忽然他后脑重重地被人敲了一下,他吃痛叫了一声,正想大闹,却见来人便是长得一脸凶狠的薛丁和另外两个咖啡仔,他便顿时把话塞回口中。 薛丁只见四周都是小孩,他再狠狠敲向那人后脑一下,道:“谁不欺负,欺负小屁孩?” 那人吃痛地摸着后脑,委屈地道:“丁哥,我没事做就借他的球玩一下咯,谁知道一脚就踢了出去” 薛丁再举起手来,那人害怕地一缩,薛丁再道:“算了,老麦说有事找我们,走!” 那人喔了一声,几人便想离开,朱女却忽然大叫道:“喂!薛丁,你就这么算了啊?” 薛丁慢慢转头,想了一想,从怀中抽出警棍,打向手掌,再道:“不然想怎样啊?” 朱女吓了一下,但她是所有小孩中最大的,所以仍然故作镇定道:“最少要赔一个球给我们!” 薛丁摸摸鼻子,对着朱女上下打量,朱女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也非常早熟,现在香汗淋漓,运动服紧贴不错的身材,也是有点惹人遐想,当下薛丁便笑了一笑道:“球我有一对,人也有一个,这样啦,我以身相许啦!好不好?” 朱女一阵气结,想再反驳,但她何时听过这些说话,当下便羞得说不出话来,只骂了一句:“死变态!” 薛丁只哈哈一笑道:“男人还是变态!”便在朱女和其他小孩愤怒的目光下,和三个手下转身离去。 气氛当下急转,朱女下了气后,便一个一个安慰小孩,在叶清伦旁边的几个赤裸男人也叹了一口气,他们刚刚也像叶清伦一样,留在原地看好戏,虽然薛丁已经不再是巡逻队,但似乎仍然没人敢得罪他。 只见几个小孩哭得鼻涕口沫横飞,朱女一脸难过,这里小孩仅有的娱乐也被薛丁的手下毁去,心下一沉,叶清伦想起他之前在半夜鬼鬼祟祟不知干什么,这个祸根,真的是要早为什么决才行,不过,首先还是先出去为他们拾回那个足球 叶清伦记得麦俊扬说过,这里的出入口只有东南两边的隐闭铁门,那里设有一条小木板让人跨过壕沟,看守人会依时间转班,二十四小时无休,不过,叶清伦不用铁门也能离开。 叶清伦一直吃花生,也不好安慰他们,只在暗角内等待朱女和小孩情绪稳定下来,再等他们散去,也不等工程队的人掘好壕沟,花了一点时间沿着壕沟走着,走到一带无人之处,轻轻一跳便越过壕沟,翻过铁门,便见地盘西北方向的外面,是一条叫做连翔道的马路。 叶清伦去到外面也不觉紧张,缓缓地沿着连翔道走着,走到一半,便远远看见那个破旧的足球就搁在对面楼宇地下的某道防火门前,他正想走过去,却突然见到连翔道尽头有几个人影冒出来,他定眼一看,却竟然是薛丁和他的手下们。 叶清伦心下起了疑惑,也涌起杀死他们的念头,便迅速躲去另一道防火门前,他们慢慢地走过来,途中还不断说话,叶清伦凝神一听,听到其中一把男声似乎不满地道:“丁哥,你不是真的答应了啊?” “你什么态度呀?质问我啊!现在?”另一把沙哑的声音道,这么难听的自然是薜丁,那把声音没有说话,他继续道:“现在巡逻队就交给鬼佬阿一管,你们abcde都不会,是不是想跟他啊?是的话就说一声,我不拦着你们!” 众人一阵沉默,薛丁再哼了一声道:“老麦说我们几个无所事事的话,就踢我们出去,你以为我想的啊?我还是看着你们几个啊!” 另一个男生小声地道:“丁哥那我们都不用进搜索队?进物资队偷偷懒多好” 薛丁道:“屌!你就想得美!人家肯收你才行啊!我们偷过几次东西吃,一早给木嫂拉了黑名单啦!屌!不然你们想去工程队日洒雨淋,累得跟牛一样!” 最后一把男声道:“丁哥所言甚是,丁哥所言甚是,不过小弟想问下,我们现在出来做什么呢?” 薛丁道:“我们现在是搜索队嘛,有权力走来走去,就出来过过瘾咯!还有给你几个感受下外面的气氛,不要被老麦说要出来的时候,吓到你们尿了!不过你们怕成这样,走走这条路就算啦!” 叶清伦心里想着麦俊扬分配他们做搜索队有什么打算,四人一边走一边高声说话,直到走到附近,第一个男生惊讶道:“咦!?” 他跑了几步,走到搁了足球的防火门前,听到他用脚踢了几下,笑道:“原来球飞到来这里了!” 叶清伦冷冷一笑,准备随时把他们解决,要知道他们这样贸贸然出来,发生了什么危险,也可以归咎于外面的丧尸,就这是搜索队的好处啊。 此时却听到一丝低吼从防火门传出,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把脸贴着防火门,听到的却是无数的低吼声,看来这栋楼宇,竟是一个丧尸巢穴 叶清伦却听到那人还在不断把足球对着防火门射,每一下“呯!”的一声,里面的丧尸便低吼了一声,他们却没有他灵敏的听觉,还在嘻嘻大笑,完全不知道死神就在旁边。 他见丧尸们蠢蠢欲动,也懒得动手,只盯住在他身后的防火门,而让丧尸们从另一边冲出去,来一招借尸杀人。 不过,却突然听到薛丁道:“喂,把球拿来!” “丁哥,你想踢啊?好,来!”他便听到一下传波声,然后听见一下劲力的射球,那球不知射到哪里去,却听见第一个男生道:“丁哥,不是?为什么踢回去了啊?” 薛丁道:“你管我,我喜欢踢哪里就踢哪里!” 第二把男声道:“丁哥都走了那么久咯我想我们差不多回去啦” 薛丁道:“你呀,就是胆小怕事算了!回去了!” 叶清伦便听见他们几人转身离开,第三把男声却故作聪明,轻声道:“原来丁哥出来是想拿回那个球” 第二把男声也轻声道:“不是,丁哥怎么会做这么浪费时间的事啊” 第三把男声再道:“我猜丁哥是不想某人伤心啊哎呀!” 他惨叫一声,便听见薛丁道:“吵吵吵,再吵一棍打爆你的头!”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四人便转身离开,此时叶清伦却听见刚刚搁了足球的防火门突然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吱一声轻轻被打开,一阵强烈的腐尸味从里面传出,他皱了眉头,这里面到底有几多丧尸啊? 叶清伦探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已经缓缓走出两三只丧尸,慢慢地向四人前去,丧尸们还从防火陆陆续续走出来,不过都是极为轻步,那四人浑无所觉,丧尸们似乎想悄悄走过去,一改之前大吼大叫的常态,似乎有着些许智慧。 叶清伦皱起眉头,心里一阵挣扎,最后还是戴上了外套的帽子,好遮掩一下,再左手伸出血鞭,走出去瞬间瞄准最前头的三只丧尸,血鞭在凌空刺了三次,它们吼叫的时间也没有便被他插爆了头颅,然后他在极快地用血鞭托了一托它们的尸体,免得引起前面四人的注意。 研究解药(4) 在叶清伦解决走了出来的三只丧尸后,其他紧随的丧尸顿时发现了他,就在他旁边纷纷张开嘴巴想大吼,他右臂一划,极速异变的血刃便一下子割下四五个头颅,他再哼了一声,一下由上至下划向想涌出来的丧尸,再次关紧防火门,听到上锁的声音,和丧尸们不甘的低吼声,这才松开身子。 整个流程不用二十秒,叶清伦看一看已经变回人类手臂的左右手,异变的速度又加快了,已经到达随心所欲的地步。 叶清伦随意甩一甩些许溅到血的裤尾,抹一抹手掌,看着懵然不知的四人慢慢转弯从视线离去,他叹了一口气,始终自己还是心地善良,再有些疑惑,怎么他仍然有“心地善良”这回事呢? 叶清伦怀着这股疑惑从原来的地方跳过铁栏和跨过壕沟,四处仍旧无人,他若无其事地走回帐篷区,百无聊赖,正想着要回一回自己帐篷还是去找伊医生的时候,却见阿静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似乎非常焦急,不停四周张望。 叶清伦虽有些好奇,但想起那天晚会,也不想和她再有所关联,便想转身离开,却听见阿静大叫道:“伦!?” 叶清伦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她想怎样,只冷冷地瞪着她道:“看我有空,找我吵架啊?” 阿静跑到叶清伦面前,一阵气喘吁吁,也没有理他的嘲讽,焦急道:“你你快点阻止阿月啦!” 叶清伦心下一震,眉头皱得更深,陈蕊月不会是伤心过度而自杀? 叶清伦虽心里翻滚,仍然装作平静地问道:“发生什么事?” 她却听不出叶清伦声线内有一阵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道:“他他说想入搜索队啊!” 叶清伦暗中松了一口气,但眉头还是没有放松,难得找到个安全地方,几经辛苦才把陈蕊月带来这里,她为什么又要出去冒险呢? 要是她又被末日教抓去,又要被当作祭品还是进行仪式什么的,叶清伦也不能确保自己还有意识可以去救你,而且叶清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再一次的打击 到底她在想什么乖乖呆在这里不好吗? 叶清伦愈想愈烦躁,阿静见叶清伦呆呆立着,忽然扯着他的手跑起来,叶清伦犹豫了一下,还是由她拉着跑去。 阿静直接把叶清伦带去饭堂左边的铁皮屋,听麦俊扬说这儿是专让女性居住的地方,刚到门前,他正想说话,阿静却毫无顾忌地把他扯进去,进了去便见二十来对眼睛注视着他,虽国籍不同,但都是年轻的女性,她们都坐在毛毯上,不知在讨论什么。 被这么多美丽的眼珠盯着,叶清伦倒没有什么感觉,有点庆幸感染了病毒,否则以前的叶清伦一定会紧张。 在这群女生中,有两个颇熟脸孔的,是当日营火晚会中,在哭的白人女子和找阿山跳舞的r本女子,却不见陈蕊月。 阿静四周一看,问道:“阿月呢?” 白人女子说了一两句英文,叶清伦听不懂,旁边的r本女子说国语叶清伦却听得明白,她说:“阿月去找俊扬了。” 在r本女子旁边的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一直在凝视着叶清伦,突然站起来,用标准的广东话道:“你就是叶清伦?” 叶清伦点点头,她却竟然一下子便向叶清伦扇来,叶清伦轻轻避过,疑惑地瞪了她一眼,她道:“我叫花花,这巴掌是帮阿月扇你的!” 她再向叶清伦扇来,叶清伦一下子便抓着她纤弱的手臂,微微用力,冷哼一声道:“想动手?” 花花被叶清伦屈着手臂,虽然叶清伦只用了极小的力,但她还是一脸痛苦,叫痛着,在她身后的r本女子和白人女子连忙走过来阻止,阿静也急拉着叶清伦的手臂,说道:“冷静!” 叶清伦马上就松开了她,她抚着红肿的手臂,一脸惊愕,但还是大叫道:“你是不是男人啊?打女人?你知不知道阿月哭了一晚呀!” 叶清伦没有回应,再扫多一眼,确定陈蕊月不在,面对着这几个愤怒的陌生女子,他虽不在乎,但懒得应付,便这样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手拉着,那是r本女子。 她道:“你好!阿伦,我叫梅子,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阿月吗?” 旁边的白人女子脸色不喜,又说了一番英文,听得出颇为激动,梅子似乎见叶清伦没有回应,看来知道叶清伦听不懂,她解释道:“她说她叫温丽丝,如果你不好好说清楚,你便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叶清伦哑然失笑,缓缓道:“奇怪,你们认识陈蕊月不过一两天,要不要这样?” 在叶清伦旁边的阿静也说了一阵英文,似乎是翻译给温丽丝,梅子听了后便张开精致的小嘴道:“我们三人虽认识阿月不久,但一见如故,现在情同姐妹,这些你不会明白的,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叶清伦微微往她们后方看去,的确只有她们三人激动,其他女子都似乎事不关己,只是有点好奇地偷看着事情的发展,然后小声讨论着。 温丽丝也开口说话,阿静则淡淡道:“温丽丝说接受不了男人这样。” 旁边的花花搓了自己手臂几下,再骂道:“我是看不过眼!再贱的男人我都见过,但今时不同往日,阿月第一次给了你,你就应该好好照顾他,不是说玩厌他了!” 叶清伦心里一颤,她们感情的确发展得极快,陈蕊月看来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了她们,不过,那也如何难道要叶清伦把实话和盘托出吗? 叶清伦心里的苦涩化成嘴角的冷笑:“我是玩厌他了,我就是那么贱,那又怎样?” 叶清伦见她们呆了一呆,冷冷道:“既然陈蕊月不在,恕我打扰你们,失陪。” 她们没有说话,只纷纷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看着叶清伦的后方,叶清伦心里一紧,眨眨眼睛,缓缓转头,便见陈蕊月和麦俊扬站在后方,麦俊扬一脸尴尬,陈蕊月却非常安静。 研究解药(5) 叶清伦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陈蕊月有没有听见什么,旁边的阿静则连忙问着:“俊扬,你没有批准呀?” 麦俊扬脸上的尴尬很快变为平静,如实地道:“经过商讨,我们决定给陈蕊月加入搜索队。” 众人不禁发出一阵讶异的声音,麦俊扬看了叶清伦一眼,再道:“而且经过几次考虑,薜丁本来的巡逻队将会全数加入搜索队,而阿一将会退出搜索队,和几位工程队的兄弟转为巡逻队,确定名单我会在公告板公布。” 公告板是钉在饭堂门前的一块大白板,那里会定时贴上一些有关变动或是关乎整个地盘的事情,不过叶清伦隐约记得叶清伦看到最多的是一些旧报纸和用红字写的公告,虽然被撕了不少或是已经泛黄,但叶清伦还是真实地看见那些让人崩溃绝望的事实---救援永远不会来了。 而麦俊扬也曾告诉叶清伦,他们的变动都是由六个核心人物去决定的:众人推举的领袖麦俊扬、唯一的医生伊医生、人缘极好的木叔夫妻和工程队两个首领占士和丹泽尔。 焦点顿时转到去他第二段的说话,众人反应比起刚才还更惊讶,一直坐在后方的女子也纷纷讨论起来,就连本来一直冷静的阿静也有些激动道:“俊扬!你们怎么想的啊?薛丁是怎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如果出去在背后做手脚怎么办?还有阿一做的好好的为什么退队!?” 麦俊扬早已料到这个情况,微微一笑道:“阿静,放心。我会和木叔好好看着薛丁,阿一他旧患发作,走路都痛,要定时去治疗嗯还没和大家说,我们搜索队将会由每日一次,改为一星期三次,原因是物资非常充足,现在目标是主力搜索幸存者,而附近的地方我们大部份都搜过了,将来或者会计划去更远的地方,我们仍然很欢迎任何幸存者”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麦俊扬身上,叶清伦却没有在意,只看着陈蕊月,一日不见,她双眼红肿,似乎精神有些差,只穿着普通的t恤和长裤,不过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她微微看了叶清伦一眼,便看去其他地方,见到在叶清伦身后的温丽丝她们,便走过去。 她经过叶清伦的身旁,叶清伦轻声道:“喂陈蕊月。” 她脚步稍稍停留,却又继续前进,似乎在无视叶清伦,叶清伦心下一沉,一下子便拉着她的手臂道:“喂,为什么要入搜索队?” 她一下子甩开叶清伦,没有回头道:“我喜欢。” 她再走了几步,叶清伦大跨一步,再抓着她的手臂,冷道:“喂!你应该知道外面很危险,难得有安全地方,为什么要冒险?很好玩吗?” 她肩膀颤了一下,终于回头,她轻轻一笑,平静道:“我这种傻逼做的事,你又怎么能明白?你根本不知我想要什么虽然我也不明白你” 她再甩开叶清伦的手,走了几步,温丽丝她们见状,纷纷凑过去她身旁,她再回头,幽幽地补充道:“叶清伦,很谢谢你送我过来,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嗯谢谢。” 那笑容是让人迷醉的,眼神却是让人心碎的,听着期待已久的一句没关系,看着她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叶清伦安静下来,然后哈哈一笑,便转身大步离开,不知麦俊扬还是阿静想拉着叶清伦,但叶清伦随手一甩便甩开。 算了算了!算了她说得很对,叶清伦也把话说得很清楚,大家的关系就到此为止,终于达到了目的,不用再担心她,不用再去救她,不用再挂念她,不用再欺骗她 叶清伦应该是高兴的,叶清伦对着无际的星空,强颜地笑了两声,却笑不下去。 想起她最后的眼神,心似乎像被刀割,这段时间,叶清伦经历过各种心伤心痛,但都没有这种让人伤痛的让人怀疑自己会不会心痛而死的痛楚,由相爱变作陌生,那种痛楚是无法形容的独特。 叶清伦伸出手掌,黑色细纹似乎没有再变动,叶清伦还是第一次这么想自己变做新人类,最少叶清伦不用再承受痛楚。 叶清伦忽然离去,麦俊扬欲把话说完,阿静却希望他改变心意,便缠着他走出去讨论。毛毯屋内,只余下陈蕊月等女子,其他女子都讨论着恶人薛丁加入搜索队一事,温丽丝,梅子,花花三女关心的却是不听众人劝告,一意孤行加入搜索队的陈蕊月。 温丽丝焦急道:“阿月你真的加入了搜索队?” 陈蕊月确实地点点头,花花似乎余气未消地道:“你又何必呢!阿月,这里还有男人啊,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而轻视生命呀!” 陈蕊月轻轻一笑道:“我很珍惜生命啊,我只是真的不惯那么安稳的生活。” 温丽丝再道:“你过多一会就惯啦,外面真的狠危险,我宁愿你去工程队都好过搜索队” 陈蕊月摇摇头,再道:“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变。” 众女对她这样固执有些无奈,但毕竟已是既定事实,便开始说起其他话题,唯独花花仍然生着闷气,并不答话。 梅子好奇地问道:“听说加入搜索队要先进行测试,用枪什么的,阿月你通过了?” 温丽丝呵呵一声,揶揄道:“梅子是不是听那个眼镜哥哥说呀?好甜!” 梅子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不过当日营火晚会她和搜索队的阿山共舞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后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虽不清楚,但相信发展迅速。 陈蕊月为她解围道:“测试主要还是射枪靶,我之前学过枪没有什么难度。” 温丽丝惊讶地道:“哗,阿月好厉害,我连枪还没拿过上手!” 众女说了一会,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不快忘掉,但梅子见一旁的花花仍然一脸闷气,便悄悄地问她:“花花怎么了?” 花花哼了一声,忽然道:“梅子,你怎么看那个叶清伦?” 梅子皱皱眉头道:“我也不知道,感觉他很奇怪,要他回答问题却又转移话题,不过看来他把话都说出口了,这段关系也该告一段落。” 花花嗯了一声,忽然烦躁道:“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有问题,如果真的不喜欢阿月的话,阿月要进搜索队都不关他事啦,还特意过来关心他?” 梅子听上去也觉有道理,她道:“对呀,你说得没错,但到底是什么原因?” 花花想了一想,更为懊恼地叹气:“我想不到次次见到情侣明明可以相爱但是一定要分开,我就好烦躁!阿月又是这样,温丽丝又是这样!他们人那么好应该配有爱情不像我” “花花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乖乖喔”梅子见花花的手有些颤抖,便立即轻抱着她安慰,再道,“我们还是不跟阿月说,我不想阿月再一次燃起希望,却又换来失望呢” 梅子轻抱着花花,看见谈得起劲的陈蕊月和温丽丝好奇地看过来,她只微笑摇摇头,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原因是大概他正如阿月所说,是一个白痴!” 研究解药(6) 叶清伦坐在灰墙上,吹受着凉风,看着地下人群来来去去,喝着狂虎递给他的冷水,看着那杯水泛起的涟漪,忽的感觉自己的心情比它还要冰冷。 高大冷傲的狂虎自我上来后,一直恭敬地站在一旁,一刹那,叶清伦还以为自己多了一个管家,叶清伦轻声道:“狂虎,不用那么拘谨。” 狂虎低头道:“难得使者上来,我心情有些紧张。” 叶清伦啼笑皆非,叶清伦一直也没有跟狂虎解释,现在也没有心情,只搔了搔头,本想跟狂虎诉说一下发生的事,但又想起他的妻儿被他亲手杀死,一定比叶清伦还要痛苦几倍,如果说起感情事,难免让他回想而再次发狂 叶清伦看了一会日空,这个时间也不好出去找丧尸发泄,而且小银又不在,忽然有些挂念它,至少它会愿意听叶清伦倾诉一切 愈想心情愈郁闷,突然看见狂虎巨大的手掌,想起一些事情,叶清伦顿时便拍掌道:“狂虎陪我练下手。” 明明最佳的发泄对象就在身边,怎么叶清伦这样迟钝? 叶清伦把水一口而尽,放下水杯,跳下灰墙,只见他抬起头,闪过一丝兴奋,再低头道:“遵命。” 叶清伦点点头,随意摆出姿势,向他伸出手掌勾了勾,道:“狂虎,你记住,对我不用留手。” 此话一出,不到三十秒叶清伦便后悔了。 叶清伦想发泄,但又不想伤害他,便不用血鞭或血刃,直接跟他来个硬碰硬,当叶清伦在观察他的动作时,却见他脚尖微屈,脚跟微起,叶清伦心里奇怪,走前一步想试探,他便突然如猛虎出笼般向叶清伦扑来,速度竟然比之前更快! 叶清伦自问自己感染病毒后,速度也是很不错,虽反应得来,叶清伦立时向左闪避,只感到一阵劲风掠过叶清伦身边,他似乎早已预计叶清伦的动作,用腿一拐叶清伦便顿时被他绊倒在地上,他顺势扑出来,便狠狠地用大手握着叶清伦的脖子再压向地上,还顺道用关节技锁着叶清伦的右手,用脚顶住叶清伦的左手,叶清伦顿时动弹不行。 狂虎浑身都涌着疯狂的气息,脸孔充满杀气,力道有增无减,直到他看到叶清伦的脸有些痛苦,才啊了一声,顿时松手,退后三步,诚惶诚恐道:“对不起使者一时没有留到手。” 叶清伦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想起初见狂虎那时,叶清伦可以轻易击晕他,很大原因因为他那时陷入精神错乱,却料不到平常的他还要厉害得多 叶清伦站了起来,轻拍了他的头一下,骂道:“还拽我?再来!再来!!” 两个小时后,叶清伦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喝着冷水,摸着隐隐作痛的手臂和腰部,扭动了一下酸软的脖子,看着狂虎恭敬的眼神,心情更郁闷了,十战,最后那次更用上血鞭,但还是一次不胜,他妈的,刚刚根本是他在发泄 不过,由第一战的三十秒不到,到最后一战持久了十五分钟,相信叶清伦也有些进步,不过,叶清伦也不太确定,到底狂虎有否出尽全力但最后看到他也在流汗喘气,没有一开始的淡然自若,也算是成功 根据狂虎婉转到极点的说话,叶清伦太依重自身的变化,过于依赖血鞭和血刃,而忽略锻炼身体,敏捷性大减,若是对上普通人类或丧尸,当然毫无难度,但要是对付一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类或是变异的丧尸,可能难以取胜了。 叶清伦想起之前对付张风,或是对付金沙湾的异变者,叶清伦也是堪堪取胜,甚至要经过苦战,受伤流血才能击败对方,要是对付曹希之流,十有八九也会败阵而最后当然是会输掉生命,不过,死了也没所谓? 叶清伦忽然想起,叶清伦一直以来生存的目的就是陈蕊月,叶清伦也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叶清伦了那叶清伦现在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明明问题是这么简单,但叶清伦就是答不出来。 记得小时候,父母总是提醒叶清伦生存的意义就是传宗接代,而让自己有足够能力去传宗接代,就需要读好书,找好工,赚大钱,结果他们没料到叶清伦是个叛逆的小孩,根本没有听他们说 后来父母身亡,叶清伦的世界就余下黄舒婷,然而这个世界存在的不久,很快便被李少佳弄得崩溃 然后然后叶清伦就是一直浑浑噩噩,每日吃睡打游戏,直到丧尸爆发,遇上陈蕊月便到现在 叶清伦这时候才发现,他由小到大一直也没有好好想过自己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没有生存的意义,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走去自杀呢 他抹了抹嘴巴,忽然向狂虎问道:“狂虎,你现在有什么生存意义?” 狂虎也喝着水,听到叶清伦问道,便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奇怪着叶清伦忽然冒出这条问题的用意,他想了一想,沉声道:“我要找出丧尸的源头,帮妻儿报仇!” “啊啊始终还是被过去的枷锁困住”叶清伦听了后随口说道,见他一脸愕然,眼神闪烁,叶清伦连忙挥手道:“哈哈,说下笑说下笑,咁呃你觉得我有什么生存意义?” 狂虎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答道:“衪赐您衪的力量,当然是想您用力量造福万民,拯救世界!”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听到“拯救”二字,叶清伦没有之前的嘲笑还是怎样,心里浮出的却是一阵迷茫拯救世界叶清伦做梦也没有想过啊 忽地,叶清伦脑海冒出昌,张风,还有麦俊扬的身影,三个也是正在拯救,或是进行拯救的人拯救拯救拯救 叶清伦心中一动,下了决定,便冲着狂虎一笑道:“狂虎,谢谢你提醒!这几天我都会来找你练下手,不要嫌我废。” 狂虎点点头,似乎有些高兴,微微欠身道:“可以帮到使者,是我的荣幸,不过嗯使者的确需要好好锻炼。” “” 在狂虎恭敬的眼神迎送下,叶清伦怀着恢复了一点的心情离去,他们都有自己的拯救方式,而他自然也有可以拯救到别人的方式就是尽力配合伊医生的研究,尽快找出解药!就把这个,暂定作他的生存意义 到时候,尽管陈蕊月不幸地也受到感染,也能及时治疗,不用受到任何痛苦 他自嘲一笑,怎么到现在,还为她想着呢? 想起下午的情况,心里又痛了一下。 告别狂虎后,他很快便回到实验室,除了想快点找出解药外,他想起身为icpo的伊医生,而且也研究了这么久,应该对丧尸很有了解,难得有个专业人士,便顺便想向他问一直困扰在脑海中的某些问题,当然这也是个很好的分心方法。 时间刚好下午六时正,正值日落黄昏,伊医生却似乎睡醒不久,头发竖起了几根,须根又多了,他没有再对着试管疯狂抄录着笔记,而是转到了第二部大型仪器上,默默对着它,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99” 全然不觉叶清伦进入帐篷,他咳了一声道:“伊医生?”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是叶清伦后惊喜地道:“伦,刚刚我正想找你!” 叶清伦点点头,也道:“我都有些问题想问下你。” 伊医生托了托眼镜,道:“那你先问。” 研究解药(7) 叶清伦想了一想,首先记起的是当日在医院内阿紫曾经提及过的退化论,便道:“其实丧尸是人类进化?还是人类退化?我一直搞不清楚我之前遇过一些丧尸,他们竟然会按电梯和画画” 伊医生没有惊讶,他点点头:“我都曾经遇过一只会喝酒的丧尸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研究那么久,我估计,丧尸并不是进化,或者退化,而是人类退化后再进化!” 叶清伦一脸疑惑,伊医生续道:“丧尸病毒进入人体后,以极快速度分裂和繁殖,他们破坏人体所有正常细胞,直到人类死亡!而病毒将会不断激发人类欲望,死亡后变成丧尸,就会陷入压制不住的欲望,化成凭欲望行事的野兽,可以说是人类退化成丧尸!而每个人类欲望都不一,虽大部份都食欲,但有可能有些人死前,想喝酒,或者很想按电梯,和画画也不确定可能听起来很荒谬,但的确是事实!” 叶清伦点点头,和曹子居所说的相差不大,不过叶清伦有些奇怪,怎么那个阿紫所说的院长,想变成丧尸前会很想按电梯呢? 他再道:“我曾经研究过丧尸细胞,发现当人类变成丧尸后,丧尸病毒并无停止分裂,他一直持续分裂,并且不断增加!我们人类身上细胞不断分裂,也会定时排出,这种叫做新陈代谢,将细胞一直维持某一个数量,但是丧尸身上细胞竟然在不断增加!从未停止!” “经我一个月研究,我见到丧尸体内不断增加的细胞竟然会自行融合!变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细胞!试举个例子,一粒花生不断增加,增加到一个极限时,有两粒花生会融合,变成一粒朱古力” 叶清伦不禁张大嘴巴,冷静道:“就是两粒精子游着游着突然间变成一粒卵子那么神奇?” 伊医生瞪了叶清伦一眼,似乎不满叶清伦打断他的说话,他再道:“还有更神奇的!那一个月后,我研究过一只丧尸竟然似乎有智慧,他似乎听得懂我说的话,我叫他安静,他就大吼大叫,我叫他吵,他就安静得连蚊子飞过也听见” 叶清伦想起今日在地盘外遇上的丧尸,它们懂得安静前进,也想起之前曾经遇过的一些丧尸,除了异变者和新人类外,印象最深刻当然是按电梯和画画的丧尸,但还有一些丧尸不知为何特别敏捷,又有些丧尸似乎有着嗅觉啊对了!还有当初丧尸们只会在晚上行动,到现在竟然会在日间出没啊! 伊医生说了一轮那只丧尸后,再道:“而我之后再研究那只丧尸的细胞,结果又不同,细胞又融合成为另一种,他似乎更有智慧,虽然他仍然很想吃了我,但对我的说话更有反应,甚至会向我伸出舌头以作回答,可以说是进化!” 叶清伦心想它不过是更想吃你不过仍然点点头,再问道:“那只丧尸呢?” “死了。” 伊医生似乎有些感动,他指着帐篷内的某个角落道:“有一天醒来,他已经停止挣扎或者没有任何动作,我检查他身上细胞,丧尸病毒完全停止活动,显然是死亡。原因有两个,一是它约两个月来没有进食任何食物而死,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推断丧尸是有寿命,即使我们没有解药都好,终有一日会恢复原状;二是因为它与生俱来的基因,接受不到细胞的进化!” 叶清伦吓了一声,伊医生再道:“丧尸病毒的确会令人类死亡,定义为退化,成为丧尸,然后再进化,但你要知道,每个人基因完全不同,基因影响细胞,所以,每个人退化同进化的程度都不一样,受感染后,人类变化速度同潜伏期都不同,有些可能一日内就成为丧尸,有些可能一星期才有病症,不过暂时我见得最长的是一星期就变成丧尸” “而且,你应该有见过,有些丧尸可能有味觉,有些丧尸没有;有些丧尸可能会特别敏捷,有些特别迟钝!这点就是基因问题,而我估计大部份丧尸最基本可以由夜晚活动进化到全日活动,但之后的进化,我就难以预料” 叶清伦不断点头,伊医生的说话为他解除了许多疑惑,想起有些丧尸会惧怕他,有些丧尸却依然攻击他,原来后者是还未进化到某个程度的丧尸啊 他忽地很想找陈蕊月,跟她说明一切,然后嘻嘻哈哈地讨论一番,又想去找阿紫,跟她说道原来你的退化论只对了一半,又想去跟昌说一声,原来即使不用找解药,世界也有机会在某日恢复原状啊 “所以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的基因真的很特别”伊医生忽然扫开了长台某些白纸,找出了一部显微镜,他再从试管内抽出极少血液,放在纸片内,示意叶清伦去看。 叶清伦一边看,他就一边说:“我研究了一天,发现你的细胞有三种,一种是人类应有的细胞,但只剩下很少;第二种是丧尸病毒,不断分裂融合的细胞,现在也融合到我未曾见过的地步;第三种是最奇怪的,我完全没见过的细胞,只是发现他有时会融合人类细胞,又有时会和丧尸病毒融合,有待研究。” 叶清伦仔细一看,的确如他所说,血液内有三种形状的细胞,人类细胞应该就是扁扁圆圆的那种;丧尸病毒便是极多并且极细,但却在不到一两秒便分裂的那种小圆粒,有一堆正在围着人类细胞,似乎想把它吞掉一样;而最后一种,却是呈正圆形,而且圆形外壳有些小毛粒,当丧尸病毒遇上它,仿佛就瞬间被它溶解一样,而人类细胞亦是一样。 叶清伦觉得很有趣,多看了几眼,才对伊医生说:“的确很奇怪!” 伊医生颇满意叶清伦惊奇的样子,他再道:“所以是你这种那么特别的基因,才有机会研制出解药!” 正当叶清伦想点点头,忽然想起在医院内,有个人似乎不惧怕丧尸,反而有些婴儿丧尸向她接近,那个人便是大旧夫妻的女儿小敏,叶清伦想,她的基因,她的细胞会不会更为特别? 不过叶清伦没有说出来,小敏只是个小孩子罢了,也不想把她拖进这场浑水里那本日记和命单嗯之后才找个机会给伊医生看一下。 叶清伦看多一会,又想起了些许问题,伊医生为叶清伦一一解答,有些他也不知道,不过叶清伦也十分满足了,最后叶清伦再问道:“我觉得丧尸有时候好像游牧民族,我在外面见过有丧尸巢穴,丧尸亦会成群那么走来走去,是不是因为基于人类本身的聚集心态?” 伊医生想了一想道:“有可能,原因不确定,不过扬曾经和我说过大部份丧尸向住一个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是香江的西南面,不过我估计这个只是丧尸们其中一种习性。” 叶清伦点点头,基本上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却见日色已经陷入漆黑,看看手表,原来已经七时半了,本来不好的心情也在问答中慢慢恢复起来,叶清伦便对伊医生道:“伊医生,一开始你说有事找我的?” 伊医生点点头,凝视着叶清伦的左手道:“伦,我想在你异变的时候抽取细胞,看看有没有不同!” 叶清伦犹疑了一会,嗯了一声,左手一伸,便伸出血鞭,轻轻躺在长台上。 伊医生拿起针筒,轻声说:“可能有点痛。”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血鞭刺下去,血鞭本能反应地翻了一翻身,让伊医生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抽取到一部份银红色的奇异血液,他如获宝贝地放在试管内,再跟叶清伦说可以了。 研究解药(8) 伊医生看着叶清伦收回血鞭,也看着手上的试管,托了托眼镜,高兴地喃喃道:“很有研究价值,如果丧尸一直进化下去,可能会有很多不同的变化的细胞呵呵很值得研究” 叶清伦听他随意说着,也没有在意,慢慢转身离开帐篷,不过忽然想着,如果外面的丧尸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行细胞融合,不断进化,虽说基因问题不一定全部能够进化,但如果一部份成功进化,那不就有可能令本来已经十分危险的丧尸攻击性大增吗? 一阵担心又涌上心头,叶清伦和陈蕊月之前遇上的丧尸很多都是未进化的,但如果她之后跟着搜索队出去,遇上一些进化到某个程度的丧尸,或是遇上异变者什么的那也怎么办? 叶清伦看着夜空,闪烁着几颗星光,然后狠狠扇了自己一掌,再叹了一大口气。 她有麦俊扬阿静等人照顾,而且他们搜索了这么多次也没什么意外,应该不会有事 但现在还多了薛丁巡逻队他们这个不稳定因素唉 叶清伦可以做些什么呢,但最重要的是,现在,叶清伦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她呢? 还是算了!算了算了。 无尽的漆黑内,忽然有一丝光线闪过,温柔地蔓延整个视线,把黑暗覆盖,像是燃点起整个世界。 陈蕊月慢慢睁开双眼,惊了一惊,挺起身子,习惯性地左右一看,没有熟悉的男子身影,没有他那句温柔的早安,只有一群睡得烂熟,睡态不敢恭维,毫无顾忌地露出美腿和走光的女子,唯独一个外国女生正慵懒地打着呵欠,点着挂在墙上的油灯。 陈蕊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在一旁的毛毯,温丽丝见她起来,搔着睡得有些变形的金色柔发,再打着呵欠,轻声道:“对不起!阿月,吵醒你呀?我还没习惯时差” “没事”陈蕊月微笑地摇摇头,她看了看手表,是早上六时半,她也起来道:“反正我八点都要去集合,梳洗完都差不多。” 温丽丝顿时眨了眨眼睛,睡意顿时醒了几分,呵欠打到一半也停止,她小心翼翼跨过几个仍在睡觉的女生,轻轻拥抱陈蕊月道:“上帝保佑” 今日是二月二十六日,乃是陈蕊月及薛丁等人加入搜索队后,第一次出门搜索,集合地点是地盘南边铁门前。 麦俊扬永远是第一个到达集合地点的人,虽每日处理事务,计划地盘末来,但年轻就是任性,他每日也是精神奕奕,笑容爽朗,似乎每日睡眠只有四至六小时也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当他每次出门搜索时,有些早起来工作的人也会主动地向他打招呼,有些人甚至是专门查询搜索队搜索时间,然后特意在铁门前支持他,麦俊扬都会一一笑着回应。 不过,他知道,有些人并不是担心他,而是在期待,期待着他带来任何一丝好消息。 木叔和阿静也是会准时到达。木叔虽一把年纪,但几年来攀山涉水,身壮力健,每次出发前也会向仍然睡在一旁的木嫂轻轻吻别。 阿静则每次也会检查一遍遗书,看看有否写漏,再摸一摸绑着马尾的发圈,深呼吸几遍,拍了拍脸孔挺起精神,才会出发。 阿山揉着眼睛,搔了搔混乱的卷发,戴上眼镜,一边听着在帐篷内被零件堆满一边的那个改装成微型收发器的黑色古式收音机传来一波波的声浪,一边换着衣服,他听了一会,仍然是奇怪而无意义的快速长短节单音。 他按了两三个按钮,拍打了几下,暗想着零件还是需要换新的,收音机声音才开始慢慢转变,声音变得缓慢而悠长,便传出麦俊扬亲自录制的录音,希望外面还存有幸运儿能够听到他拉开帐篷,阳光猛烈得让他一时眨不开眼睛。 众人今日身穿的装备衣物和以往有所不同,由于现在物资充足,以搜救为主,以往背的大背包变为轻便的腰包,而搜救亦比搜索危险,麦俊扬也因此特意预备多了弹匣。 上午七时四十五分,当麦俊扬准备好装备,肩上托着两把步枪,提着一个黑色钢制公事包来到南边铁门,却远远地便发现一个双眼有些红肿的少女正穿着卡其色军装外套,配上碧绿色紧身长裤,普通的跑步鞋,虽似乎不太协调,但在清纯的样貌和美好身材拯救下正散发着另一种特别的休闲风味。 陈蕊月以微微一笑对上麦俊扬惊讶的目光,麦俊扬很快便恢复平静,他以爽朗的笑着道:“早。” 同样的说话,却不是同一个人,陈蕊月只轻轻回应道:“嗯。” 气氛瞬间变得沉默,沉默让人难受,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看守铁门的大叔也不时看过来,似乎在奇怪二人怎么好像这么陌生。 麦俊扬看了陈蕊月几眼,欲言又止,陈蕊月一脸平静,虽是旧人相识,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到现在还是没有机会好好说上话,麦俊扬想了许多,想好好解释,或是好好安慰她,但他最终还是只叹了一口气,道:“阿月对不起” 陈蕊月看着他俊朗的脸孔,平静道:“那么久之前的事还提起来干嘛麦俊扬苦笑道:“就是那么久之前,我一直拖了那么久,都没有和你说对不起” 陈蕊月摇摇头道:“没有所谓啦,发生了那么多事,这点旧事我都不想再提。” 麦俊扬试探道:“那你现在不生我的气啦 陈蕊月想了一想,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笨笨的身影,不自禁笑道:“不生气啦,如果我一早知道说不定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麦俊扬呵呵一笑,顿觉心情更愉快,正想答话,却见阿静在远处慢慢走来,便灿烂一笑道:“现在也不晚!” 陈蕊月也见到阿静的身影,忽然靠近麦俊扬旁边轻道:“那你想怎么对阿静?” 麦俊扬脸上的笑容一滞,只好也轻声回应道:“顺其自然。” 陈蕊月没好气地笑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时,阿静却正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陈蕊月便轻微地离远麦俊扬身子,却逃不出阿静的法眼。 阿静的笑容有些僵硬道:“早。”双眼却不时停留在陈蕊月和麦俊扬的脸孔,似乎想在二人身上探出些许端倪。 麦俊扬连忙看去陈蕊月,似乎想要她解话,但陈蕊月却心觉好笑,揉着眼睛,装着看不见。 看守大叔的眼神更奇怪了,不过为三人解围的木叔和阿山也准时到来,麦俊扬也趁机无视阿静越来越疑虑的目光,一边解开黑色钢制公事包,向众人分配武器,陈蕊月木叔阿山均获分一把自动手枪,麦俊扬也把肩上的步枪分给阿静,阿静轻轻哼了一声才接过来,每人也分配三个弹匣,弹药齐全。 研究解药(9) 麦俊扬朗声道:“大家都知道今日是救人为主,我们将会去远一点,搜索奥运一带,希望找到需要帮助的幸存者。” 众人纷纷点头,时间已经八时零五分,阿静哼了一声道:“薛丁班人呢?不是不来呀?是的话就赶他们出去!” “小辣椒,那么早不用那么火爆呀?”忽地一把声音从后方的铁门传来,随着一阵敲门声和暗号,看守大叔连忙打开铁门,薛丁和三个跟班竟然在外面回来,众人一阵惊讶之色。 阿静似乎要把刚刚的疑惑化成怒火发泄道:“薛丁!你自己走出去?” “怎样?老麦说搜索队有权力随时出去,我看天气挺好就带兄弟们走走咯”薛丁扫着众人一眼,再对着阿静道:“不过呢,天气好就不代表可以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啧啧” 薛丁身后三人嘻嘻笑着,阿静气愤地瞪着他们,正想反驳,麦俊扬连忙阻止道:“好啦,薛丁,阿静,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虽然之前发生过很多事,但我希望可以暂时放下。我们现在不是出去玩,一有任何差池就可能没命!现在大家同一队,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阿静哼了一声,薛丁冷冷一笑,忽然看到陈蕊月,他笑道:“咦咦,美女都来了!等等出去,不用怕,等老子好好照顾你一下!”后方三人也跟着淫笑起来。 陈蕊月冷冷瞪了他一眼,在一旁的阿山却不耐烦地道:“吵够没有!” 薛丁马上转过去瞪着阿山道:“四眼,很拽啊,你哪里的?” 阿山托了托眼镜,不甘示弱道:“你又哪里的?咖啡仔!” 薛丁身后三人及时反击,薛丁也正想大闹,木叔阻止道:“阿山脾气一向差点,薜丁,你那么大个人了不是这样都计较呀?” 薛丁大叫道:“我计较?我上个月不小心拿多了点东西,进黑名单到现在,木叔啊木叔,你老婆那么大个人了不是这样都计较呀?” 麦俊扬见他四处燃起火头,就连木叔也皱起眉头,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下大声喝道:“薛丁!给我闭嘴!过来拿武器!不拿就算!” 几人同时闭嘴,薛丁啧了一声,悻悻然瞪了阿山和木叔一眼,再不怀好意地对着陈蕊月嘿嘿一笑,三人便懒散地跟着他走到麦俊扬身前,却见到黑色钢制公事包内,只余下一把手枪一个弹匣和四把警棍。 薛丁的笑容顿时凝结,愤怒地踢了公事包一下,极度不满地道:“老麦!你玩我呀?四个人一把枪?” 麦俊扬平静道;“可能你不知道,枪械和弹药是不同地方搜索回来,我们曾经再去搜过几次警局,但只有弹药。两把步枪和四把手枪,已经分完了,而且你们一直都是用警棍,应该很熟练你们不要的话就算。” 薛丁愤怒地再踢了黑色公事包一下,示意身后三人去拿,再不满地打量众人,突然指着阿静道:“呐,老麦,美女有枪防下身都算,但老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用ar-15,走几步都拿不稳啦!还怎么开枪?” 麦俊扬正想回答,薛丁却只感到一阵冰冷抵着额头,却见阿静安稳地托着步枪瞄准着他的脑袋,枪管毫不颤抖,保险制不知何时拉下,食指扣着板机,阿静冷道:“想试试?” 薛丁眨了眨眼睛,似乎顿时哑口无言,只擦了擦鼻子,微微退后,身后三人见老大被人用枪指住,也不敢出声,众人暗中叫好。 麦俊扬见时机刚好,立刻道:“阿山,薜丁,阿月跟我,其他人跟木叔和阿静,记住,出去保持安静,有什么事不要冲动,遇到尸群立即避开,互相提醒照顾大家,出发!” 地盘高台上正传来不断的呼呼风声,空气中有两个身影正快速跃动,不时拳脚相交,拳拳到肉,他们斗得难分难解时,又会安静下来,仔细观察对方行动,再忽然动如脱兔,猛虎出笼,二人不知激战第几回合,却仍然出尽全力。 高台下人如凉风吹过,人人脸带笑意,闲聊着无关痛痒的事,高台上人如生死搏斗,二人拼尽全力,每个毛孔也发出鲜血和汗水的味道,其中一人似乎对于对手的速度和力量感到束手无策,在一次近身搏斗时忽然大喝一声,一条血鞭从他的左手激射而出,另一人似乎一早预料到,身子向后一弯闪避,双手再一撑向他扑去。 叶清伦粗喘着气,堪堪避过狂虎扑势,连退两步,再把血鞭顺势回拉向他背后卷去,狂虎却脸带凶狠之意,眼光闪烁着兴奋,他又迅速避开血鞭,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竟看准血鞭的去势,想一记重拳轰上它身上! 但叶清伦也反应得来,心念一控,血鞭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避开他的重拳,他右拳不中,却左手一张,竟想就这样凌空抓着血鞭! 但叶清伦有过几次经验,哪会被他如此轻易抓着,当下叶清伦便连人带鞭向旁边一滚,便避过他的抓击,再迅速收回血鞭。 同时,叶清伦皱着眉头想着,如果每次血鞭也要用左或是右手去作媒介,那不是等于废了一只手吗?嗯如果血鞭可以从另一个地方冒出来,那叶清伦便可以一边用双手双腿应付狂虎,血鞭可以出其不意地袭去,那一定是防不胜防。 当叶清伦思考之际,狂虎却没有给叶清伦太多时间,三秒后,他便像上次一样屈起小腿,又想向叶清伦扑来,这招叶清伦领教过不少,要闪避已经不难,但每次闪避后便多数会被他压制,然后要承受他一连串攻击,最后还是输掉 狂虎残酷一笑,以极强的爆发力向叶清伦扑来,叶清伦侧身避过,再连避他顺势而来的重拳,叶清伦再忽然冲向他怀里,他似乎意料不到叶清伦这个决定,攻势窒了一窒,便让叶清伦双手紧抓着他的肩头,牵制着他的双臂,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曹希身后的三条粗大血爪,便想有样学样。 不料,血液突然翻腾得极快,背部的血管似乎一瞬间膨胀又收缩,这种难受感极快漫延全身,叶清伦情不自禁地松开狂虎,向地上喷出一口血,并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使者!────”狂虎眼中的杀意消退,转化为紧张关切的眼神,他想扶起叶清伦,叶清伦却一下子甩开他。 这时候,叶清伦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到浑身发热,全身却正冒出冷汗,心脏跳动极快,脑袋几乎失去意识,只觉一波又一波的欲望狠狠冲击叶清伦的理智,这个情况未从遇过,脑内只余下一丝清明,叶清伦再喷出一大口血,立刻大叫道:“打晕我!!!!” 眼前一黑,眼前一亮,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当叶清伦睁开眼睛,率先看到的便是太阳斜斜的光线,狂虎关怀的脸孔,还有全身无力的强烈酸痛感。 叶清伦尝试挺起身,只觉心脏仍然跳得很快,全身好像被人粉碎了骨头再合并一样,这种感觉叶清伦之前也试过,那时候也是在玖龙公园遇到曹希后,为了获得力量而对付他而催动血鞭,换来的便是失去了那异变后的记忆和一身奇异的黑色纹路。 叶清伦慢慢控制着呼吸,先平稳心跳,再看看手掌,果然,黑色细纹已经漫延至掌心,正向手指们进发,叶清伦疑惑地想着,这是否代表叶清伦身体有一个界线,当催动力量去到某个临界点就会产生异样感,如果强制驱使,就会好像当日一样失去记忆和加快异变吗? 研究解药(10) 叶清伦一直呆呆地看着手掌,狂虎则在旁边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叶清伦,看来正担心着叶清伦是否变了弱智,叶清伦想了一想,这次幸好有他打晕叶清伦,不然叶清伦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但下次呢?没人可以保证得到嗯还是暂时乖乖的用双手控制血鞭好了,而且叶清伦还有害怕伤到狂虎而没使用的血刃。 叶清伦向狂虎示意没事,并道:“今日早上四点打到现在,休息一下啦! 狂虎点点头,便拿了一些面包和水给叶清伦,忽然走过去灰墙旁,以他两米多的身高,很轻易便看到地盘的全面环境,他道:“搜索队刚刚出发了。” 叶清伦眨眨眼,平淡地道:“嗯希望他们顺利。” 狂虎再看了一看,疑惑地道:“咦,和使者一起来那位女士,都好像跟了出去嗯是我看错?” 叶清伦摇摇头,一脸冷色,也不说话,狂虎似乎也估量不到叶清伦在想什么,他再看去外面,喃喃道:“主教曾经说过,外面只会越来越危险,丧尸们会越来越疯狂,而且就快接近审判日阿拉诺思” 叶清伦皱起眉道,也不顾浑身酸痛,抓着狂虎的肩头问道:“什么审判日?” 狂虎呆了一呆,疑惑地看着叶清伦,叶清伦便立刻道:“我在想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快点回答我!” 狂虎的疑惑便顿时释然,他缓缓道:“主教说,审判日是阿拉诺思赐给全世界人类的考验那一天会试验所有人类或者丧尸有没有资格接受重生主教只是和我说那么多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到来” 叶清伦沉吟一声,装作满意的点头,但心中却想着,曹希这他妈的新人类又想干些什么?试验所有人类有没有资格接受重生那则是要举行那个血腥的仪式吗?而所有人类是全香江的人类?可笑他真的以为自己是神吗! 但叶清伦此刻更在意的却是狂虎说的那句“外面只会越来越危险,丧尸们会越来越疯狂”,不论他的说法是真或假但叶清伦曾经在金沙湾遇上一只凶猛的异变者难保搜索队众人会否遇上还听说他们现在主要是搜救将会去的是未曾探索,并且曾经人多的地方她会否会遇上危险呢?不知道他们的武器能否对付异变者呢? 不过,已经完全跟叶清伦没关系了但曹希的目标,有可能会是在这里啊 想到此处,叶清伦便把面包和水瞬间灌进肚子内,扭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脚,觉得身体的酸痛感开始慢慢消退,想到现在似乎最需要的便是可以压制一切的力量,但又要需要良好的控制力量界限,唯一方法只有不停训练身体,让身体质素更强,运用血鞭要更加俐落迅速。 当下便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跳了两下,再对着狂虎摆了个手势道:“再来!” 自从滂沱大雨过后,上帝似乎把眼泪哭光,现在正和阳光一同展起微笑,也和风儿玩着游戏,二月尾,寒冷中带点温暖,风中带着休闲的味道,幸存的人们不禁为了今日仍能感着受阳光感到一丝高兴,遍布大地而腐烂的剩下骨头的尸骨也默默无声地感受着。 温暖舒适的日气最宜远足,九个穿着轻便行装的人从高铁地盘出发,却都拿着武器。带头的是麦俊扬,不过走到不够四五分钟,他便交由阿静带路,而他则退后到阿月和薛丁之间,向木叔示意,他们便小声地向初来报到还脸带紧张的几人说话,大概都是说一些放松心情,还有需要注意的事项。 薛丁没把说话很多说话听进耳中,只把麦俊扬其中一句:“丧尸周围还是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每一个动作都要小心每一秒都要集中精神” 让他不停左顾右盼,握着唯一一支手枪的手紧得有些发麻,即使阳光多么普照,气氛多么宁静,仍然感到有一阵莫名的压制感飘浮在空气中,好像随时随地会在哪处冒出一些诡异的东西。 薛丁之前也是只在地盘外面徘徊,现在却距离地盘越来越远,心中不安感越来越浓厚,但他仍然故作冷静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发现他们个个脸色苍白,犹如惊弓之鸟,心知自己也比他们好上不多,这时候却发现麦俊扬他们都如走在地盘般平静,就连那个刚加入的陈蕊月也像是非常习惯,让好胜的他不禁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深深呼吸了一下,强制把紧张感压下,牵强地挤出平常嘿嘿笑着的笑容。 薛丁为了让自己分心,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两个月来,只觉很多地方都没有变,唯独最大的变化就是从有人变成没有人,他看着平常和几个手下躲在里面偷懒的大厦倒塌了一半,平时上班搭车的大马路上堆满了完整或零碎的车辆,途中甚至看到有些血肉或尸骨随意地遍布地上,当他仔细一看,见到在阳光照射下,那堆烂肉浸出油脂及尸水,发出阵阵剧烈的恶臭,他再也保持不了那个笑容,陷入了沉默,而手下们也一阵作呕。 搜索队数人早已比仵工更习惯尸体,麦俊扬默默摇头,木叔一脸哀容,阿静脸无表情,阿山不屑冷笑,众人即使如何习惯,但看到这些情况也不可能高兴得来,让薛丁他们学乖是意料之内,但麦俊扬却有些惊讶陈蕊月也十分平静。 陈蕊月微微一笑,拨动着被风吹过的浏海,这些事情她见过太多了。 众人不知何时开始没有说话,薛丁和三个手下也默不作声,所有人的速度很慢,很静,只各自跟着自己的领队,都把自己的背部贴在墙壁上,没有墙壁便一个掩护着一个前进,耳听八方,手势不断,就像人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 直到现在,从连翔道马路上一直走,经过满满的车辆和马路旁的建筑工地,也没有遇上一只丧尸。 麦俊扬这次的目标其实是搜索奥海城一带,他和搜索队众人曾经讨论过在哪里有幸存者的机会最大,却没有结论,谁在之前曾想到,一个浪费几百亿的高铁地盘能够变成幸存者的聚居地呢? 不过,他们还是决定率先搜索人流最多并且是室内的地方,如商场,酒店,体育馆,学校等等,虽然遇上丧尸的机会十分大,但搞不好还有漏网之鱼,虽然已经两个月了。 虽然幸存机会很渺茫,但麦俊扬却认为,岸上的人要拯救溺水的人,邮轮沉了要潜水打捞,这是日经地义的事,加入搜索队的人也是有着这颗决心,因此,他们从没有停止过。 没有遇上丧尸的情况让麦俊扬放松了一点,让他不禁暗自考虑,今日行动非常顺利,不如再走远一点? 一直谨慎的他或许是因为得到陈蕊月的原谅而兴奋,或是因为想给平时凶悍叛逆的薛丁一点颜色,而让他没有把这个念头和队友商讨,不过,很快便有某些原因终止他这个危险决定。 中午十二时,阳光更为猛烈,洒在众人没有遮掩的头上,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远处一座建筑物最顶有个显眼的红色地铁标示映入眼帘,便知终于走到了奥海城。 研究解药(11) 众人走到奥海城前方,对出的马路上,这儿比较空旷,四方八面也能随时看到丧尸,麦俊扬便示意众人休息,他便和阿静木叔讨论之后的路线,阿山托起眼镜四处打量,陈蕊月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刚来的方向。 薛丁唉了一声坐在地上,他此刻心情也轻松得多了,紧张感在脚步和汗水中消退,他喝了喝自备的水,清了清喉咙,刚坐下来,正想跟其他三人说话,却突然听到附近有一声轻微声响。 虽然是极轻微,但薛丁自认听力不错,以前还曾经隔着一道门听过上司和小三的秘密,而他现在的确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是什么呢?硬要说的话那好像是一种生物的呼吸声呃嗯就是空气从鼻孔一呼一吸,气流经过而发出的声音 他猛然站了起来,四周一看,也看不到任何生物,他不住重复地来回看,却都是静静搁在路边的车子和宽敞的马路,耳边却还是有那一丝一丝呼吸声,而且还越来越大,好像就是在附近好像就在身旁 薛丁心中一悸,顿时拿起手枪,一阵慌乱地退后来回,惊恐地张望,咖啡仔三人吓了一跳,怎么老大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失常,麦俊扬阿静等人也中断了讨论,就连阿山和阿月也疑惑地看着薛丁。 麦俊扬见薛丁脸色苍白,嘴唇抖颤,似乎想吐出话来,他见过这种情况不少,知道人类恐惧到某程度时便情不自禁地大叫来震惊,他心知不妙,正大步跨去掩着他的嘴巴,却被他率先叫了起来:“出来!老子什么鬼也不怕!出来和我单挑!” 众人吓了一跳,阿静等人暗骂着他愚蠢,麦俊扬连忙掩着他的嘴巴并把他狠狠压在地上,怒道:“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部人!” 麦俊扬连忙四周张望,众人也纷纷紧张起来,幸好的是附近好像没有什么丧尸发出骚动。 在薛丁耳中却只听到那呼吸声忽然中断,而他被麦俊扬压在地上后,看上日际,他终于发现一直徘徊在他耳边的呼吸声来源是什么。 他定眼一看,瞳孔不禁一阵收缩,不住地怪叫起来,只因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狼,它头上有着几抹奇异的银毛,正高高在上,半伏在奥海城的楼顶上,歪着头,好奇地凝视着他们。 众人朝着薛丁惊恐的目光一看,纷纷吓了一跳,咖啡仔三人组更吓得脚软,互相抱着跌倒在地上,搜索队等人也非常紧张,他们从未遇过这类生物,顿时高举武器瞄准,人人心跳极快,麦俊扬转头一看,也呆了一呆,他一直盯着那只巨狼的动作,然后慢慢地放开薛丁的嘴巴,再次轻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安静。” 唯独陈蕊月并没有举高武器,因为她感到一阵异样的感觉,这种气息好像有些熟悉 黑狼在奥海城的楼顶上伏着,锐利而巨大的爪子牢牢抓着楼顶边缘,狼身却微微伏前,一对闪亮的银灰色眼睛不断在众人身上游走,似乎有些疑惑,狼嘴发出丝丝呜呜声。 麦俊扬向最接近黑狼的阿静轻轻吹了一声哨音,再打了个手势,阿静领会,她轻吞一口口水,吸了一口气,屏息,身子仍然朝着黑狼,紧紧盯着它,身体却微微地退后,就像侏罗纪电影的主角遇上暴龙一样。 阿静每退一步,都害怕刺激到上方那只虎视眈眈的黑狼,每退一步,心脏都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只见黑狼仍然一副疑惑的样子,突然,它昂高头颅,吓得阿静几乎跌倒,却见它鼻子耸了一耸,似乎嗅到了什么,脸上有些高兴,它慢慢地朝着边缘行走,不过却是地盘那个方向。 当阿静慢慢退到麦俊扬身边,麦俊扬见黑狼似乎被什么吸引,再向所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这是个逃走的最佳时机。 不过,黑狼每走一步,也跌了一些碎块,薛丁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黑狼,本以为那些是石碎,看清楚后却见那些从楼顶掉下来的碎块是残肢断手,仔细一看,黑狼的嘴巴都是黏稠的血迹 本来放松了一点的薛丁见此再次紧张,好巧不巧,就在他神经最紧绷的时候,那黑狼突然伫立着,昂首张大嘴巴,悠长的大吼着:“嗷呜─────────────” 众人吓了一大跳,陈蕊月记得自己曾经听过这阵嚎叫,心里疑惑更大,而薛丁近距离听了这把尖锐又恐怖的嚎叫声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颤抖的咽喉挤出了一句低骂,然后他狠狠扇向自己一巴掌,忽然向黑狼急跑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狼听到别人的叫声,戛然停止了嚎叫,好奇地转过身子,低头看着那朝自己跑来的微小生物想干什么,突然听见几声焦焦的声音,它反应不及,只感到胸前一阵痛楚,黑血激喷。 “想吓老子!?老子我陪你玩!死!给我死!哈哈哈哈!” 麦俊扬当机立断大叫一声:“你们先走!”自己则冲过去抓着陷入失控的薛丁,薛丁却不住地跑向黑狼然后扣下扳机,麦俊扬想抓也抓不住。 阿静木叔等人见情况骤变,也不回答,便一人扶起一个咖啡仔,拖着或拉着他们跑去,却剩下一个咖啡仔没人拖走,他一边伸出无力的手道:“喂喂等等!”,一边看着那个还安静伫立在旁边的陈蕊月。 他颤栗地指向离开的方向道:“小小姐麻烦拖我走” 陈蕊月冷冷向他瞪了一眼,并没有理会他,只朝受伤的黑狼走近。 咖啡仔见此陷入绝望,突然灵机一触,他连忙扭曲身子然后躺在地上,屏着呼吸并且放松身体,自以为想了个绝世聪明的方法,那就是装死,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有闲情理会他 黑狼受到枪击后,不禁痛苦地嚎叫,不过还是敏捷地避开其余的攻击,它认得那把铁制的东西是人类的武器,它怒吼一声,恶狠狠瞪着已经射光子弹的薛丁。 “碰!” 沉重的落地声,黑狼从奥海城楼顶跳到薛丁和麦俊扬面前,头颅向下,双眼怒瞪着他们,发出胡胡的叫声,锐利的爪子更向马路一掘,便如掘豆腐般掘出几道深痕 距离比刚刚近了许多,薛丁对着面前不过十步的巨大狼躯,嘴角不断颤抖着,无力地扣着早已射光子弹的手枪,身子软软地坠在地上。 麦俊扬用力一扣,把他的身子稳住,再在他的耳边压住声线说:“冷静。或者他不会伤害我们。” 薛丁沙哑的一笑,颤抖道:“你你看不到他脚底全部还是血肉什么现在要死了” “或者他吃饱了呢,天无绝人之路。”麦俊扬在生死关头难得地幽了一默,再正色道:“薛丁,不想死的话!站稳!三秒后你出尽全力跑!!!” 麦俊扬突然用力把薛丁推走,薛丁踉跄走了几步,脸上的恐惧变为惊愕,似乎对于麦俊扬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 只见麦俊扬把步枪上膛,瞄住黑狼的脑袋,正想扣下扳机时,却见一道纤弱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黑狼和他们的中间,她及肩的黑发被春风吹得四散,似乎毫无所惧地向黑狼缓缓走去。 麦俊扬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心脏在一瞬间几乎吊在喉头上,他以为陈蕊月一早已经跟着阿静离去,根本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出现这个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怎样向叶清伦交代 研究解药(12) 步枪的扳机徘徊在按与不按之间,当他不忍看见陈蕊月被眼前的黑狼给一口吃掉时,让他更不可置信的事发生了,只听见陈蕊月竟然像对个人类般道:“咦你很脸熟啊我是不是见过你?” 而黑狼似乎听得明白,愤怒的目光从麦俊扬和薛丁身上慢慢离去,它俯低身子,伸出紫红色的舌头,舔了一舔自己流着血的伤口,用爪子把子弹掘出来,似乎知道把它掘出来才会恢复,麦俊扬不禁再次一惊,这只异变的生物竟然有相当高的智慧 黑狼再向伤口舔了几下,对着陈蕊月眨了眨眼,鼻子嗅了一嗅,歪着头凝视着她,向她走近了几步,直到狼头和她几乎完全贴近,陈蕊月近距离看到它嘴内尖长的獠牙和唾液,也不禁一阵紧张。 在它弱小的感情和记忆中,她是那位唯一愿意和它玩的朋友的重要的人,但在它在不断翻滚的欲望中,她是一个极其美味的午餐 当它想一口咬下去时,却忽然想起当初答应了那位朋友,不能伤害任何人类,而它也有尽力遵守的 当黑狼似乎陷入呆滞的时候,陈蕊月一脸疑惑,却听到后方传来轻轻的“嘘!”,却见麦俊扬正脸带紧张,但还是有丝喜色,向陈蕊月示意时机正好,快过来逃跑。 陈蕊月摇摇头,她突然瞧见在黑狼的颈背上,有一样显眼的灰色物体,她再定眼一看,只见那是一件极为熟眼的灰色外套,不过似乎有些破烂和血迹 陈蕊月不禁讶异地道:“咦?伦之前穿着的外套,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黑狼似乎不明白她说什么,狼头扭动了一下,它已经决定还是遵守着那个朋友的约定,忽然,它鼻子皱了一皱,脸上再次露出很高兴的表情,似乎遇到什么好事。 它向着陈蕊月低吼一声,对着麦俊扬及薛丁瞪了一瞪,便慢慢转过身子,粗壮的后腿一屈,用力一跃便再次跃上奥海城的楼顶,只听见它再次长嚎一声,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黑狼从出现至消失只不过是一两分钟内的事,如骤雨的一瞬间,却让所有人感到生死一刻,但徘徊在陈蕊月脑中却是那件残旧灰色外套的疑惑。 很多可能性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却没有一个是合理的。 麦俊扬严峻地托着枪管,谨慎地巡视四周三遍,确认黑狼真的完全离开,这才把压制在肺内的浊气深深呼出,枪管仍然未敢放下,庆幸地一笑道:“哗这次真的是捡回一条命刚刚那只到底是什么!” 麦俊扬虽从伊医生口中知道丧尸可能有异变者或是新人类的种类,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次一见,想必让他印象极深,脑海内仍开始想着应对方法。 薛丁认识麦俊扬在地盘生活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粗话,便知道他亦是非常震惊。薛丁见黑狼已去,全身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不禁跌坐在地上道:“他妈的,口血淋淋的,不是丧尸是什么?但是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吃的那么大” 薛丁再骂了几句,便站起来,一脚踢向那装死的咖啡仔的肚子,那咖啡仔惨叫一声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咖啡仔一睁开双眼,却见薛丁的拳头喀喀作响,嘿嘿怒瞪着他:“屌!老子我差点死了。你在这睡觉!” 麦俊扬也没有阻止薛丁追着咖啡仔打的闹剧,他这次才平静急促的呼吸,缓缓把枪管放下,却也不敢完全放松,仍然不停四周张望,还有些余惧,害怕那只黑狼不知从哪里再次出现。 他却见到陈蕊月呆呆伫立在同样的位置,想起她刚刚这么鲁莽地走到他和黑狼之间,不禁道:“阿月你刚刚太冲动了,如果他对你出手,我们就不了你啊你应该不要管我们,马上跑,死一个总比死光了好。” 陈蕊月脑海内却一直浮出越来越不同的可能性,陷入疑惑的她也没有回答麦俊扬,只敷衍地道:“嗯” 麦俊扬虽有些不满她不听指令的态度,更不满薛丁擅自开枪和大叫,但当他看到一人拖住一个咖啡仔的阿静和木叔在远处的马路向他们挥手,只顾自己跑去的阿山也在旁边,薛丁和另外的咖啡仔在喘气连连,陈蕊月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奥海城楼顶。 众人虽狼狈不堪,但始终都是平安无事,那些训示的说话化为一丝丝的笑的,最后只清清了喉咙道:“事出突然,今天搜索终止。” 叶清伦打着呵欠,揉揉眼睛,昨晚和伊医生通宵做了实验和测试,今日起来却又见到麦俊扬和伊医生正在热烈地讨论,随意听了一两句便知道他们又在讨论异变者的样貌特性能力弱点等等的情报,已经两日了,还是这个话题,看来麦俊扬真的非常在意小银,搜索队自从那天后,至今便再没有出发过。 叶清伦没有把小银的事说出去,他们可以接受人类控制到丧尸力量,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一只来历不明的异变者,而且小银看上去的确是比较呃只能用凶猛来形容。 不过,叶清伦最怕的事当他们知道叶清伦和小银如此熟悉后,他们要叶清伦命令小银做些它不想做的事,这并不是叶清伦乐意见到的,对于叶清伦来说,小银是和叶清伦更要好,比他们更重要的伙伴。 叶清伦喝了一口水,吃了点饼干,便再次前往高台,每日的早上,那里有个狂人在等待着叶清伦的挑战。 叶清伦还决定把背包和一些食物等东西拿去高台上,清空了帐篷给其他有需要的人,更重要的事可以每日起来便和狂虎训练,每日睡觉时便是疲惫不堪,耗尽力气的身躯,按照狂虎的说话,还要在睡觉中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所以他会不定时偷袭叶清伦 这种训练,对于叶清伦这个身体充满着源源不绝“r”的普通人还是感到有些吃不消,但过后的满足和充实,能让叶清伦觉得自己还在生存,把所有杂念抛开的感觉是如此爽快,想念或担心陈蕊月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也不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说了算了,就算了。 狂虎更说,一个强者必须无时无刻的要找不同的方法去训练自己,例如他现在闲时会在高台内向着墙壁急跑而上,目标是想能够在日花板上奔跑而环绕一圈,而叶清伦则决定除了每次上高台时尽量不被任何人发现外,现在也会在看守大叔的眼皮下,找机会窜进物资部,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吃 上高台,便觉一阵劲风挥来,叶清伦身体本能地反应,一脚踏上铁梯,跳进高台内部,翻滚了一圈,顺便闹了一句:“你这傻逼,给我摆好东西再打行不行!?” 他只用拳头来回答叶清伦,叶清伦随意把背包抛去一旁。 激战,就在这一瞬间展开。 走进鬼门关(1) 很快便来到三月一日,搜索队再次出发的一日。 经过无数讨论,血汗,疑惑,闲笑,踏入新的月份,空气也像全新的一样。 其实自从丧尸病毒爆发后,很多人的鼻敏感忽然消失了,废墟都市内的空气清新得就如外国大草原一样,他们笑说也许丧尸爆发也未尝不是件坏事,人也少了,住宿的土地问题也解决了,唯一烦恼的便是如何能够活着,而这个问题,在以前和现在也是存在的。 麦俊扬听到后却是一阵沉默,实在不能让他得知有些人仍然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与生俱来,类似于墨家兼爱的过份关怀,让他养成善良友善,主动关怀的积极性格,加上俊朗的外表,领导的才能,一路以来也不知多少少女被他所吸引。 而在前一日,阿山不管规矩,焦急地冲进伊医生的实验室内,大声地说着:“收发器有消息!有有人求救!!───” 麦俊扬也来不及叫上在忙着处理事务的阿静或是不知去了哪里的叶清伦,便冲进阿山的小帐篷内,听到那已经改良不少过百次的改装收音机正在发出极沙的电波,麦俊扬也急切地看去阿山,阿山举手示意等待,过了一会便听到沙沙的电波内,有一把极细微的声音道:“救我我在奥海城我” 麦俊扬听了数遍,也分不清楚那把声音是男或女,分不清楚是危还是机,分不清楚有没有这么碰巧,但这一把求救的声音,深深触动了他的神经线,因此,即使阿静强烈地反对,伊医生的劝告,薛丁的退队威胁(然后反被威胁),他最后还是忍耐不住,坚持带领搜索队再次向着未知的奥海城出发,目的是拯救那个未知的他。 在资讯极少的情况下,麦俊扬这次坚持显得非常冲动,但他却不是愚昧的送死。 伊医生了解情况后,便给了他三支装满紫红色液体的针筒,是他从伦的血液中研究许久的突破,是可以有效地消灭任何丧尸病毒的特效药,虽不是解药,但要是打上异变者或丧尸的身上,理应能够立即消灭它们。 icpo的盛名和一颗热血的心,让他今日再次踏上往日败走的旅途,这次,人人准时到达,麦俊扬分别把特效药交给稳重的木叔和身手非凡的阿静,希望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试效果,陈蕊月仍然穿着那充满特色的衣着,薛丁和咖啡仔三人也安份得多了,而阿山则报告说昨晚收发器上曾经收到一组奇怪的电波,似乎有幸存者在尝试联络他们。 天气比当日更为凉快,麦俊扬怀着好消息和决心,毅然推门而出,殊不知他却是带着众人走进鬼门关。 情况几乎和上次一模一样,紧张的心情,宁静的环境,破烂的车辆,遍地的血肉,搜索队路线仍旧,但曾经走过一次,比上次速度快上不少,唯一不同的,便是在长长马路的途中遇见丧尸。 四五只丧尸一摆一摆地缓缓向着他们走着,有一只更似乎盲了不住地碰上一辆废弃的汽车,不停发出有节奏的碰碰声,另外几只则看到他们,纷纷张大腐烂的嘴巴,举起手来冲过去。 不过,对于有经验的搜索队完全不是难度,久未见过丧尸的薛丁和咖啡仔也大呼幸运,因为并不是看到上次那只恐怖的生物,他们更抢先冲过去用警棍乱打一遍,好像把上次积下来的怨气统统发泄,丧尸们的身躯早已脆弱不堪,不消一会便变成肉碎。 麦俊扬却不禁起了警惕之心,丧尸的前进方向似乎从在这条马路直走,虽然途中有分叉路,但浑浑噩噩的它们有可能会走往地盘方向,而更不乐观地想,不知数量的丧尸群可能就在附近。 薛丁用警棍重重击向那只盲尸的后脑,顿时爆出一遍脑浆射向车尾后,不禁发出一阵大笑:“过瘾!多一点来!” 咖啡仔纷纷附和,阿静冷冷一笑,木叔摇了摇头,麦俊扬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行前进。 之后的路上也如以往一样,异常的平静,没有丧尸让薛丁感到有些没趣,不过他仍然安份地跟着麦俊扬身后,稳步地前进。 陈蕊月却一直感到奇怪,自从在地盘出来后,只感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偷看她,几次回头看去,也是没人,她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的错觉,直到一次突然的回头,一看便是上次装死的咖啡仔尴尬的笑容,被她发现偷看后,他连忙干笑几声,她却有些失望。 很快便来到上次遇见黑狼的马路,众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尽量紧贴对方和视察各个方向,一步一步地向奥海城方向靠近。 当薛丁不知第三十还是第四十次看去奥海城楼顶时,麦俊扬便跨过马路围栏,手放在某一处侧门的门柄上,对着众人示意,便缓缓拉开。 拉开后,迎来搜索队各位的奥海城二期的后门是不知徘徊多久的臭风和无尽的黑暗。 麦俊扬等了五分钟,让空气流通一点,便从腰包上拿出小巧但强劲的电筒,安装在步枪的电筒支架上,轻声道:“各位跟紧,一切小心。” 众人紧张地点点头,看着黑暗的内部,众人不免起了退却之心,但麦俊扬已经率先走了进去,其后的却是陈蕊月,阿静也不甘示弱紧贴后方,木叔打开电筒后亲切地推了薛丁一把,阿山也没有理会众人反应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剩下的三名咖啡仔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踏上颤抖的脚步。 电筒的光圈在地上摇曳,经过往上的楼梯,照出曾经辉煌的店铺,横过硕大的商场,虽众人多多少少也曾经来过,但在让人紧张的黑暗和让人记忆渐忘的时间下,对于奥海城内的路线还不是太熟悉,唯一依靠的便是那三个强烈的电筒光圈。 很安静。 静得众人呼吸声就如商场内表演的交响乐,静得电筒发出的极细的滋滋电流声也异常响亮,静得众人卜卜跳的心跳声也似乎快要飞出来跳动,静得让薛丁再次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比起上一次的呼吸声,这次听到的声音更为确实,只因为众人同一时间也似乎听到。 “啊” 在这宁静漆黑的环境内,一把极细微的呻吟声从商场深处响起,而众人同一时间冒起的感觉便是毛骨悚然,只因那一下的呻吟声是拉长得非常诡异,由低沉至尖锐,就像一架跑车引擎由开动至高速的低至高,而比起人类的呻吟声,更像一只丧尸的哭声。 丧尸会哭吗? 没有人知道,众人的脚步停止后,那把呻吟声同时地停下来。 阿静用电筒照了照麦俊扬,再摇摇头,麦俊扬向众人看了一眼,却是深深地点了一下头,似乎在表示他的决心,他吞了一大口口水,再次前进,众人也没有办法,而奇怪的是呻吟声没有再响起。 搜索队的脚步更轻了,薛丁心里暗自记住来的路线,好让随时逃亡。 经过了不同的店铺,在灯光照射下,映入眼帘的是开始宽敞的道路,似乎已经来到商场的中心大堂,忽而,在这么宁静和黑暗的环境下,突然前方又有一阵奇怪的声响,这次却是众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比起之前的呻吟声,这次更令众人恐惧,因为声音的来源正有节奏地朝他们前去。 “跶,跶,跶,跶,跶,” 一颗普通的乒乓球轻轻地滚到麦俊扬的脚前,平平无奇的乒乓球却整颗都粘着血液,麦俊扬猛地用灯光一照,只见路上都是乒乓球每弹一下而残留的血液,而在商场大堂中央,正有一只什么东西! 麦俊扬不禁惊叫了一声,阿静和木叔同时间把电筒照去。 只见大堂中央有一团约五六米灰白色的圆形,圆形上隐约有些灰黑色的血管正不断抽搐,圆形两旁却是每边四只粗壮的黑色肢体,总共八只脚,就像是蜘蛛一样。 而让众人更为惊愕的是,那圆形身躯前端却有个灰白色的人类头颅延伸出来,五官却是扭曲的可怕,鼻子陷落脸内,两只倒勾的灰白色眼睛不停翻动,还不住流出黏稠的液体,嘴巴却伸出了两条像是昆虫灰黑色的触角,正缓缓地从它身边的一个大箱内抽出一颗兵兵球,再向众人轻轻抛去,而在它八只脚下,满满都是鲜红血液和白骨。 “跶,跶,跶,跶,跶跶,跶跶跶跶跶跶跶” 那一颗乒乓球再次弹到麦俊扬脚下,让他顿时惊醒过来,他猛然转身,正想叫着众人逃跑时,却听到左右两边方向同时传来那奇怪的呻吟声。 “啊” 阿静和木叔区别向左右用电筒一照,却竟然又是人头蜘蛛,两只人头蜘蛛正把八只脚伸展,竟然有六七米高,从高而下的灰白色人头,勉强分辨到本来是女性,而左边是一脸悲伤,右边却是一脸微笑,他们都正张开嘴巴发出毛骨悚然的呻吟声。 众人颤抖地连忙退后几步,薛丁再次受不住强烈的恐惧感,突然抢去木叔的电筒,正想转身就跑,却发现后方早已有一个的灰白色人头正滚动着血红双眼盯着他。 “救我我在奥海城我很饿” 走进鬼门关 (2) 麦俊扬听着这把和收发器内一模一样的声音,心里一阵悸动,后背不禁被冷汗浸湿,他不理别人反对,坚持冒险而来拯救,而遇见的竟然是几只恶心的怪物 但这也怪不行他,谁能料到除了人类外还会有东西会说人话呢?更加无人可以料到这些怪物会利用电波或讯号传递信息啊不以前曾听说昆虫可以用脑电波互相通讯,难道它们感染病毒后进化到能干扰人类的频道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众人脸如死灰,还未反应得来时,薛丁已经举起手枪射向眼前正在说话的红眼人头蜘蛛,只见它身上爆开几个血花,激喷一阵腥臭的黑血,人头却仍然断断续续地说话,不过它显然非常愤怒,血红的双眼闪过狠色,非常敏捷地避开薛丁剩余的子弹,八只脚同时步行的速度确实如蜘蛛般飞快。 “救我我好肚子饿!我肚子饿!肚子饿!!” 薛丁见那红眼蜘蛛向自己冲来,人头更张大嘴巴,朝自己伸出两根满布黏液的触角,一瞬间他意识陷入空白,脑袋只想像到自己的头颅被蜘蛛一口割掉,再被触角如同鱼蛋般放进口里。 当他陷入呆滞,快要头身离开时,却听到后面不知谁人大叫“趴下!───”,他心中即时打了个激灵,便不顾面子整个人伏在地上。 红眼蜘蛛的触角狠狠收割,却扑了个空,后方搜索队三人的步枪早已瞄准它的头颅和身躯。 “呯呯呯呯呯!─────” 薛丁的冲动让众人犹如当头棒喝,把他们从惊愕中唤醒,如狂风的子弹扫射在红眼蜘蛛身体上。 幸好子弹还是有效的,只见它发出尖锐的怒吼,不断一步一步地被子弹射得往后退,身躯不住爆出血花,黑血从它圆圆的身躯慢慢喷出,但似乎对它伤害不大。 它前方两只粗壮的蜘蛛腿正挡在头部,蜘蛛腿不知是什么构造,子弹射上去如射上钢铁一样被格开,只造成极微的损伤,但还得知一个资讯,它的弱点应该和丧尸一样乃是头部。 麦俊扬率先发现到这一点,大叫一声:“瞄准他的头!” 火力顿时更集中于红眼蜘蛛的头颅,红眼蜘蛛的两只前腿似乎也快受不住,开始喷出更腥的血液,它怪叫了一声,竟然后肢耸动,瞬间退后,隐没在黑暗之中。 正当众人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但不幸的却是蜘蛛不只有一只,左右两边的女蜘蛛就在此刻同时向众人冲去,众人也顾不行什么便四散避开,本来严密的阵容顿时便冲散。 两只女蜘蛛就如大灰狼冲进绵羊群里,它们似乎在黑暗中能够视物,嘴巴的触角不断寻找目标,它们把脚伸展到最高,然后突然俯下身朝众人咬去,有些像老鹰在空中高速往地上噬去无助的小白兔。 其中一只女蜘蛛似乎把目标定为木叔,头颅连噬三次也是朝他而去,不过,这群小白兔有些不是省油的灯,木叔虽然一把年纪,但老当益壮,经验老到,每次女蜘蛛的头颅快要扑去他的时候,他精准地预测方向,便猛地一跳避过,虽然一番摔在地上的疼痛感是少不免,但比上作为丧尸的食物好上太多,他还趁机朝蜘蛛的头射上两枪,虽然不中,但还是让女蜘蛛知道他不是好惹,不再轻举妄动,八只脚不时从高至低收缩,似乎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另一只女蜘蛛则没有它如此专一,触角抽搐了几下便俯身随机地扑去众人,如果一击不中,便转过去其他猎物。 众人四处散去,薛丁已经拿着电筒跑去出口,阿静见状也牵拉着陈蕊月逃去,曾经装死的咖啡仔也紧抓着陈蕊月的手,木叔仍然和另一只蜘蛛对峙,麦俊扬仍然留守在原地为木叔提供灯光兼掩护他,阿山却不知去了何处。 但有人一时情急忘记了四周乃是非常漆黑,在电筒灯光短缺下,两个咖啡仔为了逃避蜘蛛的袭击,一阵胡乱冲撞,但因目不视物而撞过正着齐齐跌倒,其中一个咖啡仔正狼狈地想站起来,只觉面前忽然有一阵热辣辣的液体洒向他的全身,他不禁伸出右手抹去被洒到的双眼,再凑前一看那是鲜血。 他惨叫一声,想大叫救命,可惜他在最后只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单音节,便眼前一黑,作恶半生的头颅便飞去半空,再被一把伸出触角的嘴巴准备地咬着,咀嚼了几下便吞咽在肚中。 麦俊扬听见旁边发出的惨叫声,用灯光一照,只见一具穿着咖啡色制服的无头尸体被其中一只蜘蛛叼着,摇头一甩便从半空传给另一只蜘蛛,它咬掉右手后再传回给对方,两只蜘蛛便一来一往地把整具尸体撕碎吞食,不禁再次发出兴奋的呻吟声,而鲜血就在途中洒在地上,犹如血雨。 麦俊扬心下一惊,跟身旁的木叔贴得更紧,蜘蛛们正忙着分尸,趁着这个空档,他从怀中取出装满紫红色液体的针筒,轻叫道:“木叔,用特效药!” 木叔立马也从怀中取出特效药针筒,但他看了一看蜘蛛们,再惨笑地回应道:“俊扬,如果有下次的话,可不可以叫伊医生整点特效子弹,谢谢。” 麦俊扬想了一想,从步枪上拔下电筒再交给木叔道:“掩护我!”也不顾木叔惊愕的目光,便对着多次袭击木叔的女蜘蛛冲过去。 麦俊扬提起步枪,裤袋放好针筒,用尽最快的速度,朝着木叔为他照射灯光,向着蜘蛛因吃着尸体而降低回地上的身躯扑去。 十步。 虽然蜘蛛正在大快朵颐,但还是敏感地察觉到麦俊扬朝它冲去,它兴奋地呻吟一声,只觉得美食正在自动送进自己嘴巴内,便把余下的残肢一吞,向他扑去。 五步。 麦俊扬只感到一阵恶臭和血腥的强风往自己涌来,蜘蛛灰白色的人头是一张正在微笑的女性脸孔,但双眼翻白,嘴巴满是血液,异常凄厉恐怖,但麦俊扬仍然急速朝她跑去,步枪的子弹便朝它丑陋的脸孔扫去。 三步。 女蜘蛛本能地用腿挡着头部,急得退后几步,正有些退意,却发觉前方的人类似乎已经射光子弹,它再呻吟一声,再想扑去,却见到他抛下步枪,正举着一把针筒。 直觉告诉它那是非常危险,但新鲜血肉的滋味让它全身泛起让它颤抖的食欲,它决定先用脚把那支碍眼的针筒打掉,然后再吃掉面前的人类。 一步。 无时间更换弹匣的麦俊扬,只能就地一搏,举着针筒冲去,只差一步之距,恶臭的触角就在自己不到五寸之前,他看准时机及位置,俯下身子一冲,向着蜘蛛脚下的空位倒去,就如橄榄球达阵一样,然后针筒直直向蜘蛛的身躯一刺! 零步。 针筒往另一方向飞去,只差零点几秒,一只粗壮的腿却屈曲成奇异的角度,如长眼睛一般大力拍走他那最后的依靠。 就只差一点点,一点点 走进鬼门关(3) 在蜘蛛身躯底下的麦俊扬只感到腿部一阵痛楚,似乎用力过猛而扭伤,他绝望地闭上双眼,缓缓扭动头部,再睁开双眼。 时间仿佛停止,针筒仍然朝着漆黑的方向飞去,木叔正举枪阻止另一只蜘蛛对他的攻击;不知去了哪里的阿山正抱着一部银色的长方形物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左摇右摆地犹豫着逃生的方向;忽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薛丁阿静陈蕊月他们不知何时重新退回来,个个脸如死灰,而在他们面前却是几只还是十几只血红色双眼的人头蜘蛛 原来这里是人头蜘蛛的巢穴啊 麦俊扬完全绝望地闭上双眼,正等待死亡来临,却忽然似乎被一只手抓着肩膀,用力拉扯,只感到一瞬间便远离恶臭和血腥,他猛然重新睁开眼睛,只见和刚刚的几只蜘蛛离得极远,而一个穿着残旧灰色外套的瘦削人影,正休闲地站着他的旁边,而右手正摆弄着那支特效药。 那人戴着灰色外套的帽子,拉得很低,把自己样貌包得紧密,似乎不想显示出真面目,不过,那条裤子有些熟悉,而当他说出一句话时,麦俊扬便完全知道他是谁了。 “啧啧啧叫了香江人要多点注意卫生啦,你看看,养了那么一个大的蜘蛛,一座山一样,八只脚,只有一支杀虫水都不知道喷他哪只脚指甲好” “嗷呜─────────────” 突然一声尖锐的狼嚎把那人的碎碎念完全打断,突然轰隆一声,似乎不知什么在奥海城楼顶踩上一脚,顿时落起无尽的碎屑与粉尘,蜘蛛们都似乎突然恐慌起来,纷纷尖叫呻吟,麦俊扬认得那把吼叫是曾经见过一面的黑狼,本来恢复了少许血色的脸孔再次转为难看,那灰色人影却只是指指天花板,无奈地讪笑一声道:“呃,我的朋友。” 麦俊扬虽满脑冒起问号,但出色的情绪管理,让他很快恢复冷静,视察一下环境,再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狂虎那里?” 说起狂虎,想起麦俊扬曾经劝过叶清伦别太接近这个危险人物,叶清伦虽然敷衍地答应了,但却是犹如耳边风,甚至住在高台上,此刻被他再提起,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看天气好久出来走走咯”叶清伦随意道,心不在焉地四周一看,见众人情况危急,也不再说笑,把从商场搜获的打火机和一根临时制造的火把塞向麦俊扬,再指着后方道:“这条路直行有个后门出口,我已经清了那些丧尸,麦俊扬记得帮我保密。” 麦俊扬见叶清伦想离去,似乎还有话想说,连忙伸手抓着叶清伦,却因脚部扭伤颇为严重,也追不上叶清伦的身影。 叶清伦把外套拉得更紧,遮掩着自己的下半脸,脚步急蹬,急跳几个障碍物,用血鞭射上一楼再随意抓着,吊着自己,在一个凌空的暗处视察大堂内的环境。 不知是不是叶清伦向新人类又进一步,现在叶清伦在黑暗内也能看清所有事物,就如眼前那些人头蜘蛛一样,在漆黑中仍然保持灵活,哈,这也许就是变成新人类的好处 叶清伦凝神一看,率先看到的是木叔虽有经验地判断蜘蛛的攻势,但还是体力有些不济,和人头蜘蛛对峙了十来分钟,不禁气喘吁吁。 人头蜘蛛却忽然改变攻击模式,不再从高而下地咬去,而是用前腿一扫,木叔一时反应不及便被它扫到,整个身子便向外飞去,刚巧就是飞去叶清伦的方向。 这几日狂虎教了叶清伦很多力量的运用,而且叶清伦更亲身体验过,此刻叶清伦顺势一接,向后退了数步,便把木叔的冲击力巧妙地化解,还未等木叔清醒,叶清伦便一下子提着他的衣领,把他送去麦俊扬之处。 如叶清伦所料,麦俊扬没有自己先行离去,更点起了火把,见叶清伦提着昏倒的木叔,他不禁脸露喜色,叶清伦把木叔放下,再故意压低声音,沙哑道:“情况紧急,快点走,小心火光成为目标。” 叶清伦也没等待他们回应,便再往蜘蛛群方向跃去,只见刚刚那只人头蜘蛛正在原地兜着圈,奇怪着木叔飞了去哪里,叶清伦心下好笑,也不理会它,只看去陈蕊月那方,那人头蜘蛛找了片刻也找不到,似乎有些愤怒,也被陈蕊月几人所吸引,便冲去加入那堆蜘蛛群。 此刻,十来只人头蜘蛛慢慢对着陈蕊月他们形成包围网,一步一步地逼近,使四方八面都水泄难调,八只脚又八只脚地把所有去路完全挡住,纷纷发出诡异的呻吟声或是尖叫声,就如地狱深处内的奏鸣曲。 薛丁、阿静、陈蕊月、咖啡仔四人背对着背,面对着这九死一生的恐怖情况,个个粗喘着气,身子颤栗,薛丁手枪的子弹早已射完,现在只拿着电筒胡乱照着并且大吼大叫,咖啡仔则害怕地持着自己的警棍,这把武器此刻就如废铁。 阿静则还有步枪,在极漆黑的环境下,只能尽量瞄准人头蜘蛛的头颅射击,在几发连射下,终于射爆其中一只蜘蛛的头颅,那只人头蜘蛛顿时四肢颤抖地伏下,再也不动,弱点果然是头颅。 当阿静心下一喜,想继续消灭蜘蛛时,人头蜘蛛却学乖了,连忙机警地避开,之后的子弹一是射进蜘蛛不太疼痛的身躯或是被它们的腿挡住要害,没有什么作用。 但蜘蛛们一时忌于阿静准确的枪法,还不敢轻举妄动,只在他们身旁游走,等待时机,亦不住发出呻吟声,好像要把他们的精神击溃一样。 当众人高举武器为自己生命做出最后的反抗时,唯独陈蕊月的手枪一直垂下来,一次射击也没有,就连保险制也没扣下,虽然也是轻喘着气,但清纯的脸上仍然非常平静,眼神毫无波动。 叶清伦见到此情况,有些生气,也有些疑惑,这个危急时候,这个女人她还在做些什么,到底她在想什么 走进鬼门关(4) 突然听到头上一阵又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就如什么东西在轻微地爬行一样,叶清伦抬头一看,只见原来大堂以上的楼层全部布满了白茫茫的丝状物,全都是蜘蛛网,它们一层又一层地隔着,中间则黏稠着一些黑红色的事物,更有一些惨白的骨状,都是人类或普通丧尸的残骸。 最让人震惊的是,奥海城二期有三层,现在身处最底的g层约有十来只蜘蛛,而上一层和最顶层,却有密密麻麻,不知数量,大小各异的人头蜘蛛,它们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八条腿沿着蜘蛛网轻盈又快速地朝着g层爬去 这个诡异的情况让叶清伦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一边奇怪着怎么会有如此大量的异变者在这里,一边转着手中的特效药,再慢慢收回怀里,他妈的,在这个人头蜘蛛的巢穴,一支又怎样够呢? “跶,跶,跶,跶,跶跶,跶跶跶” 忽地一颗染满血的兵兵球突然弹到叶清伦的脚旁,只见不远处有一只落单的人头蜘蛛不知为何在对着叶清伦抛掷兵兵球,注视着叶清伦。 叶清伦勾起嘴角,决定先以它先作为实验,刚刚看到搜索队的步枪子弹也射不穿它们的腿部,要是他的血鞭和血刃也只能削掉它的皮毛,那还是当他没有来过好了 他正注视那只人头蜘蛛考量着,缓缓伸出血鞭,它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忽地把装着乒乓球的箱子朝他抛来,他侧身避开,乒乓球顿时倾泻满地。 他心想它不是以为用乒乓球可以打死他?而突然他见到空中多了一个巨型长方形物体朝他抛物线袭来,他虽然轻轻一跳便避开,但不禁吓了一吓,那个长方形物体轰一声便撞爆在地上,竟然是个冰箱 那只人头蜘蛛似乎在耍杂技,忍不住把四周的物体胡乱地向叶清伦抛来,可能之前有人把这里当作地盘,而让满地也是障碍物或是家具,那蜘蛛似乎跑得不亦乐乎,不住发出兴奋的叫声。 突然叶清伦听到一声尖叫,他回头一看,蜘蛛包围网似乎向众人愈逼愈近,他也不浪费时间,闪避开一张二人沙发后,他脚步一蹬,左手射出血鞭紧紧抓着蜘蛛的左边前腿,右手化成血刃,同时间左手用力一拉,人头蜘蛛便被他的猛力一扯拉得摔倒,人头便完全暴露在空气面前,他用尽全力,血刃由上至下一砍,它虽及时用粗壮的右前腿挡住头部,但血刃锋利无比,连头带腿俐落地砍开一半,腥臭的黑血顿时疯狂喷出。 他挥了挥血刃上的黑血,却见倒勾血刃现在看上去变得更为怪异,由手背延伸到肩头呈半月鳍状,本来有些透明血红色现在却是厚厚的深黑色,上边还有暗紫色的血管微微跳动,而且长度更胜以前,现在就如一把与生俱来连接在体内的死神镰刀一样。 忽地见一个人影闪过叶清伦眼角,只见他跌跌撞撞走过,他是抱着银色长方形物体,黑框眼镜微微歪着的阿山,他满头大汗,神情焦急,一副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想告诉大家知道的神情。 叶清伦先收起血刃和血鞭,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肩膀,便向麦俊扬方向奔去,阿山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感到一阵头昏脑头胀,被叶清伦活生生硬拉到麦俊扬身处的安全地方。 叶清伦就这样把一阵头晕的阿山交给麦俊扬,木叔似乎仍然昏倒,麦俊扬似乎同意他的说话,先把火把灭熄,并且在正在照顾木叔。 他在漆黑中感觉到叶清伦回来,一脸喜色拉着叶清伦道:“呃神秘人,麻烦帮我救其他同伴出来!感激不尽!” 叶清伦暗地内瞪了他一眼,强压住声音,沙哑地道:“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当叶清伦正想离去,阿山却似乎完全无视他存在,只一阵颤抖,大叫一声:“快点走快点走!” 麦俊扬疑惑地急问道:“阿山?发生什么事?” 阿山仿佛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冷静下来,平时有些轻挑的他此刻极为认真道:“陷阱全部都是陷阱” 他慢慢放开怀里的银色长方形物体,是一部银色的收音机。 “有人有人和我一样改装收音机成为收发器他们故意引我们来这里陷阱”阿山呆滞地对着那部收音机,再看一看蜘蛛那后方,惨然地道:“可能有人有人控制这些怪物” 叶清伦皱起眉头,也没有听下去,脚下一蹬便朝着陈蕊月方向冲去,心里只想道这种用收音机设陷阱的熟悉手法就只有一个该死的宗教末日教。 救了木叔和阿山后,浪费了不少时间,头顶上的大量蜘蛛正慢慢喷出蜘蛛丝,一只又一只缓缓降落在地上,无数条腿兴奋地在地面上游走,朝着陈蕊月四人冲去,似乎很久没有看过活人一样。 包围网除了几只被阿静射爆头颅的蜘蛛尸体堆积起来,还有越来越多人头蜘蛛加入,肉壁正越来越厚,四人逃走的机会似乎更为渺茫。 叶清伦不禁皱起眉头,心中盘算起来,这危急关头,小银到底还在干什么! 明明说好了它会从天花板,叶清伦则从后背出口一起冲进来,结果却是只有他一个唉难道它又在追着自己的尾巴跑吗?不会啊而它性格应该一早便冲进来大吼大叫,一爪解决一只蜘蛛嗯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管如何,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叶清伦细想,就在此刻,叶清伦听到阿静扣下扳机的步枪已经再无子弹,而她腰间的弹匣,早已用尽。 所有蜘蛛都突然安静下来,不再游走,似乎都明白到这意味着什么,纷纷张开嘴内的黑色触角。 而叶清伦亦不知道,小银正在面临着一个重大危机。 时间回到之前。 小银正伏着奥海城楼顶,无聊地打着呵欠,摇了摇头颅,再慢慢用前腿轻轻搔着狼首,拔出一根黑毛。 那位朋友说,当它以这个速度在自己头上抓出第一百根毛时,就是时候把天花板轰下去了。 小银很喜欢那位朋友,所以愿意听他的说话。 自从前几日终于重遇他后,小银一直都很高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为了不让那位朋友再次抛下它,它决定乖乖地遵守着他所有的说话,不过,小银总是没有什么耐性,数学对它来说好比不时出没在身体上的尸虫般烦人。 当它不知道自己数到第十二还是第二十根黑毛的时候,它不耐烦地挺起狼躯,发脾气地胡胡一叫,突然灵机一触,一下子在头上抓下一撮毛发,也不知多少根,然后摊开手掌,朝着那堆黑毛轻轻一吹,无数的黑毛便在空中飘荡。 小银咧嘴一张,便兴奋地嚎叫一声:“嗷呜─────────────” 它用粗壮的后腿往日空一跃,再原地重重地轰上楼顶,整栋奥海城顿时摇摇晃晃,日花顿时泛起几条大裂痕,正当它想再来一次的时候,却忽然感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狼首猛然回头,却见楼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类。 走进鬼门关(5) 正值高兴时刻的小银不高兴地咧嘴一张,用尖锐的獠牙恐吓着那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类,那两个人类却无动于衷。 那两个人类穿着一式的恤衫西裤,高度体型一模一样,连脸孔也是一模一样的平平无奇,似乎是一对孖生儿,如果叶清伦在这里的话,应该能够从体型认出他们,是在教堂内,举行末日教血腥仪式七人中的其中二人。 不过,对于有着人类面盲症的小银,在它眼中所有人类都是一个模样,只是味道不同罢了,就像那位朋友,要是看的话很难分辨出来,但要是闻的话就很容易了,他的味道和自己很相近,而且更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在很远的距离也嗅得到。 他的味道,让小银觉得很熟悉,好像好像在自己有意识之前就已经闻过一样。 不过,小银对于这些伤脑筋的事总是一吼置之,它不需要知道以前的事,它只要那位朋友从此以后不再抛下他就好了,被抛下的感觉很痛苦。 那两个人类在小银面前站着不动,其中一个平静道:“小弟,这里还有一条大虫” 另一个则回答道:“虫?大哥你看清楚,它是狼啊” “啊好像是呢,小弟快决定” “决定了,嗯,大哥,我要把这头大狼献给主教大人” “人不要这么贪心,小弟,现在我们被分配给当李贝儿的手下,献给她好了” “了不起,大哥你的忠心真了不起,那这狼归你,下面那人归我好吗” “妈的,小弟,你听不懂大哥的说话吗?全部都献给使者!” “者者者好,我接不下去,大哥你赢了,我听你的说话,把它和他都献给使者” 小银搔搔头,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类一句接一句的在说什么,也不管那么多,后腿再度发力,正想再跃上日空,眼前的两个人类却忽然消失了 小银突感左右一阵危险,它反应极为迅速,幸好后腿早已准备,猛地向前一扑,才避过二人的武器。 那二人的武器都是一把约两米长的银色蛇形长矛,小银猛地对着那两把长矛大吼一声,原来真是有两条活生生的极长银蛇紧缠着矛身直到尖锐的矛头,正对着小银吐出腥黑的舌头,犹如有三个矛头。 孖生儿听着小银尖锐的怒吼,脸无表情,互看一眼,再举矛向小银刺去。 小银只吼到一半,瞬间便陷入苦战,只觉那对孖生儿比那位朋友更快,矛头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小银不敢还击,只能不断闪避,直到它在楼顶边缘退无可退时,被逼入绝路的它大吼一声,对着两根同时刺过来的矛头狠狠一抓,便把两根矛一下子从中间截断,四条银蛇舌一声便断成两截,流着黑血。 那对孖生儿急退后一步,再互看一眼,其中一人道:“小弟,很可怕的异变者,从大丸身上提炼的血矛竟一击就断,看它的野性,就知道是纯种。啧啧,看它的毛发和利爪,似乎比起大丸更强” “强人所难啊大哥,想不到只是来监视异变者生产情况,竟会遇上这个怪物。” “勿慌张,小弟,原本我们就是顺便来看看有没有人类听到信息而来啊,遇上这些东西也不是稀奇的事咦!看我的!” 当二人一句接一句地说着话,小银更不耐烦了,它很想一口一个咬掉他们的头颅,但它脑中又闪过那位朋友的说话,不要伤害所有人类,小银便把口中的攻击化为一声咆哮,再后退用力一跃,想从二人的头顶跃过去。 那个大哥却一直注意小银,见到小银在半空掠过他们头上时,他一下子踢向断在一旁的矛头,再凌空一接化成标枪,用力对着小银的腹中一挥,整根约半米的矛头便完全刺进小银的肚腹内。 那个小弟见状,也有样学样,几乎只慢了大哥一秒,那根矛头也是完全没入小银的肚腹内,顿时黑血四溅。 而缠着两个矛头上的四条银蛇蛇身虽断开了一半,却竟然还未完全死去,当它们直入到小银的体内,顿然像发现美味的食物,蛇头乱扭,蛇嘴乱咬,毒牙把剧毒完全注入小银体内。 “吼呜!──────” 小银痛苦地叫了一声,顿时从半空中坠在楼顶,虽然蛇毒对感染“r”的异变者来说是无关痛痒,但那两根矛头非常锋利,四个蛇头还在不断咬烂它的内脏,撕裂它的血管,黑血从两个伤口里涌得越来越快,开始浸没楼顶。 大哥小弟毫不留情,他们在小银坠地的瞬间,便冷酷地举起下半截的断矛,再拗断一半,然后便手法熟练地钉去小银的四肢,还死死压住小银的身躯,让它完全动弹不行。 小银在坠地后,本来有机会一爪解决其中一人,但它又顾虑着那位朋友的说话,害怕违背承诺后,那位朋友便不再理会它,不想再次感受着那被黑暗包围着,无穷无尽的孤独感。 小银呜呜一叫,原本举起的利爪便缓缓放下,就算死,它也不要被遗下。 “大哥,你说得对,这是一条大虫啊,要是一头狼的话,怎会这么弱?”小弟笑了一笑,再把钉上小银右前腿的断矛狠狠一扭。 “弱真弱。小弟,这异变者的确是纯种,或许是流浪太久,早已不知道如何战斗。”大哥也跟小弟一样,在小银的左后腿缓缓扭着断矛,平淡地道。 小银呜呜痛叫,愤怒地瞪着二人,不住咆哮着,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虐待。 “斗不过我们就求饶吗?可怜虫。” 黑血愈流愈多了,把楼顶浸出一个小血池,从裂痕中微微流下奥海城内,小弟看着小银的眼神渐渐虚弱,叫声越来越轻,不禁嘲笑一声。 大哥摇摇头,用手伸向小银的伤口,一下子深入它的体内,然后就像搅拌机般搅了一两下,小银不住痛苦地嚎叫,但却越来越弱,根本无人听到,黑血在大哥手臂和小银伤口的空隙疯狂地涌出,但即使他整根右臂都染满血,血把恤衫染得黑污,也不为所动。 最后大哥终于在肠脏附近抓着某个东西,用力一拔,便拔出一根血淋淋的矛头,平静地道:“虫也有尊严小弟,时间不早,还有下面的人类要献给李贝儿。” 那两条喝饱血而满足的蛇头从矛身脱落,断开半截的蛇身扭动了一下,便再也不动。 大哥默默地看着两条死去的银蛇,微微鞠躬,说了一句:“阿拉诺思。”,便对准小银软弱无力的狼首,用力一刺! “轰隆!───────” 就在大哥对着小银毛茸茸的脑袋一刺的时候,只感到脚下不知为何一阵摇晃,好像犹如十级地震一样,本来已被小银压碎的裂痕不停发出喀喀声,一直继续裂开,整块奥海城楼顶突然爆开,日花板完全四裂,轰隆声不断,灰尘滚滚,露出商场内三层的蜘蛛巢穴。 大哥那一刺在摇晃间,只刺在小银旁边化为碎片的地板,便只觉双腿一空,自己则随着满目石碎坠下去,而在一瞬间,他看到弄出这场大骚动的原凶。 那竟然是一只不知为何变得极大的人头蜘蛛,它的人头已经等于一个巨型火车头,血红的双眼犹如两个大太阳,而原来的白色身躯不断涨大,大得就像一个不断充气的巨型热气球,内里的灰色血管,竟变成一根根紫黑色如树干粗般的血管,正一下一下地跳动,大得异常吓人。 这个身躯似乎仍有涨大的趋势,由大堂延至奥海城楼顶,整到奥海城的楼顶迫爆,它才停止下来。 时间和镜头回到叶清伦身上。 走进鬼门关(6) 当叶清伦心里疑惑着小银的动向时,只见阿静弹匣用尽,板机扣下绝望的空气,难以估计数量的蜘蛛顿时安静下来,不到一秒纷纷从嘴巴伸出腥黑触角,便朝四个活生生的人类扑去。 叶清伦心里一悸,不假思索地便左手血鞭,右手血刃地奔跑过去,途中顺手朝几只扑向他或是想参一腿的人头蜘蛛砍了几刀,也不管它们是死是活,一路左右开弓,一路死命地奔跑。 距离不过只有短短的三十米左右,但仿佛犹如百里大路般漫长,当叶清伦看到灰白色的肉壁把那缺口完全挤满,满满都是蜘蛛恶心的身躯在蠕动,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类的身影 叶清伦后悔了。 叶清伦怒吼一声,加剧左右手的频率,只见一阵又一阵的黑血激喷,无数的呻吟声和尖叫声徘徊在他耳边,十来只腿从前后左右向他扫来,五六个人头蜘蛛张大嘴巴朝他狠狠咬来,他看也不看,只凭感觉便避开,或是朝它们的手手脚脚砍去,人头不是爆浆便是一分为二,其他蜘蛛见他不好惹,纷纷向后退。 不过,在叶清伦眼前的蜘蛛仍然是聚在一起在蠕动,他急蹬一步,一脚踩上其中一只蜘蛛的身躯,再大力一跳跃过去那被蜘蛛围着的四人之外 在半空,便见到薛丁,阿静和咖啡仔背靠背贴得极近,所有蜘蛛已经和它们只余下不到半尺的距离,唯独陈蕊月却在原地呆呆站在前方,一脸平静,快要被两三只蜘蛛咬去。 叶清伦心里一怒,又一阵害怕,怒的是她为什么毫不反抗,怕的是害怕再也看不见她。 正当叶清伦在半空想用血鞭卷起陈蕊月时,却只感到血鞭一痛,他回头一看,却是一只人头蜘蛛正咬扯着,他大怒道:“碍手碍脚的!” 便顺着血鞭腾去,再踩在它的头颅,血刃一砍便把它变为无头蜘蛛,然后再急速借力一跃朝他们跃去,在一瞬间,只见一阵血肉飞溅,叶清伦的心脏仿佛被几只手扭得变形。 当叶清伦跳到被蜘蛛包围的中央,定眼一看,阿静脸色苍白地取出怀中的特效药,对着虎视眈眈的蜘蛛,亦见本来缩后的咖啡仔的左手似乎被蜘蛛活生生吃掉,正血涌如泉,本来站在前方的陈蕊月正惊愕地扶着他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当叶清伦费解着蜘蛛竟然还没有一拥而上的时候,却见到薛丁颤抖的手正握着一个打火机,朝着附近的蜘蛛有规律地挥着,蜘蛛们虽然和他们非常靠近,只差一步距离便能品尝人类的血肉,但都非常害怕火焰。 微星的火光,却是众人的希望。 当叶清伦跃到他们面前时,四人同时惊愕了一下,薛丁一个分神,却竟被其中一只勇敢的人头蜘蛛一下子打飞他手中的打火机,他暗骂一声,大吼道:“捉着我!” 当那个打火机滚在地上的一瞬间,所有人头蜘蛛,几乎一拥而上。 而叶清伦则感觉腰间或是肩膀被几只手抓着,闪电之间,也不再顾虑什么,只用血鞭卷起陈蕊月的纤腰,陈蕊月虽然吓得有些呆滞,但竟然还拉扯着咖啡仔的衣服。 没有时间犹豫,想同时把咖啡仔卷起,却只差一点点,咖啡仔的右手在被叶清伦卷起的瞬间,被另一只蜘蛛咬着,接下来便是他的右脚,他的左脚,他的头颅 咖啡仔脸色非常冷静,在几只蜘蛛咬扯着他肢体的一瞬间,他只直直凝视着陈蕊月,笑道:“恶了一世,是时候积下阴德。” 陈蕊月的手最后只抓到一块衣服,然后便内脏横飞,四蛛分尸。 叶清伦没有时间安慰她,只避开最先朝他扑来的人头蜘蛛,顺势踩上它的头颅,其他人头蜘蛛便收制不及咬向它,他无视着它惨烈的呻吟声,只跳上它黏稠的身躯,再看准时机跳下另一只蜘蛛身上,犹如青蛙过河一样。 因身上被两个人抓着,也不好用血刃,只能尽量左闪右避,区区三个人的重量也不太影响他的速度,蜘蛛们虽有八只脚但仍然略逊一筹,还有它们本性似乎非常凶残,在骤眼间他看到几只蜘蛛因互相阻碍而触角相向,又有几只蜘蛛朝他咬来的时候不慎咬向他脚下的蜘蛛,爆出血花后竟然把它肢解吃掉,似乎同类相残的本性仍然存在。 叶清伦先在无数的蜘蛛上跃了十来下,避开不知多少次的追击和咬击,只觉身上的抓力似乎越来越轻,看来他们被叶清伦摇晃的体力不继,他便果断地从其中一只蜘蛛身上轻轻一跳,却不是跳去另一只蜘蛛身上,而是重回地上,再一下子朝麦俊扬的方向加速奔去,把蜘蛛们一次过甩后。 直到跑至麦俊扬前方才停下来,他凭着电筒的灯光看到此情况不禁惊呆,木叔已经醒过来,阿山则仍在对着那部银色收音机喃喃自语。 只觉肩头一松,阿静不禁和麦俊扬紧紧拥抱,抓着叶清伦腰间的薛丁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一阵蠕动,这才放开了叶清伦,惊恐地看着蜘蛛的方向,又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叶清伦,似乎叶清伦比蜘蛛更为可怕。 左手的血鞭安全地放下陈蕊月,右手这时才腾空,敏感地再把帽子拉得更低,衣领再拉上一点,这里环境非常黑暗,他们应该不会察觉到叶清伦的身份,或是看到血鞭的样貌。 幸好蜘蛛们速度不快,而且争先恐后地互相挤压着,还有一点时间让他们收拾心情,叶清伦压低声音,低沉道:“直行,出口。” 忽的两阵电筒灯光向叶清伦照射过来,叶清伦瞬间退后一步,却仍然被薛丁和阿静同时照射了一下,叶清伦哼了一声,低沉道:“好奇心,会害死你们。” 他们似乎惧怕叶清伦,也没有再好奇地照过来,只听见阿静轻道:“不用帮你?” 叶清伦摇摇头道:“你们在这只会碍手碍脚,快点走!” 握着另一支电筒的薛丁已经在探索着出口急忙道:“走啦别管他” 唯一知道叶清伦身份的麦俊扬此时发挥出色的领袖才能,他此时才重新点起火把,把电筒交回木叔,再简洁发出指令道:“薛丁阿山跟我,木叔阿月跟阿静,走!” 叶清伦背过身子,避开火光,只微微回头视察着他们的情况,麦俊扬带头,薛丁急不及待地跟着他,随后的便是抱着银色收音机的阿山,木叔跑了几步,突然用电筒照他的脚,再向他跑来,递出一支装满紫红色液体的针筒,诚恳道:“我们研制的特效药,应该有用。” 叶清伦心想他怀里已经有一支,但听到蜘蛛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只距离不到十米,他点点头随意接过来,阿静见状,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也还是把她的特效药交给叶清伦,突然哄过来道:“喂,可以的话,不要用。” 话毕,她便转身跟着木叔跑去,叶清伦皱起眉头,她在说什么?还有怎么她的语气,似乎知道叶清伦的身份一样? 突然叶清伦想起麦俊扬曾经提过阿静是伊医生的专属护士,嗯那估计她也是icpo的一员,和伊医生关系这么密切,知道叶清伦的身份也不出奇。 那为什么不能用特效药呢? 一头雾水的叶清伦也不管怎样了,正想摆出战斗姿势迎接蜘蛛,顺便等会去找一下不知在干什么的小银,眼角却忽然闪过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在黑暗中双手伸直摸黑地胡乱走着,叶清伦呆了一呆,怎么陈蕊月仍然在这里! 走进鬼门关(7) 叶清伦整个人顿了一顿,也不知道好笑还是生气,喂喂,阿静麦俊扬你们几个走得太快了?还漏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啊 叶清伦看着出口若隐若现的余光,正想着怎样给她指路时,忽地眼角瞧见一阵蠕动,一只不知在日花上暗藏了多久的小蜘蛛用蜘蛛丝迅速地倒吊下来,闪电之间便向着无助的陈蕊月的颈部一咬! 叶清伦二话不说,极快地从怀里抽出一支针筒,便朝蜘蛛挥去,这招是用类似昌的手法,可不是能轻易避过,再脚步急蹬朝她而去。 黑暗中只听见滋一声,那小蜘蛛被针筒命中了后,怪叫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叶清伦双手以公主式样抱起陈蕊月,然后叶清伦再顺便朝着针筒的尾部蹬了一脚,便完全没入它的头颅,那只蜘蛛八只腿顿时摊在地上,生死未卜。 陈蕊月虽然应该看不见东西,但叶清伦还是谨慎地把血鞭收好,还有虽然介意阿静的说话,但那女人一直看叶清伦不顺眼,或许她是在说反话,还是相信自己,先找只小蜘蛛来试试特效药的效果如何。 那蜘蛛没有任何反应,只见身躯像是气球漏气般慢慢萎缩,泛起微微的白烟,或许特效药的效果就是这样有效地杀掉丧尸,看起来还挺有效。 叶清伦也没有再在意,却觉得怀里的身子不断颤抖,皮肤冰冷,原来陈蕊月刚刚的平静,只是虚张声势,她根本非常害怕,叶清伦心里一暖,这个反应才是正常的她啊 这傻丫头,明明这么容易害怕,明明可以安全地逗留在地盘内,为什么还要加入搜索队让自己受惊呢 叶清伦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颅,再回头一看,余光完全消失,大概麦俊扬他们都已经离开,还关起了门,叶清伦暗骂一声,但也怪不行他们,在黑暗的环境中,面对如此恐怖的蜘蛛群,他们还有脚力逃跑已经算不错,谁还会有时间顾着其他人。 不过,出到外面后,麦俊扬和阿静应该能及时发现陈蕊月不在 叶清伦这样一想,脚步一蹬,正想把陈蕊月接着送出去时,却冷不防有三四只腿向他扫来,他连忙低身避过,在抬起身子时,已见蜘蛛群已经冲到他附近,对着他愤怒地呻吟或尖叫,再慢慢地形成包围网。 这次它们学乖了,竟然摆了个似模似样的阵式,一部份的人头蜘蛛把腿伸到最高,似乎想阻止他跃上它们身上,一部份则在仍然留在地上,却用四条腿伸直对着他,似乎想阻碍他的行动,而还有一部份没有变动,紧盯着他,似乎它们是负责攻击。 刚刚明明还自相残杀,现在却是有板有眼的合作,它们不是会在战斗中学习然后进步? 叶清伦也不多想,突破它们应该不算困难,但唯一烦恼的却是如何把陈蕊月毫发无伤地送出去。 在叶清伦怀里的陈蕊月却突然抓着他的衣领,轻声道:“伦?” 叶清伦惊讶着她敏锐的直觉,原来想极力否认,却窒了一窒,犹疑了一秒才道:“不是。” 脑海飞快地想着不同的解释,但叶清伦知道,那一秒的犹疑已经给她无限的想像空间。 她摸着叶清伦的衣服道:“刚刚我看见你的衣服我记得你在酒店穿反了不过不是在狼那里吗?” 叶清伦心想这个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只见众蜘蛛朝着他虎视眈眈,他现在抱着陈蕊月也不想用血鞭和血刃,只恶狠狠瞪着犹豫不决的蜘蛛,然后压低声音道:“小姐,你认错人。” 陈蕊月忽然隔着衣服,靠向他的胸口,耳朵听着他的心脏声,轻道:“不可能。” 叶清伦把她推开少许,但也不敢推得太大力,以免被蜘蛛有机可乘,矢口否认道:“都说你认错了。” 陈蕊月似乎开始冷静下来,身子也不再颤抖地道:“如果你不是伦为什么要救我呀!” 叶清伦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小姐,不好把自己看得那么重,所有人我都救,你只是其中一个。” 她喔了一声道:“那你回答我,你是谁?” 叶清伦这次立即回答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就行了。” 陈蕊月竟自把自为地呵呵一笑:“那你就是伦!我还没有生完气哼!还好刚刚自杀没有成功不然都见你不到啦” 怪不得她刚刚完全不开枪,又站得很近蜘蛛,原来竟然是想自杀 叶清伦哈哈一笑,便冷道:“人人都为了生存而努力活命,而你竟然那么轻易想放弃生命!你对得起为你挺身而出的人吗?对得起所有担心你的人吗!就是因为你一时任性,有人为了你而断手!有人为了你而死!” 叶清伦似乎把话说得太重,陈蕊月一阵脸色黯然,似乎被他说中心事,想起那个咖啡仔。 “我我的确对他不起”她神色哀伤缓缓地道。 叶清伦看着她自责的脸孔,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一下,是叶清伦把话说得太偏了,你只是让他断手而已,他的死其实不关你的事时,她却忽然语气一转,坚定道:“但我也谢谢他,是他的苦心,令我明白生命多重要,我现在呼吸的每口气,生存的每一秒都是难能可贵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伦我没有生你气啦我觉得你有苦衷我一直相信你伦我认识你的一刻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认啊伦啊” 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让叶清伦心跳加速,听到她低声认真,发自真心的喃喃细语,心里一阵悸动,但叶清伦仍然不想让她知道丧尸的身份,只含糊地道:“我都说我不是。” 语气却虚弱了几分,不知陈蕊月是不是听得出来,她想了一想,态度转变极快,竟吸了一口气,蛮横道:“如果不是,你就放开我,让我去死啦!反正我出来还是想死!” 叶清伦再窒了一窒道:“你你以为我不敢!” 她嘻嘻一笑道:“不敢。” 叶清伦更为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她洋洋得意道:“不敢。” 叶清伦吞了一大口水,再怒气冲冲大喝道:“你?想?我?真?的?不?敢!” 陈蕊月却毫不畏惧地道:“不?敢!” 叶清伦语气一窒,吸了一大口气,脑海涌起一阵冲动想把她放开,但双手还是紧紧把她抱在怀中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最后那一口气,徐徐地从嘴巴叹出 上天啊!怎么你要叶清伦遇上这一个让人心动不已又非常烦恼的小妖精,对着她,叶清伦现在就很想把自己的头皮抓破想看看到底在脑中有着什么东西让叶清伦死死地被她吃住 正当叶清伦哑口无言的时候,想转移话题,忽然才记起他们应该正置身于人头蜘蛛的包围网中,怎么它们完全没有动静?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可以像剧集或是电影中每对男女主角在水深火热的危险关头,在那一瞬间还可以沉醉于美好的二人世界里,再洋洋洒洒地说出深情动人又震惊十三亿人的数百个字呢? 叶清伦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把心动的感觉压下,盼望四周,却见包围网不知为何消失了,只听见无数的蜘蛛脚步正往不同的方向移动着,他定眼一瞧,只见似乎刚刚那些包围他的蜘蛛都惊恐地后退着,不断发出奇异的呻吟声,好像非常害怕一样。 陈蕊月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东西,见他哑口无言,嘻嘻大笑,把他搂得更紧。 叶清伦见她笑得非常灿烂,心里一暖,这个笑容,明明只是几日没见而已,却好像隔了一辈子。 走进鬼门关(8) 叶清伦却留意到蜘蛛们正不断分散后退,在黑暗中纷纷闪烁着的眼光,直直地看着他的方向,它们畏惧地缩在奥海城内的柱子后方和店铺内,圆滚的身躯仿佛在微微颤抖,他只感事有蹊跷,只随口道:“你怎么想就怎么想啦” 话音末落,却突然感到后方疯狂涌起一阵危险气息,叶清伦猛然转身,只见一只人头蜘蛛 呃应该本来是一只人头蜘蛛的人头蜘蛛,身躯和头颅正泛起奇异的白烟,疯狂地抽搐,体内似乎有什么汹涌而出,不知道是肌肉还是骨头正从身体各部份疯狂撑大,而同时候它也有些像一个快速充气的热气球,三秒又三秒持续的增大尺码!头颅亦正张开嘴巴颤抖得厉害,微微白烟从嘴内冒出,血红的双眼似乎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睁得极大,而整只蜘蛛正在叶清伦面前不断涨大! 叶清伦呆了一呆,在他怀里的陈蕊月却毫无所觉,环抱着他脖子的双手忽然朝他的头摸去,把他拉得极低的帽子脱下,又拉低他的衣领,却仍然嘟嚷着:“好黑呀!这里,都看不到” 叶清伦无暇答话,那只巨大蜘蛛已经迅速涨大得变成一个巨球,朝他的方向挤去,愈来愈大的身躯撞断了几根支撑楼底的巨柱,他一边惊异它的力量,一边连忙向后退,免得让它压扁,只见它大得极快,很快便填满着整个g层大堂,还向着所有店铺或楼顶发展,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 普通的人头蜘蛛纷纷惊恐地四处逃窜,但有些走避不及,被巨大蜘蛛压成肉碎,又或是被它撞断的石柱和二三层的石块压扁,人头蜘蛛的巢穴如被几十架拆土机轰炸,一时间灰尘四起,石碎纷飞,蜘蛛乱叫,情况极为混乱。 叶清伦也顾不行什么了,有几只小蜘蛛竟然还趁火打劫,突然朝他扑来,他改用右手环抱着陈蕊月,左手伸出血鞭划过它们的脚或腿,再在日降的碎石雨急速闪避,他回头一看,那巨大蜘蛛真的如他戏言,变作一座山似的,身躯正朝楼顶急涌而去! 叶清伦只感到整座奥海城犹如陷入十级地震,像是成座商场快要倒塌一样! 突然,一块极大的日花碎块朝叶清伦压来,他急奔一下,再把血鞭伸到最尽,抓着远距离一根还幸运的未曾折断的石柱,再用力一拉,他和陈蕊月的身子便急射而去。 “轰隆!─────────” 石灰如雪花纷飞,叶清伦站着一处碎石堆上,把陈蕊月放下来,还未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她不禁掩住双眼和嘴巴不断咳嗽。 叶清伦抬起头,眯起了双眼,只见猛烈的太阳照射着整座商场的内部,完全地消灭黑暗,叶清伦瞧了瞧沐浴在太阳的血鞭,看着旁边仍在猛咳的陈蕊月,连忙把血鞭立即收起,极为害怕被她察觉到,刚刚泛起的暖意被淡淡的悲哀取代 不过,也容不得叶清伦细想,那座跟山一样高大的蜘蛛似乎已经停止生长,它现在的身躯体积大概占了奥海城二期的一大半,身高比奥海城楼顶高出十来米,正滚动着血红的双眼好奇地看着猛烈的太阳和蓝蓝的日空,似乎完全未见过这些事物。 叶清伦不禁微微张开嘴巴,他妈的这只怪物要怎么打啊? 灰烟尘粉慢慢散去,石与石碰撞的轰隆声慢慢平静,忽地眼角在朦胧的烟雾中,看到一团熟悉的黑色身影正半摊在一块斜竖着的石柱上,它正虚弱地睁开眼睛,无力地凝视着叶清伦,黑血在它毛发之间缓缓流出,叶清伦定眼一看,竟然是小银!? 叶清伦不禁啊了一声,正想前去视察它,却被一只纤手抓着,他回头一看,却是满脸尘埃的陈蕊月已经止着咳嗽,正笑逐颜开地看着他。 奥海城二期底下一个隐蔽的后备出口,只见理应紧锁的防火门早已被人拆除随意躺在地上,上方绿色字牌的“出口”有几丝触目惊心的血迹,内里的道路极为黑暗,就像一处地狱深处的入口。 突然,却有几阵光明从内里闪烁,不到一会,一个持着电筒的男人冲了出来,还有几个人紧跟着他,他们极为匆忙,个个烟尘扑脸,满头大汗,看到阳光后立刻放松地呼了一口气,死里逃生的他们却没有停止脚步。 直到跑上宽大无人的马路上,也不顾什么就这样跌坐在地上,抹着汗,大口喘着气,不时紧张地四周张望,害怕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出扑出来。 唯独最先出来的一个男人仍然伫立着,他收起电筒,回头一看,只见抱着笨重的银色收音机的阿山也跑了出来坐在地上,他才轻呼一口气,察看四周,只见众人都平安无事,心下一松,正想说话,心头一跳,好像漏了什么重要事情 他急忙地察看众人,神色苍白的木叔,擦着汗水的阿静,摊在地上的薛丁,气喘连连的阿山还有没有了。 咦! 麦俊扬一阵惊愕,急问道:“陈陈蕊月呢!” 众人这时候才猛然醒觉,面面相觑,阿静慌张地道:“还在里面!” 脸色苍白的木叔也轻声答话:“我和阿山走最后面,但是不见阿月在前面他好像没有跟上来。” 木叔既然这样说,陈蕊月很大机会仍然在里面。 阿静先吓了一跳,麦俊扬听见后,二话不说便冲过去后备出口,阿静急拉着他道:“俊扬,太危险啦!” 躺在地上的薛丁慢慢爬起来,大叫道:“没有跟上来是他的问题,管他死活啊!难道要我们和他陪葬呀?” 麦俊扬抓着阿静的手,再甩下来,沉声道:“我不可能抛下阿月在里面你们怕的话可以先走。” 薛丁抹了抹额头的汗,叫道:“屌!我就是等你这句!走啦!不走怎么知道蜘蛛爬出来没有啊!” 他不断示意仍在地上的阿山和木叔跟他走,二人却互相对望,只默默站起来,没有反应,薛丁三名手下都送命于此,此时没人听他的说话,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发作,一脸泄气。 阿静自责道:“是我的错明明我应该带着阿月,但我没有注意到俊扬,我和你一起去。” 麦俊扬点点头,二人便朝后备出口大步走过去。薛丁正想大骂一声,却忽地感觉脚下一阵颤抖,心生奇怪,抬头一看,只见整栋奥海城不知为何摇摇欲坠,连带附近的马路也颤抖异常,仿佛如十级地震一样。 众人吓了一跳,一时间无人反应过来,只惊愕地尝试站稳自己身子,却听见忽然“轰隆!────”一声,只见奥海城犹如积木般倒塌,楼顶忽然爆开,大量烟尘碎石像海浪般朝他们涌去,众人一时视力受阻,咳嗽不断。 薛丁掩住嘴巴,急忙想离开,朝着地盘方向跑去,却见从奥海城处飞来极多碎石,他纷纷避过,却不慎被一块如五蚊般的小石击中后小腿,他吃痛地大叫,跌坐地上,只感被木棍重重打了一下一样。 决一死战(1) 虽然石块不大,但爆炸力使它们的冲击威力不容小觑,众人也尽力闪避碎石雨,纷纷掩着头颅,或不断跳着闪避,但麦俊扬却一心冲进出口,没有理会。 当他只离门口三四步,快要成功冲进去时,防火门的上墙壁却爆了起来,就如散弹枪一样的碎石朝他轰去,他虽本能反应地用手一挡,但还是被击中脑门,顿时晕了过去。 终于,碎石雨如烟火般一闪即逝,众人都灰头土脸,手脚微微流着血,但都平安无事,可是当烟尘散去后,只见麦俊扬躺在地上,阿静啊了一声,紧张地扑上去视察他的状况,然后呼一口气说道:“只是晕了,应该没有大碍。” 却忽然听见薛丁惊叫一声,只见他抬起头颅,颤抖着指向上方道:“妈妈的,那只是什么东西!” 众人朝上一看,心跳顿时加速,一时惊呆,只见一只奇异的巨大生物伫立在废墟当中,模样很像刚刚所见到的人头蜘蛛,而它正看着日空,不知道在干什么。 阿静突然感到手臂被人紧紧一抓,却是脸色异常苍白,还有些痛苦的木叔,可能是被石块击中了,他轻声道:“阿静,情况已经失控,不可能再进去我们几个人合力抬阿扬走阿月只能希望刚刚那个人可以救他我现在只想回去见老婆但决定权在你手上。” 阿静看了看木叔,再看看众人,然后看着那巨大的蜘蛛,最后看了看怀里的麦俊扬,抿了抿嘴,重重地点点头。 “叶?清?伦!” 在漫天灰尘,断瓦残垣其中,如山一样的巨大蜘蛛面前,一个穿着轻便军装的少女,黑黑脏脏的俏脸,正笑眯眯地紧拉着叶清伦的手,漂亮的双眼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弯得像朵比月色更美的花蕊。 “还捉不到你?” 叶清伦此刻和她对望,倒塌了的奥海城让正午的阳光照耀着他们的脸孔,仿佛连上日也站在她的身旁,非要把叶清伦的身份揭穿不可。 “嘿嘿,冰雪聪明的我怎么会猜错!你的衣服那么显眼!” 陈蕊月一脸洋洋得意,兴奋的俏脸有些通红,托住下巴打量着叶清伦道:“不过我不明白明明衣服穿在那只狼身上,你怎么拿回来的?咦!那你前几天是不是都有跟着我们?但是你那晚明明说过难得去到安全的地方,还出来很傻逼的啊?那那你说谎话啦!” 叶清伦尴尬地擦了擦鼻子,知道再无否认的可能,所以并不答话,她自我推测了一会,突然笑靥如花,向叶清伦靠的很近轻声道:“难道你担心我?怕我有事?” 叶清伦被她揭穿心事,心脏急跳,哑口无言,只避过她的目光道:“以后再说。” 她先灿烂一笑,再突然嘟起嘴巴,似乎对于叶清伦的回答有些不满,幽怨地瞪着叶清伦,喂喂,拜托你老人家先看看四周,就在你眼前便有一只进击的蜘蛛啊 不过,陈蕊月现在似乎变回以前一样的活泼开朗,表情多多,不再沉默冷漠,一脸平静,似乎心事统统都解开了看着她的表情,叶清伦也不禁微微暗笑。 但此时并不是谈情的好时机,叶清伦反握着她的手,扯了一扯她,再瞧去巨大的人头蜘蛛道:“你快点走这里很危险。” 陈蕊月似乎这时才见到那只蜘蛛,她惊叫了一声,身子一缩,吓了一大跳,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看惯了太多事,她也没有过于惊慌,却突然再向叶清伦贴得更近道:“那你呢!” 叶清伦拍了拍额头,难道他还要说我他妈的快要化成他妈的丧尸把这只他妈的人头蜘蛛解决,自然少不免一番血肉纷飞,哈哈哈顺带一提那只躺在石柱上奄奄一息的黑狼还是他的好朋友呢,它除了有时不听话和会生吃人类之外其他都很好,你想的话还可以骑在它的身上游走全香江也可以呢,但他却害怕你老人家脆弱的心灵受不了刺激,所以拜托你他妈的快点走可以吗! 叶清伦脑内想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解释,最后只道:“伊医生给了特效药我,我会搞定他。” 陈蕊月喔了一声,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道:“好,我们一起搞定他!” 叶清伦没好气地笑了一下,不过,提起特效药,直觉这只异变蜘蛛和它脱不了关系,不然怎会无缘无故有只蜘蛛会变得如此恐怖,这有待要研究 那只蜘蛛仍然盯着太阳发呆,但叶清伦还要先去看看小银怎么回事,再这样和陈蕊月纠缠下去实在没完没了,叶清伦沉声道:“月,现在有阳光可以看到,你快点找麦俊扬他们走。” 陈蕊月吐着舌头道:“呵呵我故意不跟他们走啊,不然怎么能抓到你!” 叶清伦早料到了,明明跟着电筒灯光走那么容易的事,除了自己愿意外根本没可能跟不上。 叶清伦见蜘蛛的身躯仿佛颤动了一下,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语气更沉重地道:“等等有危险我照顾不了你,陈?蕊?月!你听话啦” 即使陈蕊月多么任性,此刻也知道事态严重,却仍然牵着叶清伦的手,幽幽地道:“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怎么好呢?” 女人就是说变就变,不到三秒,陈蕊月眼眶内便流出一滴晶莹的眼泪,再呜咽道:“叶?清?伦你这个自私鬼!永远都是自以为是,不管人家的感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什么事都不说,明明明明我可以和你分担” 叶清伦心里一颤,看着她微肿的眼眶,也知道她这几日受了许多苦,又被深深伤害,有很多说话欲脱口而出,但最后只摸了摸她的头颅,为她抹去泪水,微微一笑道:“当你知道事实,就不会担心我。” 正当陈蕊月一脸疑惑,正想问话时,叶清伦却看见从蜘蛛的巨大身躯中,里面若隐若现犹如树干粗的灰色血管不再跳动,仿佛平静下来,那只蜘蛛抬起的头颅忽然垂下,血红的双眼重重眨了一眨,从极高处凝视着他们! 叶清伦右手把陈蕊月拉在背后,盯着蜘蛛的一举一动,它却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兴趣,视线朝另一方向转移,当叶清伦暗松一口气时,它却盯着虚弱躺在石柱上的小银,然后张大深不见底的嘴巴,缓缓伸出八只上下左右黑色触角,如夹公仔机的夹子般向小银袭去! 叶清伦心下大惊,正举起左手想射出血鞭冲过去,右手握着的一阵柔软,却让叶清伦想起陈蕊月就在身后 那一瞬间,小银虚弱的眼神和叶清伦对上视线,淡淡的哀求使心脏一阵悸动 那一瞬间,巨大蜘蛛的黑色触角已经和小银的狼首距离不到半米,像是要活生生把它吞掉 那一瞬间,陈蕊月紧紧抓着叶清伦的右臂,仿佛世上唯独叶清伦一个可以信任 那一瞬间,两难使叶清伦的脑袋陷入空白,身体却本能地行事,情急之下,右手抱起陈蕊月,左手激射血鞭,脚步急蹬,整个人便朝小银射去 “咔碰!───────────” 决一死战(2) 巨大蜘蛛八根如黑色触角瞬间夹断小银原本身处的石柱,那一瞬间,血鞭紧卷着小银的左前腿,大力一扯,把它从斜竖的石柱上拉扯至凹凸不干的地上,只听见它不禁痛嚎几声,似乎被碎石触碰伤口,而沿路的碎石上都是黑血,但总好过比巨大蜘蛛一口吃掉。 和蜘蛛保持一定距离后,叶清伦急忙视察小银伤势,却见它四肢不知为何都被断开的尖木贯穿,手法极度残忍,叶清伦不禁大怒,连忙为它拔出尖木,伤口再次涌出血来,它哀鸣几声,毛茸茸的头颅似乎提不起劲地摇动,好像失血过多。 异变者的痊愈速度也是飞快,拔出尖木后,小银四肢的伤口正慢慢愈合,叶清伦再快速为它检查,只见它肚腹中却有两个虽窄但极深的伤口,仿佛被人刺了两剑一样,仍不断涌出黑血。 叶清伦怒气越来越盛,却突然看见伤口内隐约有一条浸满黑血的银色事物蠕动,叶清伦眼明手快一抓,再按着小银的身躯一拔,竟拔出一个矛头! 矛头上还有两条似乎断开的银色蛇头,在叶清伦拔出来的瞬间,还往他的手臂咬来,极为凶猛,他反应极快,一下子抛在地上,用力一踩,两个蛇头便被他踏成血碎。 小银低沉地轻轻吼了一声,沉重地眨着银灰色的眼睛,似乎是对叶清伦说着感谢,看着它失去朝气的模样,他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抚着狼首道:“辛苦了,小银” 小银吼了一声回应,银灰色的双眼却盯着叶清伦的后方,他这时才猛然想起被他抱过来的陈蕊月,但已经太迟了。 陈蕊月一脸难以置信,慢慢地退后几步,却不慎绊倒,跌倒在石堆上,更被一块尖石割伤手臂,但她似乎不为所觉,只呆呆地盯着从叶清伦左手掌心延伸出的血鞭,她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和满地的黑血有着强烈的对比。 陌生慌乱震惊恐惧疑惑害怕背叛 叶清伦从她的眼神读出了太多太多负面情绪,气氛由情意绵绵,变为无话沉默,这次气氛的凝结,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浑身的血液就在一瞬间结成冰块,再慢慢溶解,冰冷的脑海想了许多许多解释,借口,或是谎话,但最终还是没有一个具有说服力的。 即使现在继续隐瞒,陈蕊月早晚也会察觉到不对劲,当她后来冷静下来,想起叶清伦能够把他们几人一次过从蜘蛛群中救出,便自然发现叶清伦拥有非人的力量。 在叶清伦选择暗地里跟踪她的时候,他早就有所觉悟。 陈蕊月脸色苍白,呆滞地盯着叶清伦,似乎知道叶清伦之前的说话有什么意思,她泛白的嘴唇一直颤抖着,在地上坐着的她,手却仍然不停往后地移动身子,看来想更加远离叶清伦。 叶清伦曾经有几次奢望,几次幻想,当陈蕊月得知叶清伦的身份后,或许能够接受,但她的表情,已经完全回答叶清伦了。 叶清伦是丧尸,她是人类,这就是事实。 不知道当她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撒娇和付出,充满暧昧的说话,竟然是对着一只恶心的丧尸,那股心情,一定是难受至极 当叶清伦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很白痴。但在茫然中还有一丝解脱,叶清伦终于不用再对她说谎,对她隐瞒,即使事实刺穿彼此的心脏,但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地断绝关系,为一切写上句号。 叶清伦只觉鼻子酸得很厉害,脸上有些湿湿的,不禁低下头颅,身后的小银却突然嚎叫一声,翻动狼躯,猛力地把他撞开,力道之猛,让他随即飞出十来米,他用手抓着刚好突出的石块,才止住身子,却见一根有着吊臂般粗大,浑身是恶心尸毛的黑色支状物正向小银踩去! 这只异变后的巨大蜘蛛竟有十来条腿,而且每条腿比起小银的四五米身躯还要大上几分,现在却正踩去小银身上,而小银在把叶清伦撞开后,无力地摊在地上,阳光忽然黯淡,死亡的阴影把它的身体完全笼罩着 而小银只是对叶清伦轻轻呜了一声,狼首朝他的方向磨蹭几下,似乎已经心满意足 叶清伦脑袋一片空白,一切已经太迟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银被巨大蜘蛛的腿狠狠踩上,它顿时激喷一大口黑血,银灰色的双眼顿时闭上,狼首静止下来,它的身躯此时就像蒜头般被巨腿捣碎 他怒吼一声,右臂化成血刃,便奔向那条踩在小银身上的巨腿狠狠砍开,腿上喷出灰血,以血刃的锋利,却竟然只砍进三寸便卡住了,这蜘蛛不只连身躯变得极大,就连攻击和防御以数十倍增长! 但他也不顾什么,小银就在他的脚前,他极速地拔出血刃再砍下去,就如樵夫不停用斧头砍树,蜘蛛巨腿顿时满是疮痍,灰血四流,它似乎终于感到疼痛,巨大的嘴巴呻吟了一声,慢慢移开脚步,血红的双眼低垂地瞪着他。 只见在蜘蛛脚底的小银本来还应该一呼一吸的狼躯再动也不动,从狼颈至狼身,都已经完全爆烂,毛茸茸的身躯变得扁平,内脏都翻滚出来,化成肉碎,黑血满喷四处,情况就像一只小昆虫被人类踩爆一样。 叶清伦颤抖的手摸了摸小银再也不动的头颅,完全不敢相信事实,却见那只蜘蛛另一只巨腿再次踩来,但这次的目标,竟是陈蕊月! “轰!───────────” 石尘飞扬,叶清伦咬紧牙关,双手高举,用尽全力顶住那巨腿,只觉浑身骨头欲裂,地上被他踩得凹了半尺,他不禁喷出一口银红混杂的鲜血,也没有回头,只从干燥的喉咙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说话:“月走快走” 那巨大蜘蛛仍不断加重力道,叶清伦再也说不出话,双臂开始颤抖,肩胛骨和肘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仿佛随时折断,根本没可能敌过这只巨大蜘蛛 叶清伦听见在他后方的人儿似乎慢慢站了起来,然后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她终于愿意逃走了,即使淡淡的忧伤和失落充斥在心头,但他也终于放下心来。 嗯,走!走!走!就让丧尸和丧尸来作一个了结。 巨大蜘蛛似乎没有意欲缩开,叶清伦也只能跟它用力较劲,但也不知道可以顶得多久,他咬着牙,想着办法,却忽然瞧见附近有几只普通的人头蜘蛛在残碎的石堆中冒出头来,似乎对于外界十分好奇,但当它们爬出来后,接触到阳光后却怪叫一声缩后,还有一只缩得较慢的蜘蛛极速地化成一滩腥臭的血水 难道它们就像初时的普通丧尸一样,只能在晚上或室内活动即是代表它们仍然徘徊在退化和进化之间的阶段吗?怪不行奥海城倒塌后,都不见它们了 叶清伦想了一想,但这只巨大蜘蛛却不畏惧阳光,还对着太阳日空好奇,甚至变得如此厉害,就像一次过跳过很多阶段的进化,能够得到这个跳阶进化,他猜,唯一原因只能归咎于那支特效药了。 叶清伦想起阿静的说话,又有些后悔,早知不要这么手多去试用,又突然想起特效药的成份,里面好像有他的血液啊 但是叶清伦实在想不明白,那支特效药不是经过研究后,是用来消灭丧尸吗?怎么看来是让异变者进化?还他妈的变得这么厉害 慢着!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一阵欣喜若狂,微微侧头,盯过去小银惨不忍睹的狼身,要是特效药打在小银身上,能不能让它复活呢? 照理推断,应该可以的,丧尸真正死亡是脑干死亡,即是脑袋爆裂,而小银的狼首幸运地得以保存 决一死战(3) 叶清伦还记得昌说过,之前在玖龙公园,他的心脏曾经爆裂,但小银把他放进血池内便没事儿了,即是说血液能够为他们愈合身躯?那他的血液应该也能帮助小银 嗯应该可以的应该可以的而且他还有两支特效药 当下,叶清伦便及时打算松手逃走的时机,却忽地左边有一只手在碎石堆中猛然伸出,一秒后右边同样也是,慢慢地从他的左右两旁,爬出两个满身灰尘,脸上流着鲜血,却似乎没有什么大损伤的人类。 他们对着巨大蜘蛛,惊叹地喔了一声,却突然转盯着他,他只感觉到他们身上的不怀好意。 他们脸孔,身材也是一模一样,是对孖生儿,他看着看着,总感到有些眼熟,猛然醒起,他们正是在圣安德烈堂内,举行血腥仪式,末日教七人中的其中二人! 他妈的末日教在这重要关头,为什么偏偏要来捣乱 “啧啧好痛他妈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对孖生儿正拍着脸身的灰尘,抹去鲜血,他们先好奇地看着他,再抬头看去踩着他的巨大人头蜘蛛。 “大哥,这异变者发生什么事了?变得比大丸大上十几倍了!你有遇过这个情况吗?”其中一个呆了一呆,昂着头颅,愈退愈后,似乎想把蜘蛛的模样看清楚。 “小弟,我也未曾遇过。” 另一个则平静的抬起头,眼睛闪烁着一丝疑惑道:“这只异变者受了什么刺激?难道和它结合的人类是万中无一的基因吗?嗯看来要报告给李贝儿知道” 叫小弟的一直退后,直到似乎那个位置看到蜘蛛的全相,他哗了一声,兴奋道:“大哥,如果我们接下来制造的异变者都是这般模样,不知道主教会怎样奖励我们。” 叫大哥的摇摇头道:“李贝儿看到心爱的巢穴毁成这样,不发疯才说,唉,大部份异变者都在第一阶段,搞不好连阳光也未能适应” 大哥瞧见在他脚底不远处有只人头蜘蛛埋没在石堆中,他一脚踢开碎片,人头蜘蛛便忽地露出头颅,阳光照射在它的脸上,它便怪叫一声逃窜在石堆深处,留下了几滩腥血。 大哥烦恼地喃喃自语:“果然啊啧,原定计划的异变者大概都完了。” 叶清伦一直咬着牙关一直顶着蜘蛛的巨力,听见他们说的话后在脑海中飞过极多思绪,什么大丸制造的异变者结合的人类主教异变者第一阶段还有一个叶清伦把它记在脑中的名字李贝儿。 这个名字,是在叶清伦从那具icpo的尸体,昌的同伴捷克身上找到的名单上,其中一个并无删去的名字,并列的还有曹希,夏名昌和冷豹。 究竟这四个名字到底有着什么意思?有什么共同点吗?听似都没有关联的 当下处于极大压力下的叶清伦也不细想,只知道这两个孖生儿就是末日教徒,而他们想做的事,这刹那,叶清伦大概也从他们的说话中推断出来──制造异变者! 而目的当然就是达到末日教的宗旨───建造所谓的乌托邦。 “大哥,不用苦恼!这一只大蜘蛛应该足够平伏使者的怒意呢。” 小弟想把蜘蛛看得更清楚,当他再退后几步时,却踩到小银的尸躯,他咦了一声,再转身踢向小银的尸骨:“大哥,刚在楼顶上那条大虫好像死了。” 正在苦恼的大哥只向小银盯了一眼便道:“啊啊看它的尸体,似乎被什么压扁了,也省了我的功夫。” 小弟再瞧着小银的尸体,突然道:“大哥,既然这大虫死了,我见它的毛皮也挺漂亮的,让我带回去做皮草可以吗?” 叶清伦眉头一阵抽搐,这对孖生儿,就是残忍的对待小银的家伙吗? 他想起小银手脚被钉,肚腹溃烂的惨状,怒气攻心,却一时分神,突感手上的压力又增,骨头啪卡了一声,似乎不知哪里断了,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如脆弱的支架一样。 怎么这他妈的大蜘蛛只攻击他一个,却不攻击他们两个呢?明明它还有十来条巨腿在旁边伫立着啊,这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它到底是用什么标准来攻击别人?呜 他吸了一口气,已经不能再让自己分心了,只听见大哥决绝道:“不行!这个情况当然要献给使者。” 小弟扁了扁嘴,突然又再恳求道:“大哥那那让我把它的头颅切下来做标本可以吗?” 大哥叹了一口气,眼神闪着一点溺爱,有些无奈地道:“小弟,这大虫的耳朵,你就拿去。” 小弟高兴一笑,在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想朝小银尖长的狼耳割去,叶清伦不禁大吼一声,他们顿时看过来,他微微侧过头,对着他们怒吼道:“你两个傻逼,碰他一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 小弟在小银旁边蹲下,歪着头打量叶清伦,突然把玩着匕首,慢慢地向叶清伦走来道:“大哥,这家伙要杀了吗?” 大哥盯着叶清伦上下打量道:“这家伙,就是主教说的叶清伦?这么弱,倒不像个新人类。” 叶清伦再微微分神,怎么他们会知道他的身份 小弟慢慢走到蜘蛛脚的阴影下,就站着叶清伦的面前,突然嘿嘿一笑道:“大哥,看看他的血液便知道了啊。”手中把玩的匕首便突然朝叶清伦的胸口刺去! 此时叶清伦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刺去叶清伦的胸口 “呯!” 只听见突如其来的一下枪声,无从防备下,所有人根本毫无反应,叶清伦还以为有人向他偷袭,却见刺进叶清伦胸口皮肉的匕首再没有刺进去,小弟正一脸难以置信,他的右胸爆开了一个拳头拳大的伤口,源源不绝的鲜血正从内里涌出,似乎是被一颗子弹贯穿。 “小弟!────” 那大哥一直平静的脸孔终于动容,他整块脸孔生气得极为扭曲,极速冲过来抱着小弟,只见小弟咳出一口血,怨恨地瞧着叶清伦的后方道:“大哥,是那女人”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心脏猛然一跳,很想立刻转身看去,却受制于头顶上的蜘蛛腿,只听见后方传来一把娇嫩的叫喊声道:“叶?清?伦!我来救你啦!─────” 这把声音不知徘徊在叶清伦脑海多少次,叶清伦绝不可能忘记,叶清伦还凭她中气十足的声音里,想像到她正一手叉着纤腰,一手举着手枪,摆出那可爱又可恨的得意模样 叶清伦心脏跳得极快,脑海陷入混乱,立刻大口吸了一口气,屏着气再用尽全力顶回蜘蛛腿,再大吼回应道:“你,为什么回来!走!呀!” “我想着找麦俊扬他们帮忙,谁知道出到去他们已经不见了,就回来找你咯,难道抛下你一个人吗” 那女声急切地道,突然她尖叫一声:“啊!──────” 决一死战(4) 只见小弟仍躺在叶清伦的面前,他正奋力地想站起来,抱着他的大哥却消失不见,他心叫不好,不到几秒,随着女声的尖叫声,只见大哥扯着一个女子的头发,慢慢从侧旁走进他眼角的视线内。 不知是大哥故意还是无意,叶清伦只看到女子的头发,刚好她的样貌却在叶清伦看不到的死角中。 只听见女子痛哼一声,似乎被摔在地上,那大哥走过来俯身检查小弟的伤势,血液仍然流过不停,小弟的脸孔稍为苍白,大哥脸无表情地站起来,怒瞪着叶清伦低沉道:“这个女子,是谁?” 叶清伦还未回答,他便再走过去那女子的方向,叶清伦再听见她一声痛叫,叶清伦心神一分,蜘蛛巨腿此时却趁机向叶清伦更加用力,一下大意,只见听啪啪咔的骨头声,似乎双臂的关节都被压得变形,嘴角不禁缓缓流出血液,只觉快要撑不住了!! 听着她的痛叫,盯着小银的尸躯,蜘蛛的巨腿根本让叶清伦毫无办法,一阵强烈的无助,悲伤,愤怒等等久违的情绪统统涌进叶清伦的心头 叶清伦已经失去小银就算死也不能失去你啊 叶清伦要力量。 脑海中突然浮出一个念头,忽地只觉全身颤抖得极为厉害,完全不受控制地抽搐,头痛得极为厉害,仿佛有什么在身体各个地方同时蠕动,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也很熟悉。 叶清伦要力量。 眼角终于看见那女子的身影,只见陈蕊月被大哥在背上踢上一脚,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往前方跌去,她跌向地上后,立刻转身举起怀内的手枪,想对着大哥反击,却被大哥极快地一脚把手枪踢飞。 叶清伦要力量。 大哥一下子就骑在她的上半身上,迅速用双腿架开她的双手,不再让她反抗,然后脸无表情,再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迅速,俐落,毫不犹豫,就这样朝陈蕊月的脖子割去 叶清伦要力量────────── 时间仿佛停止。 脑海中一片空白。 对了。 双手断了又如何? 只要在别的地方伸出手臂不就行了。 骨头断了又如何? 只要在别的地方长回骨头不就行了。 喉咙被割又如何? 只要在被割之前反割掉他不就行了。 对。 只要有力量,所有事情也轻易而举,所有事情也不足为惧,一切,就尽在叶清伦掌握之中。 叶清伦感到身体上有什么再次结合了,犹如按上关灯制,接下来迎接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有一只如六七层楼般高的巨大灰色蜘蛛,驻足在倒塌了大半的奥海城二期中,它硕大的身躯占据了整栋商场的一半,微微扭动,正用十六条黑色尸毛巨腿支撑着它如打横的热气球般的身躯,比火车头大上几倍的头颅上有一对血红色眼睛,正低垂斜视着前方其中一条似乎踩着什么的巨腿。 那条巨腿的圆扁前端几乎就踩在地上,但仔细一看,脚底下竟有两个人类,阳光虽被蜘蛛腿挡住,但还是能看清楚阴影底下的他们。 一个正无力地躺在地上,掩着不住涌血的右胸,几次想挺起身子都不成功,另一个则正高举有些弯曲的双手,强行顶托着蜘蛛的巨腿,全身剧抖,嘴角正缓缓流着红银混杂的鲜血,似乎快撑不住了。 他却不为所觉,双眼只一直死死盯着右方,却无人发现,他的眼珠正慢慢变成极深的紫色。 他的右方也有两个人类,却是一男一女,男的正骑着女的上半身,双腿呈八字马架开着她的双手,从怀中拔出匕首,干净利落地朝女的喉咙上划,女的嘴角早有几丝血迹,她无力反抗,只能坐以待毙,不过,她在生命结束之前微微侧头,眼神复杂地盯着那苦苦支撑着的背影。 不知何时爆散在空中的尘埃,终于慢慢飘落在地面,尘埃落定,一切就像已成定局。 但就在此时,就在匕首划向陈蕊月颈动脉的一瞬间,忽然,一下巨力把它抽飞出去! 大哥微微吃惊,今日那异变黑狼,顶多只是抓断长矛,而他从六岁受训练开始,也未曾试过武器从自己紧握之下被击飞! 忽地只感一阵劲风,大哥也不理自己的手腕剧痛,腰际立刻向后呈拱桥状,避过了攻击,再朝左边一看,只见一条如人类手臂般粗的深黑色粗鞭,内里的血管泛着微微的紫光,如有生命般在凌空一下一下跳动着,似乎正视察着他身体的破绽! 大哥早已对这些异变之事见惯不怪,但当他沿着黑紫色粗鞭看去,却不禁大吃一惊! 蜘蛛腿底下,那两个人的动作未曾变过,一直苦撑着的那人,双手仍然高举,但背部的衣衫却忽然爆开,从脊椎陆续地伸出一条两条三条黑紫色的血鞭! “竟,竟然在这个时候觉醒吗?”大哥有些后悔看轻主教曾经提及过的叶清伦,一向谨慎的他认为完全觉醒的新人类只有主教一人。 那三条血鞭从背部延伸出来时还是湿漉漉的,上面似乎还有些许血液黏膜,当它们出来后犹如小狗游水后般扭动,对着四周伸长又缩短,泛出奇异的紫光,似乎对这个世界感到兴趣和好奇。 当大哥仍在惊讶时,巨型蜘蛛似乎感觉到什么,它响亮地怪叫一声,身躯不安份地扭动,圆圆尖尖的尾部扫荡着奥海城其余还在伫立的残骸,一阵阵轰隆声又再响出,石碎灰尘又再四散,又不知压扁了多少只原本在阴暗处躲避阳光的普通蜘蛛。 叶清伦此刻却一直持续变化,本来有些蓬松的黑发忽然长至肩膀,把脸孔遮掩着,灰色外套和内衣因剧烈的变化和背上的血鞭而化成碎块脱落,赤裸的上身露出邪异的黑色纹路,远看就像一个狂热的纹身爱好者。 但如果近距离看着,只见他身上的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正在极慢地向外延伸至手掌脚掌以及脖子以上,连手指脚趾也不放过,似乎正要把全个人覆盖,而瘦削的身躯上不多的肌肉,亦一张一鼓,慢慢变得健壮有力。 随着叶清伦剧烈的变化,巨型蜘蛛再不安地怪叫一声,巨响仿佛穿透天际,缓缓举起另外三条如吊臂粗的前腿,竟叠上本来踩在叶清伦的巨腿上,身躯再向前一坠,四条巨腿加上身躯的重力便向叶清伦压去! “轰!───────” 压倒性的巨力完全踏凹地面,伴随无数块石碎横飞,似乎把地面踩凹了几尺,这不知多少的重量就连坦克也可以瞬间压扁,更何况一个人类? 伸出外边的黑紫色血鞭顿时躺在地上,巨型蜘蛛胜利般嘶叫着,嘴巴内八根黑色触角兴奋地舞动,后腿也继续扫荡着附近的建筑,身子似乎越来越灵敏,但大哥顿时呆了,因他重要的小弟就躺在叶清伦的前方,根本不可能避过那一击 陈蕊月此刻也是一脸呆滞,嘴巴错愕地张开,双眼源源不绝地涌出泪水,恨不行立刻冲过去,原来他在自己面前消失,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是这般难受和心痛 突然,一条黑紫色血鞭动了一动,便如有生命般朝蜘蛛的巨腿扑去,另外两条血鞭也是同样情况,它们犹如钻孔机般,毫无阻碍地钻进本来坚硬非常的蜘蛛巨腿内。 巨腿顿时涌出灰色血液,三条血鞭一鼓一涨,一收一缩,只见血管泛起一点点灰光,竟然似乎是在吸着蜘蛛的血液! 决一死战(5) 蜘蛛愤怒地呻吟一声,同时间,它四条叠起的巨腿仿佛动了一动,然后慢慢怪异地被升起,仔细一看,在凹下的地面内,竟有一个人类正单手抬起巨腿,正是叶清伦! 他似乎毫发未伤,脸孔平静,安静地注视着蜘蛛,忽然他举起另一只手,双手抓着巨腿,背脊的三条血鞭亦同时加剧收缩,蓄力似的,再向上大力一推! 突如其来的巨力让蜘蛛措手不及,其余十来只腿一时也失去平衡,身体朝后倒去,它慌乱地尖叫着,但却没有什么效果,只觉身躯愈升愈高,不受控制 “轰!───────” 奥海城本来还幸存的石墟再度倒塌,所有残骸建筑顿时被蜘蛛的身躯压垮,蜘蛛不住呻吟着,十六只巨腿朝日乱舞,一时间竟像乌龟般站不起来,竟然整只巨蛛竟然被那个小小的人类推翻! “小弟!”大哥虽极为惊讶,但让他欣喜的是,躺在叶清伦前方的小弟竟然也平安无事,只是脸色苍白异常,眼神闪烁着害怕,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受了太大惊慌。 大哥也不理会陈蕊月,就这样朝小弟冲过去,死里逃生的陈蕊月吐出一口鲜血,摸了摸疼痛的手腕,抹去了夺眶而出的泪水,复杂地凝视着陌生的叶清伦,忽然,她朝附近的石堆中眨了眨眼睛,似乎发现到什么。 大哥在凹凸不平的石堆上极速跳跃着,只差不到三四米,却见叶清伦后背的血鞭前端忽然呈爪状,爪向小弟的双手和头颅,缓缓把小弟提起吊在半空中,他剧烈挣扎着,却完全没有效果。 “大哥!救我” 小弟一脸惊恐地叫嚷着,大哥心下一转,虽他在组织内受过多年训练,但以自己一个顶多只能和普通的异变者打过平手,现在小弟被抓,也用不到苦练多时,可以提升几倍威力的合击之术 在焦急中,他眼角瞧见一个纤弱的身影在附近鬼鬼祟祟,心念一动,这个女子似乎对他很重要,应该还有些用处。 他脚步一转,便再朝陈蕊月下手,陈蕊月正不知干什么,在石堆中俯身拨动着什么,对于大哥的突然来袭,她只感到一阵风吹过,便觉得喉咙被紧紧抓着,就如一只白兔被老鹰的勾爪着。 大哥朝叶清伦冷酷道:“放开小弟,否则你再也看不到这个女子。” 陈蕊月先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也渐渐平静,也不挣扎,虽喉咙剧痛,呼吸困难,但双手仍暗中在怀内摸索着什么。 吊在半空的小弟大声叫好,苍白的脸露出笑容,正想说话,却突然发现怎么自己好像愈飘愈高似的 “滋!─────” 小弟双手和头颅在一瞬间被分离身体,鲜血从三个大缺口猛然喷出,喷在三条血鞭身上,它们却并未罢休,随手甩掉双手和头颅后,再向无头尸躯的双腿和肚腹抓去,再狠狠一扯,尸躯即时被完全地分尸 鲜血和内脏在半空爆散,犹如血雨一样淋在地上,大哥双眼瞪得极大,陈蕊月吓得呆滞,叶清伦却只抬起头颅,感受着洒在脸上的温热鲜血,他对大哥的威胁仿佛完全没有感觉,长长的黑发掩遮住他的脸孔,只露出一只深紫色的眼珠,而那眼内却是毫无感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亲眼看着小弟的惨状,大哥丧失理智的怒吼,双目欲裂,正想就这样掐死陈蕊月,却突然感到大腿一阵痛楚,只见一支小型针筒正插在大腿上方,在针筒内的紫红色液体完全注射在自己体内。 陈蕊月只觉掐在喉咙的双手松开,她二话不说便朝死命向前奔跑,她不知道这特效药打在人类身上会有什么变化,但在刚刚的危急关头,手枪被他打飞,手无寸铁下只好随手拿来救命。 原来叶清伦的衣服因血鞭和身体变化而化成碎片时,因气劲而让在他怀内的两支特效药朝石堆飞去,陈蕊月虽不清楚这两支针筒有什么威力,但在之前她听见木叔和阿静慎重地交给叶清伦,应该是用来解决丧尸之用,所以便在混乱间都把两支拾了起来。 但陈蕊月不知道,这支针筒真正的功效,却不是消灭丧尸这般简单,而她也因为奥海城内的黑暗,而没有看见叶清伦把其中一支特效药射在偷袭她的小蜘蛛身上,要不然以她的聪明,定能联想到大蜘蛛和小蜘蛛的关系,而可能不会随意地使用。 虽受了大哥的一脚,但陈蕊月经过这些日子以来,身体也锻炼得不算脆弱,她忍着疼痛,一阵奔跑后,突觉踩到一些事物,竟然就是自己的手枪,不禁喜出望外,连忙拾了起来,却听见后方传来一阵激烈的痛吟。 她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大哥在地上不断打滚,脸孔扭曲得极为痛苦,身躯莫名地泛起微微白烟,头发开始脱落,肌肉不断抽搐,整个身躯慢慢向内收缩,衣衫开始变得松大,仿佛连骨头内脏也同时向内收缩,眨眼间,大哥竟变得灰飞烟灭! 但不到半秒,在那些衣物中仿佛有什么动了一动,随后衣物内里竟逐渐胀大起来,似乎重新长回骨头内脏一样,慢慢恢复成一个人形,但皮肤却是如丧尸般的死灰色,而且比本来的身躯大上一倍有多,现在接近两米多高,正慢慢地站了起来! 陈蕊月朝着它脸孔一看,感到有些胃液翻腾,只见这个“人”虽然是拥有普通人的身躯,但脸上的五官变成了双倍,双眼变成了四只眼,鼻子变成了两个,耳朵也有四只,嘴巴亦是有着两张而这只多出的五官却是不规则地长在脸孔上,异常恐怖。 它抬起头颅,盯着日空,然后缓缓伸出手掌,抚去自己的脸孔,另一只手掌却忽地向地上一伸,只见它拾起本来是小弟的断臂,然后便往两张嘴内一送,两张嘴巴内惨白的牙齿便如刨西瓜般吃着。 当它把血液肉碎骨头也啃掉后,两张嘴巴同时打了个饱嗝,发出极尖锐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小,弟,我,们,终,于,可,以,融,为,一,体,了。” 陈蕊月的脑海一闪,怎么这只怪物,好像当初在日富的木屋中,和叶清伦一同遇上的那只异变丧尸相差无几只是当初那只是单眼,而现在这只却是四眼的 陈蕊月忽地感到一阵寒颤,只见那怪物头颅虽然朝日,但在右边两只灰色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她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紧握手枪,四周一看,便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那怪物是不是还保留着还是人类的记忆,似乎对于陈蕊月逃跑感到愤怒,它怒吼了一声,便想大步追过去,却感到腰间被一条血鞭卷着,它朝下一看,顿时四眼圆睁,两张嘴巴同时颤抖,似乎对于这条血鞭的仇恨更深! 它抓着血鞭,然后用力扯上去,血鞭的力量竟然也不及他的双手,当它托到面前,两张嘴巴便张大一咬,顿时咬烂血鞭,紫黑色的血液涌向它的嘴内。 不过它只喝了一口,便感到左右两边传来一阵劲风,四只眼睛同时见到两条同样的血鞭向自己袭来,它大吼一声,抛下血鞭,便往后一避,再朝着血鞭的源头一看,只感到全身充斥着仇恨,它二话不说便向那人冲去! 特效药的用处 陈蕊月大口大口喘着气,她跑到奥海城本来的出口尽头,想确认安全便回头一看,却远远看去,只见叶清伦正和那怪物斗得难分难解,叶清伦三条血鞭虽然敏捷飞快地向它攻去,但那怪物仿佛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每次也堪堪避过诡异的血鞭,还不停用双手或嘴巴反击,叶清伦虽轻易地避开,但一时被它猛烈的攻势压制着,似乎暂时未有办法,一时间难分胜负。 突然,一阵阵巨响再次传来,原本十六只脚朝日而躺在地上的巨大蜘蛛,似乎找到方法为自己翻过身子,它从嘴巴内喷出大量灰色的蜘蛛丝,蜘蛛丝激射而跨过翻转的肚腹,直到射去圆圆尾部前的地上,极具黏性的蜘蛛丝黏着大量的石堆或地面,然后它咬扯着蜘蛛丝,向前扯着,加上十六只脚同时向前扭动,竟然幸运地被它这样子翻过身子来。 当它翻过身子后才放开蜘蛛丝,血红的双眼不断找寻,而它看到叶清伦后,发出愤怒的呻吟,大口一张,竟朝他喷上极大范围的灰色蜘蛛丝。 那阵灰色蜘蛛丝犹如大渔网般向叶清伦盖去,正在激战间的叶清伦虽反应得来,不停闪避,但仍然避不过这阵天罗地网,下半身和两条血鞭都被蜘蛛丝紧紧黏住,那些蜘蛛丝黏力极高,让他暂时动弹不行,反而那怪物聪明地随手搬起一块巨型石块,完全挡过蜘蛛丝,然后随手一抛,再对着叶清伦发出一阵怪笑,双手似乎在犹豫从哪里下手好。 而叶清伦唯一的血鞭,不住向前后两方挥来挥去,似乎想以一敌二,却没有什么可能同时抵挡着两只异变者。 陈蕊月在远远看去,看见怪物和蜘蛛竟然向叶清伦夹击,心叫不好,她举起手枪,却发现自己双手颤抖得厉害,双腿硬直,一丝念头突然涌起。 怎么不趁现在逃走呢? 陈蕊月再看着巨大的蜘蛛,双倍五官的怪物。 那里的都是异变的丧尸,或是恐怖的怪物而叶清伦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啊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她视线迷离,再慢慢看去叶清伦,看着他长发披散,赤裸上身的黑色纹身,还有背脊的三条血鞭,原本熟悉的人变得如此陌生,心中不禁加速。 就连他也是啊 陈蕊月的脚退后了一步,似乎已经暗定退意,忽然,她却狠狠咬着自己嘴唇,鲜血顿时流下,再用枪柄朝自己的头颅敲了一下,想用疼痛减轻恐惧,她不断摇着双手,低喊道:“不好抖啊!不好再抖啊!” 他应该一早已经感染丧尸病毒了他却一直瞒着叶清伦目的是什么? 目的自然是不想让叶清伦发现啊因为什么? 因为他害怕被人杀死?不会啊要是他害怕死亡,当初就不会冒死拯救叶清伦,也不会来这里找叶清伦了甚至为叶清伦挡着蜘蛛的攻击 因此什么呢? 试试代入他的角度去想 要是叶清伦感染病毒了,叶清伦也不会想跟他说嗯叶清伦是因为什么呢? 啊叶清伦是因为 叶清伦只会单纯地害怕害怕他会因为叶清伦感染病毒而离开叶清伦这是因为叶清伦喜欢他虽然这是很自私但叶清伦真的不想他离开想在仅余的日子内好好地看着他 所以他选择隐瞒是因为 他喜欢叶清伦啊。 他推开叶清伦,他责骂叶清伦,他耻笑叶清伦,他玩弄叶清伦,原来都是因为喜欢叶清伦啊 陈蕊月只觉视线蒙蒙胧胧,脸孔都湿湿的,当她代入叶清伦的角度,试想着他一直以来的心情,想着他一直忽冷忽热的态度,想着种种事情背后的原因,心脏传来阵阵的痛楚使她很想不顾一切地大哭一番。 不可以! 陈蕊月再咬一咬嘴唇,一手抹去眼眶的泪水,眼神坚定地看着叶清伦,只觉双手双腿慢慢地不再颤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枪,就朝着他急奔而去。 “呜” 当陈蕊月跑了一半,和叶清伦只距离不到三十米时,耳中却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低叫声,她眨了眨眼睛,警觉地朝四周一看,难道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吗? 她顿了一顿,以为自己听错,再想跑去时,却又听到一声轻微的低叫声,似乎更为虚弱了。 “呜” 陈蕊月虽救人心切,但她瞧见怪物和蜘蛛似乎还碍于那条血鞭而不敢轻举妄动,她又害怕多一个敌人,她吸了一口气,这次她听清楚方向,猛然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一边跑着,一边把手枪的保险制拉下,却只见一个硕大的黑狼头颅,正睁大无神的银灰色眼睛,凝视着她。 “呜” 那丝虚弱的叫声正从黑狼头颅发出,陈蕊月记起伫立着奥海城楼顶那只黑狼,即时把手枪瞄准着它的脑袋,却见黑狼虚弱地看着她,动也不动,这才发现它的身躯竟变成一堆扁平的烂肉,只余下一个头颅安然无恙 陈蕊月缓缓放下手枪,整理了一下思绪,她这时才想起当时的情景,是这只黑狼为了拯救叶清伦而撞开他,它却因此受了蜘蛛的一下踩击,而因此丧命,而叶清伦亦因为为了救它,才揭露自己的身份,嗯看来他们非常重视对方。 不过,似乎它也是一只丧尸,脑袋没有受到破坏得以残存,不过,死亡也是时间的问题。 陈蕊月小心翼翼地走到黑狼面前,她俯下身子,犹豫了一会,伸出了手掌,轻抚着黑狼毛茸茸的头颅,她想起伦曾经叫它的名字,于是轻声道:“小银?” 小银再虚弱地眨了眨眼睛,眨眼也眨得异常沉重,生命似乎随时便消逝而去。 陈蕊月见小银这副模样,本来的害怕早已消失,现在只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她温柔地抚着它的头颅,道:“小银乖,谢谢你救了伦。” “呜” 小银虚弱地回应,银灰色的眼睛似乎慢慢失去神采,眼皮若垂若沉,它凝视了陈蕊月一会,双眼再看去拥有叶清伦味道的那个方向,眼睛透露着少许不甘,呜呜地叫着。 陈蕊月忍着眼泪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小银” 小银呜呜了两声,受到称赞似乎有些高兴,但银灰色的眼睛却在重重一眨后,眼皮闭上,也不再张开,似乎终于真正地死去。 陈蕊月擦了擦眼泪,她再抚抚小银的头颅,喃喃道:“放心交给我”当她坚定地站了起来,正想再跑起来,却忽然想起大哥的异变情况,亦记起自己怀内还有一支特效药。 她猛然回头,再俯身对着小银的头颅,心中一阵混乱。 那支特效药虽然说是用来消灭丧尸,但注射在人类身上却让他异变,用来变成丧尸似乎是更恰当的形容 她想起大哥被注射后,身躯内的骨肉收缩然后重新生长的情况,再看着小银变成烂肉的身躯和仅存的头颅,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应该可以的应该可以让它的全身重新生长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用 陈蕊月缓缓抽出针筒,正想试试注射下去,再忽然想起,麦俊扬出发前说过,这支特效药应该有三支,一支让叶清伦打在那个人类身上,一支现在在叶清伦手中,另一支在哪里呢? 她想起突如其来的巨大蜘蛛,不禁苦笑,这应该是唯一的可能性?这支药除了用来变成丧尸竟然还可以用来强化丧尸,让丧尸异变吗?那应该可以让小银复活了了 异变者结束生命 慢着! 要是它变成另一只巨大蜘蛛,或是另一只怪物不就糟糕了?要是它复活后向叶清伦袭击不就冤枉了?没人确定注射下去会是怎么回事啊 陈蕊月皱起眉头,本来想把针筒打下去的手戛然停止,针筒尖锐的针头就在小银毛茸茸的额头前一厘米停着,小银的生死之间就在陈蕊月的掌握之中。 正当陈蕊月犹豫之际,却见叶清伦那边情况骤变,愤怒尖叫的巨蛛等得不耐烦了,它小心翼翼地确认前方那人的两条血鞭被蜘蛛丝紧黏着,受到牵制的他只余下一条血鞭,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再尖叫一声,这次却不再用巨腿攻击,而是缓缓张开嘴巴,伸出八只触角,就如夹子般朝叶清伦咬去! 同一时间,在另一边,由人类变成异变者的大哥也想趁机攻击,它见叶清伦唯一的血鞭动也不动,便举起两张如人头般大的肉掌,大字形般朝他的头颅拍去! 陈蕊月呆了一呆,她根本没办法阻止这两只异变者的攻击,眼见它们朝叶清伦越来越近,心中一凄,他死了,叶清伦就算活下去也没有意义倒不如赌一把! 当她心中这样想,手内的针筒已经刺进小银毛茸茸的额头,紫红色的液体深深地注射在小银体内! “嘶啊!──────────────” 听到不知是谁的惨叫,陈蕊月顿时随手抛开空洞的针筒,便了站起来,想要把情况看得更清楚,却不禁一阵又惊又喜。 当八只触角快要咬向叶清伦,却见叶清伦的手动了一动,速度太快的劲风一瞬间让黏在地上的灰色蜘蛛丝舞动起来,远远看去犹如翻起了一阵灰色巨浪,陈蕊月只眨了一下眼睛,便听见巨蛛凄惨地尖叫着,嘴巴内不知为何喷着灰色血液,只见八只黑色触角碰碰地在半空掉在地上,竟全都被一下子割掉! 只见叶清伦的右手臂上不知何时延伸出了一把极大的深黑色倒勾血刃,由手背延伸到肩头呈半月鳍状,两米多长的利刃闪动着紫光,正透露着浓浓死亡的气息。 陈蕊月呆了一呆,变成异变者的大哥也似乎呆了一呆,没想到叶清伦下半身和血鞭受制竟还有反击之力,但他攻势已至,又见他右手正忙于对付蜘蛛,分身不暇对付自己,所以也没退缩之意,吼的一声,两张巨掌狠狠朝叶清伦的头上一拍! 却听见“嘶!────”一声,大哥的巨掌被砍成两半,异变的头颅无故地呈抛物线飞出,灰血在空中挥洒,头颅刚巧直直飞到陈蕊月的脚前,竟然还不断蠕动,四只灰色眼眸紧紧凝视着她,还大大地咧着两张嘴巴,似乎仍然在打着她的主意。 陈蕊月啊了一声,二话不说便用手枪朝它的头颅狠狠轰上三枪,它顿时爆开成一堆烂肉。 陈蕊月感到一阵恶心,再看去叶清伦,只见他的左手也延伸出一把黑紫色血刃,上方滴着浓浓的灰血,似乎就是把大哥砍首的原凶。 现在的叶清伦已经不像人型,背脊伸出的三条任意收缩的黑紫色血鞭,双手延伸两把极长的黑紫色血刃,披散的长发把脸孔遮住,隐藏在长发下的双眼闪烁着毫无感情的冷漠,即使在猛烈的阳光照射下,也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叶清伦把大哥解决后,回头一转,对着仍在凄惨呻吟着的巨蛛,双刃朝地上来回划动,厚厚的蜘蛛丝便在切割中化成丝碎,他亦把缠着血鞭的蜘蛛丝统统割碎,三条血鞭便如重拾生命般挺回半空,在他背后向着不同的方向抽动着。 当他把血鞭解放后,便安静地朝巨蛛奔去,巨蛛怒吼一声,嘴内的伤口喷出不少灰血,血红的双眼怒瞪着这个渺小的人类,几条前腿狠狠地向他轰去! 巨蛛虽然力量极大,但速度稍逊,不中目标,巨蛛见状再多喷一次灰色蜘蛛丝,但这时却太迟了,叶清伦在它的脚步中不断闪躲,飞快地奔到它肚腹的中央,完全闪避大量的蜘蛛丝,巨蛛的腿也伸不到身躯的下面。 当巨蛛笨重的脑袋烦恼着如何解决这个人类时,只见叶清伦一对血刃,对着巨蛛其中一只巨腿,交叉一划,巨腿左右顿时被砍开深深的缺口,灰色的血浆再次喷出,巨蛛惨叫一声,用另一条巨腿向叶清伦踩去,被他轻轻避去,再朝那个缺口砍去。 避开,砍击,避开,砍击,避开,砍击。 叶清伦感到冰冷的鲜血洒在他头上,甚至把他全身浸得黏稠稠,但他没有住手,直到不知道把这两个简单的动作重复了多少次后,才垂下双手,而巨蛛十六条巨腿则分成无数片肉块,零落遍处,灰血泻地。 而蜘蛛的身躯,就像一个发生意外的热血球般横躺在地上,十六条腿只余下不到两三米的残肢,血液同时在十六个缺口大量流失,而它躺在地上的,就余下椭圆的身躯,可怜的前前后后地扭动着,一扭一扭的,却完全没有移动过一步,显得非常可笑。 蜘蛛凄厉地呻吟着,叶清伦毫不理会,默默地跃上它胖大的身躯上,走到去中央,血刃却逐渐收缩回他的体内,血鞭仍然在半空挺立着,而他只是高高举起右腿,再用力地踏在巨蛛的肚腹! “拔滋” 叶清伦的腿顿时把巨蛛脆弱的肚腹踩穿,灰血再多了一个缺口涌出,他却抽起黏稠的右腿,再往另一处踏去,仿佛就在报复巨蛛的多次踩击一样。 叶清伦现在就如一个顽皮的小孩在一个胀鼓鼓的弹床上不断乱跳,似乎要把每个凸起之处都要踩得扁平一样。 片刻,巨蛛已经奄奄一息地呻吟着,身躯就像多处泄气的皮球一样,本来胀大的灰白色身躯现时变得凹凹凸凸,满目疮痍,附近都是灰色的血水,血红色的双眼变得无神,头颅垂下,气息愈渐愈弱。 叶清伦的裤子完全被灰血浸得变色,忽然,他从巨蛛身上跃回地上,再走到巨蛛的前方。 巨蛛已无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可怕的人类站在自己眼前,叶清伦透过长发凝视着它一会,突然用双手抓着它的头颅,拇指狠狠插进它的眼眶,再用十指活生生地掐烂它的眼眶,再把手指愈伸愈入。 巨蛛一直剧烈地呻吟,但叶清伦无动于衷,甚至一对手臂没入眼眶内,直直捣烂巨蛛的脑袋,血水再次浸染他的身躯,而他只是低垂着头颅,默默地看着已无气息的巨蛛尸体。 陈蕊月吃惊过度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脑袋中一片混乱,喜的是他竟然可以一敌二,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惊的是他的手法狠辣,似乎已经不是熟悉的叶清伦。 但就是这个他,一直在危险的丧尸世界内,默默地保护着叶清伦。 想到此时,陈蕊月情不自禁地轻叫了一声:“伦?” 一直沉默的叶清伦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他抽出在巨蛛眼眶内的双手,巨蛛的头颅碰一声跌在地上,他慢慢地转身,朝向陈蕊月一步一步走过去。 一滴,两滴,灰血从叶清伦的双手流下,滴在地上,他此时就像沐浴于血液的恶魔,而他竟伸出舌头,舔了舔满是血液的长发,然后更吸吮着拇指,让陈蕊月更加惊愕,但却仍然坚定地注视着他。 终于,血液滴在她的前面,一滴,两滴,慢慢地积了一个小血圈。 失去理智的叶清伦 她抬起了头,他正低下头,黑色长发因而披散,露出瘦削的脸孔,他的双眼是深紫色的,没有任何感情,即使正看着她。 陈蕊月心里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叶清伦能够把她认出,她压制着颤抖,挤出一个微笑,再轻声道:“叶清伦?” 他毫无反应,忽然,陈蕊月只见三道阴影把洒在自己脸上的阳光遮去,只见他身后的三条血鞭,在半空挺得高高的,正往她的身躯抓去 陈蕊月没有反抗,只凝视着他的脸孔,轻轻一笑,想不到自己,竟然是死在你的手上 “嗷呜!─────────────” 陈蕊月只觉背部的衣领被什么扯起,身躯便顿时腾空起来,她却看见那三条血鞭轰在原本自己的位置上方,陈蕊月黯然一想,他真的是想把叶清伦杀掉 只觉背部的扯力松开,她倒在地上,回头一看,不禁眨了眨眼睛,呆了一呆,只见一只奇异的银狼,正伫立在她的面前,似乎刚刚就在它把她叼起。 这只银狼自然便是打过特效药的小银,只见它原本身长四米,现在却变成只有两米多,本来身高约两米,现在却变成一米左右,成个狼躯似乎缩了一倍,现在就如真正的一头狼。 但它的四肢比以前更粗壮,肌肉一鼓一鼓的,显然具有恐怖的爆发力,森冷的银色爪子极为锐利,不敢相信它能够把铁块轻易爪烂。 最大变化,就是它毛发的颜色,本来全身是黑紫混杂的暗沉毛发,现在却变成在阳光底下有些刺眼的银色,本应在狼首的三束银色鬃毛,现在却变成一大撮紫黑混杂的鬃毛,散在额头上,让亮丽的银色添加了一分邪异。 而本来在它脖子围着的二三十个白森森的人头项链,此时却完全消失了,只余下顺滑的银毛,好像纯粹变成一头普通的狼一样,不过,没有狼的眼珠会是银灰色? 陈蕊月一阵喜出望外,但仍然一阵迟疑地道:“小银?” 小银向她瞪去,忽然低吼一声,陈蕊月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问道:“你记不记得我啊?” 小银鼻子嗅了一嗅,缓缓地眨了眨银灰色的眼睛,似乎对于陈蕊月的记忆仍然存在,要不然,它一早就一口咬掉这看似非常美味的食物了。 陈蕊月高兴地一笑,再抚去小银亮丽的银毛,不禁惊叹一声,这毛发竟然比以前还要顺滑,真想抱着来睡觉 小银知道是她救了自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任由她抚摸着,它鼻子忽地动了一动,低吼了一声,慢慢地转过狼躯,把陈蕊月挡在后方,张开狼嘴,咧出森冷的獠牙,对着披散头发的叶清伦,带着敌意地嚎叫了一声。 陈蕊月感受到小银的敌意,连忙道:“小银他是叶清伦啊你记得我,应该也记得他?” 小银仿佛听得明白,吼了一声回应,小银当然能够凭味道认出叶清伦,但在此时,他的气息是充满着狂乱血腥混浊根本不同他以前那阵友善的气味。 小银对于叶清伦的剧烈变化,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它知道现在要做的是,就是要用肉掌把他拍昏,他失去理智的这个情况,以前在酒店上的天台经常会遇上。 小银再吼了一声,狼首伏下,咧獠狼牙,狼掌成爪,后肢蓄力,摆出战斗姿态,凭那阵危险的味道,它知道他现在拥有比自己更强的力量,要是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吃亏的只有自己。 叶清伦忽地歪着头,长发倾泻一边,露出左边脸颊,只见他的脸颊上多了一圈圈的黑色纹身,陈蕊月还未细看,便见三条血鞭从他背部向着自己冲来! 小银吼了一声,迅速地用爪子或尾巴精准地扫开血鞭,血鞭被扫开后,在半空中一个奇异的扭曲,再向陈蕊月袭去,而小银则极快地为她挡下攻击,慢慢地,叶清伦把目标转为小银,小银亦乐于不用保护陈蕊月,可以专心地战斗,一人一狼的激斗就此展开。 陈蕊月下意识举起手枪,但一人一狼之间似乎没有她插手的余地,他和它的力量似乎势均力敌,血鞭每次朝小银的身躯刺去或是钻去,小银的利爪和敏捷的身躯总是能够挡去或是避开攻势,反而有几次狼牙几乎把血鞭咬掉,不过小银似乎害怕让他受伤,而放过血鞭。 小银碍于三条血鞭密集的攻势,一直不能用肉掌朝他的后颈拍去,正当小银苦恼之际,叶清伦却似乎厌倦了激斗,他双手猛然地向小银延伸出血刃,就像有两把暗器向小银砍去。 小银反应极快,而且在特效药的异变后速度更提升了不少,一个后跃便避过两把血刃,但叶清伦伸出血刃后,不向小银攻去,而是趁它后跃时,竟然朝陈蕊月砍去! 小银怒吼一声,想不到这个朋友如此诡诈,但这亦是个好机会,因为他的后颈就暴露于自己面前! 小银狼腿一蹬,高举狼爪,正想朝他的后颈击去,却一时心急,并无留意到他背脊的血鞭正悄悄地包围着自己后方,忽地感到身子一坠,尾部一痛,两条血鞭正扯着自己的尾巴,另一条血鞭则从上而下,直直刺向它的肚腹! 小银尾部虽然被扯断,但还是瞬间避过血鞭的攻击,却见叶清伦的身子猛然回旋,两把高举的血刃朝它狠狠砍去,它不禁再次怒吼,原来他的目标,由始至终也是自己。 小银伏下身子,连避他的砍击,但另一条血鞭一击不中后,在混乱间抓着自己的右后腿,身子顿时被牵制,速度大减,更一下不慎,被他在右前腿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小银的右前腿流出灰色的血液,浸染着银毛,小银怒吼一声,双眼圆睁,这个朋友是来真的,而让它终于真正愤怒了! 受伤的小银极快地抓去叶清伦的胸口,他反应不及,被划出五道血痕,顿时流出黑紫色血液,但他似乎没有疼痛的感觉,一脸平静,无动于衷,仍然不断砍去小银,而小银已被激发了兽性,也不时向他抓去,一人一狼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战斗开始白热化。 陈蕊月双手掩着嘴巴,心情激动地看着原本是同伴的他们在自相残杀,而他和它,也是因为想保护叶清伦而变成如此到底到底叶清伦可以做些什么要做些什么才能够制止到这场无谓的战斗制止到他呢?叶清伦唯一可以做的唯一可以做的是 陈蕊月看着两道闪来闪去的身影,血迹斑斑的地上,突然咬了咬牙,冲了过去,大叫着:“叶?清?伦!够啦!已经够啦!已经没有危险啦!小银是你同伴你你给我停下来呀!─────” 一人一狼并无停止,攻势仍然一来一往,小银的左前腿再被划伤,而叶清伦的其中一条血鞭则被小银狠狠咬断,喷出大量的黑紫色血液,在长发遮掩下,他皱起了眉头。 回到地盘 (1) 他们的速度飞快,陈蕊月只隐约看到残影,她下定决心,一边追着他们,一边再大叫着:“叶?清?伦!你听不听到呀!?够啦!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付出已经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小银都会死啊!─────” 小银痛嚎一声,只见一条血鞭贯穿了它的右后腿,小银在疼痛和愤怒夹击下,向着叶清伦一咬,他却用血刃一挡,锋利异常的血刃顿时被小银的上下颚撕出一口肉块,而他另一把血刃,却狠狠砍去小银的身躯上,小银皮肉虽粗厚,但还是受不住血刃的砍击,上臂顿时被剖开一条直线,溢泄着灰血。 那个伤口的疼痛让小银不禁松开了嘴巴,叶清伦顺势用腿一踢,便把小银的身躯踢飞出五六米外,就飞到陈蕊月的旁边。 陈蕊月见小银背部的伤口极深,似乎伤及内脏,银毛地染满血液,它奄奄一息地眨了眨眼睛,小银复活后,竟然为了保护她而又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叶?清?伦!────” 陈蕊月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跑起来,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她的脑海全是空白,唯独只存有一个念头──就是不顾一切的阻止他。 看着一个生物朝自己跑来,叶清伦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她,仅余的两条血鞭在他身后如有生命般向陈蕊月射去,她只有不停左闪右避,但以她的速度却难以逃出血鞭的攻击,血鞭在她的身上或腿上或脸上不断划下伤痕,而她没有退却,咬紧牙关,直直往叶清伦冲去 五米。 一条血鞭浅浅地划向她的左脸颊,顿时流出血液。 四米。 另一条血鞭朝陈蕊月的肚腹钻去,她眼明手快地开了一枪,精准地射在它的鞭头上。 三米。 第三条血鞭似乎重生长出来,从上而下向她袭去,她踉跄一避,极危险地避过爆头的命运。 两米。 两条血鞭悄悄地埋藏在石堆底下,如当时袭击小银的尾巴一样,忽然袭去陈蕊月的后方。 一米。 陈蕊月感到后方危险,前方却亦有一条血鞭蠢蠢欲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但她只瞧见他就伫立在自己眼前,她把手枪松开,整个人便朝他的怀内扑去,而他,除了血鞭外,还正高举着血刃 零米。 手枪跌在地上,发出啪跶一声,一把血刃正搁在陈蕊月的肩膀上,和她的脖子只距离不到一公分,在前方还有一条血鞭,正紧贴着她的腹部,仿佛随时会钻进去一样。 但没有。 时间好像被人按下停止按钮,所有动作都停止了,只能在这个时候还动的,就只有那两颗贴得很近的心脏。 事情往往是戏剧化的发展,发展往往是世上最老旧的桥段。 当双唇双接,他的血鞭和血刃就这样硬直在半空中,犹如被那阵柔情蜜意给融化,此刻一阵寒风吹过,扫拂着二人伫立在石堆上的身躯。 叶清伦的长发被寒风吹散,露出了久违的脸孔,黑色纹路已从脖子延伸至左边脸颊,几乎延至到鼻子和左眼,毫无感情的深紫色眼睛,此刻却是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也说不出是什么,只知道那丝情感就如一块小石子跌进小湖上,慢慢散开了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阳光渐渐变得微红,原来经已黄昏,唇分。 陈蕊月的脸就如夕阳般橙红,她轻轻喘着气,一脸怜惜地凝视着叶清伦,再轻轻抚着他黑色纹路的脸颊,轻道:“伦是我啊陈蕊月啊” 叶清伦微微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反应,他双手动了一动,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在此时,一抹银影迅速闪过他的后方,他双眼一合,身躯便顿时倒了下来。 不知道是否阳光过猛,还是心脏仍未平息,或是过于担心麦俊扬的伤势,更可能是没有子弹的步枪太沉重,阿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昏昏欲倒,不时看去跟着后方的薛丁。 薛丁一身鼓鼓的肌肉正发挥着它的用途,鼓得青筋涌现,而他正一边嘴巴碎念,一边满头大汗的背着昏厥的麦俊扬。 麦俊扬脸上满是血迹或伤痕,最大的伤口处于右额,仍然不时涌出鲜血,阿静见状立刻用衣袖为他擦去,木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随后的阿山却似乎不太紧张,只边走边研究着那部银色收音机。 他们原路折返,幸好已经走过两三次,对于路线也颇熟悉,不过不知为何徘徊附近的丧尸似乎更多了,虽然它们似乎仍未能凭气味发现躲在暗处的他们,但粗糙估计最少遇上了二十来只,为路程添加了一分紧张,亦令阿静开始疑惑起来,怎么附近的丧尸好像越来越多 “伊医生!────麻烦!快点叫伊医生过来!─────” 不过,此时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众人暗中避开丧尸的视线,穿越马路,经过暗号后,看守大叔开门,阿静便立刻冲进去大叫起来。 但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可能都在工作,众人只好把麦俊扬抬到帐篷区前方,木叔很快便找来一块毛毯,薛丁随意把他放在毯上,扭动着酸痛的手臂,叫道:“呜呀!老麦吃什么长大的啊,他妈的那么重” 阿静一边焦急地察看着麦俊扬,一边在察看四周,阿山此时才把视线从收音机移开,托了托眼镜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木叔皱起眉头,为他苍白的脸色更添了一分难看,同意地道:“嗯” 照道理,即使工作期间,帐篷区附近应该还有一些成年人在照顾老人或小孩,但此刻却是水静鹅飞,只余下几个老人家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看守大叔关门后,也点起烟头走过来打量着麦俊扬,一边发出啧啧声,一边呼着烟,当听见他们的疑惑,便嘿嘿一笑插口道:“你们有所不知啦,半个小时头前外面有几个幸存者求救,阿扬又不在这里,最后阿一决定接他们进来,现在全部人里面吃着花生,伊医生想出来都要点时间。” 阿静焦急地唉了一声,便立即道:“那我现在进去找他。”话毕,便放下装备,急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木叔斜视着看守大叔,轻声道:“你笑的那么淫贱,又有花生吃,肯定有女人啦?” 看守大叔鼻孔喷出一口浓烟,气愤道:“如果不是我在上班,我一早冲了进去啦,三女一男呀!” 臭味相投的薛丁听见后也嘿嘿笑着问道:“女人漂不漂亮啊?记住留一个” 话到中段,却见一道穿着飘飘长裙的少女身影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自己,青涩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薛丁心头一跳,顿时止住话语。 只见那少女二话不说便冲了过来,却不是找薛丁,而是立刻伏在地上,按着麦俊扬的肩膀,看着他满是血迹的脸哭道:“俊扬哥哥发生什么事俊扬哥哥!你没有事!?俊扬哥哥!你应一下我啦” 在一旁的木叔见状,便想把哭泣的少女拉开,却忽然感到肚子微疼,他咳了一声按住肚子,打了个眼色,看守大叔便会意地拉开少女,少女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叫着地上那人的名字,而他却仍然闭着双眼,鼻息极轻。 阿山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去安置那部银色收音机,看守大叔和木叔一人一边抓着朱女的肩膀,听着她的哀号,感受着她的强烈挣扎,这样下去有可能把她弄伤,最后别无办法,只好放开她,对望一眼然后摇着头颅,用谨慎的词藻安慰着她。 回到地盘(2) 朱女充耳不闻,只不断轻抚着麦俊扬的脸,眼泪不住,站在他们面前的薛丁有些尴尬地摸着鼻子,刚刚有一瞬间,薛丁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而哭泣呢 天空正有三只飞鸟掠过,忽然,他很想大笑,嘲笑着麦俊扬的糗样,当他勾起微笑,忽然,他感到身后一冷,原来再没有人站在自己身后陪着嘲笑,忽然,他感到有些孤独,当初他们一起说好的承诺,再没有办法承现,忽然,他感到鼻头有些酸酸的,忽然,他有些羡慕木叔和看守大叔,忽然,他有些羡慕麦俊扬,忽然,那三只飞鸟经已飞过,永远也不回来了。 阿静不顾仪态地跑着,沿途纷纷有些人好奇地看着她或叫着她,她也不理睬,只一直在小路直奔,却见人们似乎开始散去,热闹已经看完,逐渐回复正常,不是回到帐篷地铺,便是继续工作。 阿静知道接下来的程序便是为幸存者检查身体,这让她跑得更快,不到一会便跑到右边大帐篷附近,还未到已经大叫着:“伊医生!────伊医生!──────” 当她正靠近大帐篷,却有两个男人从左右两边忽然冒出来,同时伸出长长的木棍阻止她的前进,其中一个道:“伊医生在忙,不要骚扰他。” 阿静呆了一呆,怒瞪着他道:“我是搜索队的阿静,同时是他的专属护士,你说我骚扰他!你们是哪个部门?职责是什么?这里什么时候多了护卫?” 二人互视一眼,没有回答,正当阿静想推开木棍,强冲进去时,却听见身后一把充满异国口音,但却是字正腔圆的广东话道:“阿静!是你!” 阿静回头一看,只见高大的白人阿一脸带微笑就站在自己身后,而他后方还有四个人,正是三女一男。 那个男子还比阿一高上少许,一身残残旧旧的行山装束,清爽短发,皮肤黝黑,是个阳光型男子,但却一脸沉默,似乎满怀心事。 而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子,紧身牛仔裤配黑色长靴,腰间束了两圈麻绳,不知有什么用途,浅啡色卷发显得很成熟,但脸蛋却是很小,而且身材娇小,有种违和但还是很可爱的感觉,不过她似乎很疲倦,双眼下有对黑眼圈,似乎睡得不好,但她却不停对着她正牵着的小女孩微笑。 那小女孩约八九岁,双眼出奇的精灵,像是晶莹的宝石,五官精致,脸蛋鼓鼓的非常可爱,穿着的小裙子让她犹像个小公主一样,让人大呼可爱,是阿静看过最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最后那个女子,却是阿静看过最让女性妒忌的一个女人,她只穿着普通的运动装,但已经非常美丽,非常漂亮,高挑的身材加上艳丽的脸蛋比起陈蕊月还要美上几分,但她似乎化了很重的妆,过份的白里透红,看上去有种妖艳的感觉,双眼不停打量站着帐篷前的两个男人。 阿一见阿静看着他们几人,便微笑道:“阿静,我跟你介绍,这位先生叫做高望,然后就是阿紫和小敏,还有黄舒婷小姐,各位,这位小姐叫做阿静,是搜索队一员。” 他们几人赶紧点头,小敏害羞地小声道:“静姐姐好。” 阿静虽感到她的乖巧,但还是只跟他们点点头,随后便瞪着阿一,指着那两个男人,质问道:“阿一,这两个是谁!” 阿一眨了眨眼睛道:“oh!god!你不知道吗?他们本来是工程队,现在是巡逻队的新队员啊!” 阿静哼了一声道:“巡逻队又怎么会在这守着!” 阿一看了看四周,咳了一咳,慢慢哄过去阿静面前,似乎怕被别人听到,轻道:“帐篷里面很危险啊,伊医生正在研究药物,他今早吩咐我,不可以给人进去,一有不慎,足以致命!” 阿静一阵疑惑,语气微缓,皱起眉头道:“伊医生没有和我说过。” 阿一拍了拍额头,继续轻道:“哎呀!e on!你们出去了嘛!嗯不如,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看看我可不可以帮到你啦。” 阿静心中一澟,对了,自己花了这么多时间,麦俊扬却仍然没有适当的照顾,她也不好再在这里耽误,急道:“麦俊扬受了伤,帮我找木嫂,我要纱布,消毒药水等医疗用品,我们在帐篷区外面等你。” 阿一眨了眨眼睛,听见麦俊扬受伤后,他眼中似乎闪烁着什么,不过他仍然挂起亲切的笑容道:“没问题” 阿静点了点头,多看几人一眼,再瞧一瞧大帐篷便转身离去。 阿一不知为了什么事而高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忽然身后却有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阿一回头一看,只见是一身行山装的高望,他似乎有些紧张,正一脸凝重地道:“阿一我们有些重要事想和你说。” 阿一搔了搔头,似乎有些无奈,摊开了手道:“okay请说。” 高望却看着他身后两个男人,向阿一打了眼色,阿一意会地点点头,转头道:“你们刚刚都听到了?先去通知木嫂,再把东西带给阿静。” 那两个男人沉默地点点头,便听命于阿一地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内,高望再打量一下四周,才轻声道:“是关于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 阿一哈哈一笑道:“oh!你们以为我刚刚因为太多人而听不清楚吗?你们是因为没有了食物和水,那么巧合在外面见到搜集队身影,再来到这里嘛,刚刚我都问过你们搜索队有多少人,你们都答对了!放心!我不会怀疑你们的,只是要等待伊医生和阿静为你们检查身体,大家才放心” 在阿一说话的途中,高望不停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亦不时转过头看去阿紫一眼,阿紫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才似乎有勇气打断阿一的说话。 “不是!───”高望见声量似乎过大,连忙把声线按捺住,他一脸紧张,沉声道:“其实,我们本来住的地方,在一栋很安全的民居,里面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足够我们用半年甚至一年” 阿一眨了眨眼睛,开始疑惑起来,高望再吸了一口气道:“但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可能再容纳到『人类』。” 阿一终于收起笑脸道:“你的意思是?” “丧尸。” 高望欲言又止,还正在犹疑时,后方已经有一把女声把话接下去,只见阿紫不知何时牵着小敏走到高望的身旁,冷淡地插口道。 “数之不尽的丧尸。” 阿一呆了一呆,高望沉重地闭上眼睛,黄舒婷一脸不在乎,只上下打量着阿一,小敏担忧地抬起小脸蛋看着阿紫,阿紫继续冷淡道:“正如高望所说,我们住的地方非常安全,但今日早上八点左右,我们见到街上有好多黑色人影全部都会动” 阿一知道这代表什么,点了点头,阿紫再道:“因为很重要,重申多一次,我们本来住的地方,是非常安全,非常偏僻,铁闸锁实,窗门紧闭,而且在十楼,即使地面上有丧尸,对我们还是无关痛痒,这段时间还是这样过,因为丧尸没有可能会找到我们,但这个想法,原来是非常天真” 高望重新张开眼睛,一脸沉默,小敏紧紧牵着阿紫的手,阿紫冷淡的面容泛起了一丝自嘲:“我们讨论了一下,丧尸潮距离我们楼下大约五十几米,真的数之不尽,最少有过千只,虽然我们在上面,又距离那么远,但看到这个情况都忍住不说话,就是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回到地盘(3) 阿一眨了眨眼睛道:“丧尸?” 高望苦笑,阿紫点点头道:“没有错,有两只丧尸在外面” 阿一却呵呵大笑一声,打断道:“然后你们觉得丧尸可能有意识找到你们,你们又觉得不安全,所以就果断地离开,过来时再看见搜索队的踪迹,然后判断这里有人类?” 阿紫瞪了他一眼,似乎不满他打断自己的说话,不过又说得挺对的,只补充一句道:“我们怀疑丧尸会进化,他们是用味觉找到我们,其实” 阿一含着笑容,举起了手,阻止阿紫继续说下去,笑道:“我明白你们担心什么,我会为你们找处合适的地方,嗯,如果你们不介意分开的话,女生可以住在那间铁皮屋内,高望则可以睡在地铺或帐篷内还有” “不是!”阿紫大声清清喉咙,微带怒意地道:“现在不是住的问题,我们想说的是,丧尸已经杀过来了!” “那你想怎样?” 阿一没好气地摇着头,阿紫看了看高望,再看了看小敏,坚定地道:“所有人立即离开这里。” 阿一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鼻孔喷出一口气,然后哈哈大笑,和沉重的气氛格格不入,众人只面面相觑。 当他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才忍着笑高音地道:“上帝你他妈的是在开玩笑吗!?他妈的疯狂了!────” 阿紫目无表情道:“我说真的。” 阿一抹去眼角涌出来的泪水时,笑着摇摇头:“不可能的!这里有很多老人家和小孩,而且离开这里后,五百人,可以去哪里!去海上吗?而且我也不是首领,不能决定哈不可能!他妈的不可能!────” 阿紫一时也没想到这层,不过她还想问道首领在哪里,高望却按着她的肩膀,沉重地摇着头,哄到她的耳边,极轻声道:“不管他们。我们自己走。” 阿紫才把话吞回口中,但也忍不住想再劝告阿一,却看到高望再次摇头,她轻叹一口气,不禁暗暗自嘲,他们不听便算了,怎么自己还要这么关心他们,他们全都是陌生人啊,呵呵怎么我竟然开始懂得关心别人? 突然感到手掌被一只小手握得紧紧的,只见小敏双目担忧地看着她,阿紫心内一暖,便知道原因是在什么了。 此时阿一亦看到那两个男人回来,连忙向他们招手,再道:“哎哎!你们来得正好,带他们去选个好的帐篷或地铺,女的可以进铁皮屋,男的可以躺地铺,嗯由他们自己选择!” 那两个男人唯命是从地点了点头,眼光却不时偷看一直在旁边呆站的黄舒婷身上,黄舒婷媚眼一笑,若有若无地拉下了一点衣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高望虽有离开之意,但也不好即时说穿,只有些用力拉着阿紫和小敏道:“好,我们会慢慢选,谢谢!” “愿意为你效劳” 阿一有礼貌地回敬他们,直到他们远去,才忽然收起笑容,眼神闪烁,仔细地查看四周,确认一个人也没有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型通讯器,走进了伊医生应该正在研究的大帐篷内。 “呜呜呜嗯呜” 汹涌海浪终会有如平静的时候,当狂泣变成啜泣,少开而感觉干涩,余下的只是一阵让人心碎的啜泣声。 麦俊扬仍然紧闭双眼,木叔和看守的大叔已经没有阻止少女,不停回头,在谈论阿静去了哪里和新来的那几个人,薛丁却一直抬起头颅,如虎的双眼微微发呆,不知看着天空的什么看得入迷。 良久,他瞳孔一缩,眨了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 薛丁看了看四周,似乎只是过了一会,他看着少女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身后再没有人,平时那种有话直说,随口挖苦别人的气势也随之消逝。 不过,本性始终难移,薛丁看了一会,慢慢走到少女前方,蹲了下来,突然用手指对麦俊扬的脸孔笃了几下道:“晕了那么久还没醒,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少女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薛丁,她从来未遇过一个会如此落井下石的人,立刻拨开薛丁的手,用有些沙哑的声线道:“你干什么碰俊扬哥哥!” 薛丁被拨开后,看了少女一眼,竟然还再加把劲笃着麦俊扬,喃喃道:“唉呀呀,现在不碰,以后就碰不到了。” 少女只觉心胸有一口气想涌出来,眼泪顿时化为怒火,她再拨开薛丁的手,瞪着他道:“薛丁!你说什么的呀?” “广东话呀!靓妹!”薛丁嘿嘿一笑,站了起来,再没有碰麦俊扬,但还是道:“生死有命,看开点啦” 少女感到话中有刺,正想反击,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木嫂和一男一女正拿着三个大药箱走着过来,少女顿时面露喜色,把其他事都抛诸脑后。 木叔看到木嫂,没有以往般眉开眼笑,却是一阵犹豫,看守大叔拍拍他,他这才醒觉,走过去要为她提着药箱。 木嫂却已经把药箱放在地上,拍拍木叔的手,半跪在少女旁边,皱起眉头检查着,再对着那一男一女连忙道:“帮忙抬起他包扎。” 木叔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少女担心地看着木嫂道:“木嫂俊扬哥哥俊扬哥哥会不会有事?” 木嫂见麦俊扬是头部受伤,伤势可大可小,难以判断,但仍然温柔安慰道:“放心,包扎了之后很快没有事,不用担心。” 少女这时才擦干泪水,重露动人笑容,回复青春开朗的气息。 薛丁转过头来,见到那一男一女熟稔地用纱布为麦俊扬包扎急救,又见少女灿烂的笑容,不知怎的他又冲口而出道:“哎呀!人多就可以了啦!老麦呀老麦,撑住呀!不可以那么容易给人救醒啊!坚持呀!” 少女忍不住站了起来,怒道:“你又在这说什么呀!” 薛丁哈哈大笑道:“什么呀!老子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说到老麦去极乐世界找观世音菩萨喝茶都可以!” 少女气得全身颤抖,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突然她反击道:“切!你说!现在剩下你一个说而已!” 薛丁脸色一沉,冷冷瞪着少女,凶恶的脸孔让少女有些害怕,但仍然不屈服地回瞪着他,木叔等人发现二人在争执,顿时看了过来。 木嫂见薛丁身后空无一人,也料得到什么事,知道他作恶多端,怕他不知会干什么事,顿时拉着朱女的手摇头制止。 薛丁见那一男一女已经为麦俊扬包扎完毕,也懒得再自讨没趣,便撇了撇嘴,转身离开,喃喃道:“包啦包啦,包到a拉伯去y度包啦,抱不回来啦” 少女听见,再伏了下来,抚去麦俊扬的脸,极轻声道:“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是俊扬哥哥,而不是你。” 薛丁的脚步突然停下,似乎听到这句说话,似乎想回头,似乎想说话,但最后还是继续向前踏出另一步。 少女见他明明听见却没有回应,心里一阵奇怪,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心里报复的快感让她不禁提高声线继续道:“俊扬哥哥有领导才能,决定果断,又勇敢又大胆,对人又友善有些人就欺善怕恶,恃强凌弱,说不定还贪生怕死哼,俊扬哥哥搞成这样,可能还是因为他为什么不是他” 回到地盘(4) 薛丁全都听在耳中,却还是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那一男一女为麦俊扬包扎后,便拿着药箱先行告退,木叔不时看去木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守大叔见薛丁走进铁门,似乎想外出,连忙把烟头抛在地上,急住大叫道:“喂,薛丁!想怎样呀?” 薛丁头也不回道:“出去逛街看戏吃饭,靓女可以跟来,阿叔你就滚蛋!” 看守大叔无奈地耸着肩,少女似乎想说些什么,木叔轻声道:“薛丁现在是搜索队,他有这个权利,想出去就由他。” 木嫂点了点头,顺口道:“老公,等等搬阿扬进去,睡在和很容易冷到。” 木叔脸上似乎有些难色,不过仍然微笑道:“好!” “啪啪啪!──────”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铁门却突然发出强而有力并且急促的响声,打在众人的心头上。 “啪啪啪!──────” 看守大叔再点起了烟头,嘿嘿笑着:“今天什么日子,又有幸存者不知道有没有靓女呢?” “啪啪啪!──────” 少女终于把注意力从麦俊扬身上移开,疑惑道:“他们好像很急的样子?” “啪啪啪!──────” 木嫂正想说话,木叔却暗中拉了一拉木嫂轻道:“老婆,我有话想和你说。” “啪啪啪!──────” 薛丁越过置在鸿沟上的木板,大步走到铁门前,愤怒地大叫道:“不要再敲了,再敲不放你们进来!” “啪啪啪!──────” “你他妈的” 薛丁愤怒地闹着粗话,手握铁门冰冷的门把,用力一开! 观景台内,隐蔽楼梯上,巨大实验室,一遍肃静。 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材都停止运作,在一间最大的实验房间内,二十多个白袍人正一字排开,人人轻喘着气,似乎非常紧张,又带点兴奋,但又不敢说话,他们掩着半个脸孔的口罩上双眼圆睁,似乎不想错过眼前任何的一刻。 在前方,正有一个赤裸着半身的光头坐着一张圆椅上,他背部插着三条从天花板而降来的试管,那三条试管插入他的身躯内,不知输送着什么液体。 他的旁边有一个白袍人,不同其他人的是他没有带口罩,而且衣袍有些残旧,似乎洗了许多次,洗得有些苍白,乱七八糟的金发和满脸的须根,也挡不住透在眼睛内的兴奋。 他正检查着手中三支装满血液的针筒,一支是紫黑色,一支是银红色,一支是紫红色,都是奇异颜色的血液,再轻声道:“主教,有报告表示有人发现丧尸动态异常,担心他们影响计划。” 光头摇摇头道:“没关系的,走不了多少,走了,我们可以再抓着。” “李氏兄妹已经分头行事,不过,有消息指李贝儿不听命令,擅自追捕冷豹。”白袍人一边说,一边把弄着光头的右手,似乎在找合适的位置把针筒注射。 光头嗯了一声道:“无妨,她和我一样是被衪选中的人,但记得好好提醒她要活捉冷豹,任何一个机会也不能放过。” 白袍人点点头,似乎找到合适的位置,光头却问道:“那谁人代替贝儿进行任务?” 白袍人道:“孖生儿,但似乎失败了,报告表示麦俊扬虽然受伤,但安然回来。” 光头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竟然如此。” 白袍人再道:“估计是叶清伦所为,今日早上只有狂虎一个,他始终忍不住他的基因的确很特别。” 光头听见后沉默不语,片刻才道:“注射。” 白袍人一早已经准备就绪,即时把针头一压,便刺进光头右手的皮肤内,再按下注射,光头闭上眼睛,紫黑色血液全都注射进去他的体内,接下来的便是紫红色血液,最后则是银红色血液。 三支针筒都刺在同一个位置上,所有白袍人都把双眼睁大,手中的笔记纷纷舞动着,白袍人也安静下来,把最后一支空空如也的针筒拔起,安静地看着变化。 “特别又如何。” 片刻,光头背后的一条试管突然爆裂,漏出极腥臭的黑色液体,另外两条试管也随后爆裂,尸血顿时泻地,一两个白袍人连忙跑去按下停止制,其他白袍人却目瞪口呆,有几个连抄着笔记的手也停了下来。 “不会不会不会及我特别我才是你选中的人我才是衪真正选中的人阿拉诺思!阿拉诺思!阿拉诺思!──────”” 看着光头的剧烈变化,在光头旁的白袍人也不禁退后几步,然后以轻微但足以响亮全场的声音道:“主教要闭关进行蜕变,我们先离开这里!一起按照计划进行!” 所有白袍人一边抄录笔记,一边连忙退出去,当最后的白袍人在关门前再瞧一瞧正在变化的光头,不禁托了托眼镜,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100!” 这是哪里! “咔,咔,咔咔咔” “当当当” “滋滋滋滋” “” 那是有节奏的切菜声厨具敲击的碰撞声食物下锅的煎炸声 这是哪里!? 一只巨大的蜘蛛低垂着血红色的眼帘斜视着叶清伦,一个五官异变的怪物两个嘴巴同时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一只黑狼身体爆烂躺在地上,一个少女正脸带惊愕,举着枪,子弹却是朝他射来 不!─── 叶清伦猛然张开眼睛,挺起身子,却见他睡在自己的房间内,混乱的电脑台,杂乱的衣柜,有些发臭的垃圾桶,一切似乎从来没有变过,而窗外正透着点点阳光,太阳已经晒到他的屁股上。 “呼”叶清伦抹去额头上的汗,看着似乎有些陌生的房间,道:“原来是梦。” 忽然,叶清伦嗅到一阵香气从房外传出,鼻子不禁皱了起来,房门被大力踢开,只见一个清纯的女孩手捧着两碟早餐,对着他灿烂地笑着:“肯起来了啦?懒虫。” 叶清伦尴尬一笑,她哼着歌坐到床边,把早餐向叶清伦递来,叶清伦却看到她的脸颊上还有一抹油渍,不禁伸出手为她抹去,她微微一笑,突然朝叶清伦吻来,叶清伦没有拒绝,二人就此激吻起来。 “呜!───────” 一阵若隐若现的烧焦味从房外传来,水煲激烈的呜呜翻滚声几乎响亮在叶清伦的耳边,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叶清伦连忙跑了下床,冲到厨房,把水煲关了。 叶清伦把热水倒进冷水壶内,笑着道:“差点把房子烧了,月。” 厨房门慢慢被推开,她却不知为何低垂着头颅,头发披散在脸孔,叶清伦走了过去,把早餐上的香肠吃了一口,她却倒翻了另一碟早餐,叶清伦以为她在生气,正想凑头过去说笑,却看到她双眼是灰白色的,而下一秒,叶清伦的颈动脉已经被她狠狠咬中 原来不是梦。 “” 我已经变成了丧尸 叶清伦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有些阴暗的环境,熟悉的天花板,躺着的是一张柔软的床褥,想了一想,是之前遇上张风那间小酒店,亦是让他有不好回忆的那间小酒店。 原来是梦。 叶清伦头颅隐隐作痛,很多支零破碎的记忆浮在脑海中,最后他好像是被蜘蛛的腿踩着手臂快要撑不住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他想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头绪,正想微微侧头,瞳孔一缩,嘴巴顿时张开,却痛苦得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觉全身好像被坦克车碾碎过,每一个毛孔也在剧烈疼痛,每一块肌肉被撕裂分解,每一根骨头都被错乱摆放 这种痛苦一直维持,他想像得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得犹如死人,他再也不敢乱动,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直盯着天花板,良久,痛苦慢慢消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却似乎惊动了什么,只觉右边一个银影闪过,压力让床上发出脆弱的咔咔声,一个银色狼头慢慢冒在他的眼帘前。 叶清伦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却见它拥有闪亮的银灰色双眼,熟悉的眼神让他一阵惊喜,虽然毛发和体型完全不同,但他还是脱口而出道:“小银!?” 这一句惊喜的说话,却换来了不下五分钟,胸口内脏骨头欲裂的疼痛。 小银高兴的胡胡一叫,在叶清伦疼痛时不停用舌头舔着他的脸孔,似乎仍然继承着动物用口水疗伤的本能,不过却对他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整张脸变得湿漉漉的很不舒服,而最痛苦的他现在却不能抬起手抹啊 等待胸口好过一点,他便尝试阻止小银,轻道:“小银,停不好再奶” 锥心的疼痛再次涌上胸口,不过拥有新人类细胞的身体慢慢在恢复,这一次大概维持了一分钟,不过小银却仍然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舔得更起劲 当叶清伦连头发满满都是小银的口水时,只听见房门打开,一把熟悉的女声道:“小银!回来!” 屡劝不听的小银此时竟然呜了一声,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乖乖地跳回床下,叶清伦心中一颤,这把女声竟是陈蕊月 脑海闪过几个画面,由隐瞒到揭穿,由人类变丧尸,由逃走但回来 把思绪整理再想了一遍,第一个反应是很想就这样下床跳窗远远离开她,可惜全身却仍是动弹不行,妈的!后来的事叶清伦也料得到,大概是再次陷入意识昏迷的新人类状态,怎么她知道叶清伦是丧尸后仍在这里?怎么叶清伦仍然还有存留感情? 当叶清伦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到潺潺水声和扭毛巾的声音,他很想扭头偷偷看去,但偏偏动弹不行,只能直盯着天花板,一阵安静奇异的气氛蔓延在空气中。 忽然,叶清伦感到有人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只感到一阵冰凉的感觉轻抹上半身,原来叶清伦不知何时上半身早已赤裸,而她正在为叶清伦擦拭身体 叶清伦尽力用眼球朝下看,却只隐约看到她的秀发和少许侧脸,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道:“陈蕊月” “嗯?” 她继续擦拭,扭毛巾,浸水,叶清伦想了很多开场白,到最后只轻道:“干嘛非礼我?” 一阵沉默,却感觉到她把湿漉漉的毛巾放在叶清伦的肚皮上,她道:“自己擦!” 叶清伦感觉毛巾大量的水开始涌去裤头,感觉很不好受,他连忙道:“喂我,动不了啊。” 陈蕊月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叶清伦,自顾地站了起来,叶清伦再提起声量道:“喂!帮我拿走他啦喂” “你终于需要我啦!” 她脚步戛然停止,突如其来的喝声,让叶清伦的心顿了一顿,小银似乎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呜呜地叫着。 “在医院,你偷偷地上去『11』楼在教堂,你抛下高望他们一个人过来救我在地盘,你完全我行我素,在今日早上,你竟然还想着赶我走” 她如数家珍般大闹,叶清伦不禁脱口而出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叶清伦感觉到她走到他的身旁,却偏偏不进入叶清伦的视线范围内。“一厢情愿的为了我好,我宁愿不要!” 叶清伦脑海想起她那时突然回来对住小弟开枪,但却被大哥胁持,最后让叶清伦控制不住情绪叶清伦想着自己一直以来保护她的所为,不禁有些气泄道:“为了你好还要给你闹,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多少?你真的好意思说,你走就走啦,回来干嘛,不顺心就这样,那些不是人类啊” 叶清伦顿了一顿,淡然苦笑道:“他们和我一样,还是丧尸。” 再次陷入沉默,叶清伦本以为她会就此离开,但叶清伦实在太天真了,只觉肚皮上的毛巾似乎被她扭着,大量冰冷的水涌进裤头,叶清伦不禁叫了起来,她却没有住手,直到裤头似乎都湿透了,她才拿起毛巾,幽幽道:“叶清伦,你瞒了我那么久,我不想和你说话。” “吓?”叶清伦头都大了道:“难道我和你说,hello陈蕊月你好呀,吃了饭没有呀,我是丧尸呀,给不给我咬你呀?大哥呀,不会啊!” “那你都不用瞒着我啊!我们是我们是”陈蕊月说了几声,也说不出来,转道:“你说给我听,我们一起找解决方法,再不然的话,我陪你一起变丧尸咯!好像小银这样!” 叶清伦心里一颤,莫名的感动充斥在心头,世上竟然有人会说出如此的话 小银低吼了一声,似乎也对于这个提议感到不错,叶清伦没好气地笑了一笑,语气变得温柔道:“大哥呀不是个个都可以好像我这样还有突然,我干嘛要拉你落下水呢。” “我是你女朋友来的。”她小声嘟嚷着:“而且,已经太迟啦,你都拉了啦,哼!” 叶清伦愕然道:“是什么意思?” 叶清伦感到一阵温暖的气息在耳侧,一吸一呼的,让叶清伦一阵心乱如麻,她靠近耳边,她似乎犹疑了一会,才听到调皮地轻道:“那晚你和我什么了啊!” 刚刚涌出来的感动顿然消逝,换来的是犹如浑身铺满湿毛巾的冰冷,叶清伦听着她如银铃般的甜笑,不想再瞒着她,忍不住道:“不是我。” 笑声戛然停止,小银也安静异常,叶清伦忍着心痛,再重覆一次:“那晚不是我。” 没有任何回应。 “你不会变成丧尸,你不会感染病毒,你还会是人类,因为,我们没有做到,那晚那个不是我。” 叶清伦一字一句地慢慢顿出来,她仍然没有回应,良久,她才道:“迈科?” 叶清伦很想点点头,但碍于头颅仍然动弹不行,只沉重地合上眼睛,全身的疼痛似乎又加深了。 得知这个残酷的事实,这样的话,她应该会真正地离开叶清伦。 宁愿变丧尸也不能没有你 不知过了多久,却仍然没有声响,叶清伦再次睁开眼睛,心想,难道陈蕊月的脚步毫无声响吗?叶清伦尝试微微动一动头颅,似乎没有那么痛了,便微微侧头过去,却只见她紧闭双眼,双手不时擦着脸孔,正梨花带雨地无声哭泣着。 叶清伦心里一痛,也觉得鼻头酸酸的,挤出一句:“对不起。” 她眼角仍然不停涌出泪水,叶清伦宁愿她打闹,也不想她如此痛苦地承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房间内徘徊着三字经,一时间叶清伦也想不出其他安慰的说话。 “我想到” 叶清伦一脸愕然,她擦了擦红肿的双眼和鼻涕,呜咽道:“白痴!我虽然那时迷迷糊糊,但我不是白痴!有区别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过我以为是在做梦但想不到是真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理由会把自己女朋友给别人” “当时情况危急我又是丧尸只有他在这” 叶清伦说不到两句,她立刻打断,指着大闹道:“你这个白痴!为什么这样都不明白!丧尸又怎样呀?你有没有想过我宁愿死,宁愿变丧尸,我都不想给其他人碰呀!” “我” “白痴!自私鬼!弱智!低能!傻逼!” “” 她一边哭泣,一边大闹着发泄,我安静地默默承受,直到她累了,大口喘着气,叶清伦才苦涩地道:“月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过我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样变成丧尸我我除了一条烂命,都没有什么可以赔偿你你杀了我啦” 陈蕊月听到后呆了一呆,狠狠地扇了叶清伦一巴掌,然后冲出房间。 叶清伦感受着脸颊微微的痛楚,不禁苦笑,这种痛楚,比起她也算得上什么。 叶清伦真的做错了 她应该去找刀子或什么来把叶清伦剖开,希望她只是一下子刺进头颅,让叶清伦快快的脱不过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良久,日色开始阴沉,房间内顿时微暗,大概已到晚上,但却仍然毫无动静,奇怪,拿武器要那么久吗?叶清伦想了一想,不禁大惊,想起她加入搜索队的原因,难道她现在又去了自杀吗? 这个可能性很大,叶清伦心急如焚,连忙对着正在角落搔着自己尾巴的小银道:“小银!快去追陈蕊月,不要给他有事!” 小银听到却眨了眨眼睛,慵懒地打着呵欠,仍然玩弄着尾巴,对于叶清伦的说话爱理不理,这这小子,怎么连性格也似乎变了,他妈的要是叶清伦能动,他一定抓着你的尾巴来玩流星锤 正当叶清伦苦恼非常,想着办法之际,忽然,房门再次被推开,轻声的脚步慢慢踏进,小银这时才挺起身子,呜了一声,一只玉手轻柔地抚着它。 叶清伦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事,而他虽然全身仍然动弹不行,但头颅活动的范围可以更大了,却只见天花板上的灯突然熄灭,他向房门一看,却呆了一呆。 在黑暗中,只见陈蕊月正站在房门前,她轻轻解开衣衫的钮扣,慢慢脱下白色背心,再把裤子脱了下来,顿时露出黑色胸罩和内裤,却慢慢从空中滑落地上,一具白雪无瑕,凹凸有致的丰满躯体便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脑海一片空白,一阵尴尬,只见她一脸平静,赤裸着向他走了过来。 理智叫叶清伦阻止着她,但不知为何没有以往那种由心涌起,侵蚀着理智,要失去控制的欲望感,现在余下的似乎只是普通的情欲。 叶清伦正想说点什么,却感觉到裤头一松,她把叶清伦的脚抬高,裤子和内裤慢慢被她脱下,她平静道:“你全身还是血,头先抹完上半身,现在到下半身。” 叶清伦一阵尴尬,张开嘴巴,很想喝止她,但却又想起她刚刚哭得厉害的脸,生怕她情绪不稳,又想自杀,所有话都顿然吞回肚中。 一道银影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悄悄离开,而只感觉到她温柔地用毛巾为叶清伦大小腿每一寸肌肤都仔细擦拭,让叶清伦非常舒适,咳咳当然,那里也有很多血液,所以连那里都被她好好地抹了 当她为叶清伦洗涤完毕后,她在手盆上扭动着毛巾,却没有其他动作,叶清伦尴尬道:“咳有点冷,我想穿上衣服。” 陈蕊月瞧了叶清伦一眼,道:“没有干净的衣物,我等等叫小银找给你。” 叶清伦喔了一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直盯着天花板,正快要分心之际,却听到她道:“你反应很厉害。” 叶清伦干笑着道:“幻幻觉,等等就没有。” 叶清伦也不禁叫了出来,只见她轻拨秀发,额头流出冷汗,露出正在笑着的脸孔,双眼却流着泪水道:“终于终于” 叶清伦正想说现在拔出来可能还来得及,她却把手指按着叶清伦的嘴唇,轻轻扭动,下身顿时传来异样的快感,笑道:“叶清伦你果然一条烂命,我现在正式接收。” 叶清伦的脑海经已混乱到不知如何回答,此刻米已成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叶清伦忍着身体传来的痛楚,勉强托起右手,抚着她的脸颊,为她抹去欣喜的眼泪,叹着道:“那又何必” 陈蕊月左手盖在叶清伦的右手上,深深地注视着叶清伦道:“你着个世纪大白痴为什么你还不明白还不肯面对自己感情没有了你,我留在这还有什么用啊” 叶清伦心里一颤,脑海似乎被电击把神经线贯通了,那一瞬间,叶清伦终于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太过自我中心,过于固执,连累到她受了许多不必受的痛苦 “我” 后来想说的说话,叶清伦都忘记了,只记得那一片温软的嘴唇和疯狂热烈的娇躯,把他身心完全占据。 “我赢了!” “羸什么?” “之前说过一个赌约,谁最先救对方三次就赢,输了那个就要听对方话。” “喔那为什么是你赢?日富救了你一次,医院一次,教堂一次,地盘又一次” “总之是我赢!我日富一次,医院都有一次,还有现在我还是救你。” “这个都算?” “呵这个是要用一辈子时间去救,所以呢,你这个白痴要听我的话,你呢,一生一世,都不可以离开我。” “” “嗯。” “啊啊嗯” “啪啪啪─────” “你他妈的” 薛丁边闹着粗话,边握着冰冷的铁门手把,用力一按,还未拉开门,却已被巨力撞开! 薛丁差点被铁门猛力撞到,正想大闹,却见一把军用步枪指着他,薛丁呆了一呆,只见外面不知何时站着九个活人,有六个都穿着正式的迷彩绿军装,佩戴着军装头盔,手持军用步枪,竟然是军人!? 而另外还有一对年轻情侣,衣着打扮新潮,有些k,正好奇地打量着地盘内方,还有一个男人站着军人们的身后,只隐约看到他高高瘦瘦,他戴着鸭舌帽,把脸孔掩得低低的,看不清楚样子。 “他妈的臭小子!这么久才开门?” 其中一个用步枪指着薛丁的军人,操着国语,用枪管轻拍着薛丁的脸孔,薛丁敢怒不敢言,只怒瞪着他们。 在后方中间站着一个军人清了清喉咙,那个军人便停止动作,薛丁忍着怒气,看去他们的右肩,却见都扣上了一个黑色军章,图案是有两把步枪交叉叠着,上面写着“驻香江部队”,他们竟然都是军队! 看守大叔的烟都从手里掉了下来,一脸喜色,木叔和木嫂不断互相交流着眼色,少女也抹干眼泪瞧了过来,而那个站在后方中间的军人慢慢走前来,他脸色阴冷,单着眼睛,只见他脸上有一条肉色疤痕从左额开始,横过左眼的眼皮,直到左鼻翼,看上去非常触目惊心。 军队来到地盘 他似乎是首领,其他军人见状都让路给他,他掠过薛丁,对着木叔等人,还有一些从帐篷区听到声响而好奇走过来的人们,冷冷扫了一眼,然后大声地道:“各位,我叫陆大军,我们是驻湾的部队,这个地方,我们接手了!” 帐篷区顿时响起热烈的议论声,人们不断通知人们,有些小伙子更边跑边大声叫道:“军队来啦!────”“终于有军人来!────”“有关部门终于出现!────” 不到半分钟,消失传遍整个地盘,有些人高兴,有些人害怕,却更多的是充满脑子的疑惑。 在人们纷纷都好奇挤在一起讨论时,一个女性从其中气喘地跑了出来,也用国语叫道:“什么接手?你们在这个时候才来有什么用?” 那个女子正是阿静,陆大军皱着眉头,只示意其他人进来,再负手冷道:“什么用?当然是为了保护你们!有我们在,你们不用再担心受到任何伤害!而且,我们会尽一切方法来进行救援,不用再担心。” 大部份人纷纷点头,他们生活在这里虽久,但武器甚少,始终感到不太安全,如今有六个看来训练有素的军人,安全感大增,而且重燃丧失已久的希望,尤其是老一辈的人们,对于军队终于来到感到安慰,后生一辈却不以为然,只觉得为什么有关部门此时才行动。 阿一也似乎听到消息后,也焦急地跑了过来,打量着状况。阿静则把大家的疑惑问出来道:“那为什么军人现在才行动?” 陆大军摇着头,傲慢道:“机密怎么可能会说给你知道?我们有我们做事的方式,你们只知道z国有关部门正在进行救援行动就行了。” 阿静正想再问问题,人群却一时间汹涌抢着问道:“那我们何时才可以获救?”“z国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没有地方是真正安全?”“我们之后到底会怎样?”就连看守大叔也大叫道:“你们来了我就不守门口啦” 陆大军举高右手,所有人便慢慢安静下来,他用一只眼睛巡视一周,慢慢微笑道:“放心,我会一一解答你们,但先让我们进来休息,这几天我们也在赶路,从江岛那边长途跋涉过来的。” 当众人似乎也慢慢同意时,薛丁却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道:“等等,你们说自己是军队就是军队呀?有什么证据啊?我剃个光头穿一件黄袍,说自己是如来佛祖都可以啦!” 陆大军冷冷一笑,突然用步枪指着薛丁的嘴巴,冷道:“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话音未落,陆大军便啪了一下手指,他身后五个军人一同大喝一声,同时间重重的步操踏在地上,人数虽少,但气势颇强,显然经过训练。 “要是还不相信的话,这三个市民可以作证,他们都是被我们拯救的,就在变成丧尸的食物前。” 陆大军指了指那对情侣和鸭舌帽男人,那对情侣的男方连忙道:“是是啊,他们在金沙湾救了我和女朋友啊大家可以信他们”女的却沉默不语。 陆大军耸耸肩,薛丁用力拨开他的步枪,没有再说话,阿静一阵沉思,还未做出决定时,阿一却已经一脸笑容,走上前伸出手掌道:“我是这里巡逻队里的阿一,要是想休息的话可以跟我过来这边,我代表全部人欢迎你们。” 阿静有些愤怒地瞪着阿一,即使是麦俊扬也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进来,但无奈他现在却正在昏迷,而且木叔也没有阻止,却只见他正和木嫂咬着耳朵,小声说话,她也只好沉默起来,也走去察看麦俊扬。 陆大军见到阿一是白人,似乎有些不以为然,没有回握,只对其他军人打了个眼色,他们便鱼贯地进来,那对情侣和鸭舌帽男人也随后走进,他再斜视着阿一道:“你就是这里的领袖?” 阿一没有介意他如此嚣张,只摇摇头,指着远远躺着的麦俊扬道:“那个才是,但刚刚出了点意外。” 陆大军眯起眼睛瞧了一瞧,冷笑一声轻道:“什么狗屁领袖,大白天的就躺在那里,怎能带领这么多人?哼,幸好现在有我们,嗯?” 陆大军只见到那领袖旁有个清纯青涩的女孩子正好奇瞧着他,他眨了眨眼睛,闪烁着莫名的目光,忽然,一个满身肌肉但矮他半个头的男子慢慢站去他面前,愤怒地瞪着他。 又是这家伙陆大军眯起单眼,三只眼睛便互相瞪着。 阿一见状咳了一声,连忙在人群中找了几个壮丁,要他们把麦俊扬搬回帐篷内,少女和阿静则在一旁温柔地照料着他,陆大军的视线却仍有薛丁在晃来晃去在妨碍。 当事情七七八八时,铁门重新关上,阿一见人群仍然还未散去,再提高声量道:“各位,由于麦俊扬搜索出了意外,伊医生亦因为忙于研究抽不到身,而我身为巡逻队队长,有责任为大家决定此事。相信大家都听到大军的话,所以我决定先让他们休息,然后我们再一一讨论!” 众人听了后也纷纷点头,陆大军对着薛丁狠狠一撞,六个军人和三个陌生人便在几百只眼睛注视下,慢慢进驻帐篷区内,整个地盘似乎被注入了生命一样,不再弥漫死气沉沉的气氛,重新有了活力,众人犹如失去指引的盲人,重见光明一样。 木叔和木嫂悄悄离开,人们也开始散去,看守大叔再次抽起烟来,却余下薛丁一个独自皱起眉头在想着什么。 “江岛?靠!之前的伙计都沦陷了很久啦唉,不关老子我事,算了!” “吼” 酒店天台上,一只银狼踢开铁门,无聊地用后腿搔着头颅,张大狼嘴,打着呵欠。 它默默地走着,直到走到深深刻着“有缘再见”的地板上,它侧着头,然后用力一抓,把四个字都一下子抓烂。 它满意地收回爪子,乖巧地伏在天台中央,把身子卷成圆形状,双眼微闭,远远看去像是一团银色枕头,休闲地午睡,微风吹过它银色的毛发,似乎非常舒服。 直到黑幕完全降下,它听到少许响声,才微张眼睛,大大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走到天台边缘松着筋骨,对着楼下愈渐愈多的丧尸群,嚎叫起来。 本来拍打着门墙的丧尸纷纷抬高头颅,有十来只见状本能地离开,其他却仍然对着小银吼叫着,似乎根本不惧怕。 小银舔了舔嘴唇,正想跃下去吃个晚餐时,却听到身后的铁门再次打开,它猛然回头,却见一对赤裸的男女在黑夜中,激烈忘我地拥吻,二人更无故地躺在天台上,上下压着对方。 陷入回忆 小银呆了一呆,观察了一会,他们虽然互相碰撞,但好像很快乐很欢愉,没有痛苦之色,它完全不明白,只摇了摇头,便任由他们继续干柴烈火,自己则跳下去吃过痛快。 直到小银满足地打着饱嗝,甩开不慎黏在身上的血块,再跃回天台上,那对男女一早已经披起衣服,坐在天台边缘上,互相拥抱,看着陷入漆黑的香江。 小银见状,立刻伸出舌头,高兴地走过去女的旁边,乖巧地坐了下来,对着她磨蹭起来,她轻拨秀发,正想抚向小银,却忽然摸到一些湿漉漉的血液,即时喝道:“小银!还不去洗澡!” 小银无辜地呜了一声,对着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似乎向他求救,他无奈地耸着肩,自身难保啊 叶清伦避开小银的目光,偷偷地检查自己身体,全身上下经过陈蕊月的一番“特别照顾”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除了失去那时候的记忆外,还有纹路更混乱,而且还延伸至脸颊上,实在有些像个恐怖份子。 小银低垂着头颅,有些幽怨地瞪着叶清伦,然后对着另一栋楼用力一跃,便消失在半空之中,他有些好奇,到底小银会怎样去洗澡呢 叶清伦脱去刚随处找来的上衣,递给陈蕊月抹手,然后没好气地笑骂道:“怎么一醒来,小银就变得那么听你的话?” 陈蕊月抹干净后随意一甩,忽然红唇诱惑一笑,一只手按着叶清伦赤裸的胸膛,另一只手不知摸着什么地方,低喃道:“何止小银?你现在都听我的话啦”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看着她随意披上衣服根本遮不住的胸部,伸出墙壁外的一对白滑长腿,还有在叶清伦身上乱摸的小手,叶清伦不禁再有反应,重重哼了一声,便猛然抓着她的手,她尖叫了一声,却阻止不到叶清伦压向她的身躯,嘿嘿道:“看看现在谁听谁话” 晚上的星星从未闪耀得如此动人,深夜的空气从未如此甜蜜,一次又一次共赴巫山,直到他们大口喘着气,心满意足,躺在天台上,对着淡淡夜空,紧紧搂抱着对方,不想有一秒跟对方分开。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他们似乎没有一分睡意,感受着对方体温,对着漫日星空一句一句闲聊着,陈蕊月威逼叶清伦把所有瞒着她的事都要坦白,叶清伦也没有再隐瞒的理由,便清了清喉咙,慢慢回忆起来。 当下叶清伦便从在大旧叔家里洗澡时,发现自己大腿里有伤口受到感染;医院内首次发现血鞭存在;陈蕊月被末日教抓走,他遇见曹子居张风等人;教堂内遇上末日教主教曹希,李少佳迈科等人助纣为虐;玖龙公园和小银并肩作战;发现甄妮因和他热吻后变成丧尸,刘美瑶为了报复也赌上一把;他欲望难以控制,随时变成新人类;为了避免陈蕊月难以接受,选择一直隐瞒等事一一说起。 叶清伦还说了一些跟阿紫在日记内发现的重要事,例如病毒是叫做“r”,创造“r”的人叫做阿雷等等,亦说起新人类、异变者、丧尸的关系,最后还说了张风等人的去向,和遇见夏名昌等事 总之,一直以来发生的事,一直以来隐瞒着她的事,叶清伦全都说了一遍。 叶清伦陷入回忆,看着上空,不断说着话,陈蕊月不时会问着问题,他也会详细解答。 直到发现天空的颜慢慢渐变微橙,快要日出的时候,叶清伦才把视线从日空移开,却发现怀里的陈蕊月不知为何流着眼泪,他轻轻把泪水抹掉,柔声道:“干什么?” 陈蕊月眨着泪水,若有所思地抚着叶清伦胸口的纹身,顺着纹路地画着,她轻声道:“会不会痛啊?” 叶清伦摇摇头道:“好像天生的,没有感觉不过每次我用力量,纹路就会更密更多,覆盖范围更大我现在左边脸都有,不知道最后会怎样,到时候,你要知道怎么处理” 陈蕊月却没有理会叶清伦,只是再指向叶清伦布满紫色疤痕的心脏位置道:“这个呢?” 叶清伦哈哈一笑道:“这个好笑,我是给一个叫易日健的特种部队猎手射中,还好最后死不去,不过搞到现在人不像人。” 陈蕊月微微抚摸着,生怕用力便会弄痛叶清伦,她突然抽泣道:“你我都不知道你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一想起你一个人承受我就很难过。” “呵呵”叶清伦轻轻一笑,指着远处早已回来睡觉的小银道:“还有小银嘛,那次还是他救的我。” 陈蕊月点了点头,抹去泪水,再好奇道:“对了,那小银是异变者?” 叶清伦点点头,她眨了眨眼睛说:“日富木屋那只丧尸也是异变者,小银还是异变者,为什么两个差那么远?” “不清楚。”叶清伦苦笑道,她又问道:“异变者和丧尸应该都会吃人类,没有什么可能会听人类的话,但为什么小银会这样的?小银到底在哪里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此话一出,陈蕊月便一下子敲向叶清伦的头颅,她怒道:“你和小银一起那么久,没有想过这个啊,没有关心过小银啊?” 叶清伦无辜地搔搔头,看着小银一起一伏的背影,又看着陈蕊月睁大的双眼,他只隐约记得第一次听到小银的叫声,似乎就在愉景新城内,不过也不知道它是怎样冒出来。 叶清伦讪笑道:“大小姐,我那个时候整个脑子里都是想着你,哪里有时间,小银我知道我和他是同伴就够啦。” 陈蕊月俏脸一红,叶清伦却见小银的耳朵微微动了一动,它似乎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说话,这小子真的学坏了。 久违的恶作剧心突起,叶清伦便对着小银,极快地叫道:“小银!阿月说数三声你不过来,你就麻烦了一二三!” 话音未落,只觉一直劲风吹过,小银便如闪电般扑到他们的面前,乖巧地站在陈蕊月旁边,伸出舌头,递高右爪,一副讨好的神情,这小子是不是经过了严格训练呀?还有它似乎已经忘记了叶清伦的存在要给它一点教训才行! 叶清伦无奈地摇着头,陈蕊月也哼着歌儿,抚着一脸享受的小银,叶清伦见他们心神放松,便偷偷伸出手抓向小银的尾巴,却被敏感的小银瞬间避开,还顺势甩向叶清伦的手,叶清伦反应不及,顿时一下子便拍向陈蕊月的背部,她吃痛一叫,便怒瞪着叶清伦,叶清伦立刻指着小银,却发现小银同时间也用狼爪指着叶清伦 当天台上闹得热哄哄的时候,地平线缓缓升起一个极圆的橙红,阳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他们的身影,久违的感觉,使他们没有提起任何让人烦恼的事,把所有重要的事暂时忘记,因为真正重要的事就在眼前。 日出的太阳照射到他们的笑脸上,小银身上的毛发折射出闪光,清晨让他们如沐春风,当他们笑骂得累了,便坐下了来欣赏日出,安静的气氛使他们感到更暖和,心灵像是涂上一阵糖浆,甜甜的味道久久不散。 忽然,叶清伦感到怀里的陈蕊月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打了个喷嚏,只见她擦着鼻子,叶清伦呆了一呆,连忙把手贴着她的额头,紧张道:“月,有没有觉得晕?有没有觉得全身很热?有没有” 陈蕊月衣服拉上,把美好的身材遮住,阻挡晨风的吹拂,无奈地道:“哎呀,我打个喷嚏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啊,你的手很冷呀” 叶清伦再三摸了摸她的额头才离开,平静道:“如果你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说。” 陈蕊月点点头,突然侧着头凝视着叶清伦,嚷道:“对了!我都不记得了自己已经感染了『r』了!死啦!死啦!现在怎么办呀” 幸福的模样 叶清伦先是一惊,但却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没好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道:“没有啦,只能和我一起做丧尸咯,有空吃一下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陈蕊月吃痛地叫了一声,掩着额头,嘟起嘴巴看着叶清伦,然后笑嘻嘻地道:“也好啊,你做新人类,我做丧尸,还有异变者小银!一起称霸香江!陈氏立场,哼!哼!哼!嘿!嘿!嘿!” 陈蕊月努力地装出一阵邪恶的笑声,却掩不住她本来的娇嫩可爱,反而在另一旁的小银听到后却是认真地一阵嚎叫,伸出舌头,似乎听到可以吃人类感到兴奋。 叶清伦一阵头痛,但又知道陈蕊月是因为不想他自责而开玩笑,瞪了小银一眼,再真诚地低沉道:“月,是我拖累了你,对不起” 她笑了一会,听到叶清伦的说话后才静了下来,她见叶清伦脸色严肃,也不再开玩笑,轻轻道:“这条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会后悔。” 叶清伦不禁深深地吻向她,她也热烈地回应着,平静的激情再次燃起,在一旁的小银感应到什么,呜了一声摇着头颅,便随意地远远找了个地方背靠着他们躺下来,他们笑了一笑,便在天台继续未做完的事。 温存过后,陈蕊月紧搂着叶清伦,灵敏的耳朵听到她的肚子有些响声,叶清伦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但知道她也肚子饿了,便一下子抱起她,然后走过去踢了小银一脚,它呜吼一声,叶清伦便从后搂着陈蕊月,坐在它的身上,说道找寻食物。 小银体型虽然比以前少了很多,但现在他们的腿可以轻易夹向它的身躯,比起以前只抓着它的毛安全得多了,而且它的毛发没有以前般分叉混乱,现在顺滑得就像雪纺一样,让陈蕊月爱不释手。 小银虽有些不爽被吵醒,但它似乎对于他们骑在它的身上感到很兴奋,而且它似乎闷了很久,它仰天嚎叫,后腿一伸,便往另一栋楼宇跳去。 陈蕊月兴奋地尖叫,似乎比起坐过山车更为刺激,秀发被劲风吹得露出俏脸,脸上红卜卜的像个红苹果,叶清伦忍不住再吻向她,她也轻轻回吻,不过,只是轻吻而已,还在小银的背上,始终不敢放肆。 小银的嗅觉虽然灵敏,但只限于丧尸的味道,对于人类食物是一晓难题,叶清伦只能不断指着附近的每个住宅,想来应该还有可食用的食物。 在去到一座唐楼后,叶清伦指示小银留在天台,而他则抱着陈蕊月,用血鞭紧抓墙壁,把他们甩到某层唐楼中,从窗口突破,里面混乱非常,不过有一小堆未曾移动过的食物就放在台上,他逐向房间推开门,只见主人房内,还有一对尸骨正躺在床上。 它们尸肉似乎都被什么吃光,只余下完整的骨头和几堆尸虫,只见二人手牵着手,心口都有把利刀,很有可能是自杀死亡。 “伦你看看。” 陈蕊月看了一眼便不忍走回大厅,安静地视察着内里的环境,直到看到在一边墙壁贴满照片,她才轻叫着叶清伦。 叶清伦抬头一看,只见那边橙黄的墙壁都是非常旧式的黑白色合照,而且每张合照都非常多人,似乎是放置整个家族的合照,合照旁还有一些美丽的黑白扫描画,都是画着两个老人的生活模样,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看上去还有一点眼熟。 陈蕊月牵着叶清伦,从照片一张张地看起,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只见每张照片中央,都坐着一对老人家,人们都站在他们身旁,二人都皱纹满脸,满头白发,但眼神中的幸福笑意,似乎要从照片中涌出来一样。 照片时间是从左到右,合照是每一年开始计算,而每一年,老人家的背后的人们都似乎有所不同,有些更年老的消失不见,有中年的抱着新儿子,有的由黑发变成白发,到最后,站在老人家附近的三十来人,就只剩下五六个人,但中央的笑容,仍旧幸福。 叶清伦瞧向那对在床上的尸骨,便知道是什么回事了,那些儿孙在逃难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他们呢? 叶清伦看着四周,想像到他们在得知丧尸爆发后的无助,紧张地打给儿孙,却没有回应,连忙把家里的食物堆在台中,却没有地方可去,只能一日又一日等待电话,一日又一日迎接失望,绝望让他们身心疲惫,最后,年老的他们只能可以做的事,只能紧牵着对方双手,在活了一辈子的地方里,一同笑着打开往生的路。 陈蕊月似乎也想像到那些景象,一声不语,呆呆地凝视着那些古旧的照片,直到她肚子受不了的咕噜作响,叶清伦才拉开她,拿了些食物,坐在一张旧式木沙发上,便开始吃着早餐。 陈蕊月仍然沉默,小口小口地吃着,忽然她问道:“你不吃?” 叶清伦微笑着:“我肚子不饿,你吃。” 陈蕊月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她犹疑了一会,问道:“那你平时吃什么?” 叶清伦失笑道:“也是吃这些啊,你不会以为我是吃人族啊?只不过没有那么容易肚子饿。” 陈蕊月笑了一笑,开了一包薯片吃着,还喂着叶清伦吃,咬了一块,不禁暗地想着: 叶清伦记得好像之前有一阵子,身体内有冲动想咬去陈蕊月,还有在金沙湾的那两个情侣但现在却没有再出现过了,这代表是叶清伦压制成功,还是越来越接近新人类,而不需要再吃东西把食欲填满 叶清伦不禁抚着左边脸颊,下一次再下一次强行突破力量,叶清伦就会变成新人类了。 “你猜以后可不可以好像他们这样?”吃饱后,陈蕊月突然抬起头,看着那堆照片问道。 “可能啦,不过那么多子孙,我们要努力点造人”叶清伦压着其他念头,笑着回应。 她脸红地轻啐了一声,忽然伤感道:“我很怕,这一切很快就没有” 叶清伦安慰地牵着她的手,她幽幽道:“伦,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啦?” 叶清伦没有回答,她再道:“如果你觉得无聊,我们一起周游世界,去哪都可以,r本y国北极你想去哪就跟你去哪。” “月”叶清伦先是微微一笑,再沉声道,“本来可以,现在太迟” “我始终担心你你变成我这样的机率实在太低,现在首先要做的,要为你找到解药。”叶清伦极为严肃道。 快乐稍纵即逝,欢愉过后现实便随之到来──陈蕊月现在可能,随时随地变成丧尸。 叶清伦看着陈蕊月白嫩的皮肤,微红的脸颊,动人的魅力,实在不能想像她变成丧尸的样貌稍为一想,叶清伦心中便剧痛。 陈蕊月摇头道:“伦,就是时间太少,说不定我等等就变丧尸我不想浪费时间找解药只想你好好陪着我当我变成丧尸的时候,我希望你亲手杀了我” “不行!” 叶清伦大喝一声,陈蕊月却强颜欢笑道:“为什么不行?你都叫我亲手处理你或者,我们两到最后还是” 叶清伦心内涌起一阵冲动,紧抓着她的双手,半跪在她的面前,沉声打断道:“月!你要信我,我会找到解药然后,我没有事,你都不会有事!” 她神情哀伤,怔怔地注视着叶清伦,清泪不禁流下,叶清伦再坚定道:“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下去,就好像那对老人家这样,生十几个子女然后抱孙子儿孙满堂到我们老了家族大合照可能站满这里都不够位置要站到外面去” 叶清伦奋力比划着整个大厅,陈蕊月看了一看,破涕为笑道:“生那么多!?” 叶清伦大笑一声,紧抱着她道:“生到你不想生为止!” 陈蕊月挂着一对红肿的眼眶,紧搂着叶清伦,在怀中轻道:“我信你” 叶清伦欣喜一笑,嗅着她的秀发,温柔道:“你一晚都没睡,累不累呀?” 陈蕊月摇摇头微笑道:“有你陪着就不累了。” 叶清伦一直对情侣间肉麻之极的对话嗤之以鼻,此刻听来却无比悦耳,他再计划道:“那我们等会就回去地盘找伊医生,再问清楚特效药的效用,如果不行的话就再想方法。” 忽然,叶清伦有些后悔之前没有跟随夏名昌一同前往找寻解药,不过,命运是每条线随机接驳起来,如果当时选择跟随他,或许此刻就不会抱住陈蕊月了。 陈蕊月也微笑道:“我也想找回那几个朋友和他们说一声,我很安全不用他们担心。” 叶清伦想了一想,想起和陈蕊月熟悉的那几个麻烦女生,皱起眉头道:“温丽丝他们几个?” 陈蕊月吐吐舌头,不知为何脸上一红,甜笑道:“如果不是他们教我,我都捉不到你呀!哼哼!” 叶清伦有些疑惑她们教了她什么,陈蕊月脸上通红却不回答,咳咳难道她们给她塞了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吗 叶清伦无奈地坦白道:“都没有想过会发展成这样,我本来想着将你交给麦俊扬,但麦俊扬又奇奇怪怪” 陈蕊月听见后,脸上更红,不过似乎是怒气居多,她挣开叶清伦的怀抱,用力拍了叶清伦的头一下,怒气冲冲道:“我都想到啦!────那晚营火晚会你一直看着麦俊扬,等麦俊扬看过来才和我说那些事!白痴!怎么可能成功呀!?” 叶清伦被她嘲笑悉心设计的计划,不甘道:“什么没有可能成功?当日你和麦俊扬见面的时候,麦俊扬那么大反应呀!?我就不信他对你没有感觉啦!还有,明眼人都知道朱女和阿静很喜欢他,但他都没有来反应,唯一解释是他心里面有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你!我觉得他和你在一起的成功率没有七成都有八成” 地盘里早已变日 叶清伦逐一逐一分析着,却见陈蕊月眼角再次飘出泪水,却见她正开怀大笑,夸张得掩着肚子,叶清伦瞪着她,她笑得喘不过气道:“七成?八成?哈哈!” 叶清伦尴尬地咳了两声,难道自己搞笑剧的天份?只疑惑地道:“有没有那么好笑呀?” 她抹去了笑出来的泪水,无力地抓着叶清伦的肩头道:“麦麦俊扬他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喜欢朱女和阿静咯” 叶清伦想了一想,恨不行立刻把他拉进暗角打一顿,恶狠狠道:“傻逼麦俊扬,竟然还有第四个女孩,以为自己长得帅就玩弄别人感情啊?” “什么呀?”陈蕊月没好气地笑着,靠近叶清伦耳边道:“他是同性恋啊!”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呆了一呆,顿时感到心脏有股奇怪的感觉涌出来,让他尴尬得到不行,那是弯的。 他妈的怪不得当日晚会他问叶清伦跳不跳舞怪不得他对叶清伦似乎颇热情还有那一次在遇见狂虎的晚上也遇到他,他问叶清伦那一句鸡皮疙瘩的问题天啊叶清伦这些日子绞尽脑汁想出的计划,就被他这一个性取向完全击溃 叶清伦无力地低垂着头,对着陈蕊月仍在笑嘻嘻的脸,再也提不起劲,有气无力地苦笑道:“唉,我还想着你们一起了的话,你就会对我死心,到时我自己变成怎样都没有所谓,皆大欢喜” “哼哼,想卖本小姐?很难的~~” 陈蕊月莞尔一笑,再突然道:“其实大学那时我都有喜欢过他,他那时是学生会长,对人很好,还和我一起复习读书,上学放学,后来我对他说了点事情,才知道他不喜欢女孩,他一直当我是姐妹咯,狠了他很久很久,到现在见面了才和解” 叶清伦只针对着某句说话,酸溜溜道:“说了什么?应该是表白啦?一起复习读书上学放学那么开心?有没有跟他回家玩呀?现在的学生很流行的啊!” “你吃错了啊,现在我什么都给你啦”陈蕊月肩头大力撞了叶清伦一下,叶清伦顺势搂着她,嘿嘿地打量着她高耸的胸部道:“那也是那也是” “好色鬼!”她再拍了叶清伦的额头一下,突然又说道:“呀!还有呀,等下要去和狂虎好好说清楚末日教的事呀不然的话他一直帮仇人做事会很惨” 叶清伦点点头,本来叶清伦一直也想跟他好好解释,但是因为一直让叶清伦分心烦躁的缘故,才一直没有心情和时间这些说话当然没有跟她说了。 他们继续一句一句地聊着,说回不少当时的情景,十分开心。陈蕊月虽口里说不攰,但一夜无眠,她在叶清伦怀里躺了一会,便静静地睡着了。 叶清伦微微一笑,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俏脸,直到不知多久,小银似乎不耐烦地嚎叫起来,她才嘤咛一声醒了过来,而时间也差不多是三月二日下午四时了。 陈蕊月再吃了一点东西,他们便离开了,在离开前,她主动要求把那对尸骨埋葬,叶清伦点点头,在厨房内找到了火柴,在一大堆衣物里倒了些食油,便放在尸骨身上,点了起来。 随着整栋唐楼陷入浓浓大火,他们骑在小银身上,注视着熊熊火光,小银也感受到他们的哀伤,默不作声,叶清伦调整心情,拍拍小银的脖子,指着他们前往的方向。 异变后的小银速度比起以前还快上不少,不到五分钟便已经到了地盘外方,叶清伦连忙叫停小银,要是让它大刺刺地袭入地盘,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它长长的利牙,也不知道会吓坏多少老人家 叶清伦让小银待在之前那条长长的海威大道,让它奔跑又好,翻掉丧尸的巢穴也好,自己追着自己的尾巴也好,总之不要接触到地盘内的人类。 小银听到后,立刻在海威大道上跑来跑去,不满地嚎叫起来,似乎不想和他们分开,这小子以前还很乖巧,怎么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会闹脾气呢? 不过在叶清伦的拳头和陈蕊月的安抚下,小银只好没趣地伏在地上,对着海边,闹蹩扭地背着他们,然后挥动尾巴冷淡地示意他们快点离去,但它却不断偷偷地朝他们瞧去。 叶清伦无奈地说了一句很快就回来,便轻抱起陈蕊月,借着本来的速度,飞快地跑去地盘,陈蕊月得知他的身份后,他也无需再有任何顾忌,加上本来有些要面子的心态,不到一分钟,便已经奔到地盘前了。 根据商讨过的计划,由于仍然要隐瞒叶清伦的身份,所以陈蕊月便装着被神秘人救起,昏迷后再用了一日辗转地回到地盘,还想了几个解释用在麦俊扬等人身上,而且她在进去前还用地上的灰泥粘上少许脸孔,造出一种风尘仆仆的模样,而叶清伦只需要在地盘的暗角内翻进去就行了 虽然他们都害怕当分离时,二人会出了什么事,但叶清伦再三为她量度体温,似乎仍然正常,没有任何病症,应该暂时安全,叶清伦更不禁妄想,难道他们结合后,她也没有感染到“r”吗? 要是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始终没有证据证明她现在的状况,在地盘前,叶清伦想了一想,决定临时改变计划,他们都直接去见伊医生一面,除了问解药和特效药一事外,更重要的是要为她进行病毒测试。 陈蕊月拗叶清伦不过,也只好妥协,一边嚷着浪费了她想了很久的借口,一边紧紧抱着叶清伦的手臂。 于是,叶清伦在地盘外找了个暗角,耳中听着人们的脚步声,等待时机,轻轻一跳便抱着陈蕊月悄悄地跨过铁栏,却不知道地盘里早已变日。 时间回到之前少许,在三月一日晚上,伦月二人水鱼交融,互吐心声期间,搜索队惊险回归,军队与幸存者来临,人人燃起心中的一点希望,看着夜空,怀念着以往朝九晚五的生活。 安静的地盘内,除了被夜风刮打去帐篷发出的呼呼声外,似乎还有某些轻微的声音。 朱女整晚都发着恶梦,她不知第几次被恶梦吓醒,只是梦中不是麦俊扬血肉模糊,便是他闭眼气绝的模样,让她不敢熟睡,她害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麦俊扬离开这个世界后,大概没人会再愿意去保护自己,朱女不相信那些军队,他们虽然脸带微笑,但看着自己的眼神,感觉好像被草原上的豺狼看着一样,很惹人讨厌。 不过,其他人似乎没有这种顾虑,人人看到他们穿着整齐军服,持着武器,健壮精悍,源源不绝的问题不时夹杂着欢呼声,非常热情地欢迎他们。甚至越来越行动不便而躺在帐篷内的婆婆得知军队到来后,满布皱纹的额头展开,露出透风的门牙,喃喃道:“小朱这次有救了。” 朱女呆呆点点头,掀开帐篷少许隙缝,看着他们整齐的步伐,听着他们粗犷的国语,感受到众人的热情。 但朱女不喜欢这样。 一开始因所有人害怕丧尸而匿藏地盘,人人浑浑噩噩地感觉这辈子只能留在这里等死时,只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把所有人慢慢组织起来,有条理地分工合作,甚至组成搜索队,勇敢地往外面探索,不论幸存者,不同物资,好坏消息,都是用他们的血汗所带来。 而现在军队的来到,一直为众人默默付出的搜索队,他们的努力好像瞬间消失了,个个人沉醉于有关部门的威信,没有人再记起他们,好像现在,很少人会探望受伤的麦俊扬。 朱女等待军队走到饭堂内后,跑去一旁临时为麦俊扬搭起的有盖地铺,安静地注视着他,慢慢回忆起来。 朱女很早便在地盘了,她和家人在金沙湾海旁附近游览,跟钟楼拍照时,码头忽然发起骚动,人群乱窜,好奇一看,只见几个血淋淋的“人类”正疯狂扑向其他人类。 众人立刻意识到是电影内的丧尸,爸爸妈妈为了引开它们,要她和婆婆躲在便利店某个角落,朱女一直等一直等,终于等到轻微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微微探头,却见是一张张满布尸虫的脸孔,而其中,还有她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而他们的眼球,都变成恶梦的灰白色。 当她正要失声痛哭的时候,后方有张温暖的手掌,紧紧掩盖着她的嘴巴。 她一时间悲愤交集,痛心疾首,但又无从发泄,最后只对着那只手掌,狠狠地咬下去。 丧失双亲的悲伤,让那只手掌顿时血流成河,鲜血混合眼泪,沿着手腕滑至手臂再掉向地上,手掌的主人似乎无动于衷,仍然紧紧地掩着她的嘴巴,直到她用力过度后,无力地松开。 在朱女晕倒前,她看到的是一张俊朗的脸孔,而那张脸孔,仿佛如太阳般温暖,为她挥去阴霾。 朱女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往往不禁脸上一红。 她再抚了抚麦俊扬的脸孔,轻扫包着他头颅的头巾,忽然听到饭堂内气氛热烈,欢呼声极大,也不禁走了过去门外,敏捷地挤进人群内,好奇地听着他们说着什么,好带些消息给婆婆知道。 朱女挤在人群里,看到温丽丝,花花,梅子三人就在远处,正想走过去打招呼,却被背后的人一推,不慎撞到前方一个高大的背影,朱女连忙道歉,却见那个高大男子转过头后,微笑地摇摇头,他身旁的一个女子正牵着一个小女孩,原来是今早到来的那几个幸存者,高望,阿紫和小敏,还有一个却不知去了哪里。 高望为免遮挡视线,体贴地让朱女走到他的前方,朱女微笑道谢,也忍不住摸了摸小敏的头,小敏嘻嘻一笑,另一只手竟牵去朱女的手,朱女呆了一呆,也不好甩开她的手,只好站在这里,再看去阿紫,阿紫却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秘密基地 陆大军站在饭堂内原本木嫂用来放置饭菜的台上,不断回答着人们的问题,而其他军队则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还不住呼喝着要多些饭菜,木嫂不在,只有原来在饭堂工作的几个人忙碌地走来走去,其他三个幸存者则没有他们粗鲁,只慢慢地吃着东西。 “你说了那么多,但都没有回应到重点,究竟,z国有关部门会怎样处理这次危机?怎样安置我们?” 当大部份问题回答得七七八八,陆大军伫立着台上,单眼环扫一周,满意地点点头,咬着肉干,正想下台时,一把女声再次从人群内响出,又是那个问题女子阿静。 陆大军皱起眉头,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想了一想,便装着叹了一口气,似乎考虑了许久,艰难地做出抉择,非常沉重地道:“好!” 他转过身子,对着其他军队道:“我始终敌不过良心的责备,我还是要把事实说出来了。” 其他军队见状,纷纷把饭菜赶紧吞咽下去,叫道:“大军哥!”“不用说给他们听也行啊!”“不是!” 陆大军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道:“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有关部门以后找我算账,也没所谓,因为我不想瞒着这些亲切的人们啊!” 陆大军一脸大义澟然,军队们见状,纷纷互视一眼,顿时放下饭碗,尊敬地对着陆大军敬礼,神情仿佛有些感动。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什么回事,但听上去这个陆大军似乎要说一些“事实”,阿静的眉头却愈皱愈紧。 陆大军深深回敬了一个军礼,再转回身子,从高而下注视着阿静,对着众人负手道:“事实上,z国内陆几乎已经沦陷入死亡区域哪里都是丧尸。” 众人哗然,人人本来希望的神情顿时化为恐惧,更甚者有些人更不禁倒抽一口气,十三亿人难道都变成丧尸了吗? 陆大军惨然一笑道:“丧尸的威力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多说,即使有关部门武器多么先进,但丧尸的袭击总是防不胜防,后来,根据可靠消息指,z国有关部门大部份要被逼撤退,至到联合国驻z国基地” 众人开始安静下来,仔细听着他的说话,陆大军犹疑了一会,似乎经过再三考虑才再道:“你们不会知道,联合国内近二百个国家,大部份都暗中在地底深处建立了一所巨大的秘密基地。可以有许多用途,例如军事演习,避开战争,天灾等自然或人为灾难,而现在,有关本部应该都在里面,安全地生活着。” “我猜,基地大概和一个香江岛大小差不多,而且里面非常安全,据称能够防御核弹威力,除了军事武器以及最先进的科技外,而且设备齐全,不愁食物食水供应,还有床被、花洒、浴缸等等,甚至还有大厅、健身室、娱乐设施等等就像一所巨型的五星级大酒店。” 陆大军话音未落,人群内便有几把声音叫道:“那还等什么啊?现在就带我们去啦!”“有关部门那些傻逼就在里面,我们就要在外面天天受苦”“带我们去!”“带我们去!” 陆大军咳了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他的声线更沉重起来:“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你们要知道,这些基地都是非常秘密的,甚至是国家机密,要是给这么多人知道位置,对于国家有一定危险所以即使你们去到,也有很大可能被拒绝于门外!唉” 众人听见,更加激动地道:“靠!那我们怎么办呀!在这一辈子呀?”“我靠!!!!!”“你带不到我们进去说来干嘛呀?”“我只是想我的儿子可以安全啊求求你!”“给我进去!!”“!!!!” 人群愈说愈激动,纷纷朝陆大军涌去,其他军队见状,连忙跨过饭台,阻止着人们群情激愤的推撞,不过,数以十计的人同时涌去,可不是几个军队能够阻止的事,一瞬间便陷入推撞的混乱。 陆大军见到人们的表情充满愤怒,不甘,哀求,空气的气氛把这些负面情绪弥漫得差不多,当气氛沸腾到一个时机时,他才举枪敲去台上,大喝道:“安静!我有方法!────” 陆大军连喝几声,但人群仿佛听不进耳,一时间三四百人同时扑向五个军队,情况就像非洲难民涌去食粮一样,陆大军见情况愈趋混乱,一两个军队甚至被人民推倒淹没,怒气突起,在台上朝日举枪。 “呯!呯!呯!────” 陆大军向铁皮日花射了三枪,只见子弹擦出火花,反弹射进人群内,几个人中枪后顿时惨叫,众人冲昏的头脑顿时被枪声吓醒,连忙害怕地退后几步,有几个好心的则是伤者,幸好都只是伤及皮肉,非常幸运。 陆大军冷冷地把步枪指向人群大喝道:“再向前走一步,休想我再说下去。” 只见陆大军脸上的疤痕犹如毒蛇,加上他唯一的眼睛睁得极大,好不吓人,众人意识到军队并不善男信女,开始慌张,摔倒的军队趁机站起来,边骂边推把他们赶回后方,但人群仍然是非常躁动不安,眼内已不是欢迎的喜悦,而是自由的渴望和对有关部门的愤怒。 等待情况稍为控制,但见人们仍然蠢蠢欲动,陆大军也不好过份压制,只慢慢道:“我有方法,可以把你们带到那个基地。根据指引,发生一级大事时,各地驻守的军队,都可以携带亲人或朋友前往,而我们的家人朋友都在z国内,这代表有位置给你们。” “不过,你们知道吗?香江内并不止这里有幸存者聚集地,我估计,加上你们五百多人,全江还有一千多人,这个人数太多。” 人们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还未反应得来时,陆大军一口气说道:“一个军人限制只能携带三个亲友,而驻湾部队有六千人,但可惜的是现在只剩下我们六人。我可以尝试硬着头皮向部队解释,为了纪念阵亡军人,所以把他们遗下的亲友都带来,这个借口虽有些牵强,但不妨一试,但人数一定不可以多” 陆大军伸出一只手,只举起食指和尾指,沉声道:“六千人,我们六人,顶多携带六百人,这就是我们的极限。”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有些人觉得这个决定是合理,有些人则仍然充满疑惑,在人群忽然有人高叫道:“我们这里大约五百人,都有多了啦!” 其他人听见,纷纷发出附和声,陆大军冷冷道:“刚刚我不是说了吗?香江不只这里有幸存者,而且我已经答应过另一些人,不可能反悔,这里顶多能带二百人。” “有没有搞错啊!?”“不是?带那么少吗,剩下的人怎么办啊?”“吓?他妈的这样算是怎样啊?”“不是啊他又有道理二百人已经很多”“我接受只要带我儿子走就可以”“你是不是傻啊!要走就一起走!”“为什么军队那么没用啊带多点人都不行啊?”“爆发病毒那时是很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天啊” 众人怨声载道,原本舒缓的气氛再次变回紧张,几个穿着背心,虎背熊腰的健壮男人突然从人群走出来,其中带头的是个比起旁人高出一个头的平头黑人,手拿着一把掘地用的铁铲,正怒视着陆大军,在一旁的温丽丝不禁掩着嘴巴,旁边的梅子和花花也惊呼一声,那个黑人是工程队的丹泽尔。 他们几人手持着铁铲,慢慢走到长台前方,对着台上的陆大军,其他军队见状却即时挡在前面,再用步枪指向他们,他们虽吓了一跳,但陆陆续续有人从后方走出,慢慢把军队包围成一个圈子,双方互不退让。 “等等!”当陆大军冷眼看着一切,气氛箭拔弩张,快要一触即发时,阿静这才从人群中挤迫出来,跑去枪管和丹泽尔前,立刻大叫道:“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带走六百人?就算是十个人,在外面生存都有一定困难,何况那么多人?” 此话亦问出不少人心里的疑惑,陆大军冷冷注视了阿静一会,才哼了一声道:“终于有人问这个问题好,那我要说实话了。” “你们觉得有关部门会那么残忍吗?我刚才说的都是在试探你们,才不会放弃你们!其实,秘密基地在z国人生死存亡的时候,已经全面开放了!” 整个饭堂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陆大军却似乎无动于衷,继续说道:“全面开放的意思,就是无论什么人,都可以进去避难,不管你的国籍、种族、身份如何,只要你是人类,经过检查后,便可以长久地住在里面!” “我说的只能带六百人虽然是事实!不过,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你们没听清楚就这么着急,还想反抗?哼这也把我的心情弄得坏透了。” 话毕,陆大军不再说话,只盯着最前方的丹泽尔几人。 丹泽尔眨了眨眼睛,只见阿静对着他摇着头,他再向四周一看,刚刚的气势似乎荡然无存,走出来的那些人听到后也开始犹疑,更甚者开始退后,时机已过,丹泽尔也不说话,只挥了挥铁铲,几人也慢慢退后几步。 陆大军这才再笑道:“这样就对了,乖乖的待在后方不就好了吗?” 站在中间的阿静忍耐不住打断道:“废话少说!到底你有什么方法?” “船。” 护卫舰─中正号(1) 陆大军再次冷冷注视着阿静,闪烁着一丝不明的目光,再慢慢说出令人震惊的说话。 “一艘可以载满六百多人的特别紧急护卫舰─中正号。” 饭堂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在耳边,余下的只有陆大军那阵粗犷的国语。 “中正号从b京出发,已经来回多个地方接济难民,不下三千人,已经安然无恙的住在秘密基地,而预计三日后,它将会到达香江。” 陆大军满意地看着众人惊讶而又有些喜悦的目光,话峰一转再道:“所以,你们现在应该猜到,我刚刚说的什么六百人,什么二百人,其实都不成问题!其他人只要耐心等待中正号来回,大概十来日,这里所有人,甚至全江的幸存者,也可以离开地狱,前往美好的天堂” 话毕,气氛仍然非常安静,陆大军的单眼眨了一眨,心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忽然,不知哪个人拍起手掌,掌声和呼声便犹如炮仗般接二连三地响起,陆大军笑了一笑,暗暗按按头盔,呼出了一口浊气。 一个白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去阿静旁边,正是巡逻队的阿一,他先向军队有礼貌地欠了欠身,尽显外国风度,再满脸微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想问一下,最先的那二百人,是怎样选出来?” 陆大军想了一想,勾起嘴角,闪过一抹笑意,慢慢道:“谁想先走,那就是谁,你们决定。” 阿一听到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然一脸笑容,说了一句:“好的,明白,嗯,说了那么久,你们也辛苦了,不如,先去找个地方安置行李啦!跟我来啦!” 陆大军环顾四周,见没人再有问题,点点头,便从长台上跳了下来,带着其他军队跟着阿一走出去,另外的那对情侣和鸭舌帽男人见状,也默默跟着他们离去。 众人虽然不再向他们欢呼,但都纷纷兴奋地低声讨论着,自由的曙光让所有人陷入无比的狂喜,只能少数人冷静地想着一些细节问题,但也只是瞬间掠过脑海,便很快被喜悦取代。 温丽丝左右一看,急步跑到快要离开的丹泽尔旁,叫停了他,丹泽尔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跟着他的工程队也识趣地离开。 温丽丝看着这个木头仍然默不作声,气愤下便拉着他离开帐篷,余下花花和梅子的娇笑声。 高望和阿紫对视着,也不说话,小敏抬起小脑袋左顾右盼,最后却见高望摇摇头似乎想离去,阿紫却眉头紧皱拉着他,也不知二人交流了什么,但似乎意见不合。 朱女见他们气氛似乎有些严肃,虽然很不喜欢军队,但也想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婆婆和麦俊扬,只安静地摸摸小敏的头,兴奋一笑便转身离去。 唯独仍然站在原地的阿静,眉头紧皱,陷入了沉默。 忽然一只手拍拍阿静的肩膀,阿静猛然回头,却见人群都走得清光,硕大的铁皮屋里,只余下她和一个只比她高上少许,却是满身肌肉的薛丁。 “喂,小辣椒,你行不行啊?”薛丁上下打量着阿静道。 阿静哼了一声道:“肯定比你行,起码我不会见到丧尸就脚软。” 薛丁老脸一红,尴尬地道:“靠!说这个!老子我关心你啊!伊医生潜了水,老麦又晕了,剩下你一个” 阿静疑惑地看着他,他仔细看看四周,再鬼祟道:“喂,老子我觉得这些军队的人突然出现,他妈的真的很可疑呀!靠” 阿静脸无表情,薛丁以为她不相信,紧接道:“其实老子我本来都算了,不过听到他们说什么江岛,我头都大了,之前收音机说,江岛一早就沦陷了啦,还可以过来?” 阿静插口讽刺道:“沦陷不代表没有幸存者,你过不去来不代表人家过不去。” 薛丁听到这些针对性的说话,也不反驳,只无奈道:“你ok,这样说别的,呐,军队我听就听过很多,不过没见过,军装是这样的?” 阿静的语气更冷:“无知真的很可怕军装的确是真的,如果你可以细心一点,那个陆大军肩上有两杠三星,军阶是上校。” “呼!~”薛丁吹了个口哨,喃喃道:“单眼佬我以为只有药房才有,他妈的,原来军队也有哈哈,长知识,长知识。” 薛丁感到阿静的视线更冷了,她摇头道:“早点休息啦,熬夜对大脑不好哦。” 薛丁心中说了几句粗话,不过他无视阿静的直线攻击,再问道:“对了,那个什么中正号,是真的假的啊?” 阿静终于听到一个有问题性的问题,皱起眉头,有些认真地回答道:“我不清楚,不过我记得以前新闻的确提及过,中正号是全z国最大的护卫舰,驻守b京,的确是有护卫舰。而且,如果陆地都受到丧尸病毒入侵,唯一出路就是海域很大机会是事实。” 薛丁喔了一声道:“好,还有一个问题是,护卫舰是不是真的会来?” 阿静眨了眨眼睛,这亦是她刚刚一直在沉思的问题,没想到薛丁这个大块头也会想到这一块儿上。 虽然陆大军把话说得铿锵有力,振振有词,不过冷静过后,始终对他的说话有些保留。 在这个世界生存得久了,信任这回事早已磨灭得如利针,再触碰只会令自己流血受伤。 不过,难得的喜悦充斥着人们的心头,把积聚连日的阴霾驱赶着,她不忍把这残酷的想法告诉地盘内任何人,只能自己思考着,却在这时候发现薛丁跟她有着相同想法。 阿静稍为对薛丁另眼相看,她想了一想,最后泄气地摇头道:“我不知道。” 薛丁点点头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军队知道,又或者” “军队都不知道!” 阿静呆了一呆,看着薛丁凶恶的脸孔,他似乎正苦恼地想着,忽然虎眉一松,似乎决定了什么,嘿嘿地怪笑着:“嘿嘿z国会爆炸呀等朕检查一下先” 薛丁抛下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说话后,当下便转身离去。 阿静忽然有阵不祥感觉,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直到门前,才不禁大声问道:“喂,你想怎样!?” “想怎样?我想”薛丁打开铁门,迎着阳光,头也不回地再道:“睡觉,努力补脑力。” 朱女随着人群,离开铁门后,连忙冲去视察麦俊扬,却见麦俊扬仍然如此躺着,但他身边多了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正在为他换着头巾,却是木嫂,但不见木叔。 朱女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木嫂微微一笑,朱女想起木嫂和木叔刚刚似乎都不在饭堂内,当下便兴奋地把中正号迎接的好消息告诉木嫂。 木嫂听见后,本来笑眯眯的眼睛顿时张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直到再三确认,朱女拍着胸口保证后,她才慢慢接受下来,却没有发觉自己因失神踢倒了一杯水。 那杯水化成流水,缓缓流过地盘干涸的土地,木嫂一对残旧的鞋湿透了,都浑然不觉。 朱女没有发现到木嫂的异常,只兴奋地在麦俊扬耳边说着这个好消息,虽然麦俊扬仍然昏迷,但当朱女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后,趁木嫂不知为何发呆的时候,偷偷地吻了吻麦俊扬的侧脸,然后抛下一句:“我去找婆婆!”便转身跑走。 朱女只觉全身发热,连身子也似乎开始轻飘飘,她高兴地穿过帐篷区,跟几个颇熟的邻居打了个招呼,然后熟悉地奔进一个小帐篷内。 护卫舰─中正号(2) 帐篷被掀开,里面有张温暖的地毯,毯上有张小木椅,木椅上正坐着一个年老的女人,她穿着简单朴素的唐装,满脸皱纹,身躯臃肿,满头银丝,牙齿都甩了不少,但在有些厚的老花眼镜下,眼睛还算明亮,年纪虽大,但精神似乎还算不错。 她正在折叠着衬衣,一看到朱女跑进来,便有些责备道:“小朱说了多少次了女孩人家,不好乱跑来跑去!” 婆婆说话带有极重北方口音,说出来的广东话听上去艰涩难明,不过朱女听久了,全都听得明白,吐了吐舌头,脱了鞋子便走到婆婆的旁边,娇憨道:“婆婆!有好消息要说给你听啊!” 婆婆哦了一声,眼镜下的眼睛仍然注视着那些衣服,道:“喔!今天阿小扬又和你说了多少句话呀?嗯?” “不不是呀!婆婆!”朱女俏脸一红,“刚刚你听不听到很多人欢呼?z国军队来了呀!还说有一艘中正号会来接我们离开啊!” 婆婆眨了眨眼睛,转头注视着小朱,似乎不能相信,嘴巴张开,露出透风的门牙,原本紧皱的皱纹似乎也在一瞬间舒展开去,她高兴得连手也在颤抖,抛下衣服,握着朱女的手,喃喃道:“小朱这次有救了。” 朱女看到婆婆这么高兴,也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全部人都有救!” 不过她再无奈一笑地道:“但是军队说要分批先走,头一批只可以容纳二百人,我们可能要等一下哦!” 婆婆慢慢冷静下来,想了一想,拍了拍朱女的手,缓慢地微笑道:“二百人小朱你年轻有力,我现在走路都成问题你不如先走?我慢慢等一下也不怕现在我都没有什么愿望,只要你没有事我就对的起你父母” 朱女呆了一呆,猛烈地摇着头:“不行呀!婆婆!要走就一起走!虽然我不喜欢那些军队,但他们说我们谁想先走就可以走,我们可以一起走啊!” 婆婆吓了一声,疑惑道:“什么?想走就走?这样子吗?” 朱女见婆婆的皱纹再次紧皱,双手握着她的手掌道:“婆婆,不用担心呀!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最多我叫其他人给我们先走,好不好呀?” 婆婆被她的说话逗笑,慢慢道:“小朱乖当然好,当然好不过我不知道有谁肯让个位置出来?嗯最后是小扬会决定?” 朱女又想起麦俊扬受伤的样貌,咬着嘴唇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俊扬哥哥受了伤,到现在还没醒。” 婆婆听到后,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更深,她道:“那现在是谁决定?” 朱女想了一想,侧着头道:“伊医生研究药物现在是阿一哥哥嗯但静姐姐都应该可以做主,但现在个个人都很相信军队,婆婆,我猜是军队决定又或者是” “没有人决定?” 朱女笑了一笑,婆婆却一脸呆滞,朱女忽然兴奋地道:“可能等到俊扬哥哥醒来了再决定!嗯,俊扬哥哥在我悉心照顾下,应该很快就醒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第一批走哦!嘻嘻!” 婆婆听到后没有回应,默默地在怀里拿出两颗糖果,递给朱女,微笑道:“小朱这里一粒你的,一粒是小扬当是我谢谢他为这里尽心尽力我想你现在都很想见到他,呵呵” 朱女被婆婆揭穿心事,俏脸再红,娇笑一声,便接过糖果,再奔出帐篷。 “不好跑那么快小心摔倒啊”婆婆看着朱女再次跑得远远,不禁微笑叹息,她休息了一会,再重新拿起刚刚抛下的衣服,慢慢再折叠起来,折了一会,却停下了手,默默地看着那堆衬衣,似乎没有什么心情。 “糟糕,糟糕” 温丽丝拉着丹泽尔的手,急步跑了起来,直到把他拉到铁皮屋的后方,和帐篷区完全相反方向,才停了下来。 丹泽尔一早把铁铲抛在一旁,被这个金发少女拉着,也是一直默默地看着日空,当停下来的时候,他很快地便收回手,四周看着,再沉声道:“丽丝,我还有工程要做。” “做什么工程?刚刚你都听到,我们都就快做船离开啦”温丽丝嘟起嘴巴,轻轻梳理着金色长发道:“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营火晚会后你不再约我。” “始终安全为上。”丹泽尔摇摇头,再指指颈部道:“你知道的,丽丝。” 只见丹泽尔颈部有道深深的瘀伤,温丽丝张开嘴巴,一脸怜惜,伸出手想抚摸,丹泽尔却缩后一步。 丹泽尔看看日色道:“差不多,我要回去。” 温丽丝却拉着他,跑到他的面前,深深凝视着他,坚定道:“丹你知道我心意的!” 面对佳人突如其来的表露心迹,丹泽尔终于有所动容,只见他正眼看着温丽丝,泛起苦涩的笑容道:“丽丝我是黑人” 温丽丝打断道:“不是问题!我不介意!而且你介意的话,为什么还要追求我?” 丹泽尔似乎有些无奈,有些悲伤,他避开她的眼神,转过身子,然后轻轻道:“是我做错了。对不起,你接受占士。” 温丽丝不禁呆了一呆,怒笑道:“你当我是货物?” “当然不是!”丹泽尔猛地摇头,看着温丽丝怒气冲冲的样子,他犹如舌头打结,焦急地道:“我我我” 他“我”了几声,却始终“我”不出什么来,温丽丝看到他窘困的样貌,不禁转怒为笑道:“你看看你这个蠢样。” 丹泽尔也不禁微微一笑,仍然尽力地解释道:“我不会说话,只是你不会是货物。” 温丽丝哼了一声,忽然向前一跳,身高差让她刚好站到丹泽尔的下巴底下,她抬起头,正想踮起脚尖,但丹泽尔却快她一步,急忙退后一步,再慢慢道:“丽丝我怕,我怕你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温丽丝已经听够这些借口,但也不想让丹泽尔难堪,只道:“你日日夜夜将铁墙加固,为的就是我们的安全,我不怕有丧尸会进来” 丹泽尔摇摇头,似乎犹疑了许久,但始终仍是吐出答案:“是占士。” 温丽丝嗯了一声,这个隐忧她很久之前便已担心过,害怕选择丹泽尔而占士会报复,而在意料之内,那天营火晚会,占士的确出现并且揍了丹泽尔一顿,但他最后被麦俊扬处罚留在帐篷内几日,而现在也一阵子没有见过他,温丽丝早已把这个威胁忘记。 丹泽尔若有所思地抚着自己仍隐隐作疼的脖子,沉声道:“和他共事那么久,我也了解他的为人。他在很久以前便认识你,还跟你一起旅行来到香江如果最后,因为我这个黑人,让他一直的努力全部白费,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最坏的情况是他会因爱成恨” 温丽丝不禁失笑道:“是你太过杞人忧天啦?占士是我朋友,虽然脾气很差,但怎么都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坏事还有如果我要接受他,一早就接受了,我和他始终还是朋友。” 丹泽尔见她不相信,也没再说话,只摇摇头,温丽丝却趁他摇头之际,忽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箍他的脖子,不给他退后的机会,然后再次踮起脚尖,便朝他吻去。 丹泽尔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吓了一跳,正想拒绝,却心下一软,当嘴唇触碰到那阵柔软,还是情不自禁地搂着温丽丝的纤腰,慢慢回应着她。 而似乎就在此时,在远方的某处,也有一对原本理应南辕北辙,关系几乎断绝的情侣,也是由女方采取主动,把男方强硬地给“吃”掉,这个状况,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突发死亡 铁皮屋后,高台底下,阳光照射之处,这对情侣便在此温柔地吻着对方,却完全没有发现,在高台上,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这双眼睛非常平静,注视了他们一会,便转移视线,突然,他发觉在这对情侣的不远处,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在躲在铁皮屋后方探头探脑。 当这个男人看见这对情侣热吻,即使相隔百来米,但仍然感受到他扭曲的脸孔所传来的愤怒,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行冲上前大闹一场。 眼睛仍旧平静,即使这三人在他面前突然爆血死亡,或是变成丧尸,也没所谓。 这一切,不关他的事情。 过了一会,他再默默注视着西北方,在铁栏外边,林立但已荒废的大厦楼宇,嘴里喃喃道:“使者,我会一直等你回来。我会等你回来,给我指示,指引我的去路,带我找到我的妻儿阿拉诺思” 朱女拿着两颗圆圆的橙糖,高高兴兴地从帐篷跑出去,再次穿过帐篷区,突然想起刚刚木嫂在一旁,自己却偷吻麦俊扬,不禁为自己突然大胆的行为感到脸红尴尬。 所以,当她走到麦俊扬所在的地铺附近,便开始轻手轻脚,微微探头,只见木嫂已经走了,剩下麦俊扬一个,她便松一口气,走了过去,跪在麦俊扬的旁边,把糖果放下。 忽然,几个脚步声和说话声在附近响起,朱女转头一看,只见阿一带着那几个军队,东指西望,滔滔不绝地说话,其他人则不断点头,似乎像个导游在带领游客参观一样。 朱女刚转头,却碰巧接上陆大军的视线,朱女看到他的疤痕和单眼,顿时吓了一吓,转回头去。 却听见那群人的一个脚步忽然向自己走来,明明那些是军队,是有关部门的人,但朱女不知为何仍然心生害怕,本来要跟麦俊扬说的话,都吞回肚里。 “这个男人就是首领?” 陆大军走到朱女的旁边,他咬着一根香烟,蔑视着麦俊扬,对着朱女问道。 “看他的样子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了,劝你不用等。” 朱女没有抬起头,继续沉默,忽然,朱女只感脸上一痛,却被陆大军用手掐住下巴,强制地抬起头来。 朱女痛叫一声,陆大军却掐住她的脸孔,左看右看,满意地道:“挺不错,挺不错,喂,那个阿一!” 阿一见此情形,也呆了一呆,在其他军队之中连忙跑过去道:“陆上校,什么事?” 阿一紧抓着朱女的肩膀,似乎不想让她闹出什么事情,但陆大军接下来竟道:“我要她陪我走走。” 朱女听到后正想反抗,肩膀却被阿一压着,脸孔也被陆大军掐住,只能呜呜声地叫着,阿一却呆了一呆,虽然陆大军没有把话说明,但作为成年男人,他当然知道这不会这样简单,立刻讪笑道:“陆上校,这个朱女还是小朋友” “废话少说!”其他一个军队却嚷道:“大军哥只是要她陪着走走,这是她的荣幸!” “对啊,国内不知有多少女子想陪大军哥呢。”另一个军队也叫道。 他们一人一句,陆大军哼了一声,便松开了朱女的下巴,一脸不满之色。 阿一不想得罪军队,也不好拒绝,慢慢把朱女的肩膀放开,阿一跟朱女道:“朱女,我会帮你和婆婆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你好好陪他走一会,好吗?” 朱女抚着疼痛的脸孔,怒瞪着陆大军和阿一,正想拒绝,却有一声极为惊恐的尖叫在帐篷区传出,响亮得让整个地盘都听得见。 “啊!!!──────────救救命!有人有人有人死了啊!!───────” 那一声惨烈惊恐的尖叫,把陆大军等人的行动打断,众人朝帐篷区深处的方向看去,阿一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也借此趁机道:“陆上校,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大军也不好继续说起“陪走”一事,悻悻地对朱女看了一眼,再向其他人打了个眼色,便持着步枪,跟着阿一向声音方向奔去。 朱女看着他们背影,呼了一口气,握了握麦俊扬的手,似乎要从他身上拿取力量,好奇心也让她站起来,偷偷地跟了过去。 只见帐篷区内,其中一个可以容纳三人的中型帐篷,被十来个人包围着,还有一些因尖叫而聚集过来的人,他们凑热闹地朝帐篷盯了一眼后,神色由疑惑,转为恐惧,似乎完全没有想过地盘内会发生这样的事,顿时议论纷纷,甚至有些人脸色苍白,忐忑不安。 陆大军很快便和军队跑到帐篷附近,见到如此多人包围着,寸步难行,其中一个军队一边推开人们,一边大声道:“走开!───让军队来处理!” 围着的人们见到军队来到,立刻让开一条小路,陆大军得以通过,傲慢地向四方巡视,再向前方一瞧,不到一刻,却脸色大变。 只见那个中型帐篷,是用双拉链来作开关的,而此刻上下的拉链虽然拉得紧紧,但有一个男性头颅刚巧卡在拉链之中。 拉链就紧卡在他紫瘀色的颈部下,颈部之上,鲜血把这个纯灰色帐篷都染红,整个头颅暴露于帐篷之外,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帐篷长了一个人头,而他年约四十岁,脸色发紫,双目圆睁,死不瞑目,非常吓人。 而凸出的头颅前方正有一个中年女子无助地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喊,似乎刚刚的声音就是她发出。 陆大军慢慢走到女子旁边,近距离和那个死去的头颅对视,陆大军也不禁回避和他的眼神接触。 “还是暖的。” 陆大军慢慢半跪在地上,用手抹起少许血液,根据湿漉程度,再判断地道:“血液还未凝结,应该死去不久” 陆大军若有所思,想再察看清楚,站了起来,便碰向他的额头,不料轻轻一碰,那个人头竟啪一声,就此坠落在地上! 陆大军吓了一跳,连忙避开,那颗人头骨碌地滚到中年女子面前,她呆了一呆,嘴巴张得极大,喊得更为惨烈,声嘶力竭。 此时,中型帐篷因人头的掉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洞,帐篷的质料很好,即使太阳照射,但仍然看不清楚里面有着什么,这个时候显得有些诡异。 陆大军的疤痕抖了一抖,吞了一口口水,粗着胆子,便用力一下子把染血的拉链拉下! 什么也没有。 帐篷内,除了一些厚布块,衣服,私人用品和少量食物外,什么也没有。 唯一碍眼的,就是厚布块上有一大滩血迹,大得几乎把布块染成深色,似乎是属于那个男人,他应该就是死在上方,但他理应躺在上方,或是连接着人头的身体,此时却消失不见了。 陆大军立刻转身,示意阿一过去,说了几句,阿一便清清喉咙,对着围观的人们道:“有人目击到发生过程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那时候人人都聚集于饭堂,谁会留意到这里发生什么事。 阿一也想到这层,便接着向地上仍然在痛哭的那中年女子问道:“你刚刚有看到过程,是奇怪的事吗?” 那痛哭的中年女子抬起哭得红瞳的眼眶,激动地摇着头道:“没有!没有!我老公是工程队,应该忙着盖铁皮屋!我刚刚跟大家去饭堂,听完消息就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见到他这样,我,我,我呜!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就快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为什么会这样!” 中年女子又哭又闹了一会,阿一很快地安慰了她几句,看了看陆大军一眼,便朗声道:“我想,陆上校需要时间调查,各位不需要有任何恐慌,地盘保安严密,绝不可能有丧尸出现!但所有人都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任何消息或可疑人物,请立刻通知我们,我答应大家,会增加巡逻队的班次,不用担心。” 陆大军面目 有些人听见后,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去;有些人掩着嘴巴,这一幕仍然震撼着他们的心头,有些人仍在不断讨论,讨论着那具尸体到底去了哪里;有些人则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推测着来龙去脉。 地盘内突如其来的恐怖死亡事件,让人们都揣测不安,心头上虽然都弥漫着恐惧,但有些人却不自禁地冒起一个想法,实在太碰巧了?不会?不会有人这么残忍? 有些人为这个想法感到心寒,但更多的是没有感觉,甚至是暗自高兴。 这个想法开始在众人的心头上播种,在不自觉间萌芽,直到成熟的时候,便会长成邪恶之花,使人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一切。 当人群各自怀着不同心思和想法,慢慢散去后,余下的就只有几个仍在旁观的人、阿一、军队和仍在喊泣的中年女子。 陆大军再检查了帐篷一会,没有发现,正想转身,却被中年女子突然拉着他的手臂道:“ 陆上校,你一定要帮我找出凶手!───我老公很善良的,突然这样死了,太冤枉了!───” 陆大军随意敷衍道:“我会调查,不过线索太少,又没有目击证人,嗯如果你有任何消息,可以再跟我说,现在时间不早,回去休息。” 中年女子猛摇头道:“陆上校!我想我知道是谁,有可能是睡在附近的阿八,他一直看我老公不顺眼,或者是薛丁?他经常和我老公吵架你快点捉他们,我要他们以命偿命” 陆大军见人们大部份人都走光,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他嘴脸一变,冷冷地甩开中年女子的手,怒骂道:“我不是说了我会调查吗?我自有分寸!不用你这女人教我!快点给我滚!” 中年女子呆了一呆,若有所思地盯着头颅,又再看着陆大军,突然把头颅抱了起来,托在脸旁边,笑嘻嘻地对着人头道:“好好好,呐,老公,这个是军队啊,你放心!你放心!他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如果找不到,你缠着他一辈子,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疯婆娘!” 陆大军大闹一声,只见她头发披散,双眼充满血丝,表情扭曲,正和人头的一同向自己看来,那个人头双眼反白,但竟然仍然睁得极大,似乎真的会冤魂索命,陆大军顿时心下大惊,二话不说举起步枪,就朝她指去,却听见一把女声大叫道:“住手!───” “呯!─────” 陆大军耳边虽然响起那一声喝止声,但他根本没有犹疑,手指便扣下板机,一声枪声响彻地盘,所有人都猛然注视发出枪声的方向,人人充满着疑惑,害怕,恐惧,顾忌,烦恼,猜疑等负面情绪,但不知为何,再没有人走过去。 不管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多等三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个中年女子的左胸顿时爆出血花,她呆了一呆,下意识掩住胸口,只见双手满是鲜血,对着陆大军怨恨瞪了一眼,便紧紧抱着人头,往后直直倒去。 一个女子匆匆冲过来,正是阿静,在薛丁离开后,她仍然陷入烦恼中,却隐约听到有人尖叫,便顿时跑来。 其他军队一脸平静,似乎都看得惯了,而仍在逗留的几个人则不可置信,但碍于军队的威信,都默不作声,生怕一得罪他们,枪管下一个指的便是自己,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可怜的眼神瞧去中年女子,然后静静地离开。 阿一也似乎料不到他会这样随意杀人,呆若木鸡,唯独阿静慌忙地奔去中年女子的旁边,连[忙抱起她,却发现她双眼无神,鼻息全无,已经断气身亡,阿静感受到热辣辣的鲜血从她背脊出,轻轻地放开她的身子,愤怒地瞪去陆大军。 阿静站了起来,指着陆大军,怒道:“你军队可以随便杀人?” 陆大军哼了一声,环视四周,看见附近的人都几乎走光,便大胆地说道:“你们刚才都听到看到,这女人刚刚恐吓我,足以构成侮辱或是危害国家安全。” 其他的个军队也放肆起来,叫道:“她的话甚至可以构成辱国罪,要知道恐吓军队就等于恐吓z国!”“没错!最严重的是可以判死刑!大军哥没有做错。” 阿静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没有想过有人会仍然保留这些古旧的思想,亦没有想过他们如此霸道,更为愤怒道:“这里是香江,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什么香江?香江就是z国的一部份!”陆大军瞪着眼,大闹道:“你这女人三番四次的阻挠我,我已经宽赦你,你还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想制造国家分裂,想破坏我们和人民的感情吗?哼,你再说一句,我就判你祸国罪,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大军似乎闹得性起,边闹边把枪管对着阿静,阿静心下一惊,惊的不是他的步枪,而是他在这几句说话间,露出了真面目。 这个军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主宰一切,操控我们的生命,控制我们的言论 即使可以跟他们离开这里又如何,自由但危险的地狱,总好过连一句话也招来杀身之祸的 “安稳”。 在眨眼间,阿静对于军队的信任度跌至零,但附近却无任何遮掩地方,陆大军的手指已快要扣向板机,不过,就在此时,阿一却急住跑到阿静面前,挡着枪管,对着陆大军道:“陆上校,稍安无燥!她只是一时激动说错话!她还颇有名气的,要是死了可能会惹到很多麻烦,原谅她!” 阿静没有说话,反而对阿一此时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陆大军重重哼了一声,把枪管指回地上,冷冷再瞪阿静一眼,再道:“阿一,我给你面子,就多给她一次机会。哼,如果这里每个人都好像你这洋鬼子般识趣,我就省点力气,香江人啊,果然是需要管,我早就认为有关部门需要把这个地方重新改革,不能给太多自由” 阿一听着这些嘲讽的说话,只一脸微笑,阿静则忍着不说话,却碰巧看见在军队背后的帐篷躲着一个纤弱身影,正探头探脑,却是一脸关心的朱女,原来她一早就在这里偷看着。 阿静眨了眨眼睛,打着眼色叫着朱女快点离开,朱女却摇摇头,似乎在担心阿静。 陆大军再多碎念几句,见阿静没有反驳,以为她在害怕,哈哈一笑地拍着阿一的肩膀:“好了好了,你派人收拾一下这里,这单案件没有什么可疑的,我猜是这个中年女子捉贼喊贼,是她和丈夫争吵不过,一气之下杀了自己的丈夫,嗯,暂定这样,这些案件我也遇过不少。” 阿一盯了盯那染血的帐篷,陪笑地点头,陆大军见事情告一段落,咳了一声,对阿一轻道:“喂,刚刚那个女孩子呢?” 躲在帐篷后的朱女听后一惊,缩了一缩,却不慎碰到放在帐篷边的铁权,顿时发生叮当当的碰撞声,传到众人的耳中,陆大军正想回头,阿静立即道:“陆上校,我承认刚刚失言,和你道歉,对不起!” 陆大军哦了一声,看着阿静低着头的样子,心下爽快,阿一也插口道:“陆上校,跟我去铁皮屋后方,工程队在这几日赶工,刚起了一座新的铁皮屋,所有东西都是全新的,而且还有床褥,日用品等等,可以好好休息。” 陆大军心不在焉的应道,阿一知他心意,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至于那方面,我会为你搞定。” 陆大军眯了眯唯一的眼睛,笑道:“哈哈,你这洋鬼子果然识趣,有前途有前途!” 陆大军心里痒痒的,忽然盯去阿静,但见她发型老土,肤色黝黑,脸有雀班,身材一般,也没有什么兴趣,只道:“刚刚的事就算阿一,记住你的话,带路!” 军队很可疑 阿静一直低着头,看到一对对的军靴陆续在自己身边经过,当脚步声远去,她才再慢慢走去朱女躲避的帐篷,只见朱女不知何时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微微发着抖。 阿静怜惜地摸着她的头,不禁看去清澈的日空,碰巧的是,那被割去的人头和浴血的尸体也仿佛看着日空的同一方。 总而言之,地盘内第一宗离奇死亡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但可惜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老公三日后,会有护卫舰来到。” “好消息阿扬辛苦了那么久终于有回报希望他快点醒来” “嗯阿扬没有什么大碍应该这两天会醒来” “那就好” “老公” “嗯?” “你还痛不痛?” “不是很痛啦还好只是抓伤不是咬伤” “但你还流血啊我我去叫伊医生?” “不用我不痛拿一条毛巾给我就行” “” “乖不要哭你已经为我哭了半辈子付出已经够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发生这样的事” “嗯唉” “明明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好像以前那样明明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和阿扬他们,去到安全地方呜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不公平!!” “可能是报应” “报应!当初当初你为了香江安全着想,拒绝联合国邀请为了香江在最辉煌时期解散公司,又为了地盘这些人,跟阿扬出去搜索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我们要有报应?又不见李家有报应!呜好人没有好报还有天理吗?” “老婆不要这样做生意有赢有输每一次都是赌博你要接受输才可以赢”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呀!” “唉时也命也” “呜呜呜” “老婆我累啦想休息希望军队说的事是真如果我有什么事你自己一个先走” “” “晚安。” “晚安” 当军队离开,阿静看到发着抖的朱女,心下怜惜,轻轻扶着她,小心翼翼避过人们的视线,不能让军队得知朱女的踪影,幸好人们都沉醉于能离去的喜悦,而且要把消息带给本来还在工作的人们,所以路上人迹较少。 避过人们后,阿静把朱女带到左边属于女性的铁皮屋内,一打开门,花花和梅子立刻冲上前,瞧了瞧朱女一眼,问道:“阿静,阿月呢?” 阿静感到头有些痛,麦俊扬昏迷、军队暴戾、伊医生闭关、朱女无助、陈蕊月失踪、丧尸怪物出现 这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半日不到,阿静已感到身体非常疲惫,也不想花精神解释,只无奈地摇摇头。 花花和梅子意识到什么事,一脸难过悲伤,虽然认识不久,但已经建立了一定感情,不过,她们在丧尸世界生活得久了,也慢慢习惯生离死别,沉默了一会,也开始谈起话来。 阿静把朱女扶到某张地毯上,略略数了数人数,见铁皮屋内的女子都差不多都在这里,看见她们都年轻青春,不禁担心军队的魔手会伸来这处,便道:“你们都应该知道三日后会有护卫舰来到,但刚刚发生了杀人事件,安全理由起见,这三日不需要再工作,留在这休息,静静等待。” 众女子喔喔地应道,都欢笑地展露笑容,唯独花花疑惑地问道:“杀人事件?就是刚刚那一声枪响?” 阿静摇摇头,花花低声道:“明明地盘一直相安无事军队一来到就发生这样的事很可疑。” 梅子插口道:“只是碰巧?” 阿静没有作声,只摇头道:“不需要乱想,花花,梅子,帮我收拾干净这里,朱女这三日都会在这睡,朱女我等等会和你婆婆说一声,他应该会明白。” 朱女此时仍然发着抖,当她听到阿静的说话,抬起了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微微点头。 花花一脸疑惑,完全想不明白朱女为什么无故地住过来,但阿静一脸凝重,也不是问话的时候,只嘟起嘴巴,慢慢开始收拾散在地上的内衣,碎碎念着:“很可疑很可疑有必要调查一下” 也在收拾的梅子低声道:“花花不要乱来喔” 花花瞧了瞧仍在安慰朱女的阿静,哄过去梅子的耳边道:“军队啊,你不想试试吗?” 梅子的脸一红,知道她又再说那一档事,摇摇头,花花轻笑:“喔喔,有了宅男弟弟就不认识人啦。” 梅子反驳道:“他叫阿山!才不是什么宅男弟弟!而且我们也没什么” 花花吐了吐舌头道:“喔喔,阿山弟弟,听说他还是搜索队的,他有没有事” 花花想起刚加入搜索队的阿月,不禁神色一伤,语气渐轻,花花摇摇头:“刚刚我才跟他见面,他说要研究什么收音机或是收发器,便把自己关在帐篷内了。” “你呀,连收音机的魅力都大过你,检讨一下啦!”花花微微一笑,又唉了一声嘟嚷道:“温丽丝看来今晚都不回来啦,他有丹泽尔,你又有阿山弟弟,阿静又有麦俊扬,唉呀,那我呢?” 梅子只做了个鬼脸,拾起地上的枕头踢向花花:“送这个给你消解寂寞。” 花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二人笑骂了一会,很快便把衣服收拾好,便对着朱女道:“朱女!这个位睡觉很舒服,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 “啊!────────” 深夜,在铁皮屋内,朱女再次被恶梦惊醒,这一次,她梦见麦俊扬被无穷无尽的丧尸追杀,他身手敏捷地避过它们的追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海边,准备登上那架叫中正号的护卫舰,却发现军队一早把舰架走,余下麦俊扬一个,他绝望地看着护卫舰,而身后有万千只丧尸向他扑去,而叶清伦他就是在护卫舰上方 朱女回忆那个恶梦,再次微微惊叫了一声,猛地摇着头。 很想见他很想见俊扬哥哥 朱女轻喘着气,脑内一遍混乱,每回忆那个恶梦,心头上的欲望便更加剧,她不禁挺起身子,只见阿静,梅子和花花都睡在旁边,胸口一呼一吸的,似乎都熟睡了。 朱女却忽然想起军队,不禁一阵害怕,但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们应该早就睡着了,而且自己只是去看俊扬哥哥一眼只是一眼就好 朱女愈想,心里的欲望愈大,胆子开始大起来,然后下定决心,轻手轻脚地掀开披子,虽然屋内漆黑一遍,但习惯了后,还是能看到众女子的身躯。 她抿了抿嘴,慢慢伸起脚,一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避过了她们睡得乱摆的手脚,走到铁门前,轻轻拉开一个小隙缝,铁门却建筑得并不完美,发出“伊”的声音。 朱女紧张回头一看,见众女仍然熟睡,这才松一口气,微笑地对着星空,便踏出铁门外。 三月一日晚上,夜风凛凛,让刚出铁门,只穿薄衣的朱女不禁打了个哆嗦。 面对着只靠夜星照亮的黑暗和四方八面吹来的夜风,不禁泛起一点退意,但她此时更在意的是麦俊扬,他会否冷坏了,他会否肚子饿了,他会否醒来了 想着想着,朱女已不自觉伸出双腿,朝安置麦俊扬的地铺走去。 麦俊扬不见了 地盘内非常宁静,当朱女走过在地铺上打着呼噜的几个人,在两个小帐篷中间穿插而过,便到了麦俊扬所在的地铺,却赫然发现,麦俊扬却不见了。 朱女心头跳了一跳,想起早上的时候,陆大军不屑地对着麦俊扬冷视,又想起他的残暴,难道难道俊扬哥哥 朱女只觉泪水快要夺眶而出,四周环顾,也没有麦俊扬的身影,失望地伏了下来,抚着被子,咦还是暖的! 朱女疑惑的同时,在被子下她找到了一张白纸,她拿了出来,只见白纸上似乎写上了字。 她连忙眯着眼,用力看着,却发现很难读出来,难的并不是环境太黑,而是字迹龙飞凤舞,呜看了一会也不想看下去实在太丑了 “此人已被老子带走别问我是谁” 朱女对着这三岁已比他写得漂亮的字迹皱起眉头,物似主人形,咦这个语气,实在有些熟悉但没可能啊 “啪!────” 忽然,一阵碰撞声从不远处响出,吓了朱女一大跳,朱女连忙收起纸张在怀中,正想急忙回去,走了两步,却又听到一阵人声,脚步顿时停下。 “明明下午看到了几个漂亮的妞儿,他奶奶的!现在却给我搞来几个老太婆!那个阿一到底怎么搞的!” “啧啧啧我倒觉得也不错啊,至少这里好吃好住,还有啤酒,不用再吃蟑螂老鼠了啦。” “你这家伙真的没啥大志!哎,不过你也说得对,也罢就当驱风好了,反正,有个洞就行啦!哈哈哈!” “呵不过啊!三日后就没有了,真的很可惜呢。” “嘿,只要跟着大军哥的话去做,说不定到时有几个黄花闺女陪着我们走啦,哎,还是别说了,要是被大军哥知道,必定把我们的骨拆掉。” “嗯嗯” 二人的说话声不大却也不小,到最后才慢慢安静下来,不过,在宁静的晚上,刚刚的说话毫无阻碍地传进朱女耳中。 朱女感到有些恶心,这两人不怕这样的说话被别人听到吗?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好奇心让朱女本来想回去的念头打消,她轻手轻脚地走去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躲在某个帐篷后方,再轻轻探头。 虽环境黑暗,但还是看到两个军队正面向着另一个帐篷,背向着她,裤子脱了小半,不到几秒便听到一阵水声传出,他们跨下之间有道热流涌出,二人竟然是在小解 朱女别过头去,脸上感到滚热的,不禁心内把他们暗骂一遍,作为军人的他们成何体统? 也同时为那帐篷的人感到不值,这晚上他就要和这些尿骚味道睡在一起了 两个军队小解完毕,便随意用手抹去自己的制服上,二人哈哈大笑,左摇右摆地走着,大口喝着啤酒,开始兴奋起来,胡言乱语。 “好喝!啤酒好喝!三日后,我们把这里的啤酒都统统搬走!” “我们只有六个人,怎么把这里的啤酒都搬走呢?哈除非我们找到可用的车子” “也对这些啤酒,留给他们好了,反正三日后都各走各的,哈哈哈!─────我们是徐志摩大爷,挥一挥衣袖,不带一走点云彩!哈哈!───” 二人脸上红彤彤的,一身酒气,手拿着一罐啤酒,全然不发觉静静跟在他们身后的朱女,朱女愈听愈奇怪,好奇心更重,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 二人朝铁皮屋走着走着,却因喝酒过多而东歪西倒,一个踉跄,二人拉扯之间便跌倒在地上,痛叫了一声,连啤酒也溅到自己身上,互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朱女看见他们滑稽的样貌,也差点笑了出来,不过其中一个八字胡的军队在摇头摆脑之际,竟然刚巧瞧了过来! 在黑暗中,朱女似乎和他对视了一眼,顿时双手掩着嘴巴,连忙想缩去另一个帐篷后方,却发现原来自己在放松之间,过于大意,亦因想听得更清楚,走得很近,竟没有一个帐篷在旁边,情急之下,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蹲了下来。 “喂他奶奶的,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个女人站在那里”八字胡眨了眨眼睛,眼神迷惑地道。 朱女惊了一惊,幸好她身材不算高,在黑暗中蹲下,倒也不易发现,她立刻找了距离约五步的帐篷,慢慢的极小步极小步移动着。 “你喝醉了啦,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出来”另一个比较年轻的军队则哈哈一笑。 “你才喝醉!我出了名是千杯不醉,她不是人,难道是鬼?”八字胡眯起眼睛瞧着,却什么也瞧不见。 “鬼?慢着,会不会是那些丧尸跑进来了”年轻的想起丧尸,似乎顿时清醒了少许,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不会!要是丧尸的话,一早便扑过来,他奶奶的,是人就是鬼,也给我滚出来!” 朱女愈听愈惊,身子有些颤抖,几乎连呼吸也忘记了,只见八字胡闹了几句,摇晃地站起来,却脚步不稳,不慎向后再摔了一跤,屁股着地,痛得大闹脏话,惹得年轻的哈哈大笑。 八字胡悻悻然瞪着他,慢慢再爬起来,朱女趁这个机会,连忙半挺起身,像只驼鸟般,极快走了五步,闪缩着帐篷后方。 朱女背靠着帐篷,安全感大增,正当紧张的她松一口气时,却感觉肩头一重,竟有人在按着她的肩膀,年纪还小的她怎禁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也来不及掩嘴,便尖叫起来! “嘘!” 那人也被朱女的尖叫吓了一跳,顿时掩着她的嘴巴,朱女只感到那紧覆盖着自己嘴唇的手掌是柔软的,更传出一阵淡淡的香味,当下冷静了一点儿,转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有些古典的脸孔,精致小巧的嘴唇正嘟着成圆,眼神透露出关心。 “梅子?”朱女挣脱了她的手掌,低声地惊讶道,明明确认了全部人都在熟睡啊 梅子点点头,握着朱女的手,低声说道:“刚刚花花不知道怎么出去了,把我也吵醒了。我想起她今天下午的说话,说得好像要调查军队似的,我怕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也怕她遇上杀人的凶手,所以也就出来找找,却在这里发现了你呢你怎么了?也是想调查吗?” 不幸的是,此时的花花,正迷迷糊糊地抱着一个搂枕,赤脚地走到铁皮屋的后方,对着星空,头发披散,双眼朦胧,搔着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顿时睁大了眼睛,双臂环胸,喃喃道:“死啦!死啦!我不是去洗手间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哇冷死人啦” 朱女正想说只想看看俊扬哥哥,不过人细皮薄,当下俏脸一红,只是在摇着头,梅子也大约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一笑道:“别怕了,我才不会跟花花一样的大嘴巴。不过,这次出来倒也收获不少。” 朱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梅子有些紧张,按了按朱女的手,偷偷地探出头颅,却见那两个军队仍然坐在一旁,一句没一句的互闹着,更无聊地用啤酒罐投去对方。 梅子呼了一口气,转头对朱女微微一笑,便轻道:“刚刚我都听见了啦。不行了,这些军队,看来是在说谎呢。” 朱女正想回答,身子却不知怎的一下子僵硬了,呼吸也顿时停下,心跳一瞬间跳得极快,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单眼的人,似乎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现在,正站在微笑的梅子身后。 “喔喔,请问一下,你刚刚是在说,我?们?在?说?谎?吗?” 被发现了 梅子见朱女整个人发呆,双眼仿佛看到什么惊吓的怪物而发抖,刚疑惑发生什么事情,却听到后方一把冰冷的声音,感到有把冰冷的物体紧贴在自己脖子,心下一惊,斜瞄一看,是把锐利的军刀。 “他奶奶的!其实我还挺想留在这里过日子啊!天天喝啤酒,天天玩女人,喂不如跟大军哥说留在这里好了。” “不不才不能,三日后他们要是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中正号,我们怎能留在这里,不给他们追杀已经很幸运了,今天下午你没看到吗,那几个黑人看上去想把我们吞掉” “哎不过,大军哥挺厉害,明明什么都没有也能说得有模有样,看到那些人期待的眼神,我忍笑忍得惨了。” “这也是多亏那对情侣啦,要不是遇上他们,我们也不知道这里原来有个幸存者营地。” “那个女的其实挺漂亮,要不是大军哥阻止,我一早把她上了,上完再上!在她男朋友面前再上!嘿嘿哈哈” “还有那个戴帽男,说什么有方法让所有人听我们的命令,乖乖,虽然很冒险但还真的有效” 那两个醉醺醺的军队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把说话确确实实地传进梅子和朱女的耳中。 “这两个家伙” 梅子身后那把冰冷的声音听见后似乎非常愤怒,她知道此时已经没办法全身而退,便趁他分神,狠狠伸脚踢向朱女,朱女被突如其来的一腿踢得跌坐在地上,发出疼痛的叫声。 当朱女不解地看着梅子,陆大军注意转移回这两人身上,梅子也不顾颈上的疼痛,尖叫道:“跑!给我尽全力跑!─────” 朱女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在黑暗中,梅子惨白的脸颊,那关怀的微笑,竟变得异常清晰。 这一声尖叫顿时让两个醉酒的军队戛然停止对话,两人互视一眼,吓得酒清醒了大半,顿时向这里跑了过来。 附近的两三个帐篷也发出咒闹声,终于有其他人被吵醒,可惜的是他们只在温暖的被窝上咒闹几句,朦胧之间也听不出什么奇怪,然后转个睡姿便继续睡去,而在露日地铺上睡着的人,因早已习惯吵吵声,此时的声响也惊动不了他们。 “啪!” 梅子叫不了一半,陆大军二话不说便用刀柄狠狠敲向她的后颈,她受到此重击便顿时昏倒,陆大军把梅子抱在怀内,再看向朱女的方向,却已经不见人影。 在黑暗内,陆大军虽看不清楚那个女子的模样,但身形似乎有些印象,顿时皱起眉头,苦思起来。 那两个军队跑到陆大军后方,只见一个男人背影,八字胡头脑似乎仍未清楚叫道:“他奶奶的,谁这么晚在这里装神弄鬼!” 陆大军冷冷转过头,年轻的急忙打了八字胡一下,他哎唷一声,双眼一睁,立刻讪笑道:“大军哥小的只是开个玩笑,哈哈。” 八字胡打了个哈哈,急忙地转移话题,疑惑道:“呃,刚刚好像听到女人尖叫的,怎么回事” 陆大军睁起单眼,一把掌扇去八字胡,怒道:“你这两个白痴,刚刚的话都给两个女人听见了,这是其中一个,还不给我追赶另一个?要是追不回来,你们知道后果是怎样!” 八字胡晃了晃头颅,左边脸颊顿时肿起,当他看见昏倒的女人,顿时冷汗直流,要是计划因此被弄砸,坏了大事之余,自己的生命也保不住,这一巴掌也算不上了。 年轻的知道事情严重,立刻问道:“对不起!大军哥,那女的长什么样子?我现在立刻去追她。” 陆大军想了一想,忽然灵光一闪道:“那个女孩叫朱女,今天下午你们应该都见过她。” 年轻的怎会记不行大军哥看上的女孩,连忙点头:“我记得,我记得,我现在立刻去找她。” 年轻的便跑了起来,八字胡也跟着点头,正想跟他跑去,陆大军重哼一声道:“喂,给我活捉她,把她带去铁皮屋,我要好好审问这两个女人。” 八字胡回头一看,只见陆大军正紧搂着梅子,一手轻抚着梅子的脸颊,心里不禁又羡慕又妒忌,口上却说道:“知道!” “嘎嘎嘎嘎” 朱女一边用力跑着,一边擦拭弄得脸上湿漉漉的眼泪,她此刻头脑空白,如盲头苍蝇般四处乱跑。 梅子姐姐对不起是我累了你梅子姐姐 在黑暗中,熟悉的帐篷区此刻似乎变得有些陌生,要花点时间去认路,现在,她跑到了一个分岔路,也不知再跑去哪里好,一瞬间,她只觉整个帐篷区都仿佛活了起来,无尽的黑暗快要把她吞噬。 俊扬哥哥俊扬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朱女无助地看了看星空,忽然听到身后远处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朱女跟了一个晚上,自然听得出来,那是沉重的军靴跑动着的声音。 朱女惊恐地回头一看,他他们怎么这么快追了过来?不好我动不了 朱女低头看着自己发着抖的双腿,泪水再次涌出来,连忙握成双拳,奋力地打向自己双腿。 呜不行我怎么这样没用快给我动快给我动我不能白费梅子姐姐的心意 脚步声愈跑愈近,朱女却仍然动弹不行,就傻傻地站在帐篷间的路中心,她奋力地敲向自己的双腿,却听到脚步声愈近,心下愈紧张,拳头更加无力,整个人几乎发软,就要跌坐在地上。 梅子姐姐对不起我实在太没用了 脚步声开始慢了起来,就在她身后的转角位,那两个军队轻声说话,似乎要左右向她夹击,军靴走的每一步,都狠狠敲在朱女脆弱的心灵上,朱女身子一软,就跌在地上。 俊扬哥哥快救救我 朱女看着无尽的日际,闭着眼睛,不禁祈求起来,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朱女只感到身子一轻,一对粗壮的手一下子便抱起自己,快速地朝另一方向跑去。 朱女又惊又喜,高兴的喉咙也似乎被塞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一阵男儿气息传进她的鼻腔,粗壮的手强而有力,安全的感觉让颤抖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朱女静静地张开眼睛,虽然因过于黑暗,让她看不出这是谁,但这个仰视的角度,只见是个粗犷的男子,朱女眨了眨眼睛,顿时联想起麦俊扬,便轻轻靠在他的胸膛,盼这一刻可以更长,甚至去到永远。 当那人跑到某处,掀开了帐篷,此时终于停下了来,把朱女轻轻放在地上。 朱女抿了抿嘴,感到有些可惜,不过,她很快便被其他东西分散注意力,黑暗中,只见这里都是叠高的大木箱和类别分明的物资,竟是物资部。 那人轻手轻脚地把其中一个大木箱清空,那木箱原本只装着一些盒装饼干,似乎还等待着填满,那人很快地把饼干随意抛到另外一些木箱内,便示意朱女进去。 害羞的朱女怕被麦俊扬看到自己脸红的样貌,连忙低下了头,便在他搀扶下藏进去,那人正想盖上盖子,却忽然听见外面又有沉重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那两个军队竟然锲而不舍追了过来! 那人犹疑了一会,当听到物资部帐篷被掀开,便叹了口气,用力一跨,便跨到木箱里面,再把木箱的盖子拉上。 完全的黑暗。 原来是薛丁 在这个只应该容纳到两个孩子的木箱内,那人跟朱女挤在一起,在挤逼的空间,手臂贴着手臂,脚贴着脚,就连对方呼吸的气息也完全感受得到。 朱女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跳动,又开始紧张起来,不过这次是欢快的紧张,正当她心内暗自欢喜时,却听到那人低声道:“这两个傻逼样追追追,追够了没有,不要以为老子我没有办法才这样,哈哈哈” “” 朱女双眼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本来欢愉的心情变为不知所措,就像彩票中了却发现是上一期的心情。 她声音颤抖道:“你你是薛丁?” “嘘!” “不是老子我还是谁?”薜丁低声道:“那两个军队进来了,小声点” “你”朱女身体再次颤抖,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失望,气愤和羞耻 薛丁感到朱女正在尽力向后挤,似乎不想碰到他任何一部份,不幸的是木箱实在太过狭窄,她的移动,只是增加与薛丁身体接触的机会。 薛丁虽看不清她的脸孔,但感觉到她如此反感,自嘲道:“什么呀?难道你以为老子我是老麦啊?他还没醒,怎么来英雄救美啊?狗熊救美,好过没有啦” 朱女感到薛丁的气息就这样喷到她的腿上,不禁低叫一声,感到一阵晕眩,怎么怎么会跟最讨厌的人困在一起 慢着,他说俊扬哥哥还未醒,难道那个带走俊扬哥哥的人,真的是他吗? 忽然,薛丁的大手不知为何伸到朱女身上,朱女吓了一大跳,难道,这家伙还要持黑行凶吗?在这里根本没法逃避 朱女正想大叫,薛丁却眼明手快地盖着她的嘴巴,身子和她贴得极近,嘴巴靠近她耳边,极为低声,只用气音道:“安静,他们在外面。” 一阵突兀的沉默,朱女听见后,几乎快要把心脏跳出来,注意力集中在耳朵,却除了薛丁轻轻的鼻息外,什么也听不到。 朱女以为薛丁在说谎,正瞪着他,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碰!”,似乎是不知在哪里的木箱被狠狠踢了一下,再打开,没有脚步声,军队似乎学聪明了,懂得放轻脚步,现在也不知道他走到哪儿去,一刻不到,又突然传来“碰!”一声。 每一下突如其来的“碰!”,让朱女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当外面的那人踢了十来个木箱后,消失的脚步声似乎自己越来越靠近,这种恐怖,让朱女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横过薛丁的手。 “他奶奶的,那叫朱女的婊子跑到哪儿了,让我捉到她,我一定剥光她的衣服,吊起来打!用力打!打到她死来活去!” “碰!碰!碰!” 薛丁感到那阵害怕的暖流,心下大骂那个军队,低声跟朱女道:“不要怕,起码他们是人,不是丧尸。” 朱女听见后清醒了少许,但听见“丧尸”两个字又是一阵害怕,又觉得是薛丁把她带来这个险境,也许亦因为薛丁打破了她的幻想,或许是想发泄,或许是想报复,于是,朱女忽然小口一张,便对着薜丁的手心狠狠咬下去! 在木箱内,薛丁的大手仍然覆盖着朱女的嘴巴,掌心的肉缓缓流出一丝鲜血,二人大眼瞪着小眼,却是一声不吭,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在外面,八字胡正一个一个木箱踢下去,然后再奋力打开木盖,却都是零食干粮饮料等等,哪里找到个人影? 八字胡愤怒地连踢十几个木箱,刚巧踢中他们所在的,二人震了一震,几乎弹起来,却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不过薛丁的身躯更靠近朱女,几乎就像搂着她一样,朱女眨了眨眼睛,而那道血丝似乎流得更急了。 当八字胡还想把所有木箱检查时,却听到外面传来“拉链”的声音,抬头一看,却见年轻的军队气喘连连,他跑了过来,低声道:“大军哥在外面,他说找不到就算了,他有办法,而且是更好的办法。” 八字胡眨了眨眼,担忧地道:“是真的吗?如果那婊子把话说出去后,我们不会有事吗?” 年轻的点点头道:“真的,大军哥说了就是了。” 八字胡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随意再踢了踢木箱,便抹抹头上的汗,掀起帐篷走出去。 当薛丁和朱女松了一口气时,却听见外面那人说:“朱女,你在这里?”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年轻的军队对着黑暗中的几十个木箱和物资道:“朱女,我刚刚看见有个男人抱着你呢,你们都听见了?” 仍然是沉默。 年轻的笑了一笑,再轻轻道:“可以的话,快离开这里,三天后,应该会很危险” 仍然是沉默。 年轻的军队蹲了下身子,看着粗心的八胡子没有留意到的,因地盘碎沙较多而造成的凌碎脚印,他轻轻把它们擦干净,再按了按帽子,把帐篷布门放下来。 “珍重。” 沉默,不,还有彼此的呼吸声,来回在木箱之内。 薛丁的大手仍旧覆盖着朱女的嘴巴,血丝滴到衣服上却浑然不觉,不知过了多久,薛丁才慢慢把手收回,也不等待朱女反应,便用力朝上一推,整个木盖便被他推起少许,他小心观察一会,发现空无一人,才把盖子拿起,轻轻放在一旁。 久违的新鲜空气,让薛丁不禁深深吸了一口,看了看右手,只见有排小巧的牙印,他随意把手抹在裤子,然后用力跨了出去。 朱女沉默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也跟着他跨出木箱,只觉全身有些麻痹,不太好受。薛丁活动了一下身子,便率先掀起帐篷一角,探头观察,也是没有人,而日空仍旧黑暗,但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暗。 薛丁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回头嘿嘿笑着,正想说些什么话夸赞自己,却见朱女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强抿着嘴,全无平常活泼可人的神态,不禁心里一阵不舒服,把说话吞回口中。 薛丁虽不知道她和军队发生什么事,亦以为朱女因为和自己困在一起而感到不快,粗鲁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女孩,他忐忑不安地看去朱女,忽然灵光一闪,便道:“喂,靓妹,老子我带你去找老麦。” 朱女一直想着梅子,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有些欣喜道:“喔好好呀。” 薛丁也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朱女嘴巴微动,欲言又止犹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把话忍着,对薛丁的戒心始终没有放下。 那些军队应该不会对梅子姐姐乱来?这个人和他的手下始终不是好人,别忘记,他们连孩子们也可以欺负嗯还是待会跟阿静和俊扬哥哥说好了。 不过,当她瞧到薛丁的大手,和他裤子上的血迹,却感觉心中暖暖的,对他的厌恶也开始模糊起来。 “靓妹,快啦,他们可能还在附近。”薛丁全然不知朱女正日人交战,当他走到第二个帐篷外面,便对着她急忙挥着手,低声说道。 朱女连忙点头,便急忙跟上去,在薛丁旁边待着,只见薛丁谨慎地视察四周,一脸认真之色,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实验室 矮小的军队呜嗯一声,连忙搔着头,踢向其他两个一高一瘦的军队,他们随即惊醒,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陆大军的命令是绝对的,他们连忙穿起上衣,一个一个女人叫醒,再强硬地拉她们出去,她们不知什么事,在迷糊之间被人弄,虽然不满,但抵不过军队的力量,只好低嚷几句,便乖乖地离去。 “咔咔嚓” 铁皮屋的门徐徐关上,刚进来的两个军队仍然低着头,动也不动,那矮小的军队见状,眨了眨眼睛,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敢多说话,随意在地上找个位置,便再次睡去,一高一瘦的军队互视一眼,也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睡去。 年轻的和八字胡舔着干燥的嘴唇,陆大军仍然默不作声,只盯着他躺在眼前的那个年轻女子,她现正半身赤裸,全身只被一张薄被盖着,薄被上有几点嫣红,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而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动也不动,似乎仍在昏迷,对于发生什么事毫不知情。 二人心头一震,知道已发生什么事情,年轻的感到有些可怜,八字胡却感到非常羡慕,却听见陆大军低声地道:“你们知道,这个女子住在哪里吗?” 八字胡虽死死盯着那雪白的胸膛,但还立刻回应道:“知道,今天我找阿一拿了所有人的名单与住所位置,虽然不太准确,很久没有更新,但应该有七八成对的。” 陆大军嗯了一声,年轻的也随即道:“对,这女子人人叫她做梅子,单身,中日混血儿,就住在我们不远处的一间铁皮屋,高台右方的那间。” 陆大军再嗯了一声,也不说话,八字胡忍耐不住,便道:“大军哥,其实那个朱女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也没有证据,就算她乱说话,那些人也不会相信?” 陆大军瞪了瞪八字胡,怒道:“你还敢说?你这两个白痴竟敢到处乱说话,弄出这个烂摊子,要知道,一个计划成功与否,就在乎细节,细节不好,根基不好,建筑便随时倒塌,计划随时流产。” 八字胡连忙低下头,不再乱说话,一脸战战兢兢,年轻的一直沉默不语,陆大军再道:“幸好,只是两个女孩子听见,而且其中一个还被我们抓住,哼,但要让她不说话,难,要让那个朱女不说话,更难只有嗯” 年轻的脑海中闪过抱着朱女的一个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年轻的却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只是一直低着头。 陆大军忽的问道:“你们知道这个地盘内,有没有一个人是最让人讨厌,不受人欢迎,或是我行我素,很少和人交流的?” 八字胡不确定地嗯了一声:“阿一好像没有提过。” 年轻的也道:“好像没有。” 陆大军摇了摇头,不满地道:“你们太嫩了点?今天那个中年女子不是说了两个名字吗?阿八和薛丁。” 八字胡立刻点头道:“对对对,大军哥记忆力真好,我早已不记得了。” 年轻的皱起眉头,也不知道他问这些来干什么,忽然,他看到陆大军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笑容,不禁心头一震,全身顿时泛起寒意。 只见陆大军抚着自己的下巴,对着躺在地上的梅子,残酷一笑。 “一不做二不休,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你们过来,要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确实的做到,不容有失。” 陆大军示意他们哄近一点,便详细地说述那个方法,二人边听边感到震惊,八字胡不住拉扯着自己的胡子,年轻的甚至听得心跳加速,脑海一片空白,直到陆大军说完后,再三吩咐叮嘱,他才醒悟起来,只觉后背有些湿湿的,竟在不知觉之间被冷汗所浸透! “这个方法太完美了,大军哥,你真的很厉害。”八字胡不禁吐出一口气,大声说道。 陆大军随意挥挥手,便道:“小心点,不要被人发现就行,要是被人发现,你们知道后果,机会只有一次。” 年轻的怯懦地道:“大军哥,真的要这样做吗?” 陆大军不悦地注视着他,八字胡怕被他连累,连忙道:“大军哥,他是新人,总是怕事,喂,做大事别拘泥于小节,大军哥说的都是对的!照着做就可以了!” 年轻的欲言又止,却见陆大军的手慢慢放在腰间的手枪,最后还是低下头颅道:“我会照做的。” 八字胡连忙打了个哈哈,再盯去那雪白的躯体,忽然有些尴尬,忸怩地道:“大军哥在这之前我可不可以” 陆大军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走去最舒适的地铺上,道:“她已经交给你们,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别弄得太大声,我睡了,记住,明天起来,我要看到应该看到的。” 八字胡嘿嘿一笑,一边随即道:“遵命!”,一边急不及待地脱着裤子,便扑去那年轻肉体身上。 年轻的眨了眨眼睛,不禁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默默地旁观一切,无奈地盯着那摇曳的火光,安静地等待事情的结束。 一座位于玖龙区海拔393米高的室内观景台,一个外国白袍人,正坐着宽大的沙发上,右手托着下巴,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安静地注视着香江死寂的夜景。 他拥有一头乱七八糟的棕发,轮廓分明,满脸须根,神情憔悴,穿着的白袍泛白得奇怪,似乎洗了许多次一样。 而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在他眼镜后的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让人兴奋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了一个坐姿,但视线仍然盯着漆黑的方向,喃喃道:“五百六十七人,六名神秘的军队,七名新来的幸存者,总共五百八十名人类” 想了一会,他再自言自语道:“不对,减去失踪的叶清伦和他的女人,三个已死亡的交通督导员,总共是五百七十五名人类。” 他侧着头,皱起眉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感到不满,忽然,他笑了一笑,道:“啊!对了,还有我啊,应该是五百七十四名人类才对。” 忽地,在他腰间的一个通讯器响了一响,他便拿起来听,只听见一把男声道:“报告牧师,贝儿已捕获冷豹。” 白袍人微微一笑,按下了通讯钮道:“做得好,通知贝儿把冷豹带过来。” 一会,再传来那把男声,却听上去似乎有些犹疑:“牧师,贝儿悉心培养的异变者巢穴都给人毁了,双胞胎又证实死亡,贝儿现在很愤怒,很难控制她的情绪。” 被称为牧师的白袍人皱起眉头,也知李贝儿自觉醒以来,一直是个问题儿童,再道:“你最清楚你妹妹的性格,她要什么,尽管给她,只要她把冷豹带过来便行。” 那男声道:“很简单,她要那个破坏巢穴的始作俑者,但我也不知道是谁,没办法她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的心血,就这样毁掉现在她说要重新建立一个巢穴,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时间。” 牧师思索了一会,忽地笑着道:“喔,那真的很简单嘛,告诉她,破坏她巢穴和杀掉双胞胎的就是一个叫叶清伦的人类,啊,不对,他是个新人类。” 牧师把通讯器抛在手中,脸上露出恶作剧之色,过了三分钟,那男声才再次传来,却听得出是一阵颤抖:“叶叶清伦?这名字哈哈牧师,我会说给贝儿知道,还有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和贝儿一起一起把这个姓叶的杀掉。” 那阵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期待已久的兴奋,男声想起当初在货车前,那些人,那些冷漠的眼神,那些嘲笑,那些讽刺,那些失常,那些刻骨铭心的耻辱 终于,终于可以用他们的血来一雪前耻了 他却听见牧师道:“不,少佳,有另一个任务要给你,主教仍在闭关,原定审判日就在三日后,你要在那之前去到地盘内,准备好一切,主教要亲自进行仪式,要知道,丧尸的进化比预期快太多了,你记着带着贝儿的血。” 男声听了后,却仍然想重新要求,但牧师再道:“你在找的那些人,有四个就在地盘内,我允许你先用你的方法去处置。” 牧师忽地听见楼上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撞击声,又听到一些急促的脚步声,心想又来了,便匆匆道:“总之,你先叫贝儿把冷豹送过来,然后才让她去找叶清伦,告诉她,这是命令!” 男声听到牧师的强烈语气,只好强行压下涌出来的欲望,拿起通讯器再道:“遵命。” 牧师听了后嗯一声,便随意把通讯器塞到腰间,拍了拍衣袍,便往隐蔽楼梯跑去。 上到去,便见是个犹如足球场阔的实验室,但所有实验似乎都停止,二十多个口戴面罩的白袍人正围在一起,低声讨论,他们个个神情慌张,对着实验室最尽头的一个最大型的实验房间,不知所措。 当牧师跑到上去后,其中一个白袍人便急忙道:“牧师,主主教似乎又失控了。” “轰!────” 极大的打击声,让二十多个白袍人顿时感到身子一震,不,竟是整层观景台,甚至整栋建筑物也似乎震了一震! 牧师皱起眉头,一步一步穿过实验仪器,其他白袍人见状,也跟着他身后,众人便慢慢走去那最大型的实验房间。 只见那实验房间铁门紧闭,那厚达半米的钢墙,此刻成不规则状向外凸出,在不同位置,密密麻麻的,就如一团面粉,被人任意搓圆揿扁一样,白袍人们看见都不禁吞了吞口水,也不敢走过去,只留在实验台附近。 只能牧师无视着那些恐怖的尖铁,一步一步走到房间前面。 “轰!────” 只见原来并无变化的铁墙,随着那声让人心惊的打击声,顿时冲出一块尖铁,只离牧师的脖子不到五厘米! 牧师眨了眨眼睛,似乎也不畏惧,想了一会,打了个响指,轻轻道:“80特制麻醉剂,10催眠瓦斯,9营养素,1『r』催化剂。” 身后的几个白袍人连忙点头,便赶紧跑去调较仪器,不到一分钟,就按下按钮,便听到 实验房间内“滋!”一声,铁门上的小窗户,泛起了白色烟雾,而内里的那个生物,也似乎慢慢安静下来。 神秘的白人女人 安静地等了五分钟,牧师才踏前一步,避过凸出来的尖铁,大声道:“主教,感觉如何?” 内里的生物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里面只有空气。过了一分钟,才听到一把空洞的声音,好像在隧道内的回音一样:“从没试过这样好。” 牧师听到后嗯了一声,再大声道:“主教,你先休息一下,我会为你进行分析。” 牧师等了一会,内里的生物却没有回应,他皱起眉头,慢慢退到实验台,问着其中一个白袍人:“你,去看看主教的融合度。” 那白袍人赶紧跑去连接着房间的仪器,再跑去牧师旁边,战战兢兢道:“报告牧师,主教的融合度是99。” 牧师托了托眼镜,沉默了一会,忽然随手拿起台上的一排试管,便一下子砸向那白袍人的头上,他惨叫一声,头颅爆出血花。 而更让人惨不忍睹的是,几支试管内的不明溶液同时喷在他的脸上,顿时冒出骇人的白烟,不到五秒,那白袍人痛苦地跪在地上尖叫,只见烟雾四散,而他的头发四散掉在地上,五官萎缩得不像人形,整个人面目全非! 其他白袍人睁大眼睛,屏息以待,不敢说话,牧师再托了托眼镜,冷冷地瞪着他们,闹道:“你们这群废物,什么全球顶尖的科学家?什么得奖无数的生物学家,统统都是垃圾!已经几个月,连其他新人类的血液也给你们研究,竟然还是毫无进展!” 所有白袍人一声不吭,面面相觑,曾经拥有风光时代的他们何时被人如此责骂过?但事实的确是他们以最顶尖的技术,最丰富的知识去研究,但这些日子来却是毫无收获。 但其中一个满脸白胡的年老白袍人却鼓起勇气道:“牧师,你是研发『r』的其中一人,自然比我们了解更多,但连你也无所发现,我们却只研究了短短数个月,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牧师冷冷瞪着他,年老白袍人坦然地接受他的目光,其他白袍人也似乎同意地点头,也脸有难色地看着牧师。 一会,牧师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淡淡道:“整理好仪器,为他疗伤,继续研究,不管如何,给我研究到有成果为止!” 话毕,牧师便挥袖而去,几个白袍人便扶起那受伤的白袍人,满脸白胡的年老白袍人轻轻拍着其他白袍人的肩膀,轻轻叹了一口气。 牧师急步穿过仪器和实验台,正想从隐蔽楼梯下去,忽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去,走到一排实验用房间,走了一会,停在其中一个贴着“禁用”大字的实验房间前。 牧师走到房间前,似乎有些犹豫,忽然手向上一抓,竟把棕色的头发扯了下来,却见原来那是个逼真的假发,而他本来的发色是亮丽的金色,虽然也是非常混乱,但整个人给予别人的感觉顿时眼前一亮。 他把棕色的假发收在怀里,也从怀里取出一抽钥匙,把门锁打开,再关上,而里面竟然还有一扇精密的门,旁边还有严密的监测和保安系统,非常谨慎。 牧师把拇指放在保安系统上,再任由保安系统发出蓝光扫过眼球,不到一会便听到“咔嚓”一声,他稍稍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便展开微笑,推开了门。 “你还好吗?阿拉。” 房间内没有想像中的非常黑暗或是设置许多高科技仪器,也不是异常狭窄或是有什么恐怖的景象,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简单的,不大不小的,就如刚入住新居的一间房间。 白色灯光通明,照出雪白的房间,四面白墙、一张白桌、一张白床、一张白椅,还有一个白人女人。 那白人女人拥有一头中间分界的啡色长发,稍微干燥,有些黯淡无光,似乎久于未修,发尾垂到胸前,刘海过长,遮掩着她的眉目,却露出她消瘦的脸颊,她穿的衣服稍微宽松,不知道是衣服过大还是什么原因,她身材本来已经偏瘦,此刻让她看上去手脚腰身更加不堪一握,但又不至于瘦骨嶙峋,显出一点点女性柔弱。 那女人正坐在椅子上,苍白的双手就安静地放在桌子上,而什么也没有做,应该说,什么也不可做,而这也不止是一日的事。 当她听到开门声,身躯忽然震了一震,然后看到他,听到那一句问话,她慢慢站了起来,躺去床上,面向墙壁,用背脊向着门口,竟完全无视着牧师。 牧师见状也没有生气,见她如此反应,只温和地道:“阿拉,我正在跟你说话。” 那个被叫做阿拉的女人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牧师关上了门,轻拂着桌子,竟是一丝灰尘也没有,他毫不惊讶,再对着床上的她道:“习惯吗?” 阿拉头也不回,嘴唇微张,却听到从她口中传出一把和她外表不相符的沙哑声音道:“习你妹!” 让人惊讶的是,虽然阿拉看上去是个外国白人,但她说出来的话,虽然带有些许外国口音,但听上去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广东话! 牧师在香江这么久,没有学到什么,但粗言秽语却是耳熟能详,他似乎没有料到从她口中会听到如此粗俗的说话,无奈地道:“嘿嘿,你毕竟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家,不用这么粗鲁?我可是你合作多年的好伙伴啊!” 阿拉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再沙哑地闹道:“伴你妈!你试试住在这一个月!” 牧师哈哈一笑,拍着手掌,也凑热闹,转说着浓厚口音的广东话道:“果然是天才,三个月不到,就已经将广东话学得那么厉害,你看看我,还没有你和阿一说的好,这个东西呢,果然都要看天份。” 阿拉并不答话,牧师继续笑着道:“不过,我觉得自己都算ok啦!你和阿一之前,整天听夏名昌说嘛!” 阿拉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身子轻微抖了一抖,敏感的牧师自然看在眼里,他呵呵一笑,慢慢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了下来,口音一转,又转回英文,淡淡地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阿拉,重新和我一起研究。” 沉默了一会,阿拉再次发出沙哑的声音,不过却变了英文,嘲讽道:“你把我关在这里,现在却又邀请我,你还真善变啊,哎唷,怎么了?没有任何进展吗?” “要不是你把通讯器改造,擅自制造电话来联络其他人,我也不会把你关在这里。”牧师沉着气道,忽然语气一转,他诚恳地道:“阿拉,我希望你能重新进行研究我们铁三角已经少了一人,真的不能没有你超卓的分析能力” “那你忘记我为什么要自制电话吗?因为我他妈的不想再研究!”阿拉听到“铁三角”时,不禁重重哼了一声,她忽地慢慢翻过身子,对着牧师,哑声道:“阿维住手,你不,我们害死太多人了。” 牧师不,应该说是阿维,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正是曾经出现过在那本神秘日记之中,icpo的其中一个顶尖科学家。 阿维听到阿拉的说话后,挑起了眉头,额头上的皱纹变得非常深,他仍然保持着笑容,眨了眨眼睛,手缓缓地托着眼镜,忽然,他却把眼镜脱下来,一下子拗断,一脸狰狞,然后狠狠扔在地上,用力地踩烂它! 他一直踩,一直踩,直到成副眼镜,甚至镜片踩得完全粉碎,直到他的腿在颤抖,他整个人粗喘着气,狠狠瞪着阿拉,似乎想把她撕成碎片一样。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阿拉没有任何惊讶之意,她挺起身,轻轻拨开刘海,露出浅绿色的眼眸,眼角有些许细纹,皮肤因没有保养而有些干燥,看上去大约三十四五岁。 阿拉叹了口气,知道他所研究的肌肉细胞副作用又来了,凝视着他棕色的瞳孔,轻轻道:“冷静,冷静,试想想你在一个宽大的泳池里,被暖水泡着,非常舒服,你从未试过这么放松,放松得让你随时睡着” 在那低声柔语的沙哑声中,阿维眼神中的暴戾慢慢平静下来,似乎恢复过来,他抹去额头的汗,怀着起伏不断的胸膛,跌坐在椅上,有些疲倦地道:“阿拉,谢谢你了。” 阿拉摇摇头,阿维轻喘了几口气,才再道:“阿拉,你看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以前一星期一次,现在一天两次。如果『r』仍然没有进展,这样下去,我可能又会再次变成废人” 阿拉看见阿维金发散乱,可怜的目光,她的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阿维知道她性格善良,看来她现正想起以前共渡难关,携手合作之情,她的心,正在动摇。 阿维突然抓着她的手,眼神透出真诚的目光道:“阿拉,其实我不只是为了自己,我知道你在自责,怎么当初为了公主而研究的『r』,会令到世界巨变,这不关你的事,我和阿雷也完全没有想过会这样” 阿维顿了一顿,见到她似乎冷静地听着,再伤感道:“阿雷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我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他不过此时暂且不提。阿拉,你说得很对我们实在害了太多人,现在我想要弥补,不过,大部份人类都变成丧尸,唯一的解药,就是100的『r』。只要达至融合度100,丧尸不但会重生成为新的人类,就连我,你,夏洛特公主,所有人,也可以获得最健康的身体,世界也可以回复正常,甚至变得更好!” ICPO第一成员 阿拉听着听着,不禁闭上了眼睛,紧皱眉头,似乎内心极度挣扎,当阿维再想加把劲劝说,她却忽然张开眼睛,轻轻道:“嗯阿雷是解药的关键,一定要找到他,或是他的家人不过,我知道,完成后的『r』,会让人类丧失欲望,失去所有感觉” 阿维点点头,没有留意到阿拉的表情,开始兴奋地道:“对!就是这样!不但可以解放丧尸,更可以制造最和平,最完美的世界!没有纷乱!没有战争!没有愤怒!没有伤心!而这个乌托邦,就是我们来创造!来,我这就带你去实验室!” “喔喔,最完美的世界吗听上去不错啊”正当阿维拉着她的时候,阿拉忽地按住他的手腕,再轻力挣脱,忽然笑了一笑道:“但你不觉得,人类变成这样,会很没趣吗?” 阿维呆了一呆,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阿拉比起了手指,淡淡道:“没有伤心,就没有快乐;没有愤怒,就没有宽恕;没有战争纷乱,就没有和平共处,这样会好吗?所有事就像一个天平,一边消失,天平便会坠倒我实在不敢想像那时候的情景。” 阿维沉默起来,角色似乎转换起来,阿拉反而开始说话更多,来劝导着他,她苦涩地道:“阿维,你信奉的末日教,真正的宗旨并不是这样,阿拉诺思,解作重生,但重生,并不是依靠外力,而是应该用自己的力量,靠自己的改变去重生啊” 阿维的脸抽搐了一下,眼光闪烁,阿拉吸了一口气,也不顾一切,把埋在心内的已久的说话一次过说出来,她感的道:“如果夏洛特公主知道,即使自己可以完全康复,但要变成一个毫无感情,毫无灵魂的躯体,变得比起丧尸更像丧尸的话,我想,她宁愿” “闭嘴!────────” 阿维大吼一声,一手狠狠扇向阿拉,阿拉痛叫一声,阿维便一下子扯着阿拉的头发,靠的极近,双眼瞪得欲裂,怒吼道:“废话少说!快给我研究到100,我要100!我要『r』变成100!” 阿拉的左颊顿时肿了起来,她倔强地瞪着阿维,忽然转去说广东话,轻笑道:“本来我都想帮你研究下,起码研究出丧尸的解药,不会令到人类绝种,但你这些东西,将我所有念头打消,尽管同归于尽。” 阿维顿时冷静下来,突然嘿嘿地道:“我一早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妥协,你不研究的话,我就立即杀掉夏名昌。” 阿拉身子微微一抖,似乎有些震惊,她故作冷静,嘲笑道:“想骗我?夏?名?昌,icpo第一成员,不是那么容易给你杀的。” 阿维先是低声轻笑,声线慢慢转大,到后来的哈哈大笑,他一边大笑,一边慢慢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张银白色卡片,阿拉瞧了一眼,那张卡片她偷看过了无数次,极为熟悉,现在一瞧,脑海便立刻浮起那个伫立的身影,顿时觉得心中一空,就像走着楼梯突然踏空一样,她立刻伸出手想抢走卡片,阿维却立刻一缩,邪邪地对着她笑起来。 “带我去见他。” 当阿维还正想说话去威胁她的时候,阿拉却立刻吐出一句说话,只见她浅绿色眼眸深处,正透露出一丝不可言喻,但非常坚定的感情。 “保证他的安全,我便答应你。” 阿维微微一笑,轻轻放开了阿拉的头发,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脸色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本来还暗中想好了几个后备计划,去逼使阿拉继续研究,但实在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她妥协。 “一言为定。” 阿维浅浅一笑,随即友好地拍拍阿拉的头颅,开怀地道:“跟我来,他就在这里。” 虽然看到昌的卡片,但阿拉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只是卡在而人不在,现在听到阿维这样说,看着他得意的模样,不禁再泛起一阵苦涩。 她苍白的脸颊毫无表情,默默地点头,吸了口气,便下了床,跟着阿维,离开这间让她百无聊赖了一个月,不知时日,让人疯狂,让人无助,让人心死灰暗的房间。 阿拉出了到去房外的房后,吸了吸空气,却不禁皱起眉头,实验用的房间比起以前多了许多,路线也似乎复杂许多,看来阿维不止是醉心于研究,更有扩展的野心。 阿维领着阿拉,重新穿过巨大的实验室,他先在某个柜子内取出全新的眼镜,再戴上,途中经过忙碌的白袍人,他们看到阿拉,顿时停下手上的工作,口中不禁发出感的的叹息,闪过一抹抹尊敬的眼光。 但这些事也没有让阿拉挑起眉头,她只是安静地跟着阿维,脑海暂时没有空位容纳其他事情。 在实验室的另一边,也是设有一列走廊,也是实验用房间,阿维同样地在怀中抽出钥匙,再用指纹和眼睛扫瞄打开房间,严密的保安系统,让阿拉刚燃起的些许念头也打消。 这个房间,却和阿拉所在的房间完全不同,漆黑得不见五指,狭窄而漫长,比起房间更像一条走廊,阿维从怀中取出了电筒,电筒的强光在漫长的走廊内也显得微弱,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到走廊尽头。 阿拉不禁想像到底昌在过着什么生活,却听到阿维道:“一直走到尽头便会宽敞起来。” 阿拉满脑子疑惑,但还是赶紧跟着阿维走着,却走了几步,便听到走廊的深处传来几声诡异的嘶吼声,听上去似乎还带着些许痛苦。 阿维没有解释,他的脚步很快,阿拉也没有问话,心急如焚的她几乎小跑步起来,耳边传来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希望猜想别要成真。 一直走,一直走,忽地,阿维忽然停了下来,把电筒的灯光关掉,轻道:“他就在前面,我要开灯你,准备一下。” 阿拉还未对他的说话反应得来,双眼便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眯了起来,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就站在前面,记挂的身影,熟悉的轮廓,确是夏名昌! 但 阿拉只觉有些晕眩,她掩着惊讶的嘴巴,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悲喜交集,喜的自然是久违的重逢,悲的却是只见夏名昌正全身赤裸着,全身有着奇异的黑色细纹,形成一个一个奇怪图案,仿佛犹如从体内生长出来,就连眼皮,鼻孔,耳朵,嘴上,满脸都有着一道道细小的黑纹。 而他的四肢被深深钉着一块十字型铁板上,犹如钉上十字架,黑色血液凝结成一块块的黏着他的手腕脚腕,还有几条极粗的锁链紧紧绕着他的身躯,几条插管插进他的后背,连接着几部仪器,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正低着头,干旱的头发遮掩着半边脸孔,瘦削的胸膛一起一伏,只露出喘着气的嘴巴,那张嘴巴却有些骇人,两根不是人类所拥有的犬齿又尖又长,就像电影中的吸血鬼,他忽然鼻子动了一动,似乎嗅到什么气味,慢慢抬起了头。 阿拉终于忍不住轻叫一声,身躯摇摇欲坠,只见夏名昌本来应是冷酷的双眼,变成银灰色的眼珠,不苟言笑的脸孔,现正惨白得非常恐怖,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尖锐难听的嘶吼声。 阿拉好不客易才站稳,她不禁轻轻走前一步,昌却忽然伸长脖子,吓得阿拉停下脚步,只见他的嘴巴不断咬合,似乎想要把她吃掉,却因被锁链缚着,只能在空气中发出“咔咔”声。 “icpo第一成员,训练有素的身体,特别的基因,也抵挡不了『r』的变化。”在一旁的阿维一直冷眼旁观着阿拉的反应,轻轻道出事实。 薛丁被抓 阿拉一脸呆滞,似乎一时间接受不了,久久未说话,只一直看着他,有些颤抖的手,想抚着他的脸孔,却徘徊在伸出和停留之间。 阿维站到阿拉旁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份文件,托了托全新的眼镜,开始淡淡分析道:“夏名昌,三十岁,大概在半个月前受到感染,来自手腕的咬伤。基因特别,细胞活跃,加上自小受过各种情感训练,意志力非常惊人,使他能把『r』引发的欲望极力压制,同化极慢,因而有机会完全成为新人类。但约一星期前,因情绪过于激动,过度催化力量,被『r』完全吞噬理智,完全同化,现在只变成一具攻击性极高的丧尸” 听着阿维淡淡的话语,阿拉也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问话,仍然只凝视着那被钉着的丧尸,忽地,深深的恨意一闪而过,沙哑地道:“这就是你所确保的安全吗?” 阿维把文件递给阿拉,对着仍然不断向前伸着脖子的夏名昌,没有回答阿拉的问话,有些婉惜地道:“他的基因很有潜质,这一类人,本来有机会弥补『r』的不完全,当完全同化,很有可能就变成类似阿雷一样的病原体,要是他坚持下去,我或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阿拉没有把文件接下,一阵沉默,阿维把文件塞到她的怀里,道:“准备研究。即使他变成丧尸,研究价值还是非常的高。” 阿拉紧握着文件,握得皱了起来,浅绿色的眼眸终于从昌身上移开,对着阿维怒目相向,轻说:“你,实在太卑鄙了。” “过奖。”阿维根本不当一回事,微笑地欠身道:“祝我们研究成功,有你的帮助下,夏名昌可以得到『重生』,世界,亦能够获得全新的生命。” 阿拉用力咬了咬下唇,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猛然张开双眼,却仿佛变成另一个人。 本来惊愕的神情,转为冷漠的模样,目光闪烁着无比的认真。她一口气道:“给我有关『r』的所有资料。从我关起来后你所研究的新发现,各种基因的人类感染后的变化程度,普通丧尸进化的动向和时间,你已知的异变者和新人类资料,还有阿雷遗留下来的研究报告和基因资料总之,所有资料,统统给我拿来!” 阿维镜片后的棕色眼珠闪过了一抹惊疑,似乎有少许惊讶她这么快恢复过来。阿拉却已经进入状态,踮起下巴,对着昌轻轻踱步,再转过头道:“这里仪器太少,地方太窄,我不喜欢,把他移到外面,给我几个有经验的助手,还有,我饿了,给我准备好饭菜,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嗯,我可能还有其他需要,以后再说,我会随时吩咐你的。” 阿拉似乎反客为主,脸上隐约露出对于研究的热衷,阿维听到如此说话,也恢复正常,没有任何不满之色,仿佛习惯了一样,反而微笑道:“好!没问题” 不过,当阿维准备离开时,却深深地注视着她来回的脚步道:“不过,别让我发现你再弄小动作,我不想再破坏刚重新建立的关系。” 阿拉头也不回,嗯了一声,敷衍地挥着手,便当答应了。 阿维悄悄消失在黑暗中,阿拉才真正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复杂的情绪,慢慢走到夏名昌面前,和他极力伸出的尖牙只是距离不到几厘米,看着他狰狞的脸孔,陌生的神情,却想起和他以往的种种眼神不禁柔和起来。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我一定一定会把你从黑暗中带回来,等我。” 随着悔恨与柔意混合化成一口浊气,一抹橙光划破日际上的黑暗,似乎正告诉仍在生存香江的所有,表面上安然无恙的一日又过去了。 薛丁整晚都睡得不好,睡不够十来分钟又醒来,整日晚上就徘徊在醒睡之间,而在这之前,即使得悉香江丧尸爆发的时候,他也是躺在地上一分钟便睡得打着呼噜声了。 今日他遇见了那些异变丧尸后,肌肉因过于紧绷而疼痛,精神因极度紧张过后非常放松,但不知为何,即使整个人放松,脑内尽量不想那三个手下,却还是睡不着,竟然失眠了。 薛丁在黑暗中烦躁地翻滚了一会,最后还是无力地躺在地上,直直地看着帐篷的日花,忽然斜眼麦俊扬所在的帐篷方向,虽他没有透视眼,帐篷亦不是透明,但他似乎满怀心事,又唉了一声,便索性趴在地上,把被子盖过头颅。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忽地感到帐篷似乎被人打开,好像有人偷偷走进来,不知为何双手的手腕似乎被人用绳缚着,双腿也好像被人抓着,然后同样地又有绳子困绑着 咦? 薛丁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刺眼的阳光从帐篷外射过来,几个身影背着光,看不清楚脸孔,但还是看得出是几个大男人。 被人无故弄醒的薛丁还在对着阳光眯起眼睛,嘴巴却已经下意识地大闹:“你妈的,搞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听见后,对着不断挣扎的薛丁肚上狠狠地打了一拳,薛丁吃痛一叫,力道之大使他痛得不能说话,那人向他吐了口口水,愤怒地道:“你昨晚做的事,自己最清楚。” 薛丁听到生硬的广东话,呆了一呆,视力开始恢复,只感觉自己被他们慢慢抬出帐篷外,而那个打自己的人,正怒视着自己,却是工程队的黑人丹泽尔。 当他还未想到自己跟他有何仇怨的时候,忽然一抹黑布朝自己的双眼盖来,一团泛黄的毛巾强制地塞到自己口中,呜呜声不绝,却无人问津。 薛丁不知道他们被把自己抬到哪里去,心中暗暗数着时间,似乎过了五六分钟,却忽然听见有些细微的谈论声音传进自己耳中。 “都说姓薛他是害虫来的啦,阿扬又不管,终于搞出这样的事发生咯!” “平时他最多就是欺负人,怎么会想到他这么做?” “其实是不是跟着他那三个人都刺激太大?” “不要帮他想借口啦那么丧心病狂的事,不可以原谅!一命换一命!” “唉,最惨的是那个叫花花的女孩,从今日早上哭到现在,现在都下午了,他什么都不肯吃” “听说他们很好朋友唉应该死的又不死,不应该死的就死没有天理。” “不过不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又少了一个人和我们抢了嘛” “吓,怎么这样想的啊?那么傻逼的” “他说得没有错啊,事实的确是这样。昨天那对夫妻,算上薛丁,少了四个人,有机会可以早点坐船走。” “嘘有人看过来啦” 薛丁脑内一遍混乱,把他们的对话暗地内思索着,所有对话似乎有条隐形的线穿引着,他忽然灵光一闪,心里打了个疙瘩,不是? “放下他!” 当薛丁为自己想到那骇人的想法感到不安时,那抹绑在自己后脑的黑布忽然被解开,重见光明的他,只见自己身在饭堂内,本来应该用来分配饭菜的长台似乎被搬开,变成差不多过二千尺的大厅。自己身后有着上百个人,旁边站着几个军队和工程队的壮男,而面前则有三个人,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回到古代的衙门里。 一个是托着步枪,冷冷盯着他的陆大军、一个是东张西望,似乎有些紧张的阿一,最后一个却是脸无表情,眼神闪烁着悲伤的阿静。 薛丁只感到后膝被人一踢,自己便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他怒瞪着丹泽尔,当嘴巴的布被拔出时,薛丁二话不说,立刻大叫一声:“我是无辜的!” 薛丁被逼接近疯狂 饭堂内顿时都陷入安静,身处薛丁背后的人也陷入沉默,却没有人发现,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也悄悄地走进来,站到人群之中的最后,不时东张四望,似乎在观察着情势。 陆大军忽地拍起手掌,划破沉默,他冷道:“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薛丁怒瞪着他,阿静仍然脸无表情,而在旁边的阿一却连忙道:“薛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过来吗?” 薛丁摇了头,怨愤地道:“老子我不知道,老子我也不想知道!老子只知道我是无辜的,他妈的,老子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昨晚睡得不好,难得睡着了还给” 忽然,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什么惊讶的事情,只见在陆大军,阿一和阿静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少女,那少女脸带惨意,穿着红黑色方格连身裙,双手叠在肚中,却满是血迹,托着一个让人心惊的东西。 那是一个头颅,白得犹如粉刷的古朴脸孔正闭着眼,让人印象深刻的精致小嘴却微微张开,脸颊两旁有非常多的细微血痕,似乎在死去之前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 阿静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啊了一声,走到去那少女的旁边,不忍地低声说着话,阿静抿了抿嘴,连忙挥手示意站在前排,同样哀伤的温丽丝过来,叫她好好带着少女回去休息,少女却摇摇头,无神地直视着跪着的薛丁。 阿静见劝她不过,便要温丽丝好好伴着她,薜丁却呆呆地张大嘴巴,看着那惨白的人头,想不到自己刚刚冒起的念头竟成真。 人群也似乎起了骚动,他们都只是听说过,昨日那对中年夫妇的事也没有亲眼看过,此时一看,造成极大的震撼。 陆大军转过头一看,不禁脸色黯然,对着所有人,掩着心胸,沉声道:“对不起!各位是我是我过于大意,以为昨日那事纯粹是夫妻相争所致,要不然,今天就不会再发生相同的惨事。” 薛丁仍然陷入震惊中,陆大军再一脸哀容道:“可能有些人不知道,待我整理一次。今天早上,我刚起来不久,却又听到一声尖叫,我心中已经有不祥预感,怎么知道刚去到现场,便发现一个市民指着女性铁皮屋上方,一条用来晾衣服的架子,直插天空,而尖端的正是一个人头。”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陆大军似乎更加悲伤道:“整个上午,我一直为了这件事情自责,要是我昨日更谨慎一点,今天就不会唉” “大大军哥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自责!” 忽地一把难听的声音传出来,只见人群中慢慢地走出一个猥琐的男人,他脸孔丑陋,个子矮小,微驼着背,闪闪缩缩,似乎很害怕人们的目光都看着他,但他咳嗽了几声,口吃地道:“是各位好我叫阿八应该没有什么人会记得我但我是住在昨天给人杀死的夫妻对面我我昨天虽虽然见不到凶手是谁但但我昨晚我见见到薛丁大晚上鬼鬼祟祟我偷偷的跟踪他后来发发现他竟然偷偷的去到那间住了很多女人的铁铁皮屋前面不知想干什么” 薛丁猛然回头,正想大闹,却无从反驳,因为他昨晚前去搬走麦俊扬之前,的确考虑着要不要跟先告诉某人一声 “后后来我怕给这个恶人发现会打我所以我就去睡觉算了但我睡不着一直想他到底做什么突突突然听见一个尖尖叫声我犹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好奇出去看一看就见到薛丁背着一个女孩夜夜晚太黑我看不清楚是谁我又不敢阻阻止他这件事令到我睡不着今天早上一起来就想着走走透透气谁知道就发现那个人人人头” 众人哗然,又见薛丁没有即时反驳,心里便自动地相信得七七八八,薛丁只感觉全身颤抖,一阵委屈冤枉的心情涌在心头上,他不禁对住阿八怒目相向,大吼道:“你你冤枉我!!!” 阿八缩了缩脖子,掩着嘴巴,害怕地退后几步,陆大军立刻道:“谢谢你的详细叙述,阿八先生。没错,阿八就是第一个发现者,在我苦恼着寻找凶手的时候,他敢于不屈服恶势力,向我提供有用的线索,值得一赞。” 陆大军看着那畏畏缩缩的阿八,重重地眨了眨眼睛,那个阿八意会到什么意思,一边吃吃笑地点着头,一边退回人群中道:“嘻嘻应应该的” 薛丁看到陆大军的眼色,他气得想站起来,却被后背的丹泽尔一下子按着肩膀,动弹不行的他狠狠瞪着陆大军,怒喝地道:“我没有做过!是你们军队人做的!贼喊捉贼!原来我昨天一直想那个变态杀手,就是你们!!!” 薛丁说出事实,但一切已经太晚了。 “哈哈哈!”率先发出笑声的是陆大军,响在沉默之中,忽然一阵轻笑也从人群中传出来,笑声慢慢地越来越大,响彻整个饭堂,人人都忍俊不禁着,这个为自己辩护的理由,实在太可笑,太荒谬。 薛丁四周看着人们的笑脸,心里一阵寒意,陆大军轻笑了一会,冷道:“你才是贼喊捉贼?我没理由做出这事。” “你们是因为因为”薛丁大吼地道,却忽然声音骤降,止住嘴巴,慢慢低下了头,陷入呆滞。 他此时才发觉,他根本不知道朱女为什么会被军队追着,她根本没有向他解释过任何事,他只是纯粹看到朱女无故被军队追着,好像有危险,就傻傻地冲出去抱着她 众人见薛丁又说不出话,已经认定他是凶手,开始责闹他,甚至朝他投些垃圾,薛丁一脸呆滞。 花花忽然挣脱温丽丝的手,轻声走到薜丁面前,近眼一看,这才看到她的裙子上的红色竟都是血迹,也并非是原来图案,双眼似乎流干泪水,干燥并且空洞地看着薛丁。 她慢慢地指了指人头,道:“他的身体在哪?” 薛丁没有回答,毫无反应,她忽地重重地扇着他的耳光,一下,一下,扇得自己的手也红肿起来,她失常地大叫道:“你这个傻逼!你这个傻逼!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把身体还给我!!把身体还给我!!!!──────” 温丽丝和阿静连忙跑来拉她回去,花花一阵挣扎,这弄得人们更加群情激愤,本来已经对着薛丁不存好感,此刻更加是人见人恶。 陆大军勾起嘴角,见到时候差不多,旁边的阿一,甚至连一向和他持相反意见的阿静也没有任何意见,他慢慢拿出一个透明胶袋,里面装着一把染血的削肉刀,便道:“人证,物证俱在,薛丁,就是杀人的凶手!” 薛丁失神地抬起了头,他已经不在乎那把他妈的凶器到底从哪里出现,他听到人证二字后,不禁喃喃地低声道:“人证我也有人证我也有人证” 在他背后的丹泽尔本想再打他两拳,听到后却皱起眉头,低下了身子,问道:“是谁?” 薛丁刚张开嘴巴,却见陆大军有意无意地指了指左边,薛丁缓缓一看,却见是一个也是不知受了什么惊吓而脸色泛白的年轻少女,她正呆呆地看着花花抱着的人头,双眼不禁流着泪。 薛丁正当想叫着她的名字,却见到她身后有两个军队,一左一右地夹着她,一个是笑嘻嘻的八字胡,另一个是低着头的年轻人,他们正带着朱女慢慢走到陆大军面前,恭敬地敬了个礼。 朱女被威胁指正薛丁 阿静惊喜地走过去,紧紧搂着失踪的朱女,八字胡敬了礼后,大声地道:“报告陆上校,我们从薛丁的帐蓬里找到朱女,她一脸受惊,有可能会是第三个受害者,幸好我们发现得早。” 众人再次起了骚动,想不到薛丁如此猖狂,丹泽尔重哼了一声,似乎为自己稍为有过动摇感到羞耻,陆大军重重地拍了拍八字胡的肩膀道:“做的好!” 薛丁没有理会所有人,只呆呆地看着朱女,朱女却似乎无视着他,陆大军笑了一笑,忽然问道:“朱女,你没事吗?” 朱女在阿静的怀里抖了一抖,摇摇头,陆大军却再问道:“朱女乖,你告诉我们,薛丁,是不是杀人凶手?他是不是也想对你行凶?” 陆大军的声线不大不小,所有人都注视着朱女,只见她缓缓抬起了头,犹豫了一会,清泪忽地划过脸颊,再轻轻点头,便把头埋在阿静的怀里。 薛丁心中一空,只觉得天旋地转,心灰意冷。比起遇见恐怖的异变丧尸,比起三个手下同时丧命,比起被人诬蔑冤枉,他更加接受不了此时此刻的心碎感觉。 当丹泽尔愤的地把薜丁踢得趴在地上,当阿静搂着流着莫名泪的朱女;当八字胡对着陆大军打着眼色,当温丽丝仍在努力安慰着打击过大的花花;当年轻的军队把帽子按得更低,当阿八挖着鼻孔吃吃地奸笑着;当所有人义愤填膺地齐声讨伐薛丁,当薛丁决定粒声不响,认命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人留意到,那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不时何时走了出去,却也不知何时多带了一个人过来。 陆大军见自己的计划完美实现,自信满满地环顾四周,见众人气愤,又怕薛丁或朱女说出某些惹人悬想的说话,便趁住这个良好时机,即时扣下保险制,走前几步,用步枪对着薛丁趴在地上的头颅。 薛丁听到扣下保险制的声音,犹似惊醒,他嘴巴蠕动了几下,看去朱女,搂着阿静的朱女也听到这下机械声,猛然抬头,被泪水淹没着的眼睛一阵不知所措,嘴巴微张,似乎想为他说出某些话。 当朱女快要说出口时,在她一旁的八字胡忽然满脸笑容打断道:“朱女,我知道你婆婆很担心你的安危,等会我们一起去探望她,好不好?” 朱女呆了一呆,刚要吐出的话语硬生生地吞回肚中,悲凉地瞧了薜丁一眼,便把头再埋在阿静的肩膀上。 一瞬间,薛丁听见八字胡的话,看见朱女的反应,忽然恢复了少许理智,心中的痛楚随之减退,心里稍微宽松,想着:“原来他不是不想救我只是给人威胁了” 他暗暗高兴地安慰自己后,却又不禁瞪着八字胡暗闹着:“你这个傻逼将事情说的那么好听,光明正大冤枉我,很有问题!靠,操你妈!现在想起来,朱女昨晚一定听到他们的秘密才给他们追唉,早知道昨晚就不那么仁慈,问清楚他我这条烂命有什么所谓,只是怕我死了之后,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他” 漆黑的枪管对着薛丁的脑袋,仿佛随时射出子弹,但他却毫无所觉,心里又苦恼又难过地想着:“如果我现在大声叫他说事实,或者我可以保命,这班军队没有人性的,可能马上会伤害他,还会搞他阿婆,我不可以连累他们;但如果我现在不叫他说,我又不是老麦,他怎么会主动为了我说唉不说都算了,但不知道我死了之后,这班军队会不会放过他?温丽丝他们一定以为我是凶手,我死了之后,他们以为没事了就更加放松,一定给他们有机可乘你妈的,怎么办好,说又死,不说又死!?” 薛丁脑内瞬间转了几个念头,却全都是为了朱女的安危而想,视线忽略在自己面前的枪管和陆大军,直直注视着那脆弱的身影,自己的性命竟似乎仅次一级,实在不知道这个满身肌肉的大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薛丁脑内有千万个念头,但人群内此时个个只得一个念头,就是为陆大军喝采,要他把这个一直惹人讨厌的凶手杀死,甚至有一部份人用幸灾乐祸的笑脸,大叫着:“快点开枪!”“薛丁这个禽兽终于有报应!”“该死!”“血债血偿!”“行刑!行刑!” 甚至有些许微乎其微的声音低道:“好,又少了一个人争上船。”“薛丁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上船。”“就是,给他上船就是浪费位置” 听闻人在死前,任何感觉往往会变得前所未有地敏锐,这些说话都完整无缺地传进薛丁耳中,他却微微勾起嘴角,安静地把头重新趴在地上,竟完全没有反抗之意。 人人都正在大声呼喊着,却甚少人留意,在所有人的后方,那个仁慈的中年女人再看了四周一眼,突然轻轻吻了她带来的那个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检查了手中拿着的一个非常大的袋子,慈祥一笑,便挤向人群中。 那个被吻的人,眼神迷糊,脸孔红得异常,根本不是人类所拥有的红,似乎在发着极高的烧。他被吻后,似乎想伸出手拉着她,却不够快速,只能让她在自己面前拂袖而去,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忽地,他浑身抽搐了一下,便低下了头,再没有任何反应,却隐约地看到他有些发紫的舌头,慢慢舔着自己粗犷的胡须,口水似乎失去控制般,流去自己的下巴。 驼背的阿八见情况发展得如陆大军所料,不禁嘿嘿笑着地在人群中退后,正想功成身退,却忽地撞到一个人,他回头一看,只见是脸带微笑的木嫂,她正在向着所有人派水。 阿八眨了眨眼睛,自己因为口吃,所以刚刚说话说得很吃力,非常口干,见她似乎正在派水,知道木嫂有名的好人,便口吃道:“木木嫂,你好给我一支水呀” 木嫂笑了一笑,二话不说便把水给了阿八,继续往前走去。阿八迅速地打开了水,大口大口地喝着,不禁皱了皱眉头,嘴巴呷着水,他忽然觉得,怎么木嫂今日的微笑有些恐怖? 阿八晃了晃头颅,可能是自己刚刚把勇气用光,才有这个错觉,他自嘲了一下自己的没用,便随意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在呼喊着的人们。 就在薛丁完全放弃,陆大军正想开枪之际,却忽地听见一把女声:“等等!薛丁,你到底还有没有什么要说?” 却听见阿静忽然大声问道,原来一直搂着朱女的她,不住听到怀中的朱女颤抖地轻道:“不要不要杀他” 阿静皱起眉头,忽然觉得事有蹊跷,怎么应该是受害者的朱女,会有如此反应 虽她对残杀梅子的凶手恨之入骨,但她更加不想在一时被怒火遮眼的情况下,冤枉错人,便本能反应地叫了出来。 陆大军心中一急,要是二话不说地扣下板机,一定惹人怀疑,薛丁却头也不抬,只沉声道:“喂,你不要那么怕呀,没有人照顾你,你之后就要靠自己啦。” 这番说话都传进人群中,人们却摸不着头脑,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说。 阿静感到朱女哭得更厉害了,更加觉得奇怪,不过,遗憾的是,一切证据都确实地指控他,而他也没有为自己辩护,似乎的确就是凶手。 一个慈祥的女人缓缓在人群的边缘走出来,她贴着铁墙行走,兜到军队的背后,只见她拿着大量的水,递向军队和阿一,微笑道:“大家说了那么久,应该都口渴了,喝口水啦。” 年轻的军队似乎没有什么心情,道谢地摇头,矮小的军队接了过来,不过他却想等待命令才喝水,一高一瘦的军队接了过来后,便毫不客气地咕噜咕噜地喝着,八字胡摇摇头,大声道:“我要啤酒!” 一直保持沉默的阿一默默打开了水,正想喝去,却戛然停住,他往水中嗅了一嗅,本来平静的脸孔有些动容,注视着木嫂的背影,正想提醒众人,但不知为何,最后只化成一个若隐若现的微笑。 持枪的陆大军一阵奇怪,听到薛丁没头没脑的话,难道这家伙不在乎自己生命吗?那就别怪我了。 他随手示意丹泽尔让开,便一脚踩着薛丁的背脊,冷道:“遗言说完了,那是时候,下地狱去!” 突然出现了丧尸 早在人群内,有几个熟悉的大叔一直凑热闹地大喊着,甚至吹着口哨,胡说八道地来煽风点火,但当他们见到陆大军真的把枪抵着薛丁的头颅,似乎就想在这处行刑,他们却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的确是爱生事端,爱看好戏,但不代表当他们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头,在自己面前被射爆,见到满地黏稠稠的脑浆会感到高兴。 他们见事件差不多七七八八了,也不想影响今晚的食欲,摸摸鼻子,便想提前离开,当他们快走到铁皮屋的门口时,却见门前正站着一个人,是他们很熟悉的一个人。 大叔们互视一眼,其中一个不禁哈哈一笑地道:“喂,阿木,听说搜索队昨天很麻烦啊,一天都不见你,你没事?” 另一个笑道:“屌,你说什么呀,他没事就不会站在这里啊,你给阿嫂听到死定了,今晚一定没有好吃的!” 第一个说话的大叔嘿嘿笑着:“唉,我每晚都没有好吃的啦,哪里像阿木有老婆,每晚都可以『吃』姐” 大叔们听到后嘿嘿的淫笑,说话内容真的没有什么大道理,他们说了几句,最后一个却见木叔一直没有反应,仍在低着头,觉得有些奇怪,便走过去,轻轻向他搭着肩膀道:“喂,阿木,什么会后变得那么嚣张?说句话啊” 就在那手碰到木叔的一瞬间,他猛然抬头,肚腹渗出的血把衣服染得黑红,灰白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众人屏着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薛丁,等待陆大军扣下板机,木嫂不知何时走到阿静旁边,她首先怜惜地摸了摸朱女的头,也安慰了花花几句,再从袋子内取出几支水道:“你们今天也辛苦了,来,喝口水润一下喉咙,喝了,应该会舒服很多。” 阿静接了过来道谢,便扭开水盖,想给朱女喝一下,朱女摇头拒绝,她知道朱女心情不好,正想自己喝一口,却才忽然感到这水盖非常轻易地扭开,不像新水,感到有些奇怪。 她奇怪地看一看瓶身,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隐约看到在清澈的水中,竟然有一丝几乎细不可见的黑色漂浮物,那,就像是血! “丫!!!!!!!!!!!─────────────────” 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在人群深处中,忽然盖过所有人的呼喊,响彻整个饭堂,就如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划过比赛的上空,让人心头一悸,大吃一惊,却不明发生什么事情。 众人纷纷回头一看,恐惧的尖叫声却犹如点起炮仗般一发不可收拾,在人群中的后方,不论男女老幼,脸上的表情都陷入极度恐慌,在这个无可能看到丧尸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丧尸! 那一只丧尸正咬啃着一条前臂,他就像疯狂的刨西瓜一样,鲜血从他的口中如喷泉涌下,而地上则躺在一个断臂的大叔,他一下一下地抽搐,喉咙被咬碎,鲜血亦从一开一合的肉色缺口内涌出,双目泛白,似乎已经毙命,另外两个大叔,却不知所踪。 在饭堂内的人大部份都手无寸铁,有些反应快的,连忙朝前面跑去,想着走到持枪的军队那里,一定没事儿;但有些反应慢的,仍然呆呆地留在原地,给人推了几下才跑着;有些个子矮的,被人群挡着视线,根本看不清楚,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儿;更有些胆子小的,甚至有些未曾真正看过丧尸的人们,看到地上一大滩血液,看到那灰白色的眼球,看到那骇人的尖牙,脑袋早已空白,根本不知要干什么。 那只丧尸看见无数活人在面走来走去,它嘶吼一声,张开血色的大口,抛下断臂,便冲去人群之中! “丧丧尸啊!────────” 不知谁人的大喊,响彻整个饭堂,几乎所有人,陆大军、阿静、阿一、花花、朱女、甚至连已经等待死亡来临的薛丁都不禁惊呆,唯独丹泽尔二话不说,便跑去温丽丝的旁边。 他们还未来得及想通丧尸如何进来的时候,便听见另一声惨烈的痛叫,只见那只丧尸再次扑去一个女人身上,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她的乳房! 在附近的人都退得远远的,不过却有一个男人鼓起无比的勇气,哇哇大叫地冲过去,就想用脚狠狠踢开丧尸,但那只丧尸似乎没有沉醉于美食,竟然似乎感到危险,它一手抓烂女人的喉咙,一手竟朝男人的腿划去! 那男人吓了一跳,丧尸不是都是慢吞吞的被人类杀死的吗?他稍微一怯,竟愚蠢得想收脚逃走,但那丧尸又怎会放过眼前的猎物,一手把抓着他的大腿,发黑的手指便陷入肌肉之中,直达骨头,痛得那男人立刻仆倒在地上,便化成丧尸的美食。 众人见此,更吓得四处逃窜,那个阿八日生胆子极小,平常只敢做做小动作,看见丧尸后更吓得神不守舍,裤子也湿了一遍,他正想站起来转头跑走,却被一个迎面而来的健壮男人的肘部不小心狠狠一撞,整个头颅猛力地旋转,竟三百六十度一转,颈骨发生格格声,瘦削的身躯就这样飞远一两米,死了。 其实饭堂还算宽阔,并不挤逼,只要人们临而不乱的跑到前方,让持有武器的军队等人来解决这一只丧尸,便不会发生如此惨剧,可惜的是过于安稳的生活,让大部份人早已丧失了及时应变的能力。 在前方之中,反应最快的一个竟是被绑着手脚的薛丁,他见陆大军正猛睁单眼,看着后方发呆,便暗地避过枪管,尽量不动声息地悄悄爬走,也不知陆大军在想什么,还是薛丁刚巧爬在他的盲点,竟真的让他在自己眼皮悄悄溜走。 作为搜索队一员的阿静反应亦是很快,当尖叫响起的时候,她已恢复过来,也来不及细想那支水的问题,二话不说便朝丧尸跑去,却因人潮逆流,又发觉自己并无带着武器,跑了一会也被人群挡着视线,她心中大急,便转过头,对着军队大声道:“喂,你们快点” 话音未落,便听见枪响,一抹劲风划过自己的脸颊,一道血丝缓缓流下,阿静一脸惊呆,一阵不可置信,只见陆大军,八字胡,矮小的,一高一瘦的军队整齐地举起步枪,便向后方扫射起来! “呯呯!!!呯呯!!!呯呯!!!─────” 弹壳叮叮地掉在地上,烟火从枪管飘扬,军帽内流出汗水,肌肉无故地颤抖,呼吸仿佛完全静止,那一瞬间,人或是丧尸,只要跑慢一步,只要稍微犹豫,都有可能被子弹贯穿。 枪声与尖叫声交织为魔鬼爱听的交响曲,恐惧惊愕迟疑害怕化成充分的致命理由,一分钟,还是一小时,不知道,只知道当枪声停下的时候,血流成河。 阿静任由血液划过自己脸颊,呆滞地看着满地尸体,十二十至少三四十具尸体,就这样躺在地上,血液从身体的弹孔悄悄流出,浸没粗糙铺成的地板,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仍生存的人都挤到军队的后方,男人仍然一脸惊愕,有几个女人更加紧张地扯着军队的衣服,个个都虽喘着气,但都不禁屏着呼吸,看着这从未想过的情况。 饭堂内一遍宁静,一边尸体,一边活人,活人凝视着尸体,尸体被活人注视。 水里面有丧尸病毒 陆大军单眼眯了一眯,扫视着尸体,似乎再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具尸体忽然动了一动,慢慢用手支撑着自己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陆大军哼了一声,便用步枪瞄准它,眼角却忽然瞧见,在另一边的一具尸体,也毫无先兆地站了起来。 随着三十来具尸体慢慢站了起来,面对着身体被贯穿,肠穿肚烂,甚至断掉一肢的丧尸,它们正张大嘴巴,脸孔抽搐地对着自己,众人只觉背脊不知从何处冒出寒意,脑海中疑冒起一个疑问:没可能,没可能全部人也会变成丧尸啊 阿静闪过一个念头,陆大军也没理会这么多,手抖了一抖,举了起来,示意所有人举枪,冷冷道:“瞄准,发” “丫!────────────” 发射一词还未吐出,只听见挤逼着的人群,突然又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众人泛白的脸孔缓缓一转,只见不知何时,有两只刚异变的丧尸就在身后,它们以不是上了年纪应有的身手,狠狠扑向人群里,在挤逼的环境下,随意找着目标大快朵颐。 尖叫声再次响起,人群不受控制地随意四散逃窜,陆大军扣板机的手指,也不禁犹疑。 同时间,那三十来具丧尸,脚步忽地一动,便朝活生生的人群之中,递出发紫发黑的手臂,嘶吼着跑去 丧尸,活人,丧尸。 饭堂内,一百二十六人,六支枪,对付三十七只丧尸 不。 是三十八三十九只了。 时间在每分每秒变得更昂贵,生存好像是件奢侈的事。 当你尝试回头,或是脚步稍慢,丧尸的爪牙,便迅速搭上你的肩膀,仿佛变成上帝一样,轻易地收回,或赐予你新的生命。 “吼吼吼!───────” 当了解到被丧尸前后夹击,人们受惊得四处逃窜的时候,陆大军却发现地上的薛丁竟然消失不见,他回头一看,只见到满是慌张的人群,也只好暂时作罢。 面对着更严峻的问题,他啧了一声,暗压着心中的震惊,明明自己为了逃避丧尸而过来,难道香江真的再无一个安全地方吗? 刚刚跑过来的明明都是人,没可能会有丧尸而不知,即是有活人被那只丧尸咬伤或抓伤,而隐藏在人群之中。 此时此刻,根本没可能一个一个检查有没有伤口,跑过身边的,到底是完整无缺,还是暗藏病毒的活人? 每一个带有丧尸病毒的机会,都要彻底毁灭。 当陆大军看到后方再有人被丧尸扑倒时,前方亦有人化成丧尸的美食,他果断地举枪,随意瞄准在追着一个男人的那只丧尸,怒喝道:“射!给我射!全部都给我杀了!───────” 所有军队呆了一呆,直到听到几下枪声,那丧尸自然是被射爆头颅,但前面的那个男人却也被射穿胸膛,脸孔不可置信,一人一尸便倒在地上。 其他二个军队才骤然醒觉,有些犹疑,但还是再次对着人群与丧尸之中,举枪扫射,不过,他们似乎还有一丝恻隐之心,还是主力瞄准丧尸,被阻挡才连人带尸射杀。 唯独一个年轻的军队,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四周,慢慢地退后,步枪一直没有抬起,似乎间接地拒绝了陆大军的命令。 人群听见后,显得更疯狂,男人怒闹,女人尖叫,小孩哭泣,老人无助,他们此刻就像被关在一个庞大铁笼的绵羊,面对着伪装成同类的豺狼,除了尽全力地奔跑保命,直到耗尽力气之外,也不能做些什么。 丧尸却始终表情如一,只把血盆大口张得极大,随意地挑拣目标,咬啃着不同口感的人肉,喝着不同味道的鲜血。 虽然刚异变的丧尸身手颇为敏捷,不过,当无情的子弹一排一排扫过后,不少丧尸都被轰掉脑袋,再也不动,而二十来个被追逐的人,也自然不能幸免,纷纷倒在血泊中。 但不到十秒,本来的活人,忽然拖着血淋淋的身躯,慢慢站了起来,全身上下剧震,整个身躯极速变化,黑得灰死的脸孔,灰白色的眼珠不断收缩,流出来的血液从红变成黑,像是宣示着新生命的来临。 “他奶奶的!为什么好像全部人都感染了病毒!杀不光的一样!”八字胡眼见自己刚不小心射死的一个胖子,挺着血肉模糊的肚腩摇摇晃晃重新站了起来,不禁再次举枪大叫着。 陆大军似乎对这事不感兴趣,但趴在地上避过子弹,仍在发呆的阿静忽地醒觉起来,她猛然低下头,再看着那水中的一丝黑色漂浮物,仔细一看,它竟然在水中微微蠕动! 阿静还来不及细想,却在地上看见仁慈的木嫂,不知为何面带微笑地急步冲去那一高一瘦的军队身后 “小心!───────” 那一高一瘦的军队正聚精会神地朝前方的丧尸射击,刚巧其中瘦的那个正忙着换弹匣,高的那个忙于应付前方冲来的丧尸,其他军队则各有各忙,全然没发现到,在自己身旁,本念着人畜无害而不射杀的女人们,竟会有一个对自己怀着强烈的杀意! “咕” 瘦的军队刚换好弹匣,却觉身后跑来一个人,他心下一惊,正想回头,却只觉咽喉一凉,一把用来野营的倒勾砍柴刀,狠狠砍去自己的喉咙,鲜血顿时喷出。 他只能发出咕咕的咽血声,怒瞪着那笑得恐怖的女人,手中下意识地举枪,想在临死前把这个疯女人射杀,她却似乎料到军队的意图,急忙地跳扑去另一边,趴在地上,身手竟然颇敏捷! 瘦的军队意识渐失,根本控制不到步枪,只紧紧扣下板机,子弹率先沿着地上扫射,便失控地射向旁边高的军队 矮小的军队忠实地执行陆大军的命令,正对着人群中射得起劲,眼角却见旁边一高一瘦的军队相继倒下,大吃一惊,急忙走过去,俯身地视察他们,只见那个叫阿静的女人边跑过来边大叫道:“水!是水!水里面有丧尸病毒!” 这话划过整间饭堂,但都被杂乱声阻隔,不过还是确实地让军队们听见,陆大军皱起眉头,矮小的军队叫了一声,吓了一跳,连忙抛走塞在裤袋中的水,当他稍松一口气,却忽地被一只血手紧紧抓着,力道大得什至抓出血痕,只见那高的军队正对着自己瞪起灰白色眼珠! 陆大军听到声音,眼明手快,便朝高的军队射了两枪,却只射中胸口和腿部,而矮小的军队虽吓了一跳,还是反应敏捷地一脚蹬开它。 一高一瘦的军队再次站起来,却是一下一下的抽搐,陆大军二话不说,便朝他们射去,矮小的军队见状,没理会自己手中的血痕,也帮忙射击。 随着两个军队转成丧尸,年轻的军队心灰意冷,子弹响声开始断断续续,而不幸的是,丧尸数量有增无减,而仍在忙于奔命的活人数量却大幅减少 阿静没理会两个军队丧尸,只驼着背,急步跑向木嫂,木嫂似乎以为趴在地上可以装成尸体,正紧握着砍斧刀,悄悄地打量着下一个目标,全没料到有人一直留意着她。 阿静心中一阵混乱,顺势掠去那个瘦的军队失控而随手掉在地上的步枪,再急跑几步看准一跳,一下子骑在木嫂的背脊,用步枪对准她的后脑,有些颤抖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丁虽然是坏人,但他是无辜的 木嫂耳朵动了一动,似乎凭声音听得出是阿静,她低沉地笑了一笑,笑声慢慢变大,显得苍凉又带点悲痛之意。 另一方面,成功在陆大军眼皮下溜走的薛丁正在努力地移动身子,重新燃起求生意志的他,咬着牙忍受着人群混乱的脚步践踏在自己身上,当人群四处逃窜到自己后方时,他才呼了口气,继续向着铁皮屋最边的角落移动着,低声道:“还好老子我皮粗肉厚,你妈的,个个都踩我一脚,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过,君子报仇就十年不晚” 忽地,他安静下来,却见前方有一个瘦骨嶙峋的猥琐男子,头颅不知为何一百八十度的翻转,正瞪着灰白色眼珠,四处找寻目标,却因头身异常,视线与脚步不协调,而不住仆倒在地上。 薛丁认得出他是刚刚说话的阿八,不禁哈哈一笑道:“活该,说老子坏话是” 阿八却似乎被这声音所吸引,他扭断的头颅抽搐了两下,便朝地上的薛丁瞪过来,刚巧他前去薛丁的路线是直线,地上仍无阻挤,他对着薛丁张开嘴巴嘶吼,似乎想向他扑去,向前冲了几步,却不慎地撞到了铁皮屋的墙壁,他再吼了一声,慢慢地退后几步,竟然似乎熟能生巧,对着薛丁,急速地后退! 薛丁吓了一跳,正想逃走,手脚却仍然被绑得紧紧的,他只能缓慢地移动,眼睁睁地看着阿八向自己倒着脚丫冲来,他苦恼地大闹道:“操你妈的阿八,你明显就是欺负老子我,有本事站着,靠!我靠!靠!!!!” 阿八却兴奋地嘶吼着,难得有个猎物乖乖地躺在地上等待自己,更加急速退后,头向背脊,手却朝前方高举,脚步不断退后,诡异得骇人。 薛丁连口大闹几声,甚至连绝招也出了,不住对阿八打住眼色道:“阿八,不是,八哥!大哥八!那边的人更好吃,后面还有肌肉男,呐,告诉你,吃老子我你一定又吐又拉的,你到时一定很后悔的” 阿八却视若无睹,只差十来步便冲到薛丁前方,薛丁见刚刚才从鬼门关逃出,却再次陷入死亡边缘,嘴巴无力念了几句,连移动的力气也似乎用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臭口一开一合,朝自己扑来 当阿八朝自己扑来,薛丁心脏几乎停顿之际,旁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叱:“哈!” 只见衣裙飘飘,有条雪白如藕的玉腿,用尽全力地向快要飞扑过来的阿八一踢,幸好阿八的身躯本来已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风,加上他身手反转,平衡力大减,便被这一下力量不大的踢击,踢得仆倒一旁的地上。 阿八愤怒的呱呱大叫,不住挣扎站起来,薛丁的心脏却好像仍然动不了一样,只见那道身影,正是满脸泪痕的朱女,不过,她的脸孔却一反刚刚柔弱的神态,正眼神坚定地看着自己。 薛丁呆了一呆,朱女二话不说便尝试解开绑着他手脚的麻绳,却发现竟然打了死结。 阿八愤怒地叫了两声,手脚并用地撑了起来,却再次倒下,似乎仍然不太熟悉如何控制翻转的身躯。 此时却有一把女声从角落大叫着:“朱女,危险啊!快点回来!” 却是丹泽尔不知何时一早把温丽丝和花花二人带到铁皮屋左上角的角落之处,两女背靠着铁皮,温丽丝朝这边大叫着,花花则仍抱着梅子的头颅,对着薛丁闪烁着冷光,而丹泽尔则挡在两女面前,赤裸上身,神情认真,用衣服包着拳头,赤手空拳地对付丧尸,凭着他与生俱来过人的敏捷和力量,暂时还能应付一两只丧尸而毫发未伤。 朱女没有理会,用尽手指的力量试图解开死结,粗大的麻绳死结又如何是个十六岁的温室小花能解开?只见她试了三四次,已经满头大汗,而阿八却慢慢成功地站了起来,兴奋地尖叫着。 薛丁凝视着朱女的焦急神情,忽地哈哈一笑,扭动着身躯,似乎在避开乎朱女的手,他道:“喂,靓妹,死远一点啦,老子我不用你救!” 朱女一手狼狈地抹去额头上的汗,一手用力扯着麻绳,没有理会,薛丁似乎开始焦急道:“屌!走呀!走啦走呀喂,咇咇走呀!” 听着薛丁胡言乱语,朱女不禁暗内一笑,她忽地改变方法,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把薛丁整个身子拖走,只见她急步走到薛丁的脚后,然后双手抓着他的腿,拉!──── 朱女却连一厘米的距离也拉不动,反被沉重的薛丁弄得一时无力,因而跌坐在地上,嘎嘎不住喘着气。 当薛丁见阿八距离自己不到五步,正想大吼一声,却忽然听见身后的朱女极其轻声道: “薛丁,虽然你是坏人一个,但是我不会那么容易给你死。” 薛丁呆了一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却觉被一个阴影笼罩头顶,阿八恶臭的嘴巴就在上方,黄浓色的口水不住划过下巴,忽地,便向自己极速咬来 “呯!──────” 一声枪响,精准地射爆阿八的头颅,薛丁反应飞快,立刻侧过头,黑血混杂脑浆只淋到他的后脑和背脊,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但这比死亡然后变成丧尸好上太多了。 朱女惊讶地啊了一声,回头一看,便见一把锋利的军刀掉在自己面前,一个穿着军服的军队在身边快速掠过,把两只正朝这边跑来的丧尸射杀,他转头道:“发什么呆,快解绑啊!” 朱女见那张是年轻的脸孔,想起昨晚,心中一定,连忙拿起军刀,小心翼翼地割开薛丁手脚的麻绳,不到一会,薛丁便重获自由,死里逃生。 薛丁起来的第一件事,便凶恶地瞪着朱女,似乎想闹些什么,但面对着朱女流着汗水的笑容,最后还是说不出什么,只由得她拉起自己的手,自己拾起军刀,往角落冲去。 年轻的军队也随后跟着他们,他见有一只丧尸正冲向丹泽尔,那丹泽尔正忙于闪避一只丧尸的攻势,已抽不出手来应付。 年轻的军队便在远处瞄准,呯呯呯三声才把丧尸的头颅射爆,虽枪法不算太准,而且瞄准的时间很久,但比起乱射的准绳还是高上太多。 丹泽尔此时也借着自己腿长的优势,闪过了爪击后,对着丧尸脆弱的膝盖一扫后,然后朝它的头颅不断死里地打,直至打到丧尸的颈椎歪了,脸孔都凹到一大半,拳头都浸没黑血,才停下手来,向年轻的军队示意感谢。 朱女拉着薛丁闪避丧尸,跑至角落,一直躲在丹泽尔身后的花花见状即时瞪大双眼,尖叫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不要过来,给我去死!去死!────” 薛丁正张开嘴巴,朱女却急道:“花姐姐,他不是凶手啊!” 花花似乎毫不相信,满怀仇恨地瞪着他道:“哦?那你说呀,凶手在哪?杀死梅子,还割他的头下来,到底是哪个!?” 刚跑过来的年轻军队身躯仿佛震了一震,却没人留意到,薛丁根本懒得解释,正哼了一声,想挣脱朱女的手,大闹两句便离开,朱女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轻道:“花姐姐,等我们出去,我再好好的说给你听,薛丁虽然是坏人,但他是无辜的。” 木嫂的自言自语 在一旁不断关心紧张地注视着丹泽尔的温丽丝,好奇地来回看着朱女和薛丁,薛丁尴尬的脸让她感到奇怪,不过也插口道:“花花,还是暂时算啦,这个时候还是先看看四周。” 丹泽尔脱下丧尸的外套,重新用衣服包好自己的双拳,他黝黑的肌肉一鼓一鼓地起伏,皱着眉头,察视四周,冷声道:“人,变少了。” 随意一看,只见不到三四分钟,本来嘈杂的饭堂,声音却渐细,仍在奔跑的活人变得非常少,只余四十来个,而鼓起勇气对着丧尸反抗的,加上剩余的军队,也大概只有十来个,其余的都是丧尸,正几只,甚至十几只的追着,袭击着还幸存的人,短短一瞬间,活人竟剧减一大半。 “出口。”一把男声忽地插口,那个年轻的军队匆忙问道,“出口在哪里?” 丹泽尔虽对乱枪扫射的军队没有好感,但这个刚为自己解围的却是例外,他嗯了一声,这才想到离开,立刻指了指对面尽头,道:“这里,只有一个门嗯!” 众人刚看去对面的铁门,却见一个人影似乎成功闪避丧尸的追击,或是丧尸并不对他感兴趣,他身后一只丧尸也没有。 他不知何时悄悄地走到铁门,铁门似乎锁上了,他扭了两下,不成,却在怀中取出不知什么,似乎是铁丝什么的,花了几秒便轻易打开。 阳光把他的影子射在地上,他再踏出去之前,再回头一看,嘴角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便啪一声,再紧紧关上门。 一个横冲直撞的健壮男人,正吃力地避着身后的两只丧尸,刚巧跑到铁门附近,看见那人影的离开,这才醒悟过来,喜悦地冲去铁门前,再用力一扭,正想打开!──── 咔,咔,咔 竟?然?打?不?开。 死灰的咔咔声,把他的心情从天堂打落谷底,他不敢相信,再扭一次,打不开,便用力地踢着铁门,踢得脚尖生痛,却仍然打不开。 那男人大闹几句,正想转头继续跑去,眼前一黑,只觉后方有几道血淋淋的身影朝自己扑来,面对着它们,脑中却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或许这个是刚刚撞死了那人的报应。 隔了千来尺还隐约听到那男人的惨叫,众人都呆了一呆,只有花花咬牙切齿道:“阿一那个傻逼,竟然自己走了!难道就是他杀了梅子!” 对于花花变得更恶劣,如此敏感的猜测,众人没有反驳,丹泽尔沉声道:“铁门反锁,离开,难。” 年轻的军队也有些焦虑道:“那门似乎撞不开,我们除了杀光这里的丧尸外,也没有其他方法,但是我已经没有子弹了。” 温丽丝啊了一声,疑惑道:“刚刚我看你没有乱射人啊怎么子弹这么快用光?” 年轻的军队苦涩一笑:“每个人分配的子弹数量不同,我的最少” “啊!───────” 他们只说了几句话,却又有一个人被五六只丧尸扑倒,然后分尸啃食血肉,甚至有几只丧尸开始注意到这个角落,慢慢向这里摇摇晃晃地走来。 众人脸色一变,就连冷静的丹泽尔也不禁喃喃自语,没有子弹,没有武器,怎能对付这么多丧尸? “呔!”却见薛丁怪叫一声,忽地折起袖子,鼓起肌肉,大喝道:“老子我,有办法!” 同一时间,另一边。 当木嫂听到背上阿静的问话,不禁抬高头大笑,这笑声却是所有人从未听过的苍凉,内里的悲痛之意让人听见便觉难受。 她笑声戛然停止,忽地表情痛苦,慈祥的声音痛道:“啊阿静,你坐得我腰骨好痛啊,快点下来,想痛死我这个老人家啊” 阿静听后,心中一软,正考虑着站回地上,却见木嫂的手突然一屈,手中的砍柴刀竟朝自己砍来,但由于角度问题,力度不大,阿静轻易便避开,再用枪柄大力敲向她脆弱的手腕,砍柴刀便顿时飞向地上,阿静再用双腿踩着她的手背,不容她再动。 陆大军听到水一事后,自然想到是木嫂的所作所为,便对着她怒目相向,却因朝他扑去的丧尸极多,他和矮小的军队也无暇理会这个把病毒混入水中的疯女人,只不断举枪扫射,但有几只丧尸似乎特别敏捷,竟懂得闪避子弹,吓得陆大军不敢再分散注意力。 木嫂痛叫两声,不再反抗,阿静却觉得心中一寒,怎么木嫂变得如此阴险狡猾? 阿静还在震惊之时,却听见木嫂再笑了两声,却是凄凉之极,她突然温柔道:“阿静阿静,你和阿扬昨天,有没有照顾好木叔啊?” 阿静内心一震,正想回答,木嫂却自言自语低声道:“哎呀,木叔今天早上肚子痛又头痛,发烧又发冷,血,都止不住,担心死人咯,走去伊医生那里,谁知道给人赶走,可怜我们两个老家伙没有人理,可怜我们两个老家伙啦,可怜我们两个老家伙啊” 木嫂忽而温柔,忽然激动,毫无先兆,倏地尖叫道:“知不知道!?阿木为了你们付出了多少?你们竟然让他受伤?你们对不对的起我?阿木每天辛辛苦苦为你们搜索,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做了多少事,他为你们,为香江做了多少事?你们竟然让他受伤?你们竟然让他受伤?” 阿静听到这里,心中泛起淡淡的哀伤,也明白了几分,怪不行那第一只丧尸下巴的胡须,这么熟悉 她只低沉地道:“对不起” 木嫂再次笑了起来,却是似乎听到好笑至极之事,笑得她双眼不停涌出泪水,她边笑边哭道:“哈,阿木,最好笑的是最好笑的是三天后可以走,可以离开这里,但你这个老东西就这样死了!没有啦啦没有啦啦这就死了竟然抛下我自己,阿木,老公,你还没有和我说对不起,你每次都会第一时间哄我,但这次就这抛下我自己?哈哈哈哈!!我不给!!!所有人都要陪你,所有人都要陪你!但我只要你陪我” 木嫂从大笑,到低笑,到哭笑,到不笑。每一句自言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利刺刻去阿静的心。 阿静不忍地低着头,一直犹疑着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却听到她不知何时,尤其是最后一句说话,却显得气若游丝。 猛然一看,只见她正趴着的地上缓缓流出鲜血,阿静急地跳了下来,俯身仔细检查,只见木嫂已经断气,双眼不愤地睁得极大,死不瞑目,而她的胸腹,原来早已被几发子弹贯穿 忽地,阿静感到有些微湿漉漉的黏液滴在头上,她目无表情,缓缓地抬高头,只见一只丧尸竟然敏捷地倒挂在铁皮屋的天花板,正张开嘴巴,漏出口水,身体有些鼓涨,圆圆的,而双手双腿竟然抓穿铁皮,像只蜘蛛一样,似乎不是普通的丧尸。 阿静却只瞧见它下巴有一抹熟悉的胡须,而它灰白色的眼珠,只死死盯着在她旁边的尸体,它俐落地在上方跳了下来,阿静举起步枪,急退两步,它瞧也不瞧阿静,只慢慢爬到木嫂尸身旁边。 阿静呆呆看着它,而它却似乎非常温柔,疼痛怜惜地,把木嫂的身子翻了过来,异变的爪子轻轻抚着她的脸孔,为她盖上双目,然后,意料之中,毫不意外的事发生了。 它看准位置,一大口咬去木嫂的脖子,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咕噜咕噜地喝着还暖着的鲜血,发出爽快的嘶叫声。 啊。 刚刚,我有一刻,还以为它仍然是活人,结果,它不是。 陷阱设计 阿静瞄准它丑陋的头颅,面无表情,扣下板机。 “呯!────────” 众人疑惑的看着不住折起袖子,露出肌肉的薛丁,也不知他有什么办法。 丹泽尔轻挡着温丽丝,握着双拳,忽地道:“踢破铁门?冲出去?” 年轻的军队抹着汗,不住留意着四周,苦笑道:“先生,铁来的啊,而且我们人太多,四周也是丧尸,冲过去,难保女人的安全。” 众人神情黯淡了一些,他说的是事情,而刚刚才放开薛丁的朱女也不禁道:“你想怎样啊?不要乱来” 薛丁嘿嘿一声,似乎有些鬼祟地张望,喃喃道:“应该在附近” 然后慢慢走到铁皮屋角落附近,俯下身,不住敲着粗糙的格子地板,众人不明所以。 “角角,角角,角角,咚咚” 地板不住发出沉实的声音,直到他敲到最紧贴角落的其中一块,却响起空荡的声音,似乎在那块地板下面是什么也没有。 薛丁兴奋地叫了一声,转头急道:“一起撬开这块板!就可以出去了!” 众人立刻意会,连忙走过去帮手,这间铁皮屋,竟然还有另一个隐蔽的出入口? 薛丁不住摸索这块地板的借力位,却发现这块地板虽然粗糙,但仍和其他地板用石膏紧紧连接着,试想像,没有位置让手指伸进去用力,没有任何工具帮助,要从地板上,拿起一块平滑的地板,几乎没可能。 丹泽尔和年轻的军队背着他们,紧张地察视四周,而温丽丝,花花,朱女都俯身凑过去。 作为身材最好的温丽丝一个蹲低俯身,春光显现,另外两女也不遑多让,但此时薛丁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除了因为花花仍然一手抱着梅子的头颅外,更重要的是,四人围着那块地板,在边缘找了近十几次,但都找不到借力位,显得手足无措。 薛丁兴奋的神情慢慢消减,喃喃道:“没有理由的啊,上星期老子我还进来,为什么会这样” 三个女人一听,花花冷笑一声:“你搞事情呀?还是想借机杀了我们?” 薛丁正烦恼着地板一事,听到这冷言冷语,不禁盯去在她怀里,梅子那白得吓人的头颅,骂道:“你妈的肯放下那个死人头了没有呀?人都死了,还留在这干什么!” 花花水灵的大眼睛闪过悲伤之色,却把头抱得更紧,温丽丝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道:“薛丁,到底是不是有出口的?” 薛丁虽听的是英文,但还是用中文回答:“当然有啦!老子我和我的兄弟之前经常进来!唉,难道给人封住了?明明推一推就可以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门口进来”朱女疑惑着问道,忽地醒悟,觉得好笑地道:“喔!你们偷东西吃” 此情此景,薛丁也不怕承认,哈哈大笑道:“没错,不单止这里,哪里我都能去,还给木嫂拉了黑名单,唉,看来这条路被那个八婆封住了,这次拖累死我们啦” 忽地听到一个女人的苍凉大笑,回头一看,只见在铁皮屋近中央,阿静不知何时骑着一个女人,隐约看来似乎是木嫂,二人不知何事争吵起来,而事情转变得极快,木嫂凄厉的说话都轰到众人心内,一阵莫名悲哀传遍众人心中。 丹泽尔和年轻的军队对木嫂之死也没有什么感觉,一来交流不多,二来两人见附近的丧尸越来越多,甚至有七八只发现这里还有六个活人,嘶吼地接近过来。 丹泽尔皱起眉头,握紧双拳,年轻的军队回头向薛丁提醒道:“用军刀,用刀把地板撬开!” 薛丁正想答应,却见木嫂被一只隐藏在天花板的丧尸跳下来咬啃,他再也没有说话,忽然,他站了起来,竟把军刀重新抛给军队,军队呆了一呆,急速地拾起军刀,因为一只丧尸,已经跑到跟自己距离不到十步! 而薛丁不知怎的,再看了一看木嫂的尸体,身子拉弓,再狠狠一个右直拳轰在地板上! 咚! 地板似乎闻风不动,而他则痛得低哼一声,正为木嫂一事陷入悲伤的众女吓了一跳,只见他大口吹着拳头,勾起嘴角,低声道:“活该,让你封我的路” 咚! 饿得快死之际,一个中年女人递上一碗热腾腾的白饭,毫无味道,但非常美味。 咚! 地板仍然没有动摇,众女面面相觑,年轻的军队啊了一声,先发制人,正面用军刀割去丧尸的头,却被它巧妙避过,还向自己手腕咬来,旁边一只脚狠狠踢向丧尸,正是丹泽尔。 咚! 神憎鬼厌,无人喜欢,和三个手下在帐篷外抽着烟时,一个中年女人忽地走过来道:“喂!所有香烟都要交给物资部!” 咚! 花花闪过报复的快感,嘲笑道:“如果木嫂真的封了这条路的话,地板下面都应该填满,你打到明天早上都打不烂!” 薛丁没有理会,低声道:“活该,收我的烟” 咚! 扒光白饭后,她突然再递上一碗,笑道:“大男人一个,一碗怎么吃得饱。” 咚! 年轻的军队轻声道谢,丹泽尔嗯了一声,但有些疑惑,怎么这个军队好像不太会用刀?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此刻,再多五六只丧尸不约而同地发现铁皮屋的角落,还有六个看似美味的活人,加起来,十来只丧尸正跑速不同地向自己走来。 他扭断一只丧尸的脖子,把它的头颅踢得远远的,再急速举起双拳,不能有一丝松懈。 数量只会增,不会减。 咚! 温丽丝和朱女也尝试握起粉拳,用力打上地板,却痛得不禁叫了起来,手指的关节位顿时红肿,两女不禁焦急起来,花花袖手旁观。 薛丁笑了一笑,右拳经已血肉模糊,但他伸手挡着她们,低声道:“活该,加我黑名单” 咚! 在老麦的威逼下,不行不听,她满意地检视香烟:“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呀!我老公都戒了。” 咚! 吃了四五碗后,咳咳咳,她急忙拿水来,嘎嘎嘎咕噜咕噜她安静地站着,很烦,很讨厌。 “为什么要救我?成王败寇,老麦呢,叫他来杀我!───────” 咚! 花花看到薛丁认真打着地板的模样,看到他手背都是血,紧闭的心不禁有些悸动,抱着头颅的手也开始放松。 咚! 不知是不是中年女人过于大意,还是什么的,明明还在胸口上那包香烟和打火机,她始终没有征收。 咚! 她疑惑地歪着头,慢慢道:“我老公经常说『做生意有赢有输,每一次,都是赌博,你要接受输,才可以赢。』” “说不定下一次,你可以赢呢?” 她呵呵一笑,提起丈夫的时候,笑意让眼角的皱纹,都似乎添加了一分温柔。 啪! 地板应声爆裂,就像一块木板被空手道高手打断一半,温丽丝和朱女惊喜一叫,连忙掀开那块地板,露出了一条狭窄而且满是泥沙的通道,向下呈弯路,好像能容纳一人通过。 花花的大眼睛闪烁着惊讶,似乎不相信真的有通道,薛丁则握着满是血的拳头,咧嘴一笑叫着所有人快走,再瞧去那个已经倒下的尸身,轻声道:“活该嗯,不是,是谢谢。” “咔,咔,啪跶,啪” 一个戴着眼镜,一头卷发,似乎只有十六岁左右的瘦削少年,正在一个杂乱的帐篷内,不住地弄着一部银色的长方形物体,那看上去,就似乎是一部收音机,在上方有十来个按钮可以按下去,一些位置可以放上录音带。 阿山想了一想,再在银色收音机上按了一个按钮,银色收音机嘟了两声,慢慢转动,阿山再小心翼翼地按了几个按钮,似乎照着顺序地按,它却发出一声错误的声响,啪跶一声便自动关机。 阿山唉了一声,在铺满零件的地上找上一支笔,在几张写满数字的纸上,随意地写着打了个交叉,他喃喃地道:“到底最后那个密码是什么” 自从在异变丧尸的巢穴找到这部收发器以来,他就一直把自己关进帐篷,不吃不喝,就连梅子的问好,他也随意敷衍,一直在研究这部奇怪的收发器。 这部收发器非常特别,虽然还未能够完全破解,但还是知道某些功能,它除了可以收到所有香江或国家频道的信息以外,甚至可以针对或骇入某个频道,发出信息,而且并不是用摩斯密码,而是可以透过语言说话。 这部收发器就好像一部有录音功能的手机,可以录下自己的录音后,再在某个频道播出,甚至是即时通过声音直播也可以,而搜索队,就是因为这个功能,被它入侵频道,而被引去陷入苦战。 阿山看着这部和自己作品天壤之别的收发器,他无奈地喃喃自语,作为七岁称为香江机械神童,十岁科技大学毕业,十一岁便受到各地研究所邀请的他,对于这部收发器最终的密码,也似乎一筹莫展。 要使用这部银色收发器,首先要破解三重密码,若是密码错误,虽然不会爆炸或是自动毁灭,但却会自动关机五分钟,错的次数愈多,似乎还会增加时间。 而对于自己来说,花了大约两日才破解了两重,实在太惭愧,而且看来这次起码要等个十分钟,不过,这里也没有电脑,也没有分析器什么的,这算扯平了。 阿山感到有些累了,他托起眼镜,揉了揉眼睛,躺在地上,侧仰对着已关机的收发器,突发奇想,如此高科技,加上如此慎密,很可能是警察,有关部门,甚至是军方,才能够拥有这种国际性的科技。 而这部收发器,却在丧尸巢穴找到,还向搜索队设下陷阱,先排除丧尸会使用这部收发器的可能性,理应只有拥有精密脑袋的人类才能够运用,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像 好像有人想要把他们杀害一样。 不对! 应该不只是他们,他们只是其中一份子,只是碰巧收到那条信息而已,可能还有很多人也被这个陷阱设计 救助 它的目标是把所有活人杀掉! 假设,如果有某人在丧尸巢穴里设置陷阱,那他和丧尸的关系是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何要残杀自己的同类! 慢着,难道丧尸也是这个“人”制造出来的吗?毕竟,到现时为止,丧尸的出现也是毫无先兆,没有任何有证据而真实的消息说明病毒来源。 阿山的头更痛了,他皱起眉头,始俑者到底是谁,完全没有头绪,而一切线索,或许只能在这部收发器上找到,而在没有电脑下的情况,破解的机会却是微乎其微。 当他带着烦恼,快要入睡的时候,忽然,模糊之间,他听见帐篷轻轻被掀开的声音,敏感的他,猛地睁开双眼,却因近视而朦胧,只见帐篷的帘轻轻降下,而一阵非常特别的女性味道传进自己的鼻子。 阿山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说不上香,却也说不上臭,但嗅到这种味道后,鼻子不禁不住地吸气,就好像染上毒瘾,让自己不能自拔一样,和梅子淡淡的女性香气是完全不同 现在嗅到的气味,让人产生冲动的机率实在高上太多倍。 “你好,小弟弟,在干什么呀?” 一把甜甜的女声传进耳中,几乎甜进心头内,对于不懂应酬的阿山,不禁吞了口水,挺起身,慢慢戴上眼镜,不禁呆了一呆,再口吃道:“没有没有事做,睡觉觉啊”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紫色运动装,非常美艳的女人,正悄悄站着帐篷门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运动装把她高挑的身材勾勒出来,白里透红的脸蛋,加上甜得过分的小酒窝,几乎颠倒众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脸上的妆,比起之前看见的,似乎更浓。 阿山认人的本事很差,而且又关在帐篷里一整日,但这样让人难以忘记的女人,立刻想起,她好像是那几个在军队来之前的幸存者,叫做什么什么婷的 阿山始终记不起她的名字,但这似乎不要紧,因为下一刻,那个什么婷,就已经向自己走过来。 “睡觉?哦那不如” 阿山眼睁睁地看着她,她似乎无视着房间的混乱,亦没有惊讶满地也是零件机械碎片,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每一步,仿佛让自己心头震了一下。 他低吼一声,正想主动,不可以如此丢香江人的架时,却听到地盘外面传来纷乱的尖叫,更可怕的是,竟然传来不住的枪声! 突如其来的枪声犹如一盘冷水淋头,划穿心脏,阿山吓了一跳,顿时醒觉,干咳几声,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便手忙脚乱地推开她,他一边冲出去,一边大叫道:“梅子!─────” 被推倒的女人呆了一呆,歪着头,似乎有些惊讶有男人可以拒绝她,让她想起那初恋男朋友。 那个身影闪过脑海,她哼了一声,慢慢站起来,重新穿回衣服,抚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掀开帐篷,却见枪声不断,人们惊慌走避,非常混乱,但她似乎无动于衷,只轻靠着帐篷,咬着手指,摆出诱人的姿势,看去不同的方向,喃喃道:“嗯嗯下一个” 阿一踏出铁门,大力合上,再重新反锁,他见木嫂反锁的方法过于幼稚,笑了一笑,便随手用铁丝环着门锁,扭了个奇异的角度,似乎只是加了条铁丝,但好像更加稳固。 他转身,却见一个和他一样高,却是一头型格的金发,非常帅气,帅气得像个明星的白人,不知何时,气喘吁吁地站在面前。 阿一皱起眉头,那白人却急问道:“温丽丝,温丽丝在里面?” 阿一瞧了瞧四周,看好铁皮屋隔声还不差,没有很多人聚集过来,那白人不等阿一回答,却想冲过去开门,阿一眼明手快挡着他,冷道:“占士,除非你想让丧尸走出来,否则给我乖乖站着。” 占士呆了一呆,睁大褐色的双眼,喃喃道:“没可能的,没可能这样快,姓李的不是说两天后才来吗?怎么丧尸这么快来了?” 阿一冷道:“这是突发事件,木叔似乎在外面被丧尸抓伤,本来只有他一个,但里面的人太愚蠢了,水里面有『r』也不知道。” 占士似乎听不进耳,再次想冲去开门,阿一大力把他拉倒在地上,身手矫捷,丝毫不像一个因脚部旧患复发而退出搜索队的人。 “放开我,我要救温丽丝!”占士吃痛一叫,见阿一仍无反应,怒道:“你他妈的,不听李少佳的话吗?他可是主教的宠儿!他说这两天要把所有人给『控制』好,让他” 阿一冷冷打断道:“我现在就是在控制!告诉你,要是铁皮屋走出一只丧尸,整个地盘都玩完了,三天后,主教不能亲自举行仪式,我们也完了。” 占士打了个寒颤,锐气顿减,阿一再冷道:“不要忘记,你可以加入末日教,是因为我。” 铁门后忽地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惨叫和碰撞声,吓了占士一跳,阿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道:“人们开始围观,给我赶走他们,还有把你的手下都叫来” 阿一见占士仍然一脸呆滞,忽然亲切地笑了一笑道:“喂,里面还有军队啊,或许等会走出来的是人呢,小子,乐观一点!呵呵” 占士呆在原地,但阿一已挂着微笑走远了,走到一会,他脸色忽然无奈,双眼闪过忧虑,喃喃道:“妈的,一个人夹在中间很辛苦啊,到底老大会不会再派人过来要是再不派人过来” 他回头看了一看饭堂的铁皮屋,占士已经不在了,他慢慢看去日空某处,轻叹道:“老大,你最爱的小渔港,很快便会毁掉了啊。” 时间回到之前少许,当薛丁被丹泽尔抓去饭堂之时。 叶清伦在地盘外找了个暗角,耳中听着人们的脚步声,似乎听到他们不知为何向一方走去,时机正好,便抱着陈蕊月,轻轻一跳,跨过余两米高的铁栏,脚尖着地也不响声。 叶清伦对于自己现有的力量感到莫名的兴奋,似乎比起之前控制得更精密,把力量控制得更细腻。不过,从脖子延伸至左边脸颊的细纹正不时提醒他,或许他再多一次强制催动力量,就会被黑纹吞没,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无人知道,所以他还是小心翼翼,尽量靠着自身去进行活动。 不过,目前叶清伦最关心的当然是陈蕊月,这两日疯狂的缠绵,即使她现在没有任何征兆,但多数已被『r』感染,他本来快封闭的心也不禁害怕,若她过一会儿就变成一只丧尸 他不敢想像,他会怎样。 被叶清伦公主抱的陈蕊月非常乖巧,就好像一只小猫,轻轻依靠在叶清伦的胸膛,她似乎从叶清伦紧皱的眉头上看出什么,她轻道:“不要那么担心,一切会变好。” 叶清伦嗯了一声,忽地听见脚步声,连忙从几个帐篷的死角闪跃到阴暗处,他们只感受到一阵凉风吹过,丝毫不发现他们的存在,陈蕊月也呆了一呆,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 大难不死,他的速度似乎也上升了一个层次,或许现在对付狂虎也不用再那么吃力了。 叶清伦不禁瞧了瞧那高台上,不知道在黑暗中,他现在是不是正跟叶清伦对视着,他的隐匿功夫很厉害,应该是所有有关战斗或暗杀的技巧也很厉害,不然,他的“黑豹帮”也不会称霸香江了。 想起狂虎,叶清伦也要烦恼一下如何跟他坦白,叶清伦是什么假的使者,而你背叛真主而加入的末日教,则是制造丧尸的原凶,杀你妻儿的仇人,妈的,不知为何只是想一想,就觉得难以启齿。 还是先放在一旁,先找伊医生问个清楚,到底那支所谓的特效药,是什么鬼东西。 以免麻烦,叶清伦低调地抱着陈蕊月,在各个帐篷和地铺之间穿梭,本来在阳光底下,人数众多的地盘,即使叶清伦的速度有多快,但始终难以避过如此多的目光,但不知怎的,有不少人正向着饭堂走去,叶清伦瞧了一瞧,见他们吵吵嚷嚷的,大概是吃饭的时候? 这也让叶清伦一路无阻地走到去伊医生帐篷前的帐篷,看去却有两个健壮的男子站在实验帐篷门口,拿着木棍,目光巡视着四周,似乎在看守一样。 叶清伦有些好奇,之前也不见有人看守的啊? 忽然有一男一女摇摇晃晃地慢慢走去他们面前,叶清伦仔细一看,却是熟悉的脸孔,竟是木嫂一手穿过木叔腋下,吃力地扶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 木嫂瞧了一瞧,喘了口气道:“木叔有些不舒服,想伊医生看看。” 那两个守卫互打眼色,其中一人道:“伊医生研究很重要的东西,任何人不许打扰。” 木嫂正想说话,木叔却伸手挡着,头颅低着,看不到他的脸色,只听到他没气没力地道:“我我没事,打打扰了” 这哪像没事?木嫂立刻对着帐篷,焦急地大叫道:“伊医生!伊医生!救命啊!” 其中一个守卫啧了一声,举起木棍,就想打向木嫂,另一个守卫伸手阻止,只凶恶地道:“木嫂,你够啦,伊医生研究解药,没空理会这种小事,再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人亦举起木棍,木嫂无助地再叫了两声,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便含着眼泪,暗带怨恨,扶着木叔,悄然离开。 叶清伦在旁边一直暗里看着,心中不断涌起一阵冲动,冲过去击昏那两个守卫也好,强制冲进去也好,总之要帮助木嫂,但当他想到,要是伊医生在木叔身上花很多时间,而影响到陈蕊月的安危,要知道现时,每过一秒他也焦急一分,因此,叶清伦的双手,始终没有伸出。 叶清伦对着那两道年老的身影,为心中的自私,衷心地说了声抱歉,不禁又想道,怎么叶清伦又开始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和感受了? 叶清伦摇了摇头,在怀里的陈蕊月也一直抿着嘴唇,她见叶清伦没有作声,也似乎了解叶清伦的想法,她轻道:“伦,放我下来,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脆弱” 叶清伦没有回答,她再自责道:“嗯不如等等问过伊医生后,叫他尽快帮木叔看病啊” 叶清伦点点头,这才终于把她放了下来,如像捧着玻璃娃娃般小心翼翼,她见叶清伦如此神情,不禁没好气道:“喂,叶清伦!怎么说我也是搜索队,不用那么小看我呀?” 叶清伦微微一笑,轻道:“怎么敢看低你啊大小姐,你那么厉害,怕你一不小心就把地盘给破坏了,小弟再无立足之地啊” 旧友重逢 当陈蕊月作势打叶清伦的时候,叶清伦却举起手指,正色地嘘了一声,吓得她呆了一呆,不知发生什么事。 叶清伦暗地一笑,只随手拾起两块石块,想着昌飞刀的手法,在脑中快速计算着距离和轨迹,手腕快速地动了两动,两块石块便一前一后相隔不到半秒,就这样精准地击中那两个守卫的脑袋,两个守卫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便顿时昏倒。 叶清伦一边满意着效果,一边安静地拉着陈蕊月,便快速地走过小路,一下子掀开帐篷。 叶清伦想像过许多情况,伊医生正乱七八糟地睡在地上,地上的文件白纸再多得把他淹没,或是他正埋头在大型仪器上,不理会外界的事疯狂抄录着笔记,但眼前的情景,却让叶清伦陷入一阵呆滞,更联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帐篷内,不知何时,变得非常干净整洁,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 数千张,数万张文件白纸,不知何时,统统消失不见。大型仪器,安静得伫立着,一尘不染,动也不动。四张连接着呈长方形的展台,放着满满的试管架,但试管架上,都没有试管,空荡荡的。 不。 唯独一个试管架内,有一支试管,但试管内,什么也没有,干净得反光。 所有痕迹,被人清除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漏,叶清伦甚至有一刻怀疑着,自己走错帐篷。 被叶清伦拖着的陈蕊月也似乎跟叶清伦想到一块儿,她嘴巴微张,握着叶清伦的手更紧,她轻道:“好像,真的好像,这种感觉好像那个时候。” 叶清伦慢慢走过去,拿起那支空荡荡的试管,紧推着它,和陈蕊月对视一眼,看到她闪过一丝不安,叶清伦脑海闪过许多念头,想起第一次走进来的感觉,或许,当时叶清伦的想法就是对的,而叶清伦,似乎走错了路。 叶清伦带点苦涩,带点悔意,有些不知所措,只紧紧握着她的手,沉声道:“嗯,和医院『11』楼,一模一样。” 当他们二人沉默起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他们正陷入沉思惊疑之中,也反应不及,便和掀开帐篷的几个来人,撞了个正面。 只见一男一女,脸孔熟悉而又陌生,一段时间不见,仿佛隔了三秋,非常久违。呆滞过后,他们又惊又喜的表情,仿佛犹如一个粉刷,似乎想抹去那任由叶清伦一个孤身上路的往事。 “月姐姐!伦叔叔!我好想你们!”一把甜甜的声音忽然不知从哪里发出,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二话不说便扑进陈蕊月的怀中,陈蕊月惊喜一笑,便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嘴巴扯了一扯,却始终笑不出来。 高望,阿紫,小敏。 前两个人,是叶清伦在家中被丧尸袭击,慌乱逃出后,最先遇上的人。 跳楼行动,丧尸猴子,日富木屋,愉景新城,以利沙白医院 每个回忆也非常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现在想来,叶清伦能生存至今,也多亏他们不少。 而小敏,就是在医院一役后,大旧夫妇壮烈死前交托于他们的遗孤,大旧叔豪爽的笑容,高壮的身躯,悲壮的哀容,历历在目,犹在眼前。 按常理,在这个乱世中,分开后,还可以和他们久别重逢,叶清伦应该非常感动,甚至像陈蕊月一样,喜极而泣,但此刻叶清伦却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现在就去救陈蕊月。” “阿伦,冷静点。” “冷静?陈蕊月给人捉走了,生死未卜,你叫我点冷静?” “我不是说你,只是觉得现在都没有线索,不如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等他们杀了陈蕊月再去救好不好!” “你觉得我们可以带着小敏去救人?” “赞成救陈蕊月的举手。” “阿伦我们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人,放弃这里。” “我和你们,已经无话可说。” 叶清伦看着他们又惊又喜的表情,由心而发的笑容,也感受到与他们重逢的喜悦,但最先在他脑海浮出的,不住徘徊的,却是那几个让他感到无助,冰冷,泄气,愤的,绝情绝义的情景。 那时那景,那些说话,刻骨铭心。 后来种种经历,叶清伦遇上特种部队张风刘美瑶,末日教曹希曹子居,地盘幸存者麦俊扬阿静狂虎等等,甚至各种丧尸,异变者,遇上的人多了,亦知道在自己身上转变的事,经历太多,一切,也慢慢看淡了。 唯独陈蕊月,叶清伦仍然是放不下来 不对 任何关于她的事,叶清伦没可能忘记。 陈蕊月,叶清伦从未把她放过下来。 “月。”叶清伦低沉而冷淡的声音划破似乎和睦的气氛。“我们走。” 他们的笑容仿佛凝固,陈蕊月抹了抹眼泪,抱着小敏,疑惑地看着叶清伦,牵着陈蕊月的手,怒瞪了小敏一下,小敏吃惊地呜嗯一声,便在陈蕊月身上滑下来,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高望的脸孔率先回复正常,目无表情盯着叶清伦,阿紫抿了抿嘴,有些低着头,叶清伦看着他们的脸孔,风尘仆仆,似乎比以前显得更疲惫,但叶清伦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陈蕊月似乎不明白叶清伦在干什么,她一下子拉着,疑惑地道:“伦!走那么快?遇到高望他们了啊!” 叶清伦无视着他们,对着陈蕊月摇摇头,冷道:“那又怎样?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人,我和他们已经无话可说。” 陈蕊月呆了一呆,她似乎这时候才想起叶清伦之前说过的,他们为了安全的地方,而放弃拯救她的机会。 叶清伦见陈蕊月很不开心,再轻轻提醒她道:“而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陈蕊月这时才记起他们来到伊医生帐篷的目的,她吸了一口气,抚了抚小敏的头,轻道:“小敏乖,月姐姐以后再和你玩” 小敏乖乖地点点头,却似乎有些害怕着叶清伦,瞧了叶清伦一眼便顿时移过视线。 高望眼神闪过一些复杂情绪,慢慢低着头,似乎并无任何表示,阿紫嘴角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任何说话,直到叶清伦拉着陈蕊月,快要经过她时,她才轻轻道:“见到你们,我很开心。” 叶清伦烦躁地嗯了一声,掠过她的身边,陈蕊月却眼定定看去阿紫,忽然忍不住猛地拉着他道:“伦!我现在都没有事啦不如,原谅他们” 叶清伦转头一看,只见阿紫急忙别过脸,擦着脸颊,似乎也流着泪,一丝感叹涌在他的心头,陈蕊月见他没有反应,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紧紧跑去搂着阿紫,高兴地笑道:“阿紫,不用管他!见回你们,我也很开心!咦咦,你好像瘦了啊!不过这里还是那么大的嘻嘻” 阿紫从未想过会受到如此热情的拥抱,她双手在凌空停留了一会,才微笑地回抱着陈蕊月,也害羞地笑骂起来,小敏见状,也悄悄地走到阿紫身边,高兴地笑着看着大家。 叶清伦有些无奈地搔着头,什么没事?月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可能感染了“r”啊?还在浪费时间 不过,看着她如此灿烂的笑容,叶清伦也慢慢平复了心情,也许对现在的她来说,每见一个旧友,也是一种难能可贵,如此激动,无可厚非。 “阿伦” 当叶清伦无奈地搔着头,身后一把低沉的声音响起。 叶清伦头也不回,没有理会,他慢慢走到叶清伦的右手边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我想现在不是那么小气的时候。” 叶清伦哑然失笑,瞪着高望,冷道:“我小气?你们” “我们任由你一个人去救阿月,我们是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样脱离我们,抛下黄舒婷和小敏,对我们也有很大影响?”高我一个头多的高望却低沉地打断我的说话:“在你眼中,我们是自私,但是我眼中,你才是自私。” 叶清伦沉默了起来,再看了看月灿烂的笑容,心里混乱,高望却忽然叹息道:“你问我们为什么在这,其实是因为丧尸已经杀到我们住的地方甚至攻到上来我们避无可避。” 叶清伦本来的怒意,随着陈蕊月的笑容,慢慢下降,听他转移的话题,不禁皱起眉头,轻道:“我记得你们住那里很高,那时还说,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人放弃那里,哈那住一辈子应该都没有问题啦?” 高望没有理会叶清伦的冷嘲热讽,他苦涩道:“因为丧尸开始有味觉,闻到我们的味道” “而且,他们向这里来了。” 叶清伦慢慢转过头,只见他视线也看去三女,不过却是停留在阿紫身上,流露出眷恋的神态。 叶清伦这时才醒觉,对于高望来说,阿紫,就是叶清伦的陈蕊月。 要是当时阿紫被掳走,高望要求拯救,陈蕊月在叶清伦身旁,叶清伦会不会答应呢? 这个问题,叶清伦之前也曾经想过,而一直没有答案。 但要是叶清伦当时有现在的力量,一切也不成问题 叶清伦这时才真正有些原谅高望的意思,不过,并不代表叶清伦要把所有事全盘托出。 叶清伦没有把丧尸的进化论告诉他,只随口应道:“我之前都见过,丧尸群一起走来走去,不过,他们是向某一个特定方向走,朝着西南方向前进。” 高望嗯了一声,他忽然道:“我知道,丧尸其实向日际100走,而那里是末日教的大本营。” 叶清伦惊疑地看着他,他用手摸着下巴,继续思索道:“好像说他们要变成不知道什么的新人类,有一个叫伊医生的人,应该是叫阿维,有能力这么做。” 什么? 叶清伦怀疑自己听错,睁大双眼,一脸呆滞,高望却若无其事,慢慢道:“所以我和阿紫想着进来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个人说,如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是真的,但谁知道见到你们,哈哈!” 高望似乎终于看见叶清伦惊愕的神情,他轻轻耸耸肩,摊开手掌,有少许尴尬地道:“那个人,你也认识他就是” “迈科。” 完全被欺骗了 不行。 叶清伦呆呆看着高望,看着他有少许尴尬的脸孔,脑中试图想把所有事情,把线索好好整理起来,但不行。 “伊医生是阿维?” 叶清伦毫无意识,扭过头,看着这里和医院“11”楼几乎一样空荡荡的情景,喃喃地重复这一句说话。 “是啊,阿维中文译名是伊凡,那就姓伊咯!”高望笑了一笑,再搔着头道:“还是迈科说的。” 叶清伦暂时没有闲情理会他和迈科何时相遇,说了什么,脑海只是闪过极多画面,以往沉淀的回忆如掀起的书一页页翻过,缓慢而确实地把叶清伦一切已知道的事连接起来。 认真进行实验的伊医生,装扮成末日教来试探叶清伦的伊医生,微笑地拿出icpo银白色卡片的伊医生,不眠不休地研究的伊医生 那本黑色日记内所记述的科学家阿维,夏名昌所提及过那个失踪的科学家阿维,就是在icpo内,和阿雷一起把“r”研发出来的阿维。 ──── 天台上,昌无奈的样貌,历历在目:“国际通缉犯一事,我都毫无头绪,大概icpo内部被渗入末日教成员,认为我背叛所以发出通缉令,这一点不足为奇,反正,世界已经那么混乱了。” ──── “二零一四年六月八日,我忙得忘记写日记阿维厌倦了每日经历失败的挫折感,提议进行全新的活人试验,我拒绝。不过我看他的脸就知道他非常固执,一定会自己偷偷进行实验。” ──── 帐篷内,麦俊扬在旁,伊医生热切的目光,对着叶清伦沉声道:“nonono,我说那么多事情给你知道,是想你完全相信我,然后,我想抽取你体内细胞,来尝试制造解药!” ──── 叶清伦轻声道:“伊医生,你不困了啊?” 伊医生没有回头,专注在显微镜上便回答:“困了,但是早一天找到解药,恶梦就早一日结束,累一点我还是能挺得住。” ──── “我知道,丧尸其实向日际100走,而那里是末日教的大本营。”高望用手摸着下巴,继续思索道:“好像说他们要变成不知道什么新人类,有个叫伊医生的人,应该系叫阿维,有能力这样做。” ──── 伊医生、icpo、阿维、末日教、伊医生、icpo、阿维、末日教、伊医生、icpo、阿维、末日教 一真一假,一虚一实,一个现实的棕发白人,一个虚浮的凭空想象,慢慢二合为一,身影重叠成一个神秘的黑影,让叶清伦感到一阵由身体深处自发的寒意。 原来由叶清伦和他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叶清伦由始至终,也被他完全欺骗啊 不,也许,就连夏名昌,麦俊扬,甚至地盘内所有人,都被他亲切的笑容,专业的医术,寻求解药的热诚,蒙在鼓里。 叶清伦什至已经联想到,他抽出叶清伦这个新人类血液的用意,最终的目的,很自然不是为了研究解药。 如高望所说的,他最终的目的,不,是末日教最终的目的,就是建立美好世界,而他就是在制造一种药,一种可以让所有人类,所有丧尸,都变成毫无欲望,毫无感情的新人类的药啊 而那种药,叶清伦不知道他完成了没有,但叶清伦大概猜到他留在地盘的目的,嗯,地盘内最多的是人,而所有人也要经过他和阿静的检查,那他长居于此,是为了发现,药物的来源? 叶清伦忽然惊觉,伊医生,不,是阿维,现在把地方清理得一干二净,很明显是已经找到成果,那他妈的成果,不会就是那支所谓的特效药? 叶清伦猛然想起,让异变蜘蛛剧变成巨大蜘蛛,让小银起死回生,脱胎换骨,让大哥变成器官双倍的异变者,那支所谓的特效药,所谓的解药,那大概就是,叶清伦的血液啊 他是发现了叶清伦的存在,用以真乱假的谎话,欺骗叶清伦以抽取血液,再用来研究,用来研究真正的“r”啊 ────── 正值日落黄昏,伊医生却似乎睡醒不久,头发竖起了几根,须根又多了,他没有再对着试管疯狂抄录着笔记,而是转到了第二部大型仪器上,默默对着它,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还是99” ────── 他一直在地盘内,打着研究解药的招牌,光明正大地在他们面前,在研究着“r”,而他们还傻乎乎的以为他是在研究解药啊 叶清伦现在才慢慢回想起,夏名昌在天台上跟叶清伦说过,在阿维失踪后,那个乱打电话给叶清伦的阿拉,她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制造解药的科学家。 叶清伦怎么如此白痴,会相信一个普通医生能够制造解药,如果他真的可以制造解药,叶清伦怎么如此白痴,完全没有猜过他的身份,而且叶清伦更白痴的是,竟然会轻易地被陌生人抽取叶清伦的血液啊 妈的,难道被陈蕊月说得太多,让叶清伦真的变了个白痴吗?要是这样下去,或许叶清伦这辈子最高的成就就是间接让世界灭亡,哈哈哈 自嘲了一会,心里苦涩后悔哀愁如麻绳紧紧交缠着心脏,无力感浮现,即使如何,叶清伦始终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够跟这个icpo的科学家,或是末日教的人去抗衡呢 “阿伦?” “伦?” 叶清伦猛然醒觉,只见高望,阿紫,陈蕊月,甚至连小敏也疑惑地看着叶清伦,从他们担心又疑惑的表情来看,叶清伦大概想像得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叶清伦几乎就想无力地坐在地上,但月的眼神,使叶清伦顿时咬了咬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那从心而发的寒意,站稳双腿。 不行! 就算叶清伦是个普通人,但他不可以再这样软弱,不能让陈蕊月再为他担心。 即使世界灭亡又如何? 叶清伦不能,绝对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心里一阵兴奋,把刚刚的寒意覆盖,如果伊医生真的是那个阿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一直以来漫无目的地寻找,终于结束。 现在,叶清伦最少知道,阿维这家伙,一定知道怎样去制造出解药,他那时候为了说服叶清伦让他抽取血液的说话,十有八九也是真的,叶清伦的血液除了可以完成“r”外,应该也可以制造出解药。 那么,叶清伦现在,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找出阿维,然后逼他制造出解药,清除月身上的病毒,更有可能,一举消灭整个他妈的末日教。 这个目标,比起之前一直模模糊糊,乱七八糟的方向,明确的实在太多了! “日际100。”叶清伦抹了抹脸孔,心情如拨开云雾般一样,对着高望问道:“阿维,伊医生,现在在日际100?” 高望眨了眨眼睛,再次耸耸肩地道:“是?迈科没有说,只是说这个人,很危险。” 叶清伦这时才留意到陈蕊月听到“迈科”这个名字时,身子不禁颤了一颤,但她仍然用关心的眼神注视着叶清伦,不禁再次自责起来,实在欠她太多了。 叶清伦再次胡思乱想起来,忽然又想起,很早以前,那个貌似韩国明星,亦是末日教成员的曹子居,他在玖龙公园死前,就已经提示过叶清伦,“r”解药的关键,就是在日际100之内;而夏名昌,亦在天台上,要叶清伦一同找寻阿拉,制造解药,现在想来,他去的地方应该都是日际100 “压制欲望?保持人性?寻找解药?拯救人类。” “寻找解药,拯救人类。” 他们一生一死,不同的声线,不同的态度,但同一个目标,却犹在耳边,贯注在叶清伦脑海中。 如果没有月的话,或许叶清伦一早已经听着曹子居的说话,跟随夏名昌,或许此刻,已经成功找到阿拉,把解药制造出来,拯救所有人类。 但叶清伦不敢想像没有月的生活,没有月的话,或许他在日富木屋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只丧尸了。 月令叶清伦放弃解药,但到现在,她令叶清伦需要解药;叶清伦为了月而放弃解药,到现在,叶清伦为了月而找寻解药。 即使叶清伦不断拒避,多次推卸,命运始终没有放过叶清伦,也许从接电话那刻开始,叶清伦便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叶清伦一边感受着命运的捉弄,一边盯着月的表情。 此刻,叶清伦很想过去紧紧抱紧月,但她似乎慢慢平静下来,对着叶清伦微微一笑,再转去向阿紫说话。 叶清伦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伤痛,不愉快的回忆,始终不能用笑面掩过,即使叶清伦没有任何表示,她看起来非常坚强,但叶清伦知道,心底下,她始终介意着,迈科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叶清伦把乱想压在心底,走近高望,一改前态,不让月听到,轻声问道:“那迈科现在在哪?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高望看了看阿紫和月一眼,再慢慢道:“他应该还在地盘里面,他和我说了很多,好像那个末日教,和什么是新人类,异变者,丧尸病毒叫做『r』嗯,还是这个。” 叶清伦喔了一声,忽地想了什么,皱起眉头道:“等等,那你们知不知道道,他加入了末日教?月那时就是给他和那班人掳走了,他说的话,可以信?还有,他为什么要说给你们知道?” “知道。”高望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迈科说他已经退出了,呀应该是说,他没有回去末日教,三天后,就是末日教的审判日,他说现在说不说谎话,都没有区别。” 叶清伦想起狂虎曾经说过的审判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着,刚顿了一顿,高望忽然苦笑道:“那一天,在日际100,甚至全江的丧尸都会攻过来,我们可以活下来的机会,很小” 叶清伦呆了一呆,再看了看月一眼,轻道:“很简单,我们在三天内,找出阿维,逼他制造解药,到时候有多少丧尸,我们都不怕。” 高望淡淡喔了一声,似乎没有认同,不知为何,更有些嘲讽的感觉。 只见他别过头,喃喃道:“现在只希望军队说的船是真的” 疑惑太多 当叶清伦疑惑着什么军队时,他却再忽地转头,注视着叶清伦的左颊,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清伦因心情起落,早已忘记在他们面前遮掩左颊的细纹,此刻正想说些借口,却忽然听见旁边一把甜甜的声音插口道:“看。哥哥,伦叔叔他们在这啊。” 叶清伦转头一看,却见小敏不知何时站在叶清伦和高望中间的旁边,仰望着他们,高举手指,指着帐篷外面,害怕地瞧了叶清伦一眼,再对着高望,皱起可爱的眉头,小声道:“现在,他们就是在这啊。” “他们?” 对于小敏的说话,叶清伦摸不着头脑,但她听到叶清伦问话时,却急跑去高望的身后,在高望的屁股后探出了头颅,双眼闪烁着害怕,紧紧抿着嘴,似乎吓了一跳,或许是因为叶清伦刚刚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叶清伦搔了搔头,也不太在意小朋友的说话,高望皱起眉头,摸了摸小敏的头颅,似乎同叶清伦一样有些疑惑,但他没有问话,只任由小敏在背后拉着自己的裤管,再紧盯着叶清伦的脸颊。 不知为何,尽管他没有什么表情,但和善的脸孔上似乎渗透着丝许阴沉,让叶清伦对他的感觉有些不同。 叶清伦早已随意地切掉了因异变而长至肩膀的头发,现在只是有些长,而且向后梳,露出了额头,两边比较长的发鬓则垂了下来,不易被人发现细纹。 但可惜的是始终难以完全遮掩着脖子延伸的黑纹,只可以说若隐若现。他似乎看了一会,也没有再提及,再问道:“阿伦,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陈蕊月和阿紫听到高望的问话,也顿时看了过来,叶清伦沉声道:“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会去日际100。” “我信迈科说的。”阿紫忽然插口,淡淡道,“他说的是真的。” 话毕,她便把嘴巴闭上,但没有解释为什么,只看去高望,然后再低下头,在她旁边的月也感受到叶清伦担心的目光,微微一笑。 叶清伦喔了一声,虽然有些奇怪阿紫的反应,但也没有问原因,因为连和迈科有过交集的阿紫也这样说,怀疑自然也减少了几分,而高望皱着眉头道:“那里附近都是丧尸,你怎么过去?” 普通丧尸对叶清伦来说不是难度,而且还有小银在,估计不用十分钟便到了,但叶清伦还是隐瞒起来,微笑道:“到时就有方法,我反而想知道你刚刚说军队的船,是什么?” 高望喔了一声,便简略地说了六个军队到来地盘的事情,还有他们大肆宣布中正号来临的事。 月听了后,兴奋地跳了一跳,眼神欣喜地看着叶清伦,叶清伦却面无表情,叹道:“很可疑。” 中正号的真假也不能肯定,其次是,即使中正号在三日后到来,但那个同样日子的审判日,让叶清伦非常在意,那时候能否安全上船,也是未知之数,更何况是,一次只能带二百人,那剩余的人怎么办呢? 最重要的是,那些军队,到底他妈的从哪里来? 月似乎也开始跟叶清伦想到同一块儿,沉默了起来,高望同意地点头,但也无奈道:“可疑又怎样,他们已经是唯一希望,这里所有人都信” “他们,越来越多,就对了。”忽然,高望身后的小敏再次探出头颅,声量有些大地打断道。 叶清伦的疑惑更深了,高望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什么,蹲了下来,握着小敏的肩膀,只见小敏睁大如宝石的眼眸,透出一阵无辜的柔弱,仿佛,高望在确认什么。 不到一会,高望猛地看去阿紫,阿紫也有些惊疑,走了过来牵着小敏,他忽然吸了一口气,有些惊愕道:“各位,我想丧尸可能已经杀过来了。” 月也随即走到叶清伦的身边,听见此话,叶清伦下意识紧握着她的手,同时脸带疑惑。 只见高望站了起来,移开了一点,指着小敏,沉声道:“知不知道为什么丧尸攻到上来,但我们都逃脱了?” 叶清伦和月都摇摇头,他摸了摸小敏的头,再慢慢道:“因为小敏有感应丧尸的能力,在大量丧尸冲上来之前,我们因为他提醒,所以才能逃走。” 在叶清伦旁边的月不禁惊问道:“吓?小敏可以感觉到丧尸在附近?为什么?” 小敏仿佛不在乎他们正在讨论她,她只一直看着帐篷外,眨着大眼睛。 最让叶清伦吃惊的是,要是仔细看着小敏的瞳孔,竟好像有一丝丝类似微丝血管的银丝覆盖着如宝石般的眼球,异常地闪烁着,让她增添一阵神秘感。 在她身边的阿紫淡淡道:“是,小敏可以知道丧尸的大概位置,但我们都不知道原因其实我们来找阿维,其中一个目的是想跟他解释一下,但暂时小敏不是每次都能感应到” 叶清伦呆了一呆,熟悉的颜色,有着如此能力,小敏应该不是普通人类?难道她不知在何时感染了“r”?而且基因也是特别的一群? 叶清伦惊讶地看着她无辜的大眼睛,黑柔的长发,精致的脸孔,可爱的小裙,不知为何让叶清伦想起大旧嫂,更让叶清伦闪过,在医院内,她和几十个丧尸婴儿,一同睡眠的情景 慢着,与尸婴一同睡眠,能感应丧尸存在,这些事情,有关联吗? 想着想着,忽然想起大旧嫂在叶清伦跳窗前的那一吻。 点点成熟的唇印味道,脸上突如其来的余温,似乎还在眼前。 但发生的事情太多,记忆开始朦胧,叶清伦不太记得大旧嫂当时的表情是怎样 “好好照顾小敏” 只记得她在吻后爽快的转过了身,慢慢说了这句说话。 这应该只是纯粹因为自己的手被丧尸咬伤,决心和大旧叔同生共死,单纯地把女儿交托于外人的说话? 但现在想起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隐约记得大旧叔好像在丧尸爆发之前在大陆公干?对啊,他好像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从大陆回到香江,再遇上他们,而那个时候,大旧嫂就一直待在医院 到底,大旧嫂前臂那个发紫的,犹似丧尸的咬痕,是何时造成的?没有流血,不是新伤口,伤痕是紫黑色,并且向着手掌手臂方向延伸,但却没有伤疤,不,叶清伦隐约记得那是一块奇怪的新肉,啊!就像是伤疤早已剥落的样貌 到底,大旧嫂那时候转过头的表情是怎样,她的表情是 “呯!────────────” 一下枪声划破地盘的日际,轰进叶清伦乱七八糟的脑袋,吓得众人四周张望。 高望率先掀起帐篷门口走出,阿紫紧紧环着小敏的身躯,小敏嘴巴轻喃着,似乎在数着某些数字,月惊疑地眨了眨眼睛,叶清伦只握着月的手,随即跟着高望的背后,探头视察外面。 “呯!───────呯!呯!呯!─────” 乱,非常的乱,只听见枪声不绝,尖叫声若隐若现,更甚的是,就连叶清伦也感受到,空气中那浮动着一丝丝让叶清伦烦躁不安的味道,那是血腥味。 忽地,叶清伦更听见一些极轻微的喘气声,连带着低吼,那是叶清伦熟悉不已的声音,而且听上去数量还是不少。 叶清伦此时才发现,这证明小敏的确有着超卓的感应丧尸能力,但叶清伦已经没有时间想着小敏的能力从哪而来了,因为更加让叶清伦着紧的是,要是地盘里也被“r”覆盖,这香江,大概再没有任何安全地方。 叶清伦紧握着月的手,正想跟她一同离去视察,却听见阿紫急叫道:“叶清伦,你想带月去哪!” 叶清伦还未回答,阿紫已经走过来,伸出头张望,然后小心翼翼地抓着月的手道:“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月留在这里安全点。” 叶清伦皱起眉头,月在叶清伦身边才最安全,而且月可能感染病毒,叶清伦一刻也不想和她分离。 但当叶清伦正想抓着月走出去,却感到她忽然松开叶清伦的手,淡淡微笑道:“伦,你去啦,不用担心我,这里需要你。” 只见月低着头,慢慢和阿紫转身走回帐篷,隐约看到她的微笑带点涩意,她看着叶清伦疑惑的目光,轻轻摇头,似乎在示意“放心,我没事。” 但叶清伦敢说,她一定藏有心事,叶清伦不太肯定她在想什么,是担忧军队中正号的事?还是现在突如其来的丧尸群?还是自身感染病毒的可能性?还是重遇迈科的事? 叶清伦的心疼了一下,暗中叹了一声,刚刚疑惑太多,太过沉醉于自己的思想,忽略了月的感受 但此时也不是再想这些的时候,叶清伦再叫了她一声,她也沉默地摇摇头,叶清伦抿了抿嘴,也许,让她冷静一下未尝不是好事,不过千万不要在分开后变成丧尸啊 虽然认识高望阿紫已久,但叶清伦还是向着她们叮嘱道:“月,自己小心。紫,记得好好照顾月有什么事,大叫我。” 月默默地点着头,帐篷的帘子缓缓盖回地上,把她美丽的身影遮掩,把叶清伦和她隔开,一直留意着四周的高望突然迅速地在腰间抽中一把铁撬,对着叶清伦身后,急道:“喂!小心!────” 当高望抽出铁撬,其实叶清伦已经感应到有丧尸在背后,不过,叶清伦手无武器,亦不想在高望面前表演转身徒手撕烂丧尸,只装着慌乱地啊了一声闪避,顺带用后腿拐向丧尸的腿。 那丧尸便吼吼地被叶清伦绊倒在地上,刚好跌在高望面前,高望一下用力的抽击,便狠狠抽爆它的头颅,一些鲜血更激射在帐篷的帘上,把啡色的帘染上污黑。 越来越多尖叫声在饭堂那边传来,远远看去,更见一些狼狈的人从饭堂后方兜了个圈四处奔跑,似乎饭堂的正门被锁上一样,有几个人更慌乱地朝他们这边跑来,虽然看来没有受伤,但裤管上却是沾上鲜血的。 地盘沦陷 那几个人高呼着“丧尸!丧尸!”,远远看到叶清伦和高望,便惊慌地如飞鸟般四散,原本叶清伦还想抓着一个来问事情。 但叶清伦更在意的是,他更看见四五只丧尸向这边走来,而且,衣着是颇熟悉,好像是地盘中的人,但脸孔却已分辨不到是谁了。 他心中一颤,暗中打着最坏的打算,一边想着搜索队的去处,一边不放心地对着高望道:“高望,你在这守住,我去看看。” 高望对着叶清伦点了点头,却忽然问道:“阿伦,我是不是太多事了?” 叶清伦脚步顿了一顿,疑惑道:“你说什么?” 高望没有回答,他忽然笑了一笑,把铁锹托在肩上,开朗地笑道:“哈哈,可能我们太久没见,我还在激动中,你去这里就放心交给我。” 叶清伦隐约感到他似乎有些不妥,但最后还是被更多的尖叫声所吸引,只怕耽误一秒,便更多人受到感染。 奇怪,其他人受到感染也就感染了,即使整个地盘都变成丧尸,那也关叶清伦什么事?他只需要保护好陈蕊月就好,一直照顾着她就好,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闪过地盘中几个身影。 亲切和善的木叔木嫂、让叶清伦重新怀疑的麦俊扬阿静、月的好朋友花花梅子温丽丝等等 自蜘蛛重伤以后,不知为何,叶清伦竟不知不觉间,重新对其他人开始有些重视之意。 哈,也许都是陈蕊月的功劳。 叶清伦不禁勾起嘴角,想着快为什么决事情回到她的身边,便渐渐加快了速度,对着枪声偶尔响起的饭堂跑去。 却没有发觉站在帐篷前的高望默默看着叶清伦的背影,喃喃道:“连武器都不拿就冲过去阿伦” 时间回到之前少许。 当薛丁第一个钻出地道,用力推开沉重的储水箱,才爬得出来,而紧接的是朱女,薛丁见此,也不等待其他人出来,二话不说,一手抱起还未有反应的朱女,便死命地向着自己帐篷跑着。 “喂!你干什么啊!────” 薛丁没有回答,他从生到死,到死里逃生,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怕丧尸入侵,他怕地盘沦陷,他怕自己再没有机会和她说话。 朱女轻捶他的胸口,挣扎几次不果,也放弃了,安静地在薛丁的怀抱内,盯着他的表情,想起昨日晚上,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 当薛丁跑到自己帐篷后,才把朱女放在地铺上,他急促地拿出背包,把帐篷内剩余的食物,食水和日用品统统都塞进去,再跟朱女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走了。” 朱女幽幽地道:“那温丽丝他们呢?” 薛丁犹疑了一会道:“他们不会信老子我,那个死黑鬼顶得住的。” 朱女没有回答,薛丁忽地停下收拾背包,苦笑道:“你也不信我?” 朱女咬了咬唇,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说我?” 薛丁哈哈一笑:“说了又怎样,没有人会信。” 朱女抿了抿嘴,再问道:“你不怪我吗?我看着你给人冤枉看着你差点给人射死但都没有说真相出来” 薛丁慢慢收拾背包,慢慢道:“有什么所谓呢,你不说自然有原因,而且我都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你不说,你有你苦衷,我不会怪你。” 朱女心内一直不好受,听后,一阵激动,眼泪不住涌出,大声哭道:“军队说谎话,说三天之后和我们各走各路我和梅子姐姐昨晚听到他们说秘密,梅子姐姐为了我,给军队捉了如果我早点和你说,梅子姐姐可能就不会死,你你也不用给人冤枉呜他们还威胁我,如果我说出来,就会射死我婆婆所以我只可以看着你死呜呜呜” 薛丁看到她哭得激动,手忙脚乱地道:“喂,嘘!我现在没有事啊唉,老子我一早说了军队有问题啦靠!我不是说的意思那我们先不走,要和地盘的人说清楚,军队是骗大家的” 朱女猛地摇头道:“不行呀,我婆婆会有危险” 薛丁想了一想,便道:“大家都自身难保,我们现在去接你婆婆过来,再和他们说清楚,最后一起走,好不好?” 朱女眨着泪水汪汪的眼睛,点点头,忽然以极轻微的声音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和你一起走?” 薛丁顿了一顿,对着她有些害羞的脸孔,心中跳得极快,吸了一大口气,道:“因为我” 却突然一句说话插口进来:“你们哪里都不用走!” 二人各有心情,完全没有留意帐篷不知何时被打开,只见一个额头还包着染血纱布的俊朗男子,正托着一把老旧的散弹枪,淡淡道:“我都听到了。两位,你们可以,跟我走。” 温丽丝从地道钻出来,灰头满脸地咳了几声,却惊觉最先出来的薛丁和朱女消失不见,她无助地四处观望,辛苦爬出来的花花也看到这情况,她抹了抹额头上的灰土,冷笑道:“他还不是畏罪潜逃?” 温丽丝摇摇头,说着:“花花我直觉他不是凶手。” 花花仍然抱着梅子的头颅,梅子的头颅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惨白,样貌似乎更凄惨,她愤怒地道:“朱女都不见了,有可能他都有份搞梅子!这两个人真的要抓去枪毙!” 温丽丝叹了一口气,但也不是反驳的时候,当花花还在碎碎念时,她便赶紧去帮助丹泽尔,因为丹泽尔身型修长,费了很大的气力才钻出来,然后便是几个陌生的人,他们一出来便尖叫乱走,众人也没有阻止,当几个人过去后,接下来才是年轻的军队。 当年轻的军队露出上半身,双臂准备用力跳上地面时,脸上却忽然一痛,苦笑道:“我不行了,你们快走。” 众人还未意会到发生什么事情,那年轻的军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当他嘴巴张开的时候,身子却忽然如被强大的吸力吞噬,瞬间跌回地道,众人呆了一呆,只听见地道中传来不绝的嘶吼声和喝闹声。 丹泽尔率先反应起来,果断地把储水箱移去地道入口上方,更用附近的杂物尽量压着它,温丽丝和花花一阵沉默,也没有阻止丹泽尔,因为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但不到一会,却忽见储水箱的底部开始漏水,伴随着的是丧尸激烈的咆哮声,似乎抵挡不了,丹泽尔在杂物中找了一根扫帚,拗断它成尖状,握在手中,再冷静地道:“丽丝,花花,去找救援,去前方的公告板找阿八,通知所有人。” 花花嗯了一声,温丽丝知他不会不顾而去,不舍地抱着丹泽尔,他见水开始流得更急,丧尸似乎随时一涌而上,再大喝一声:“快走!” 温丽丝踮起脚尖,朝他吻了一吻,便含着眼泪,和花花向饭堂前的公告板跑去。 陆大军只感到脸上热辣辣的,双手的动作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上弹匣,瞄准,扣板机,鲜血喷溅到自己脸上或身上,但完全没有理会,只集中在眼球内,凡是会动的东西,他也不会放过。 直到感觉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拍,他反射地转身举枪便扫射,却听见一把女声道:“还想出去的,留点子弹。” 陆大军还是射了三枪,但来人早有准备,闪身避过,只见是个有雀斑的黝黑女子,是那个烦人的阿静。 陆大军冷冷一笑,再次举枪,却见阿静也目无表情持着步枪对着他,陆大军咦了一声,才没有再扣下板机。 阿静向他示意屋内的角落,道:“那边有出口,但是有丧尸。” 陆大军盯了一眼,只见七八只丧尸正向那个方向涌去,似乎真的有个出口,这才稍微回复了一点理智,顺势检查下弹匣,发觉只余下大概四五发子弹,而丧尸,似乎还有三四十只,人,则只有十个左右。 陆大军虽不喜欢阿静,但此时似乎在乘上同一条船,当下便冷道:“我有五发。” 阿静默默道:“四发。” 陆大军嗯了一声,喝道:“各位,那里有出口!还有子弹的就掩护我!” 杀红了眼的八字胡和听话的矮小军队听后,随之便跟着陆大军和阿静跑去,八字胡多射了两发便射光子弹,而矮小的军队一早便没有子弹,当下跑得更快,却见那七八只丧尸似乎找到缺口,纷纷一只一只的钻入地道涌出去,它们更从地道内扯出一个人,扯到地面上才朝他咬去,顿时惨叫不断,血肉横飞。 陆大军见它们在专心啃食,后方追来的丧尸却更多,迅速射爆两只最接近地道的丧尸,二话不说便钻进地道,阿静见状也射死两只抬起头的丧尸,随即跟去。 但八字胡和矮小的却慢了一步,丧尸们发现了有人在他们旁边偷偷溜走,加上后方扑来的丧尸已经追到,八字胡当下一脚踢向矮小的背上,矮小的啊了一声,似乎非常不解,八字胡也完全没有理会,只在丧尸抓着自己之前,便扑向地道内,用尽毕生的力气钻出去。 而随后跟着他脚步的,就只有感觉到外面存有许多美味食物的丧尸。 当众人的状况发生了一会后,叶清伦才告别高望,跑了几步,这才随手在某个帐篷外拿了一条短木棍,虽只有叶清伦手臂的长度,三只手指的粗度,但装装样子也似乎不错。 逃生的通道 “吼吼吼!─────” 一只丧尸恰好穿过帐篷冲到叶清伦面前,他二话不说便一棍敲下去,手感不错,它的脑袋顿时凹了下去,他在它的尸血溅出来之前,再轻轻加一脚把它踢飞一两米,免得弄污自己。 还有三四只丧尸摇摇晃晃地朝他奔来,都是看过的脸孔,但他对于丧尸没有任何同情之心,一棍一只,不说还以为自己在玩扑傻瓜一样。 他甩了甩木棍的血液,听着各处不同的尖叫声,心情更沉重,只希望不要传染得那么快。 当他跑到饭堂前,只见铁门紧闭,他随意一看,竟然似乎是被反锁着,而在底下的门槛竟浸出少许鲜血,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慢着,丧尸是在哪里出来?饭堂有后门吗? 他正想兜圈过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吵闹声:“喂,帅哥,不要开门!” 转头一看,只见二十来个高矮不同的男人站在叶清伦身后,拿着各样的武器,例如泥铲,铁棍,铁矛等,神情紧张,一个更熟悉的脸孔,冷冷站在中间,比起其他人高上半个头,他记得这个白人叫做占士。 “丧尸在里面,你不要乱开门!”那喝闹声是一个神情最紧张的男人,“你过来!别乱来啊!” 这些人都穿着简短衣着,叶清伦便皱起眉头问道:“你们是工程队?丧尸在哪进来的?检查清楚哪里有漏洞没有?封起来了没有?如果给更多丧尸进来就不堪设想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那男人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到“漏洞”两个字颇为气愤,他睁大眼睛道:“别傻了!我们每个地方都做的很好,而且整个地盘都挖好了壕沟,丧尸怎么会进得来!你不要说那么多,你过回来先!” 占士忽然说了一堆英文,叶清伦听不明白,但见他恶狠狠瞪着叶清伦,就知道不是好事。 幸好那个男人有些烦人,顺便为叶清伦翻译,他见叶清伦没有反应,再问一次道:“喂,帅哥,他在问你话啊,为什么门锁住了,丧尸会跑出来!” 叶清伦淡淡道:“我也在找原因” “救命啊!─────”“啪啪啪!──────” 叶清伦猛地听见铁门后传来的呼救声,急促而猛烈的拍门声,隔着有些像监狱铁门的栏栅,叶清伦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神色恐惧的女人,正挤逼着铁门前,满带鲜血,混合着眼泪,向叶清伦惊恐地呼救着。 她从栏栅尽力地伸出手,似乎想碰着叶清伦的脸,但却差那一点点,而她的后方,叶清伦隐约看到至少有六七只面色发紫发灰的丧尸,正伸着手掌,朝她扑去。 那二十几个男人都看到这情景,都吓得呆滞,那个占士的脸色仿佛更白,唯独那烦人的男人仍然大叫道:“喂,帅哥,千万,千万不要开啊!────” 叶清伦冷冷一笑道:“好啊。” 话毕,叶清伦便一棍打爆门锁,再一下子猛地拉开铁门,那个女人便猛地跌倒出来,在地上颤抖着爬滚出来。 那烦人的男人紧张地睁大眼睛,叶清伦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才道:“妈的,扶扶起他,保保护女人!看着丧尸啊!──────” 众人紧张地拿起武器,占士再说了一堆英文,那男人还未翻译,叶清伦已经没有理会,无视着他们,就这样踏进饭堂内,重新关起铁门。 就在叶清伦关起铁门后,却有两个女子从饭堂侧边跑了出来,吓得众人以为丧尸袭击,当见到是活人才再松了一口气,唯独占士看到那金发女子时,眼神闪烁着喜悦之色。 她们二人正是温丽丝和花花,温丽丝二话不说便冲去公告板前,在下方找出了一个喇叭,却记起自己说的是英文,可能有人听不明白,便递给花花。 花花接过喇叭,瞪着工程队,却大叫道:“有没有人见到谁杀梅子?有没有人见到谁杀梅子?” 占士瞪了花花一眼,冷冷道:“抓着她们。” 他们对付丧尸会害怕,但对付女人却是争先恐后,三四个男人顿时跑过去抓着温丽丝和花花,却碍于花花抱着头颅的怨气,但还是成功抓着温丽丝,并且抢走她的喇叭,她呆了一呆,道:“占士!里面有丧尸,我们要通知所有人” 占士慢慢走到温丽丝前方,托着她的下巴,喃喃地在她耳边轻道:“无所谓,我已经通知了一个人,他今天之内就会来到,『控制』一切,丧尸什么的,也没所谓没所谓了,审判日,或许要提前来到了。” 温丽丝完全听不明白,占士指着花花道:“这个做祭品。” 众人也不顾花花抱着的头颅,当下抓着她纤幼的手臂,梅子的头便卜咚地跌在地上,滚到远处,花花挣扎不果,只有朝天大叫,却叫不了两声,便被人打晕了。 温丽丝惊叫了一声,却见占士突然紧紧抱着自己,他低笑道:“而你,就属于我。” 地板,日花,铁皮,遍地血迹,碎肉横飞,残肢满地,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没有一个伫立的是人类,有的,只有灰白色眼珠的丧尸。 它们大部分仍在大口咬着血肉,猛力扯断皮肉塞进自己口中,有六七只已经把目标转移为叶清伦,向他扑来,但他更在意的是,眼角见到极远处,在尽头的角落,有一堆丧尸,数以十计,正积聚在那里,那里似乎有个缺口,而它们正争先恐后地冲出去。 木棍脱手而出,直射前面一只丧尸,当木棍贯穿它的脸孔时,紧接左手的血鞭,便犹如闪电,毫无犹疑地挥去其他丧尸身上,仿佛在切豆腐一样轻松。 血鞭又起了变化,不但粗壮了不少,如有两条男人手臂般粗,而且颜色是深黑色的,顶端成爪状,似乎用血爪来形容它,更为恰当。 叶清伦高兴不已,因为实在太像曹希背后的血爪,唯一区别是他的是小型版而已,或许,早晚有一日会变成他一样。 他开始心烦,亦嫌消灭的速度还不够,正想转化为血刃,切去右方扑来的丧尸,却心念一动,右手掌心也激射一条同样粗度的血鞭,如一把粗的利刃,完全剥烂它的脸孔。 他暗暗苦笑,竟然又有新的变化,虽然身体并无任何异样感觉,但他现在只静静站着,伸出双臂,随心所欲地控制着两条血鞭,划过上下左右,以不同角度横扫丧尸,感觉有些奇怪。 奇怪在,生命原来是这么脆弱。 奇怪在,他可以随意控制生命。 当他解决了所有散乱零落的丧尸后,便笑了一笑,向那个聚集丧尸的地方跑了起来,收割生命,对现在的他来说,原来是如此轻而易举。 当最后一只丧尸化成肉碎后,他硬扯着一只正想爬出去的丧尸下半身,把它下半身扯断,再用血鞭扫干净它的如烂泥般的肠脏,这才发现,原来在铁皮屋的角落里,有一条能容纳一个人类,穿过外面的通道,看来是人为的。 他心下一沉,虽不知什么回事,但这条让人逃生的通道,却为外面的人带来厄运。 拯救他们 忽然听到外面又传来枪声,他想也不想,便尽量避过血迹,准备钻去这条通道内,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道:“喂” 他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躺在通道旁边,他满是血迹,上半身完全被扯烂的血肉模糊,腰间以下的都是残余的肉碎,上半身也是惨不忍睹,连肋骨也穿过胸口,露出腥红的肺部,年轻的脸孔奄奄一息,似乎命不久矣,但注视着他的眼神,却让他不禁悸动。 “三天后中正号不会来香江不会有救走你有能力拜托拯救他们” 叶清伦要哄到他的嘴前,才听清楚说话,正想疑惑问道,却见他已经断气,双眼却仍然注视着前方,叶清伦就才发现,叶清伦刚刚消灭丧尸的情况,原来他都看在眼内。 回头看着满是残骸的铁皮屋,他一定也出了不少力,叶清伦为他盖上双眼,才真正钻进通道。 通道是狭窄而细小的,即使叶清伦身材偏瘦,但还是感到有些挤逼,不过却是非常短,就像地底中呈现一个小型的u字,贯穿饭堂和外面,这条通道,应该是小偷专用。 不到二十秒,叶清伦便爬出通道外,爬出通道,便见一把老旧的散弹枪对着他,听见一声喜悦的声音道:“伦,竟然是你!” 一只手用力地托着叶清伦从通道上站起来,仔细一看,却竟是额头包着纱布的麦俊扬,而旁边还站着二十来个年轻人,有男有女,人人紧张地拿着武器,对着叶清伦虎视眈眈,而他们身后更有老有少,正在高台与铁皮屋之间的空地围观,就是之前营地晚会的空地,粗略估计不下数十人。 叶清伦见那其中还有几张熟悉的脸孔,同样是搜索队的薛丁,倾慕麦俊扬的朱女,黑人工程队丹泽尔,却不见木叔和木嫂。他们表情各异,但都奇怪地看着叶清伦,似乎没有料到叶清伦会从里面爬出来。 还有看到站得较为远的阿静,正在为步枪换着弹匣,而在她旁边有两个和刚刚那个年轻的军装男人穿得差不多的军人。 一个戴着眼罩,单着眼睛,一个脸上长着八字胡,他们坐在地上,正从一个大喼内提出一排排弹匣,熟练地为步枪上弹,刚刚的枪声,或许就是他们发出的。 叶清伦点点头,暗地指了指通道,随口道:“我搞定了。” 麦俊扬听后,欢快地拍着叶清伦的肩膀,高声地道:“伦说里面已经没有丧尸了,走!我们两男一女或者三男一组,去狙击其他剩余的丧尸!如发现大量丧尸,或者发现任何人身上有伤口,不要勉强,立即通知我或者其他人!” 众人齐声说好,麦俊扬再指着空地道: “还有,尽量叫所有人聚集,有武器的守住外围,以长棍为佳,而且这里视线好,可以看到丧尸去向,有所准备,不怕给他们偷袭。记住,不要给老人家或小孩独留帐篷或地铺!见到丧尸,也不用过分惊慌!” 在麦俊扬井井有条的分配下,不到一分钟便分好工作,有些人则忙碌地拿着长木棍分派给众人,木棍长一米半而有手腕粗,似乎早有预备这种情况。 众人自行组队,比较年老的留守原地,把所有人围着一个正方形,然后四个方向都有人持着武器,而年轻大胆的则拿着武器一边探讨一边前进,向着各个帐篷出发。 薛丁和朱女留在人群之中,二人似乎有些隔阂,薛丁冷冷看着日空,而朱女则似乎照顾着她的婆婆,丹泽尔则跟着阿静,前去消灭丧尸,那两个军人却非常奇怪,明明手持步枪,但却留在原地,正坐着偏僻一角狠狠地抽着香烟。 当麦俊扬指挥得七七八八,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叶清伦才问道:“木叔木嫂呢?不一定一天能搞定啊,可以叫他们找人准备好食物和水过来。” 麦俊扬面色一暗,忽然有个坐着他们不远处的中年男人,插口道:“病毒是木叔惹回来的啊!我在里面亲眼见到,他是第一个突然咬人。” 他旁边亦有人在说:“是阿一也是这样说,还说木嫂连水都下了毒,都不知道物资部的水有没有问题。” “不过他们两个都好像在里面算啦唉”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慢慢坐回地上。 叶清伦见旁人都一脸惆怅感的,只眨了眨眼睛,对着麦俊扬想辨别真伪,却见他脸色苦涩,那十有八九也是事实,他简略地把阿静遇见的事转述给叶清伦知道。 叶清伦低沉地嗯了一声,怎样也想象不到和善慈祥的他们最后结果竟然会是这样。如果叶清伦当初早点出手,木叔便不用被蜘蛛抓伤,而没有机会变成丧尸,他们也不会变成如此。 木嫂也大概像大旧嫂一样要和丈夫同生共死的心情。不同的是,大旧嫂选择的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而木嫂却是用怨恨去报复他们,但那份爱,始终是一模一样的。 麦俊扬再次发挥出色的指挥能力,惊慌的人群安静而守秩序,物资亦开始逐渐运过来,让众人得以安心,更振奋人心的是有几组人带着另一些安然无恙的人回来,获得少量的掌声。 叶清伦对着非常守秩序的人群默默发呆了一会,正醒觉起来,也想把陈蕊月他们带过来的时候,却忽然盯见一对颇为熟悉的男女,他们年轻,发型时髦,带点k,正是叶清伦在金沙湾遇过的那对麦当劳男女。 他们似乎感受到叶清伦的视线,有所感悟地转过头来,一瞬间,他们互相对视,那个女的还好,只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男的却冲动地脱口而出道:“怪!怪物丫!──” 女的连忙掩着他的嘴巴,但似乎有些迟,在他们附近的人纷纷发出惊疑之声,朝叶清伦这个方向看来,他顿时也伪装一下,也转过头看去。 不转头还好,一转头,却见一个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好像是之前和朱女踢球的一个小孩子,他正紧贴着饭堂的铁墙,紧张地四处张望,独自一个慢慢地向他们走来。 也许没有人会想到,在事发地点,饭堂附近会有一个小男孩出现,而在他身后,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正跟随着他,而那个人却有一双灰白色的眼珠,满脸灰筋,那声怪物,也不知道是说叶清伦还是说它。 叶清伦只听见后方的人惊疑声更甚,小男孩却完全没有发现身后被丧尸跟踪,当他看到他们这么多人时,高兴地跳起来,挥着手叫了起来,而那只丧尸便趁这个机会,向他狠狠扑去。 “你有能力拜托拯救他们” 叶清伦也来不及细想,本能地伸出右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条血鞭便以媲美子弹的速度,朝那个小男孩方向激射而去。 他在干什么? 小男孩高兴的笑脸,丧尸狰狞的脸孔,众人惊疑的叫声,本来开始放松的气氛再次绷紧起来。 丧尸的嘴牙正咬去不觉危险的小男孩,小男孩终于感觉到身后有些什么,一转头便看见那和自己极近的尸脸,小男孩吓得惊呆,正想逃跑,双肩却被它牢牢抓着,利牙正向着自己的脖子一合! “咻!────” 小男孩只觉一阵热辣辣的液体洒到自己脸上,怎么没有疼痛的感觉,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只见一条如自己手掌粗的血色爪子,贯穿了丧尸的脸孔。 小男孩睁了睁眼睛,慢慢转过身子,看去血爪的由来,只见在人群之前,一个普通男子正高举右手,那条粗长的恐怖血爪,便是从他手掌心伸出,犹如橡筋般收缩,非常诡异。 吓呆了的小男孩忽地朝反方向跑走,叶清伦心中意念一控,便用血爪轻轻抓着他,再随着意念收缩,便把他拉到叶清伦的面前。 环境似乎陷入异常安静,只剩下小男孩的嚅嗫声,叶清伦淡淡划破安静道:“小心点,不要喝到血。” 叶清伦收回血爪,伸出手为小男孩擦了擦满是血液的脸孔,为他擦干净嘴巴,只见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叶清伦,双眼尽是恐惧,然后他尖叫着跑向人群之中:“啊!怪物啊!” 这一下叫声,产生连锁的化学作用,所有人群,都差不多同一时间惊恐地叫喝了起来。 叶清伦慢慢转过身子,本来在他身后的几人急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而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样,那种眼神非常熟悉,他这段时间以来也看过不少,那是当人类发现丧尸的表情。 愤怒,紧张,惊愕,呆滞,不解,迷茫,再混合最多的恐惧,复杂而负面的情绪,让全部人,同一时间猛地拿起武器对着叶清伦。 前一秒,下一秒,他们看叶清伦的目光,犹如变脸大师正在表演。 叶清伦目无表情,这情况在出手时早已预料到,反正叶清伦一直只是为了陈蕊月而隐瞒,现在她已经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怎样也没所谓了。 不过,当叶清伦看到一百多个人类对他产生强烈的敌意,感觉始终不太好受,毕竟,他也是一个人类啊。 但以前的他,早已回不去了,而他现在是不是人类,还有待商榷。 那小男孩冲到人群之中,有两个女人抓着他,让他不再乱走,叶清伦才放心下来,再冷冷打量着所有人,轻声道:“我不会害你们。” “哗!─────” 只见众人呆滞地注视着叶清伦时,在人群左前边,高台底下却又有一只丧尸偷偷地想冲进人群,那个方向有几个人刚好碰见,便尖叫起来。 那只丧尸的模样更为骇人,嘴内咀嚼着一只断手指,血液边跑边流下,当它快要扑去吓呆的人群时,叶清伦举起左手,跑前两步,再次射出血爪,直接抓烂丧尸的头颅,脑浆和尸肉便混成一团黏稠物摊在地上。 叶清伦四周一看,确保再没有丧尸的气息后,再收起血爪,微笑道:“都说了啦,我不会害你们。” 这一次,所有人也确确实实看到叶清伦的变化,就连麦俊扬,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都吓坏了。 如果他们知道叶清伦有这种力量,知道叶清伦有能力保护他们,或许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甚至会觉得叶清伦是他们的希望?或许叶清伦和他们,也可以和睦共处? “怪,怪物啊!─────”“走开!!!”“他,他,他的手会伸出来!!”“异形啊!!!”“救命啊!”“靠!靠!靠!他是人还是丧尸啊!”“啊!!!!!!!!!” 叶清伦看着眼前混乱的前景,眼神不禁有些黯淡,本来重新对人类在意的感觉,又开始慢慢消减。 已经第几次了? 叶清伦怎么还保留着对人类的美好幻想。 孩子凄惨哭号,女人惊慌尖叫,男人怒骂推撞,老人家跌倒痛叫,构成一个小锤,一下一下击碎叶清伦的日真。 “呯呯呯!─────” 当人群陷入前所未有的骚乱,不守秩序的互相推撞逃走,麦俊扬和较冷静的人大声叫喊无效时,三下枪声划过上空,让众人再吓了一跳,但又似乎有一些希望的回过头来。 叶清伦低头一看,只见他的左胸,右肚腹,右大腿,都被子弹射中,那细小的凹洞,慢慢流出鲜浓的黑色血液,顺着身子流下。 当人人慌忙逃走,唯独一个肤色黝黑,满脸雀斑的女子,持着步枪,向叶清伦扣下板机。 阿静,伊医生的专属护士,她低着头,叶清伦看不到她的表情是怎样,一下子发生太多事情了,就连她到底是icpo,还是末日教,叶清伦也没时间分辨,只知道,她现在攻击叶清伦。 “呯呯呯!─────” 随后再有几声枪声响起,她身后有两名军人见状,也持着步枪向叶清伦猛地开枪扫射,在慌乱逃亡的人群中,他们不逃跑,不闪避,隐约有些熟悉,那就好像当初对付丧尸的叶清伦一样。 叶清伦脸无表情,双手垂下,任由他们发射子弹,背脊却随之伸出三只小血爪,为他自动击碎或打飞射过来的子弹,速度之快,就如他心念所动。 血一早止了,体内的子弹,在不到一分钟时间,便慢慢被新肉挤迫出来,伴随着血丝跌到地上,和众多子弹同时发出叮叮的响声。 他们似乎十分吃惊,扣下板机的手指更用力,似乎要把力量灌注在枪内,就可以杀死叶清伦。 两条血爪为叶清伦挡住扫射不停的子弹,而一条血爪则疾空而去,如闪电般射向阿静。 两名军人似乎知道血爪厉害,急忙大喝一声,阿静却无动于衷,不避不闪,似乎任由叶清伦朝她抓去。 她不知为何也没有开枪,血爪一下子扯着她的衣领,正想贯穿她的肠脏时,忽然地听到有把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大喝:“叶清伦!!!住手!!!!!” 叶清伦转头一看,心中悸动,只见阿紫抱着小敏,惊疑地看着他。而高望,正怒视着他。 他没在乎他们,只在乎高望的左手,正紧抓着陈蕊月的腰,右手,正握着一把小刀,紧紧贴着她的脖子,而陈蕊月一脸哀伤,却不惊讶。 现在倒是叶清伦陷入呆滞,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高望会这样做? 他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 他到底想干什么!!!???? 阻止丧尸入侵地盘 疑惑瞬间化成怒火,叶清伦大吼道:“放开他!” 高望的小刀再贴紧月的颈上,平静道:“放开那个女孩。” 血爪二话不说轻轻放下阿静,阿静跌坐在地上,也不站起来,正忙于维持人群秩序的麦俊扬此刻也顾不行其他人,冲了过来扶着阿静,顺带喝止两名军人继续向叶清伦射击。 那两名军人朝叶清伦多射几枪后,也见被他的血爪挡开,才悻悻然停枪,不过枪管却仍然对着他。 叶清伦没有理会他们,只看着高望,那开朗的笑容,高大的身子,傻戆的冲动,不知何时变成一个会伤害同伴的人。 叶清伦隐约看到陈蕊月双眼有些泪痕,怒火再起,一字一顿吼道:“放?开?他!” 高望没有理会,道:“现在开始,你要老实回答我。” 叶清伦还未回答,他便瞧向叶清伦从背脊伸出,凌空浮动着的血爪,再问道:“你是新人类?” 叶清伦犹豫了一秒,脸无表情道:“是。” 他似乎早已料到,再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感染病毒?” 叶清伦想了一想,道:“应该大约是在日富之后。” 高望哈了一声,冷笑道:“你一直瞒着我们?” “我不否认。”我轻声道:“但我有理由。” “理由?”高望看了看陈蕊月,看看阿紫小敏,再看看叶清伦,沉声道:“感染病毒之后,还瞒着所有人,有什么理由都没有用!” “我” “你随时有可能变成丧尸,袭击我们!但你选择隐瞒,欺骗我们!你现在还伤害其他人,即使我不想承认”高望有些激动,声音渐大,“但我们,曾经是同伴。” 叶清伦苦涩地看着陈蕊月,没有任何说话去反驳,只轻声道:“现在还是。” 高望的手抖了一抖,闪烁过一丝复杂情绪,再道:“走。” 在一旁的阿紫把头压得极低,用力地抱着小敏,麦俊扬扶起阿静,两名军人仍举着枪,一些大胆的人们远远看到血爪停止动作,似乎被受到控制,慢慢重新聚集过来,探头看着热闹。 叶清伦勾起嘴角,淡淡道:“你放开月,我们即刻走。” 高望摇一摇头,道:“我不会信你说的,月在你身边会很危险,你和我走,离开这里,月就交给我们照顾。” 陈蕊月呆呆看着叶清伦,眼泪戛然流下,叶清伦心中一疼,不,叶清伦不能舍弃她一个,与其这样,倒不如冒一冒险。 当叶清伦正在计算血爪的速度和距离,却忽然听到一把声音插口道:“咳我想,我有必要说几句话。” 头颅包着纱布的麦俊扬把阿静扶坐在一边后,慢慢到高望和叶清伦之间,不过和高望更近。 他先对着高望点点头,再瞧了叶清伦一眼,朗声地道:“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高望和阿紫,还有小敏。我是麦俊扬,这里搜索队的首领,你们可能不认识我,因为我刚刚才睡醒。” 高望皱起眉头,完全不知道他想怎样,人群看到是麦俊扬,见叶清伦毫无动作,也逐渐大着胆子凑过来,慢慢走去麦俊扬身后附近。 麦俊扬继续说:“可能你会想,你是猪吗?现在才睡醒,其实我是晕了。是昨天应该是昨天早上,我和八个搜索队成员,一起出去寻找收音机呼救的幸存者,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结果我们出去,就遇到大量异变丧尸,而那些丧尸是有八只脚,体格很大,体型甚至大过帐篷” 麦俊扬转过身子,随意指了指帐篷,高望只盯了一眼,反而其他人群更加好奇,惊讶,似乎在想象中那些丧尸的大小。 “最令人绝望的是,收音机的求救,原来是丧尸的陷阱,你想象不到,当时我们发现丧尸可能是有智慧,那么的绝望。我那时已经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搜索队被大量异变丧尸包围,几经挣扎,不可能跑得掉,只可以等待死亡,但这个时候” “他出现了。”麦俊扬转过身子,向叶清伦指了一指,一脸正色。“叶清伦,这个名字可能你们没有听过,因为他只来了一段时间,但他所做的事,不会少过你们每一个人。” 高望目无表情,陈蕊月幽幽看着麦俊扬,阿紫和小敏重新露出脸孔,人群个个听得入神,一时间,整块空地都非常安静,除了一些重新归来的小组惊疑的叫声外,就只余下麦俊扬朗扬的说话声。 “虽然搜索队不幸有三个成员丧生,但叶清伦,以一人之力,掩护所有人逃生,我现在才可以站在这,和大家说话。他甚至敢于对异变丧尸对抗,阻止丧尸入侵地盘,而且刚刚也是他,救了小朋友” 高望阿紫默不作声,小敏微微笑着,两名军人互相对视,而慢慢冷静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叶清伦暗暗苦笑,那个时候,叶清伦只是想救陈蕊月而已。 “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他,或者我甚至你们,早已成为丧尸粮食最后一句,谢谢你,叶清伦。” 麦俊扬再转向身子,对着叶清伦诚恳地道,再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在麦俊扬充满感染力的声线下,后方的人情感似乎也产生变化。他们看着叶清伦的眼神虽然还有些惧怕,但更多的是迷茫,好奇,疑惑和感谢,可见麦俊扬在这里的地位颇高,加上事实与声线并立,让说服力十足。 叶清伦勾起嘴角,看去陈蕊月,她虽然也浮起微笑,但不知为何避过叶清伦的眼神,轻轻别过头。 麦俊扬对叶清伦单了单眼睛,叶清伦正想微笑,忽然想起陈蕊月的说话,他是喜欢男人的,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轻轻点点头就好了。 麦俊扬再道:“所以,我觉得叶清伦,应该要留在这,他有保护我们的心,亦有足够力量,因为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不止是丧尸那么简单。” “的确他好像可以保护到我们!”“他刚刚一下子就杀了一个丧尸,很厉害啊!”“嗯虽然他不帅哥,但也不丑”“其实他留在这,似乎对我们有好处,至少我们不用再怕丧尸。”“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想问清楚。” 高望默不作声,似乎在犹疑,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有些人甚至已经对叶清伦没有恐惧,远远和叶清伦对视着,甚至点着头,忽然一把冷酷的国语打断道:“喂,你们不要忘记,这个家伙,是一只丧尸怪物啊!” 那两名军人,其中一个单着眼的,见人群都看着他,再指着叶清伦道:“不管如何,这家伙都是丧尸!是怪物!它要是一个不高兴,想杀我们,那时我们又可以怎样?你们正在玩火!” 众人骚动起来,在一旁的麦俊扬质问道:“你就是陆大军?我以人格保证,叶清伦绝对不会这么做。” 浑身是尸血,但仍然持着枪的陆大军哼了一声:“你的人格值多少钱?妈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是丧尸,我们是人类,就好像狼和羊,现在就是引狼入室,我们根本不应该混在一起!” 麦俊扬回应道:“但他选择保护我们!而且大家有目共睹。” 陆大军摇头道:“本性,狼的本性你知道吗?即使它多么想保护羊群,但到最后他肚子饿的时候,便会忘记自我,一口吃掉小羊,我作为一个军队,不想看到这个情况发生!” 麦俊扬想了一想,再道:“但” 叶清伦一直沉默,却见麦俊扬身后远处有个人正在不停走动,是个高大健壮的黑人,正是丹泽尔。 他一脸焦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他身旁却没有任何人影,叶清伦想,他是在找温丽丝。 叶清伦苦涩暗笑,人类和人类,黑人和白人,要和平共处已经如此艰难,更何况狼和羊?丧尸和人类?新人类和普通人类? 别再幻想了。 所有人也似乎意识到这回事,刚刚燃起的火花,顿时熄灭,余下的便是疑惑和恐惧。 麦俊扬和陆大军却仍然一句接一句地互相反驳。仿佛回到中学时,叶清伦在礼堂看着争论激烈的辩论大赛一样,而现在地方是一块大空地,观众变成一大班幸存者罢了。忽地眼角在人群中闪过一个身影,那个好像是黄舒婷?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再次找寻,却不见人影,或许只是叶清伦刚好想起中学,然后看错?但她在这里也不讶异,因为高望他们也在这里,只是她不知为何有些鬼祟。 叶清伦再看去高望,只见阿紫小敏,和他都听着二人的说话,但他的手却仍牢牢抓紧陈蕊月,而陈蕊月似乎完全没有反抗之心,亦不看过来。 叶清伦心中开始泛起不安,到底她在想什么?还是开始病发? 而在两人争执得如火如荼之际,陆大军一旁的八字胡军人忽然插口道:“大军哥,我可以说两句话吗?” 陆大军和八字胡对视了一眼,才顿了一顿,收起本来要反驳的说话,重哼一声,再瞪着麦俊扬,点了点头。 投票 八字胡笑了一笑便走上前道:“喂,姓麦的,你说这家伙救了你们,可有证据?” “当然有。”麦俊扬想也不想,便答道,“我,仍幸存的搜索队,还是因为他而生存,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作证。” 八字胡喔了一声,便伸出手道:“那有谁可以出来做证人?搜索队什么的,到底在哪里?” 只见八字胡从怀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名单,边看边道:“搜索队搜索队嗯,最新的搜索队名单是:麦俊扬、阿静、木叔、阿山、陈蕊月、薛丁” 八字胡把搜索队的成员名字都说完后,再四周一看,问道:“喂,他们呢?” 麦俊扬摇头道:“最后三个人已经牺牲了,阿山应该留在帐篷,阿静,在你后面,陈蕊月,则是这个女孩” 麦俊扬指了指高望前的陈蕊月,八字胡喔了一声,忽地道:“那个森,不在这里也没办法,但陈蕊月,好像是他奶他这个怪物的伙伴,那说的话也不准。那其他人呢?木叔和薛丁呢?” 麦俊扬脸色稍变,似乎在猜着八字胡想干什么,却忽地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人群中冒出,叫道:“老子我在这!” 叶清伦远远瞧向人群,只见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之中,有一个比较矮小但肌肉鼓鼓的家伙,正踮起脸孔,身子左摇右摆,有些得意洋洋地走出来,而他后方不远处有个小女生担心地看过来,在她旁边有个老人家撑着拐杖,是朱女和她的婆婆。 叶清伦仔细一看,发觉大部份人的注意力已转移去他们身上,但高望却仍是牢牢地抓着陈蕊月不时地看过来,留意着叶清伦的一举一动,以他敏捷的反应,叶清伦偷袭的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也只能暂时听着他们的说话。 薛丁走过来,在更前方的人却立刻回避,他没有理会,只慢慢走到麦俊扬旁边,瞪着军人,再向叶清伦盯过来,朝叶清伦上下打量道:“嗱,老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但那时的确是他救了我们!” 麦俊扬点点头:“那时环境太黑,而且叶清伦不想给人知道身份,所以隐瞒身份救我们,我可以肯定,那一个神秘人就是他。” 薛丁喔了一声,对着叶清伦瞪了一眼,微微点头,叶清伦想这是示好的动作 八字胡听后,却忽地看一看陆大军,陆大军立即意会,举枪喝道:“你这杀人凶手,出来受死吗!” 薛丁毫不退避,麦俊扬却见状立刻走过去挡着薛丁,道:“他不是杀人凶手!” 八字胡喔了一声,忽地道:“那杀人的是木叔!” 薛丁推开麦俊扬,大声道:“你说什么啊!杀人凶手是你们!是你们军队冤枉我!杀完就” 八字胡大声一笑,打断薛丁的说话,道:“怎么可能!你说,我们有必要杀人吗?” 薛丁再想说话,陆大军也冷声喝道:“如果你不是凶手,那木叔的嫌疑最大,刚刚爆发的丧尸,源头就是搜索队中的木叔!他,不但让这里陷入混乱,更间接杀了我几个同志!” 薛丁忽地沉默起来,围观的人群有些惊讶,有些沉思,有些悸动,有些认同,有些甚至喝道:“没有错!我亲眼见到!” 八字胡插嘴道:“还有他的妻子,竟然把病毒注进水中,导致病毒传染得更快,看似还已经感染一段时间。” 众人吓了一声,惊恐互视,叶清伦冷眼旁观,麦俊扬沉默,薛丁双眼睁得大大的。 所谓打蛇随棍上,陆大军立刻推断道:“现在回想起,木叔感染病毒,也不知道其他搜索队成员有没有?还是你们,早?有?预?谋?” 薛丁怒吼道:“预谋?我谋你妈!────” 八字胡大声打断道:“我也觉得是这样!我认为现在先要为每个搜索队检查身体,然后,再杀掉这怪物!” 陆大军举手道:“且慢,还是继续之前的对话。好,我就客观一点,木叔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薛丁是疑凶,说的话也不能作准。剩下的就是” 陆大军转过身去,对着低头的阿静道:“阿静,说出事实。这个人,有没有救你们?” 所有人,麦俊扬,薛丁,就连叶清伦也不禁瞧去阿静。 想起当时在奥海城,她主动提醒叶清伦不要用特效药,理应知道叶清伦的身份,但为什么又要向叶清伦射击? 麦俊扬说她是伊医生的专属护士,如果伊医生真是阿维的话,那她也是渗透icpo,末日教的一份子。 当众人看去余下的一个搜索队,阿静,只见她脸无表情,摇摇头,轻道:“不知道,没有。” 陆大军和八字胡泛起微笑,麦俊扬有些动容,薛丁喃喃自语,陈蕊月的脸容更加哀伤,高望沉思,而叶清伦也只能继续旁观下去。 叶清伦虽然知道阿静的身份,但对地盘的人来说,阿静是麦俊扬的心腹,甚至是好知己,情侣等等的亲密关系,现在他们却意见不和,人心,更加彷徨,方向,更加迷糊,信任,开始崩坏。 陆大军冷冷道:“结论,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是一个能够相信的怪物。” “你妈的!那你有没有证据,证明到中正号三天之后会来?”薛丁忽地大吼道。 众人啊了一声,八字胡装着迷惑道:“你在说什么?” 薛丁冷冷一笑,闹道:“你们几个想在这好吃好住,又玩女人又喝酒,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他妈的,最重要的是你们在这说谎话,三天后根本没有船会到!梅子发现了你们秘密,所以先难逃一死!” 人群惊愕,气氛沉默,陈蕊月此时才真正知道梅子死亡,但也只是呆了一呆,没有很大的反应。 八字胡和陆大军听后,慢慢互视一眼,忽然间大笑起来,掩着肚子,擦着眼角,笑得极为夸张。 众人由吃惊转为疑惑,八字胡笑得喘不过气道:“他奶奶的你在说什么?哈哈哈” 陆大军转过身子,对着人群哈哈一笑:“我们是没有证据的,你们就相信这家伙说的话,当船来到,可以上少几个人。” 八字胡笑道:“大军哥,那更好了,我们回到秘密基地后不用再来几趟,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打一下高尔夫球。” 二人如唱双簧般一句一句地说着,薛丁再想大声打断,麦俊扬却轻叹一声,阻止他道:“太迟了,你看看这些人的反应。” 薛丁微微回头,只见刚刚惊愕的人群,表情慢慢变成微笑,似乎刚刚只听到个玩笑,好像,有没有证据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你本身人缘不好,还是疑犯,这些人不会信你。”麦俊扬摇头轻道:“没的反驳,他们没有证据,和我们没有证据,区别太大,由一开始我们已经处于下风。这两个军人,很会玩人心有谁会愿意相信,唯一的希望是绝望?” 陆大军见众人开始减轻疑惑,笑了两声,便转过头,正色道:“你们信不信都好,船就一定会来,不信的人,那时候就不用上了。” 几乎所有人都想了一想,然后叫着相信什么什么的说话,好像害怕吃亏一样。 薛丁见此,泛起无奈,喃喃道:“你妈的,大陆西说的话都能信” “要换一个方法。”麦俊扬眨了眨眼睛,不知在打算什么。“叶清伦不可以因为这样而走。” 他们两人低声说话叶清伦都听得清楚,叶清伦微微摇头,再看去陈蕊月,她似乎感到大局已定,对着叶清伦,微微一笑,眼睛却透露出悲伤,再别过头去。 叶清伦很想冲过去紧紧抱着她,但那把刀子,仿佛随时划在她的脖子上。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月,请告诉叶清伦,这不到二十分钟,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你现在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八字胡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大军哥,别吓坏他们我们好像扯得太远,不如回到正题。” 陆大军点点头道:“嗯,事情要结束了。这个叫叶清伦的,根本不能信任,请你照着那人说的话,立即离开!而仍幸存的搜索队,需要接受身体检查,还有疑犯薛丁,需要受到逮捕。” 很多人齐声认同,即使结果如何,这两个让叶清伦看不顺眼,扰乱人心的军人,叶清伦也必须杀死。 “等等!─────” 当叶清伦背脊上的血爪微微耸动,随时对着两名军人下手,却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在男人话声来来往往之间显得格外动听,竟是高望旁边,抱着小敏的阿紫。 “这里是香江,而且那么多人,不如我们”阿紫轻声说着,“投票?” 清理剩余的丧尸 高望脸色有些不满,似乎不理解她为何要提出这方法,阿紫冷淡地对着众人,再说道: “以我所知这里没有首领,大家有不同意见,应该都有权利去决定。” “与其无止境争下去,我们可以民主点,投票选出结果。”阿紫见众人没有反对,继续说着,“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现在是有三个议题:搜索队检查与否,薛丁逮捕与否,和叶清伦离开与否每人投三次票,决定三个结果。” “好,我赞成。”当众人议论纷纷时,麦俊扬率先大声同意。“我都认为投票,是最公平的。” 陆大军跟八字胡小声说了几句话,再摊手道:“好,结果如何,所有人也一定要接受。” 麦俊扬看了叶清伦一眼,叶清伦脸无表情,走与不走也没所谓,最重要是陈蕊月的安全,便任由他们决定,他再道:“一言为定。” 薛丁拉着他的衣领,低骂道:“老麦,你傻了?这些人是猪啊?为了坐船走,大家都肯定会投军队那边啦!” “再吵下去没有结果,倒不如冒险。”麦俊扬摇摇头,甩开薛丁的手,对着人群喃喃道:“但愿还有人会信任我们。” 薛丁叹着气,在胸口抽取一根烟,燃点起来道:“老麦呀老麦,你真的很天真” 麦俊扬摇头,阻止薛丁说下去,叶清伦见人群都点头,似乎同意这个方法,不禁看去高望和阿紫,突然想起早前陈蕊月被抓后,那一次让叶清伦孤身上路的投票。 “阿伦不如投票。” “赞成救陈蕊月的举手。” “四比一。” “阿伦我们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人,放弃这里。” 表面上的民主,实际早已决定,而这次被选决的主角,是叶清伦。 高望和阿紫正交头接耳,他们距离太远,即使叶清伦聚精会神也听不行太清楚。 大概是高望不满阿紫中途插口,脸孔有些不忿,叶清伦猜他应该在说不用搞投票什么的,也可以把叶清伦赶走。但阿紫似乎意见不同,表情无奈,或许,她被麦俊扬的说话所打动。 他们变了不少,阿紫似乎放下了亲人逝世的阴霾,愿意接触人群,甚至主动提出意见,高望则放下了纯真与冲动,学会使用手段。 叶清伦把背脊的三只血爪收回体内,只觉与生俱来般自然,并无任何不适感觉。 有些人被叶清伦的动作吓了一下,也有些人终于放下心来,但更多的是仍然对叶清伦怀着恐惧。 就让叶清伦最后一次看看,最后一次期待,你们口中所谓的投票,到底是如何的公平公正。 经过初步讨论后,他们决定等待地盘得以安全才投票,确保投票进行顺利,所以仍然小心翼翼地担心着丧尸的来袭,并且等待小组带着活人回归。 人群议论纷纷,但有些人显然等得不耐烦,麦俊扬忽然朗声道:“伦,可不可以帮我们清理剩余的丧尸?” 叶清伦见有些人留意着他,知道是拉票时候,便意会地点点头,淡淡地看去陈蕊月道:“没有问题,但” 高望身旁的阿紫插口道:“我们不会伤害月。” 叶清伦正想嘲讽两句,但觉得于事无补,只注视着低下头的月,高望仍然有些不满,冷淡道:“放心,我都会尊重投票结果。” 叶清伦点点头,也不要求他们放开月,只道:“好!我去去就回。” 话毕,叶清伦头也不回,直接转头奔跑,轻轻一跃便跃上铁皮屋,沿着屋顶跑着,又跳去另一间屋上。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叶清伦没有理会,尽量在高处,尝试感受着丧尸的气息。 不知道叶清伦是否太接近变成新人类,体内的细胞和『r』融合得很完美,现在,当他用五官集中感受,每一下呼吸,都感觉到附近似乎有两种不同的气息。 一种气息是非常复杂,似乎包含各种情绪,有正有负;另一种非常简单,疯狂混乱的气息。 显而易见,那是活人和丧尸的区别。 他站在原地,闭上眼感受,脑海中几乎就呈现出剩余丧尸的位置,随着他的感受延伸,整个地盘内大概还有十不,十一只丧尸。 慢着! 当他最集中精神的时候,却发觉还有第三种气息,有种特别的味道,很难形容,就像 刚腐烂的苹果,似好像坏,而直觉告诉他,似乎是前两种气息混合而成的──他想应该是感染『r』的人类所发出的味道。 他回头一看,在慢慢重新聚集一下的人群中,好像有五个人身上传出这种味道,仔细一看,他们脸孔都略为不安鬼祟,他冷冷一笑,可能是被咬或抓伤了后,装着安然无事的人。 咦! 既然他可以嗅出感染病毒的人类,那他不就可以确定陈蕊月有否感染病毒了吗? 嗯,以他现在的能力,应该很少出现差错,这几个人可以先押后处理,首要处理的还是丧尸,处理完毕后,再回去确认。 活人大部份都在他的身后,小组也开始陆续归来,但远远去看,最远的一队三人小组正小心翼翼地回去空地,不过,他感觉到有三只丧尸在他们附近,要是小组一不小心,有可能会惊动到它们。 他想了一下,有八只丧尸正匿藏于空地附近的帐篷角落,暗地里对着人群虎视眈眈,还是先把这八只丧尸清除。 叶清伦脚步一蹬,跳回地上再次奔跑起来,在帐篷地铺之间穿插,当跑到丧尸附近,随心念而起,背脊便随即分裂出三只血爪,敏捷地从帐篷的隙缝抓烂丧尸头颅,细腻的动作让他不禁幻想,要是现在有部电脑和ps4,真的不行了 只要感应到丧尸的方位,清除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一边跑跃一边挥动血爪,不到五分钟便已经完全消灭。 虽然第八只丧尸好像感应到他的存在,想在死前冲到人群中大闹一番,但被他捷足先登,随意在帐篷内拿起一个罐头,用力一投,便如投出一粒巨大的铁子弹,精准地射爆它的头颅,尸体便无力地倒在一脸惊慌的人前,而那罐头还顺势被打开了,发出午餐肉的阵阵香味。 他们惊疑地看着叶清伦,叶清伦点点头,转身而去,便随即赶去消灭剩余的三只丧尸。 跃到铁屋上,只见丧尸已经发现到小组的踪迹,正隔着帐篷,偷偷地跟着他们,等待时机出手。 叶清伦二话不说,悄悄在帐篷的暗角闪身而去,当小组快要走到空地,他们正松一口气时,一只丧尸却在转角位正面朝他们扑去! 他们叫了一声,一个人运起铁铲,但手非常颤抖,另外几个在他掩护下转头想走,却遇到另外两只丧尸在后方,极快速的前后夹击。 当他们陷入危机时,叶清伦已经爬上小帐篷再轻轻跃起,从天而降,一脚踢飞扑去的丧尸,两只血爪便随即击溃身后的两只丧尸,第三只血爪便抓爆地上丧尸的头颅,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那个持着铁铲的人,还闭着眼睛,非常紧张的啊啊声地朝叶清伦打来。 叶清伦一手托着那把铁铲,一边冷道:“已经没有丧尸了。”心中暗暗再补充着:“不过还有我。” 那人睁开眼眸,看到叶清伦身上的血爪,发出更大的尖叫声,他懒得解释,也不想让月等待,二话不说便用三只血爪轻轻抓着他们几个身躯,就如夹娃娃般凌空夹了起来,他便在他们呱呱大叫底下跑回空地。 途中却听见一阵阵哭声,只瞧见一个熟悉的年轻身影正搂着一个全无血色的人头大哭着,那是阿山和梅子,他想了一想,现在这副样子,还是不去刺激好了。 五个感染者 叶清伦找了另一条路前进,再随意把小组的人抛到地上,他们踉跄地走了几步,慌忙跑到人群之中,恐惧又好奇地看着他,人群看到他回来,又见血爪蠢蠢欲动,纷纷让开一条路,让他走前去。 他只留意着麦俊扬不知何时把饭堂前的公告板推到中央,一块大白板就在人群之前,麦俊扬在前方,正拿着箱头笔写着字,薛丁在他旁边,不耐烦地抽着烟?脚。 陆大军八字胡在白板的左边,正低声细语,而阿紫他们在白板的右边,高望仍然持着刀子贴着月的脖子,似乎一秒也不能松懈,月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连忙再低下了头。 阿静却站到人群之中,脸无表情,事不关己一样,丹泽尔低着头,一脸丧气,似乎找不到温丽丝。 朱女和她的婆婆站在阿静背后,似乎花了很大气力才走到人群较前的位置,担忧地看着麦俊扬和薛丁。 他背着血爪一直走,人群自动自觉让开一条路,直到走到最前,然后孤独地伫立着。 麦俊扬写完后,回头看到叶清伦便微笑道:“伦,是不是清理完丧尸了?” 叶清伦点点头,麦俊扬便道:“那,我们可以开始投票” “等等!”叶清伦打断他的说话,再瞧去人群,淡淡道:“还有几只漏网之鱼,感染病毒又不出声,好像我这样。” 麦俊扬皱起眉头,朗声道:“是不是有人被丧尸咬伤?” 人群吓了一声,面面相觑,顿时不自觉远离旁人,人心惶惶,生怕旁人随时咬去自己。 叶清伦趁机集中精神嗅着陈蕊月的味道,不禁欣喜,因为叶清伦只嗅到一阵复杂的活人味道,而并非混乱的气味。 “贼不会认贼。”叶清伦摇头道,身后的血爪在凌空郁动,“麦俊扬,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捉他们出来。” 麦俊扬还未点头,人群中却有一个人影转身跑走,非常显眼,远远一看,便知是那受感染的其中一人,当麦俊扬的“好”字说到一半,叶清伦已经奔到哗声四起的人群之中,血爪挥舞,瞄着那个人冲去。 即使有着一定距离,但普通人类哪有叶清伦的速度,他顿时被叶清伦的三只血爪包围,当他转过身子,叶清伦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叶清伦好像在饭堂内看过他,他似乎是物资部的其中一员,负责盛菜的一个小伙子,本来和善的脸孔现在非常惊慌地注视着叶清伦,额头冒出薄薄的冷汗,眼神闪烁。 叶清伦多踏一步,他不禁跌倒在地上,惊恐地道:“我,我没有,我没有事啊!” 叶清伦摇摇头,他身后的其中一只血爪瞬间把他推起来,朝叶清伦扑来,叶清伦顺势抓着他的衣服,用力一扯,便化为一半,顿时露出了上半身。 只见他左边后肩有个人类咬痕,不大也不小,但仍在缓缓流着血水,伤口附近有些轻微发黑,正是丧尸的咬迹。 在他附近的人见状纷纷噢了一声,青年却失控地尖叫起来,连忙掩着伤口,上身赤裸,彷徨无助地跪在地上,在众人的目光下,更不禁流着眼泪,不断喃喃着:“我没有呀我没有呀” 叶清伦大声道:“还有四个人受到感染,给我站到告示板来,否则,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捉出来。” 叶清伦边说边盯去那其余四人的脸孔,他们脸色大变,非常犹豫,但在叶清伦血爪若有若无地朝他们方向郁动的威胁下,其中一人慢慢脱离人群,低着头走了出去,另外三人也认命似的走去白板前,低头对着所有人。 叶清伦用血爪夹起青年,便走到告示板前,瞧去其余四人,对着麦俊扬道:“这就对了!五个人,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 这五人,除了青年外,有一个中年大叔,一个青春少女,一个约十岁的小女孩,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先生,五人一脸哀苦,不安,恐惧,无辜,解脱,各自怀着心事。 被高望挟持的陈蕊月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也想承认,但叶清伦对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笑着摇头,想让她明白她没有感染病毒。 她不知道是否猜到叶清伦的想法,最终闭起了嘴巴,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麦俊扬巡视着五人,叹了一口气,温柔地道:“各位,给我看看你们伤口。” 满脸眼泪的青年已经上身赤裸,仍在喃喃自语,在他一旁的大叔仍然犹疑着,反而少女干脆地伸出手臂,拉起衣袖,一个浅浅的血色牙印留在她白晢的前臂上。 她有些不安地道:“只是被轻轻的咬了一口就给我踢开,我想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感染?” 麦俊扬没有回答,苦涩一笑,少女难受地低下了头,也不禁啜泣了起来。 那大叔吞了吞口水,嘴唇蠕动了一会,最后脸如死灰地道:“既然这都有事,杀了我,我没有得救了。” 他拉起上衣,拉起裤管,只见胸口上有道颇深的抓痕,虽止了血,但伤口呈墨黑色,而他的右边大腿也有被抓伤的痕迹,而没有咬痕。 麦俊扬疑惑地看了叶清伦一眼,叶清伦摇头道:“根据经验,抓伤和咬伤一样,都可以感染病毒。” 那大叔认命地干笑,麦俊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哀愁,再走到小女孩面前,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正抬头无辜地看着麦俊扬。 麦俊扬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道:“妹妹丧尸咬到你哪里啊?” 小女孩摇摇头道:“我走的很快,他们追我不到,我没有给他们咬到啊!” 麦俊扬不禁松了口气,微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走出来?感染了才出来嘛。” 小女孩眨了眨可爱的眼睛,天真的道:“但是我很口渴,喝了木姨姨给我的水,大家都说姨姨的水有毒,那我应该也中毒啦!” 麦俊扬的笑容顿时凝固,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好那你乖乖站在这。” 小女孩乖巧地嗯了一声,麦俊扬忍着痛苦,走到最后一位老先生面前。 那老先生满头白发,戴着老花眼镜,斯斯文文,气质非凡,只见他摇头道:“我没有被丧尸咬伤,抓伤,也没有喝水。” 麦俊扬咦了一声,道:“那你” 老先生挺起胸口,拿出十字架项链,坦诚地道:“我不能够抛下妻子孤独地回到天主怀抱,我确保可以受到相同待遇,吃了妻子的肉。” 麦俊扬呆了一呆,人们都震惊地抽了一口气,叶清伦也不禁眨了眨眼睛。 投票决定权 只见老先生作了个祈祷的手势,把十字架放在胸前,对着人群朗声道:“即使撒旦派遣恶魔到人间作恶,即使天主要求世人受到艰苦锻炼,即使我犯下了弥日大罪,我无畏无惧,愿与我妻共同进退,同生共死,接受天主一切判决,阿门。” 在一旁的陆大军忽地插口冷道:“这五人要立即处决,不然等一会变成丧尸。” 人们都纷纷支持,麦俊扬沉默不语,慢慢掠过五人,走回白板前,他们也沉默起来,等待发落。 唯独赤裸青年失控地指着叶清伦,大叫道:“我没有感染!我没有感染!投票,我要投票,赶这个怪兽走!” 叶清伦冷冷瞪着他,八字胡见状,也趁机道:“姓麦的你不处决他们,那现在就立即举行投票,拖拖拉拉的想怎么样。” 在一旁的薛丁大闹道:“你妈的!大家都来齐了吗?阿一占士他们都还没到!投票当然等齐了投啦!” 陆大军冷道:“他们要是死了怎么办?现在这里有多少人,就投多少票,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 阿紫也淡淡道:“我刚刚数过,这里有三百二十一人,投票的人数,已经好足够,如果要等,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们几人都持着不同意见,麦俊扬最后举起手,朗声道:“好,现在就开始投票,不过,我要求加多一项议题。” “搜索队检查与否,薛丁逮捕与否,叶清伦离开与否”他收起了哀痛,正色地道,“这五个人,处决与否。” 众人沉默,各怀思绪,宁静的环境,只余下那五个无辜的感染者低头的碎念声,还有麦俊扬在几近两米阔长的公告板,用箱头笔重新写字,他一下子抹掉刚刚写的咯嗦句子,这次只区别在左上角写下“赞成”,中间写着“弃权”,右上角写下“反对”,然后全都是空白。 然后他转个身子,朗声道:“第一项投票,搜索队检查与否,同意的请在『赞成』下面划正字,相反就是『反对』下面划。” “被投票的人,例如搜索队,或者薛丁,因为都属于这里,所以所有人都拥有投票的权利。 “但是根据阿紫,和我重复核数,这里的确有三百二十一人,所以,我决定负责主持和统计,放弃投票权。”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麦俊扬把话说得好听,但他故意减去自己的投票权,让人数减一,那可能会有平手的情况出现。 “如果你不想投票,可以选择『弃权』,但是要记住,可能就是差你一票,而令到结果完全不同,希望大家可以谨慎选择。” 陆大军他们也是静观其变,麦俊扬把说解说完后,高望忽然道:“我、陈蕊月、小敏的投票权,都交给阿紫负责去投,有没有问题?” 叶清伦冷冷瞪去高望,正想问道你有什么资格代表陈蕊月,月却轻轻点头,似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更首次说出说话,只听见她极低声道:“我同意。” 叶清伦呆了一呆,也不知说什么话好了,而高望则拉着陈蕊月,小敏默默跟着他的步伐,站得远远的观看,生怕他忽然袭击,而阿紫则淡淡地注视着他。 “你们情况特殊,好,没有问题。”麦俊扬想了一想,轻声道:“嗯,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可以开始各位请排队。” 人群在麦俊扬和几个小组的热心人士指挥下,慢慢在左边围成圆圈,空出右边的空地,然后从左边一个一个人独自走出,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箱头笔,划下那代表自己权利的一票。 投票完毕后,便走到右边已隔开的空地,等待所有人完成后,结果便一目了然。 第一项投票,显然是非常压倒性的,人们似乎都不用细想,轻易地就划下那一票,的确,检查也是保障所有人的安全。 即使叶清伦选择了『弃权』,但『赞成』的那边,最少有五十个正字,换句话说,即是起码有二百五十票,占了大半。 麦俊扬等待最后一个人投票后,快速计算后,朗声道:“『赞成』有二百八十三票,『反对』有四票,『弃权』有三十三票。” “搜索队需要接受检查。” 麦俊扬说话完毕后,便忽然脱下外套,露出了短袖衣服,众人发出轻呼声,也不阻止。 当麦俊扬正想再脱下衣服,丹泽尔忽然走上前按着他,淡淡道:“找帐篷。” 麦俊扬看去陆大军,后者倨傲地点点头道:“找几对男女跟着他,去为他们仔细检查搜索队也只剩下四人罢了。” 叶清伦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凭感觉都可以知道他们有没有受到感染,不用那么麻烦。” “可惜的是,我并不相信你这个怪物。”陆大军冷冷地瞪着叶清伦,再道:“麦俊扬、阿静、陈蕊月、薛丁,快给我们去帐篷,脱去衣服检查身体。” 高望远远地叫道:“陈蕊月不用检查,他就算因感染而变成丧尸,我都可以及时解决。” 陆大军冷道:“哼!你就随便,反正她的用处就是用来挟持那怪物。” “喔。”叶清伦再次确认月的气息,似乎没有混乱,便冷瞪着陆大军,微微一笑道:“我会由现在开始,无时无刻都会找机会问候你。” 陆大军被叶清伦瞪得打了个寒颤,似乎害怕了,也不说话,八字胡却道:“哎呀,竟然公然恐吓大军哥,你这家伙就是这样难以控制吗?各位看啊,他真危险!” “伦!要服从投票结果。”麦俊扬对着叶清伦摇摇头,示意冷静,他忽然苦涩道:“各位,顺带一提,伊医生已经不在了,如果要检查的话,有没有一点略懂医理的人可以帮忙?” “啊?伊医生什么时候走了?”“他去了哪里?”“难道有什么事?”“那我们有什么病痛怎么办?”“嗯三天后都走啦我想那边基地也有医生的” 不同的消息一浪接一浪,众人似乎开始麻木,这次接受得很快,并且很快就有几个男女毛遂自荐,在得到所有人同意下,他们便进入伊医生本来的帐篷,他们则安静地等待。 叶清伦虽站在右边空地,但人们仍然避得远远的,叶清伦冷冷一笑,忽地想起狂虎,便朝着高台看去,却似乎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不知道是他故意隐匿,还是不在了?而且麦俊扬也似乎没有跟其他人说,高台上有这样一个隐藏人物。 不需一会,他们便从帐篷中走出来,带头检查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摇着头表示没有人受到感染,叶清伦冷冷一笑:“都说啦。” 陆大军没有理会叶清伦,麦俊扬把外套整理好,脸无表情地再道:“第二项投票,薛丁逮捕与否。” 投票决定权 (2) 麦俊扬把之前的投票结果慢慢抹去,再示意人们排队。这次所有人都站在右边空地,但在众人还在思考时却有一个人慢慢走了出去,竟是薛丁本人。 只见他推开了几人,坦荡荡地走出去,迅速拿起箱头笔,个个以为他会划下“反对”的时候,却见他在“弃权”下划了一划。 众人微微吃惊,他大声地回头说道:“我走得正,站得正!这段时间,我做过什么事,有什么不认同的?我有什么事不怕认?我现在就大声告诉你们,军队在说谎话!信不信由你们!” 在人群内的陆大军哈哈一笑,再慢慢走出去,笑道:“我也懒得解释,就跟他说一样,信不信由你们。” 然后他也在“弃权”下划了一划。 随后的便是八字胡,他耸耸肩道:“别忘记之前有个证人叫做阿八,虽然他死了,但为了大家的安全,好好选择。” 八字胡却在“赞成”下划了一划。 刚刚的投票花了不到十分钟,但这次的投票却似乎需要花许多时间,只见人们思考的时间似乎更长,甚至在窃窃私语,在讨论着投票选项,仿佛被薛丁刚刚的宣言震撼。 “虽然薛丁这个人很坏,但好像不会说谎话,他之前偷了我的沙丁鱼他都认” “等等,偷东西吃又怎么和杀人比哦?他现在当然不认。” “是咯那个阿八说那晚薛丁抱着女孩,不是梅子还有谁?肯定是他杀” “你说的也对,如果那个女孩还活着,而薛丁又是无辜的,早就应该出来帮他澄清。” “但饭堂那时,不是靠薛丁找出路我们几个都会死” “嗯全靠他唉好难选啊。” “但投反对好像说不能上船。” “对了!不过,薛丁说中正号是骗人的靠!都不知谁说的是真的,谁是假的” “唉,投个毛线。” 人们一边讨论,一边走出去投票,却见有些人因苦恼着,竟然都投下“弃权”一票,不过“赞成”也是非常的多。 人群差不多去到一半,“赞成”的却已经在领先,叶清伦暗叹一声,犹记起薛丁本性并非不可救药,但人们在上船的诱惑下,这条生命也似乎凶多吉少。 在此时,却忽地听到后方一老一少似乎在轻微争执,叶清伦转过头去,却见扶着婆婆的朱女脸色有些激动,反之她的婆婆却皱起花白的眉头,满是皱纹的嘴角在微微蠕动,隐约露出缺牙的嘴巴,二人声音细不可闻,但似乎在讨论得很激烈。 叶清伦不经意后退一小步,集起精神,偷听着她们的说话。 “婆婆!这次我不可以听你的话” “军队说过如果不信他会没有位上船如果投反对的你就没有得上船啊你听话啦小朱” “婆婆其实军队他们说谎话啊不会有船来” “小朱但你说他们喝醉酒说的嘛可能说错了就算机会很小我都要送你走” “一定不是说错了梅子姐姐就是听完之后给军队杀死他们还威胁我说如果我说出来就会杀了你和我所以薛丁是无辜的!那晚他背着的那个是我啊” “小朱你” “薛丁救过我,但我在饭堂里面选择沉默,差点做了杀人凶手,我很内疚婆婆” 叶清伦稍微瞧了一瞧,只见朱女眼角开始湿润,但目光却是坚强,她搭着婆婆的肩膀,轻道:“给我任性一次,就一次。” 朱女婆婆也眨了眨眼睛,苍老的眼眶也似乎红肿了起来,道:“小朱我这条老命没有什么所谓,但你现在说出来会有危险我不可以给你有事” “我不会有事。”朱女抹去了眼泪,坚定地道:“爸爸妈妈都不想我隐瞒我肯定。” 叶清伦便听到朱女踏前的步伐,她的婆婆则老泪纵横,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的背影,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叶清伦也随她走前几步,却见一个高大的黑人,慢慢走到大白板前,划下了“反对”一票,并且转过去对着人群淡淡道:“我相信薛丁。” “咦,丹泽尔不是好恨薛丁吗?薛丁和占士很友好啊。” “不是?温丽丝和梅子那么好,这个黑鬼竟然支持杀人凶手?” “难道薛丁是无辜的?哈!但我投了『赞成』” 丹泽尔的表示让接下来投票的人们更加动摇,朱女见好走到前方,见时机刚好,便率先走到白板前,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却见陆大军正冷冷瞪着她,步枪的枪管,更似乎瞄准着她。 那双眼睛,仿佛如鬼魅缠着她的身子,朱女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梅子的死状,那恐怖的头颅一滚一滚的,滚到自己眼前,忽然间却发现,那个头颅,竟是自己! 她所有要说的话,准备好的心情,因为死亡的恐惧,顿时塞住在嘴巴内,变成了睁大眼睛,但说不出话的异相。 人群都好奇地注视着她,让她的脑海更泛着空白,直到下一个人催促,她才呜了一声醒觉,却浑身在发抖,最后只鼓起勇气道:“我都信薛丁他他是无辜的。” 然后她飞快地划下“反对”,却没有再说话,便冲回左边的人群内,阻碍着那阴冷的视线。 叶清伦冷冷看着这一切,以心理承受能力来说,作为一个十六岁普通的温室少女,虽然最后未能够把军队的谎话说出,但已经表现得非常不错了。 忽然想起,如果叶清伦是薛丁,朱女是陈蕊月的话,尽管多么危险,即使多么害怕,她一定不顾自己生命地为叶清伦辩护 叶清伦心中一暖,不禁盯去她,却见她像是和高望说着什么话,唯一不变的,却是她莫名其妙,一脸哀怨的表情。 接下来的人们似乎都被丹泽尔朱女影响,有些开始同样地选择“反对”,但更多却仍然是投下“弃权”,但骤眼看去,“赞成”和“反对”的票数开始相近。 直到阿静慢慢走出去,她也没说什么,毫不犹疑便投下“赞成”,这一个动作又惹起余下的人猜想。 接下来朱女的婆婆一拐一拐地走出去,在朱女期待的目光下,投下了“弃权”一票,满脸皱纹也看不出她的喜怒,或许,这已经是老人家最大的让步。 此时,叶清伦快速地计算一下,“赞成”一百二十六票,“反对”一百二十票,“弃权”五十票。 叶清伦见人已不多,便慢慢走出去,冷冷划下反对一票,然后轻声道:“一边是相处两三个月的人,一边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信军队的,应该检查一下,你们有没有脑子。” 叶清伦没有把偷听朱女的说话说出,这群愚蠢的人类继续愚蠢下去好了。但叶清伦更想知道的是,麦俊扬应该也知道这回事,但他却装着若无其事,似乎选择隐瞒,却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叶清伦一边想,一边慢慢走到左方人群内,等待结果宣布。 余下的人似乎一早想好,也似乎有些因为叶清伦的说话而改变,再各自走出去投票。 眨眼间,票数便变成:“赞成”一百三十二票,“反对”一百二十九票,“弃权”五十五票,而右方,只余下一个人。 叶清伦轻叹一声,不过那人投什么票,薛丁始终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眼角一瞧,却见最后的一个人,竟是阿紫。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怪不行有些奇怪,现在票数总共是三百一十六,还差四票,原来都在阿紫的手上,而且麦俊扬也没有宣布结果的意图,也在等待着她决定性的那四票。 刚刚在装强的薛丁此刻也不禁收缩瞳孔,不住吞着口水,紧张地注视着阿紫的一举一动。 只见阿紫走到人群之前,白板前方,轻轻拿起箱头笔,忽地淡淡道:“我不认识薛丁,但我认识叶清伦,我选择信他。” 她一边说,一边划下“反对”,决定性的一票。 “薛丁不需逮捕,结果宣布,无罪释放!” 人群发出噢的一声,薛丁不可置信地盯着阿紫,松了一口气,朱女也不禁搂住婆婆喜极而泣,陆大军二人啧了一声,人群也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纷纷表示接受结果。 叶清伦却呆了一呆,隔在人群,盯着阿紫,又盯着高望,奇怪,高望不是说不会相信叶清伦吗?他们二人意见不相符吗?但要是不相符,为什么高望会愿意让阿紫来代表他们投票? “第三项投票,叶清伦离开与否。” 终于到叶清伦了。 正当叶清伦想率先出去,想酷酷地投下弃权票,仍站在白板前的阿紫却举手道:“我要求!第三项同第四项投票先后次序调转。” 麦俊扬皱起眉头道:“有什么用意?” 阿紫平淡道:“五个感染者随时可能会异变,对于大家都很危险,根据观察,叶清伦似乎可以控制自己,大家应该知道哪个急一点。” 麦俊扬看了叶清伦一眼,他虽有些疑惑,但耸耸肩,不管如何,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麦俊扬便道:“有道理,有没有人反对?没有人反对的就根据阿紫说话,先进行第四项投票。” 陆大军也出奇地赞成道:“说得对,先解决那五个感染的再说。” 麦俊扬点点头,环扫一周,见没人反对,便抹下白板,再重新朗声道:“那好,第四项投票,五名感染者,处决与否,现在开始!” 人群内顿时出现了骚动,那个仍旧赤裸的和善青年,一脸狰狞地冲出来,粗鲁地抢去麦俊扬还在握着的箱头笔,划下了“反对”。 他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但似乎状况不太好,脸色苍白地道:“我们几个现在还是一个人类,你们如果投赞成,是杀人!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你们!─────” 他忽地瞪着叶清伦,再嘿嘿笑着道:“我要保着这条命,我要赶走你这只怪物,如果不是你,我们就不会受这些苦,傻逼” 叶清伦淡淡一笑,麦俊扬退后几步,其后的那四个感染者也陆续走出来。 五名感染者无罪释放 少女的眼眶红肿得吓人,她颤抖的手也划下了“反对”,对着所有人道:“我我不会受到感染大家我不想死” 她忽然崩溃地大哭,哭得惹人心碎,人人心生不忍,麦俊扬连忙拉开她,安慰地道:“放心会有解决方法。” 不安的大叔随着少女之后,也同样地划下“反对”,他虽然很不安,但还是断断续续地道:“或者之后有解药给我们是啊,我们不一定变丧尸的” 然后是天真的小女孩,她哼着歌儿,轻跳出来,似乎心情不错,只见她却划下了『弃权』,在叶清伦附近的阿紫不禁啊了一声。 那小女孩天真地歪着头,吐着舌头道:“我想去陪爸爸妈妈,但哥哥姐姐又叫我投反对,我决定不到,呵呵交给大家啦!” 最后的是那个老先生,他慢慢走出去,在“赞成”下划了一划,再祈祷道:“愿主永远同在。” 不知何时好像有个潜规则,就是最先投票的人似乎都是被进行投票的人,当他们投票完毕后,才轮到普通的人们。 当叶清伦还考虑着时,在他附近的阿紫忽然走过来,问道:“叶清伦,你投谁?” 叶清伦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现在对高望身边的人丧失好感,只淡淡道:“他们现在还是人类。” “我也是。” 叶清伦心下决定,一改前态,之前两次几乎最后才走出去投票,现在便随着五人之后,走出去划下“反对”一票,也不说话,默默走去右方。 却见阿紫也随着叶清伦之后,她对叶清伦微微一笑,也划下“反对”,而且是以四票来计算。 众人纷纷喔了一声,似乎对叶清伦受到青年威胁,竟也投下“反对”票的举动感到惊讶。 但叶清伦比较疑惑的是,阿紫看来根本没有考虑问题,纯粹是跟着叶清伦的意愿投票? 看着她淡淡的表情,叶清伦也看不出什么,也不想问,只好作罢。 应否处决,还是人类的丧尸,或是快变丧尸的人类。这个道德题目,看来非常困难,因为直到阿紫投票后的五分钟,也是有寥寥数人沉重地下着决定。 那五人如受靶一样,站得笔直,一直等待,而等待永远是难受,尤甚是等待死刑与否,他们的腿,正在微微颤抖。 陆大军见他拖拖拉拉,忽然大步走出,冷声道:“只是时间问题,这里不容丧尸存在,亦不能给予病毒任何机会。” 他便划下“赞成”,随后的八字胡同样,更阴阴笑道:“懂得算数学吗?减去五个人,有些机会便属于你们的。” 有些人不太明白,但更多的是立刻领会,叶清伦皱起眉头,大概知道这家伙又用人类自私的心态,二百个有限的中正号船位,来击溃矗立多年的道德观。 叶清伦和某几个人几乎肯定他们是在说谎,但却没人选择出来解释。 薛丁早已声名狼藉,说什么也是反效果;朱女抿着嘴唇,一脸挣扎的模样,但大概挣扎至佛诞;麦俊扬则一脸平淡,叶清伦想,以他和朱女的关系,十有八九也会知道,但却没有任何举动,任由人群被军队愚弄。 没错,人类的确很容易受到愚弄,尤甚是当关乎自己的生命,理智被本能淹没,就如溺水的人,盲目地伸出手,拉着那条看似救命的绳索,却不知道那条是恶魔的鱼竿。 个,六七个,八九个人,更多更多的人,不消一会便下了决定,他们逃避着感染者的眼神,低着头,迅速地在“赞成”划下了一笔,然后走到右边的后方,完全不跟感染者接触。 叶清伦轻叹一声,不禁想着,如果他现在揭穿军队的谎话,会有人相信他这个怪物 吗? 算了罢,免得热脸贴上冷屁股,感染者死不死,他们要不要被骗,也不关叶清伦的事。 但叶清伦还是暗地内走前几步,本来他已经站在右边的前方,现在也比较接近白板,向麦俊扬咳了一咳,悄悄打了个眼色。 他很快便发现叶清伦,疑惑地看了叶清伦一眼,叶清伦想了一想,便盯了盯军队的方向,用手指打了个交叉,再微微作着口型说着“船”。 以麦俊扬这般聪明,他一定能了解。 果然,他眨了眨眼睛,微微点点头,似乎一早知道。反而让叶清伦更疑惑,他然后却摇摇头,看了看人群,再轻微地做着口型,似乎说着:“大谷?” 大谷谁啊?大军?难道是说陆大军? 不嘴形不合嗯 难道是说大局? 他见叶清伦呆呆的,舔了舔嘴唇,再快速做着口型,这一次他做得比较夸张,叶清伦一看便看得出来,那是:“希望。” 叶清伦顿时明白了。 那艘不存在的船,让在死城中残存的所有人,重燃活着的希望。 想起叶清伦初入来,人们满脸死灰,浑浑噩噩的日子,对比起现在精神奕奕,满怀希望的模样,的确是有着极大区别。 而为了圆说这个所谓的希望,为了所有人,便要牺牲五条无辜的性命,这是伟大?还是独裁?还是自私? 这如电车难题一样,永远不会有答案。 麦俊扬在两者之间,最后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事态发展,而叶清伦,亦是一样。 叶清伦轻轻摇头,注意力已经不在投票上,随着“赞成”愈渐愈多,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叶清伦开始思索陈蕊月的事,更暗中想了几个计划,即使他被他们赶走,他也可以在眨眼间回来,高望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挟持着月,持久战,对已不知疲倦的他来说,太有利了。 眼角盯到朱女、薛丁、丹泽尔、就连阿静也慢慢走了出去投票,但叶清伦也没太多关心,再盯了盯白板,轻轻摇摇头。 嗯,救回陈蕊月后,叶清伦便跟她和小银,先去日际100查探不,还是让月留在一个安全地方,她嗅上去似乎没有丧尸的味道,应该不用担心她会异变。 然后再在日际100找出伊医生,逼他研发解药,叶清伦想更有可能会重遇末日教的曹希等人 叶清伦苦苦一笑,现在的他和小银,可以战胜曹希吗?他记得那时候,他还差点死去啊,连心脏也爆开了他妈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还是算了。 救回月后,叶清伦和她两个人,在世界某一个角落,渡过仅存的日子,安静的二人世界就好,啊,还有小银。 如果月没事,叶清伦根本不用冒险去寻找解药,只要叶清伦尽量不用力量,叶清伦想融合的速度不会太快,应该还会有段时间可以给他们享乐的 对丑陋无比的人性,自私贪婪的人类,残存的世界完全灭亡,也不关叶清伦事,而且他们也讨厌叶清伦,叶清伦用不行为他们冒险。 可能如末日教所言,所有人类变成新人类,毫无欲望地相处,或许会更加美好 “喔喔喔!────”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叹声,打断叶清伦的思绪,叶清伦抬头一看,眉头不禁挑了起来,只见是最后一个人,那是朱女婆婆。 她在朱女扶持下,颤抖的手,正在“反对”的位置,投下了最后的一票。 叶清伦粗略一数,更为惊讶,麦俊扬迅速点算结果,再三确认,也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宣布结果:“五名感染者无罪释放!” 叶清伦顿时仔细一看,再用心计算,只见白板上的正字分布竟然非常平均,“赞成”一百五十九票,“弃权”一票,“反对”一百六十票。 一票之差,五个人类,重获生命。 赤裸青年跪了下来,少女喜极而泣,大叔松一口气,小女孩一脸无辜,老先生喃喃自语,支持的人一脸无奈地接受,反对的人不禁大声欢呼。 叶清伦则非常错愕,刚刚是不是又有些什么转捩点发生而叶清伦错过了? 叶清伦顿时看去人群,没有,他们是纯粹凭着自己判断去投票的。 “哼!”陆大军忽地哼一声,叶清伦以为他会不满结果,作出上诉什么的,却听到他无奈地说:“即使释放,也不能让他们走来走去,找个帐篷安置他们,病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麦俊扬点点头,再道:“好,我会找人看着他们现在帮他们处理好伤口先。” 那五人便在现场被几个熟悉医理的人小心翼翼消毒伤口,更甚有些人亲切问候着他们感觉如何,甚至开着玩笑,笑容,重新挂在那五人的脸上。 或许叶清伦低估了人性。 眨眼间,麦俊扬已经抹好白板,他见差不多时候,再朗声道:“最后一项投票,叶清伦离开与否现在开始!” 热闹的气氛如沸水淋到北极的冰上,冷却极快,叶清伦虽平淡地站在一角,但有些人似乎想起叶清伦背脊可以伸出血爪,不自觉地退后。 叶清伦正想走出去投弃权票,却见一个女子身影已经走了出去,正是阿紫。 她抱歉地看了叶清伦一眼,便二话不说地划去“赞成”,头也不回走去左边,慢慢回到高望旁边。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苦涩地想着,怪不行她刚刚会问叶清伦的意愿,原来是吃屎前的心太软,暴风雨前的太阳吗 让叶清伦更苦痛的是,陈蕊月再避过叶清伦的眼神,阿紫是代表她的意愿,难道她是想叶清伦离开吗? 想到此处,全身发软,只感觉到一丝丝空虚的冻风,吹拂在叶清伦的身上。 你真的想我离开? “刚刚那几个还是人,他背脊那么恐怖都不知他是丧尸还是怪物” “是咯,刚刚军队说他可能会突然发疯,留他在这好像很危险” “其实赶他走他都可以回来不如杀了他?” “你见不到他一个人杀了那么多只丧尸吗?怎么杀啊?等给他听到,杀了我们啊” “还好那个男人捉了那个女孩他才不敢乱来啊,好像是他女朋友和怪物谈恋爱都有的?” “吓?那女孩会不会也是怪物啊?” “不会,是的话就不会那么容易给人捉到啦” “嘘!快点投啦!他好像看过来了等等给他认到谁赶他走就死” 叶清伦眼角掠过人群,远远的几个人赶紧低着头冲出去,划下“赞成”便跑去左边空地。 这一次投票,不像搜索队般容易,但没有感染者般困难,人们陆陆续续有些想法,都慢慢走出去投票。 不认识的人,都鬼鬼祟祟地投下了“赞成”,叶清伦有些印象的人,也大部分投下“赞成”,而他认识的人,似乎仍在考虑着。 本来跪在地上的赤裸青年也走了出去,嘿嘿笑地看着叶清伦,仿佛要实现之前的说话,亲自把叶清伦赶走,却看到他在“反对”之下划了一划。 他擦了擦鼻子,嘿嘿笑道:“票债票偿。” 其他四个感染者见状,虽然他们不满叶清伦揭穿他们受到感染,但也跟着投“反对”,唯独最后的老先生投下“赞成”,他透过眼镜的眼神闪烁着幽怨,道:“我本来可以立即去陪我妻” 不过,他说不到一半,薛丁便冲了出去,抢过箱头笔,同样地叫道:“喂,帅哥,老子我不认识你,但你救过老子我一命,我记住,所以现在投你一票,呐,扯平了!” 叶清伦还未答话,突然有几个人也鱼贯走出来,他们是刚刚被丧尸包圈的小组,那个拿着铁铲打向叶清伦的人战战兢兢道:“我都谢谢你救了我们,如果你留在这,我想我们会很安全,不会再受到丧尸威胁。” 叶清伦不禁勾起嘴角,冷冷地点了点头,便见白板上的“反对”忽然暴增。 陆大军和八字胡再次重申留叶清伦在这里的祸害,强调叶清伦随时变成真正怪物,指控叶清伦会利用力量去控制他们的自由,当陈蕊月被释放,便没有任何牵制,强烈建议所有人赶叶清伦出去。 阿静也是默不作声,投下了“赞成”,丹泽尔不认得叶清伦,但似乎知道叶清伦救下了搜索队,投下了“弃权”,朱女不知道受麦俊扬影响还是什么的,投下了“反对”,但她的婆婆则投下了“赞成”。 而其余的人,叶清伦没有留意太多,因为人群是羊,是墙头草,是三心两意,是容易动摇的动物。 在几个愿意发声的人之下,几个不同的观点,却推使他们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很快的,除了叶清伦之外,最后一个人也慢慢投下了票,只余下他一个,孤零零地站在空地。 叶清伦默默看着白板,暗地计算,不禁瞳孔一缩。 “赞成”一百四十六票、“弃权”二十七票、“反对”一百四十六票。 竟然是平手。 有些人也留意到这个景况,不禁发出惊叹声,有些则发出无力的呜呼,更多的是屏着气,默默地注视着叶清伦,因为,他是最后一个人了。 他啼笑皆非,心中有些温暖,亦有些迷惑,弄了这么多花样,到最后,竟然是由他自己来决定吗? 他心下决定,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出去,拿起了笔,在旁的麦俊扬兴奋地对他一笑,他却忽然有所感悟,回头看去陈蕊月。 只见她终于直视着叶清伦,却是紧皱着眉头,眼神复杂,她似乎真的想叶清伦离开。 为什么? 为什么她想叶清伦离开? 为什么她不说话?不挣扎?不留下叶清伦? 难道激情过后,她开始厌恶了叶清伦丧尸的身份? 难道她害怕被人群笑话,放弃了他们的爱情? 叶清伦还天真的想过,他们排除万难后,可以安静地二人度过余生。 难道他们一直以来的种种经历,喜怒哀乐,建立的感情,就这样断绝? 叶清伦不想,叶清伦不要,但她想,但她要。 笔尖在“反对”前停了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叶清伦快速地划了一下。 麦俊扬呆了一呆,不只是他,似乎整个地盘的空气都寂静了。 “一百四十六票赞成、一百四十六票反对、二十八票弃权。”焦急的麦俊扬快速点算,不禁向叶清伦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叶清伦耸耸肩,装作平静地道:“我想知道,打平怎么办。” 麦俊扬搔了搔头,忽然道:“那,不如交给我决定?我始终未投过票。” 没有人回应,麦俊扬再朗声道:“那我投下“反对”,结果就是一百四十七票反对,叶清伦,不” “喔,如果现在多加两票“赞成”,是不是叫做反败为胜?” 忽然一声略带口音的广东话传进众人耳中,却见两个外国白人,在众人全神贯注之间,不知何时走到附近。 那却是失踪了的阿一和工程队的占士。 叶清伦皱皱眉头,刚刚他在地盘内寻找丧尸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他们是去了哪里? 阿一无视着某些人愤怒的目光,微笑道:“我和占士虽然迟到,但应该都有投票权?” 麦俊扬眨了眨眼道:“突然有其他人参与投票,不太合理。” 阿一环扫四周道:“是吗?我们也是这里的一份子啊。” 阿紫忽地道:“如果你要投,就要全部重新投过,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陆大军插口道:“他现在才到,只投现在的投票也可以,让他们投票!” 薛丁大骂道:“你说投就投啊?刚刚死了去哪呀你两个?玩菊花呀?” 八字胡嘲讽道:“他奶奶的!吵不过道理就人身攻击!” 丹泽尔沉声道:“安静!占士,温丽丝在哪里?” 占士微笑道:“我怎么知道?她不是你女朋友吗?那你应该检讨下自己的能力。” 十几把嘴巴在叶清伦耳边骂来骂去,吵吵非常,他合上了眼睛,声音慢慢下降,却觉得脑海一遍混乱,只刻划出陈蕊月幽幽的脸孔。 叶清伦猛地睁开眼睛,再看月一眼,她仍是那复杂的表情,让叶清伦不明所以,伤心欲绝的模样。 “够啦!──────”叶清伦大吼一声,一拳打穿白板,被叶清伦握着的箱头笔顿时成了一半。 如苍蝇般的烦扰声音戛然停止,所有人惊讶地看着叶清伦,高望的手仿佛收紧了一点。 “我投赞成。”叶清伦没看去陈蕊月,冷冷地道,“你真的想我走?” 这句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她一定听得明白这句说话,却没有回应。 “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 一会,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叶清伦心灰意冷,头也不回,不等待众人反应,便随意朝着某个方向狂奔,却没有发现,眼泪在她的眼角流下。 … 时间回到之前少许。 当叶清伦拜托高望照顾陈蕊月和阿紫,自己一个离开伊医生帐篷,去探索地盘发生何事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似乎看准时机,眨眼间便走了进来。 陈蕊月仍然抱着小敏,笑说着话,阿紫却啊了一声,默默走远少许。 陈蕊月这时候才留意到有个陌生男子,却见他左手手腕以上被人整齐地切下,是个断掌的男人。 而他轻轻掀开鸭舌帽,陈蕊月瞳孔不禁收缩,后退几步,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那男人俊朗的脸上笑了一笑,闪烁着热烈的目光,微微欠身道:“月,好久不见。” 陈蕊月过了数秒才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说:“你在这?” 高望随之也走进帐篷,看到他在这里,也只是咦了一声,并不说话。 那男人点点头,眨着眼睛,轻笑道:“看你个反应,你似乎知道了事实。” 陈蕊月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这件事虽在伦面前说着不介意,但心中始终有根需要时间来平复的刺。 那男人搔着额头,边走近陈蕊月,边道:“那也是挺难接受的我很明白。” “不好再说啊!迈科!”陈蕊月大喝一声,装作镇定地道:“我现在没有事就行,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你,伦放过了你,你还有面在这?”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是迈科,迈科。 他听到“伦”一字,嘿嘿一笑道:“真的谢谢他啊,不过,我来这里,还是为了叶清伦。” 陈蕊月轻轻压着喘气,睁大眼睛,警戒道:“你想怎样?” “我想报答他。”迈科摇摇头,有些悲伤,轻叹一声道:“他肯放过我,我很感激他,毕竟,我以前做过那么多错事,我都很介怀,很内疚” 陈蕊月哼了一声,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仍然警戒地道:“他不用你报答,快点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高望忽地插口,温和地道:“月,你听了迈科说完再说,他现在真的改过了。” 陈蕊月摇摇头,旁边的阿紫拉着月的手,淡淡地道:“我都觉得可以听完再判断。” 陈蕊月有些疑惑,怎么他们都帮着迈科说话,不下细想,迈科已经说道:“『r』在伦身上,融合到什么地步?” 陈蕊月呆了一呆,正想质问道:“你又知道” 话说出口,却后悔莫及,要不是他知道伦感染病毒,他也不会为自己解决 特效药『R3』 迈科似乎想到这一层,他笑容有些奇怪,陈蕊月哼了一声,不忿地把话吞回口中。 幸好迈科没有再提起那些事,只正色地道:“我有方法,令『r』在他身上停止融合。” 陈蕊月眨了眨眼睛,大声道:“说谎话!” 高望咳了一声,再无奈地道:“月,听完再说。” 陈蕊月哼了一哼,迈科耸耸肩,一副没所谓的道:“反正不关我事,你不想听我可以不说。” 话毕,迈科竟然转身就走,陈蕊月不禁起了个念头:他会有什么方法?其实听一听也无妨啊,如果可以停止病毒在伦的身上融合,或许那些奇怪的纹身会消失,那太好了嗯,只是听听罢了 一瞬间,陈蕊月便轻声道:“你说!我会听,但不一定用。” 迈科勾起嘴角,起了个若隐若现的笑容,不过当他慢慢转身后,却是一脸正经,便道:“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伊医生?” 陈蕊月点点头,再道:“刚刚知道伊医生,在末日教里面的阿维。” 迈科喔了一声:“那我就可以不浪费时间说那么多了,那你都应该知道,他成功研究了一只特效药?” 陈蕊月点了点头,轻轻补充道:“他说特效药可以消灭丧尸,但事实不是,丧尸好像变得很厉害了” 迈科皱起眉头道:“你是亲耳听到的?” 陈蕊月摇摇头,迈科道:“特效药只有两种成份,99是特制催化剂,1是伦的血液,用处绝对不是用来消灭丧尸,你可能给人骗了。” “伦不会骗我。”陈蕊月冷笑一声,迈科却耸耸肩,补充道:“或者伦给人骗了。” 陈蕊月沉默起来,却听见外面好像起了骚动,很多尖叫声和跑步声,情况混乱,让众人不禁担心起来。 迈科也留意到,便重新再说着:“现在外面太混乱,长话短说,总之阿维他研究了这个特效药,还研究了另一种药。” “如果第一种药是用来增加『r』变化,这种药就是用来停止『r』分裂,一正一负,阿维将他们分别叫做『r2』和『r3』。” “如果伦想停止身体变化,就需要『r3』。”迈科从怀中抽出了一支小针,里面的是深银色的液体,他再道:“这里分量太少,只可以压制感染病毒的人类。” 迈科见实验用帐篷虽空无一物,但仍然有着大型仪器,他试问道:“你们有没有人感染了『r』?” 高望阿紫小敏都摇头,唯独陈蕊月幽幽道:“我可能有。” 高望阿紫都有些惊讶,迈科再问道:“咬伤?” 陈蕊月摇头,抿着嘴道:“不是伤口。” 迈科笑了一笑,意会地点点头,再问:“多久之前?” 陈蕊月想了一想,道:“两天前” 迈科点点头,再道:“好,那你过来,还好还有仪器在这,我们快速测试一下你有没有感染到『r』,应该有这个功能” 陈蕊月犹疑了一下,伦带她来这的目的也是想知道她有否感染病毒,所以还是走了过去迈科的身边。 只见迈科虽有些生手,但还是准确地按了几个按钮,那部仪器便自动运作,迈科笑了一笑:“还有电,来,放手指进去,可能有点痛。” 迈科指了指仪器中下方有个小凹位,陈蕊月便把右边食指伸出去,她感到食指似乎被针刺了一刺,流了一点血,迈科看着仪器板,便道:“可以啦,等一分钟应该有结果。” 陈蕊月收回手指,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个?” 迈科耸耸肩,并不回答,沉默地等待,陈蕊月正想再问话,仪器上方却微微闪着灯,迈科立即看着仪器板,轻叹道:“92” 陈蕊月虽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自己受到感染后,始终深深受到打击,而知道这个消息时,一直陪伴的伦却不在她身边 在她无助失落时,只听到迈科轻道:“你要不要试试?” 陈蕊月抬起头,只看到迈科手握着那支『r3』,他补充道:“这支药测试过几次,的确有效,两星期前感染『r』的人类到现在还没异变。” 陈蕊月呆了一呆,只觉脑海空白,她想找伦讨论,回头却只见到高望和阿紫正在皱着眉头窃窃私语,不知讨论着什么,还有在一旁歪着头的小敏。 迈科再耸耸肩道:“你不想我不会逼你,我只是想证明『r3』是有效的。如果伦接受注射,就不会再异变,到时候,你们可以做个正常的人类。” 陈蕊月仍然沉默不语,迈科叹了一口气,再道:“月,可能你不会再信我,但我们怎么说之前也是同伴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去害你,我浪费那么多气力,千辛万苦才找到『r3』回来,还是想帮你们,你们之前救了我,我真的想报答你们。” 陈蕊月默默看了迈科一眼,忽然问道:“你回答我你怎么拿到这支『r3』?为什么你会使用仪器?” 迈科坦白道:“伦赶走我之后,我就遇到末日教的人,他们见我有天份,所以教我用仪器,而这支药,我是偷回来的。” 陈蕊月一脸疑惑,迈科苦涩地道:“我接受不了末日教的理念,但他们有很多研究丧尸的资料,留在里面,可能终有一天会找到解药,但我忍不住就先行偷了一支『r3』,就逃了出来。” 陈蕊月嗯了一声,仍在慎重地思考,迈科虽一脸诚恳,把话说得似模似样,但前车可鉴,她现在也不是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 陈蕊月幽幽地道:“我想等伦回来再决定。” 迈科猛地摇头,焦急地道:“月!伦他一定不会信我,他不会听我解释,还可能即刻赶我走,你最熟悉他,你应该清楚他的脾气只有你相信我,之后的方法才可以实行” 陈蕊月仍然犹豫不决,却听到后方的高望道:“月,我觉得既然你都感染了,试试无妨,最坏的打算,你可能过多一会就会变丧尸,到时就后悔!” 陈蕊月抿着嘴,回头一看,却见阿紫也淡淡地道:“我相信迈科的说法。” 高望点点头,再爽朗一笑道:“可能之后因为你而研究到解药呢,月,你可能变成香江的救世主!冒一冒险都没有所谓啦!” 陈蕊月嗯了一声,连高望阿紫也这样说,她稍微安心了少许,她不停去看帐篷门口,却一直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最后,她咬了咬牙,便拉高衣袖,轻道:“你要说清楚,到底怎样帮到伦。” 迈科眨了眨眼睛,便鬼祟地小声道:“红磡体育馆。” 陈蕊月皱了皱眉头,迈科再道:“那里是『r3』的制造地点,有大量『r3』,只要伦能进去,以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r3』有什么作用,到时候他自然会打。” 陈蕊月嗯了一声,却收回衣袖,再道:“那我现在不打,之后和伦一起去那里再打。” 迈科无奈地唉了一声,道:“如果可以这样就最好啦!但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他会信我说的话吗!以他性格可能又要找证据又要质问我,当我解释完所有所有事,到时候已经太迟啦!你要记得你和他体内的『r』,无时无刻都分裂融合啊,说不定下一刻就来” “我真的不想见到你变成丧尸啊,月”迈科忽然沉声地说,仿佛一脸哀伤,后方的高望也在点头附和。 陈蕊月犹豫了一下,慢慢道:“那我们怎样让伦去那里?我想和他一起去” 迈科摇摇头,再道:“这个方法我和高望阿紫都沟通过,应该可以,如果要引他过去,你就是关键人物。” 迈科很快便说出在众人面前揭穿伦的身份,再用“投票”让他离开的方法。 他再补充道:“你们要最先提出投票,而且一定要令到伦要遵守结果,如果不是就前功尽废,我想外面骚乱差不多完,你们尽快出去,我不会出现,到时候要随机应变。” 陈蕊月一脸哀愁道:“这样做会令伦很伤心的,我” 高望忽然打断道:“月,你只要记住是为了他好,最多之后道歉!迈科说得很对,你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化着,时间很紧迫不可以再想啦!” 陈蕊月看去阿紫,后者淡淡地道:“你都想你们可以恢复正常,时间不多了。” 陈蕊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再看了看无人的门口,最终拉高衣袖,把手递向迈科,咬着牙道:“我接受!” … 重生新人类 “高望你可以放开我啦。” 陈蕊月注视着伦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一直挟持着她的高望,缓缓松开手,松了一口气,搔着头道:“计划到最后有一点失败,我们没有叫他去红馆。” 在一旁的阿紫重新牵着小敏的手,呼出一口气道:“我想出去会有指示。” 高望顺口道:“那也是,李贝儿都找了他很久” 陈蕊月皱起眉头:“谁是李贝儿?” 高望一脸尴尬,他瞧了瞧人群都在忙着讨论自己的事,也瞧见麦俊扬薛丁他们正和阿一占士在争执,他低声地道:“月,不如算啦。” “算什么?”陈蕊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怒目相向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满着我?” 高望唉了一声,见伦已经消失了一会,叹气道:“伦已经是怪物,他不适合你” “望!”阿紫忽地打断,摇头道:“不要再说了。” 陈蕊月呆了一呆,看到他们神色,怒道:“你们骗我!你” 高望却出其不意地用小刀柄敲向她的后颈,陈蕊月痛叫一声,却不昏倒。 她正想大叫,高望却更直接用力地敲她的后脑,月顿时眼前一黑,昏在高望的怀中。 高望趁众人不为意,连忙用高大的身子遮住月,再抱起她,便快速地转身离开。 阿紫也悄悄拖着小敏,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当走到帐篷区时,她轻声道:“望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高望嗯了一声,本来爽朗的脸孔又变得阴沉,他冷冷道:“迈科说的是事实,伦真的感染了病毒,变成一只怪物。” 阿紫一脸悲痛,再道:“但我们这样令他们分开,伦这次出去,凶多吉少” 高望哼了一声道:“我是为月好,跟着怪物,不会有好日子过。” 阿紫摇头道:“不压迫怪物前怪物后伦始终曾经还是我们的同伴,变成这样,他都不想。” 高望冷笑一声,大声地道:“同伴?如果他当我们是同伴,他就不会隐瞒到现在!如果他当我们是同伴,他当初就会在医院救大旧叔和大旧嫂!他们就不会” 高望慢慢闭嘴,胸口起伏不断,似乎非常激动,阿紫担心地看着他,温柔地道:“望,还有我和小敏。” 高望闭起双眼,冷静了一会,再睁开眼睛时,脸上的阴沉更深了,他冷冷地道:“我们继续做,等待主教来临。” 阿紫呼了一口气,轻轻点点头,搂着高望的手臂轻道:“嗯我会听你说。” 高望走了一半,再把陈蕊月抱稳一些,看着远远的方向,平静后,脸上才露出少许笑容,道:“为了你们,我不会后悔。” 他们却没有留意到小敏不住地看着他们,小嘴欲言又止,谁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 “加入末日教,即使有多少丧尸入侵,我都会保护你们,而且,我还会将所有我知道的资料,和你们分享。” “主教拥有绝对力量,无人能及,当他来临,他会赐予你们全新生命。” “如果不加入,当三天后,审判日到来,整个香江沦陷,你,阿紫,小敏,都没有可能会生还。” “想像一下,阿紫他在你面前,头破血流,变成尸体,变成丧尸你想像不到,有多痛苦?” “你只需要听我吩咐,帮我将他们两个分开,就可以获得安全你们还是想要一个安全地方?” “伦已经是怪物,是新人类,他不再是你同伴只是一只完完整整的怪物。” “他有力量都不帮任何人,他是一个自私鬼,害虫,一早要处理他” “既然你们答应了,那就按照我的话去做,接下来,你们首先” … 地盘内未曾投票,高望胁持陈蕊月,叶清伦捕杀丧尸之时,故且回到日际100。 那一座位于玖龙区海拔393米高的室内观景台以上,那层大型秘密实验室,的一个接近窗边的专属角落。 一支铁匙正在搅动看似新鲜美味的龙虾沙律。 阿拉张开小口,满意地咀嚼,然后注视着手脚仍被钉着,背脊插着几条试管的夏名昌。 昌抬起头,长发披散,露出半边脸孔,银灰色眼珠不停转动,脖子虽被铁链锁着,但仍朝着旁边三个白袍人尽力伸去,嘴巴张张合合,流着腥臭的口水,似乎想咬去他们。 而那三个白袍人却没有理会,在围着他的仪器低着头,忙碌着抄录笔记,忽地其中一个仪器响起咇咇声,还未等到阿拉说话,其中一个白袍人便自然反应道:“细胞分布率:『r』972,比三小时前重新上升1。” 阿拉哼了一声,冷道:“根本控制不到,那『r3』根本是垃圾!” 那白袍人被她吓得冷汗直流,口吃地道:“不不算是始终也能压制『r』一会儿我们朝这个方向,应该可以研究到控制『r』的方法。” 阿拉摇头道:“没用,『r』太霸道了,而且『r3』也只是用新人类的血混合催化剂,和『r2』一样,对研究根本没帮助。即使有新人类的血液能够压制『r』,但没可能成为解药,充其量只能称作伪解药。” 白袍人小心翼翼道:“这我也不清楚你怎么会知道是用新人类的血液?” 阿拉冷冷道:“我是研发『r』的其中一人,所有剂量调配、计算、分析等等都是由我一个人去处理,我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把这几个月来的资料都看光,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白袍人一阵沉默,没人敢得罪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阿拉看着仪器,挥手道:“快去叫阿维把所有新人类带来,我要亲自调查他们的细胞,尤甚是那个李贝儿,我要仔细研究。” 当白袍人唯唯诺诺地点头,却有一个白人不知何时打开了独立实验室的门,微笑地道:“对不起啦,李贝儿还在外面,只有夏名昌可以给你研究。” 阿拉瞳孔一缩,二话不说把铁匙狠狠飞过去,怒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阿一似乎早已料到,轻轻避开铁匙和接续而来的沙津,耸耸肩道:“香江人有句话,友情没有隔夜仇,阿拉,我和你搭档那么多年,连广东话都是你教我,你会明白我的。” 阿拉正想拿起旁边的一整架试管投过去,却被白袍人猛地挥手阻止,她才转为冷道:“有话就说,我很忙的。” 阿一眨了眨眼睛,四处张看,默默道:“阿维呢?” 阿拉冷笑道:“外面那一班人在为狗屁主教研究,他应该在那里。那群白痴,把几种异变的『r』打进一个人类身上,我看那个什么主教早已变成肉碎。” 阿一摇摇头,叹了一声道:“不,当冷豹的血液来到,就不会了。” 阿拉虽把阿维所有研究资料都看光,但仍不清楚冷豹的血液用途,不过她不想示弱,便只冷道:“要说就快点说!” 阿一深知她的性格,有些在意那三个白袍人,只道:“香江城市,拥有新人类基因,只有四人,夏名昌、李贝儿、曹希和冷豹。” 阿拉道:“我当然知道。” 阿一瞧了瞧天花板上的闭路电视,知道自己不能在此留待太久,再道:“但还有资料,阿维没有写上去。” “你们都可以听一下,说不定你们会有新想法。”他善意地对着那三个白袍人,微微一笑,急促道:“『r2』是夏名昌,『r3』是李贝儿,而冷豹将会是『r4』,主教将会是『r5』,亦是最终拥有智慧同力量,能够控制自己行为的新人类。” “等等。”阿拉皱了皱眉头,对着和她合作多年的助手,她不自觉用上了广东话,她翻了翻资料,一目十行,再道:“香江不只四个人,还有第五个。” 阿一点点头道:“没有错,这个就是关键,第五个人叫做叶清伦,阿维曾经用他的血液来研制『r2』或『r3』,但都不成功。他身上的『r』好奇怪,不接受任何细胞,连特制催化剂也抗拒,经过十几种测试,我发现他的『r』只能够接受『r』。” 阿拉听到这个名字后,心头一震,眨了眨眼睛,但表面仍然处变不惊道:“喔?” “打个比喻。”阿一再次急促道:“如果夏名昌代表破坏、李贝儿代表控制、冷豹代表融合、主教代表结束,我估叶清伦是代表重生。” 其中一个听得明白中文的白袍人惊讶道:“什么?那那难道他才是被选中的人吗?” 他急促地向另外两个白袍人翻译,三个人顿时非常震惊,阿一暗暗一笑,他正是想要这个效果。 阿拉却没有理会,沉思道:“你意思是” 阿一打断道:“我们手上拥有破坏,控制,结束,重生,四种血液,只是差冷豹去将所有类型的『r』融合。到时候,真正『r』就会出现。夏名昌会没有事,而所有人都会变作新人类。” 阿拉沉默不语,阿一忽地对着三个白袍人再微笑道:“所以大家要继续努力,冷豹的血液快要来到,审判日会如期到临,靠你们的研究了。” 三个白袍人受宠若惊的,连忙点点头,阿拉却慢慢道:“如果那冷豹可以把『r』融合,让融合率达至100,那我现在的研究根本没有意义。” “嗯”阿一没有反驳,瞧了瞧闭路电视,忽地叫了一声道:“夏洛特!” 三个白袍人满脸疑惑,阿拉眨了眨眼睛,不明所意,阿一已经微微一笑,退出房门,临走前轻轻道:“有意义的。” 阿拉沉思了一刻,瞧去四周,忽地明白了什么,挥挥手轻道:“什么也不用做,你们给我出去,有需要我再叫你们。” 三个白袍人没有违抗,乖乖地走了出去,阿拉终于展露出久违的笑容,慢慢走到夏名昌面前,轻声道:“我明白了夏洛特,夏洛特,夏洛特。” 黑豹帮 只见他的瞳孔极之轻微的收缩,张开的嘴巴,仿佛抖动起来,轻轻合上,身子再没有疯狂挣扎。 眼前,仿佛回到那个郁金香小花园,金色柔柔长发,一袭淡蓝色长裙,与夕阳潮红的脸孔,此生难忘。 … 阿一走出房间后,重新回到大型实验室,再沿着路朝着最大型的实验房间走去,远远便看见十来个白袍人正在仪器前忙碌着,而阿维却跟一个金发白人站在另一旁讨论着。 阿一皱起眉头,心想糟糕,那白人立即闭嘴,阿维见阿一到来,托一托眼镜,淡淡地道:“阿一,你来了?” 阿一点点头道:“是的,牧师。” 阿维嗯了一声,道:“你的手下跟我说,地盘出事儿了,对吗?” 阿一瞪了瞪占士,占士一脸阴沉,便知道他没有照自己说话做,更跟着自己来到总部,自己也实在太不小心,一心想着阿拉被释放的事宜,竟没有发现他的跟踪。 即使他脑海飞过几个念头,但亦反应迅速地道:“对,但已经控制好了。” 阿维重重哼了一声道:“以你的能力,不应该没有发现异常。” 阿一低着头道:“这是意外,搜索队其中一人受到感染却一直隐瞒,而我已退出搜索队。” “我不要解释。”阿维摇摇头,再微微展起笑容道:“阿一,本应你和占士要受到惩罚,但我心情非常好,贝儿已经交托少佳,正把冷豹送过来。” 阿一心中大震,他以为李贝儿捉摸不定,难以驾驭的性格还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但他面色不变,低头道:“恭喜牧师。” 阿维随意挥了挥手,再道:“不过贝儿说她要亲手解决叶清伦,记得把叶清伦赶出地盘,不要让审判日的祭品再减少。” 阿一点点头,忽地眼角瞧见在阿维身后,正有两个颇熟脸孔的女人,一个是温丽丝,另一个是花花,二人正被封着嘴巴,昏倒地靠在墙上。 阿维知他视线,便拍了拍占士的肩膀道:“占士知道主教需要祭品,把这两个女子也带来了,真细心。” 占士敬重地点点头,阿一忽然问道:“占士,你有戴着手环吗?” “你不用管这些,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不待占士回答,阿维便微笑回答,轻道:“贝儿特制的手环,是我给他的。” 一瞬间阿一从他们熟悉的站姿,不陌生的说话方式,阿维的说话,把事实判断出来。 他不是跟踪我而来的,他是一早便知道路向,在后来才过来,所以才没有被我发现。 占士是派来监视我的!他仍然是不相信我! 阿一心中一澟,脸仍带微笑道:“我明白了,牧师,请吩咐下一个行动。” 阿维上下打量着阿一,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眼神闪烁了一会,才继续微笑道:“你们先回地盘,此时,少佳的手下应该会想尽办法去举行投票,要所有人一起赶走叶清伦嗯,少佳随后就会来到,接下来就听他命令。” 阿一点头道:“领命。” 占士一脸欲言又止,阿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只要等会验明这两个女子确实是处女的话,随后便会任你处置的。” 占士低着头轻声道:“知道,牧师。” “走。”阿维心情不错,随意地挥挥手,但当阿一转身的时候,却听到后方传来冷冷的声音道:“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擅自找阿拉说话,你就从这里跳下去。” 阿一微微点点头,便和占士二人同时乘着电梯下去,二人沉默不语,各怀鬼胎,一切心照不宣,直到到了楼下,高举着特制手环,慢慢经过无数丧尸,掠过几个工程队熟悉的脸孔,安全地回到地盘之前,一句说话也未曾交谈。 … 阿维冷冷盯着这二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电梯中,才托了托眼镜,问道:“冷豹情况如何?” 此时,一个白袍人在旁边的仪器按了几个按钮,一个巨大仪器便发出喷气声,慢慢地转移过来。 仪器却是凹进去,而凹位则是锁着一个身高近两米,长发绑起了一条小辫子,眼窝陷入,鹰勾鼻子,有少许外国人轮廓的男人,他右颊到脖子的疤痕仍然触目惊心,但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胸口而下,前后全身,至少有上千个被鞭打的伤痕,有些新有些旧,有些早已结焦,有些却翻起烂肉,似乎受了长时间的鞭打。 每个伤口不深不浅,不会失血过多,亦不是不痕不痛,似乎被人精密计算,虐待得极为尽兴却不会致死。 阿维视若无睹,他深知李贝儿喜爱虐待的恶劣性格,而白袍人们也见怪不怪,那按按钮的白袍人看一看仪器,急促地道:“生命迹象低,『r』融合率只有48,若是用异变者的阶段去计算,他大概只在第二阶段尾,离完全阶段还需要一段时间。” “李贝儿玩得太过了,忘了正事”阿维喃喃自语,他立刻指挥道:“给他打上纯粹催化剂,维他命营养素。你们几个准备手术刀,由现在开始,每一小时刺进他的大腿、手臂、右胸、腹部等等核心部位,但记得保留头部,我要让他的身体需要『r』,习惯『r』,加速融合,当融合度达至90以上,他的血液才最能发挥效用。” 白袍人们慢慢点头,反应似乎有些缓慢,自主教闭关后,他们每日几乎不眠不休,早已身心疲惫。 阿维见他们精神不振,自己的心情也不错,便安抚道:“你们这些日子都辛苦了,当融合度达至90,这个女人,检查过后就交给你们处置。” 阿维指了指温丽丝旁边的花花,白袍人亮起了眼睛,他们也是人,多久没有碰过鲜嫩的女人,更何况是这种年轻的女孩子?当下纷纷有了精神,挂上笑脸,连忙点头,表示了解,便各自忙碌去了。 阿维满意地看着他们工作,摸了摸下巴,再慢慢走去大型实验室的门前,隐约感受到主教若有若无的气息,看着冷豹仍是如人类般的身体,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 叶清伦一直跑,越过帐篷,跳过深沟,跨过铁栏,一直跑,冷风拨脸,黑暗渐下,但他仍然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听见远远一声狼嚎,叶清伦才意会地停了下来,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回到那个搂着她,安静欣赏夕阳的天台。 叶清伦大吼一声,狠狠打在地板上,地上顿时凹进裂开,他怎样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离开,要叶清伦离开,她要叶清伦离开,她竟然要叶清伦离开,“她竟然想我走!!” 叶清伦苦涩大笑,把不满气愤无奈悲伤统统发泄在酒店的天台上,本来已经残破不堪的天台,被他打得满目疮痍,毫无完整之处。 他慢慢平静下来,看了看暗淡的日色,淡淡道:“小银” 一只银狼早已站在叶清伦的身后,却见它轻咬着一个类似是人类的物体,为什么要用物体去形容它,因为这是一具不伦不类的“人”。 小银轻轻放下了那个“人”,为什么说它不伦不类,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体,有一半不是“人”。 这段时间,什么东西叶清伦也看过,但此刻却仍然有些震惊,小银一脸好奇地看着叶清伦又看着它,伸出前腿,轻轻翻动着它,如小狗玩皮球一样。 叶清伦仔细看着,实在说不出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见它拥有人的体型,但却一头如狮子般的金色鬃毛,脸孔却是满布若隐若现的鱼鳞,手脚是不知是狗是豹还是狼的掌爪,而它像人类般穿着衣服外套长裤,不知道他的身躯有否变得奇奇怪怪。 这怪家伙,就好像原来是一个人类,然后被别人强行改造成一只四不像的怪物。 就好像叶清伦一样。 叶清伦皱起眉头,虽然有些同情他,但仍然没有心情理会这怪家伙,向小银道:“小银,你在哪捡回来的?放他回去。” 小银舔了舔狼嘴,不理会叶清伦,继续翻动着它,叶清伦不禁心中一怒,骂道:“越是这,你又是这样,我为你们好,但你们不听,又不说给我知道发生什么事,知不知道这样搞到我很烦啊!再这样,我自己一个就好了!” 小银眨了眨眼睛,呜呜一叫,便再也不翻动它,只轻轻一推,把它推到叶清伦面前,然后低下狼头,发出轻微的呜叫。 叶清伦见它委屈的模样,轻叹一声,心下一软,正想道歉,却感到裤管被什么紧紧抓着。 低下头一看,只见那怪家伙,不知何时苏醒过来,它气息全无,叶清伦还以为它早已是具尸体。 只见它满布鱼鳞的脸孔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对眼睛带着恐惧不安地注视着叶清伦,这是它身上最像人类的唯一地方。 它张开嘴巴,似乎想说话,却是非常艰难,只见它的嘴巴就如金鱼嘴唇,肥厚异常,而双颊亦有腮子,被鳞片轻轻覆盖,正一开一合,仿佛拼命地呼吸着。 只见它紧紧抓着叶清伦的脚,几经辛苦才说出几只字句:“救救我老大” 叶清伦轻轻踢开它,淡淡道:“说就说,别动手动脚。” 它被叶清伦踢开后,再想伸出手抓着叶清伦,却似乎突然呼吸困难,紧紧抓着自己的脖子,看着它的腮子急促地张合,脸色开始发紫,再紧紧抓着叶清伦,拼命挣扎,但仍然不到一会已经断绝气息了。 对了这里是陆地啊鱼不能呼吸它的呼吸系统似乎是从内部起改造,比起改造,更像与生俱来真奇怪。 叶清伦虽有些好奇,但仍然把它踢得远远的,却在翻动之间,露出了它布满皮毛的手臂中,夹着一个如两个横置『s』交叉的纹身。 黑豹帮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怪不行他的脸孔和体型有些熟悉,原来是当日在圣安德烈堂外面,有过一面之缘,扶着张风女朋友小彤,冷豹的其中一个手下啊! 想到此时,叶清伦二话不说,狠狠一脚地把它从天台踢飞,直直地飞到天台尽头,轰的一声地坠在楼下。 叶清伦缓缓走到天台尽头,从边缘看去地上,那具怪异尸体的肢体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他正想回头,却忽然感到跨下有种柔软冲撞过来,连他也反应不及,只及时抓着小银的毛发,就被强行地骑着它,一下子跃过另一栋楼宇,奔向另一个方向。 他有些怒气道:“小银!你到底想怎样!我说了,你不要像月这样行不行!” 小银轻轻咧嘴,仿佛亦对叶清伦有些不满,亦似乎在疑惑着为什么不见了月,它的神情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叶清伦重哼一声,冷冷道:“我们以后都不会见到他。” 小银猛然睁大眼睛,脚步刚跃到另一个天台,便停了下来,猛地摇头,哀伤的呜呜叫。叶清伦拍着它的头道:“走!” 红磡体育馆 (1) 它再摇摇头,叶清伦再大力拍它的头,怒斥:“走呀!给我走呀!走呀!你不是很喜欢这样乱走吗!” 小银不依,像个小孩般闹别扭。叶清伦一边拍它的头,一边冷笑道:“走呀!走呀!走呀!月不喜欢我,他都不喜欢你,你不走都没有用,你想着这样他就会回来吗?” 小银似乎感到吃痛,大吼一声,忽地加速跳跃至另一栋大厦,比起刚刚的速度提升了不少,还开始强烈地左摇右摆,甚至在空中高难度地翻腾,似乎想把叶清伦甩下去一样。 冷风硬生生刮在叶清伦的脸上,他紧紧抓着小银的颈发,甚至一边拍打着它的头,大吼道:“来呀!搞事情是!畜生!你这只畜生!你这只怪物!!!──────” “嗷吼!─────────────” 小银怒吼一声,不知跑到哪里,只觉到地上,它的身子便极力一晃,力道之大,一下子把叶清伦甩到地上,叶清伦在地上快速滚起,便见小银向叶清伦伸出狼掌,迅速地朝叶清伦的头颅拍来。 叶清伦极快闪过,怒笑交集道:“想单挑?好啊!来啊!我奉陪到底,垃圾!怪物!四脚爬!没有人要的废物!” 本来咧着牙齿,神情凶狠的小银,听到叶清伦的说话后,忽地神情一黯,悬在空中的狼掌,慢慢放回地上,它默默看了叶清伦一眼,却慢慢转过身子,尾巴垂下地离去。 叶清伦哼了一声,怒道:“走呀!走了不要回来” 话音未落,叶清伦却看见小银离开的方向上方,却是一座倒转梯形的庞大白色建筑物,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演唱会,所以还不太认得出这是在哪里,但隐约在网上看过,似乎就是传说中的红磡体育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它的最上方的梯形外围,都挂满了大而长的白色帆布,从上方铺到地上,随风飘荡,非常壮观。 那些布上都各有红色字句,写得有些潦乱,但却有种诡美感,只见上面分别写着:“血债血偿!”“丧子丧儿之痛誓必奉还!”“此仇必报!”“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等等带有极深怨恨的字句,叶清伦再仔细一看,那些鲜红,似乎是已经黏稠的人血。 让叶清伦止口的却是其中一块帆布写着:“叶氏清伦,罪该万死,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我呆了两三秒,不禁皱起眉头想着:“谁跟我这么大仇恨?” 叶清伦第一个想法便是末日教的主教曹希,但他似乎没有太多情绪,应该不会弄这么大阵势;第二个想起的便是迈科,但以他一个人类没可能铺置成这样;第三个想起的就是李少佳,自从在教堂内遇上后,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最后一个是阿维,但他似乎在日际100里。 那到底是谁 叶清伦再想了几秒,却瞧见小银后肢屈曲,准备向着其他楼宇跃去,忽然,一阵内疚从心里涌起,他不禁大叫道:“喂!” 小银头也不回,叶清伦一边朝它跑去,一边犹豫着,直到它准备跃起的那一瞬间,他才大叫道:“小银,我说笑的!对” 小银却理也不理会叶清伦,便一下子跳跃到旁边高高的建筑,在上方才转过身子,俯瞰地瞧了他一眼,再默默转身离开。 冷风吹着叶清伦孤单的身影,他后悔迁怒于小银,但一切已经太迟,他只抬起头,嘴巴微张,最后还是黯然关上,沉默地瞧着小银的离开。 叶清伦苦涩地看着它离开的位置,喃喃道:“算算啦,我始终还是一个人最好。” 不知过了多久,日色真正的入黑,叶清伦擦了擦干涩的眼睛,怀着一腔闷气,便大步踏去红磡体育馆去。 “所有牛鬼蛇神,我都一律砍杀!” … 话说当叶清伦离开之时,阿紫随着背上陈蕊月的高望,沿着之前商量过的路线,穿插帐篷地铺后,走到去某处等待,不到一刻,久候多时的迈科便慢慢从阴暗处走出来。 迈科瞧见高望抱着的陈蕊月,双眼闪烁过一丝兴奋,他用右手弹了个响指,替代拍掌,再四周张望道:“计划顺利?” 高望点点头,沉声道:“都算顺利不过我们来不及叫伦去红馆,他已经冲走了” 迈科喔了一声,似乎不太在乎,高望见他没反应,看一看有些哀伤的阿紫,再沉声道:“虽然我和紫都加入了末日教,但我想问,你和月说的『r3』,可以控制到伦体内的病毒是不是真的?” 迈科眨了眨眼睛,轻叫道:“当然是真的!我和伦始终曾经是同伴嘛!” 高望苦笑了一笑,轻轻呼气道:“那就好,如果阿伦可以变回正常人,是一件好事。” 迈科的眼睛狡猾地转了一转,只向高望招手道:“不要说那么多,你抱阿月过来,我会带他回去总部,帮他检查清楚。” “嗯?”高望顿时皱起眉头,疑惑道:“之前明明说好阿月会留在这,和我们生活,我和紫会照顾和劝告他的” 迈科看了看日色,似乎有些焦急,但还是带着耐性道:“我怕月的病毒没有清理完,总部仪器更齐全,可以慢慢检查” 阿紫忍不住插口道:“如果怕没有清理完,那阿月打那支『r3』到底有没有用?不是一打了就有效的吗?” 高望换了换抱月的姿势,狐疑道:“迈科虽然阿伦变了一只怪物,但阿月还是我的朋友,你将说话说清楚一点。” 面对着高望和阿紫的猜疑,迈科也不想再费唇舌,只急道:“总之你们不想阿月有事,听我说的话做就对!” 话音未落,却忽然有一把稍为难听的声音插口道:“阿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呀!哈哈哈!────” 高望和阿紫忽地转身,却见一个穿着称身的灰色西装啡皮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本来应该是傲慢贵气的脸孔,现在却变成了奇怪狰狞的脸。 高望阿紫都吓了一大跳,在他们认知中,在进医院前,在轻型货车一别后,李少佳这个精神崩溃而独自离去的人,生存机会何其渺茫,他们甚至几乎忘记了这个人,但此刻出现,就像记忆体重新运行一样,提醒他们,这个人还活着。 迈科闪烁过一丝失望,但仍然挤起笑容道:“佳,你那么快就来到了啊?” “不快不快!我找完牧师才来,看来错过了好戏哦!” 李少佳嘿嘿笑着,眼光一直盯着高望和阿紫,再转头看去迈科骂道:“阿一到底搞什么!给丧尸进来地盘都有!是不是想牧师发疯!还是想主教将我们都变为祭品!阿一呢!叫他过来!!” “不知道他啊可能看着地盘那班人”迈科随口说了两句,悄悄地向高望打了个眼色,高望不明所以,李少佳却喔了一声,忽地盯着高望抱着的月,大笑道:“咦!这个八婆怎么那么脸熟!风水轮流转呀!哈哈哈!────” 高望警戒的紧抱着月,迈科却轻道:“佳,地盘所有人都等你去控制。” “嗯”李少佳淡淡地应了一声,忽地扯住迈科的衣领,瞪大双眼,恶狠狠道:“你现在是教我做事?” 迈科低着头道:“不敢。” 李少佳重哼一声,大力把迈科推跌到地上,再冷冷道:“这个八婆交给我,我会给主教做祭品,你将地盘所有人聚集在某个地方,我等等再来。” 红磡体育馆 (2) 迈科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反而高望哼了一声,沉声道:“李少佳?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的名?祭品?迈科答应了我们,会保证月的安全” 李少佳冷冷瞪着高望,忽然仰天大笑,笑得极为夸张,下一刻,他笑得喘气道:“棠,想不到你谎话都说的那么真,这个傻子到现在都还信你,不过不要紧” 李少佳忽地拍拍手,只见不到一秒,他的身后便多出了两个“人”,在他左边的是个高近三至四米的“人”,他胸口以下是正常的健壮男人身体,不过看来只有一米五左右,而剩下的高度,却是他的脖子以及头颅,那长长的脖子满布啡色斑点,还带着浅啡色毛发,脸是长颈鹿与男人混杂而成的怪脸,灰色眼珠从高俯视,这个长颈鹿怪人,看得让人发毛。 另一个“人”却是半趴在地上,身躯像是人类,但它的四肢着地,双手双脚强壮而长,手脚的跟部竟是马蹄,看上去速度飞快,而脸孔虽然隐约还看得出是人类,但嘴巴却如蜴蜥一样绿绿的,鲜红的舌头半伸,同样是灰色眼珠,看上去也是奇异非常。 高望阿紫见到这两“人”,吓得嘴巴大张,比起毫无理智的丧尸,这两个从未见过的怪物更令人恐惧。 李少佳满意地看着他们的神情,转过去跟迈科,笑道:“我妹妹真的很有创意,竟然给他想到将感染了“r”的动物的血液注射到人类身上,本来连牧师都不看好,但这么做,竟然真的给他搞到几只听话听教的异变者出来,呵呵” 迈科沉默地点点头,李少佳再拍拍手,蜴蜥马人的鲜红舌头便如弓箭便射向高望,高望虽吓得呆滞,但仍然反应迅速,及时一避,头上一撮头发却被割掉! 高望呆了一呆,那舌头竟如有思想一样,在半空抽动了一下,再狠狠向他的肩头抽击,高望痛得叫了一声,半跪在地上,一条舌头竟有如此威力! 阿紫眼见高望受袭,急道:“住手!我们投降” 李少佳喔了一声,似乎没有理会,高望的脸孔更为阴沉,他也不是没脑子,已知道原来迈科说的都是谎话,亦判断出李少佳今非昔比,便果断地放下陈蕊月在地上,举高没有受伤的单手,高呼道:“我,投降!” 李少佳仍然没有意欲收手,那蜴蜥马人正想再伸出舌头,迈科却轻声道:“佳,月就交给你处置,这两个人可能对主教还有用处。” 迈科忽地更为轻声,再道:“他们是最后见到黄舒婷的人。” 李少佳身子抖了一抖,立即举起手,蜴蜥马人便停止动作,他缓缓转过头,冷冷看着迈科,良久,他微微一笑道:“我给面子你,一辈子,两兄弟。” 迈科点点头,李少佳大笑一下,慢慢走到陈蕊月面前,微笑道:“不过,这个八婆,当日这样拽我,我不可以放过。” 话音未落,李少佳便提起脚,一下便朝陈蕊月的脸踩去,却听见“咻咻”两下破空之声,李少佳感到危险,一个踉跄才恰好避过,却见地上多了两块尖锐的铁碎片。 李少佳想怒骂一声,却见一个朦着头的人影极快地穿过两个怪人之间,秒不逗留便抱起陈蕊月,朝高望那方向突围。 李少佳急忙拍手,指着那身影,蜴蜥马人便提起马蹄,急速跑了几步,再激射出舌头,那人影却似乎早有准备,一手抱着陈蕊月,一手握着铁碎片,时机精确地割去那舌头! 啪跶一声,蜴蜥马人的舌头前端顿时喷出黑血,跌在地上翻滚着,它猛地摇头,似乎有些吃痛,它急忙收回舌头,涌涌不绝黑血却仍然从它的嘴巴溢出,一时间似乎止不住血。 而那个修长人影,已经抱着陈蕊月,绝尘而去。 李少佳愤怒的大吼着,那两个怪人静止不动,迈科飞快地想着那个人影的身份:“不会是叶清伦,要是现在的他,绝对有能力可以击杀我们,那个人是谁?地盘内还有隐藏着的人吗?” 阿紫吃力地扶起高望,高望抱着左边肩膀,喃喃道:“还好还有人肯救阿月不知是不是阿伦呢我们已经没有没办法回头了,要狠心点,紫,我们要再狠心点。” 阿紫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的轮廓,轻轻地嗯了一声,忽地,她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寒,猛然四周张望。 这里只有李少佳,迈科,高望,两个怪人,和自己 小敏 在在在哪里!? 阿紫脑海中急速回忆起来,明明一路走来,自己也紧紧牵着小敏,难道在内疚自责的心神仿佛间,自己松开了她的手?她又去了哪里呢?怎么不好好跟着我?难道是那两个怪物对她下了手吗还是还有丧尸把小敏抓着然后不不要!! 阿紫只觉血液冰冷,呼吸急促,天旋地转,便眼前一黑,在高望的问候声下,便晕倒在地上。 麦俊扬深深叹了一口气,到最后,自己还是阻止不了叶清伦的离开。 在公,他可以一己之力击杀丧尸,保护众人,就像人类的守护神;在私,他善良有趣,是陈蕊月的男朋友,自己也对他颇有好感。 他的离开,让麦俊扬受了不小的打击,旁边几人仍喋喋不休的争执声,他充耳不闻,只觉一阵心灰意冷。 片刻,麦俊扬才振作起来,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人群的脸孔开始有些不耐烦,因为投票已经完毕,却无人宣布让他们默默等候。 陆大军和八字胡正与薛丁吵得激烈,阿一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台,丹泽尔扯着占士的衣领。似乎快要动起拳脚。 再看去陈蕊月之处,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了,就连胁持着她的高望,他身边的阿紫和小敏,都在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麦俊扬嘴唇微微蠕动,只觉被撞伤的额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他想了几遍,组织好思绪,正想说话时,却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却是阿静。 麦俊扬面对这几个月来的伙伴,手足,甚至是知己,此刻却是沉默起来。在昏倒前,醒来后,在投票中,她的意见竟全是相反,只需稍为一想,便略略猜到她的真面目。 要是自己并无推断错的话,伊医生的失踪,阿静的相反,大概是自己完全被“icpo”的名衔而骗,冲着他丰富的医学知识和她得力的建议协助,自己很快便相信于他们,完全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身份。 当朱女和薛丁跟自己提及伊医生失踪,便暗叫不妙,只盼情况别太混乱,可惜的是 “俊扬,现在走,还来得急。”淡淡的轻声,打断麦俊扬的思绪。 阿静冷漠的如冰霜的表情,是麦俊扬很少看见的,不,现在回想起来,阿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对着自己,她会害羞,别扭,服从,尊重我和搜索队的意见;对着众人,她会像个大姐姐般温柔,体谅,宽恕,有时会调皮;对着众人,她会严厉,苛刻,挑剔,对于规则,极少让步 她是个许多形象聚集于一身的一个人,因此,真正的她到底是怎样? 难道就是现在眼前这个,冷漠的犹如陌生人的女子吗? 麦俊扬看着她陌生的表情,坚决回答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 阿静知道以他的智慧,大概猜到什么事,她见计划完成,也无需隐瞒,只淡淡道:“当主教或使者来到,没人可以再走” 麦俊扬眨了眨眼,她承认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她是末日教,甚至混入了“icpo”。 那些各种形象,全都只是她职业的演技罢了。 麦俊扬的心更冷,但仍哼了一声,冷道:“你和我搭档了那么久,应该知道,死亡,我不会惧怕。” 阿静默默地看着昏暗的星空,她喃喃念了几句,摇头道:“但你将会面对的是比死亡更加可怕。” 红磡体育馆 (3) 麦俊扬听到一头雾水,皱起眉头,正想说话,此刻却听到一声奇异的怪叫,响彻地盘,吓得众人惊叫起来。 那声怪叫,实在颇难形容,若要硬把它形容为文字,大概是一只正在吞咽中的蜴蜥由喉咙深处所发出的低沉叫响声。 这怪叫可不止一次,断断续续地响起,更让人害怕的是,似乎向着空地接近。 丹泽尔,占士,军队,薛丁,也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怪叫,人群不安地退后,似乎想随时逃跑。 阿静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离开麦俊扬,低头道:“太迟了,使者已经来到,已经没有机会可以离开” 麦俊扬迅速问道:“使者?谁是使者?他来这里做什么?阿静” 麦俊扬一边说,阿静却急步退后,麦俊扬伸手想抓着她,却只抓着个空,只隐隐听见她细不可微的声音道:“保重” 然后便看见一只人形怪物。 不 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十二只一时间难以形容的人形怪物从地盘各处无先兆地冒出来,然后伴随着三个人,从中央慢慢走来。 一个是脸色更阴沉的高望,他正双手抱着一个女子,似乎是他叫做阿紫的伙伴;一个是跟军队同时进来,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而他现在拿着帽子,露出了英俊但似乎有些许疲惫的脸孔;最后一个是穿着整齐西装的男子,气质却是不协调的疯狂,只见他一脸兴奋的神情,看起来 很危险。 麦俊扬刚刚冒起这个念头,那男子已经从怀里拿出一根手枪,无人反应得来的时候,他已经朝自己瞄准。 “呯!────────” 红磡体育馆。 那些随风而荡的帆布,显然而见是叶清伦的仇家所设,他随意在一个入口打开了门,也没有什么紧张的心情,脑内全是陈蕊月和小银,而他,现在只想尽情破坏和发泄。 什么敌人也好,统统都给他来,愈多,愈好。 可惜的是,当他穿过昏暗的走廊,慢慢走进去舞台前,整个体育馆非常黑暗,一点光源也没有,但正响彻他故意用力踏着的脚步声,却完全没有偷袭或是陷阱的,更连丧尸的气息也没有感受到,似乎是一个敌人也没有。 他无聊地走到舞台下,再四周张看,黑暗与否对他来说也没太多区别,只瞧见舞台上是空无一物,空荡荡而且平阔的舞台,与他以前在电视机上,看到歌星和舞蹈员载歌载舞的情景完全不同。 不过,他还是发现了,在舞台中,有一个非常矮小的人在躺着,他正大字形躺着,嘴巴张大,打着若有若无的鼻鼾声,身材样貌,好像电影魔戒的一个哈比人。 他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人类,至少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而且他也嗅不到丧尸的味道,只是非常矮小罢了。 但他眨了眨眼睛,背脊迅速分裂出血爪,二话不说已经朝他轰去! “轰!─────” 舞台顿时泛起无数碎石烟灰,攻击似乎落空了,本来应该把他抓个稀巴烂,却只见地上爆开几块,裂痕无数,却不见尸体或血迹,那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清伦哼了一声,果然不是普通人类,如果是普通人,在叶清伦进来的时候早已嗅到他的气息,而他却是毫无气息,甚至是难以发现到他的存在,刚刚是,现在也是。 他竟然在叶清伦眼皮下,消失得完全不见了。 忽地,叶清伦感到后方一阵劲风,立刻回避,却在一瞬间只觉右腰被狠扯,叶清伦翻滚过身子,只见右肋骨以下被横切了一块薄肉,体内的黑血顿时从这缺口如泉涌。 叶清伦呆了一呆,如果他刚才并无闪避,或许只会落得被腰砍的命运。 叶清伦急地张望,只见宽阔的舞台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一个半跪在漆黑的舞台板上,身旁并无人迹,有的只是纯粹的黑暗。 是谁攻击,在哪里攻击,用什么攻击,叶清伦毫无头绪。 危机感忽然从背后再现,叶清伦再次回避,却仍然躲不过攻击,左大腿至小腿被从上至下地狠狠割了一道长痕,痛楚虽少但血液随之流出,并不好受。 伤口扁而细长,就像被一把薄幼的利刃割伤,好像一个刀功细腻的厨师,在为着一道上好菜式,精心预备着材料,正在展示巧妙刀法一样。 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除了一开始那一瞥,到现在,叶清伦还未曾看见那人的存在,难道他懂隐形吗? 四周仍是寂静的黑暗,只余下叶清伦渐渐急喘的呼吸声,但叶清伦知道,他就在这里,正在等待时机,给叶清伦致命一击。 久违的紧张和害怕充斥着叶清伦的心头,但他出奇地没有像以前般泛起退却之心,现在,毫无负担的他,终于可以尽情享受战斗。 危机感再急至,尽管叶清伦竭力闪避,但那些攻击仍然无声无息地割向叶清伦的身躯,不到数分钟,叶清伦左右两臂,双腿,胸腹,都布满大小不一,但极深长的伤痕。叶清伦曾尝试用血爪把他的攻击挡下来,但他速度实在太快,亦无先兆,在血爪反应过来,叶清伦已受到攻击。 满身伤痕累累的叶清伦大喘着气,即使他复原力多强,但失血过多仍然使他有些昏厥,四肢渐渐开始无力,有些不知所措。 无形的敌人,比巨大的蜘蛛,更可怕。 这样下去,他会死。 面对看不见的敌人,到底如何是好? 对方却没有体谅他正在苦思着,身体的危机感再次泛起,攻击再次急至,身体本能地想回避,血爪的速度亦不够快,但这一次他却没有逃避,胆大地伫立在原地,背脊的三爪急促高举,再加上他双手握拳,朝地上大力一轰! “轰隆!拍咔咔!!───────” 舞台的碎裂声,漫天的灰尘,急促向下坠的离心力,随着无数舞台板块同时掉落,一瞬间,叶清伦终于看见那如鬼魅的身影,虽然稍纵即逝,但他还是看得到,那哈比人本来是黄种人的皮肤竟然犹如黑暗一样!! 他不是隐型,他是犹如变色龙,根据周围环境的色彩来变换体色! 不到五秒,叶清伦便和碎块灰屑掉到舞台底层,叶清伦不清楚红馆,照理说底层应该是让歌手来准备的休息室之类,但映入眼帘的却是让叶清伦震惊的情况。 叶清伦不知道原本是怎样,在他扫开灰尘后,这时看来,底层竟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室! 在这里,满布非常多的实验设备,一整排,不,是数量非常多的一整排的大型玻璃实验管,整齐地排列着,最少有着上百个,地上亦铺满密密麻麻的试管,连接着每一个实验管。 而每个实验管的里面,都充斥着不明的透明液体,和一个“人”,正漂浮在管中。 叶清伦朝最近他的实验管一看,内面的“人”,都是人类脸孔,但身体却是有着如斑马般的斑点,是人与动物混杂而成的怪物,和小银带过来的那只相差不大。 叶清伦盯着它的脸孔,它闭着双眼,表情平和,不时有些气泡从它的鼻孔浮出,好像在里面可以呼吸一样,胸口更微微起伏,似乎是活着的。 “你还看什么?”一把非常沙哑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响起,忽现忽消,难以捉摸那人的方向,“就算给你下来,结果还是一样,乖乖受死!” 红磡体育馆 (4) 没错,在底层仍是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那些实验管竟也没有发出光芒,似乎曾经受过改造,仿佛这里的环境都是为了这家伙而设,让他成为黑暗中的无敌刽子手。 叶清伦轻轻掐住其中一个血液不断涌出来的伤口,一边急促思索着应对方法,一边故意激怒他道:“你除了躲躲闪闪还会什么?够强就死出来和我一拳分胜负,你是不是不敢呀?垃圾!怕了啊!” 只要他再次说话,或许就能发现他的所在位置,但他也算聪明,没有发声,但叶清伦感到无形中的杀气更甚,他显然被叶清伦的说话惹怒了,下一次的攻击,或许就是最后一击。 叶清伦四处张望,仍是捉摸不定,就像刚刚一样无助,却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个好方法! 在这里,结果不会一样的。 叶清伦哈哈一笑,意念一动,三只血爪便如厉风一样,随意地轰向那些人形实验管!! “哐啷!” 透明的液体顿时泻地,空气顿时泛起难闻的药水味道,那些“人”滚到地上,它们猛地眨开无神的双眼,哀叫了几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身上还未完全的肌肉便奇异地蒸发在空气中,不到片刻便只余下几滩血水和碎骨块,竟然就这样死了。 “你,你这个恶徒竟然敢打烂小姐的实验!”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忍不住,又惊又怒,仿佛不能置信有人会如此对待它们。 “你们不是说我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吗?”叶清伦嘿嘿大笑,一边继续跑去轰烂其他实验管,一边随着说话声来源找寻着他的位置。 “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叶清伦更索性用血爪横扫,一整排实验管应声爆裂,顿时满地液体,人肉横飞,冷冷地道。 “你恶徒!你就是叶清伦!”那人阻止不来,气得呱呱大叫,当他听到叶清伦的说话后,一阵愕然,喃喃自语,似乎在怨恨自己这么迟才发现,一会,他忽然怒吼道:“双胞胎的仇,我现在就帮他们报!” 双胞胎? 叶清伦顿时想起了那大哥小弟说过的话,那这个人提及的小姐,自然是名单上的李贝儿了,换句话说,这里就是她的实验室吗? 叶清伦猛然想起那些人头蜘蛛,和眼前这些实验室内的“人”,一阵莫名其妙的怒火猛地涌起,那李贝儿,竟一直在用人类来做这些惨不忍睹的实验 在叶清伦脚下的血水和碎骨,是用了多少条生命,多少家庭破碎,多少泪水而换来的结果啊? 当叶清伦为陈蕊月烦恼,为自己的状况疑惑时,香江有多少可怜人,被她和她的手下强硬地抓去,来制造出一车又一车的怪物啊? 心里泛起的一阵悲意,让他陷入了呆滞,只感到一阵劲风急至而来,那人似乎看准时机,朝叶清伦袭来。 他的速度极快,负伤的叶清伦不可能避开攻击,而这一次的速度和杀气,足以致命。 就在被腰砍,生死的一瞬间,叶清伦猛地抬高了手,一下子朝正面的空气狠狠一掐,似乎抓来个空,但不到片刻便传来一声惨呼,一个脸色痛苦的矮家伙便在他面前的黑暗,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 叶清伦冷冷打量着他,只见他不知何时赤裸着,而整个身体正想极力融合身后的环境,双肘以上是如螳螂的锋利薄锐的勾链,只和叶清伦的腰际距离不到一公分。 他的双眼惊愕地圆睁,不能置信地吃力道:“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对着包围着叶清伦附近的液体,上方的一些几乎浅不可见的脚印打了个眼色,冷冷道:“除非你会飞啦,天才。” “我你”他被叶清伦陷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整个身体如变色龙一样,当受到威胁时变成极鲜艳的鲜彩色,并且开始猛力挣扎,双腿凌空的乱舞。 叶清伦面无表情,拇指缓缓掐进他的喉咙,脆弱的咽喉顿时凹陷,涌出黑红混杂的鲜血。 片刻,他的脸色如常人般因缺氧发紫,矮小的身躯如泄气的汽球吊在半空,叶清伦确认他血已流干,毫无气息后,他便如垃圾般被叶清伦掉到一旁。 叶清伦看着他的尸身,不禁喃喃道:“唉,太火了,不记得问他李贝儿在哪” 叶清伦整理一下满目疮痍的身体,等待头脑不再因失血过多而昏厥,才再默默踏步。 这里是她的地盘,李贝儿应该会在这里,叶清伦看着一排排的实验管,就算不在,叶清伦也可以逼她出来。 或许叶清伦需要发泄,或许叶清伦无所事事,或许叶清伦还保留一丝人心,对于她随意利用人类而制造实验,熊熊怒火便打从心底涌起。 虽然叶清伦已经不是人类,还存活的人类亦不喜欢叶清伦而把他赶走,但不知为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类变成奇形怪状的异变者。 他忽然想起小银带来的那只改造的异变者,那本来是黑豹帮的手下,似乎冷豹就在这里。 慢着,如果冷豹在这里,那为了女朋友而追踪他的张风,和那曾让他心动的刘美瑶,会否也在这里? 嗯,还有那个急于立功而擅自离开的易日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一阵不祥预感涌起,使他不禁加快脚步。 - “呯!────────” 地盘内,李少佳见麦俊扬,便二话不说朝他开枪。 麦俊扬见他拿出手枪,已经反应飞快地伏下身子,但还是被他射中左肩,他痛哼一声,便在地上翻滚一圈,再按着涌血的左肩便赶忙跑着闪避。 “住手!” 当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和突然冒出的诡异怪物吓得呆滞时,唯一出声的竟然是身份不明的阿静,她一边跑向李少佳,一边大叫道。 “喔?”李少佳斜视着阿静,手枪虽停止射击但仍然瞄准着奔跑中的麦俊扬,冷笑道:“你只是一只走狗,有什么资格叫我住手!?” “使者,恕我失礼了。”阿静低下了头,微微欠身,再慢慢抬头轻轻分析道:“使者,地盘之前因意外被丧尸入侵,现在人数已经减少至三百余人,如果再杀人,祭品会减少。” 李少佳傲慢地盯着她,忽然道:“好,有道理,果然是icpo的人才,阿维手下出猛将。” 阿静见他把手枪收回怀里,正想松一口气,却见他举起右手,朝自己狠狠扇来! “不过,你始终只是一只狗。”李少佳冷笑,“一只好狗,应该安静的在主人旁边等待命令,而不是冲出来大呼小叫,知不知道?” 阿静没有回避,只觉脸颊剧痛,她安静地吞下了一口血丝,慢慢点头。 李少佳一脸不满,左手再用力扇向阿静,大叫道:“我说你是狗呀!狗是怎么回应主人架?吓!?” 这下用力更猛,阿静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再低头地叫道:“汪汪!” 在奔跑中的麦俊扬见此不禁停下,心中又惊又怒,而李少佳则哈哈一笑,便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道:“我一天不说停,你要一直叫下去。” 话毕,便任由她站着继续低叫,再挺着胸膛,走到人群面前,傲慢地巡视着。 十二只人形怪物 三百多人不知何时聚成一个大圆,刚好对着李少佳,其实他们也不想,只因那十二只人形怪物在十二个时钟方向朝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有一两个人曾经想突破,却被它们一下子秒杀,残肢四飞,让他们只能恐惧地退后,聚成一个挤逼的大圆形。 而麦俊扬则撕烂衣服,紧紧包着左肩,暂时阻止流血,慢慢站着人群的最前面。 李少佳冷冷地扫过众人,他脸色忽喜忽沉,嘴巴忽笑忽张,神态异常,似乎有些疯疯癫癫的。 “我,李少佳,是末日教的使者,我是来接管这里,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命令。” 以他为首,站在他身旁是背着阿紫的高望,一脸平淡的迈科,还有刚才回来的阿一和占士,显而易见,他们都是一伙,是末日教的一份子。 麦俊扬心中再次泛起一阵无力,他只是单纯的大学生,为了组织地盘,安抚众人,分配工作,出去搜索,防范丧尸等等,已经疲于奔命,哪有余力去调查谁是末日教卧底 当麦俊扬想到,地盘中的核心人物,如伊医生,阿静,阿一,占士都是末日教一员时,加上叶清伦早已离开,陈蕊月行踪不明,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心灰意冷。 人们虽然非常害怕,但还是禁不住低声议论纷纷,讨论着什么是末日教,那些人形怪物到底是什么,他们想怎样等等,不满的声浪慢慢传到李少佳耳中,惹得他皱起眉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哼了一声,正想说话,只见一只手经已默默举起,只见麦俊扬高举单手,淡淡地道:“我代表所有人,向你致上忠诚。” 话毕,曾经带领众人经历困难的头颅,缓缓低下,跨过无数难关的膝盖,缓缓跪在地上。 所有人也呆滞着,就连李少佳也呆了一呆,最后不禁大笑道:“好呀好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之前听阿一说,还以为你是不怕死的一条汉子,哈哈,还是命要紧!” 麦俊扬一阵沉默,后方的大部份人见状,不禁难以置信,对麦俊扬有些失望,但再看到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形怪物,即使再不满,也只好慢慢地随着他跪或蹲了下来,就连军队,丹泽尔,薛丁等难以驾驭的人,也默默跟随。 “哈哈,不说还以为我做了皇帝添,平身平身!”李少佳心情大好,不过他脸色忽然转冷,随口问道:“喂,地盘所有人在这?” 在他旁边的占士连忙道:“报告使者,在都这。” 李少佳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刚刚有个神秘人抢走我的猎物,我给机会你说多次,所有人都在这?” 占士吓了一跳,害怕这个喜怒无常的使者会对他做出什么,反而在旁边的阿一忽然插口道:“使者,帐篷内应该没有人,但还有一个地方,应该有一个人长期驻守。” 阿一伸出手指,缓缓指着天空,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焦点便放向那距离不到百米的一个高台,在那上方有个小平台,似乎可以住人。 阿一淡淡道:“在上面的是狂虎,牧师曾经提及过的一个人,但不知还有没有用处。” “我不管,总之对我不敬,就要死。”李少佳残忍一笑,冷冷道,他拍了几下手,数只强壮的人形怪物便向他凑过来,随时候命,其他人形怪物则把圆形收紧了。 “你们看着这里,我现在要去”李少佳目中闪烁了一丝兴奋的光芒,“猎虎。” 一道修长人影单手托着昏倒的陈蕊月,以最快的速度把咒骂与攻击抛在身后,再熟练地用已准备好的麻绳把陈蕊月绑在自己宽敞的后背,迅速地沿着铁梯爬到高台上。 上平台,身高近二米的他拿下蒙面的黑布,露出冷酷的混血脸孔,南亚裔的脸颊左边至下巴有个“s”交叠的纹身,不是狂虎又是谁呢? 他安稳地放下陈蕊月,一手托着她,一手轻轻查察她的状况,判断后,再左手握拳,唯独中指凸起,再用柔力压向她的后颈和太阳穴,不到一分钟,陈蕊月便柔柔醒来。 陈蕊月只感后颈疼痛,意识模糊,她眼睛忽张忽合,睡眼惺忪,犹如睡美人,慢慢苏醒。 狂虎已经准备好自我介绍的措辞,陈蕊月却似乎没有在乎面前的陌生男子,她率先看了看四周,再看了一看狂虎的脸孔,似乎吓了一跳,然后不知想到什么,柳眉紧皱,一脸悲哀,双眼随之涌出泪水,轻轻啜泣。 心思缜密的狂虎当然知道什么事,地盘所有事,由开始到最后,没有使者命令,他一直在旁观,直到陈蕊月被袭击,他才因伦的交代而出手。 狂虎见状,缓缓把她放开,陈蕊月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似乎把当他做临时的依靠,哭得更甚。 狂虎便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陈蕊月哭得眼睛红肿,声音开始沙哑,精神恍惚,喃喃地道:“我是白痴,我很蠢竟然还信迈科这个贱人他刚刚说的话都知道有几层是真的高望和阿紫竟然骗我我真的很蠢伦对不起我又抛下了你一个呜呜呜” 陈蕊月想到悲伤之时,又想啜泣起来,狂虎想好了措词,淡淡地道:“使者之妻,同伴出卖,无人能避,不需要太内疚。如果要追回使者,现在还不迟。” 陈蕊月听到他的沉厚如洪钟之声,不禁抬起头,只见她犹如梨花带雨,凄美动人,让狂虎也不禁心头一跳,呆了一呆,不知为何,只觉得很像她 陈蕊月止住泪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她认得出他的纹身,轻道:“你是狂虎?是你救了我?” 微愕的狂虎轻轻点头,陈蕊月眨了眨眼睛,用手背抹干眼泪,这才放开他的手臂,小声地道:“谢谢失礼了。” 回复冷酷的狂虎轻摇头,淡淡道:“使者之妻,保护你是我的本分,可惜的使者走得太快,连我都阻止不了。” 陈蕊月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伦的说话,关于狂虎的背景,因丧尸而痛失妻儿,使至精神错乱,更在阴错阳差下,被曹希骗去为末日教卖命,一直寻找的仇人,却是救了自己的恩人。 这个悲惨的故事,她听了几次,一直为狂虎感到可怜同情,但此时似乎也不是说实话的时候 见他脸带自责,又想起他可怜之处,陈蕊月不禁慢慢站了起来,忽地朝着半跪的他轻轻拥抱了一下,温柔地道:“你叫我阿月就可以啦,我听过伦提起你,很谢谢你陪他和救了我,狂虎。” 狂虎再一次陷入错愕,只见眼前伊人破涕为笑,犹如雨后彩虹般迷人,纤纤身影,乌黑丽发,白晢皮肤,温柔笑容,不知怎的,她和她的影子似乎慢慢重叠起来 狂虎忽地低吼了一声,神色痛苦,陈蕊月也从伦听说他精神不太稳定,当下本能反应地朝他轻轻拥抱,狂虎身子震了一震,却似乎慢慢冷静下来,任由她抱着。 有些奇异的气氛,不知为何蔓延起来,狂虎轻轻换气,力压着复杂情绪,淡淡地道:“使者之妻,时间不早,现在就要出发。” 陈蕊月抿了抿嘴唇,鼻子忽地用力一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似乎重新充满活力,如果忽略她红红的双眼,还以为她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很快地振作,吸了一口气,坚定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追伦!我要和他解释没有错!狂虎,我们现在就走。” 狂虎正想答应,敏锐的他却忽地感到一阵不安,即时聚精会神,便隐约听到铁梯轻轻发出啪跶声的微响,自然来者不善。 “使者之妻,有人上来,看来行动要暂缓。”狂虎迅速地走到一旁,取出这段时间暗地准备好的武器,一条削出血槽的长形铁棍,犹如一把粗制长剑。 陈蕊月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安,犹疑道:“是不是高望他们?如果是可以的话,不要伤害他们” 狂虎侧耳倾听,再摇摇头,淡淡道:“不是他们,是几只难缠的怪物” 陈蕊月松了一口气,却是一脸疑惑,只见狂虎右手拿着长剑,左手食指却在剑尖用力一压,这把粗制的长剑竟也算锋利,顿时划出一抹鲜红。 “使者之妻,不用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狂虎走到陈蕊月面前,轻轻拿起她的手,把那抹鲜红滴在她的手背上,再弯身轻轻吻了一下,仿佛就如那年那景。“直至鲜血耗尽最后一滴,我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李少佳说完一些所谓的规矩,便领着三只人形怪物,倨傲地朝阿一等人交代几句说话,便大步地往高台离去,阿一则转过去,和占士,迈科等人说着话,皱着眉的高望则放下阿紫,盘坐着,把她抱在怀中,轻轻为她按摩着额头,似乎希望她快点醒来。 地盘内大部份人也知道在那“天台”住着一个人,但只知道他是个杀人犯,此刻自身难保,也没心情去理会。 当李少佳离开后,麦俊扬才抬头,众人也随之抬头,呼了一口气,那看来疯癫的人给予他们很大压力。 李贝儿 十二只人形怪物走了三只,余下的九只人形怪物更慢慢逼向众人,李少佳不在,它们似乎有些烦躁不安,发出诡异的低吼,灰红色的眼珠不住扫视众人,即使还有些许距离,三百几人为了安心,仍然慢慢挤迫在一起,个个蹲或坐了下来。 麦俊扬左肩仍然流血不止,他脸色如阴晴不定,死死盯着阿一,脸色凝重,似乎在考虑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忽地他听到身后传来些许讨论之声,原来人们见暴戾的李少佳走后,纷纷松了口气,立时谈论起来。 “屌靠!那些是什么?丧尸阿叔我见过几次,但没见过那么恶心的!又像人又像动物”其中一个肥大叔盯着最近他们的一只怪物,喃喃道。 “不要看着他们呀!”一个约二十来岁的女子轻叫道,“我反而想知道那个末日教使者是什么?听他命令?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其实我们不用投降,我们那么多人,他们怎么算都是十几个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摸了摸鼻子,“虽然那几只怪物真的很恐怖但我们有军队,有枪啊” “是咯我还是见阿扬投降我才跪在这其实我们是不是应该杀出去?”一开始说话的肥大叔轻声道。 “啧!你看看他那个死样啦,又举手又跪在这,分明怕死,命要紧嘛,没有人带着我们怎么杀出去啊!”一个瘦削的大叔插口,而且故意更大声,让更多人听到,很多人听后也暗地对麦俊扬做出失望和鄙视之意,麦俊扬听后却毫无反应。 “唉,都不能怪他占士就算了,但阿一和阿静还是外面,看他们好像是那个人的手下他们竟然骗了我们那么久”肥大叔叹了一口气。 众人也不禁愤然起来,但又不敢太过夸张,生怕被怪物发现,就好像刚刚想突围的人被撕成肉块一样。 “那个帅哥,搜索队个个都背叛他,根本就不可靠”瘦削大叔阴沉地轻声道:“我们现在应该找军队,他们是军人,也有枪,就算冲不出去,都可以保护我们。” 小伙子点点头,飞快地嘴念着:“现在剩下九只怪物,背着那个女人,人就五个,我们那么多人,真的不用怕啊!” 瘦削大叔嗯了一声道:“我们现在就去找够人,每五六个人拿武器,打一只怪物,应该够!最重要军队有枪,可以射死他们!剩下几个人,根本不用怕!” 众人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最后他们再说了一会,决定先在人海内寻回军队,那二十来岁的女子却不禁轻哀道:“不知最后我们会怎样呢?” 人们听到这句后,都沉默起来,本来以为在三日后可以轻轻松松乘坐中正号离开,但今日实在发生许多事情,丧尸爆发,叶姓怪物,末日使者,人形怪物 每一件事都让人几乎崩溃,更何况是同时发生。 当他们沉默地轻轻移动时,一脸淡色的麦俊扬忽然感到有人搭向他的肩膀,转头,却见是神色凝重的薛丁,他旁边竟然还有丹泽尔,朱女却仍然在人群内,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的外婆。 只见薛丁把麦俊扬拉后了一点,再轻道:“喂,老麦,你做的很好,不然大家都要死。” 薛丁出奇地在一句说话内没有粗话,但麦俊扬仍然沉默,唯独他仍在自言自语道:“那群傻逼说要杀出去,杀个鬼,他们根本不知道怪物有多厉害,个个都只会说。” 麦俊扬深深地闭起双眼,薛丁似乎想起之前蜘蛛的事情,脸色有些苍白,再慢慢道:“老麦你觉得这几只人形怪物,和人头蜘蛛相比,哪个厉害一点?” 麦俊扬这时才极轻声地道:“前者,蜘蛛我们都打不过,更何况他们。” 丹泽尔虽未曾遇过蜘蛛,但他刚刚亲眼看见人形怪物把一个人极速地撕裂,听到麦俊扬的话,他的脸极为严肃,而薛丁的脸更为苍白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道:“但这次情况算好,起码敌人,还有人。” 麦俊扬眨了眨眼睛,以往的自信全然消光,眼神只余下失意和颓丧,他摇摇头道:“没有用。” “有用!”薛丁压低声音道:“最少可以沟通!” “只要我们这段时间,劝他们其中一个人,或者全部人加入我们,趁李少佳分心!”薛丁把声音压得更低,“老子认为,是李少佳控制怪物,如果他死了,或者怪物就不会动了,就好像现在这样!” 麦俊扬冷冷道:“但如果李少佳死了,怪物没有人控制,发疯乱攻击怎么办?” 薛丁语气一窒,他也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也没有证据支持,顿时发侮气道:“屌!是又死,不是又死,怎样都要试试!” “起码,老子不想扮狗叫。”薛丁再补充道,旁边的丹泽尔也点头,并且向刚刚在背后说话的那些人打了个眼色,插口道:“找军队帮助,劝阿静。” “我不会参加。”麦俊扬冷冷地道。“你将我想得太美好,我刚刚投降,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怕死。”无视着薛丁和丹泽尔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再淡淡道:“我很累,我在这做了那么多事情,用了那么多心血,但一眨眼,灰飞烟灭我现在只想静静的看着所有事。” “听他们命令都没有所谓。”麦俊扬别开了头,再轻道,“如果随便送死,我宁愿听他们命令,或者到最后不用死。” 话音未落,一个粗壮的拳头便击向麦俊扬的脸颊,麦俊扬防备不及,便被击倒在地上,他掩着嘴巴,轻吐出一口血丝。 附近的人轻叫起来,顿时惹得怪物注意,纷纷发出低吼,人们即时掩着嘴巴,阿一朝这里看了一看,也似乎不在意,继续跟迈科他们说话。 薛丁紧握拳头,对着麦俊扬怒目相向,要不是丹泽尔在一旁拉着他,他早已经骑着麦俊扬的身上,揍他个痛快。 “我操你妈”薛丁胸口起伏极大,似乎非常愤怒,他深呼吸了几下,再一下子挣开丹泽尔,冲去扯着麦俊扬的衣领,低沉地道:“如果你想一直以来做的事都白费了,你就坐在这啦。” 麦俊扬沉默地闭上了眼睛,一会,麦俊扬只感衣领被放开。 “我不信小辣椒会背叛我们。”薛丁的声音越来越远,听得见他和丹泽尔的脚步慢慢移动,脚步就如他的语气般坚定,这是麦俊扬,不,是所有人,也无从他身上听过的语气。 “我会做,是你应该要做的事。” - 阴幕渐下,接近晚上,凉风阵阵,地盘高台下,李少佳的头颅高昂,双眼睁得欲裂,薄薄的嘴唇不知道是否因晚上的寒意而抖颤,或是因为他看到从铁梯尽头,有无数肉块伴随着血水从高空中洒落下来。 他双手向空气中挥拳,再怒气冲冲地朝着上方大吼了几声,拍了几下手,大吼道:“你们和我一起上!” 他身后的两只人形怪物听到拍手声后,话也不说便沿着铁梯爬上,其中一只的双脚不知是什么生物,强而有力,只见它爬上铁梯,用力一跳,便几乎跃上十来米之高,直入平台。 却只隐约见到半空中银光一闪,散开了血花,空中便有一个黑点坠落,直轰在李少佳面前,再爆开脑浆,随后便是它那半人半怪的身躯,这只异变者,竟一刻不到,就这样被那人秒杀。 李少佳呆了一呆,更加疯狂地拍手,大吼道:“上!和我捉他下来!─────” 余下的那只异变者也不知恐惧,只忠实听着命令,当它一下一下沿着铁梯爬上,纵使三只怪物能力完全不一样,但结果却是无变,银光骤现,也不过三招,肉碎血雨随之降临,地上又多了一具无头尸体。 李少佳嘴角牵扯了一下,气得笑了,怎样也想不到三只异变者竟然这么容易被人秒杀,他对着高台大笑不止,上方却毫无声息,似乎根本无人一样,片刻,他的笑声渐渐平息,再一拳打向铁梯,大吼道:“狂虎!你等我!我现在叫上所有异变者,捉你下来,我就不信捉你不到!────” “够了” 当李少佳想转身回去空地,叫着所有异变者同时过来的时候,忽然一把平淡如水的女声不知从哪里响起,只觉听上去有些冰冷的刺意。 “对手非常聪明以上打下异变者需要爬上铁梯行动受到很大牵制而且他不是普通人异变者系这个情况根本无还手之力你还送他们去死吗?” 李少佳仍然找不到人影,不过当他听毕后,慢慢开始恢复平静,他轻道:“有你在这,自然不需要他们。” “哼如果给我发现你再乱命令我的宝贝”只是一眨眼间,李少佳身后却顿时多了一个纤纤少女,她年纪很轻,脸孔白晢,气质冰冷,一头极为注目的深紫色长发,再加上穿着背心短裙的纤幼身材,在这种日气下,也让人太过在意。 “连你都会变成我的实验体哥我想知的是”她眨了眨眼睛,瞳孔却是奇异的紫色,闪过一丝玩味,“叶清伦,在这吗?” 李少佳在她面前也不敢造次,只摇摇头,一改之前疯癫之态,平静地道:“听人说,他给地盘的人赶走了,去了外面。” “噢”她冰冷的脸上露出失望之意,竟然便想转身离开,李少佳立刻叫住她道:“贝儿!可以的话,走之前,帮我捉上面那个人下来。” 这个少女,自然便是名单上的李贝儿,自蜘蛛巢穴被破坏,双胞胎被杀,她一直在找寻叫着叶清伦的凶手,但主教却下令要她去捕获冷豹。 后来花了不少时间才完成任务,但此时她已经忍耐不住,便亲自出手,却又扑了个空。在命运捉弄下,她又怎会想到,一直要找的仇人,现在就在她的实验基地,并且在里面大肆捣乱呢 李贝儿听罢,脚步停了下来,慢慢转头,对着李少佳闪过了一丝不久烦,再盯去高台,纤幼的手指指着那里,小嘴轻轻开启:“大丸,轰了它。” 话音落,地上便传来极大的骚动,李少佳此时才知道,李贝儿是怎样过来的。 只见地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如铜铃般大的血红眼睛,就在自己脚下诡异地眨了一眨,而且地泥更在陆续爆裂,露出它独有的黑紫云状斑纹,似乎想破土而出 眨眼间,一条极粗长的蛇尾从土地内急窜出来,在空中抽动了一下,只见这条蛇尾几乎犹如高台般高长,在台上二人还未反应得来的时候,那条蛇尾,便已经狠狠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轰下去 日记本 就像咖啡店内的层层叠被一根手指推倒,花了工程队近半个月时间才建起的高台,就这样被那条如马路般粗的蛇尾轰得七零八落,不管铁还是石或是水泥,任何东西,在它面前,脆弱不堪。 那异变蟒蛇大丸,只用一下,便把整个高台砸烂,它从地上冒出了犹如火车头般大的蛇头,不知多长的身躯仍然沉在地下,只露出蛇头和蛇尾。 它吐出了腥红色的舌头,李贝儿走了过去,轻轻抚着它,大丸慢慢把蛇头俯低,李贝儿轻轻一跃,便坐在它的头上。 平台就在半空中被轰烂,随之坠落,把旁边的铁皮屋也砸凹,发出震撼的轰隆声,连铁都被轰的变形,加上坠地的冲击力,不能想像有人类在平台内会变成怎样。 灰尘扑面,李少佳连退几步,掩着嘴巴,咳了几声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呆了一呆,不禁怒道:“贝儿!────我要活口!─────里面还有陈蕊月!─────” “闭嘴。”李贝儿从高而下冷冷地道,紫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我已经将他们『捉』下来。” 大丸也示威性地瞪了李少佳一眼,他嘴巴张了一张,他看去那边颓垣败瓦,内里毫无生命气息,欲怒还休,最后只把话吞咽回肚中,深呼吸了几下,颓丧地挥手道:“你去,去找你那个叶清伦” 李贝儿哼了一声,正想叫道大丸离开,却感到咽喉一紧,只觉被一只巨手牢牢紧握着喉咙,竟有个人不知何时,就在身后! 但李贝儿的脸连一丝动容也没有,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威胁,犹如平常地道:“怎么回事?” 她身后的人自然是狂虎,高大的身材如鬼魅冒出,也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若是其他人,或许会像电视剧一样,哈哈大笑地花时间回答,然后被敌人有机可乘。 但他是狂虎,一个冷酷无情的暗杀者,李贝儿话音未落,巨手已扭断了她如此脆弱的颈骨。 李贝儿双眼圆睁,一声不响,头颅便呈现诡异的角度,无力地跌在大丸头上。 大丸此时才发现有异,它舌舌了几声,也得不到李贝儿回应,也感似乎多了个陌生人,顿时不安地晃动,想把头上的人摇下来。 蛇身非常滑溜,狂虎便差点被摇下来,不过他及时保持平衡,然后再狠狠往蛇头一踢,冷冷道:“畜生别乱动,使者之妻还在你身上。” 大丸蛇皮虽厚,但头颅毕竟是比较脆弱的地方,不疼痛但还是不好受,它又不知李贝儿如何,心情烦躁。 只见大丸的瞳孔收缩,摇得更厉害,蛇身更陆续破土而出,盘踞在泥土下的蛇躯竟是极长! “好大的一条蛇!”狂虎不禁惊讶道,但他脸不改容,沿着已从土中冒出如马路阔的蛇身奔跑,纵使蛇身滑溜,但他似乎已经习惯,脚步稳健,敏捷地飞奔去蛇尾。 只见蛇尾的尾端,正有一个被麻绳牢牢绑着腰部的女子,一把似剑的长铁被那麻绳缠住并且打了个结,没入蛇尾内,间接吊着那女子。 虽然看似不稳固,非常触目惊心,但她在大丸的剧烈摇晃下,仍然可以吊在半空。 那女子正是陈蕊月,原来狂虎在蛇尾轰落平台的一瞬间,已经飞快作出判断,二话不说便抱起吓呆的陈蕊月,从十五米高的平台上跃下,巧好避开蛇尾轰击。 狂虎本来想着从十五米高坠地,断骨断肢总比拍成肉酱好上一点,但幸运的是,那条蛇尾在抽击后凌空扭动,刚巧有一刹那,非常接近在凌空中的狂虎。 身经百战的狂虎反应极快,当下便以全身力量,一手抱着陈蕊月,一手以剑插入蛇尾,蛇皮虽厚,但狂虎倾尽毕身之力,顿时滑溜的蛇尾便成为支撑点,虽不安全,但一时稳住阵脚。 当蛇尾回到地上,狂虎发现陈蕊月吓得昏倒,心中暗怒,便为她临时做了个固定,自己则前去为她复仇,便在大丸身上悄悄前进。 大丸却因身躯过大过长,对于狂虎所做的举动不为察觉,就如人类被蚂蚁悄悄咬了一口,也是懵然不知。 在极为颠簸下,狂虎仍然俐落地为陈蕊月解开麻绳,再一手抱起她,一手执着铁剑,便轻轻跃下,却差点仆倒,只感脚下一阵滑溜,即使离开那条蟒蛇,她的体液仍会残留。 狂虎跃下的位置,刚好是李少佳身前几米,后者却不说话,妹妹的身亡,他似乎没有在意,双眼却只盯着昏倒的陈蕊月,露出渴望与疯狂。 李少佳一边大叫,一边急冲过去道:“放下他!狂虎!我是李少佳,我是末日教使者!─────” 狂虎呆了一呆,身子一侧,轻轻避开,再用脚轻易地绊倒他,冷道:“使者并不会那么弱。” 话毕,狂虎经已转身,满头灰脸的李少佳破口大骂,正想起来,眼角却看到在碎块中,有一个颇为显眼的背包。 狂虎四周一看,正寻找着出路,面对那条发疯的大蛇,自己一个也无能为力,更何况抱着一个女子?此时逃命要紧,当下便往地盘铁栏奔去。 脚步起,却只感到右脚跟一痛,他猛地回头,却不见人影,低头一看,一条如针幼的紫色毛发,竟插进自己的脚跟内。 他用剑一砍,便砍掉那根紫针,左脚跟却在同时一痛,竟见无数条紫色针发,像有生命般不知从哪里冒出,再以诡异的角度,包围着整只左脚掌,然后狠狠刺进去! 纵为狂虎,此时也不禁脸色一痛,低吼一声,极快地像除草般把围着左脚根的针发砍光,无数的针发却仍然留在脚内,传来一阵一阵犹如蚂蚁咬噬的痛痒。 “冷静”一把淡淡的女声从大丸的蛇躯中冒出,狂虎听后,不禁瞳孔一缩,明明已经扭断她的颈椎,没可能存活 只见一道纤幼的身影轻轻跃回大丸的头颅上,正是理应死去的李贝儿,只见她的头颅仍然呈现诡异的角度,但手却轻抚着蟒蛇的头,小嘴淡淡道:“大丸冷静。” 大丸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顿时冷静下来,李贝儿却微微一笑,两根如雪藕的玉手,用力把脖子重新拗回,更向左右扭动,就像若无其事,狂虎见此情况,瞳孔收缩得更厉害。 大意了,这女子,不是人类。 “你真厉害啊狂虎短短时间都可以找到脱身方法”李贝儿闪过一丝兴奋,喃喃道:“虽然你是主教的人但我忍不住了” 狂虎正想忍痛逃脱,却见李贝儿眼眸隐约射出紫色的光芒,无数条深紫色长发,犹如被赐获生命,在凌空中舞动起来,忽长忽短,一瞬间,仿佛犹如利针,便往狂虎包围,瞬息刺去。 狂虎舞动长剑,手腕速度之快,让剑的残影犹如一个小盾牌,扫过一波又一波紫针。但紫针的范围太广,似乎无穷无尽,狂虎全身上下也是它们的目标,他亦要照顾陈蕊月,只能勉强应对。 不到片刻,脚及背脊已有至少数十来处被刺出一个小洞,流出一滴滴的血丝。 伤势虽轻,不碍行动,但狂虎却一直烦恼着如何脱身,他不能让陈蕊月受到一点伤害。 正当狂虎扫过一波紫针后,忽然蹲下,想用突发的爆发力冲出外围,忽然却听到一声不可置信,却带点兴奋的声音,叫道:“贝,贝儿!!!牧师!牧师要找的日记,竟然在这!!!” 狂虎眼角稍看,只见李少佳不知何时打开了那个背包,手中握着一本全黑色的日记,不住掀页。 狂虎大怒,因为那个背包,正是使者为了和他特训,而寄放在平台上,内里不知有着什么,但自然是珍贵之物,如今,竟被此人随意翻动! 李少佳看见狂虎怒瞪着他,一边兴奋地大笑,一边从怀中取出手枪,二话不说便射向狂虎! 狂虎反应迅速,避过了子弹,却在分神之间,只感到太阳穴剧痛,顿时眼前一黑,伴随着陈蕊月,同时昏倒在地上。 即使狂虎如何厉害,但他终竟也是人类,只见两根紫针,不知何时悄悄窜进狂虎的衣物内,沿着他的腰部,胸口,脖子,直至后脑,再兜去前方,深深插入他的太阳穴内。 “那就完了”深紫色的长发慢慢平息下来,李贝儿温柔地梳了一下头,她对那本日记毫无兴趣,只有些失望地盯着昏倒的狂虎,轻道:“真没趣。” 李少佳却正在不住翻动着日记,双眼发亮,不禁颤抖地道:“贝贝儿,快快点带这本日记给牧师或者主教” 李贝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久烦,正想拒绝,却听到李少佳一句话后,神色微变,便把昏倒的狂虎和陈蕊月安放在大丸身上,再吩咐大丸,前往日际100。 “r100完整的r关键就在这本日记” - 红磡体育馆,舞台之下,极阔的实验层。 叶清伦一边破坏,一边经过一排又一排的实验管,却发现在里面的“人”似乎有着不同的变化阶段。 刚刚掉下落看见最前排的,似乎是刚进行变化,人的特征非常清晰,只有些少开始有动物征状变化,例如耳朵开始伸长,胸口多了少许鳞片。 而中间实验管的“人”,人怪比例,大概是各有一半,程度大概是小银抓过来的那一只人形异变者差不多,应该还保持作为人类的理智,但身躯已经异变得七七八八。 在叶清伦破坏实验管之后,它们竟还能行动,甚至向他袭击,不过,它们犹如刚刚睡醒一样,威力减半,对他来说自然毫无威胁。 即将成为新人类 最后一排,就是在叶清伦眼前的一排,数量很少,大概只有五十来个实验管,人形异变者经已接近完全异变,人类的特征非常模糊,应该说,甚至看不出它们曾经是人了。 如果套回双胞胎的说法,第一排的自然是第一阶段的异变者,接下来便是第二及第三,也不知道最终阶段是多少。 叶清伦冷冷注视仍浮着液体中的它们,让他更在意的是,五十来个实验管,只有三个,里面还有“人”,其余的都是中空的。 这代表研究对象很少?实验对象经常失败? 还是早有数十只经过完全异变的人形异变者,早已离开实验管,正在处处大肆破坏? 要是它们都有刚刚那只哈比人异变者如此厉害,人类必定灭亡 不同叶清伦刚刚胡乱破坏,身后的血爪已分别悄悄握着那三个实验管,瞄准它们的脑袋,不让它们有反抗之力,务求一击必杀。 “兵!──────” 随着玻璃爆裂,它们双眼还未打开,连吼叫的机会也没有,便被叶清伦抓烂头颅,无头的尸体便随意躺在地上。即使是异变者,只要头颅爆裂,大脑破损,也没可能继续存活。 叶清伦擦了擦血迹,打量一下四周还有未曾破坏的实验管,正想着下一步,却忽然听到在前方的黑暗,隐约传来一丝声音。 叶清伦呆了一呆,这一丝声音,他很久也没有听见,首先让他想起的便是在愉景新城,陈蕊月去小解要他陪伴,却隔在商场门外,听到那阵声音一样。 对,没错,叶清伦听到的是,一阵应该是做爱的时候才发出的女性呻吟声。 如果在别的地方,叶清伦或许有些兴趣去观摩一下,但却在此时此景遇上,使他有些不安。 忽然,他想起末日教在圣安德烈堂的仪式,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顿时在脑海闪过,使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拜托,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把他的想法成为事实。 他抱着不安,举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那发出一丝声音的门,慢慢打开。 “吱” 看到门后的情况,叶清伦率先把自己藏在阴暗处,却不禁呆了一呆,然后深深地闭上了双眼。 最后,始终也是猜中了啊。 只要代入末日教那种只求结果,不理过程的想法内,自然会想像到他们的行动。 即使不择手段,即使残忍残酷,他们也会做,制造诸多悲剧,而每每也会在叶清伦面前上映。 “天啊”叶清伦再次睁开双眼,确认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喃喃地道。 如果说上层是红馆最大型的舞台,那这里就是红馆内最小型的舞台,而且相信是最隐蔽,最可怕的一个舞台。 此刻,叶清伦似乎就站在观众席的山顶上,对着这现正上演的真人秀,目瞪口呆。 而他刚刚听到的那丝声音,现在放大得犹如在戴着耳机一样,那些女子,都叫得声嘶力竭。 而让他发呆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在这里的男方,却是一只又一只不知第几阶段的人形异变者。 只见它们只只奇形怪状,有些虎头,有些蛇尾,甚至有些全身是恶心的昆虫,更甚的有些是全身是烂肉的普通丧尸!它们都挺着丑陋无比的生殖器,对着那些眼前翻着白眼的女子,不断又不断地抽插着!! 舞台上漂浮着难以形容的臭味,上方亦有不少干涸的痕迹,更甚有许多血迹,相信这场真人秀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 让人更反感的是,舞台上设有各种大小不一的颜色射灯,红红绿绿的,正随机地射在他们身上,不知道想制造气氛,还是为了增加乐趣,叶清伦想,那个设计的人,一定是非常重口味。 仔细一看,更让他发现在其中的女子,竟有一个肚子隆得如西瓜大的,竟然是个孕妇! 当叶清伦发现的那瞬间,那一个孕妇正一脸失神的爽快,似乎迎来着所谓的高潮,不过,就在她高潮的那一刻,她惨烈地尖叫起来,只见她的肚子竟莫名其妙地爆开! 抽插着她的人形异变者顿然停了下来,它如对待垃圾一样,一下子挥开那孕妇,从她的肚子内,抱出一只血淋淋,还系着脐带,却是半人半怪的婴儿! 这已经出乎叶清伦意料之外 事实,永远比想像中更残酷。 那人形异变者抱起那怪婴,切断了脐带,然后拍醒它,那怪婴微微睁开眼眸,轻叫了一声,人形异变者便抱着它,走到孕妇的肚前,同时喝着她的血,啃着她的肉,那孕妇一直失神地尖叫,直到婴儿满足,她失血过多而昏倒,人形异变者才随意地举起孕妇,往舞台下抛去。 而舞台下,有着难以估计的女尸和骸骨,几近堆积如山,叶清伦相信,足以铺满半间红馆。 那怪婴满口是血,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那人形异变者似乎非常欣喜,其他仍在做爱的异变者见此,仿佛更加卖力,惹得女人们尖叫连连。 它抱着怪婴,转身走到叶清伦对面的楼梯,放在一个小试管内,然后它打开了对面的门,走了进去,不到一分钟,便抱着一个长头发的赤裸女郎回来。 这场真人秀,不会有完满闭幕的那刻。 当叶清伦满腔怒火,再三确认眼前之事,背脊正想分裂出三只血爪,却感到熟悉的危机感,正想回避,只觉左臂一痛,他的整条左臂,便伴随着血花,飞到凌空之中,然后,坠落在梯间。 他惊愕的意会过来,猛地回头,全无人影,全无气息,只有莫名其妙的空气。 下一秒,右臂,同样地爆出血花,同样的结果。 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一瞬间,伴他多年的双臂便如螺旋桨般飞去几米以外。 黑血激喷,不到五六秒他已经觉得两眼昏黑,双腿无力,心脏却是难以平息的激动,这是什么感觉? “以为这样就可以杀死我?天才!嘿嘿嘿!”那把应早已成为尸骨的沙哑声音,在黑暗的空气中嘲笑着,情况更糟糕的是,即使他在说话,叶清伦仍然感觉不到他在哪里。 叶清伦淡淡嘲笑着自己粗心大意,明知他是异变者,怎么他只扭断他的脖子便算了,或许,是陈蕊月的事让他太过心烦。 而他却不知道,在相同的时间内,狂虎亦是为了同一个女人,犯了相同错误。 黑血如渐渐无力的喷泉,几乎把身躯的血流光,他不禁跌跪了下来,双眼朦胧,看到的却是脑海中如走马灯浮现起各种回忆,更可笑的是,所有回忆也是属于那一个让人心碎的女人。 一种绝望从心中浮起,不如就这样死掉算。 这一生,这样完结也许挺不错。 却在同一时间,一种从来未曾出现过的感觉也从心中涌出,那是使他心脏一直非常激动的感觉,就好像要他不能放弃,不能对着这怪物屈膝跪下,不能这样死去。 那种感觉,是傲气?是怒气?是杀气? 叶清伦不知道。 他要力量,这次却不是为了陈蕊月,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要力量,他要把这只该死的变色龙给杀掉,他可不能输给这怪物。 他要力量,就算死去,他也不能如此简单轻易地死去,至少,他要心甘情愿。 这是他首次,想为了自己而获得力量。 在嘲笑声中,他闭上双眼,感受着从心而发的感觉。 犹如在黑暗中,坠落到更深的黑暗深渊,直到尽头,而尽头,也是黑暗。 叶清伦闭上双眼,从脖子延伸的黑色纹路,如获生命般伸展,把他苍白的脸孔慢慢覆盖,直到左右脸颊完全泛黑,黑纹伸出一条细丝,直到额头互叠的瞬间,他才再次睁开双眸。 那是恐怖,陌生,骇人的银灰色。 叶清伦双臂慢慢止血,无力的双腿摇摇欲坠地站起来,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变色异变者骇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呆了两三秒,他顿然醒觉眼前姓叶的家伙,似乎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在自叶清伦治愈,他伸出属于螳螂的锐利双刃,加上变色龙的身躯,和健壮的马腿,便再次冲去。 在黑暗中,他是无敌的杀手,他一直是如此认为,他不可以让这里再被破坏,不能再让李贝儿失望。 可惜的是,在他冲去的那一刹那,眼前的叶清伦,却已经消失不见。 他吓了一跳,连忙四周张望,却听到地下一声骚动,竟发现那家伙不知何时冲到舞台上,正以恐怖的速度踢向一只做爱中的异变者,从他跨下抢去一个女人,然后 如狼扑羊,深深咬碎她的脖子,如灌如鲸吞,血肉、骨头、脂肪,在他面前就如丰富的晚餐,而不是一个人。 其他正在沉醉着做爱的异变者,在叶清伦吃了一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但亦没有理会,而被踢的异变者更愤然大怒,哗哗大叫了一声,站起来,想一手抓去叶清伦,却反被他极速一口咬着。 然后,叶清伦头颅一摇,那只手掌便如纸张轻易地撕掉,变成味道有些腐坏的甜品,好吃。 披肩散乱的长发,银灰色的双眸,奇异怪状的黑纹,断开的双臂,满口黑血,碎肉满地,异变者愤怒的嘶吼,此时的叶清伦,无可否认,他已经变成比异变者更像怪物的怪物。 断掌的异变者张开它特有的狼嘴,嘶吼着咬去,但叶清伦根本没有理会,只埋头吃着血肉,背脊却猛地裂开,三只血爪如翼伸展,然后两爪一合,眨眼间便把那异变者拍成肉酱! 那三只血爪竟巨大了极多,已经接近和私家车一样的粗度,除了有些鲜红色微丝血管外,爪身都是深黑色,和未日教曹希身后的三只血爪相差无几! 这代表叶清伦已经到了细胞变异的最后阶段,即将成为新人类。 小敏 但曹希运用力量时,仍可以保持理智,而叶清伦却是丧失理智,只凭本能行事,就像一只力量强大但普通的丧尸,或许是因为曹希的“r”,是经过阿维严格的控制监管而成。 当叶清伦三爪尽出,冷酷凶恶的气息倾泻而出,银灰色的眼珠一瞪,其他异变者嘶叫了一下,本能地慌张起来,慢慢向后退却,发情的女人就随意地掉在地上。 女人们在地上失神的呻吟翻滚,很容易便吸引到叶清伦的注意。 只见他眨了眨眼睛,三只血爪便迅捷抓去,再递去嘴巴,咬合的速度惊人,而被砍断的双臂缺口,正有许多肉块不可思议地一点点地重新挤长起来! 变色龙一直陷入呆滞,那三只巨大恐怖的血爪,应该是主教独有的细胞,是身份的象征,加上那超然的再生速度,那根本就是完全的新人类才会拥有的能力 当地上的女人快要被吃掉一半,发情的女人开始意识到死亡,恐惧使她们清醒,开始尖叫起来,变色龙才惊醒起来,女人已经剩余不多,不可以再被他浪费。 它喉结发出几个奇怪的音节,命令那些退却的异变者一起上,再打爆墙壁的警钟,把红馆内所有异变者引来,最后在怀中拿出一支特效药,打在自己胸口上,那是之前让蜘蛛变大的特效药,“r2”。 退却的异变者和丧尸虽然恐惧,但因它们是挨过李贝儿血液(r3)改造的实验品,受到控制,当下便听从上级的命令,纷纷展开自己最具攻击性的部位,向叶清伦袭去。 一只狮子在吃着绵羊,三四十只绵羊向着救援同伴,同时冲过去,而在狮子眼里,都只是送上门的食物。 叶清伦看也不看,三只血爪暴力地横扫着,如旋风的拍打、爪击、抽击、轰击 舞台上顿时烟雾弥漫,地裂板陷,普通丧尸半招不过,化为肉碎,异变者顶多两招,便被三爪瞬间分尸或压成肉酱。 在短短十来秒间,烟雾中,只余下幽幽的啃食声。 烟雾慢慢散去,异变者丧尸全灭,女人却安然无事,一个一个的成为食物。 叶清伦的双臂完全重长,只见双手肌肉强而有力地撕着肉块,肌肤犹如初生婴儿般嫩滑,但仍是布满黑色纹路,奇魅得很。 三只巨大血爪漂浮在空中,忽然,同时动了一动,猛地转向同一个方向,几秒后,又抽动了下,极速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却不作攻击。 叶清伦终于抬起了头,满嘴是血的他,停下了进食,侧歪了头,似乎有些迷惑。 突然,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张开眼睛时,血爪便随之凌空扑去,却只是不断扑去空气,若是旁人看来,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见三只血爪如在空中跳舞,却似乎总不能抓到目标。突然,叶清伦极速地伸出双臂,猛地一抓,只见他的双掌同时爆出一阵血花,不知道抵着什么,只见一柄极长,如死神的镰刀,在空气中忽然冒了出来。 本来只有十来厘米长的勾镰,经过“r2”后,剧变成近两米的长镰,看上去极为锋利,但竟仍然被他轻易接下。 变色龙微惊,但反应极快,左手的镰刀,几乎在同一时间横切去叶清伦的头颅。 叶清伦忽地张大嘴巴,狠狠一咬,竟就这样咬着那似乎锐不可挡的镰刀,牙齿一咬,镰刀裂碎,头颅一摇,一阵血肉飞溅,竟被扯了下来。 变色龙因剧烈疼痛,真身若隐若现,正想退后,右手的镰刀,却被他牢牢抓着,砍不进去,拔不出来,动弹不行。 变色龙只觉头顶上有三个巨大阴影笼罩着,它呆了一呆,最后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压倒性的力量 就算注射了“r2” 仍然不是同一个层次。 两只血爪各自爪着它的左右两胸,剩余的那只则紧紧抓着它的头颅。 只希望 三小姐 可以找到她的幸福 血花飞过,叶清伦静静地看着满地尸首和剩余的女人,不禁仰天咆哮。 他额头上的黑色纹路,叠得更深了。 而他亦无留意到,在舞台上方的另一边小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率先出来的,却是一根狙击枪的枪管,正慢慢瞄准着他的头颅。 - “敏小敏” 一阵女声喃喃自语,阿紫猛地睁开双眼,入目却只见到半黑的天空,还有熟悉的男人。 “紫。”高望呼了一口气,有些阴沉的脸终于笑了一笑。“你醒啦。” 阿紫却并无理会,急忙从他怀里挣扎起来,便想走去,高望一手拉着她,慢慢道:“有我陪着你。” “小敏呢?”阿紫失去以往的冷静,一脸焦急地道:“小敏不可以离开我身边。” 高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安慰地道:“这里剩下的,全部还是人类放心,小敏不会有事,他可能太怕藏起来了。” 阿紫呆了呆,这代表还未找回小敏,她喃喃自语几句,便看着四周。 只见地盘内的人都聚集在一个大圆圈内,几只形容不了的怪物正包围着他们,而在旁边则站着一个叫作占士的白人,还有一个叫作阿静的憔悴女子,在二人中间站着一个男子,却是迈科。 迈科早就看到阿紫苏醒,他却眨了眨眼睛,别过头,装作看不见,为了得到陈蕊月,他选择骗了他们。 阿紫却只注意到一件事,她轻声问道:“李少佳呢?” 高望如实地道:“李少佳好像找到一本簿日记,不知在哪个写,但他看完就和阿一走了。” 阿紫只觉心中一空,急问:“日记是全黑色,手掌那么大的?” 高望想了想,点着头,阿紫一阵发呆,然后无力地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 高望虽不知道什么回事,却看见一向冷静的阿紫如此失态,心知严重,立即紧紧握着她的手。 阿紫一脸苦涩,慢慢回忆起当日在那个吊着尸体的房间内,为叶清伦翻译那本黑色日记。 日记上写着某个科学家的研究里程碑,以及他的心路历程,而在最后的一页,其实还有数段写得极为潦草的字句,但内容却让她不自禁选择对叶清伦隐瞒。 “现在我流着的血液,独一无二,多少百分比,『r』是否完整,已经毫不重要,我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智慧,但是,我感受不到任何事,对,我现在,好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基本条件,我失去了感情,失去了欲望。” “爱?恨?不,应该是说挂念吗?我忘记了那种感觉,我想起了以前做出的事,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做出那些近乎疯癫的行为?我现在想起她,但没有感觉,即使我现在想起她在那个大叔跨下娇喘呻吟,心脏也非常平静。” “对研究热衷,也好像完全静止下来,我好像活在一个空洞的世界,任何事都提不起劲,这是否叫做无聊?如果我感受到这种感觉,那我是否还有感情?这个问题大概争论数日也讨论不出结果。” “如果罗克还活着,一定会说:『当你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某一种东西,很简单,不要想,去找就行了!』类似这样的奇怪的话。” “不过,我还有在意的事,如果我把体内的病毒感染给另一个人,他会是否跟我一样?嗯,等会找那对姓曹的同性恋试试看,反正他们之前向我们递交了实验对象申请表格。” “如果他们失败了,那我就回故乡去。还可以顺便看看那个我未曾见过的妹妹呢,不知道八岁还是九岁了。嗯,有些好奇,她和我拥有同样的基因,是否可以跟我变成一模一样的新人类?她好像叫做” “莫敏。” 李少佳以有些颤抖的声音,在阿维,阿一,李贝儿和一众科学家的面前,把整本日记完全朗读。 话毕,实验室内非常安静,人人陷入沉思,阿维忽地展露笑容,摇头地道:“阿雷这家伙,和他共事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他有个妹妹呢。” 忽地,他语气变得极为阴沉,慢慢地道:“那么,那个叫莫敏的女孩,在哪里?” 众人心知肚明,如果那个女孩和病原体基因相同,那她的血液,几乎就等于完全的“r”,只要有了她,所有事情,都会完满结束。 李少佳张了张嘴巴,他急于立功,也没想到什么便赶过来,却忘记了虽有重要线索,但不知道人在哪儿,就等同垃圾。 如果这个女孩早已死了,或是被丧尸吃进肚子内,上帝才能找得出来。 阿维托了托眼镜,温和地道:“少佳,回答我。” 命令大丸运送他们过来的李贝儿一直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她,此刻幸灾乐祸地微笑,李少佳哪知道她在哪里,便急着推卸,指着阿一道:“阿一在地盘那么久,一定知道。” 阿维慢慢把眼镜摘下,注视着阿一,他手中的肌肉青筋若隐若现,所有人都相信,若是得不出他想要的答案,必定受到惨痛的对待。 阿一虽不想说,但别无他法,便照实道:“地盘内有对情侣叫作高望和阿紫,他们一直牵着一个小女孩,叫作小敏,而且看上去也是八岁左右,符合日记所形容的。” 阿维一直瞪着阿一,确实他没有说谎,便微笑道:“很好,贝儿,立即把她带过来。” 李贝儿像个小孩,低着头嘟嚷地道:“牧师我要找叶清伦呢” 阿维轻道:“你把她带过来,我准你以后自由,叶清伦什么的,任你去找,而且整个香江,也归你了。” 李贝儿苍白的脸闪过一抹嫣红,就像个兴奋的少女道:“真的吗?如果还找到活人我可以用来做实验吗?” “傻孩子,要是有完整的『r』基因,那主教便不需要祭品维持身体状况了。”阿维微笑道:“以后找到的所有活人,都归你。” “耶!”李贝儿轻轻原地跳跃,还单脚地转着身子,裙子飘飘转地露出白嫩纤幼的长腿,要是以往在街上看到她,必定迷死无数少男。“我现在即刻去!” 李贝儿二话不说,便转身奔去,直奔到实验室的尽头,便从刚刚破洞而入的洞口跃下去,虽然距离地上有一百多层,但大丸早已感应到她的呼唤,在地上向日空伸展着极长的蛇驱,安然地迎接主人。 血液融合度 阿维转过身子,对着李少佳和阿一道:“你们就回地盘,好好看着那些人,要是贝儿找不到那女孩,仍然需要他们。” “知道”李少佳点点头,话音未落,一个白袍人跌跌撞撞地从某处跑出来,失态地大叫道:“牧牧师!冷冷豹和『r』的融合率去到995!” 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来,研究以来,从未有实验体能够突破99的融合率 “立即抽取他的血液!”阿维也一脸激动,他重新戴上眼镜,想了一想,尽量平静道:“阿一,你还是留在这里,去辅助阿拉,我要你们把所有的『r』融合。” 阿一暗地叹了口气,事情始终还是如常发展,他按了按怀里准备的东西,低头道:“遵命。” 阿维正要赶去察看冷豹,李少佳忽然叫着他,一脸欲言又止,慢慢指了指地上,小心翼翼道:“对了这两个人,牧师你想怎么处置?” 只见地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健壮,混血的脸孔有着黑豹帮的纹身,正是狂虎。而躺在他旁边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柔柔黑发加上清纯的脸孔,正是陈蕊月。 二人双目轻闭,手脚被麻绳紧缚,自然是被李贝儿击倒后,顺道带了过来。 阿维走了几步,忽然闪过一丝精光,轻道:“这个就是陈蕊月吗?挺不错。” 李少佳露出了有些疯癫的目光,狰狞地笑着:“是,这个八婆,就是当初嘲笑我的其中一人,牧师我想,你将他给我,你将他给我呀!我要他!我要他啊!!!!” 李少佳声音越来越大,愈无礼貌,阿维冷冷一瞪,他才慢慢收敛,神色却仍是非常渴求,就像是豺狼看见猎物的目光。 阿维嗯了一声,摸着下巴道:“万事小心,听闻这女子对叶清伦非常重要,待贝儿把叶清伦解决,才归你。” 李少佳喔了一声,低下了头,却难掩失落之色,阿维见此,再道:“不过,那本日记的功劳,我可没忘记,这样,只要不伤她的性命,你爱怎样就怎样。” 李少佳猛地抬起头,看着陈蕊月嫩滑的脸颊,不禁惊喜地问道:“那就是我,我可以” 几件事情,让阿维心情极好,也不禁说笑地道:“任你鱼肉,你喜欢的话,可以就在这里和她做爱,我为你呐喊助威。” 李少佳尴尬大笑,慢慢道:“那又不好,嘿嘿” “至于狂虎”阿维想了一想,露出玩味的笑容,朝着旁边两个白袍人道:“你们把他带到主教房间前,告诉他丧尸的源头是叶清伦,如他想离去,只放开他双腿,然后随他。” 李少佳知道狂虎厉害,不禁道:“就这样放他走?不如现在杀了他。” 阿维微微一笑,只道:“只有一个计划,我不放心。” 李少佳似乎听不明白,阿维急于察看冷豹,当下便拍了拍手掌,正色道:“各位,目标虽已接近,但所有人直到最后一刻,也不准松懈。” 话毕,所有白袍人应声点头,阿一也只能无奈地跟着阿维,走进冷豹所属的房间,而李少佳则搔了搔头,便走到陈蕊月面前,慢慢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只有几盏灯亮起,昏暗的地盘,异变者们围着的人群内,薛丁以极缓慢,不让人容易发现的速度,终于爬到去两个军队坐着之处。 异变者们似乎对于他爬来爬去的动作没有反应,看来只得到“不能让人走出去”的命令,而在外面的其他人类,似乎各怀心思,都没发现薛丁的行动。 陆大军见薛丁,手中的步枪便瞄准着他的头颅,薛丁却急道:“靠,老子不是来找架打的。” 在一旁的八字胡见是他,咒骂道:“他奶奶的臭小子,快滚回去。” 薛丁虽想回他两句粗话,却强忍着,小声地道:“喂,就这样,老子是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商量?”八字胡继续碎念道,“他奶奶的跟你有什么好商量” “听我说!”薛丁尽量以极小声地大吼着,“见不见到,现在剩下多少只怪物?” “八只。”陆大军冷哼一声,“但一只都足以杀死我们,你没看到有些人冲出去,一下子便头身离开了吗?” “你当老子瞎的吗”薛丁说了一句,觉得有些问题,便咳了一声,再道:“说真的,这班怪物还是丧尸,血肉之驱,你们有枪,只要射中他们的头,我想就可以了。” 八字胡正想说话,陆大军却暗地里向他打了个眼色,再装着有兴趣地道:“喔,然后呢?” 薛丁睁着眼睛,小声道:“然后?然后当然反抗啦,现在趁姓李的小白脸不在,快点收拾他们!” 陆大军装着苦思,薛丁知道芥蒂一时之间难以抹去,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真摰地道:“如果由他们继续下去,全部人最后都不知道会怎样,与其等死,不如机会只有一次帮一下忙。” 陆大军再考虑了一会,便一脸严肃地道:“好,我帮你。” 薛丁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竟然真的劝服到他,这是在这里最大的战力,便高兴地道:“屌!果然是『童~包』啊!” 陆大军点点头,在怀中取出一把手枪,递给薛丁,再道:“东北那四只我们解决,西南的四只便要靠你们。” 薛丁嗯了一声,盘算道:“没有问题,丹泽尔在找他工程队的朋友,如果有几个人一起冲上去的话,我想能牵制一只半只的,有枪,怎么都有说服力一点” 陆大军嗯了一声,突然提醒道:“不过你的手枪只剩两发子弹,要慎用。” 薛丁喔了一声,轻抚手枪,皱起眉头道:“这样呀嗯,那要再找多点人我还要去劝下小辣椒,嗯,好,我现在去找丹泽尔听到我叫,就冲,ok?” 陆大军深深地点了点头,薛丁嘿嘿一笑,脸带兴奋便转身爬回去,而在旁边的八字胡,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那把手枪,其实一发子弹也没有。 “毫无计划,你以为我会陪你疯吗。”陆大军打了个呵欠,便闭上了眼睛,八字胡现在对着薛丁爬动的背影,呵呵笑着。 “装英雄的白痴,你就安心去死。” 几个白袍人从被折腾的消瘦的冷豹身上小心翼翼提取出血液,空洞的针筒慢慢被奇异的水蓝色液体注满,阿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作为研发者之一,他当然明白到冷豹的『r』是多么重要。 冷豹是能够把“破坏”和“控制”协调又不互相抗拒的血液,在“融合”后,便在曹希,那世界唯一能够承受的人类身躯上,进行“重生”。 在无数次研究和实验,曹希一直能够保持着理智而控制力量,是能承受阿维的改造,最接近新人类的一位。 即使他还未等到“融合”就强硬地同时把“破坏”,“控制”及“叶清伦”的血液同时射进曹希身上,结果虽然失败,陷入异常反应,但他只是变得非常虚弱,并未曾死去。 所以,他对曹希相当有自信。 当最后的“融合”血液流遍全身,便是最完整的新人类诞生。 “唤醒主教,将所有『r』血液准备,待融合后,立即为他注射。”阿维压制着兴奋道。 阿维拿起了蓝色针筒,放在自己眼前细细欣赏,阿一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灰意,实验始终要完成。 但此时,当日和他一同在阿拉房间讨论的白袍人助手,忽然慢慢道:“牧师那需不需要姓叶的血液?” 这个问题,让阿维沉默起来,他曾经认为这个名单以外的叶清伦,是非常特别,但经过研究后,发现他的“r”非常不稳定,细胞不时减少或增长,毫无规律,非常混乱,更完全不能接受“破坏”或是“控制”,甚至连最温和的催化剂或营养素也抗拒,最后,被他评为“仿制的劣质品”。 阿维很少后悔,但他却曾经后悔自己过于急进,曹希现在一振不蹶,情况反复,很有可能是归咎于这劣质血液。 现在每日经过疯狂的换血和催化“r”的行动,才让曹希稍微恢复,他不能再次胡乱尝试。 另外的白袍人听罢立刻摇头道:“不需要,要是加上它,我想会降低『r』的品质。” 但本来的白袍人道:“但可能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实验就是要多番尝试。” 白袍人顿时议论不断,有个又说:“距离审判日大概只剩下两天,时间不多了。” 又有个白袍人骂道:“妖言惑众!牧师一早就把它定为劣质品,自然不能进行混合!” “阿拉诺思!我才不是乱说的!”本来的白袍人急呼一句,慢慢诚恳地道:“就是时间不多,我们要在正确的方向尝试,别走错冤枉路,错过了审判日” 当日同在房间的白袍人也支持道:“我认为可以一试,他始终也是『r』,或许能够融合的” 白袍人们开始激烈地吵吵起来,阿维一脸沉思。他们虽不敢当面提出叶清伦才是被选中的人,再质疑主教曹希,但他们却坚持尝试,让阿一不禁轻轻呼了一口气。 想不到当日在房间中的胡说,今日才起了成效,他那时候就是想在实验之中引起疑惑和骚动,再拖延时间,即使多一分钟,也比没有更好。 其实,阿一从来不觉得叶清伦才是被选中的“重生”,他的“r”,从来不接受任何细胞,犹如垃圾无疑,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血肉舞台(1) 在房间内,在白袍人面前说什么他的『r』只能够接受『r』,纯粹只是引起他们的疑惑,最后间接让阿维犹疑起来。 争吵声仍然,他们甚至开始脸红耳赤,扯着对方衣领,直到另外的白袍人慢慢把几种颜色的血液试管运来,阿维才大力拍下台子,全场顿时陷入安静。 “多说无用”阿维淡淡道:“阿一,叫阿拉准备,血液的运用,最终的调配,由她来决定。” “知道。”阿一点点头,慢慢转身,心思却想着,不知道当日的明示,是否有效用。 “至于你们”阿维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提出叶清伦血液的白袍人,直到他被阿维瞪得几乎冒出冷汗,阿维才忽然一笑道:“我认同,实验就是要多番尝试。” “如我之前所说,你们都辛苦了,有兴趣的人可以跟我一起去阿拉的房间,想休息的人去睡一会嗯,那叫花花的女孩不是处女,各位就慢慢享用。” 此话一出,白袍人们都露出饥渴的目光,虽然个个身心疲惫,但此刻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不禁欢呼起来,整整几个月来,他们也未曾离开过实验台前。 唯独提出的白袍人呼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的眼神,忽然打了个寒颤,不禁觉得有些恶心。 红馆,地下,血肉舞台。 那把狙击枪瞄准着那怪物吃着东西的头颅,在这个绝好机会,板机前的手指却扣不下去。 戴着夜视镜的他,如鬼魅般窜了出去楼梯前,想着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在夜视镜加上准星的呈现,只见那只怪物,背有三爪,头发披乱,全身黑纹,大口吃着血肉。 他冷静地把夜视镜脱下,露出了冷酷的脸孔,舞台上红绿不断的灯光仍然,碰巧这一刻照射着怪物露出的脸颊,那张本来温和善良的瘦脸,变得极度恐怖狰狞,它是曾经作为同伴的叶清伦。 此人正是特种部队长,张风。与叶清伦一别,再次踏上寻找爱伴之路,终于,在此再次出现。 五秒过后,张风再次瞄准,心中确认了几遍,最坏情况已经出现,拥有银灰色眼珠的他,已非人类。 当张风正想扣下板机时,身后的门却徐徐打开,只见三只不知去了哪里的异变者,这个时候才赶到来。 张风吃了一惊,急忙地闪到楼梯旁的凹位处,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它们周旋了几次,吃了不少亏,怎会不知道它们的厉害。 异变者低吼了几声,便悄悄朝着舞台走去,似乎它们也想对叶清伦进行偷袭。 当经过张风时,他从暗位处看到它们的背影,不禁瞳孔一缩,只见其中一只全身皮肤啡色,毛茸茸的,屁股有条灵活的尾巴,似乎是猴子混合而成的异变者,背脊有一件被撕烂大半的黑色背心还挂在肩上,似乎匆匆赶来,又或是某个人类刚异变不久,而仍然残留的衣物。 张风一阵呆滞,随之激动悲伤,那件黑色背心毫不陌生,自己身上亦有一件,那是属于香江特种部队的专业装备。 过度的伤心与自责,泛起张风的心头,如果当日他不是过于冲动,被冷豹言语所激,也不会离开他们等人,或许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女人的尖叫声,忽地划破沉寂的空间,同时惊醒了张风,他随之一看,只见舞台上竟有六七个女人,仍然活着。 叶清伦击杀异变者之时,本能地为了保持新鲜味道,避开了活生生的女人,而现在春药效用慢慢淡去,当她们陆续恢复神智,只见地下一遍血肉,不尖叫才怪。 张风见是女人,便急忙寻找小彤的身影,庆幸看见台上的裸体,都无一是小麦色肌肤,而且身材参差,都不是作为模特儿的小彤。 但见其中一个赤裸女子皮肤非常白嫩,脸孔古典端庄,身材美好,亦是在舞台上唯一保持冷静的女子,她正一脸惊异地半仰着,黑白分明的双眼正在四周打量,似乎是在想着办法。 张风呆了一呆,不禁苦笑,怎么她永远都是如此倒霉 当日,是南亚人;今日,是异变者,共同点是赤裸的她,刘美瑶。 不幸中的大幸是刘美瑶身上没有伤痕,不同其他女人,身上都是瘀伤骨折,或许她未曾遭到毒手。 时间不容细想,尖叫声使叶清伦的血爪抽动,异变者听见不禁咆哮,这些女人,本来应该是它们的同伴享用,如今,只见到一遍狼藉。 叶清伦感觉到它们,似乎想抢去自己的食物,也抬起了头,沉声吼叫起来。 这三只异变者与原先的异变者不同,本能上似乎不受恐惧影响,而且外型比起舞台中的异变者更大更健壮,大概是当着守卫的角色,可能跟变色龙是同一个等级。 他让它们慢慢展露出异变的部位,其中一只不知什么生物,全身上下伸展出无数肉色针刺,针刺上隐隐发出青光,似乎是只有毒的刺猬;另一只头上拥有黑色巨型奇角的独角仙,不住摇动头颅;而猴子则拿着自己的尾巴挥舞,看似一个牛仔。 张风二话不说,便瞄准着叶清伦的手脚,他不是傻子,看见舞台上如此多异变者的尸块,用脑袋也知道要先帮哪边,才能够渔人得利。 在三只鬣犬与狮子争夺绵羊之间,一个猎人静悄悄地举枪,直到狮子伸出了掌爪,鬣犬扑出的那一瞬间,板机的手指,终于扣下。 装上灭声器的狙击枪,无声无息地激射出一发子弹,直直让叶清伦的右大腿爆开,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力使它失去平衡,三只异变者虽不知何事,但见机不可失,便被猴子的尾巴紧缠左腿,再被用力绊倒,面朝上的倒下。 三爪自动为叶清伦支撑身体,还未站稳,巨型奇角便正面拦腰冲来,叶清伦速度极快,向左一闪,却碰巧正面撞上满身毒刺的刺猬! 叶清伦并无避开,反而无惧毒刺,一拳打去刺猬身上,刺猬的身躯却似乎可以随时控制柔软,当拳头轰到身上时,顿时以柔制刚,卸去大部分力量,再顿时变硬,毒刺便顿时刺穿叶清伦的手掌。 叶清伦拔出拳头后,只见整块手掌溃烂,发出阵阵恶臭,毒刺似乎腐蚀性极强。 叶清伦正想挥舞三爪,却感觉动弹困难,只见那猴子不知何时走到它的背后,用尾巴极速地圈困着三爪,而且已经重复圈住二十多遍! 也不知道那尾巴是什么构造,以三爪的力量,竟然一时也挣脱不行,那尾巴极具韧性,血爪只能胡乱扭动! 猴子见牵制成功,便速度敏捷地在叶清伦身边跳来跳去,毒刺猬和独角仙见机不可失,一左一右同时扑上,叶清伦怒吼一声,举起双臂应付,两只异变者也不敢过于接近,不断找寻机会进攻。 当它们斗得难分难解时,张风亦大着胆子,悄悄地靠近舞台,女人们恢复神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尖叫引起怪物注意,个个动也不敢动,只紧紧掩着嘴巴。 张风极轻的“嘘。”了一声,轻轻挥手,最靠近他的女人又惊又喜,便回头一看,咬着牙,慢慢向舞台边缘爬去,当她掉到张风的臂弯中,不禁流出喜悦的眼泪。 张风指了指楼梯上的门,她点了点头,便继续爬行,其他女人见状,也纷纷效法,唯独刘美瑶,半坐在舞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只怪物激斗。 那四只怪物斗得专心,竟也不发觉争夺中的猎物正偷偷地溜走。 当张风接着最后一个女人后,仍见刘美瑶在台上动也不动,心急如焚,却不能不救,只能再大着胆子,放下沉重的狙击枪,悄悄地爬上舞台。 此时,舞台中心的战况已有变,叶清伦力量虽强,但单凭本能战斗,不经思考,攻击方法单一,加上三爪仍被牵制,渐渐落于下风。 另外三只异变者却非常配合,猴子负责牵制及引诱,毒刺猬不时偷袭和防护,独角仙主力进攻,灵活的走位和十足的默契,叶清伦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自愈速度已经跟不上。 “那个是叶清伦?”张风到刘美瑶身旁,她便幽幽地道:“想不到又这样和他见面。” 张风小心翼翼扶起刘美瑶,极低声地道:“走,他已经认不到我们。” 刘美瑶正想说话,却见独角仙的巨型奇角终于正面撞上叶清伦,毒刺猬亦神出鬼没地现身在它的身后。 叶清伦被狠狠夹在中间,嘴巴激喷腥黑血水,惨烈地吼叫起来,腹背受到非常严重的致命伤。 刘美瑶也没理会自己仍是赤裸,只紧握张风的手,急切哀求道:“张风,救他。” “无能为力”张风低声道,面对着如此的异变者,他也只能耍一点小动作,“走,上去,或者我可以用狙击枪帮他。” 但叶清伦的惨吼却异常凄厉,那独角仙和毒刺猬并无分开的想法,它们,竟然想就这样把它给夹死,情况已经急不容缓! 最为敏捷的猴子灵活地跳到叶清伦的头上,健壮的双腿把它的脑袋牢牢夹住,似乎随时就可以宣布死刑。 “他死了,我都不想做人。”刘美瑶忽然甩开张风的手,幽幽一笑,“在酒店那天,我的命已经属于他。” 话毕,她大力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尖叫起来。 血肉舞台(2) 三只异变者顿时转头过来,目光闪烁,但并无其他动作,夹在中间的叶清伦却垂下了头,不时喷出黑血,奄奄一息。 刘美瑶正想跑去,却被张风一手拉着,她回头道:“连累了你,对不起” 张风从怀中取出手枪,道:“当天是我太意气用事,离开了你们,我说对不起才对。” 刘美瑶见他此时此刻竟无责骂,反而道歉,衷心地道:“小彤错过你真的可惜。” 张风苦涩一笑,摇摇头,把刘美瑶拉在身后,要她伏在地上,淡淡道:“只要你们没有事,我心满意足。” 话毕,他迅速地接近舞台中央,瞄准独角仙和毒刺猬的头颅,子弹应声而出,威力却不够,只对它们造成皮毛损伤,引得它们怒瞪着张风,而那猴子异变者,张风却下意识放去最后处理。 刘美瑶却在身后轻叫道:“张风!射他的尾巴!他绑住叶清伦!” 张风嗯了一声,便射向猴子捆着血爪的尾巴,毒刺猬却知道他的想法,连忙挡上,它的身体柔软异常,普通子弹射也射不穿。 但张风走位迅速,子弹准而快,角度出其不意,虽造不出损伤,但非常骚扰。 毒刺猬发出一声尖音,独角仙以低沉的吼叫回答,毒刺猬便离开叶清伦的背脊,似乎想把张风先解决。 只见叶清伦背部的血爪无力地摊在地上,它们被刺得满目疮痍,毒液渗透,把爪躯腐蚀,发出极难闻的臭味,三爪萎靡不振,似乎再无行动能力,慢慢地缩回背脊里。 独角仙见状,头颅一摇,把叶清伦残弱的身躯甩在地上,以胜利者的姿态举起健壮的手臂,咆哮起来,仿佛像个擂台上的拳王一样。 猴子则在毒刺猬离开的时候,便把尾巴松绑,它圆滚滚的双眼不时看着张风二人,又看着叶清伦,似乎在思考着对付哪边。 刘美瑶呆呆地看着动也不动的叶清伦,又看着张风被毒刺猬逼的逃窜,一阵无力浮在心中,我现在可以做些什么? 我只可以站在这里,然后对着他们,流出眼泪 这个乱世以来,柔弱的刘美瑶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死亡,默默承受着别人的粗暴,带各种的麻烦给同伴。 对于这个弱得可怜的自己,她很厌恶,她想要力量,想要对抗丧尸,才毫不思索地吻上受到感染的叶清伦,可惜的是,到现在却仍然毫无变化。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长处,想起以前为什么受到万千宠爱,感觉已经 像咸丰年代的距离 除了浑然天成的古典美外,唯一的优点,便是唱歌了。 刘美瑶缓缓抬起头颅,双眼重新泛起光芒,小嘴微张。 为你献唱,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你做的事。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亦是最后的一首歌。 张风怎会是毒刺猬的对手,用光两个弹匣,毒刺猬却几乎毫发未伤,而它犹如打发时间般玩弄他,随意把身上的毒液轻甩在张风的脚边,慢慢把他逼到毫无踏足之处,它残留人类的脸孔,正在欣赏着他绝望的神情。 忽地,一阵嘹亮的歌声响彻起舞台上,犹如晨曦内的竹林鸟啼般清脆,在血淋淋的舞台上虽格格不入,但仍然婉转动听。 “徘徊彷徨路前回望这一段 你吻过我的脸曾是百千遍” 张风呆了一呆,猛地回头,却见红红绿绿的射灯映出刘美瑶的俏脸,她轻轻摇着娇躯,手轻握空气,却似乎握着一支名贵的麦克风,犹如以往在红馆开演唱会时候般的风骚,而她的双眼,则半开半闭地盯着在地上的身影。 “没去想终有一日 夜雨中找不到打算 让我孤单这边一点钟等到三点” 三个异变者是不速之客,万千尸骨是未购买门票的观众,张风是伴舞助手,热烈的欢呼声若隐若现浮在耳边,唯一的男主角,却是谁?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 愈是去想更是凌乱” 刘美瑶虽沉醉于歌声之中,但仍感觉一条毛茸茸的绳状物慢慢缠着自己,从腿部,到腰,再掠过胸膛,直至颈上,慢慢紧缚着。 那只灵敏的猴子不知何时便在她的身后,在叶清伦和张风之间,它选择了刘美瑶。 刘美瑶却毫不害怕,歌声依旧清澈透心,那猴子双眼却闪过一丝迷茫,一阵奇异的感觉源源从手脚中冒起,使它迟迟未下杀手。 “无奈我心要辨难辨 道别再等也未如愿 永远在爱与痛的边缘应该怎么决定挑选” 话音未落,那只毒刺猬似乎不懂欣赏刘美瑶的歌声,忽然朝她吐出一口毒液,刘美瑶反应不及,加上被缚,只能闭目待死。 忽然,一阵柔风吹过,想像中的痛苦迟迟未降,刘美瑶缓缓张开双眼,只见一只啡色毛茸茸的人,站着自己面前,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瑶瑶” 它的声音如干涸而久却被扭开的水龙头般难听,刘美瑶却觉得这把声音有些熟悉,初而皱眉,忽的小嘴呆张,一脸惊讶。 “你终于肯唱歌给我听” 这个时候,刘美瑶才注意到,这只猴子异变者身上,仍然挂着一块残缺的黑色背心。 “我在这做什么我我原来我变成这样” 猴子慢慢看着自己的身体,再转过头颅,刘美瑶不禁双手掩着嘴巴,只见它下巴以下都被毒液射中,冒出丝丝腐蚀的白烟,露出淡黑色的血骨,而灰白色的双眼之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黑点,那是代表灵魂的所在。 刘美瑶此时才看清楚它的脸孔,虽然整张脸都是啡色的毛,但隐约看出轮廓,的确是年轻而轻挑的他 他,它,是香江特种部队,张风的下属,易日健啊 “老大!”易日健转过头对着张风叫道,被困的张风呆了一呆,一阵激动,他指了指它的肩膀,也叫道:“日健!果然真的是你!” 易日健看着那块黑色背心的残骸,苦笑地扯了下来,仔细看着,再道:“老大对不起” 张风听罢,差点不禁流下男儿泪,只喃喃道:“你没有事就好没有事就好” 原来,被李贝儿强制把人类改造的异变者,被感染『r』的人类,虽不知道什么回事,竟然是可以恢复理智! 毒刺猬见它挡着自己的攻击,不禁低吼起来,易日健也本能地吼了一声,呆了一呆,再苦道:“他问我为什么阻挡他我竟然能听明白我现在就是一只怪物哈” 它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看去刘美瑶美丽的模样,不禁神情黯然。 独角仙却没有理会它们,只不时翻动着叶清伦,再胜利般吼着,而它似乎厌倦了,慢慢把叶清伦举起,再向凌空一抛,再竖起巨型觭角,似乎想给它来个致命一击! 刘美瑶惊叫起来,情急之下,就想向他奔去,却忘记自己仍被易日健的尾巴缚着,走了两步便仆倒在地上,她只能朝叶清伦,无助地伸出手 只觉身上一阵轻松,那啡色的尾巴如有疾劲般凌空飞去,只见叶清伦在空中还未跌到一半,便已被尾巴围着腰间,急速地扯过来。 独角仙想不到同伴会抢去自己的猎物,不禁怒吼一声,毒刺猬在一旁亦冷冷地叫了起来,易日健的尾巴甩一甩,把叶清伦随意放在地上,再跟那两只异变者对视。 “瑶瑶他们就交给我”易日健的背影仿佛有些沉重,难听的声线更加低沉,“你好好看着他” 刘美瑶点点头,便扑到叶清伦身旁,怜爱地视察着它身上的伤口,只见它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之处,身躯被毒液腐蚀得七七八八,血液也蒸发了大半,就连内脏骨头也清晰可见,要是正常人,一早死了几十遍。 但它,仍然保持着一丝呼吸。 刘美瑶把它的头抬到自己大腿上,再轻抚着它闭着目的瘦脸,温柔地道:“伦伦?” 回答她的却是一遍沉默,只见叶清伦的气息若有若无,而下一秒,呼吸声完全静止。 刘美瑶只觉日旋地转,不禁悲从中来,就想弯下腰,朝着它近乎冰冷的嘴唇吻去,突然 楼梯上的门却被什么大力撞开,只见一只银色巨狼如风似电般闯进来,柔顺流丽的银毛,瞬间闪耀着整个地下舞台。 而在巨狼身上,却有一个穿着日蓝色裙衣,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她约八九岁,五官精致如洋娃娃,媲美宝石的美丽眼眸正发出着丝丝银光,她盯了四周几眼,便朝着刘美瑶之处,急道:“不可!快点远离他!──────” 刘美瑶还未意会过来,却见原来失去气息的叶清伦双目猛睁,紧抓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咬来。 回到地盘内 回到地盘内。 薛丁仍然在爬行,本来他只会找一些年轻的或是健壮的男子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冲出去,但很快的,他逢人就问,就算连老弱妇孺,也不能放过。 回答他的答案大都是:“你傻的。”、“神经病!”和“我不想死。” 薛丁爬得出了热汗,但他的内心非常冰冷,找了这么久,不知一百还是二百多个人内,竟然只有四五个人明白,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而他们,也把要求拒绝了。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讨厌和憎恶。 薛丁曾经想过,要是找寻别人帮助的角色是有号召力的麦俊扬,而不是仍是嫌疑犯的自己,结果会否完全不同。 每当想到此时,薛丁总会心灰意冷,又不禁嘲笑自己:“老子好好的拿那么多事情来辛苦?” 虽然自讨苦吃,但老子却控制不到自己。 不知为何,看见麦俊扬如此颓废,如此绝望,如果以前老子应该会高兴地指着他来笑,但现在,只有阵阵愤怒和由心而起的不忿,在老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做这回事了。 若是死去的那三个家伙会在这,一定会盲目地支持老子。 薛丁苦笑了笑,然后稍微抬头四周张望,生怕李少佳突然回来,到时候机会更渺茫。 “嘘嘘薛丁喂” 忽然感到身后被别人轻轻拍了一下,薛丁回头一看,却是同时鬼鬼祟祟的朱女。 只见她双眼不知为何有些红肿,轻道:“喂你搞得怎样?” 薛丁呆了一呆,朱女苦涩地道:“我刚刚偷偷的去找俊扬哥哥他嗯,我知道你搞什么想问下你情况怎样有没有人肯出去?” 薛丁点点头,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冲动地嘿嘿笑着道:“不用担心,很多人会支持老子!” 朱女侧着头,盯着薛丁,似乎也分不出他话里的真假,她擦了擦泪水,回头一看,再抱歉道:“薛丁我还要看着婆婆帮不到你对不起” 薛丁率先一呆,他是第一次听见朱女跟他道歉,继而心中一暖,刚刚的灰暗不知为何飞到那儿,脸带干劲地低声道:“你坐在这看着就行了啦,老子我,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 朱女微微一笑,却始终有些勉强,这句说话,原本应该是他来说的。 薛丁却没有发现她的心思,欲言又止,忽然再道:“外面还有地方有红玫瑰。” 朱女微微走神,只应道:“吓?” “只要相信,就会有转机。”薛丁以为她在担心将来问题,只好胡乱地安慰:“只要你肯抬头,太阳就会出来。” 朱女看到他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呵你说什么呀?” 薛丁搔搔头,匆促一笑,眼角却见丹泽尔在打着眼色,他点点头,再抛下一句:“如果能出去,我带你去看。” 还未等待朱女回答,他已经转身离开。 其实在人群内的动静,外面的人只要有心监察,必定能轻易发现有些问题。 不过,围着人群的怪物,只遵守着别让任何人类离开的命令,看到他们鬼祟的爬动,也只是双眼打转地注视着,除了偶尔低吼着,也无任何动作。 而在怪物后方的几个人,都各怀心思。 迈科担心着陈蕊月的安危,后悔着自己不早点带走她;高望和阿紫为小敏的去向而沉默伤感;阿静则默默注视人群,却不知她有否留意到什么;占士则久不久对着通讯器说话,唯唯诺诺的神情,也不知道跟谁通着话。 迈科不住看着日色,神情越来越紧张,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陈蕊月。突然,旁边的高望走了过来,淡淡道:“迈科我和阿紫想到处走走。” 迈科想了一想,他始终不是坏人,也想为自己欺骗他们作出一些补偿,当下便想点头,但他又想起李少佳的话,他苦涩地指着占士道:“你要问他。” 一旁的占士正把弄着通讯器,盯了盯他们,便摇头道:“no,乖乖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高望的脸有些阴沉,再道:“我和阿紫想去洗手间。” 占士敷衍道:“这里解决,转过身就是了,反正没人会看。” 迈科也帮忙的道:“喂,给他们走走啦,最多十分钟回来” 占士不久烦地打断道:“我说不可以!要是等会儿又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喂?对,对,我在” 话毕,占士再小心翼翼地听着说话来,迈科对着高望一脸无奈,高望本来阳光的脸孔更阴沉了,悻悻然地坐回失神的阿紫旁边。 在他们讨论期间,阿静却看到人群之中突兀地冒出一只手,很快地缩回,又随即举起,几次过后,越来越大胆,停留的时间愈长,似乎正向她示意着什么。 阿静定眼一看,竟然是丹泽尔那只长如猿人的手臂,而他旁边的却是讨厌的薛丁。 阿静眨了眨眼睛,心中一阵好笑又苦涩,慢慢装作看不见,然后别过头去。 丹泽尔见此,再尝试举了两次手,她也没有再看过来,薛丁便低声道:“算了啦” 丹泽尔这才放弃,淡淡道:“她果然背叛了。” 薛丁却摇摇头,嘿嘿笑道:“老子觉得如果他真的背叛,刚刚就踢爆我们,捉我们出去打啦不过唉女人,老子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那我们什么时候冲出去?” 问话的却是另一个黝黑皮肤,健壮的男子,是之前营火晚会的那个警察,而在他旁边还有五个男子,其中有两个和丹泽尔同是黑人,不过人人都非常紧张,几人正尽量不太显眼地围着薛丁。 他们正各自手执着随身物品当作武器,如钥匙、万用刀、十字架等,但都没有正式的武器。 薛丁回头想想,再低声道:“军队他们对付东北四只,我们对付西南那四只老子有枪,但只有两发子弹,西边那两只再交给老子和丹泽尔,南边那两只就交给你们六个人,目标是攻击他们的头,行不行?” “我一直都藏着一把枪,应该没有问题”那个警察小声道,此话让众人惊讶之余,又安心不少,但他再道,“但问题是,我们敌人不单止这八只怪物。” 警察盯着阿静手中的步枪,再道:“我们不够步枪快再说,如果我们真的顺利搞定怪物,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嗯”薛丁也未曾想到,把那些人也加入战局内,他只能道:“他们威胁性没有怪物那么大,如果怪物搞定了,其他人自然敢出来” “如果计划顺利,我们直接冲出去。”薛丁一边组织,一边慢慢道,“这里不再安全,出去再说” 这个答案显然让人不满意,其他人面面相觑,警察皱起眉头,薛丁却看一看日色,有些焦急道:“时间不多,说那么多都没有用,现在就冲,冲了,一了百了。” 话音未落,薛丁便开始倒数着:“三” “不不是?”其中一个人不禁轻叫出来,“那么快,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薛丁没有理会,仍然倒数着:“二” 在他们附近的人都悄悄地让开少许路,一脸看好戏的样貌。 丹泽尔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赤手空拳地淡淡道:“现在就准备。” 警察把手探进怀里,骂道:“神经病”,但他的眼中却已经注视着其中一只怪物的头颅。 薛丁笑了一笑,再倒数着:“一” 占士终于把通讯器放下,回头对着迈科,满脸笑意地道:“使者回来了。” 迈科还未反应过来,昏暗中,远处便有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来,正是一脸平静的李少佳。 “零。” 夏名昌的实验房间内。 阿维与阿一沉默地盯着阿拉,而亦有几个白袍人在他们背后探头探脑,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历史性一刻。 而夏名昌则仍被钉锁着十字架上,垂着头颅,头发披散。 阿拉对于他们莫名其妙地闯进来感到不满,但当听到最后一种的“r”也得到的时候,热爱研究的天性也暂时把一切放下,默默地研究着。 经过几次尝试,她安静地对着各种颜色的“r”试管打量,静静地注视着。 良久,她果断地抽出一支是紫红色血液的试管,淡淡道:“这一支不要,其他都可以尝试混合。” 众人呆了一呆,阿维紧皱眉头,冷冷道:“不可能不要,这是用来『控制』分裂的『r』。” 白袍人也议论纷纷,阿一却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阿拉冷笑一声,她摇头说:“控制是必须,但它却不行,控制不到几刻便打回原形,只是次货,加进去只会坏了大事。” 阿维的声线更冷道:“不可能,李贝儿的血液是完美的,要是没有她,我们也控制不到丧尸或异变者。” “那些丧尸和异变者都是次货。”阿拉毫不留情地道,“我可以肯定,这不是完美的『控制』,不然你叫她来给我研究看看。” “她不在这里”阿维托了托眼镜,冷冷回答,阿一听到此时,不禁插口道:“那是否代表『控制』是另有其人?” “谁知道呢?”阿拉摊开手掌,淡淡道:“阿雷列出的那张名单,或许写漏了。” “不可能!” 阿维忽地叫了起来,阴沉地道:“那张名单是阿雷和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去列出全球最有可能拥有接受『r』体质的人类,准确度是无可挑剔。” “可是你们却把叶清伦也写漏了。”阿拉再次不留情面地冷道,“也可能还有人,有着能够接受『r』的基因也不一定。” 阿维沉默起来,突然他拿下了眼镜,低沉地道:“阿拉,把叶清伦的血液拿起,开始混合。” 阿拉淡淡地道:“你没听到我的说话吗?叶清伦的虽不稳定,但好像对不同的“r”有些奇怪反应,暂时可以保留,李贝儿的劣质血液,我才不要。” “我说了什么,你给我照办。”阿维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神情慢慢有些狰狞,棕色的双眼透出丝许血红,“我不相信,李贝儿的血液有问题,她是我研究以来最满意的人类” “那你问我干什么!?”阿拉似乎不曾畏惧,冷冷地打断,再嘲讽道:“你自己早有决定,也不听我的意见,那你自己去混合,别再烦我了。” 啪!的一声,阿维的眼镜再次断裂,身后的白袍人慢慢后退,不禁在阿拉和阿维身上打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一脸理直气壮地跟牧师吵骂。 阿一却再次问道:“那如果加上真正的『控制』,那100的『r』是否就诞生?” “对。”阿拉淡淡道,“冷豹的血液,的确拥有最重要的『融合』性那时候,你们梦想中的『r』,必定出现。” “阿拉”阿维深呼吸了几下,但似乎还是冷静不下来,他接受不了自己认为最完美的研究,在她口中沦为“劣质品”。 阿维脸上的肌肉正不受自主地抽动,他慢慢道:“我再说多一次,你现在就把所有血液分配混合,姓叶的,拿起。” “我不要。”阿拉有意无意地盯了盯夏名昌,再大声道:“我有自己研究的坚持!!” 可以阻止你变成撒旦 阿维双眼怒得欲裂,他如气喘地深呼吸了几声,白袍人知道他体内的肌肉细胞副作用又发作了,纷纷向后退,只见他一巴掌扇向自己,力道之大甚至让嘴角喷血,而阿拉,只是一脸冷冷旁观。 “牧师,冷静”阿一稍微呆了一呆,他焦急地走到阿拉身前,阻挡地道:“阿拉只是一时意气用事” “让开。” 阿维慢慢举起手来,一头乱发低垂,他默默地把手伸进怀内,取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对着阿拉。 阿一只好回到原本的位置,然而,怀中的东西,已迅速地塞给阿拉。 “最后一次,现在就把姓叶的『r』拿起,把所有血液分配,混合。”阿维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阿拉默默地看着枪管,她从得知有冷豹的融合血液存在起,便知道自己的价值没有以前般那么重要 阿一打着眼色,示意阿拉接受,却见她没有理会,只微微一笑,举出中指道:“去他妈的自己!” “反正我自己花多点时间也行,哼”阿维淡淡地说,“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呯!─────────────” - “小敏不要哭” 温柔的声线,让只有三岁的小敏由大哭慢慢变成啜泣。 “小敏的眼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温暖的手掌,抚着自己的脸颊,让小敏慢慢止着泪水。 “妈妈妈妈你会不会和他们一样不喜欢小敏?” “怎么会不喜欢你啊傻瓜。”微微的笑容,如暖风抚着小敏,耳边轻轻响起她的声线。 “小敏你是一个特别的天使,天使虽然不属于人间,但所有人,都会喜欢他不过时候未到。” “那什么时候才到?”小敏呜咽地问道。 “嗯”她想了一想,微笑道:“当人类受到撒旦威胁,就会想起天使好处;当审判日来临,天使会尽力阻止一切,到时候,所有人都需要你,都会喜欢你。” 小敏听不明白,只见她也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所以,不管怎样,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持笑容,知不知道?”她微微一笑,抹去泪水。 “我的天使。” 小敏眨了眨银色的眼珠,也伸出小手抹去泪水,坚决地点点头,慢慢露出笑容。 “知道。” “不可以!快点远离他!──────” 娇嫩的声线响彻整个舞台,当在场所有人对这突然出现的一人一狼感到惊讶时,尸化的叶清伦,已经扑去刘美瑶身上。 幸好易日健虽徘徊莫名的悲伤内,但已是猴子异变者的它,反应比以往强化了不少,眼明手快地用尾巴拉开刘美瑶,却见红色血花仍然溅起。 刘美瑶抚去自己雪白的胸脯,满手血液,一脸呆滞,反而叶清伦不断舔着手中的人血,银灰色的眼珠毫无感情,再伸手抓去刘美瑶。 易日健急速再拉开刘美瑶,那独角仙却趁机会朝着它冲去,易日健虽非常敏捷,但一时间却避不过,狠狠地被独角仙撞飞几米外,喷出一口黑血。 而叶清伦却不管那么多,伸出腥红的舌头,涌出口水,也不顾自己满身是伤,就这样拖着松散的内脏骨头冲去找刘美瑶。 不过,在易日健被撞飞之前,仍然用尾巴紧紧卷着刘美瑶,让她不至于坠进叶清伦的口中。 此刻就像人类和狗玩耍一样,只见易日健用尾巴把刘美瑶在半空中晃来晃去,而叶清伦则非常难看地四肢着地,不住朝着那食物抓去。 刘美瑶见叶清伦仍未死去,又惊又喜,但见他的模样,也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只伤感地喃喃道:“伦已经不认得我” 正当叶清伦再想跳起时,“轰!”的一声,只见冷酷的银狼如闪电般踩着叶清伦身上,四肢同时压在它的四肢,让伦顿时动弹不行。 小银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响不大,有些担心的意味,仿佛想叫醒叶清伦。 在银狼上的小女孩急速地跃下去,张风刘美瑶等人也未曾见过小敏,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接近尸化的叶清伦,不禁一阵胆战心惊。 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那小女孩刚刚善意的喝止,应该不是敌人。 张风稍微分神,却感到小腿一痛,一支绿刺就插在军靴上,劲风随之飞来,原来那毒刺猬开始不耐烦,正用身上的毒刺飞速地射过来。 张风吓了一跳,正想闪避,却发现已经毫无踏足之处,也不顾舞台下堆积如山的新旧尸肉,就这样后跃下去! 毒刺猬也不恋战,转头一看,只见独角仙正和猴子纠缠,独角仙力量虽大,但不够猴子敏捷;猴子虽然灵活,但徒手却打不破独角仙的铁甲,而且尾巴还顾着一人,虽不至落于下风,但无可奈何。 毒刺猬一阵尖叫,独角仙意会,准备夹击。易日健虽听得明白,但一来心挂张风,二来保护着刘美瑶,本来它已经不是两只异变者的对手,此刻情况更加严峻。 小敏跃下,还未站稳,叶清伦便立即张嘴就咬,小银狠狠地用狼嘴抵着它的头颅,喷出浓烈的尸气,在它耳边低沉的吼着。 叶清伦一阵又一阵的挣扎,银灰色的眼珠死死盯着小敏,仿佛看见了嫩滑的美食。 小敏轻声道:“小银。” 小银意会,慢慢把嘴巴放松,更迅速把叶清伦翻过身子,让它的脸孔朝日,而四肢仍旧踩踏着它的四肢。 叶清伦的生命快要耗尽,没有任何血液补充的它,胸膛的起伏,几乎要静止,唯独双眼,仍然死盯着小敏。 “伦叔叔,你这样下去会死的我不想你死” 小敏伸出纤幼的手臂,举在叶清伦的嘴巴前,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片,在手腕划了一道。 “伦叔叔我都不知有什么后果,不过如果妈妈说的话是真的,我应该可以阻止你变成撒旦。” 诡异的事发生了。 流下来的,不是鲜艳的红,而是亮丽如铝的银。 一滴一滴的银血,就从小女孩的手腕上,缓慢地流进叶清伦的嘴巴内。 当第一滴银血进入体内,叶清伦再无挣扎,呼吸,静止,心脏,也停顿了。 但转眼间,又重新开始。 “呯!─────────────” 阿拉虽立即闪避,但子弹还是擦过她的右肩,她迅速躲去其中一个大型仪器后,路过的地板都是鲜血。 阿见急道:“牧师,不能杀” “闭嘴。”阿维只觉头痛欲裂,双腿好像软弱无力,他一下子撑着旁边的长台,好让自己不会倒下。 这一次副作用非常强烈。 时间不多了。 不可以回到以前。 阿维急促的呼吸,怒道:“她多次反抗命令,无视末日教制度,罪该至死。” “我说的都是真的。”阿拉背靠着仪器,紧握着右肩大叫起来,“得不到真正的『控制』,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r』!” “难道是在日记提及过的莫敏?” 阿维急速想了一想,扣下板机的手指却只犹豫了一秒,继续射击。 “呜嗄呼嗄呼啊!!” 易日健狠狠把插在腹部的毒刺拔出,一阵阵难闻的腐蚀味道传出,行动越来越缓慢。 反之毒刺猬和独角仙,虽只剩下它们二怪,但配合仍然完美无瑕,几次把易日健置于死地。 “日健”仍被卷在尾巴中的刘美瑶焦急地叫道:“放下我!” 易日健一边盯着二怪,一边喘气道:“放下你太危险” 刘美瑶急道:“你不放下我,你不够他们打你会死!” 缺少尾巴的能力,自己等同废物,易日健何尝不知道。 有消灭丧尸的能力 但张风已经生死未卜,不能不能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自从重遇回你,听见你的歌声后,我变得浑噩的脑袋慢慢恢复,僵硬的舌头,重新炽热。 即使我变成怎样也好,只要能够陪伴你,在你身边默默守护着,我已经满足。 自当上特种部队那天开始,我便已知道,尽管如何,我也会豁出生命去保护你。 正当易日健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在舞台中心忽然爆出一声极大声咆哮,声音如火车在轨上刹行般难听刺耳,悠长而无尽,犹如地狱而来的尖叫! “失失败还是成功?”小敏呆呆地摇着耳朵,泪水挂在眼角摇晃,不禁道:“妈妈啊” 小银只觉身下一股巨力涌起,压制着的四肢被巨力震得欲裂,小银也忍受不住,长嚎了一声,那股巨力却似乎仍在增长,忽地一涌,小银竟被轻易地轰去几米以外。 小银迅速翻过狼身,虽对它造不成伤害,自尊却不好受,一个伤痕累累的人类,竟然可以把自己弄翻? 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犹如那天,叶清伦在公园内被易日健射穿心脏后的情况。 只见他的身体,被腐蚀的内脏,被撞碎的骨头,在肉眼不能衡量的速度下,极快速的自我进行愈合,化成如婴儿般的肌肤,看似变得更强壮。 本来应该分布他全身的黑色细纹,竟然如有生命般,慢慢缩退,一直退到他的心脏,和那些紫黑色的伤痕,融为一体,变成一个奇异的银色不规则形状,就像一个手印。 更让人惊讶的是,它身后的三只血爪,如获重生,一反刚刚萎靡不振之态,体积并无改变,仍然比曹希的血爪细小,但却是亮丽的银色,犹如小敏的血液,小银的毛发一样。 银色血爪展开的一瞬间,让刘美瑶产生了一阵错觉,她还以为,看到天使展翼。 就连异变者们,也似乎惊呆了,即使多么强悍的它们,此刻也本能地颤抖起来。 赤裸的叶清伦慢慢眨开双眼,却仍然是死气沉沉的银灰色。 它,或是他,仍未恢复理智。 一切,也似乎缓慢下来。 不 而是它,或是他,太快了。 即使毒刺猬身体异常的硬软,即使独角仙巨角多么坚固强韧,在看似温和的银爪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在一瞬间,它们尝试过闪避,尝试过还击,但犹如螳臂挡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爪爪向自己。 易日健一阵呆滞,只见刚刚让自己苦不堪言的两只异变者,就这样被它轻易抓着,然后在爪中化为干尸然后变成粉末! 那条傻逼,似乎正在吸收着它们的力量! 叶清伦伫立在舞台中央,粉末飘散在空中,划过它或是他的脸颊,却是一脸平静,没有任何力量增强的迹象。 小敏眨着可爱的眼睛,抚着小银的头颅,有些惊呆的道:“伦叔叔” 不那个傻逼,竟然有类似净化或是消灭丧尸的能力! 当易日健惊讶地想着的时候,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慢慢盯去它的身上。 随之,两只银爪便以不同角度,极快地抓向易日健。 虽然伤痕累累,但拥有猴子敏捷的速度,让它堪堪避过攻击。 但那神出鬼没的啡色尾巴,却被另一只银爪一下子截断,刘美瑶随之被抛出舞台以外,直飞去腐烂的肉骨之中。 易日健惊慌地大叫起来,一阵银光闪过,竟是小敏骑着小银,以极快的速度接过刘美瑶,重回舞台上。 刘美瑶心脏几乎跳出来了,现在感到身下一阵温暖的柔软,顿时安心,小敏柔声道:“姐姐没有事了” 刘美瑶摇摇头,不住盯去叶清伦,颤抖地道:“但伦伦有事他怎样才可以变回原来的伦?” 小敏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按道理,接触到我的血液,他应该可以恢复人类的理智难道,我滴的血太少?还是太多?嗯” 刘美瑶呆呆地看着小敏,害得小敏不禁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姐姐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啊。” 刘美瑶却没有回答,仍然呆呆地盯着小敏,泪水再次横过美丽的脸孔,她只用手,猛地推开小敏。 小敏就这样被她推掉到舞台上,顿时手臂撞伤,感到吃痛,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却发现,那个姐姐,并不是在盯着她,而是盯着她的身后。 一只银爪,就在下一秒,准确无误地贯穿刘美瑶赤裸的娇躯。 “呯!────呯!─────啪叽咔嚓” “不是,还有弹匣?”阿拉半坐在地上,按着不住流血的右肩,飞快地想着脱身之计。 她本来想让阿维射光子弹,再慢慢说话,此刻却打消了念头。 而刚刚他狰狞的样貌,显然是副作用复发,这个样子,他完全不会听别人说话。 阿维的脚步,确实而又缓慢地朝自己走来,阿一和其他白袍人,也似乎袖手旁观。 难道要这样死去吗? 阿拉不禁想着,她低下头,看着阿一刚刚塞给她的东西,那是一只紫红色的手环。 这个手环,她曾经在资料上看过,是用李贝儿的血液特制而成的道具,有驱赶丧尸,让丧尸退避,甚至控制之用。 不过,这是用劣质血液来制造的道具,早晚会坏。 但此刻,应该还有用处。 阿拉把它戴上,收藏在泛白的衣袖内。 如果说要控制丧尸的话嗯,这里就有个啊。 阿拉隔着仪器之间的隙缝,盯去旁边低垂着头颅的夏名昌,自从那天提起“夏洛特”开始,夏名昌的反应便变得奇怪,时而激动,时而冷静,犹如变成一只情绪化的丧尸 阿拉认为,如果作为异变者的他,还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的话,那就是代表,他仍然保留着作为人类的记忆,如果刺激更强烈的话,甚至可能恢复理智。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如何去做呢 “走?”阿维撑着台,已经横过仪器的身后,走到阿拉的正前,其他的白袍人都紧张看着二人,却没一个人发现,阿一不知何时悄悄地在夏名昌身后的十字架,按着开关,让极粗的圆钉慢慢松开。 夏名昌迷迷糊糊,若隐若现的低吼,也没一个人有空理会。 “我就看你可以走去哪儿。”阿维狰狞地笑着,他的眼睛几近血红,慢慢把枪管指着阿拉的额头,这一次,真的避无可避了。 阿拉也不及细想,只尽了全力地大叫道:“帮我,夏名昌夏洛特!!!” 缺少的是一个人 “你在吗?” 橙色斜阳划过宽大古式的花园内,照上各种颜色的郁金香,花似乎更香,但那金色柔柔长发,穿着淡蓝色长裙的身影,却没有欣赏之意。 一道修长的身影淡淡地从暗处走出,全黑套装加上生人勿近的脸孔,发出阵阵冷酷气息,但他的眉头却轻轻皱着。 他没有说话,她便感觉到他在身后,她缓缓转过轮椅,只见她非常年轻,大概十六七岁,虽有些憔悴,但仍然优雅美丽,犹如公主一般的高贵气质,可惜在长裙下双腿的肌肉,似乎有些萎缩。 “病情更严重了。”她尝试保持着一贯笑容,但任何人也看得出,这是强颜欢笑。 “或许我过不了十八岁的生日。”她看着冷酷的他,从未曾哭泣过的脸蛋不禁流下一滴泪水,有些崩溃的道:“帮我昌” 他默默地注视着啜泣的她,心脏抽空的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直到斜阳照到她的金色头发,发出亮丽的闪光,他才沉声道:“icpo的科学家都是精英,多年研究的新药物几近完成他们,不会让你有事。” 他半跪了下来,轻轻吻着她冷得可怕的手背,淡淡地道:“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她哭得更大声了,她挣扎开轮椅,整个虚弱的身躯抱着他,靠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脏声,仿佛慢慢安心下来。 “相信我,夏洛特。” “帮我,夏名昌夏洛特!!!” … “吼!──────────────────” 就像火山累积到某刻便会爆发,当一直死气沉沉的夏名昌听到那个名字后,猛然抬头,嘴巴露出了两根极粗长的犬齿,就像吸血鬼般,阿一见状连忙闪避。 只见它猛地朝声音源头一看,用力挣扎,本来盯着他瘦弱四肢的圆钉极为轻易地甩开,剩余的铁链犹如脆饼,叮当几声便立即断开,就连身后的极厚铁板,也像纸皮一样爆裂。 阿维正想扣下扳机时,却听见一连串爆开的声音,冷冷一看,竟见左边就有只脸色极度苍白的丧尸,正歪着头盯着自己! 阿维大吃一惊,立即把枪管对着它,急忙地射击,却在混乱之间只射中它的肩部和胸膛,它本来便伤痕累累,现在多几个也不算什么,仍然冷冷地一步一步走来,就想张开嘴巴,咬去阿维! “夏洛特夏洛特” 忽然那个名字再次浮在空气中,它的嘴巴在半空中僵住,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在地上坐着的阿拉,只见阿拉双眼微红,呆呆地看着犹似重生的夏名昌,喃喃自语着。 夏名昌听到那个名字却不禁一阵抽搐,身躯犹如忍受着什么痛苦,不知道是为了久违的自由,还是其他原因,它忽地按着头颅,脸色痛苦,再次仰天大吼,吓得阿维和白袍人们不禁跌坐下来,阿拉也不禁掩着双耳,但仍然一直盯着它。 吼声落,看似虚弱的夏名昌却速度极快,一手抱起阿拉,然后不知为何,便撞向看似坚硬的墙壁,轰隆一声,人人只觉一阵拉扯之力,冷风呼呼吹来,它竟然一下子撞穿用钢筋 水泥混合而成的墙壁,就这样跳下去! “白痴!这里是102楼啊即使是异变者跳下去也只能变成肉酱”阿维一阵余惊地喘着气,要是夏名昌反而选择在这里大开杀戒,众人只有死路一条。 只见无数白纸被气流拉扯,随着那个不大的空洞缓缓飞去,阿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阿拉死了夏名昌也死了呵” 那些白袍人此时才大着胆子站起来,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阿一也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阿维,竟然似乎真的没人发现他的行动。 只见阿维默默站起来,拍了拍肩上的灰尘,忽然微笑着道:“那没办法了,既然意见不同,不如就把所有的『r』都为主教注射” 除了呼呼的气流声,个个沉默,只见阿维鼻孔缓缓流出的那丝鲜血,触目惊心。 “嗯,就这样办。” 叶清伦和小彤失散,被末日教抓去后,唯一一个念头。 在教堂内被喂下了药,任陌生男人摆布,片段断断续续,唯一记下的,只有那无穷无尽的怨恨。 模糊期间被几个南亚裔人抓去,不知带到哪处,却是继续被做着那些事情,就像没有休息的一日。 叶清伦想死 当叶清伦被他救后,哀求着他时,他却重重的一巴掌扇向叶清伦,狠狠骂着,这个世界有许多人想活不能活,要叶清伦好好珍惜生命。 他尴尬的笑容,率直的说话,专一的感情,奇异的力量,使叶清伦似乎活过来了。 这一具肮脏不堪的肉体,折磨的只有灰暗的灵魂,就在那时候,似乎有一点火焰重新燃了起来。 原来还会有人想叶清伦生存下去。 叶清伦想活。 叶清伦想报仇,然后好好跟他活着。 纵使刘美瑶胸腹之间完全被银爪贯穿,她也没有过于痛苦之意,嘴角流着鲜血,让她古典的脸孔,更多一分凄意。 她轻轻抚着银爪,感受着它的每一下跳动,轻轻道:“你终于愿意给我死虽然迟了那么久” “不!────────────”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大吼,易日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避过银爪,冲去叶清伦,却被它猛地用重新的手臂,一下子抓着脖子,力量之大,几乎让易日健停止呼吸。 叶清伦冷冷地盯着易日健,易日健不住挣扎,甚至用已被砍断的尾巴作出回击,但只有如蚂蚁反抗,毫无作用。 鲜血慢慢从银爪之间流下,叶清伦侧着头,把那贯穿刘美瑶的银爪,慢慢递向自己眼前,只见她奄奄一息,嘴唇发白,似乎随时逝去。 却见叶清伦沿着她的脖子,嗅着她的气味,不住舔着嘴唇,似乎在想着在哪个位置咬下去,忽然,刘美瑶飞快地抬起头,也不顾一切,就这样吻去叶清伦。 这一吻,仿佛听到心脏碎开的声音,还有泪水淡淡的咸味。 时间,似乎停止,犹如巨大蜘蛛战后一样。 但奇迹,不会出现太多。 叶清伦呆了一呆,便挣扎开去,死气沉沉的银灰色眼眸缩了一缩,便一下子咬去刘美瑶雪白的脖子,大口吸着鲜血。 可悲的是,它大概以为她是在发出攻击。 刘美瑶轻轻啊了一声,并无反抗,闭上双眼,用最温柔的双手,拥抱着它的头颅,就像跟爱人拥吻一样,在它的耳边轻轻低声唱歌,混合泪水与生命,直到歌曲完结,生命之火,永远熄灭。 “叶清伦,再见。” 最后柔情似水的一声,让易日健毛茸茸的脸颊都湿透了,原来变成异变者,变成丧尸,仍然会心痛,仍然会流出眼泪。 小敏抚了抚痛楚的手臂,事情发展得太快,她和小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她伤感地低下了头,喃喃地道:“到底少了什么明明伦叔叔应该可以清醒过来” 在旁边的小银却忽然低吼了一声,它焦急地用四肢胡乱在空中画着,但似乎没有什么艺术天份,小敏小小的脑袋,怎样想也想不出是什么,但看了几次,小银似乎在画着一个人。 缺少的是一个人,一个在叶清伦生命里最重要,在他脑海内深深刻下烙印的一个女人。 完全异变,丧失理智 “零” 当众人的心脏跳得极快,人人正想这样跑出去,两只手牢牢按着薛丁的肩膀,把他一下子压回下去,一把冷声道:“蠢材,看看外面。” 众人听罢,慢慢看去外面的人,只见李少佳满脸红光地走过去,原来他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回来了,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怪物 薛丁啊了一声,流露出失望之意,身后那人继续冷冷地道:“薛丁,你的手枪,给我。” 这时候,人们才转眼看去那发声的人,个个不禁露出惊讶之意,竟是一开始便表示漠不关心的麦俊扬,他不知何时,也悄悄地爬了过来。 薛丁哼了一声,默默把怀中的手枪交给麦俊扬,只见他熟练地拆开手枪,抽出空无一弹的弹匣,淡淡道:“有勇无谋,只会死路一条。” 薛丁呆了一呆,对着军队的方向咬牙切齿,骂道:“老子那么礼貌都不给一把枪我!老子现在就去屌他老母!老子” 丹泽尔忍俊不禁了一笑,拍着薛丁的肩膀,回头对着麦俊扬,诚恳道:“谢谢,扬,一起作战?” 众人正觉士气高涨,麦俊扬却冷冷注视着他们,道:“我没有想着冲出去,只是不想看着你们送死。” “就算现在不死,留在这,迟早都会死!”薛丁哈了一声,抓着麦俊扬的衣领,怒瞪道:“而且,放弃了地盘,放弃了自己的人,没有资格说任何话!说!你说你想怎样!” 麦俊扬淡淡道:“薛丁,你之前才说很多人都好,都打不过他们,现在就想带着一班人冲出去,应该是我问你到底想怎样。” 薛丁沉默了起来,当时是一时冲动放下狠话,凭着一时之气驱使而成,到现在,当初的意气用事已消磨得七七八八,恐惧和冲动混成一团,到最后自己在干着什么,也没有太多印象了 众人看着薛丁的呆滞模样,顿时心也冷了一半,本来冲出去的热血便化成云烟。 那个前警察低声对着麦俊扬问道:“喂你不想冲出去,但你不会想着等死!” 麦俊扬眨了眨眼睛,他苦涩一笑,默默看着日空,轻声道:“我等的是奇迹,希望他会回心转意,回来救我们只有他,可以在这班怪物手上救到我们。” 薛丁等人也默默看着他的视线方向,那是投票之后,叶清伦奔走的方向。 迈科见李少佳回来,第一句便立即问道:“陈蕊月呢?” 李少佳眼也不眨,便道:“他们交了给牧师处置啦,放心啊,牧师说他可能还有用,命暂时安全。” 迈科呼了一口气,但仍然一阵挂心,李少佳只看了人群几眼,确定无什么异样,便再和占士说了几句,再道:“阿一还帮在牧师,你们就乖乖地看着这班人啦,我去睡一会。” 迈科点点头,李少佳笑了一笑,转过头,轻轻吹着口哨离开。 迈科却忽然皱起眉头,熟悉他这么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他的笑容,让自己很不舒服。 在李少佳离开后几分钟,迈科便掩着肚子,装着痛苦地对占士急道:“喂,我肚子好痛,真的,顶不住忍不住啦” 占士嘴巴还未张开,迈科便掩着肚子,急跑去李少佳刚刚走的方向,走进帐篷区之中。 李少佳脚步很快,而且几分钟时间可以离开很远,迈科急跑着也不见他的踪影。 当迈科走到帐篷区内,只见地铺帐篷都漆黑一遍,根本找不着,正当皱着眉头,却见远远一个帐篷,忽然亮起了丝丝微光,似乎有人点起了火光。 在黑暗中,犹如萤火虫般耀眼,但在迈科的眼中,却是闪光灯般刺眼。 迈科眨了眨眼睛,便小心翼翼,轻步走去。 李少佳随意交代后,便心急如焚,为的当然不是睡觉,而是那安躺在其中一个舒适帐篷内,任由自己摆布的陈蕊月。 当李少佳揭开帐篷,看见在床铺上的陈蕊月美目轻闭,裙摆露出白滑长腿,上衣若隐若现,露出些许雪白酥胸,起伏不断,犹像呼之欲出,每一刻呼吸,都充满诱惑。 李少佳自从和黄舒婷别离后,也未再尝过男女交合,即使在教堂内,他忙于处理教事,也甚少参与仪式。 他从懂事以来,风花雪月,无爱不欢,此刻见陈蕊月姿态撩人,怎能忍得下浑身欲火,当下便脱去自己的衣裤,就这样扑上去。 虽然欲火焚身,但他经验无数,自有癖好,只见他轻轻点亮火光,照亮她沉睡中的脸孔,再嘿嘿笑着。 他一边抚着陈蕊月的脸孔,一边随身抽出红色幼绳,熟练地缚着陈蕊月的上下身,轻微的疼痛似乎让陈蕊月轻皱眉头,但纤幼的红绳把她美好的身材勾勒得更诱人。 李少佳阅女无数,但此刻仍然不禁吞了吞口水,然后,他强忍着冲动,慢慢朝她扇着耳光,似乎想唤醒她。 “起来!起来!起来呀!起来啊!八婆!” 李少佳动作越来越粗鲁,眼中欲望犹如火焰般燃烧,却完全没留意到附近多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陈蕊月并不是受到打击或是药物而昏倒,而是当时被大丸排山倒海的攻击吓得晕倒,因此,她在李少佳粗暴的动作后,慢慢苏醒过来。 陈蕊月轻轻张开双眼,映入眼里的便是赤裸上身的李少佳,她记忆还停留在高台上,此刻吓得她猛地睁开双眼,正想大叫,却被他一手按着嘴巴,他嘿嘿笑着:“终于醒啦?” 陈蕊月忍不住挣扎,却发现全身被缚,只见李少佳一下子骑着自己,沉重的重量让她几乎动弹不行。 陈蕊月扭动身躯,却无疑不断增加李少佳的欲望,只见他眼神闪烁,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淫笑道:“好戏来啦” 话音未落,另一只手大力撕烂陈蕊月的衣裙,却也不撕光,似乎在欣赏着陈蕊月恐惧的脸孔,只见陈蕊月尽了力,也挣扎不到他的魔掌,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呜声,当她感到内裤被他撕开,听到他淫秽邪恶的笑声,想起自己即将要被这个恶人侵犯,泪水也不禁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伦 对不起 “乓啷!” 随着极响的玻璃爆裂声,只见李少佳表情仍然停留着淫笑,双眼却慢慢翻白,整个人便随后慢慢坠去,而在他身后正站着一个黑影,似乎是个男人,但隐约看得出并不是伦。 陈蕊月眨着眼睛,轻喘着气,压力大减,虽然有些失望并不是伦,但始终能逃过一劫,稍稍放松。 正当陈蕊月想挣扎开红绳,却在微光中见那男人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什么,他忽然道:“月” 陈蕊月呆了一呆,这是一把熟悉的声音,随着他慢慢向自己走来,挂在篷顶的火光映出他的脸孔,只见是个脸色苍白,但仍然非常英俊的男子,正是迈科! 陈蕊月不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陷入呆滞,目光一阵复杂,在地盘内重遇,本来已经选择原谅他,但他串通高望阿紫来欺骗自己,以致叶清伦愤然离开 本来应该非常愤怒,但他刚刚却救了自己,不然便被李少佳那恶人 陈蕊月头脑只觉一片空白,对于这个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始终,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恩恩怨怨,实在太多。 陈蕊月想了许多许多,最终只吐出一句:“伦呢?” 话毕,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了大半,上下身只觉一阵清凉,她俏脸一红,不禁轻叫道 :“你别过来转身!” 迈科喔了一声,他似乎一阵犹豫,只低下了头,没有转过身子,他沉声道:“月不如跟我走。” 陈蕊月正努力地把红绳慢慢拉开,她听后不禁再次停下动作,惊疑道:“吓?” “我想伦已经”迈科叹了口气,沉重地摇了摇头,陈蕊月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立即怒道:“他到底怎样了?” 迈科叹了口气,沉重地道:“伦他去不到红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没有『r3』压制,我想他已经完全异变,丧失理智。” 非常奇异的血液 陈蕊月皱着眉头,回忆起当初,大骂道:“你还想骗我?你们不是想将他引去和李贝儿见面吗?” 迈科呆了一呆,见谎话被揭穿,也脸色不变,再沉声道:“是,不知道你在哪认识李贝儿,但是李贝儿就是『r3』的制造者,引他过去,只是为伦压制住病毒” 事实上陈蕊月也不知道事情始末,更不知李贝儿是何人,当下眉头稍缓,半信半疑,但又担心伦,一阵忧虑,迈科盯了盯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李少佳,忽然再道:“月,我真的有些事想和你说,非常认真!” 陈蕊月正处于思考状态,一边把所有红绳松开,一边随意应道:“喔?” “我们可不可以回到以前,重新开始。” 迈科忽地半跪在陈蕊月前方,紧握着她的手,火光照射在他英俊的侧脸,目光前所未有的诚恳,声线前所未有的确实。 “不如忘记叶清伦,跟我走。” 前警察眼见李少佳离开,随之另一个叫做迈科的男人也离去,见外面只剩下四人,不禁低声问道:“喂,时机到了要冲,就趁现在冲。” 麦俊扬摇头,仍然有些颓色的道:“冲出去,死路一条;在这等,一线生机。” 一直有些发呆的薛丁突然怒道:“喂!你他妈的说够了没有?” 他一下子用额头顶着麦俊扬的额头,怒道:“你别想这些事了啦,有人救?那傻逼都不知道死了去哪去了,怎么说都好,自己的命,自己救!” 众人面面相觑,薛丁怒气冲冲掉下麦俊扬的衣领,随即便准备道:“冲” 正当此刻,却忽然极大声“轰!”,只见在人群之前,地上忽地应声爆裂,犹如爆炸声一样,只见一个极大的蛇头冒出,吓到人群连番退后,薜丁等人都被吓呆,就算是占士阿静也都吓得心脏一跳。 只见上方安坐着一个紫发美少女,她正哼着歌儿,盯着手指甲,嘴巴却轻道:“喂叫做小敏的小女孩在哪里?” 人群都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张大嘴巴看着大丸,只见她盯着人群,忽地一撮紫色头发如有生命般随意绑着附近的一个人,却见那人身躯娇小,脸孔童颜,竟是一时失神的阿紫。 “快点回答我不然的话见一个杀一个。” 她轻轻拨动头发,甜美地笑着,眼神却是无比的冷酷。 来的自然是李贝儿,即使人类数目在这刻多么贫乏,但对于这个任性,不听命令的新人类女孩来说,只要好玩,就可以。 “不不不” 红馆,地下舞台,一阵寂静,只余下某人难以接受现实的喃喃自语。 手臂依旧牢牢抓着易日健的脖子,却见它泪流满脸,绝望悲哀地看着刘美瑶的尸身,正被叶清伦咬着脖子,一口一口吸饮着鲜血。 余下的两只银爪忽然跃动,朝凌空挥去,只见另一道银光在半空闪现,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银狼正在尝试接近叶清伦。 小银速度虽极快,但碍于身上的小敏,它难以毫无顾忌下扑去叶清伦;叶清伦两只银爪威力虽大,但速度始终追不上如闪电般的小银,双方一时胶着。 小敏紧紧抓着小银的银毛,头发在极快的移动下像被强风刮乱,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轻道:“不管怎样,都要阻止伦叔叔,不可以再给他搞破坏!小银小心!” 只见两只银爪牢牢追着小银的尾巴,如影子跟随,而银爪似乎有消灭或净化丧尸的能力,如果小银被它抓着,后果不堪设想! 小银低吼一声,高傲地昂首,它似乎还未出尽全力,而且躲避并不符合小银的性格,只见它忽然转过头,侧身避开了一只银爪,再一掌拍去那一只银爪! 那银爪便轰的一声,深陷于舞台之内,小银却毫发未伤,得意地朝日大吼。 叶清伦目光闪烁,嘴巴松开刘美瑶,便随意地甩开她,只见她的尸身飞到半空,易日健猛地挣扎,终于脱开它的手臂,便不顾一切冲过去接着她残缺的尸身。 却见叶清伦抹了抹嘴巴,冷冷盯着小银,三只银爪便同时间再朝它扑去,攻势比刚才还凌厉刁钻。 小银压力顿时大了不少,一边保护着小敏,一边应付两只银爪已有些勉强,如今应付三只诡异银爪,有几次,小敏差点便被银爪一下子抓着,情况岌岌可危。 但当叶清伦正向着小银猛攻时,却无留意到在身后,有道人影正迅速而且毫不着声地朝它接近! 即使银爪似乎感受到危机,但小敏早已看见那道人影,急喝道:“小银!” 一孩一狼在短时间已练成无比的默契,小银立时意会,看准时机,双爪便冒险的同时压着叶清伦的两只银爪,其余的一只银爪想退回防守,却被小银张大嘴巴狠狠咬住! 叶清伦一时间动弹不行,只见身后的人影已急速窜到它的身后,二话不说,便用硬物狠狠砸向它的头颅! 叶清伦受到重击,头颅向前一屈,随后却立即挺直,慢慢转过头,冷冷盯着身后的人影。 只见那硬物乃是一把手枪,此刻枪管正牢牢对着它的头颅,随时发射,而那个人影全身臭血,就连头发都变成一团恶心的血浆,而他便是掉进舞台下尸骨内的张风! 只见叶清伦双眼平静,身躯,却慢慢跌倒在地上,三只银爪忽地抽搐,慢慢乖巧地退回它的背脊内。 小银呜呜地叫着,慢慢走向叶清伦,小敏慢慢从小银身上滑下,有些戒备地眨着眼睛。 张风仍然不敢收回手枪,直到银爪完全没入叶清伦的体内,它死气沉沉的银灰色眼眸,慢慢合上,只余下它赤裸上身的身躯,轻轻一呼一吸着。 他的脸孔,竟是一脸恬静,犹如在舒适的床上沉睡。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已,发生过许多事情。 但现在,终于告一段落。 他妈的 这是那个稍微正常的白袍人的想法。 离开夏名昌房间后,他看到十几个白袍人,就在这里围着那个花花的女孩,个个脸上都是狰狞的表情,不忍心再看下去。 她得知即将受到众人轮奸,也脸不改容,或许她接受了命运,但她太天真了,他们并不是简单地发泄性欲。 长期的压制,让他们的癖好变得怪异,甚至猎奇。 手脚流出鲜血,锯子引擎声发动,头发飞散在半空,人人兽欲满足。 他盯了盯在另一旁被全身绑着,嘴巴塞着,叫温丽丝的女孩。 虽然牧师吩咐不准碰她,但这些人,恶趣味地强逼她对着他们,甚至用眼掌撑开她的眼。 她的表情难以形容,大概,已经疯掉了。 他快步追上前方几个白袍人的脚步,跟着牧师去主教的实验房。 真的,看不下去了。 走到实验房附近,阿维却只觉双腿的肌肉越来越软弱,手腕禁不住颤抖,一下子几乎跌倒,惹得众人惊呼。 “喂阿一,你你去调配。” 他的腿似乎撑不住,苦苦撑着台,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肌肉细胞的副作用开始压制不住了,白袍人都一脸担心。 不过,只是担心研究罢了。 “你清楚百分比你把『r』好好调配”阿维的脸孔也开始抽搐,艰难的道,“你去我放心” 阿一点点头,二话不说便推着装满各种『r』的手推车,先走一步。 直到主教门前,预先带着狂虎来到的白袍人紧张地看着他,却已不见狂虎。 阿一吩咐他们准备仪器,心跳渐快,想不到,最后调配的任务,竟会落于自己手中。 要是我随意调配,就能阻止新人类出现,算得上拯救人类。 但是波士,你会恨我吗? 唯一可以治疗夏洛特的药物就是『r』,但『r』却会让人变成毫无情感的冰冷生物。 波士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你会选择拯救你的女儿,还是全人类? 阿一忽地笑了一笑,精确地把各种血液百分比调配,分好前后次序,再小心翼翼倒在仪器中,仪器慢慢启动之下,所有的“r”也开始融合。 直到阿维稍为恢复,满头大汗,一仆一跌地走了过来,其他白袍人抓好裤子,也走到来见证,仪器忽地发出绿橙。 融合率显示:“100” 仪器慢慢把融合的血液注射出,注射去一支全新的试管内,只见是前所未有的颜色,极为亮丽的银色,是非常奇异的血液。 气氛非常安静,甚至连阿维,都因为这美丽而诡异的色彩而惊呆。 唯一清醒的阿一轻道:“完成。” 波士 你就静静地保佑我,让我可以拯救你的女儿,亦拯救人类。 “立即,给主教注射!────” 她是谁? 一个极美的女子在叶清伦面前,跳着舞,香汗淋漓,无数观众在为她疯狂欢呼,掌声不断。 舞台是属于她的世界,七彩绚烂的射灯也黯然失色,她本来就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当叶清伦和她的视线交接,她忽然停下舞步,便唱起歌来,观众都安静下来。 旋律歌词曲子什么的,很好听,很优美,但叶清伦都不在乎。 叶清伦只知道,她很悲伤。 然而,她虽然流着眼泪,仍然深深注视着叶清伦,仍然唱着歌。 唱着她最后一首歌,一首属于他们的歌。 “叶清伦,再见。” 叶清伦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哭不出来。 叶清伦看到一遍黑暗,隐约还有一些碎灰飘扬,地上是一阵冰冷的硬。 全身毫不疼痛,也没有骨头碎裂,被人重新拼合的感觉,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精神,而且很平静,最重要的是,叶清伦仍然保持理智,这是叶清伦意想不到的事。 但有些奇怪,从出生至今,叶清伦的心情也未尝过这样的平稳,平淡,平实,平静。 心脏的节奏,从未尝过跳得如此缓慢 心脏停顿了 咦 不是。 叶清伦按着胸口,没有任何跳动。 停了。 心脏,是动也不动,完全停顿,就像一具尸体一样。 而叶清伦居然还活生生的,而且没有任何不适感。 叶清伦发生了什么事? 感觉很奇怪 叶清伦摸了摸脸颊,湿湿的,他以为是眼泪,却是充满腥味的液体,那是血,连嘴巴都有着。 他感觉附近有几个人,他们惊讶地看着他,而其中一个却是陌生的异变者,看上去就是一只人形猴子,而它却正在哭泣。 当它看到叶清伦苏醒,它便二话不说地一拳揍过来,他本能反应地用手接着,只听到它怨恨道:“还给我把瑶瑶还给我!────” 这把声音有些熟悉,他想了一想,便道:“易日健?为什么变成这样?” 怎么他的声音好像不同了,比起以前,似乎更加沉实,更加平稳,甚至有些冷淡。 不,是非常冷淡。 它没有回答,但神态似乎承认,叶清伦慢慢站起来,却见到它怀里则躺着一个赤裸的身躯,但满身鲜血,似乎死去不久,也是很眼熟。 “刘美瑶?”他眨了眨眼睛,把手伸过去,发觉她鼻息全无,缓慢地道:“怎么死了?” 易日健一下子拨开叶清伦的手,愤怒道:“你!” 叶清伦转过头去,咦了一声,却见到另外那些人似乎都呆着,他们是血淋淋的张风,可爱的小敏?噢,还有他的好朋友,小银! 叶清伦灿烂的一笑,走过去想抱着小银的头颅,不知为何,它的感觉比以前更亲切,以前像兄弟,现在像亲人,血浓于水的亲人。 小银却吼了一声,避开他的拥抱,他疑惑地道:“怎么了?” 只见它有些敌意地瞪住他,难道它还在生气吗? 他转过头看着小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小敏看着他似乎有些陌生,也避开他的眼神,忽然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张风沉声道:“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以前的事,还是不记得。”叶清伦摇摇头,微笑道:“不过无所谓啦。” “没有无所谓?”跪在地上的易日健忽然怒吼:“你亲手杀了刘美瑶!” 它向他扑过来,并且用尾巴袭击他,他眨了眨眼睛,却感觉非常缓慢,就如慢慢放慢了几倍,他侧身避过,再伸出手,轻轻接着它的尾巴,以往很难做到的动作,现在竟然如此轻松。 这时候叶清伦才发现,原来他也是赤裸着,但本来不停延伸的黑色细纹,竟全都消失了,唯独停顿的心脏位置,多了个淡淡的银印,更像胎记。 他眨了眨眼睛,仍然一脸平静,心脏也是非常安静,只觉得 她死了,那又怎样? 不过,他还是慢慢地对着张风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 原来那不是梦。 易日健哭泣的脸,张风悲哀的表情,小敏和小银安静互相依偎,他对着刘美瑶的尸身,一阵沉默。 啊 这个时候,他应该要有怎么样的心情? 叶清伦竟然忘记了。 好像,这个时候,他应该要悲伤,应该要哭,应该要难过,应该要内疚,应该要自责 但完全没有。 叶清伦看着刘美瑶的尸身,她的美丽仍然倾国倾城,她和叶清伦的相处都历历在目,但仍然完全没有 没有感觉。 叶清伦看到身体黑纹消失,看到一对手臂犹如全新,身体产生极大变化,但他也没有感觉,要是以前,应该会有惊讶,或是兴奋的感觉。 没有感觉。 脑海中翻过无数回忆,但都若无其事,想起夏名昌,想起大旧夫妇,想起迈科,想起陈蕊月 完全没有感觉。 叶清伦的心脏停顿了,连情感都死掉。 叶清伦转过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我想,我应该变成新人类了啦。” 易日健双手抱着刘美瑶的尸身,带着悲伤,安静地离开了。 张风没有阻止,可能是因为他以往熟悉的下属,已经变成一只怪物,易日健同样地没有跟他说话,只选择在他面前,默然离开。 叶清伦搞不懂为什么变成异变者的它,会还有理智,可能没有人能搞懂,正如他的心脏停顿,但仍然好好地活着一样,都是不可思议。 只能归咎于一切的原凶,『r』。 叶清伦想起刘美瑶曾经和叶清伦舌吻,她的体内应该存有叶清伦的细胞,或许,她可以用另一个方法重生,或许,易日健等一会儿又会丧失理智,再也不记得谁是刘美瑶,又或许,它们出了去便被其他丧尸攻击而死去 那一首充满悲哀的殇歌,随着那飘浮在半空中,致送给男主角的尾音,曲终。 但仍然有一个忠实的观众,默默等待,无限期地等待下一场的演奏,未人散。 - “我除了可以感应到丧尸,更加可以随着情绪,运用善意与恶意去令丧尸,或是异变者产生反应” 在红馆的上空,日色微微发着红光,太阳似乎快要升起,叶清伦默默看着日出,而小敏正解释着她与生俱来的力量,叶清伦也得知,原来叶清伦是喝了她的血液,导致叶清伦现在的情况。 “例如是这样” 小敏对着旁边的小银,凌空伸出手,忽然皱着眉头,小银仿佛被空气的什么打了一下,慌张的极快地退后,一脸戒备,胡胡地叫了起来。 叶清伦喔了一声,小敏随之松开眉头,轻轻示意小银,它几番确认,才慢慢趴回小敏的脚边。 “我甚至可以控制丧尸。”小敏笑了一笑。“我和紫姐姐望哥哥来地盘之前,都控制过不少。” 小敏蹲了下来,梳理着小银毛茸茸的头颅,小银也骨碌地吞着口水,似乎非常舒服。 “丧尸爆发之后,我就发觉自己有些奇怪连血都变成银色但妈妈要我保守这个秘密妈妈说如果给人发现,会引起很多人注意,所以一直都没有说给任何人知道。” 叶清伦问道:“为什么现在说?” “我现在才学会控制,而且这个世界,小敏也要出一份力”小敏眨着眼睛,用一种不像是八九岁小孩的成熟语气说着,“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死呢?我怎么可以令紫姐姐望哥哥伤心?我怎么可以令瑶姐姐白费心机?” 叶清伦沉默了一会,看着自己的手,问道:“所以,我现在就是新人类?” 小银猛吼了一声,似乎在回答叶清伦,尽管现在叶清伦已经没有感觉,但还是知道一些人情世故,当下只微微一笑,意念一动,背脊伸出三只银爪,它猛地站起,敌意地瞪着叶清伦,小敏连忙安抚着道:“小银不要这样,他已经变回伦叔叔了。” 小银低哼了一声,叶清伦偷偷地用银爪推了它的身躯一下,小银再吼了一声,但敌意已经消减不少了。 叶清伦挥舞着银爪,三只银爪体积虽然没有变化,但比起以前,此刻更加像是他多出来的手臂,完全没有差异感。 他问道:“如果其他人或者丧尸接受我的血液,会不会有机会变成新人类?” 小敏想了一想,轻道:“不清楚。”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小敏侧着头,鼓着可爱的脸道:“小敏又不是科学家,谁知道你现在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只是试一试救你看看!本来都以为失败了” 叶清伦继续追问:“那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可以救回来?” 小敏托着鼓腮,轻轻道:“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我可以控制丧尸,我想都可以控制你里面的『丧尸』我割开手腕的时候,心里面一直想,一定要阻止你继续变化下去,一定要阻止你继续变化下去” 叶清伦正想再追问,小敏再轻道:“小敏真的不知道那么多事只是觉得伦叔叔你不可以死如果你死了很多人会伤心月姐姐一定会哭紫姐姐望哥哥都会很不开心所以我才会偷偷地追出来跟着你刚好又遇到小银呵呵如果不是我都不知道可以怎样” 小敏一边说着,慢慢低头,叶清伦走过去,拍拍小敏的头,也同时用银爪拍了拍小银的狼头,小银也没有拒绝。 “作为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你已经做到一百零一分。”叶清伦微微笑着,平淡地道,“小敏,小银,谢谢你们,但我想问一个问题。” 小敏点点头,叶清伦便问道:“我到底是人类,还是丧尸?”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危机感,只觉地下有些微震,整栋红馆似乎蕴酿着什么。 小银也在几秒后感觉到,它吼了一声,便背起红着眼的小敏,便在红馆楼顶奔跑着,便跃到下方,叶清伦盯了一眼,也随之跟着,大概是张风搞的鬼。 当他们跃到地下时,便听见几声极大的爆炸声,只见整栋红馆明显地晃动了几下,随之就是劈里啪啦的声响,不到一刻,整栋红馆便很快地陷入火光之中,连着那些白色帆布,一起烧掉,慢慢倒塌。 叶清伦四周张望,只见张风在火光前,抱着一个赤裸的女子,叶清伦认得她,她是和陈蕊月同时举行仪式的女孩,张风的女朋友,小彤。 张风仍然一身血淋淋,自从易日健离开,他比以往更加沉默,脸色更严峻,刚刚一声不响地离开,原来是找回他的女朋友。 “所有已经确认消灭,小彤已经找回。”张风走到叶清伦们面前,喃喃道,“任务已完成” 话音未落,他忽地跪在地上,小敏惊呼一声,叶清伦眼明手快地托着他的双手,免得小彤受伤,小银也识趣地靠近张风。 张风如托着宝石一样,轻轻把小彤放在小银身上,然后自己便完全跪在地上,小彤只是睡着一样,身体没有任何表面损伤,健康小麦色的身材仍然非常的棒。 张风嘴巴一阵苍白,但仍然说着:“因为小彤还是处女,符合末日教祭品要求,所以给他们藏的很隐蔽,叶清伦一直找他不到,但因为这样他不用受到皮肉之苦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喔,她仍然是处女吗? 叶清伦淡淡问道:“他没有给人打春药,到处找人解决吗?” 张风冷冷瞪了叶清伦一眼,坚决摇头。 第231章 已经成为了新人类 迈科似乎豁了出去,叫嚷着:“阿朗说主教检查女性是不是处女那时,就已经将强力春药打了在他们身上!───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已经偷偷地帮阿月注射了很多安眠药!────想着他睡久一点或者药力会消散!谁知道没有用────我啊啊啊啊啊!────” 叶清伦回忆起这一幕,再对比回现在的情况,忽地一笑。 迈科,我要杀了你。 张风忽然抓着叶清伦的手,抓得非常的紧,他沉声道:“叶清伦,你要去找解药。” 又是这个话题吗? 叶清伦没有回答,张风沉声道:“你记不记得,离别之前,答应过我?” 叶清伦沉重地道:“嗯我会帮你,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要事。” “好,我等你。”张风爽快地道,便急忙转身离去。 回到现实,张风抓着叶清伦的手,冷酷的脸非常苍白,他道:“只要你先做到。” 脑袋异常地灵活,让回忆极为清晰地浮现,叶清伦仍然沉默,张风的脸似乎越来越白,小敏在一旁摸着他的额头道:“张风哥哥,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吃东西和没有喝水?” 张风摇摇头,他忽然往地上趴去,叶清伦扶着他,让他靠着小银的尾巴,他吃力道:“我中了病毒。” 叶清伦闻了闻,只觉有种熟悉的味道,便发现来源是他的脚,鞋背上有些黑血流出的迹象,看来不到一刻,就要变成丧尸了。 “我给异变者的刺伤。”张风的嘴唇越来越干,他苦涩地干笑,手慢慢伸到怀里,“难得我救回小彤,但要变成丧尸哈世事难料” 叶清伦淡淡地道:“试试我或者小敏的血。” 小敏却犹疑地道:“张风哥哥体质应该不同伦叔叔你我都不知道会怎样” 叶清伦再问道:“张风,试不试?” 叶清伦还以为张风会为了小彤,用尽方法去保命,他却摇摇头,忽然再道:“叶清伦,你答应过我,你会帮我。你之后要帮我照顾小彤,他真名叫彤菲菲,只有我才知道,你说他就会相信你,你帮我和他说今年生日礼物,我已经预备好,还有我是英勇战死,还有” 叶清伦还未回答,他有些灰白的眼珠,本来是盯着小彤,是叶清伦从未见过的眼神,叶清伦想,那是深情,而他在最后却看着叶清伦,那是请求。 话音未落,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对着自己的头颅,狠狠地轰上一枪,鲜血脑浆洒到小银身上,小敏惊吓地大叫起来。 叶清伦应该可以阻止他,但叶清伦没有阻止。 不是叶清伦不想救他,是叶清伦在那一瞬间,叶清伦仿佛看到了三个人类,让叶清伦不自禁地呆了。 - 曹子居在玖龙公园的遗言是:“压制欲望?保持人性?寻找解药?拯救人类。” 最后,叶清伦连他的样貌也是非常模糊。 在天台上,夏名昌看着叶清伦:“伦,你想清楚,就算你现在照顾陈蕊月又怎样?没有解药,到最后整个世界都会沦为丧尸之地,到时人类根本无容身之处,听我说,一起” “寻找解药,拯救人类。” 最后,叶清伦为了陈蕊月拒绝他,而他也不知所踪。 在海威大道,遇见地盘内,麦俊扬一众人组成的搜索队,他们的宗旨是 “搜索食物,拯救人类,寻求方法,继续生存” 最后,叶清伦和他们不欢而散,甚至被他们赶走。 在刚刚,张风紧紧抓着叶清伦的手,这个冷酷的特种部队,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叶清伦。 “答应我,寻找解药,拯救人类。” 最后,他没理会其他方法,就这样吞枪身亡,不知道他是宁死也不变尸,还是想用死去提醒叶清伦。 到底他们是凭着什么,去认为叶清伦可以拯救人类呢? 最后,叶清伦已是一个新人类,他是丧尸的顶点,他已经不是人类,他为什么还要去拯救人类呢?他已经没有义务去帮助人类,何必要去拯救人类?甚至他觉得,所有人都可以变成新人类也不错。 现在,他去加入末日教,让全世界变成新人类好像更好。 “伦叔叔我们听张风哥哥话,现在去找解药,去救所有人好不好啊?” 叶清伦用银爪轻轻把张风的尸体放在火海,小敏哭得连脸都是红红的,小银已经把尾巴上的血液甩光,彤菲菲在它的背上皱着眉头,似乎发着恶梦。 叶清伦看着日空的第一线红光和红馆的熊熊火光,为小敏擦了擦脸颊,牵着她的小手,骑上背着彤菲菲的小银。 “好。” 叶清伦忽然想起,在酒店内,曹子居指着他的左胸说了一句话,他一直不明白,但他现在似乎有些了解。 “我觉得,你有一颗丧尸,甚至人类都不会有的心。” 当小银经过某些商场,叶清伦叫停了它,从中取来比较完整的衣服,随意披在自己身上,还有取了比较干净的,为彤菲菲穿上。 彤菲菲的身材的确很好,摸上去非常吹弹可破,但叶清伦毫无感觉,连些许冲动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敏看着叶清伦的一举一动,忽然道:“伦叔叔你的眼珠” 叶清伦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她也对着叶清伦眨着眼,讪笑道:“好像一粒豌豆。” 叶清伦拍了拍她的头颅,道:“你身高就像粒豆。” 小敏鼓起腮子,哼道:“过多几年小敏就高过你!和月姐姐瑶姐姐一样漂亮!” 骑上小银,小敏在叶清伦身前,他把彤菲菲放在中间,再拍拍小银的屁股示意出发。 “过几年后再说。”叶清伦淡淡道,“到时世界变成怎样都没有人知道。” 小敏一阵沉默,忽然乐观地道:“变成现在这样都不错啊,不用读书考试,好烦呀,呵呵” “小鬼头。”叶清伦再打了打她的头颅,她吃痛轻叫,“不过找工作上班,真的好烦。” 小敏偷偷笑着盯着叶清伦,他也微微一笑,一大一小就这样笑着。 小敏笑了一会,忽然道:“伦叔叔我觉得你还是一个人类。” “不重要。”叶清伦摇摇头,微微笑:“是不是人类,已经不重要。” 小敏一阵若有所思,小银却仍然动也不动,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副戒备。 叶清伦抬头一看,只见在某栋矮楼上,正站着一个极为高壮的身影,冷酷的脸上刺上纹身,正是混血的狂虎。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他却已经消失不见,小银吼了起来,闪避开去,只听见叮叮几声,地上多了几条尖钉,足以夺命。 叶清伦感觉得到狂虎在哪里,他射出尖钉后,现在正沿着矮楼侧方迅速攀下,气息狂暴并且混乱,犹如陷入疯狂状态。 叶清伦叫小银好好照顾小敏和彤菲菲,自己则慢慢走去矮楼,矮楼虽矮,但碰巧可以阻挡日出的光线,矮楼前仍是一遍漆黑,而叶清伦的脚步则停下在光线最边缘。 狂虎在漆黑内盯着叶清伦,犹如草丛中的猛虎一样,只感觉到他一如以往,屈起大腿,眼光闪烁,便用极强的爆发力朝叶清伦迅速袭来。 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他用尽全力,速度飞快之余却几乎毫无声响,脚步犹似鬼魂,而且在途中还转过几个角度,他眼神凶狠,似乎想把叶清伦一击毙命,说他是人类中顶级的暗杀者,实在当之无愧。 犹如第一次见面,狂虎用猛虎之势朝叶清伦扑来,想轻易地把叶清伦压倒,但今时不同往日。 在叶清伦眼中,这一切都如慢镜,只是多慢的区别。 银爪也不需要使用,叶清伦只需轻轻举起右手挡着他,再用右腿一勾把他绊倒,便把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力量击破还有尊严和自信。 但他反应也是极快,在跌倒前双腿夹紧叶清伦的右腿,他整个身躯的重量亦朝叶清伦压来,双手随之想紧箍叶清伦的脖子,每一下都充满强烈的杀意。 他的经验实在丰富,是个难搞的家伙,叶清伦免得花太多时间,叶清伦飞快地拔出右腿,轻轻一跃后,还是猛地伸出银爪,三只银爪便朝他攻去。 狂虎招招夺命,但叶清伦之前有负于他,虽说没有感觉,但还是念在旧情,想起他在天台上和叶清伦练武,又想起他的身世,想起叶清伦一直欺骗他,这个时候,叶清伦应该是感伤,是内疚的,所以,叶清伦不会杀他。 力量与速度已经不是一个层次,即使是人类顶级的暗杀者,但在难以理解的丧尸病毒所引发的力量下,胜负毫无悬念。 在叶清伦运尽银爪之下,狂虎也抵得上十来分钟的攻击,甚至在瞬间进行几个有力的反击,或许他这一次真的用尽全力,是叶清伦之前未曾见过的他。 但最终,在叶清伦开始移动加上银爪越来越诡异,叶清伦看准他喘气时的其中一个小破绽,一个佯攻加上叶清伦在一瞬间用尽速度闪到他的身前,他没有料到叶清伦的速度如此之快,稍稍分神,便被银爪绊倒,然后被另一只银爪狠狠压在地上。 第232章 回地盘 那一只银爪如摊开的巨大手掌,完全按着他胸腹及四肢,叶清伦怕他仍有反抗之力,加重了不少力量,旁边的地块顿现裂痕,叶清伦想,他应该不能再动弹了。 狂虎同时吐出一抹鲜血,叶清伦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他深藏杀机的眼眸似乎有阵遗憾,冷冷地打量着叶清伦的变化,却也没有问话,只简洁道:“要杀就杀。” 叶清伦摇摇头:“你对我有恩,我不会杀你。” 狂虎冷笑一声,继而渐大,变为大笑,更成疯笑,本来深厚的喉音变成高昂,他嘲笑道:“我对你有恩?哈─────你这个傻逼!欺骗我是末日教使者!你欺骗我为你卖命!你隐瞒我丧尸来源!如果不是主教,我到今时今日都给你玩弄!” 叶清伦淡淡道:“你说什么呢?” 狂虎瞳孔收缩,犹如真正变成一头老虎,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叶清伦早已尸骨无存。 他的声线开始返回低沉,非常冷酷,极为怨恨地道:“如果我不是为了保护妻子,让我们回去末日教之中,重遇主教,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原来你,你你就是丧尸源头你,就是杀害我妻儿的?凶?手” 话毕,他神情陷入痛苦,愤怒地大吼,想一下子挣扎起来,但怎会举得起银爪,结果他吐血连连,银爪却未动过半分。 叶清伦大概了解事情始末,不过有些在意的是另一回事,正想问话,他却陷入当初那阵疯狂的神态,双眼睁得赤红,披头散发,不住地大吼,然后受不了压力而喷血,死死地盯着叶清伦,似乎丧失了理智,或许是去了第二个人格也不一定。 叶清伦淡淡道:“狂虎,我不知道你现在听不听我说的,我想说,原来你就是一个傻逼。” 狂虎仍然不停挣扎,即使被山压住,仍然不停反抗,愚笨,但会令人感动。 鲜血,沿着嘴角,流到越来越深的裂痕,裂痕却不止于地上,还有他的心。 “记不记得当初,我一早说了我不是什么使者,但你见到我可以控制血爪,就又拜又跪,当时我不够你打,除了骗你之外,可以怎么选?” “我承认,我是隐瞒你了,但只是隐瞒末日教,才是引发丧尸病毒的元凶这个事实。当你知道曹希只是利用你,而你一直帮着真正的仇人拼命去厮杀,丧尸是由他们引发出来我怕你知道了,会完全失去理智,但现在说,或者可以令你解脱。” “不过,我说得好像很伟大这样,不可否认,我还是想利用你。” “我一直都想找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但太多事,发生得太快,我别无选择,狂虎,我不会杀你就当是我最后为你的补偿。” “我会为了所有人,为了你,为了你死去的妻儿,彻底消灭末日教,我会消灭所有丧尸。” “而你都不要再奢望妻儿可以重生,这一切,都只是骗局,他们已经不会再回来。” “我说的全部还是事实,我也没必要再欺骗你,信不信由你。” 鲜血的尽头,是泪水,裂痕的尽头,是崩塌。 叶清伦安静地松开银爪,感觉附近并无丧尸,便悄悄离开。 狂虎无神的双眼仍然不甘心地睁大,但叶清伦知道,他过于悲伤,早已失去意识。 “狂虎,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再见。” 叶清伦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心脏虽然没有跳动,感觉虽然不再拥有,但他却觉得,自己的脚步,不自禁地走得有些沉重。 回到小银身边,却听到小敏不住说话,原来彤菲菲不知何时醒了,似乎正和她解释着。 但彤菲菲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小女孩,更甚现时她发现了叶清伦,而叶清伦的银爪,还飘荡在空中上。 “啊!─────────────” 尖叫划破半空,有些奇怪,似乎没有任何丧尸骚动的气息,不过还是先放在一旁,先搞定张风的遗物。 “彤菲菲?”叶清伦把银爪收好,再开门见山道:“我叫叶清伦,他叫小敏,我们来是救你,还有拯救世界。” 她一阵呆滞,忽然爆笑,叶清伦冷冷地看着她,她抹着因笑而涌出的泪水,道:“拯救世界?你们是美少女战士啊?我上一套剧集才演完,你们起码要穿一套衣服啦!专业一点好不好?” 刘美瑶虽说彤菲菲是她的好朋友,但二人性格却完全相反,如果刘美瑶是纯洁的冰水,她就是白痴的烈火。 如果以前的叶清伦或许会和她较量傻逼,但现在叶清伦一点笑意也没有。 “喂,小野兔,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是阿风告诉你的?”彤菲菲见叶清伦毫无表情,似乎有些没趣,于是再问道。 阿风 叶清伦想起张风坚毅冷酷的脸,阿风这个称号完全是不协调。 “张风已经英勇战死。”叶清伦完整地把张风最后的遗言说出,“他要我照顾你,还有,他说你今年生日的礼物已经预备好。” 彤菲菲呆了一呆,似乎默默想着什么,她忽然哭了出来,喃喃地道:“风,阿风你不是” 叶清伦对他们的事情没有兴趣,正想出发,她却忽地扯着叶清伦,指着远处的狂虎,问道:“喂那个在哪里?不会是冷冷豹?” 不知为何,她神情一反常态,似乎非常担心,语气更有些颤抖,比起张风,她似乎更在意另一个人。 叶清伦只简短地道:“他是狂虎,他还没死。” “狂虎?”彤菲菲喃喃道,“咦他是冷豹的弟弟?冷豹呢?” 怪不行二人身材差不多高大,本来还以为他们只是纯粹的帮派伙伴,但似乎关系并不简单。 “不清楚。”叶清伦摇摇头,强硬地把她按在小银身上,再骑了上去。 “我没问完哗!!喂,去,去哪呀!───救救命啊!───” 随着小银的快速跃动,如闪电般的速度,使她几乎说不上话,她也不禁胡乱扭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掉在建筑物之间,只睁大双眼。 “先去地盘放下你,再去日际100。”叶清伦想起狂虎的说话,陈蕊月似乎又被末日教抓着了。“去结束一切。” 不过,上天似乎还未愿意简单的放过叶清伦。 在飞快跃动之间,他忽然听到一丝细微,但刺耳的声音。 很细很细,而且急促,但十分刺耳,狠狠刺进他的脑海中。 他眨了眨眼睛,猛然回头一看,并且急叫着小银停下来。 小银比起私家车的反应更快,犹像语音电波一样,立即在建筑物之间停了下来。 然后便听到那一丝细微,但刺耳的声音,响荡在他的耳中,直达他的脑海,唤起所有回忆。 小敏和彤菲菲听力没有他那么好,小银听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唯独他一个,才会知道这有多么的震撼。 他只立即道:“在这等,不要离开小银,我很快回来。” 她们还未反应,他便已经飞奔而去,沿着那细微刺耳的声音极速奔去。 是开始?还是结束? 那是一阵急促的电话声。 “铃铃铃铃铃” 诡异电话声响的六小时前。 在地盘内的某一个帐篷,地上躺着一个赤裸而昏迷的男人,他的后脑缓缓流着血,而旁边的床铺上,则有个半赤裸的美丽女子,她的前方,正半跪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不如忘记叶清伦,跟我走。” 他唯一的右手,正紧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柔诚恳,男俊女美,火光轻映,犹如电影般的浪漫情节。 陈蕊月半怔,迈科深情地道:“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相遇?我第一眼看到你,已经深深爱上你,我不断找机会去接近你,还好上天对我不薄,我和你感情越来越深,在大棠山上,我们牵着手,欣赏漫日红叶,我心里面发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但后来却杀出一个程咬金” “月,我知道你很恨我,因为遇到丧尸,我放开了你,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真的好内疚,很不开心,其实我也不想,可能我还没习惯丧尸的生活,本能反应令我这么做,但是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那个时候放开了你从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关系就产生裂痕” “我每天都睡得不好,即使每天都必需面对丧尸威胁,但我的心一直都有你,我想了很多方法,但不行,我开始想不到事情,我每天见到你和叶清伦关系越来越好,我我真的很辛苦。” 迈科英俊的脸孔满怀忧愁,但目光仍然一脸深情,温柔爱慕的说话,不知杀伤过几多少女,而陈蕊月也没有插话或反驳,只默默听着。 “后来我我遇见李少佳,他叫我刚和他一起加入末日教。我真的很辛苦,天天痛不欲生,这一个是好机会,我不是贪生怕死,我只是想你回来我身边,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和他们一起将你捉走了” “然后的事,我们都知道直到我再次重遇你,我发觉我比起以前,更加爱你” “月,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也好难放下他,但这段咁难过的日子,我会陪你渡过,我们可以一起加入末日教,又或者两个人偷偷的离开,我答应你,我真的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你。” 迈科的声线充满感染力,在深情话语,说到激动时期间,迷人的双眼更略为微红,泪水似乎徘徊在眼眶之中。 陈蕊月一直低着头沉默,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在挣扎之中,迈科也知道糖不能下得太多,不然会过甜让人反胃,只安静地等待。 第233章 一生一世 陈蕊月慢慢抬起头,神情却是非常冷静,她轻轻道:“你老实回答我,春药是不是你亲手下的。” 迈科的笑容在一瞬间僵硬,但很快恢复正常,他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虽然很爱你,但我不会用这种方法去占有你” “你说谎话。”陈蕊月深深闭上了眼睛,再张开眼睛时,她一脸解脱的坚定,似乎终于愿意面对事实。 “那天伦出了去,我睡觉但我感觉到有人喂我喝水,最后,发生了那些事。” 陈蕊月没有怨恨,没有怒气,只是非常平淡地说着,而迈科的笑容,似乎凝固了。 “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伦,不是,不是他。”陈蕊月摇摇头,慢慢道,“这段日子,我做了很多次同一个梦,每次梦到就快见到那个人的样子,就吓醒了但刚刚我看到,我终于见到那个人的样子,是你。” “我一直都怀疑是你做的,但我都没有和伦说我和伦经历了实在太多太多。他知道了,一定什么都不管,就一定会杀你,不管你在哪,他都要找到你但我不想他离开我身边,也不想,再有认识的人死去” “我选择不说,一直逃避但是”陈蕊月忽然苦笑,一面无奈,“但是命运真的会玩弄人,当你偏偏不想,总会发现,伦离开了我而你都逼我要面对现实。” “迈科,你是一个傻逼,我有几次真的想叫伦杀了你!”陈蕊月忽然有些激动,但最后,还是慢慢变得冷淡的说着,“但是,你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你。” 随着陈蕊月轻轻说话,迈科的笑容慢慢收起,变了一丝冷漠,一丝幽怨的脸,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目光由柔情蜜意,闪烁着难以形容的怨恨。 陈蕊月只觉手腕渐痛,迈科唯一的右手握得出现青筋,他呼吸声渐大,沉声地道:“为什么我条件明明好他那么多,为什么你不选我,要选他呢” 好问题。 为什么我会喜欢叶清伦? “他口硬心软,明明怕人有事但都先骂了再说;他很固执,很多事怎么说他都不听;他很孤独,很多事宁愿自己藏着,都不愿意告诉别人;他很白痴,明明很正经很严肃的时候,都经常说些很无聊的话” 陈蕊月如数家珍地把叶清伦的缺点说出,更似乎说得兴高采烈,最后忽然微微笑着:“这样一个人,很多缺点,但他都有优点,就是没有了我们,他会哭。” “就算他变成怎样,当他知道失去了同伴,朋友,或者亲人,他都会哭,可能他会忍,一直忍,摆出一副臭脸,装酷,又可能是说些很无聊的话,好像完全不在意,但我肯定,他到最后一定会哭,比女人哭得还要厉害。” “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令人又爱又恨”陈蕊月双眼露出一阵温柔,但迈科知道,并不是属于他的。 “够啦!───”迈科大吼地打断道:“我为了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和时间,我用了那么多方法令他离开,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有付出我一定要有收获!你,你,陈蕊月,你是属于我的!!” 迈科强行地用右手压制陈蕊月,更用自身的重量压向她,她一时没料到刚刚的深情公子转眼间化成野兽,后发不及先发,便被他压着身上。 迈科一边压着陈蕊月,一边疯狂地吻着她,虽然只有一只手,但仍然灵活,他见红绳就在一旁,便拿起来想再次缚着她。 陈蕊月虽有双手,但被男人的重量压住,一时动弹不行,只不停地挣扎地叫着救命,可怜的陈蕊月,刚逃出李少佳的魔掌,又被另一个男人企图侵犯。 不过,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的黄雀,在黑暗之中,怀着甜蜜的恶意,慢慢现身。 “棠棠” 这一声幽幽的女声,忽然在身后响起,吓得迈科毛骨悚然,猛地回头,却只见帐篷外,隐约站着一个侧歪的人影,长发飘飘,似乎是个女子,但更像女鬼。 “你不是说不管怎样都好,都不会离开我吗” 她慢慢拨开帐篷,迈科只觉心脏跳了出来,只见来者轻披着大衣,婀娜多姿,身材极好,犹如模特儿一样,但她的似乎在洞穴内发出的幽幽声线,让人心里发寒。 “你不是说你都想叶清伦和他一起,之后不会再搞我们吗” 火光渐渐照映到来人,只见她身材极好,让男人想入非非,但当脸孔渐现,却让人不禁哗然,只见她右脸颊非常美艳,但左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皮肤犹像被人硬生生剥落,露出了整块血肉,而血肉又像腐坏一样,是诡异的黑紫色,每条血管也清晰可见,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却不流血。 迈科吓得手脚一软,被陈蕊月大力推开,瞬间跌倒在地上,他呆滞地看着她,嘴巴欲动,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不会介意我的脸变成这样吗” 她深深地注视着迈科,每一句比前一句更为哀怨,犹似伤心断肠。 “难道你说谎话骗我你喜欢了其他女人” 迈科见她快要走到面前,暗地吞下口水,再恢复表情,微笑道:“婷婷?好久不见,我很想你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贱男人,花心王,吃屎狗。”陈蕊月心里大骂着,却知道这是好时机,只飞快地举起中指,轻声拿起被子包着自己,便极为缓慢地窜去床铺的另一边,可惜出口却只有一个。 陈蕊月趴在地上,心中盘算着何时逃奔出去,但又担心黄舒婷已变成异变者,对自己又怀恨在心,难以逃去。 这个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用利刃割布的声音,只见帐篷外面正有人割着布,很快地割穿一个小洞,再猛力撑大,形成一个小洞口,足以让成年人爬出去。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厚厚卷发,像个宅男的少年,正在洞口前低着头颅,嘿嘿笑地看着她。 陈蕊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呼,轻轻回头,也不探头,只见火光把黄舒婷美妙的身影反射在帐篷上,影子依然是个婀娜多姿的女子,但影子头上却伸出了一只爪状物体,十分诡异。 而那只爪子飞快地伸向迈科那边,随着凌厉的惨呼和血肉撕裂声,还有幽怨不住的哀念,那个少年焦急地轻嘘了一下,示意陈蕊月快点过来,陈蕊月才默默点头,钻着洞口离开。 少年随之在外面放了杂物塞着洞口,陈蕊月深深看了帐篷一眼,才转头离开。 而那关系复杂纠缠不清的三人,终于可以在那慢慢作个了断。 “阿山你没有事吗?” 陈蕊月把被子打了个结,此刻就像穿了一条长裙似的,一边赤脚跟着少年,一边轻声道。 “我?你看好自己先啦。”阿山轻挑地道,“我一直都在帐篷里面,外面发生什么事都没有管,直到刚刚好像有爆炸声,我才出来看看。” 陈蕊月喔了一声,这时才发现阿山的衣服和当日搜索奥海城那天是一模一样,头发和脸孔都像是个流浪汉一样,偷偷笑着,又想起那晚上和他的缠绵和现在的离别,不禁又笑又伤。 忽地日空传来一把极为低沉的蛇吼声,二人同时朝高台空地那边一瞧,阿山喃喃地道:“还差一点,还差最后一步我才破解完,为什么丧尸那么快杀到来呀” 陈蕊月一脸疑惑,阿山再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不要两头看,快点跟我走。” 阿山几乎跑了起来,陈蕊月虽然赤脚,但还是勉强跟得上,直到钻进阿山的帐篷内才停下。 只见阿山的帐篷非常的小,满满都是工具和零件,或是大小不一的材料,空气都是铁锈味道,阿山却随意踢开它们,在不显眼的位置竟有个锁着的把手,他快速地打了密码,把手才喀一声解锁,然后才把它拉起,原来是一块和地上同样颜色的木板,内里有些火光,似乎还有个隐藏房间。 陈蕊月看着不禁呆了一呆,不是因为地下房间,而是他的密码长度,并不是普通人的六或八位数字,而是一段按近三十位数以上的密码,而且他几乎想也不用想,打得非常流畅。 阿山也不理陈蕊月,自顾自地跳下去,陈蕊月也醒起来,跟着他进去,只听见他道:“关门呀!记得。” 陈蕊月本以为地下很深,跳下去脚尖却觉已经踮到地上,原来非常的浅,她弯下身,伸手抓着另一边把手,啪一声便关上。 通道非常的短,陈蕊月弯下身走了几步,眼前便已经豁然开朗,大概是个几人帐篷般大小的地下室,不算很大,只挂着两盏吊灯,亦是摆满零件工具,更有些未曾见过的仪器,但更多的是不同语言的科学或科技书。 阿山也没理会陈蕊月疑惑的脸色,一下来便走到堆满东西的台前,摸着下巴,对着一部银色的收音机一脸思索,似乎不用花费一秒钟,已经完全进入状态。 陈蕊月也没有左问右问,观察了一会后,发觉这里似乎已经建筑了一段时间,麦俊扬没理由不会知道,或许就是他叫人为这个厉害的少年建设的 她想了一会,便安静地走到阿山的旁边,正想看清那部银色收音机时,却见到它的另一边竟染满血迹,竟有个已经发黑的人头! 陈蕊月轻呼了一下,阿山此时才似乎醒过来,他转过头来,平静地道:“傻逼,不记得介绍,我女朋友呀。” “我认识他梅子”陈蕊月眨了眨眼睛,只轻道:“原来你来了这里。” 阿山没有回答,只默默凝视着梅子反白的双眼,似乎在和她深情对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那人头保存得很好,也没有什么异味。 陈蕊月看着他们,忽然想起以前在医院里遇上怪叔叔的经历,不禁心里叹了一口气。 阿山对望了一会,忽然沉声道:“说真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神经病了?” 陈蕊月摇摇头道:“你放心更加神经的大有人在。” 阿山这时才转过头来,正眼看着陈蕊月,似乎在打量着她说话的真伪。 一会,他才指着梅子的头,淡淡道:“他的头还算完整,我答应过他永远在一起,我要研究丧尸病毒,终有一日得出让他复活的方法。” 他忽地苦道:“是不是很白痴?其实我和他一起没几天,他还要大我几岁,可能你说那几天,算得上是什么?但我真的很喜欢他,即使他变成怎样都好,我都想和他一起,一生一世” 第234章 审判日提前开始 陈蕊月仿佛被他震撼,也看不出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竟有如此气魄,她为自己曾经动摇感到内疚,忽地轻道:“你都不够我白痴,我真的喜欢了一只丧尸,而且” “我决定了,和他一起,一生一世。” 阿山挑起眉头,首次露出小孩般的笑容道:“喔喔,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 “不过,研究病毒之前,我要先破解这部东西这部收发器,是关键。” 阿山指着银色收音机,轻声道:“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最后一个密码,只要破解了,就可以得到重要的线索。” 他忽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再吸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道:“喂,帮下我。” 陈蕊月走上前,看见那部非常奇怪的银色收音机全身满是痕迹,似乎已经弄了许长时间,从未的头颅此刻低着,他再轻声道:“我一个人想不到密码,帮一下我。” 陈蕊月见阿山低着头的样貌,微微一笑,慢慢点头。 两个有些同病相怜的人,便开始最后的解密研究。 诡异电话声响的六小时前。 “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 坐在大丸头上的李贝儿眯着眼睛,盯着慌张的高望,只见他不住挥着手,大叫着。 被李贝儿的头发倒吊着半空的阿紫却没有说话,一阵沉默,只盯着倒转的高望。 看着那个阳光男子面色阴沉,一脸慌张,仿佛回到刚认识他的时候般让人可笑,但又不禁令人喜爱。 “使者?”吓呆的占士此刻才清醒,他连忙道:“我是李少佳使者的手下占士,她是自己人” “别废话”李贝儿冷冷盯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知道叫做小敏的小女孩在哪里。” 占士被她如蛇般冷酷的双眼盯着,不禁心怯,便低着头,指着阿紫和高望道:“如果是一个小女孩的话,这两个人应该知道,她好像一直跟着他们。” “嗯?”李贝儿用头发让阿紫向自己更靠近,“喂我在问你她在哪里?” 阿紫摇摇头,似乎不想答话,李贝儿忽地盯去高望,她拍拍大丸,大丸便朝着高望吐着腥红色的舌头,吓得他退后几步,而那舌头已经朝他身上卷去,高望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这个是你的男人?”李贝儿淡淡道,“你不回答我的话他就会成为我的宝贝奴隶。” 李贝儿再指着包着人群的人形怪物,呵呵笑着:“你看我的宝贝多么忠诚而且还有各种能力你知道吗?人类可以和丧尸融合有机会带你去我的皇宫呵好好玩的喔” 阿紫默默看着一切,李贝儿再道:“最后一次机会,你想他变成这样吗?” 倒吊着的阿紫摇摇头,再幽幽道:“要变,我也要变。” “啧这么倔强。” 李贝儿拍拍大丸,大丸舌头一松便放开高望,只见湿漉漉的高望仿佛受到极大惊吓,李贝儿头发一伸,阿紫和高望二人就倒吊着她的面前。 “喂你我问你那个小敏在哪里。”李贝儿不耐烦地问道,再指着人形怪物,“快点回答我!不然把你变成它们一样!” 满头唾液的高望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他用力眨着眼睛,瞧了一瞧,不禁轻声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撮紫色头发瞬间刺去高望的手臂,他不禁惨痛一叫,李贝儿冷冷道:“不知道” 高望见几撮紫发随时向自己刺去,不禁慌张大叫,指着阿紫道:“阿紫知道,他知道啊!─────” 李贝儿侧了侧头,淡淡道:“她刚刚说不知道啊。” 高望扭过头,大叫着:“阿紫,你明明知道的,你快点说啦,如果不是我们就一起死架啦!快啊!!” 阿紫呆呆地看着高望,高望此刻神色慌张,外貌仍然和刚遇上时相差无几,但变的,却是内里。 “望你说要学习更狠心原来是用来对付我的吗?” 阿紫心中闪过一阵悲哀,默默流出眼泪,划过眼角,划过额头,划过头发,泪水似乎盛装着她的爱恨,跌上大丸的蛇躯上。 高望呆了一呆,脸上闪过一丝内疚,大丸不安分地扭动,李贝儿抬着下巴,翘着腿,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犹如像看连续剧一样:“别停继续你们继续说啊” “够啦!”轻微的女声响起,随之是连续的枪声,射向李贝儿的身躯。 李贝儿头发自动拨走几粒子弹,但左肩还是一时不慎被划中,便流出血液。 李贝儿怒哼一声,只见站在占士身后的阿静,不知何时举着枪,枪管正瞄准着她。 同一时间,人群内也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冲啊!─────────” 然后安静下来。 只见薛丁终于忍耐不住,大叫着冲跑着,随后的是丹泽尔,然后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几乎所有人都沉默地,甚至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 不,不是。 可能大家或是所有人都忘记了,原本投票的那五个感染病毒的人类,在相差不多的时间,在人群内,开始异变成丧尸了。 就如羊群内有狼,沙丁鱼内有鲶鱼,弱者被强者驱赶。 当所有人以为事不关己时,原来事情,已经完全贴近背后。 朱女只见刚刚还在微笑安慰她的婆婆,忽然被身后的小女孩咬着脖子,一只大手把还在发呆的她拖走;旁边还在安坐的一家人,被一个大叔咬着母亲,然后咆吼着,相同的故事,不住发生 几只丧尸,在几个范围内,引起连锁效应,顿时乱成一团。 薛丁跑着跑着,忽然听到背后响起极多脚步声,只见身后的所有人不知何时都奔跑起来,他只以为人群终于醒觉,他感心中大定,士气大增,举高手,对着受伤的李贝儿和大丸,张大嘴巴。 “冲啊!────────” “100” 阿维的心脏跳得极快,他屏着气,不,是所有人屏着气,看着所属主教房间的仪器指标,经过注射后,一步一步地跳动,直到一百分之一百,便完全静止下来。 “啪” 不知是谁人率先鼓掌,然后便是一连串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历时几个月,不眠不休的长期研究,终于有了完美的结果。 阿维也不禁摘下眼镜,颤抖地走过去主教房间,贴着门,在玻璃中欣赏着里面的他,却见曹希的整个身躯犹如新生婴儿的皮肤一样嫩滑,仿佛是 “重生。”阿一不知何时也贴在阿维耳边,喃喃道着:“果然真是有重生的方法” 阿维犹如欣赏艺术品般,惊叹地道:“没错,这就是人类经过细胞重生后的新人类” 里面的曹希仿佛被这丝说话声震醒,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是完完全全的银色眼珠。 他光着身子,扭着头颅,缓慢地打量着这个空间,忽地,他隔着玻璃瞧去阿一。 阿一心里一震,直觉不妙,本能反应下,他立即伏下并且滚去左方,随之便是极大的冲击力,在玻璃镜前的阿维却走避不及,顿时被击飞几米。 只见曹希犹如叶清伦失去理智一样,在眨眼间便已经冲到人群之中,随意地咬着其中一个白袍人,正大口大口地吸吮着那人的鲜血,闪烁的目光,毫无情感。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本来欢天喜地的白袍人们都顿时静止,然后便惨叫起来。 却有一个白袍人忽然高举手大叫道:“请住手!主教,请住手!” 只见他手腕上戴着是用李贝儿之血特制的手环,他似乎认为这样能够控制曹希。 曹希却只冷冷盯了他一眼,背脊便伸出三只深黑色血爪,一下子把他啪成肉酱。 他那三只深黑色血爪长得更巨大了,每只犹如地下列车般粗大,而且爪子上的黑色血筋不住跳动,显得非常恐怖。 在绝望的惨叫声下,白袍人们纷纷逃走,甚至有些用奇异液体的试管还击,或是躲去坚固的实验房间,但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又怎能逃得过曹希之爪? 本来用来研究的巨大实验室,顿时变了末日的屠宰场。 而阿一趁曹希专注在白袍人们时,趁乱逃跑,沿着楼梯之路跑去,途中却遇见温丽丝仍然被绑在一旁,心下飞快盘算,在怀里取出万用刀,便割断麻绳,为她剥去眼撑,扶起着她。 但她神智已经迷迷糊糊,喃喃自语,浑身无力,阿一正想果断地把她放下,却想起某个人,突然咬着牙齿,把她背起,便朝着下方一百层的楼梯,用尽全力地跑着。 而被撞飞几米的阿维正凹进去某个仪器下方,他只觉视线模糊,原来眼镜被摔爆,而且血流满脸,加上双脚似乎再次发作,几乎动弹不行,他只能在朦胧间,看到曹希飞快的身影不住收割生命,而自己似乎只能等死。 阿维慢慢干笑起来,喃喃地道:“我以末日教牧师之名宣布,『审判日』,现在提前开始,由世上首名新人类,在劣质人种中,选择合适者,建造美好世界” “阿拉诺思。” 他轻轻用手在胸前画着符号,暗暗祈祷,正当他感的虽研究似乎成功,但自己花尽一生时间,竟得来如此下场时,却瞧见在他的附近,还躺着几支试管,而里面有着不同颜色的血液。 第235章 异变者的特别丧尸 诡异电话声响的六小时前。 比隐蔽的实验室“101楼”更高,日际100的顶端,非常接近日空的这里,理应不存在任何人。 但见漆黑的日空,顶端的稍下方,一袭被强风吹得响起蓬蓬声的白袍,一道修长瘦弱的身影,一个还算端正的棕发白人女子,正呆呆地抬着头,隔着乱发,看着那冷酷的脸孔。 他一手把坚硬的外墙抓凹五指,一手搂着女人。他一身赤裸,伤痕累累,长发乱披,脸色苍白,犬齿骇人,但眼珠,正在慢慢恢复为黑白色。 “夏洛特夏洛特” 阿拉不住地喃喃说道,喜悦的泪水从她眼角涌起,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当她以为会伴随他同时在高处坠下去时,却被他一手抱起。 “阿拉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夏名昌抬头迎着强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低着头,朝着阿拉,低沉地用英文回敬道,他的声线仍然一贯低沉冷淡,似乎和以前相差不大。 “是你不是公主把我从地狱拯救回来” 夏名昌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阿拉却稍微有些失落,不过仍然脸带喜悦的笑容。 “我们现在在哪里?”夏名昌再次张开眼睛,已经完全是黑白分明的眼眸。“阿拉,告诉我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r』现在如何了” 阿拉轻举着手,抚着夏名昌的脸孔,喃喃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现在就告诉你” 夏名昌没有拒绝,只闭上眼睛,默默用冰冷的身躯感受那久违的温暖。 诡异电话声响的四小时前。 夏名昌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眸,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只一直默默听着似乎因为寒冷而紧抱着他的阿拉说话,直到她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他们应该将所有的『r』都混合一起,结果会怎样我也不清楚” “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不会成功。”阿拉淡淡地道,目光闪烁着顶尖科学家才有的光芒,“李贝儿的『r3』不能有效控制到『r』的分裂性,使所有细胞失控,最终,只会迎来失败。” 夏名昌沉思许久,默默地道:“阿雷的日记本里写着,他有个妹妹莫敏在香江,以血缘基因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或许她有能力制造『r』。” 阿拉点点头,有些紧张道:“阿维好像已经叫人去把她抓回来,不能让他们得到她。” 夏名昌点点头,忽地叹了口气,他的记忆有些模糊,而且支离破碎,除了夏洛特以外,都需要慢慢重新想起。 但他此刻却想起天台中,和叶清伦相谈的一幕。 犹记得那本日记是从叶清伦手上取来,如果他知道的话,应该知道莫敏的重要性。 不。 夏名昌皱起眉头,如果叶清伦知道的话,他当时应该会对自己的说话有所反应,所以,他应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着日记也不会知道内容?有太多可能性了,无从稽考。 或许那家伙,根本认为日记无关痛痒,只觉得陈蕊月才是最重要。 而他也感染了病毒,不幸运的话,现在或许已经变成丧尸、异变者、或是新人类了。 他,应该不会挨到今日 夏名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对了,究竟我是因为什么,才恢复意识的?” “夏洛特公主的名字啊。”阿拉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幽幽道,“阿一不知道为何告诉我,夏洛特这个名字会让你有反应,于是我不停地在你耳边说着,直到我快要被杀的那刻,你才真正苏醒。” 不断重播的回忆 橙色斜阳、古式花园、郁金香门、金色长发、蓝色长裙 夏洛特 对,就是夏洛特公主,把我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夏名昌冷酷的脸上,忽地展露出温柔的微笑,阿拉都看在眼里,但她知道,这个微笑并不是对她展开。 夏名昌慢慢道:“换句话说,可否代表,感染『r』的人类,或是拥有较为特别基因的人类,在潜意识下还存有理智?阿一可能在研究里知道这回事,于是叫你尝试?如果这样的话,阿一未必真的背叛了你,不然告诉你干什么,而且还塞给你东西。” 阿拉看着已戴去手腕的手环,沉默应对,夏名昌再道:“或许,丧尸只需要某些刺激,或是让外界唤醒他们对最重要的人或事物的记忆,就可以恢复正常?” 夏名昌一边想着,一边说出来,阿拉却有些犹疑,无视着阿一道:“不,我认为感染『r』,已完全变化丧尸的人类不会有这种例外,但是,如果基因稍微特别,例如叫做异变者的特别丧尸,或是拥有新人类基因的人类,都有很大的可能性。” “至少,我眼前就有个活生生的实例。”阿拉微微一笑,迎着夏名昌的目光。 夏名昌淡淡道:“嗯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不用担心那个懦夫了。” 阿拉一脸疑惑,夏名昌却已经抬起头,闪烁着紧定的光芒。 “现在我们去找莫敏。”夏名昌迎着强风,头发散乱地道,“为了完整的『r』。” 正当阿拉说话,下方却忽然爆来一声极响亮的轰炸声,迎着一个白袍人的惨叫,那血流满脸的白袍人便从百层高楼,正坠到地面,摔得四肢爆裂,被地下极多丧尸争夺围食。 阿拉先盯去下方,不禁脸色一变,喃喃道:“何时这么多丧尸围着这里?” 从日际100的顶尖看下去,不知何时,无数的丧尸无故围着附近,还不住朝着这里走来,从高而下俯瞰,就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好不吓人。 夏名昌却专注在下方爆开的大洞,他轻道:“大概被某种气味吸引了,或许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夏名昌闭上双眼,深深呼吸,阿拉拨开头发,却忽然感到心跳得极快,一阵恶心,只觉下方那大洞极黑暗,像是无比阴暗的深渊,散发出非常邪恶的气息。 “我想,『控制』失控了。”夏名昌自然感受到那种气息,转过头对着阿拉,淡淡道,“曹希变做新人类情况还未算最坏,我最怕他变成最不能控制的丧尸。”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呜昌,我们快走找到莫敏,我或许可以额找到控制的方法。” 阿拉脸色苍白,一脸难受,欲呕欲止,夏名昌为她拨好头发,忽地用脚在顶尖踢开几个窿罅,更像想移平顶尖,然后再把阿拉放在上方,刚好有个凹位让她安坐着,虽然有些不太舒服。 “要抓稳,别掉下去啊。”夏名昌忽地微微一笑,“我不能让这个怪物,随意破坏,去人类的地盘。” 阿拉知道他的意图,不禁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昌,别离开” 夏名昌摇摇头道:“而且,他还混合了所有重要的『r』,我不能让夏洛特最后的一步,毁于一旦。” “等我。” 夏名昌还未等阿拉再说话,已经轻轻甩开她的手,脚步一蹬,整个人如弓箭一样朝洞口 飞射。 “我会回来的。” “不不要”阿拉口中喃喃道,一切太快,伸出的手,只能触摸空气。“你不会回来的” “我没有跟你说怎样的『r』也好也是有时限性的” “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这个世界,早晚一日也会恢复原状” “但你只想着夏洛特让我一时间说不出口因为因为你你连对我的一句问好都没有” “你应该花最后的时间回去见她昌” “对不起原谅我” 后悔的眼泪,悲哀的语气,只能徘徊在冷空气中,但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一丝解脱。 血肉模糊,血流成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当大部人因为被身后的丧尸驱赶而冲跑,李贝儿眉毛一挑,伸出玉手,头发凌空舞动,那原来引起骚动的五只丧尸,还有四只刚变成丧尸的死人,都摇摇晃晃地站定,剩余几具脑干死亡的尸体躺在原来的空地。 没有后方追逼,本来不想向前冲的人群,立即停了下来,刚刚的气势十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大丸更朝跑来的人群瞪了一眼,再极为响亮的怒吼,加上腥臭的舌头,吓得大部份人都惊叫跌倒,唯独薛丁丹泽尔仍然跑着,但可惜的是伴随跑着的人群跟他们非常接近,一倒下,便阴差阳错也拉扯他们摔倒下来,而且身后还有几个跑着的,一下子倒在他们身上,就如撞车一样。 也不知是他们幸运还是什么,李贝儿似乎想杀一警百,率先跑最前的某个倒霉家伙,被其中一只人形怪物吼的一声分尸后,李贝儿打了个响指,示意人形怪物停止动作,再向丧尸们勾了勾手指。 那九只丧尸便如乖宝宝一样,摇摇晃晃地掠过人群,在人群惊愕害怕的目光下,走到李贝儿面前,低下头来。 “呵呵如果主教在这一定会赞赏我我那么听话那么乖忍耐力那么好。”李贝儿拨动着头发,伸出手,摸着丧尸的头颅,就好像摸着宠物一样。 在一旁的占士也是首次亲眼看见丧尸由变化,再到被控制的情况,不禁一脸惊讶地走到丧尸面前,仔细打量。 李贝儿忽然盯去惊愕的人群,侧着头,展起可爱的微笑道:“喂喂你们到底想怎样?是不是还想反抗?” 身后的大丸同时伸出蛇颈吐舌,排在最前排的人们连忙摇摇头,李贝儿再微笑道:“那加入末日教愿意的人就坐下来给我乖乖等待” 大部份人仍然一头雾水,不知道末日教是什么来着,但眼见她能够控制丧尸,又得以保命,还是听话的坐下来,唯独某几个人的屁股下,有一把微弱的声响仍在叫道:“冲啊” 那几个人听见,装着若无其事,更加用沉重的屁股,夹手夹脚压着他,免得李贝儿听到生气。 第236章 对抗 李贝儿满意地看到所有人都坐下,再回头,对着仍被头发缚着的三个人,脸如死灰的高望,默默哭泣的阿紫和脸色苍白的阿静,她手中的步枪,已被紫发扭成废铁。 “喂我耐性有限再不说就”那把步枪顿时四分五裂被解体,她慢慢走到阿静面前,肩上的伤口已经几乎完好,她抚着阿静的脸孔道:“嗯猫让你和猫融合都不错” 阿静闭上双眼,在开枪前的那一刻,她已有所觉悟,这是背叛的觉悟,这是后悔的觉悟。 “屌屌你妈给,给我死开”薛丁嘎嘎地喘着气,几经辛苦才把那几个沉重的大屁股推开,顺便尽力地把丹泽尔拉出来,却发觉他失去意识,似乎昏倒了。 “傻逼这个时候才和我玩这样的事”薛丁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他拍了拍丹泽尔的脸,轻道,“好好休息一下,之后交给老子。” “喂薛丁算啦我们现在没有什么事就等一下咯”刚刚压着薛丁的其中一个大叔拉着他的手臂急道,“等多一两天,到中正号来了,就各找各妈” 其他人听到也不禁点头,薛丁哈哈一笑,骂道:“你他妈的!还中正号?那些大陆佬骗你的,醒一下啦!大陆佬永远都是骗习惯了,几十年啦,阿叔,你还不肯醒呀?” “你们以为坐在这没有事?你见不见到他当我们猪肉这样切?他是屠夫,我们是猪,养得肥肥胖胖,等死啊!但猪都不可以看少,一只猪,可以随时砍,但十只猪,五十只猪,一百只猪,我就看他怎么砍,喂,你们这些人,团结一点行不行!” 众人沉默,处于暗处的陆大军和八字胡听见后也没反击,只默默顺其自然。 薛丁一边骂住甩开他的手,一边站了起来,大叫道:“喂,你妈的!就算没有人冲,没有人醒,剩下我一个人,我都要反抗,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要用尽全力保护,都要以卵击石!” 虽然这个并不是很好的比喻,但还是引起某人的注意。 朱女一脸感动,正想从中跑出来,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掩着嘴巴,就如当初拯救她的时候一样。 朱女不住挣扎,麦俊扬摇摇头,掩着她的手掌,也和当时一样,被她咬得鲜血直流。 抓着阿静的李贝儿慢慢转过头来,侧着头注视,忽然有趣地喔了一声。 只见一百来个人类,所有人都紧张地坐或蹲或趴着,只有一个人,表情轻松,挺起胸膛,坚定地站着,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此刻在众人中站着,仿佛有种莫名的气势。 薛丁嘿嘿一笑,忽地踢了旁边的人一脚,骂道:“喂!死开小小,老子,要冲啦!!!───” 在他面前的人急忙退避,薛丁便以不快的速度,朝着李贝儿跑着,每一步,都震着每一个人的心。 李贝儿不禁微微一笑,这个人,竟然手无寸铁,是有勇,还是无谋? 想也不想,紫色浏海便呼啸而去。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出来。 我不是为了那该死的阿八,不是为了把我列入黑名单的木嫂,不是为了争夺不到的话事权。 我不是为了虚无的面子,不是向其他人证明自己,不是为了取代麦俊扬,更不是为了朱女,嗯。 我现在是为了自己,为了我最喜爱的这片土地。 对,我一直没有承认,我喜爱这片土地。 即使毫无用处,我愿意为这一片土地,献出我的生命。 不求得到什么,不求唤醒任何人,只求对得起我的良心。 “喂,其实丁哥你,挺好人的。” “你不是,丁哥好人整个香江都知道啦,你现在才说?还要是你口臭,整臭丁哥的名啊!” “我说丁哥前世一定做了很多好事,今世才会继续那么好人,命运这东西,真的阿弥陀佛” 朦胧中,我隐约听到那三个跟屁虫在闲聊,那时是因为一次做错事,我没有责骂他们,反而为他们说话,免得他们被公司开除。 “闭嘴你们,一个二个在这叽叽哇哇,快点做事,我下次就保不到你们。” “喂,对了!丁哥,问了你一个问题呀。” “问什么。” “为什么你一时说老子,又一时说我?” “老子喜欢,你不爽呀?” “都说你口臭的啦,丁哥出了名用『老子』那时都是随便说的,用『我』那时就是认真,你真的不懂。” “哈那么搞笑哎呀!” 那三个跟屁虫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忽然,他们回头,正色地大叫道:“丁哥,谢谢你呀!” 然后再飞奔而去。 “老子不用你们谢谢啊!”我如小孩一样,跑到门前,朝外面大骂着,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滴滴滴 那是鲜血从空中跌下来的声音。 薛丁跑到李贝儿的半米距离,便再也跑不动了。 紫色头发,如锐利至极的利针,把他全身上下都贯穿,隔着零点几毫米,便有一个如针的小洞,数目难以估计,就连举起着的右手,额头眼睛嘴巴耳朵等,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薛丁,李贝儿拍了拍手掌,轻道:“好一个勇士我给你有尊严的死法你” “不过”李贝儿哼了一声,下巴轻仰,“你们看见啦对抗我的下场就是这样” 薛丁的身子忽然动了一动,只见他似乎已经失去生命,仍然尽全力地去前方跑着。 “傻子你以为你还能跑吗?”李贝儿哈哈一笑,心神一控,紫发便收回去,只余下吊着后方三人的头发。 满身洞孔的薛丁鲜血直流过不停,双眼亦流出浑浊的白液,身躯摇摇欲坠,正要堕地的时候,他的左腿,却再踏前了一步,右腿再踏前了一步,慢慢堕地,而伸出的右手,刚好碰到李贝儿的鞋头。 李贝儿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呆滞,而众人却一脸动容,心中大震。 “呯!呯!呯!─────────” 三下枪声响起,李贝儿胸腹中了两枪,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举着手枪,虽然一脸气喘害怕,但眼神似乎非常坚定。 “薛丁,我代表所有香江警察,表示非常尊敬你。”他向薛丁的尸身大叫,抹了抹自己流着汗水的脸。 刚醒来的丹泽尔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他只见警察开枪,又见薛丁的尸首,不禁悲中从来,一阵怒火从身涌起,他大吼一声:“冲啊!─────────────” 朱女几乎把麦俊扬的手咬断,咬得他终于忍不住松开,她急忙站起来,终于看到薛丁的模样,不禁哭泣,然后嚎哭起来,因为她,从他的身上,仿佛看见最美丽的红玫瑰。 不知道是薛丁的言论此时才让人听得进耳,还是因为警察的信誉,还是因为丹泽尔的怒吼,还是因为薛丁死亡的震撼,不少人,甚至有一半人,慢慢站了起来。 他们虽然害怕,大口深呼吸,手还在颤抖,但他们似乎都有所觉悟,慢慢地朝着李贝儿移动着脚步。 “哎呀真讨厌”李贝儿看着这一群人,搔着头,“我还想快点问出小敏的下落呢。” 却只见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薛丁,表情仿佛变得有些柔和,嘴巴微微抽搐,犹如在说话一样,好像在说一句。 “我谢谢你们就真。” “冲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丹泽尔非常清楚。 第二次大吼的时候,他已经几乎跑到最前,但他的目标并不是李贝儿,而是呆在一旁的占士。 虽然还有些人无动于衷,但接近大半人,或许因为再也装不下睡着,或许因为薛丁引发的一时冲动,即使手中只紧握空气,但心中似乎有些什么在燃烧,把惊恐和寒意统统烧光烧净,跟着丹泽尔和前警察,边叫边冲起来。 不过,即使人数翻上一倍,再一倍,面对着人形怪物,大丸,还有李贝儿,没有武器的他们,仍然只是死路一条。 李贝儿叹了口气,她现在有些烦恼:要是全部人死光,主教牧师会不会怪罪于她,但她又不想就这样放过这群无礼的家伙 想了又想,最后她无数的紫发还是凌空舞动起来。 还是杀光他们好了。 当这个念头一起,便想用紫发朝着向自己跑近不到三十米的几个人,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而且发生得极快。 本来比起手足更灵活的头发,此刻却似乎有些阻碍,甚至有种抽筋的感觉,只见大约一半的紫发听命的朝着人群射散而去,却有另一半紫发,不受控制地在抽搐,甚至胡乱挥舞,削去地上,切去人形怪物,或是砍去身旁的人 不幸的占士和一排五只丧尸,就这样毫无先兆地被紫发完完整整地划过脖子,俊俏的头颅便巧合地飞到人群面前,他在心内对温丽丝的种种欲望,再也无从发泄。 丹泽尔呆了一呆,百感交杂,但仍然没有收住脚步,喝令其他人避开紫发,再朝李贝儿奔去。 李贝儿很多感觉早已消失,所以才不断用新奇方法找寻刺激,用来获得快感,但此刻,她感到一阵久违的感觉,那是恐惧,非常恐惧。 她亲眼看见,她留着许久,最为珍贵的头发,好像花草,竟在十秒内,经历春夏秋冬,活泼明亮的紫,仿佛死去,瞬间变成毫无营养的黄,再变成枯萎的干泥色 披乱,散下,跌地,挣扎,枯萎,散化 一撮一撮,一下一下地割去李贝儿的心脏,不应该有的感觉,再次重回自己体内。 俏丽的脸孔禁不住眼泪,直到最后一丝头发,飘荡在她的眼前,她再也禁不住,尖叫起来,身后的大丸却非常安静。 第237章 完全失去控制 高望,阿紫,阿静顿时跌在地上,神奇的得救,让他们也不敢置信,高望随之扶起阿紫,阿紫却狠狠甩开他的手,改为由阿静扶起,高望一脸悲伤,默默跟着他们退避。 丹泽尔,前警察和人们都不知什么回事,但本来抱住必死的心情,眼见有不少人被紫发所伤而滚倒在地上,现在见此不禁喜从中来,但他们跑到李贝儿身前两三米,本想挥出的拳头和射出的子弹,也都停顿下来。 “呜呜呀”尖叫后便是大声的啜泣,如普通女孩的哭声,跑到的众人围着这个瘦弱的少女,面面相觑,在前一刻明明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忽然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少女,对着这一个她,也狠心不下来。 李贝儿哭了一会,忽地开始呕吐起来,众人连忙闪避,只嗅到一阵极臭的呕吐物味道,而且她似乎呕得非常厉害,倒在地上抽搐,只见黄黑色的呕吐物中还夹杂着奇异颜色的血丝。 “别管那个女的啦,过来挡住他们啊!”身后忽然传来一些大叫,原来余下的五只人形怪物虽没得到命令,但似乎也开始不受控制,开始攻击众人,一时之间,人们又多了不少伤亡,争先闪避。 人形怪物没人控制下,显得更为疯狂,隐约的人类脸孔显得更狰狞,但他们似乎行动更为单一,只懂普通的攻击。这个时候,有些人忍不住把陆大军和八字胡推上前,叫道:“喂,军队,挡,挡住他们呀!” 陆大军和八字胡脸有难色,似乎想说话阻止,却已经被六七个人大力推向其中一只人形怪物前两米。 “上啊!射他们的头!!”那六七个人大声地吼道,他们满目红丝,非常激动。 陆大军和八字胡互相对视一眼,便极有默契地朝各自从左右逃跑,后方的人立刻喝止,他们此刻才恍然大悟,个个咬牙切齿,极为愤怒,原来,薛丁说的话一点也没错。 不过,苍日终于有眼,在八字胡从右边快要跑离战圈的时候,一只比较隐匿的人形怪物忽然弹跳出来,一下子把他腰砍断,心计多端的八字胡,到最后连声也吭不出,便下地狱去了。 他手中的步枪,飞到去地上,一个比较年长的女人见状,哗一声冲了过去拾起,再朝着那怪物开枪,却发觉开枪不能,并不是她不懂用,而是之前早已射光子弹。 而几秒后她便和八字胡同一命运,血液让人群更加疯狂,更加陷入恐慌和炽热。 另一边厢,陆大军比八字胡更幸运,没有遇到人形怪物或丧尸,但却碰上一些一直支持他的人,那些人刚刚不住嘲笑薛丁,盲目地支持军队,现在军队临阵脱逃,个个都惊怒交集,虽然他们不愿冲前,但还是选择用另一个方式去保护土地。 陆大军举起步枪,装着冷静地道:“别过来,过来的,中正号没他的份。” 那十来个人互相对视,脸孔已经只有麻木和疲惫,无视着陆大军的话语和空洞的步枪,拿着木棍什么的,一步一步朝着他接近 “你们这个样子,中正号中正号永远不会来的了,不,不!滚,滚开” 前警察几近辛苦才射穿某一只被其他人尽力压制的人形怪物的头颅,另一边的丹泽尔也成功用人海战术,牺牲了不少人后,亦终于用木棍把人形怪物解决。 八字胡那边的那只,有些人从附近取得铁棍利器,终于用人数来牵制着它,在几个勇士一拥而上之下,也成功地消灭。 当它们徐徐倒下,浴血的人们纷纷欢叫,本来上百人,现在只余下三十来人,丹泽尔抹去额头的汗,人人觉得有股希望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舌舌的声音。 只见那条一直安静不动的大蛇,忽然动了起来,它首先如坦克一样,撞去人群,有几人走避不及,幸运的被撞飞,不幸的却被压成肉酱。 前警察和丹泽尔连忙大叫闪避,却只见它的蛇躯溜到虚弱的李贝儿前方,然后,竟张大嘴巴,骨碌地便一口吞噬了她! 完全失控。 大丸吞下李贝儿后,不到几秒,便抬起蛇头咆哮起来,原来隐藏在地下的蛇身,激烈扭动而出,朝日空伸展,仿佛直奔日际,长度粗度几乎等于一座四十层高的大厦! 只见它黑色混合紫色的云状斑纹,不断地涌现出银色的斑点,头顶上那一小块奇特的银色斑纹,慢慢形成一层坚厚的鳞片,然后整条蛇躯,也同样的由斑点形成坚厚的鳞片,看上去,仿佛成条蛇身都是钢铁一样! 所有人都惊呆了,刚刚涌起的希望,都化为烟,同时感到自己作为人类是如此的渺小,这条大蛇,连月光也可以遮蔽。 虽然它动也不动,蛇眼闭上,似乎仍然在感受着变化中的余韵,但已经足以让人浑身无力。 忽然,身后又传来一阵惨叫声,明明人形怪物理应都解决了,丹泽尔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有一只陌生脸孔的丧尸,就在人群后方,偷袭着发着呆的人。 前警察子弹已用光,他一脚踢开那只丧尸,再踩爆它的头颅,呆了一呆,眼望四周,喃喃道:“不是竟,竟然这个时候杀过来” 对,更让人绝望的是,外面的丧尸,不知何时已经跨过铁栏,越过深沟,直闯地盘内,这随意一看,已经有十来只丧尸,在不同的方向和阴暗处,朝自己虎视眈眈。 而且,将会越来越多,不会停止,直到将所有人变为同类。 “走!” 当众人刚燃起的希望化为绝望,人人对着那末日大蛇,陷入呆滞的时候,一把熟悉的男声大叫道。 只见他抱着一个昏倒的少女,跑到帐篷深处,一脸坚毅地大声道:“还有一个隐藏地下室,可以暂时做躲避。” 丹泽尔想了一想,麦俊扬再次叫道:“没有时间想啦!不想死就跟我来!” 丹泽尔便点点头,亦沉声道:“好。” 麦俊扬便朝众人看了一看,朝帐篷区深处跑去,丹泽尔随后,几个人也跟着他跑了。 “啧。”前警察犹豫不决,再听到一声惨叫声后,也只能朝着那方向跑,不过,他却喃喃道:“薛丁,你告诉我,你想我怎么对付他” 情况原来比想像中更严重。 麦俊扬一边跑,却听见四方八面都传来丧尸的咆哮声,甚至在帐篷区内瞧见两三只似乎迷路的丧尸,花了两个月时间去建筑的地盘防御措施,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它们侵入?不可能的啊,而且到底是什么让丧尸突然间这么活跃,以前明明一直相安无事 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麦俊扬虽抱着朱女,但速度仍然不慢,很快地便跑到阿山所在的帐篷,然后踢开零件,放下朱女,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按着把手的密码,再呼喝其他人进去。 在昏暗中,只见人们陆陆续续地逃进去,麦俊扬心中数了人数,听到外面不远处传来惨叫声,似乎丧尸已在附近,他唉了一声,便把朱女放下去给丹泽尔接着,自己再跳下去,然后闭上木板。 “喂,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你们搞什么?” 当麦俊扬挤上前的时候,劈头第一句便听到一把轻挑而且不耐烦的声音。 只见阿山冷冷的问道,麦俊扬微微一笑,却忽然停止,只见在阿山的旁边,站着一个早已不知所踪的女子,正是一脸疑惑的陈蕊月。 麦俊扬一阵感动,正想走过去搂着陈蕊月,但这里非常滞闭,而且有些昏暗,他忽然踢到一个人,那人啊的一声,尴尬的回头,身材却是非常的高大,竟然是高望。 高望身边还有两个人,自然是阿静,她苍白的脸颊旁亦有个矮小的沉默女子,正是阿紫。 麦俊扬呆了一呆,在他旁边的前警察也留意到这点,古怪地道:“喂,到底搞什么,他们又会在这里” 沉默的空气弥漫着,气氛非常古怪,只见进来地下室的人,都是熟悉的脸孔。 一早不见人影的阿山和陈蕊月;逃避的麦俊扬和昏倒的朱女;浴血的丹泽尔加上前警察,还有理应变成敌人的阿静、高望和阿紫,想不到他们也跟着麦俊扬逃到这。 现在这个火光微弱,狭窄的地下室,正站着这关系微妙的九个人类。 阿山率先打破沉默:“算了,总之不要骚扰我们。” 前警察盯了盯阿山,忽然非常有兴趣地朝着旁边的其中一个仪器道:“喂,这个是好东西” 他用手指碰了一碰,整个仪器却不知为何化学的瞬间散开,所有人都瞪着他,他僵硬地打了个哈哈,阿山愤怒地道:“别碰我的东西” 话音未落,高望的手肘在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扫倒在台上的一叠科学书,顿时碰碰地掉在地上,飞起漫天灰尘,人人顿时瞧着他,他咳了几声,尴尬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阿山的话刚出口,麦俊扬也不小心地踩到一个奇怪的柔软啦叭,发出搞笑的咇咇声,人人又同时转过头瞧着他,他也尴尬地搔着头道:“呃,阿山,我想,你是时候要收拾一下这里,嗯,还有要加大这里的空间,丹泽尔,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就是你们工程队表现的时候” 第238章 激烈的打斗声 “呵呵”一阵轻柔的笑声传出,只见陈蕊月忍不住,轻掩着嘴巴笑着。 笑声永远是调剂气氛的良药,前警察也禁不住哈哈起来,其后丹泽尔,麦俊扬也微微笑着,就连高望他们的表情,也不禁有些柔和。 “你们不用那么拘谨啊,坐啦,可以找地方坐。”陈蕊月笑嘻嘻道,“顺便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啊,麦俊扬。” 麦俊扬唉了一声,苦道:“一言难尽” 阿山咬了咬嘴唇,看了看陈蕊月,再挥了挥手,哼了一声道:“算啦,反正那些东西我都用不上,你们喜欢怎样就怎样。” 众人此时才放松起来,唯独前警察却盯着高望他们,沉声地道:“但是,这三个人” 麦俊扬盯了盯阿静,然后摇摇头:“刚刚的事大家都看到,他们还是人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对抗丧尸,然后继续生存。” 前警察瞪了瞪麦俊扬,再哼了一声:“我还没和你计较啧算了,现在我不追究。” 高望一脸感激,阿静目光复杂,阿紫仍然沉默,而阿山这时敲了敲银色收音机,懒洋洋地道:“破解到这个东西,或者有的想。”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便集中于那部奇异的银色收音机身上。 但当众人看去银色收音机的时候,首先注视到的却是在一旁,那个恐怖的人头。 众人倒吸一口气,前警察立即敏感地举起手枪对着阿山,麦俊扬连忙伸手阻止,道:“等等,是梅子不关他事。” 前警察眨了眨眼,在这敏感的时刻,仍旧没有放下手枪。 阿山只瞪他一眼,继续把弄着银色收音机,道:“麦俊扬,那天搜索奥海城,我找到这部收发器,我用了几天几夜,都破解不到。” 旁人或许不懂他的意思,但麦俊扬知道阿山是多么的聪明,当下便皱眉道:“你认为这部为什么那么重要?” “直觉。”阿山嘿嘿一笑,随意道:“如果不重要,就不需要用上那么多加密装置和程式,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前警察却突然沉声道:“等等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现在留在这,找死。” 前警察迎着众人的目光,注视着阿山,再道:“我们没有可能为了你所谓的直觉,而一起等死。” 阿山摆出一副没所谓的样貌,轻声道:“你们别走咯。” 高望本来也沉默不语,此时也同意地插口道:“外面越来越多丧尸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话音未落,便有两把高低不一的哼声,一把是陈蕊月,另一把则是在一旁的阿紫。 高望一脸尴尬,但幸好和他同样高大的丹泽尔为他解围,也沉声道:“的确,再不走,就会困死。” 这时才知道情况的阿山也不禁呆了一呆,喃喃道:“靠,就算解开了,都没有用” 陈蕊月却毫不担心,不知何时开始,对她来说,宁愿面对丧尸,比对着虚假的人类更好。 麦俊扬却用手指掂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道:“首先,这里并不是没有食物没有水,这个地下室本来就是为了紧急事故而建造,所以这里有三人分量,可以支撑一星期的粮食;其次,现在走不了,这一刻,丧尸大概进来了,李贝儿虽然已解决但还有那条大蛇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抗衡;最后就算走,可以走到去哪?外面的情况,只会更恶劣,加上我们连武器不充足,留在这似乎最明智,或者解开了收发器后,情况可能不同。” 麦俊扬似乎恢复以往的状态,徐徐地分析着情况,众人觉得有理,脸色仍然苍白的阿静也道:“留在这是最佳选择。” 麦俊扬看了她一眼,其他人也似乎开始接受本来的三个敌人的存在,他见众人也没有反驳,便沉声道:“不过,留在这都不一定安全,我们要制造遮掩和阻碍物,不可以给丧尸发现,但同时需要保持新鲜空气丹泽尔,这个你最在行,由你决定。” 丹泽尔点点头,便开始视察附近有什么工具,慢慢再分配工作。 于是,丹泽尔,前警察和高望三个健壮男子便进行加固和隐蔽工作,甚至大着胆子上去帐篷制造一些假象和警铃,要是有丧尸经过或是踏进帐篷,地下室内便会知道。 幸好帐篷外没有什么声响,他们做得很顺利,还在地上散着大量火药,除了可以随时点燃来个大轰炸外,还应该可以隔绝人类的味道,丧尸的变化太快,为了活命,花多点功夫是值得的。 当他们忙碌的时候,阿静则安静地计算和分配食物,而不时发呆的阿紫则和仍昏迷的朱女呆在一个比较干净的角落,安静地注视着众人。 麦俊扬则和陈蕊月,阿山去研究那部银色收音机,麦俊扬初时以为不太复杂,但当看见阿山已在台面上写了过千条方程式后,最后还是选择在一旁沉思,不时和陈蕊月说上几句,交换一下意见。 陈蕊月看见出卖她的高望和阿紫,似乎也没有过于激动的反应,或许,因为她知道迈科和李少佳难逃一死,下了一口气。 外面非常宁静,在微暗的半空中,大丸仍然闭上双眼,高高竖立着蛇身,只见它身躯太阔太长,仍然在安静地进行脱皮蜕变。 此刻的地盘,本来属于人类居住的帐篷或地铺,都忍不住被丧尸经过,遗留下了恶心的液体,或是被撕碎或撞烂什么东西,总之,原来待了三个多月的美好家园,就此被它们完全破坏。 不过奇怪的是,丧尸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地盘内美味的人类,虽然除了地下室外,其他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但有些丧尸即使看见有活人跑过,它们却没有追上去,而是不住抬起头,腐烂的脸不时发呆,它们都凝望着一个方向,那是日际100的方向。 它们感觉到,在那里,有个连丧尸都害怕的存在。 诡异电话声响的两小时前。 “好好好冷。” 只穿着单薄的白袍,棕发仍然不住被狂风吹起,阿拉只好把身子蜷缩在凹位,日空的黑似乎有些淡,看来离日亮不远了。 阿拉心中默默计算昌离开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两小时了,而下方,却完全是毫无动静。 他就像跌进一个不可测量的深渊,被黑暗完全吞噬,连一丝求救的声音也不能发出。 阿拉摇摇头,她从怀中取出一些细微的铁件,是零零碎碎的电子零件,原来她虽然受到阿维威吓,但还是偷偷地趁白袍人不为意时,一有机会便尽量收起一些看似有用的零件。 “啧完全无用。”阿拉把它们放在手掌心内,看了一会,绞尽脑汁,最后还是摇头,苦笑道:“同一个错误,阿维不会再犯,又怎么会给我那么容易得到” 阿拉叹气连连,不时探头朝下方看去,爆出的洞口仍然很安静,不过,在距离一百层的地上聚集的丧尸,却越来越多了,一眼看去,几乎最少有上万只密密麻麻的丧尸,正在不停地挤过来。 “即使感染病毒,变成失去理智的丧尸,但始终也保留着作为人类或是生物群体活动的习性吗?”阿拉注视着一边丧尸,突然看见有十几只丧尸特别高大,比起另外的高过一倍,而且会推开或扯开其他丧尸,即使在高处看去,也非常显眼。 她再喃喃地道,“对呢,『r』在每一秒也在分裂,也在进化,不止是新人类或异变者的体内,就连这些普通丧尸也会在进化。” “它们似乎在适应着『r』嗯,可能也不是普通的基因呢。”阿拉看着高大丧尸,继续分析道,“不过,不能有效『控制』分裂的『r』,只是慢性毒药,早晚会由于细胞分裂过多过快而耗尽细胞上限,愈是进化得愈快,等同于细胞分裂次数愈多,与死亡距离更近一步” “但是,如果可以有效『控制』,『r』就如正常的细胞一样生存在人体中。分裂,活动,死亡,再生,像平常一样的新陈代谢,就等同一个普通人类,但可以拥有丧尸的力量,而且不用再顾忌或压制欲望等等状况,因为都被『控制』着。不过,如果处理不当,就有可能失去理智或其他情况,嗯,即使获得『控制』的血液,亦需要专业人士去精准地分配比例和分量呢” “换句话说,加上『控制』的完整『r』,是唯一可以解放丧尸的解药,但亦是唯一演变成新人类的途径,这是一把双面刃” 百无聊赖的阿拉对着地上的丧尸,不停自言自语分析着,忽地,她终于听到除了呼啸的风以外的声响,那是从洞口中发出的。 那似乎是,非常激烈的打斗声。 第239章 电话铃声响起 然后便再次轰隆几声,理应非常坚固的墙壁犹如被破土机轰撞,爆出几块墙壁直轰到地上,压死不少丧尸,而阿拉只隐约看到,似乎有一只诡异的黑色大爪在不住攻击。 “昌”阿拉虽看不见人影,但仍然不禁担心地轻喃:“虽然你非常接近新人类的最后阶段,细胞分裂程度快到尽头,但要是有『控制』,或许可以延长死期如果你还想见夏洛特不要死”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赤裸的人影被一下子轰了出来,直飞到地上,正是夏名昌! 阿拉不禁惊呼,但只见夏名昌坠了几层后,在半空中打了个翻滚,两边手肘伸出血红色的骨条,硬生生再次插入墙壁,减去了冲力后便吊在半空中,他吐出一口血水,冷冷地朝上方看去。 而在那黑洞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非常诡异的人,他是个皮肤上上下下都是银色的人类。 他的皮肤非常的滑,如果硬要说的话,他非常像神奇四侠的那个银色怪人,但线条却没有那么生硬,他的轮廓分明,肌肉柔软,就像一个普通人,只是皮肤是银色的。 在他背脊后方,却是三只极深黑色的大爪,和身体的颜色成了极强烈的对比。 阿拉没看过这样的案例,当下睁大双眼,脑中极快转动,不能错过之后的每一秒。 那银色的人类没有任何表情,但当他忽然抬头,看着阿拉一眼,阿拉却感觉到心脏跳得极快,连忙缩回凹位中。 他的眼神很恐怖,一个是人,但不是人的生物。 他没有感觉,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任何心情变化,他是个真真正正的活死人,完全符合新人类的形容。 一刹那,阿拉不禁对自己起了猜疑,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吗?即使是李贝儿的血液也可以造出新人类? “当!” 阿拉只觉手腕一痛,原来她缩回凹位时,不慎敲到手腕,更似乎惊恐过度,连阿一塞给她的手环,也都敲碎了。 咦? 只见那手环并没有预期中爆出什么血液,而是里面暗藏着一块晶片,一条橡胶块的物体,小电池和些许零碎的物件,原来这只是伪装手环的工具箱 阿拉呆了一呆,自然知道,这几样东西可以制造出一部粗糙的通讯器。 但看上去似乎零件不太齐全,阿拉心里一紧,快速地看了一看,却惊喜的发现,手环缺的零件,自己刚好就有! 她不禁赞叹,果然是跟随她多年的阿一,连自己会偷取零件,偷取哪些零件,都了如指掌 不过,在她赞叹的同时,手中已经快速地把它们组合起来,那块晶片属于icpo的科技,在小电池安上的一刻,它便亮了起来,而且疯狂地闪着灯,在百里内的所有电子讯号也都顺序尝试接通,不过,香江现时仍然能够接通的电话或是联络装置,真的是硕果仅存。 而一秒后,她便听到下方的打斗声再起。 “快点快点找人接听。” “铃铃!铃铃!铃铃!” 阿山呆了一呆,连退三步,诡异地看着那部银色收音机,陈蕊月和麦俊扬也不禁吓了一跳,其他在忙的人,都停了下来,就连阿紫也抬起头,看着那银色收音机,正在不断地抖动,响着古旧的电话铃声。 “喂要听吗?” 陈蕊月不禁率先打破沉默,指了指它,再轻道:“好像电话响这样” 阿山古怪地瞪着银色收音机,立即再把它翻来翻去,喃喃道:“没有理由,这部机器没有类似电话的接听装置,应该只能够用电波收发信息,但听铃声又不像任何一种信号密码啧难道要解开最后一步才可以接听?” 麦俊扬却连忙找了块大布掩着它,沉声道:“他再吵下去,可能会引到丧尸。” 阿山嗯了一声,眼睛眨得飞快,似乎在飞快地思考,分配食物的阿静却一脸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经过两三分钟后,银色收音机终于不再抖动,安静下来。 “或者,我们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阿山不禁感叹,“希望,他不是带来好消息。” “铃铃!铃铃!铃铃铃!” “屌!又响!” “唉快点听求求你” 阿拉把通讯器放在耳边,经过一段时间,终于接通,她非常兴奋,但却没人接听。 “轰轰!────” 她连忙探出头,却见昌被黑色大爪牢牢爪着,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喷出血液,手臂似乎也骨折了。 阿山手忙脚乱地按了几个按钮,银色收音机便只是抖动,不再发出声响。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按着它,自信地道:“还好我都研究了几天,静音都难我不到的。” 麦俊扬担心地看着上方,喃喃道:“希望没有『人』发现。” “快点听求求你求求你” 阿拉看见昌的惨状,不禁掩着嘴巴,昌忽地怒吼一声,一条血红色的骨头从他的胸膛爆出,就如暗器般刺去眼前的人的头颅,曹希却只是轻轻一避,便完全避过那应该命中的攻击。 曹希用两只深黑色的血爪爪着墙壁,一只爪着昌,再爬回黑洞之中,似乎是想慢慢享乐。 “好像真的很急这样”陈蕊月担心地看着阿山压住的银色收音机,仍然不住抖动,抖得梅子的头颅也在震动,抖得连阿山也头昏脑涨。“会不会是求救?” “求救又埋伏”阿山一边抖动,一边用震音道,“你不要不记得奥海城那次还是说求救谁知道是埋伏累死了很多人” 麦俊扬一脸抱歉,陈蕊月一脸不忍地道:“但是这次可能是真的呢?” 阿山翻了翻白眼地道:“屌但是我们还没解开怎么听” “我知道密码。”在分配食物的阿静幽幽地道,“很简单,只要输入icpo英文全称就可以。” 众人呆了一呆,阿静再补充道:“这部收发器是icpo的产物。” 阿山猛然回头,拍了拍额头,叫道:“屌,我早知道是联合国的科技” 他连忙在收发器简单的按钮上,长长短短地按着,最后按了播放,银色收音机顿然停止抖动,然后卡一声,似乎什么打开了。 阿山又喜又怒地道:“还等我想得那么复杂,写了n条方程式去破解,想不到最后个密码是这么简单的!” 他连忙尝试接听,却发现银色收音机动也不动,也没有任何声响,陈蕊月和众人也一脸紧张。 “对方已经停止拨号。”阿静看了一看,有些苦笑:“可能太迟。” 阿拉紧握通讯器,呆呆地看着夏名昌被曹希硬生生地扯回洞中,然后隐约有一阵撕裂扯开的声音,阿拉慢慢掩着耳朵,不敢想像,作为一个世上最顶尖的科学家,此刻,也像个普通女人一样,无能为力。 不过,她却没有发现那个通讯器正在奇怪地闪烁着,似乎在尝试另外一些通讯装置,而且在几秒后,便稳定地亮着,这是代表可以接通,正在拨号中,正在尝试呼叫还生存的人类。 命运驱使之下,往往在人类绝望的黑暗中,燃点起一丝光亮。 是开始?还是结束? “咔” 这是陌生的声音,是电话接通的声音,是几个月来,未曾听过的熟悉声音。 当阿拉听见耳边传来这下接通声,本来绝望的她又惊又喜,正想叫着求救,却听到对方劈头一句。 “你他妈的,打够了没有呀?” 这是陌生的声音,是一把粗鲁的声音,是几个月来,未曾听过的熟悉声音。 阿拉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却悄悄地流出了一点泪水。 叶清伦沿着黑暗的街头奔跑,穿梭于狭窄的小巷,在碎裂的大厦飞檐走壁,遇上了几群摇摇晃晃的丧尸,瞧也不瞧,目的只是那一阵急促的电话声。 跑不到半分钟,转过转角位,在一片空荡漆黑的街头上,那阵电话声如在耳边,原来,就在眼前的路上。 那是一座上半身被完整切开,露出了内部的电话亭,那不算新颖的铁色机身和黑色听筒,仍然完整保留。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或听错,那本来应该只能打出去的黑色听筒,正在发出那阵急促的电话声,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叶清伦顿时想起不少悬疑的电影,但没有仔细想着,飞快地走到电话亭,准备接听。 却在叶清伦拿起听筒的一刻,突然听见一下怒吼声,只见眼前忽然冒出一只只有半边脸孔的丧尸,正在举高肌肉萎缩的双手。 它似乎在电话亭下埋伏了许久,死死盯着叶清伦这只久违的猎物,腐烂的嘴巴便想隔着电话亭扑向叶清伦咬来。 时间仿佛停止,叶清伦想起当初那段回忆,在一直居住的屋内,他因为没有及时接听电话,而引来一只改变他一生的丧尸破门而进,而此时,也是铃声,也是丧尸。 不过,他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他,甚至不再是人类了。 第240章 解药的关键 叶清伦脸无表情地瞪了它一眼,它似乎呆了一呆,便浑身无力,如烂泥般坠到地上,掩着烂脸,发出呜呜的声音,和当初的他手忙脚乱,惊恐地拿着刀子的模样,差日共地。 电话声仍然持续,正当再准备接听,身后又传来一群吼声,他没好气地转了个头,看见一群约三十来只丧尸朝他渴求地奔来。 叶清伦拿起电话,轻靠着电话亭,如看风景般看着那群丧尸,正想喂一声,却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玩意涌起,便模仿回当时的语气,轻骂道:“你他妈的,打够了没有呀?” 话毕,他便想先赶走那群丧尸,但一声呼啸,只见小银从大厦上跳下来,粗鲁地踏扁了不少丧尸,原来它也追上来了。 而在小银身上的小敏却没有任何惊慌之意,反而还在飘荡的头发下,那张精致的脸孔,露出了一些有趣好玩之意,脸上还如苹果般红红的,似乎很兴奋,而彤菲菲却是一脸苍白,似乎想作呕的样貌。 他搔着头,有些哭笑不行,不过,小敏似乎只是因为觉得坐在小银身上好玩,只见她露出一丝怜悯,拍拍小银,似乎示意别对那些丧尸动手,小银便呼呼几声,对着那些丧尸又推又踢,直到完全赶走它们。 作为一个人类,对丧尸产生怜悯之心,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呜” 听筒对面传来很杂乱的声音,很大的强风呼呼声,不过叶清伦还是听到一丝声音,那似乎是啜泣声,叶清伦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阵感觉,又想起不少回忆,不禁轻声道:“阿拉?” 风声仍旧,但那丝哭声顿了一顿,一把沙哑的女声半哭半笑地道:“叶先生,叶清伦?” 叶清伦不禁展开一丝微笑,跟她异口同声地道:“你还没死!” 他们虽然只隔着电话,未曾见过对方,不知对方是什么样貌,什么身材,什么发型,但这一刻,叶清伦却感觉和她非常接近,甚至在叶清伦的旁边,不知为何,胸口有一丝暖意洋溢着,让叶清伦不禁再次笑了起来。 距离三个多月时间,在这片四处狼藉的丧尸世界中,他们此刻竟然可以再次凭着理应完全停用的电话,找到对方。这大概比一注中六合奖的机会更加渺茫,真的不知道是命运,还是缘分。 “你在哪?”叶清伦抚着仍然停顿的胸口,微笑道,“还要不要我过来救你?” “要。”阿拉快速地瞧了瞧黑洞,又看去下方密密麻麻的丧尸,急道:“我在日际100上面你最好快一点如果我没有推测错,你到现在还没死,应该很接近新人类” 叶清伦转了个姿势,只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而心中再默默补充道:我已经是了。 耳筒边再传来强风中的女声着急道:“说来话长,末日教有你资料,已经取去你的血液,现在末日教主教注射了不同的『r』,似乎变成了新人类” 叶清伦皱起眉头,举起手,阻止小银向他走过来,继续聆听她的说话。 “总之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快点过来帮忙,啊!还有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他叫做莫敏他是解药的关键” 叶清伦嗯了一声,盯向正朝着他一脸疑惑的小敏,正想回答,却听到一阵爆炸声和极混乱的声音,和她那急切的叫声:“昌!─────” 听筒只余下寂寥的嘟嘟声,她和当初一样,来去如风,让叶清伦还未了解任何事情始末,她便随听筒而去。 但今非昔比,当初叶清伦选择逃避的心脏,现时跳也不懂跳,而叶清伦听到她最后的呼唤,如果叶清伦没有猜错的话,夏名昌应该就在她的附近,好像遭遇到危险。 昌吗? 叶清伦想起他冷酷的脸孔,狠辣的飞刀,硬朗的外表下有着救世的心,就好像张风,好像麦俊扬 叶清伦生存直到现在,欠他们的实在太多。 想着想着,叶清伦便已经急不及待地放下听筒,飞快地跃回小银身上。 “小银,走,去日际100。”叶清伦拍了拍它的屁股,在他前方,仍然一脸苍白的彤菲菲却急道:“喂月野兔不要走那么快好不好?” 叶清伦嗯了一声,再道:“小银,救人要紧,全速前进。” 彤菲菲还未把粗话骂出,小银便四肢一跳,跃到大厦上,再用闪电的速度奔去,如果远远看去,就似一抹银光般流过日空。 叶清伦暗中扯着彤菲菲的后衣领,免得软弱无力的她掉下去,亦盯着在她前方,正一脸兴奋地笑着的小敏,心中不禁想着,小敏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是解药的关键?要是icpo的科学家也这样说,应该是真的 嗯而且让叶清伦重生的银色血液,的确很大机会是解药 大旧叔,大旧嫂,你们的女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起他们,又不禁想起高望等人,但已经毫无感觉了。 “小银,再快点。” 黑洞中,日际100顶层内。 一个银色皮肤的奇异人类正蹲了下来,侧着头,注视着在前方的三只黑爪。 一个赤裸的男人被三只黑爪掉来掉去,仿佛像是小丑耍杂技的球一样,突然,一只黑色血爪把他牢牢抓住,上下挥动,不住把他撞击地板。 那男人发出闷哼声,忽然两边肩膀同时爆出血红色的骨头,虽刺不穿血爪,但硬生生地把爪子撬开。 当撑到只有少许隙缝,他便敏捷地滚了出来,大口呼着气,披散的头发下是苍白的脸孔加上尖锐的犬齿,正是夏名昌。 夏名昌咬着牙,迅速地扭直回骨折的手臂,三只黑爪却没有体谅,猛地再朝他攻去。 夏名昌急住闪避,虽身法飞快,但三只黑爪的速度和他相近,而且角度出其不意,好像不需要任何发力动作,就可以瞬间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和力量。 夏名昌堪堪避过几次攻势后,知道自己和曹希相差太远,他不是固执的人,顿时心生退意,想着接走阿拉以后再想办法,但却被三爪紧紧苦缠,一时之间,整个实验室的楼层,都是它们的身影。 只见本来设备完善的实验室破坏得几乎没有一丝完整,所有仪器都闪耀着断开电线的火光,大部分通明的灯光都熄灭,余下一两支正虚弱地闪动,在之下,便是血迹斑斑,甚至残肢满地的地板,似乎一个幸存者也没有。 仍然蹲着的曹希随性地把手指伸进嘴巴,用手指尾在牙缝中挑着肉碎,发出啧啧的声音,又呵欠连连,眼角冒出少许眼水,然后揉着眼,搔着头,似乎口渴了,忽地趴在地上,伸着舌头,舔着地上浑浊的血水。 他的举手投足,就像一个小孩,不,更像是一个依照本能行事的野人。 夏名昌的形势越来越险峻,黑爪的攻势越来越凌厉,他只能冒险,闪避两只黑爪的夹击,跃了起来,掌心形成一抹鲜红色的血球,瞬间化成一小把实状的血刀,手腕一挥,便飞向曹希。 曹希看也不看,另一只血爪便拍飞它,那把血刀直飞漆黑的残骸内,不到一秒,那把血刀却毫无先兆地再次向曹希飞去,而且力量更强速度更快! 曹希完全没料到,尽管尽力闪避,但脸颊还是被划下一道血痕,流下一丝银血,却不消几秒便停止流血了。 他好奇地注视着黑暗,连仍在闪避血爪的夏名昌也呆了一呆,正当他怀疑自己有新能力后,却忽然听见黑暗中有一阵狰狞的笑声。 那把笑声喘着气,声音不大,似乎状态并不太好,待他笑完后,忽然说出一阵说话,听上去似乎是南亚裔独有的语言,一阵叽尼古噜,但听上去的语气像是在祈祷。 曹希银色的眼眸眨了眨,其中一只黑爪便朝黑暗中轰去,同时间轰隆几声,几部极重的巨型仪器竟被什么巨力抛出来,朝曹希压去。 曹希似乎不想闪避,收回其余的血爪挡驾,夏名昌见状,虽然不知那是谁,但应该可以拖延一会儿,便想转头离去,却没料到一只血爪缩了一半,却忽然发难,毫无先兆地朝他的背脊狠狠拍去。 夏名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炮弹般朝着墙壁飞去,虽然如他所愿能够离开,但体内不知多少条骨头也断了。 而曹希偷袭的代价是始终也要移动脚步,几部巨型仪器轰在地上,冒起大量的烟尘和碎块,浑浊的空气完全把视线阻挡,一时也追击不了夏名昌。 曹希呜吼一声,仍然没有恢复任何人类的理智,只瞪着那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的高大身影,那人全身赤裸,全身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而唯一较为完整的脸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直至脖子,犹如一条毒蛇。 “昌!─────” 阿拉虽在用着粗糙的通讯器,但突然一阵爆炸声,只见夏名昌的身躯又再次飞了出来,这次更如断线风筝般坠下,情急之下,也顾不行在线的对方,不禁大叫起来,并且不慎地关掉通讯器。 夏名昌在半空中,勉强地睁开眼睛,他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日空大叫道:“跳下来!────” 普通同伴,会不断犹疑;好朋友,会不禁怀疑;情侣知己,也会有一丝害怕而错误时机。 但阿拉,似乎连一秒也不用思考,整个瘦弱的身躯,便猛地向前一跳,白袍再次被强风吹得蓬蓬声,更被气流冲得鼓了起来,如没什么用的小降伞。 空气中浮动着几滴外来的水份,夏名昌大吼一声,脚腕被血红色的骨头撕裂,硬生生插进墙壁内,再被冲力坠了几层,夏名昌还未喘过气来,背部便被阿拉双手紧紧搂着。 冲击力再让他们下坠了几层,夏名昌只觉背部仿佛快要随时断开,冷酷的脸也不禁一脸难受,还未停下,眼含泪水的阿拉便道:“昌!我,我有事瞒着你” 夏名昌皱了皱眉头,正想说话,却感觉自己力量不继,身体状况极差,这个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再吐出一口血,轻道:“我们去地盘,安全一些,再说。” 阿拉猛头摇头,却忽然感到快速下坠,只见夏名昌忍着磨擦的痛苦,用血红色的骨头边收边放地下降着。 阿拉搂着他的背部,感受着他冰冷的身躯,注视着他认真而痛苦的侧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丧尸,它们本来都呆呆滞滞地抓刮着日际100的外墙,忽然却看见上空似乎有两个人类坠下来,纷纷发出兴奋的吼叫。 夏名昌一时间也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他似乎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多少丧尸也好没有东西可以阻止我去见夏洛特的” “抱紧我,用白袍遮住自己,别松手。” 阿拉只点点头回应,大概离地面还有四层左右,他的脚腕一松,以极快的速度下降,背部向着外墙,整个人便直降到丧尸群中。 只见血红光芒一闪,在他一米范围内的丧尸都被割穿颈喉,只见夏名昌的脖子也伸出了一条锐利的血红色骨头,随着他奋力的扭动,就如死神的镰刀。 其实,来到这里的大部份丧尸都进化到某一个阶段,它们懂得分办气息,有着少许感觉,因此在夏名昌降下时,都本能地回避,不过,仍有一小部份是处于最初的阶段,见是人类便扑上去。 虽是一小部份,但在几万只丧尸下,也是可观的数量,幸好丧尸群中非常挤逼,它们也未至于一涌而上,夏名昌不敢有一丝松懈,把注意力都集中于背部,好以保护阿拉,慢慢行走着。 第241章 全地球都会沦陷 此刻的现象非常奇怪,若在半空看去,只见密麻的丧尸群中,有一个小圆形被清空,里面是一个背着女人的赤裸男人,他以极慢的速度行走,而丧尸们也随着他的脚步退后或避开,但却退得只有一米多远,个个都虎视眈眈他身后的女人。 而不时间又会有两三只丧尸在不同的角度吼叫冲出去袭击,虽然男人非常轻松击杀它们,但他的脸上仍然有一丝疲惫。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和地盘越来越接近,忽然,一抹嫣红浮现在日空中,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日出,快要日亮了。 阿拉不禁抬起头,夏名昌也稍稍分神,盯了一眼,正当此时,他却瞧见五六只丧尸特别高大,近乎三米高的变异丧尸,正在自己前方,不时扯开和抛走其他丧尸,好让自己行走。 夏名昌停下脚步,它们瞧见了自己,似乎完全不惧怕,只抬起各自恐怖的头颅,纷纷怪叫起来,大步大步地朝自己走来,更甚开始冲跑过来! 夏名昌注视着它们的动作,似乎不是容易打发的对手,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没有这么简单。” - “算啦只可以希望打给我们那个人,会没有事。”阿山按着银色收发器,喃喃地道。 阿静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 麦俊扬摇摇头,轻声道:“你愿意说,我已经很开心。” 阿静抿着嘴,看着麦俊扬,喃喃道:“俊扬我” 麦俊扬摇头道:“你和伊医生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你们是潜入icpo的末日教欺骗了我们,不过现在都无所谓啦。” 阿静却悲伤地摇摇头,她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我们并不是潜入,而是在icpo里面,有很多末日教徒甚至成立icpo的那位是” 在一旁听着的前警察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阿静没有理会他,继续道:“香江只是很小一个受到审判的地方,你知道吗?icpo势力几乎和联合国相等,算上外面的教徒,全亚洲不,全地球,都陆陆续续沦陷” 陈蕊月,甚至阿山也从刚破解的银色收发器身上移开目光,麦俊扬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全世界已经没有地方安全。”阿静脸色惨淡地道:“而且不会有解药,丧尸病毒『r』,是一种有意识,有智慧,非常聪明的细胞” “即使你研究出解药,『r』会躲避,会反抗,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作出抗性,变化甚至同化解药不会有真正的解药” 陈蕊月也不禁道:“到底你想说什么的?” 阿静吸了口气,慢慢地道:“我想说的是,就算收发器里面有重要线索,就算我们能出去,最后都难逃一死,现在做的一切,还是徒劳无功。” “你这样说薛丁薛丁他就这样白白牺牲?” 一把幽幽的女声在密封的空间冒出,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朱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一脸幽怨地盯着阿静。 阿静摇摇头,苦笑道:“朱女无论温丽丝,梅子,花花我们全部都是研究的牺牲品。” 阿静提起她们的时候,也不禁一脸哀伤,陈蕊月也想起她们,本来想说的话,只变成了一声叹气,唯独朱女仍然死死咬着,继续问道:“就是薛丁为了所有人去面对丧尸他做的事一切都是白费的?” 麦俊扬也一脸沉重,插口道:“他所做的事不会是白费,至少,他提醒了我们,只要有一丝希望,即使多难走,我们都要前进” 朱女默默地看着麦俊扬,忽然嚎哭了起来:“你回答我,为什么你当初不站出来!为什么要阻止我站出去!薛丁薛丁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个事,薛丁薛丁他是一个好人,他在军队手上救了我出来,甚至给所有人冤枉,最后为了你站出来我我还有很多话没和他说,他还说带我出去看红玫瑰呜我你你那时晕了,我还说如果他没事就好谁知道最后真的实现呜对不起薛丁薛丁” 麦俊扬摇摇头,走过去轻轻抱着朱女,朱女躲闪到一边,阿紫轻轻抱着她,对着麦俊扬摇摇头。 他一脸欲言又止,最后只沉重地道:“他不是为了我,本来你可以很早就看到玫瑰,是我破坏了,对不起。” 朱女仍然内疚地啜泣着,地下室只弥漫着一遍伤感,覆盖了原先那阵不安,阿静见此,最后也只叹道:“我会跟着你们。” 麦俊扬点点头,转过头扫着众人的脸孔,坚定地道:“各位,我为之前的失态而道歉,如果不是薛丁,我想我会一直颓废下去,虽然他已经听不到,但是我衷心感谢他最后,希望大家可以重新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带领你们走出这个困境。” 众人不是微笑,便点着头,忽然银色收发器震了一震,阿山的脸颊立即完全贴着它,全神贯注地听着,慢慢的它似乎在抖动,发出一阵阵的音节,而阿山的手中极快地抄下一点又一点的,似乎是摩斯密码。 所有人见状,也屏着气,生怕一丝杂音让阿山错过了什么,过了一会,阿山呆呆地对着纸张,看了几遍,正想说话,却被另一把急切的声音打断,那是在上方高望的声音。 “各位!丧尸发现了我们!” 话音未落,便听到几声吼叫,随之便是丹泽尔和高望焦急的脚步声,还有啪咔啪咔的打击声,似乎是丧尸朝着隐蔽的木板进行攻击。 众人都不禁屏着气,如果让大量丧尸冲进来这狭窄的地下室,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一轮攻击过后,安静了下来,它们似乎放弃了还是被其他事物所吸引,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丹泽尔却一下子扯着高望的衣领,压在石壁,怒道:“你!为什么,如此不小心!你会害死我们!” 麦俊扬连忙道:“发生什么事?” 丹泽尔怒瞪着高望,高望一脸默然,丹泽尔再道:“他弄掉了工具箱,引来了丧尸。” 陈蕊月看见高望的表情,念及同伴的情谊,也不禁道:“高望还是不小心,我想他都不想” 丹泽尔哼了一声,高望却别过头去,瞧去阿紫身处的角落,迎接他的却是犹如当初相识,那冷漠得让人退却的目光,那似乎他发生了什么事再也不在乎的目光。 高望回避了她的眼光,只觉万物无味,也不解释,心不在焉道:“我没有话好说。” 麦俊扬见气氛僵硬,咳了一声,再轻道:“丧尸嗯,他们不能马上攻下来,丹泽尔。” 丹泽尔听见后,才粗暴地放开高望,高望贴在石壁,软弱地半坐了下来。 “阿山,有什么发现?”麦俊扬转过头问去。 银色收发器早已停下抖动,阿山却对着他抄下的日记,皱起眉头,似乎怎样解读都不对劲,喃喃道:“这个不是摩斯密码那么简单,双重密码啧!我要点时间。” 麦俊扬想了一想,再道:“静,你熟悉icpo,你去帮阿山看看。” 阿静一脸受宠若惊,好像变回以前一样,但她很快便平静下来,走过去阿山的旁边,途中经过陈蕊月,她忽然摘下马尾的发圈,长发便披到肩上,再递给陈蕊月。 陈蕊月呆了一呆,也不收起,阿静轻声道:“月,对不起,我也有赶伦走。” 陈蕊月摇了摇头,反而指了指发圈,微笑道:“这个发圈真的假的?” 阿静眨了眨眼睛,苦笑道:“除了我隐瞒身份之外,其他是真的,包括对花花他们的感情。” 陈蕊月听见,再道:“那你妈妈的遗物,我不会收的。” 阿静却坚持地道:“我将最珍贵的事东西送给你,才代表到我的诚意,月,我很内疚你收了,当帮我一下。” 陈蕊月别无他法,只能收在怀中,再道:“我暂时帮你保管啦。” 阿静笑了一笑,便走去阿山的旁边,注视着那堆长短不一的黑点。 麦俊扬正在思考,朱女似乎情绪稳定下来,忽然走近,轻道:“俊扬哥哥我刚刚那么失态对不起” 麦俊扬摇摇头,朱女再咬着牙齿,问道:“我婆婆他” 麦俊扬苦笑道:“你都看到一切发生太快了我阻止不了。” 最后一丝希望,在确认之下被粉碎,朱女的泪水再次流下,红着眼眶,默默地走回阿紫的身旁,两个失去亲人的可怜女生,默默互相安慰着,似乎好过了一点。 麦俊扬叹了口气,见气氛虽然安静,但人人心情不一,而且又要担心丧尸何时袭来,负面的情绪弥漫着整个地下室。 忽然,一阵奇异的“折折”声冒出,麦俊扬吃惊地回头一看,却见前警察不知何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本应该正在分配的干粮。 众人虽然都注视着他,他也不觉尴尬,大剌地道:“搞了一天都没东西吃,做个饿鬼上路啦。” 麦俊扬笑了一笑,便对着众人道:“食饱才有力气对付丧尸,今天实在太漫长,嗯,各位先去吃东西。” 暗淡的火光摇曳,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地下室内都非常安静,除了不时在上方有脚步声经过,就只有阿山的手指,不住轻敲着工作台所发出的喀喀声。 饼干、罐头、肉干、麦片、可乐、梳打水等等临时干粮,让每人的肚子和心情,都好过了不少,前警察甚至躺了下来,睡得张大嘴巴,口水长流,其他人都开始休息或闲聊,感受有些久违的平静。 第242章 巨蛇 陈蕊月披上麦俊扬的外套,遮住有些暴露的身躯;麦俊扬安静地思考,不时皱起眉头;朱女靠着阿紫的肩膀,眼睫毛微微抖动,似乎睡不熟;高望仍然坐着原地,呆呆地看着阿紫;阿紫别过头,闭上双眼;丹泽尔不时看着上方,忧虑着上方。 而阿山只咬了两块饼干便继续分析,他脑中把信息组合得极快,但每个组合都完全难理顺,阿静在一旁不时给着意见,但阿山却都摇摇头,仍然整理不出来。 忽然,阿静灵光一闪,轻道:“会不会又显得复杂了?可能根本不是双重密码。” 阿山皱起眉头,再次注视纸张,忽然他把纸张倒转过来,看了两眼,然后兴奋地道:“反过来看上去好像挺合理。” 阿山一边看,一边低声的喃喃自语,猛然抬头,问道:“今天几号?” 所有人似乎也一脸疑惑,阿静呆了一呆道:“今天是三号。” “嗷呜!──────────────────” 阿山正想说话,一声悠长而尖锐的狼吼声,忽地从上而下,穿透过木板,正达所有人的耳边。 陈蕊月呆了一呆,大叫道:“是小银!是伦!” 话音未落,她已不顾一切地向地下室的木板冲去,在一旁的麦俊扬想抓也抓不住,不过如巨人般的丹泽尔却站在出口前,冷冷地盯着她道:“慢着,想送死吗?” 而不到几秒,上方再次传来一阵深厚的吼声,但和刚刚的完全不同,这次像是蛇舌声。 “伦,伦他回来了!”陈蕊月焦急地道,“刚刚那个叫声,是一只叫小银的狼发出,是伦的朋友” 丹泽尔皱起眉头,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陈蕊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种种,想推开他但也推不动,只能焦急地看着麦俊扬。 高望和阿紫也不禁抬起头,麦俊扬虽也露出喜色,但却托着下巴思考着,他沉重地道:“如果是伦,我们留在这等他,可能会更安全至少,这里没有丧尸。” 陈蕊月摇头道:“我要现在就出去见他,我很想见到他。” 所有人都似乎不以为然,前警察甚至揉着双眼,打趣道:“唉,年轻人,一下子不见会死吗” “喂,我们都需要冲出去。”忽然,一把男声打断地道。 只见阿山拿着已破解的纸张,向众人示意,只见他一脸未曾看过的严肃道:“三月三号,十二时正,金沙湾港,不见不散。” “哇,这是什么” 小银以飞快的速度,没有任何阻碍以下,便很快来到地盘附近,直奔到日际100。 但在地盘以外,叶清伦迅速叫停了小银,除了看到地盘铁栏被摧毁,内外都是丧尸,更加让他在意的是,那仿佛在地盘中央,仿佛竖立日际的一条粗长物体。 随着阳光拨开云雾,叶清伦仔细一看,才看到那是一条银光闪闪的庞大巨蛇,几乎有着三四十层楼高,如一栋大厦一样。 停下,彤菲菲便跌撞到地上,她脸色苍白,指着叶清伦想骂话,刚张大嘴巴,便不禁呕吐起来。 叶清伦没有理会她,只注视着那条巨蛇,啧啧称奇,忽然感觉它有些像小银,便问道:“小银你的朋友呀?” 小银瞬间做了一个很囧的表情,猛地摇头,更恶狠狠瞪着那巨蛇,仿佛非常厌恶跟它拉上关系。 叶清伦微微一笑,小敏却非常紧张地道:“伦叔叔,里面有很多丧尸不知道紫姐姐和望哥哥怎样了” 的确,本来应该非常安全的地盘,在叶清伦离开的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被丧尸侵略了,粗略一感,大概有三四百只丧尸,分布在地盘各处。 叶清伦想起陈蕊月也在里面,但阿拉的情况也似乎刻不容缓,正当有些犹豫不决,却听到彤菲菲似乎把水都呕光,气喘地骂道:“靠月野兔,我明明说不要那么快你偏偏要和我作对。” 叶清伦搔了搔头,还是快速解决这里,把这个烦人的家伙放下,再去找阿拉。 叶清伦随意地回敬一句:“你和刘美瑶那么好朋友,为什么你学不到他的斯文?” 彤菲菲眨了眨眼睛,忽然慌张地惊叫起来:“对了!瑶瑶呢!靠!我想想张风和冷豹,都不记得他了!你不是漏了他在哪里嘛?” 叶清伦也没有在意说错了话,只摇摇头,对小敏打了个眼色,小敏便犹疑了一下,轻声道:“瑶姐姐他去世了。” 彤菲菲一脸惊呆,叶清伦二话不说从小银身上跳下去,再一手把她扯过来,这才堪堪避过一只丧尸的偷袭,而她身后,亦有不少丧尸正在涌出来,被她作为人类的味道所吸引。 叶清伦轻柔地把她抱回小银身上,淡淡地道:“小敏说的是事实,刘美瑶的死是我的错,张风的死,还是我的错,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安全。” 话毕,背脊便随心而发地伸出三只银爪,那堆丧尸都呆了一呆,便顿时停顿下来,一脸萎靡,轻轻后退。 叶清伦转过头来,只见彤菲菲一脸不可置信,惊讶与恐惧交集,他顺势踢了小银的屁股一下,小银便如弓箭般向地盘奔去,他再叫道:“小银,去找他们。” 小银似乎胡胡两声便当作应答,叶清伦也随着小银的脚步奔去,而他的目标,并不是那些丧尸,也不是陈蕊月他们,而是那条银色的巨蛇。 本来齐整的帐篷和地铺,此刻都倒塌,一遍混乱,水煲里的水是红色,铁条穿过尸体,衣物变成碎布,血迹四处可见,更不时听到丧尸的低吼和撕裂咬嚼的声音。 地盘沦陷于此,叶清伦也没有感觉,只有些好奇,到底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尸体有很多都是熟悉的脸孔,在投票的时候,都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叶清伦也有想报复的心态,现在怎样也没所谓了。 叶清伦一边视察四周,一边跟着小银的脚步,它忽地跃到铁皮屋上,伫立着,对着那巨蛇,朝日大吼。 而叶清伦却没有停下来,在铁皮屋的另一边掠过,直奔到巨蛇后方。 这才发现巨蛇前方有更多的尸体,还有一些熟悉的异变者残肢,叶清伦猜,是末日教入侵了。 叶清伦在巨蛇面前抬起头,却似乎被它遮住太阳,看不见日际,亦看不见它的蛇头,只见它的蛇身都是银色的钢鳞片,看起来非常坚硬。 叶清伦退后两步,想看得更清楚时,忽然只觉地上都是黏糊糊,还有一层层堆到上他小腿的奇异蛇皮,看来,它正处于脱皮的状态。 他正思考着它的出现,忽然,却听到日际中传来一阵深厚的蛇舌声,仿佛打着闷雷,让人心情郁闷。 对于破坏地盘的异变者,他不会手下留情,三只银爪倾背而出,狠狠地抓向它的蛇身。 却犹如两个沉重的铁钟相击一般,只响起难听刺耳的碰撞声,它动也不动,他仔细一看,三只应该锐不可挡的银爪,只在它的蛇身上划下了十数道浅薄的疤痕,流出的,跟他和小敏的血液一样,是银色的。 叶清伦抱着研究的心态,慢慢走上前,用手指轻轻撩起一丝血液,与其说是银色,倒不如说是透明色的,是比清水偏深的颜色。 不消三秒,伤口便愈合起来,这么强横的防御和自愈能力,让他也不禁头大了起来。 小银忽地抬起头,朝空中不断嗅着味道,仿佛发现了什么,再吼叫一声,便转去另一边跃去。 他仍然不住用银爪轰向巨蛇,但如小孩击树,一时之间,很难对它造成伤害。 巨蛇一直动也不动,仿佛沉睡了,直到阳光完全把黑暗代替,它的双眼似乎慢慢睁开,露出了透明银色的瞳孔,然后便用震耳欲聋的巨吼声迎接美好的清晨,然后动了。 它一动,地面仿佛地震起来,他也不禁有些焦急起来,阿拉还在等待着他啊,脑中不住思考着有什么办法去解决它,但一时间之想不出什么来。 在叶清伦仍然用银爪轰向它的蛇躯时,忽然,一声狼嚎,伴随着一把清澈的女声,只听见她大叫道:“叶清伦!” 叶清伦转头一看,眼角只见小银在半空中掠过叶清伦的身边,然后便感到一阵柔软至极的美好身躯从上而下朝我扑来,我下意识地接着她,然后便是紧紧的搂抱。 黑色秀发,淡淡幽香,美好身材,是叶清伦最熟悉的女人。 但此刻,却有异常的陌生感觉,就好像是突然遇见分手多年的前度,然后忽然拥抱的奇怪感觉。 更加相似的是,就似一个你隐约知道是曾经认识,但已经忘记了的人,重新出现的陌生感。 叶清伦没有回抱她,只让她抱了一会,再轻轻把她推开,然后微微一笑道:“是,你是陈蕊月。” 陈蕊月被叶清伦推开后,首先是一脸疑惑,然后充满苦涩,她轻道:“伦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其实我有苦衷我给迈科和高望他们骗了才赶你走” 叶清伦看着她焦急的脸在解释,眨了眨眼睛,摇摇头道:“无所谓。” 陈蕊月仿佛以为叶清伦仍在生气,她不禁拉着叶清伦的手,试探地道:“你还生气?” 叶清伦一时之间难以解释,只道:“不是我只可以说,我现在对任何事都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陈蕊月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少许,她担忧地看着叶清伦,再喃喃重覆地道:“你没有了感觉?” 叶清伦正想点头,却听到身后小敏大叫:“伦叔叔!─────” 只见地面的阳光忽然变黑,仿佛被什么完全遮挡着,未转过身来,只感一阵铺日盖地的压力,抬起头,只见那条巨蛇,以惊人的速度,来势汹汹地向叶清伦和陈蕊月压来 你有被整栋大厦压过吗? 叶清伦有。 第243章 巨蛇(2) 明明阳光普照,但叶清伦觉得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崩塌的大厦,比不上一条巨型银蛇般可怕。 如果是正常人,大概早已吓坏脚软,跌在地上,等待成为肉酱。 就好像叶清伦身后的陈蕊月一样,虽然她看来坚强了不少,没有晕倒或是跌坐,但叶清伦看得出来,她是惊呆了,脚步都提不起来。 而叶清伦却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即使巨蛇压顶,叶清伦仍然冷静地分析了一切。 脚下一踏,手臂一弯,便重新搂抱着陈蕊月,用尽全力,急奔起来。 正如所有电影一样,在巨蛇压下来的最后一秒,千钧一发间,叶清伦刚好从那仅余半个人身位的隙缝,冲了出去,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正当叶清伦想站起来,却感到被人压住,却见是陈蕊月飞快地压在叶清伦的下身,双手按着叶清伦的胸口,黑发轻扫着叶清伦的脸孔。 出乎意料,她没有任何惊恐之色,仿佛刚刚的呆滞是因为在思考,他们深深地对视着,只见她双眼汪汪,轻问道:“你变了新人类?” 叶清伦点点头,她眨了眨眼睛,掩着嘴巴,又呆又惊,但很快地再道:“但是你的眼” 忽然一阵男声叫道:“你们还有闲情在这聊天,走啦,等等蛇又来啦!” 叶清伦瞄了一瞄,不禁失笑,只见小银仿佛变成了印度的电单车,它一脸烦躁地吼叫起来,好像强烈忍受着起势甩身的冲动。 而它的身上竟超载了几个人,正用奇怪的姿势挤逼着折叠起来,而叶清伦也有些安慰,除了刚刚发声的男人(前警察)外,其他叶清伦都是认识的。 嗯虽然有些难看,但还是看到抱起朱女的麦俊扬、正紧紧抱着小敏的阿紫、丹泽尔和高望两个高大男人正勉强侧身、一脸慌张的阿静、还有托着银色收发器的阿山和彤菲菲 而他们都正用奇怪惊异的目光注视着叶清伦,严格来说,是盯着叶清伦背脊的三只银爪。 这些目光对叶清伦来说也没所谓,但对抗这巨蛇,他想加上小银应该轻松得多,于是他在地上叫道:“麦俊扬,找个安全地方放下打架,我需要小银帮助,小敏,你负责保护他们。” 麦俊扬这时才清醒过来,却似乎脸有难色,在他身后的阿山便道:“喂,阿伦,我们要去金沙湾港口,可以叫这只狼载我们去?” 叶清伦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但这个时候怎能让小银离他而去,当下便道:“我和小银搞定蛇,再送你们过去。” 有几个人似乎这时才知道小银是银狼的名字,纷纷眨着眼睛,仿佛对叶清伦为它改起名字有些疑惑。 阿山看了看日色,喃喃地道:“时间尚早,应该来得及。” 话毕,他便道:“好!” 叶清伦对着难以忍受的小银点点头,小敏似乎对小银说了什么,好像安慰着它,几秒后,小银脸色便稍为缓和,便朝另一边跃去,应该是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要背起这么多陌生人类,小银一定忍受得很辛苦。 不是忍受着他们坐上来,而是忍受着自己的食欲,生怕自己一时放松,控制不到欲望,便把这些人类给吃掉。 那时候的经历,叶清伦也体会过 不对! 如果颜色去分辨,小银是不是比叶清伦更早,到达了新人类的境界呢? 但它没有受到小敏的血液,只是吸收了叶清伦的血液,还是动物和人类不相同呢? 不过小银看上去比以前更人性化,表情多多,似乎它的感觉,比作为人类的叶清伦还要多。 瞬间闪过几个念头,叶清伦默默转回头来,却见陈蕊月仍安坐在他的身上,仍然低着头直直地注视着他,他淡淡道:“你肯起床了吗?” 陈蕊月摇了摇头,一脸复杂地看着叶清伦,忽然问道:“你说,你对我还有没有感觉?” 叶清伦正想回答,忽然却听到一把响彻云霄的沉厚女声,吼道:“叶!清!伦!────” 那把震耳欲聋的女声仿佛如童话中的女巫出场般恐怖,吼声直达日际,陈蕊月哇了一声紧紧搂着叶清伦,叶清伦没有阻止,只抬头一看,却见那条巨蛇已翻腾过来,蛇头从上而下,朝着叶清伦们伸出舌头,竟然连舌头牙齿,甚至肉壁都是透明不一的银色! 正当叶清伦疑惑着怎么巨蛇会说话时,却见那朝他们越来越近的蛇头上,渐渐地浮现成一个黏液人形的上半身,像是个年轻女子,身躯亦是透明银色,连眼耳口鼻都非常模糊,看她的动作,仿佛是在不断挣扎。 “叶!清!伦!────────” 那女子诡异地生长在银色蛇头上,那声音却正是从她的嘴巴吼叫出来,而不是从蛇口当中,想来也有道理,要是这条巨蛇会说话,叶清伦也要验一验小银的嘴巴了。 那女子和银蛇仿佛对叶清伦怀有极大仇恨,再吼叫完后,忽然感到一阵巨风,只见那极粗大的蛇尾从极远处向叶清伦扫来,这条巨蛇身躯虽大,但速度还是挺快的,而且每次攻击势声浩大,如果叶清伦还不是新人类,必定先感怯意,未战先输。 不过,叶清伦冷冷地盯着那条巨尾,看准时机,便搂着陈蕊月,轻轻一跃,便跃过蛇尾,跳起的高度在半空足足停留三秒,那蛇尾才完全经过。 “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陈蕊月似乎仍不死心,在半空中,在叶清伦耳边幽幽地问道,“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离离合合,现在那么难得再在一起,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清伦没有回答,只盯着那巨蛇,那蛇尾仿佛如陈蕊月一样死心不息,等一击过后,再向他们扫来,强风更翻起旁边倒塌了的帐篷。 叶清伦搂着陈蕊月再跳到半空后,却忽然听到一阵女声:“伦!那个是末日教,叫李贝儿的女人!你小心点,他是怪物!” 叶清伦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和蛇仿佛合为一体的女子,就是那个不断制造异变者,还把叶清伦的名字划在白布上的李贝儿吗? 听着那不停的吼叫,又感受着越来越凌厉的攻势,怪不行这条蛇,对叶清伦仿佛深仇似海。 原来她不在红馆,是来到地盘破坏,而碰巧叶清伦却刚从地盘被离开而他们终于碰面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不像人形了。 命运真是有趣。 慢着刚刚是谁说话啊? 叶清伦这时才匆匆转头一看,却见小银不知为何回来了,但它的背上,仍旧是那些人以奇怪的姿势骑着,刚刚的声音,似乎是在最前方,抱着小敏的阿紫,她似乎恢复过来,童颜的脸孔充满精神,好像重新被灌注生命了。 叶清伦不知为何呆了一呆,他们,竟然一个也没有离开。 “打它的双眼!弱点!”丹泽尔也用生硬的中文大叫着。 阿山对着巨蛇喃喃自语:“那么大条要搞多久才能搞定它” 丹菲菲大叫道:“月野兔!你还说要保护我的安全,不要死啊!” “伦叔叔!”小敏也叫了起来,“净化!”却被阿紫立即掩着嘴巴,害怕她不知引来什么危险。 其他人虽没有说话,但都一脸紧张地盯着叶清伦,叶清伦在半空翻转过身子,再稳然落地,只见小银找了个比较远离巨蛇的位置停了下来,朝叶清伦吼叫着,那些人便陆陆续续从它身上爬下去。 麦俊扬,丹泽尔,高望,阿静还有朱女不知商讨着什么,忽然四散而去,叶清伦正想喝止他们,却见巨蛇蛇尾再次轰来,这次攻势更加猛烈,连地上的沙石都翻弄而起! 啧,这些人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让叶清伦分心,算了,不管他们,不过净化 应该是个好方法。 时间紧逼,叶清伦再往半空一跳,这次却没有跳得很高,仅仅跃过蛇尾,便刚好踏在蛇尾上。 只见蛇尾亦是非常的坚硬,没有叶清伦想像中的正常蛇身一样的滑溜,叶清伦想着蛇尾应该比较脆弱,要是不行再走上去打它的双眼,或是尝尝净化。 三只银爪仿佛成为钻头,以高速转动,便想钻烂它的蛇尾,却竟只冒出几丝火花,这家伙的身躯好像比钻石更为坚硬! 幸好巨蛇除了不住甩动蛇身,还有企图扭过身子,非常缓慢地咬向叶清伦外,还没有什么影响到叶清伦,但当叶清伦紧抓坚硬的鳞片,正烦恼着如何解决这条巨蛇时,身前的陈蕊月忽然大口咬向叶清伦的脖子,叶清伦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她似乎从叶清伦身上感染了『r』,不是这个时候变成丧尸? 叶清伦低头一看,却看到她双眼清明,立即骂道:“你又搞什么啊?” “咬死你!看你知不知道痛!”陈蕊月松开了口,双手环过叶清伦的颈,再突然重重吻上叶清伦的嘴唇,娇哼着道,“我就不信你没有感觉!” 叶清伦瞪着她,然后再冷冷道:“你我和你说,我现在没空理你,我还要去救阿拉和夏名昌,你乖乖的不要再吵,不然我不救你。” 陈蕊月却似乎没有听进耳中,竟又想说话,叶清伦吹了一声极响亮的口哨,然后趁她反应不来,便抓着她的衣领,随意地从蛇身推她下去。 一瞬间,白晢的手指与淡淡齿痕分开,黑发朝上浮动,惊愕和难以置信混在一起的复杂表情,但那又如何呢,即使她死在叶清伦面前,叶清伦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在她坠下的时间,叶清伦已经抬头对着巨蛇,叶清伦要加快速度解决它。 小银却仿佛吓了一跳,就连它也不相信,但身子仍然如风一样在蛇躯扭动之间穿过,轻轻咬住陈蕊月的衣服,看着陈蕊月的灰头土脸,也只能轻轻吼叫以示安慰。 第244章 火堆 它把陈蕊月轻放去小敏阿紫的那边,虽然那里不时有丧尸想偷袭他们,但以小敏的感应和驱赶,还有前警察阿山彤菲菲相伴,也不算太危险。 此刻,叶清伦终于可以专心对付这条巨蛇,叶清伦再次吹了一声口哨,小银便看准时机,轻巧地一跃,也跃到这条阔厚的蛇尾上。 当叶清伦重新回到小银身上,要它直奔到巨蛇的头顶,却只见那离叶清伦极远的蛇头,忽然咆哮一声,那原本是李贝儿的银人,忽然从头上冒出了一撮又一撮的银丝,正以飞快的速度朝叶清伦刺来。 在叶清伦的角度抬头,只见无数的圆点如雨滴般朝他刺来,更甚的是完完全全地包围着他的身躯,这番倾盆大雨,他根本避无可避。 可是,他根本没想过避开。 小银的速度依旧,银爪不停极快地为他和小银拨开银丝,虽然还有从隙缝中穿过,擦过他的脸孔,刺进他的肩膀,钻入他的脚跟,小银甚至忍不住咆哮起来,它全身的银毛,不时渗出银血,伤口难以估计,但叶清伦和小银的目标,仍然是那该死的女子。 终于,在阔厚的蛇背上疯狂闪避银丝,不顾伤势的奔跑一轮后,和蛇头只余下三十来米的距离,但他每走一步,银丝愈密,伤口愈多。 此刻却忽然听到下方传来一阵叫声,虽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但他的眼角隐隐约约,不是,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一堆火红。 叶清伦再闪避了一撮银丝,匆匆一瞥,只见地上,不知何时用帐篷木材等材料,制造了一大个火堆,熊熊烈火烧得正旺,却不到蛇身的二十分之一,对它,对他,也完全没有影响。 他想,这个不应该存在的火堆,是不应该留下来的人们,辛辛苦苦,拼着生命去制造出来,即使连痒也搔不到,但他们已经尽了力,尽了普通人类的力量,去帮他这一只丧尸。 不知为何,当他想到此时,血液似乎沸腾起来,但这个时候,却看到所有银丝开始慢慢聚集起来,仿佛形成一个银色巨网,填满整条蛇身,想就这样把他们推下去。 那巨网来得极快,叶清伦不禁大吼起来:“小银!!” 小银立刻刹停,叶清伦整个身子便如弓箭向前直飞,在一瞬间,叶清伦用三只银爪合拢着自身,小银的速度,加上自身的力量,便朝巨网相撞 “噗噗噗噗噗噗噗!” 随着银丝爆裂,当叶清伦穿过无数层障碍后,飞到日空上,此刻,只觉太阳非常耀眼,白云似乎触手可及,光线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附近的建筑犹如手指大小,而他,就在蛇头头上,在空中打了个翻斗,安稳地落在李贝儿身后。 她凹进去的银洞似乎还看得见东西,她忽然扭过头来,在叶清伦面前吼道:“叶!清!伦!” 她的声音大得可怕,叶清伦说了一句粗话,便一拳轰在她的面上,血爪亦无犹疑地,分别从上左右三路朝她轰去,但连这个她都犹如鳞片般坚硬,似乎毫发未伤。 但叶清伦早已料到,血爪是用来固定她的行动,当下左手成爪,在右手手腕狠狠一划,鲜血如喷泉般射出,叶清伦便硬塞向她的嘴巴,她吼叫一声,正想挣扎,却被叶清伦的血爪牢牢按着。 大量的鲜血涌向她的嘴巴,甚至沿着嘴角流下,点点银血,仿佛跟她融合不,应该说是侵占。 只见她原来是透明的浅银色,慢慢从嘴巴开始渐变成银色,从蛇头的人形女子身上开始蔓延,蔓延的速度极快,仍在半空中的银丝,蛇头,蛇身,蛇尾,都渐渐变色。 而且变得比叶清伦的银色,更深。 难道,叶清伦和小敏混合的血液便是丧尸的毒药,是人类的解药? 她再也不挣扎了,整条巨蛇都动也不动,维持着一个正在翻转蛇身的奇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叶清伦的伤口慢慢愈合,而整条巨蛇连着李贝儿,由亮丽的银色,变成深银色,再变成铁银色,最后变成死灰的银色,仿佛石化了一样。 叶清伦呼了一口气,看着猛烈的阳光,不禁微微一笑,在僵硬的蛇头上坐了下来,却忽然感到蛇身颤了一颤,整条巨型银蛇,竟被叶清伦一坐之力,从蛇头开始到蛇尾,银灰色的坚硬鳞片,便化如脆饼,亦犹如被风吹的树叶,开始慢慢剥落。 小银此时在蛇身上嚎叫起来,似乎是宣示着胜利,下方的火堆虽然一点用处也没有,但叶清伦也仿佛听到他们高兴的大叫声。 叶清伦正想下去,又想着下一步便是日际100,忽然却从那方向瞧见一个赤裸的人影,正背着一个人,被极多丧尸围着,而一有十来只特别高大的丧尸围攻着他们,似乎非常难缠。 在一瞬间,他似乎再支撑不住,被一只高大丧尸打中头颅,瞬间倒在地上,其他丧尸,立即一涌而上。 难得还有活人,叶清伦便在渐渐粉碎的蛇身,慢慢在它扭曲的位置,一级一级地跳下,跳到一半时便凌空一跃,在半空中骑在小银的身上。 小银似乎有些不愉快,被叶清伦骑在身上时忽然低吼几声,落到地上更回头瞪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错事。 他想了一想,也想不到什么原因,难道是刚刚太冲动的冲前,让它受到银丝的攻击吗? 直到它扭头盯去徘徊在火光,那堆欢呼的人们一眼,和陈蕊月那沉默的脸孔形成极大对比,他才醒悟过来,它是在生气他把陈蕊月推下去啊。 他想起以前,和它还有陈蕊月,在酒店天台上嬉戏,他那时候,好像露出了很开怀的笑容,那时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高兴,是长期神经绷紧后久违的快乐,但他他现在完全回想不起那时的感觉。 “叶清伦” 只见在叶清伦发呆的时候,身后的巨蛇,蛇鳞逐渐剥落掉下,接下来便如粉末般慢慢消散,最后余下只比他高上两倍的身躯,还有那上半身的人形女子和蛇头,还未完全消散。 那女子仿佛仍有生命,虽银丝尽碎,但仍对叶清伦伸出手臂,模糊的脸上看得出非常狰狞,到底她对叶清伦的恨意有多深? 恨是一种什么感觉?爱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叶清伦以前懂,现在不懂。 叶清伦转过身子,一拳朝她打去,她不再像刚刚般坚硬,手臂迎上叶清伦的拳头,顿时化成粉碎。 但原来她竟是个引诱,她的另一只手飞快地抓着叶清伦,和叶清伦距离几个身位的蛇头,忽然毫无先兆地朝叶清伦咬来,正当叶清伦快要被蛇头咬上,在叶清伦跨下的小银先轻轻一跃,再重重地踩到蛇头上。 随着他们的重量加上小银再补上的几爪,它们没有反击,没有惨呼,没有化灰,如正常的死尸摊在地上,流着血液。 不知为何,那大蛇像是泄气的气球,由一栋大厦的粗长,变成只有小银般的大小,而那银形女子,全身都是黏液,但竟然慢慢脱离蛇身,变回人类的模样,是个紫发的少女,看来只有十六七岁,想不到,李贝儿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孩。 不过,她仿佛仍然死不瞑目,即使赤裸的四肢瘫痪,苍白的小嘴仍然不住念着:“叶清伦杀了你” 第245章 小银发出的咆哮 叶清伦举起拳头,正想轰下去时,小银却低吼一声,转过身子,强硬地带着他离开,他眨了眨眼睛,没有再下手,拳头变为手掌,微微一笑,只道:“小银,我和你永远还是好战友。” 叶清伦尊重小银的意愿,只轻摸它的头,抚着它悄悄愈合的伤口,便朝刚刚那两人的方向出发。 哎,刚刚花了两三分钟,他们或许被丧尸肢解中,甚至吃光了。 不过,当小银飞跃西南边还未被破坏的铁栏,刚踏在地上,便迎来几道血红色的飞刃,小银避了两道,再用爪子拨开一道,但还有一条同样是血红色,如鞭的骨头朝它劈下! 小银闪避不及,而叶清伦则眼明手快地用银爪抓着,却感到银爪仿佛被割开一道深长的伤口,才把它制住。 只见刚刚那十几只高大丧尸都躺在地上,被一分为二,或被腰砍,或被肢解,或成为肉碎,还有数量难以估计的丧尸尸体,如围着圆圈地躺在地上,而圆圈中间的,正是刚刚叶清伦看到的那两个人。 一个半裸的长发男人,正背着一个穿着白袍的棕发女子,她似乎昏迷,头颅低下,但双手仍然牢牢地箍着男人的颈。而长发披散下的他,拥有一张熟悉的冷酷脸孔,现在却是有些狰狞,赤目欲裂,獠牙极长,像只疯狂的吸血鬼。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确认了三次,似乎真的没有看错,才高呼道:“昌?” 叶清伦和他在酒店一别后,发生了种种事情,对于这个当初最可靠,最理智,最神秘的同伴,此刻再次相见,应有千言万语可以诉说,但没有久别重逢的画面,没有喜极而泣的喊声,没有相视而笑的拥抱。 回答叶清伦的只是那血红骨头猛地从银爪挣扎而出,银血猛流,还有接二连三的血红飞刃飞来,叶清伦啊了一声,只见那条长骨,是由昌满是青筋的背脊上方延伸出来,像是一条灵活的尾巴。 看来和叶清伦的银爪类近,但他的却是血色骨头,而且破坏力非常惊人! 还有,那速度力量比以往更凌厉的飞刃,竟是他空手朝自己的身体抓去,似乎可以把血液凝固成实体,仿佛可以用自己的血液制作武器! 差点忘记了,夏名昌、李贝儿、叶清伦一样都是拥有新人类基因啊。 而且,他比李贝儿更难缠,只见他身上满布伤口,不知受了多少损伤,从丧尸堆中,形成一条长长的血路,要是正常人,以他的失血量,应该早已死去几遍,但他仍然没有倒下,更什么可能对叶清伦造成损伤! 叶清伦淡淡然对着他,正想用三只银爪朝他抓去,小银却胡吼一声,忽地一个转身,避开了血骨,却忽然后跃几步,远远离开了昌,似乎又在阻止着叶清伦的行动。 小银用爪子对着昌,吼了一吼,却是有些温柔的吼声,叶清伦尽了智慧地想着,问道:“你怕伤害到这个女人?” 小银点头地吼着,叶清伦拍了拍它,小银现在拥有的感情也比他多,头脑也似乎比他清晰得多也对,他本来是来救他们的,应该找些温和点的方法。 叶清伦盯着昌和女人,忽然心念一动,能够和昌一起,更会让昌背着,可以是谁?让人更值得思考的是,一个失去理智的新人类,应该无差别地攻击,但他却仍然背着她,仍然保护着她吗? 一个念头闪过,叶清伦不禁大叫道:“阿拉?” 话说出口,虽没反应,昌的攻击依然一浪接一浪,他朝他们奔来,作势用着血骨,双手却射出飞刃,小银虽闪避迅速,但这次的飞刃数量太多,闪避不及,左腿被飞刃射入,呜了一声,失去了平衡,绊倒在地上。 叶清伦从小银身上跳下,拍了拍它,这次,他更加确认地道:“阿拉!” 随着昌不住移动,那棕发女子的头也不停地上上下下摇动,在叶清伦叫了两声后,她眼睫毛颤了一颤,仿佛苏醒了,在昌的一次猛烈攻击时,她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外国白人的脸,很瘦,很柔弱的一个女子。 叶清伦这次几乎大叫出来道:“阿拉!” 她缓缓抬头,眨着棕色的眼眸,她先呆了一呆,用了不足三秒的时间,便似乎弄清楚情况,瞬间欣喜若狂,同样地大叫道:“叶清伦!” 那隔着电话的主人,他们终于看见了。 叶清伦笑了一笑,她同样地笑着,千里迢迢的缘分,无奈气人的命运,开始结束的感觉,岂是普通人所感受得到。 感受? 在叶清伦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异样时,她忽然大叫道:“小心!” 只见昌虽尽力闪避叶清伦的三只银爪,但他似乎仍有余力去准备攻击,只见他以背脊的血骨为上,左右两手掌同时伸出一条血骨,三方成鞭的同时朝叶清伦击来! 叶清伦刚刚正思考身体的异样感,不禁发呆,现在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一瞬间,却隐约听见阿拉温柔地道:“昌夏洛特!我是夏洛特” 这番说话似乎传进了昌的心坎中,他的动作顿了一顿,让叶清伦找到空隙退后,然后,昌猛地转了个头,然后,便是双唇相接。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在他有些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一对男女,也有类似的遭遇 砰咚。 ? 他四周张望,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砰咚 小银疑惑地顶了一下他,血骨渐渐缩回夏名昌的体内,阿拉的脸仿佛有些红起来,太阳拨开了这边的云雾,光线终于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 叶清伦猛地按着胸口,那心脏却似乎动也未动过,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正当叶清伦若有所思时,却听到一声虚弱但冷酷的声音道:“叶清伦?” 叶清伦拍了拍胸口,突然灿烂地笑着,轻松地道:“喂,为什么那么多人轮着叫我,我的名字有没有那么好听呀?” “你来了。” 夏名昌也同样地笑着,然后,他便软弱无力,慢慢地倒在地上。 叶清伦的笑容不禁凝固了,同样跌在地上的阿拉手忙脚乱地坐了起来,飞快地为昌检查着,再松一口气道:“只是失血过多” 叶清伦走到昌的旁边,看着她仍然暗藏担忧的表情,真是有这么简单吗? 阿拉再为昌检查了一会,然后打量着叶清伦,忽然伸出了手,灿烂地笑着道:“你好,我是icpo首席科学家,阿拉。” 叶清伦同样回敬她一个笑容,道:“你好,我是香江第一废青,叶清伦。” 阿拉听后不禁失笑,慌忙地掩着嘴巴,似乎不许自己那么失态,却忽然注视着叶清伦的银爪,认真地问道:“你现在是什么阶段?” “不知道。”叶清伦摇摇头道,再指着自己的心脏,道:“他没有再动,但我仍然可以走,直到所有感觉都失去。” “奇怪。”阿拉仍然看着银爪,忽然极有兴趣地盯着小银,眼光闪烁着兴奋道:“那这只小狼是?毛发顺滑而亮丽很美!” 小银似乎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呼了一声,张牙舞爪,但阿拉毫无所动,仍然一脸看见名牌手袋的模样,它不禁钻到叶清伦的身后,躲着她的眼神。 叶清伦抚着小银的头,淡淡地道:“他是小银,是我最好的朋友战友兄弟” “亲人。” 小银本是害怕的脸,慢慢变得开心,却忽然有些疑惑,最后变成是沉默,然后,它不知为何高声狼嚎,却是叶清伦从未听过的恐怖尖锐,吓得阿拉瞬间掩着耳朵退后 不,叶清伦是听过的,他在愉景新城,在大旧叔的货车上,他是听过这一阵狼嚎。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地狱来的使者所发出的咆哮。 第246章 小银的亲人 小银鼻子忽然动了一动,脸露未曾看过的兴奋表情,挣扎他的手掌,猛然回头,朝地盘冲去。 “对不起,叶” 小银速度之快,连叶清伦也追不上去,当下叶清伦便用银爪,一爪轻爪着正想说话的阿拉,一爪轻爪着倒地的夏名昌,便跟着小银的脚步,重新的朝地盘冲去。 叶清伦用尽全速奔跑,却仍然追不上小银,小银如此兴奋,除了它看见他或陈蕊月之外,实属第一次看见。 它到底是嗅到什么,发现了什么? 虽然跟阿拉和夏名昌有很多话未曾说,但小银是叶清伦非常重要的伙伴,它在颓废的时候陪伴着叶清伦,在失救的时候拯救了叶清伦,在决定时纠正叶清伦的错误,它不像是一只狼,更像叶清伦的一个朋友,一个亲人。 亲人 叶清伦皱起眉头,刚刚它就是听到亲人两个字而失常。 小银会有什么亲人?它应该是异变者,也应该是由一个人变成丧尸,将慢慢进化,类似那巨蛇一样,只是比较高级罢了。 在叶清伦思考期间,他已经重新跃过铁栏,跟着银光跑动,却听到不住的骂声和惊呼声,听上去好像是陈蕊月那些人。 有小敏在,对付普通丧尸应该不是问题,难道那李贝儿还有攻击余力吗? 跃过铁皮屋,踏到地上,除了那熊熊大火外,只看见一个女子的背影,正站着人群之中,似乎突然偷袭他们。 从她身后看得到,婀娜多姿,身材丰满,是个绝世的美女,但她的头颅抬起,有一只小血爪,似乎从她的脸颊窜出,正挡着其他人的攻击。 虽然血爪看上去细小,但威力还颇强,麦俊扬和其他人不住掉小石子,或是冒险地上前用木棍打击,却啪一声便断开,对她暂时没有办法,小敏也只能无力地缩在阿紫身后。 叶清伦皱起眉头,这个异变者应该一早就在这里,但叶清伦却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不,怎么这种气息和叶清伦这么相近甚至熟悉。 在她面前,正跪着一脸固执的陈蕊月,还有一个男子,他是叶清伦绝不可能忘记的人,从最初到现在,从没所谓到仇恨,他正是迈科,迈科。 他仿佛受了许多惊吓,本来白晢的脸更苍白,整齐衣服上的血迹,左手的空荡,却更添加了他的俊美。 “来啊棠你说在我面前杀陈蕊月表示你对我一心一意你还不动手?” 一声让人心寒的幽怨,仿佛在空洞内发出的回响女声,从那个女人的背影发出。 迈科眨了眨眼睛,原来他手提着了一把断开的铁条,铁锈的丫叉位足以杀人,他手举起了来,却始终插下不去。 陈蕊月倔强地抬起头,似乎丝毫不畏惧,更不知说着什么话,让那女人的血爪摇摆得更不定。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动,虽然声线变了许多,但叶清伦还是认得她是黄舒婷,是叶清伦曾经最爱的女人。 关于她的无数回忆再次涌进脑海,篮球的热血,动人的热吻,由头到脚的绿帽,刻在心脏一辈子的伤痕 忽然一阵狼嚎,只见小银如银光一样,闪到黄舒婷的背后,在她还未反应得来的时候,便扑到去她的身上。 正当众人以为松了一口气,小银却不是在攻击,只见它扑到她的身上,不住兴奋地舔着她的脸孔,仿佛看到最亲切的亲人。 叶清伦呆了一呆,黄舒婷和小银理应完全没有交集,怎么会这样? 疑惑让叶清伦没有及时上前,反而在远处的铁皮屋躲了起来,仔细看着。 小银舔得非常高兴,但黄舒婷并不受落,她吼了一声,脸上的小血爪刮去小银,那速度不快,小银绝可以避开,但它却避也不避,被小血爪狠狠刮在脸上,刮出几道血痕。 小银仿佛知道她不太高兴,轻轻走回地面,不住吐着舌头,尾巴甚至摇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伤口。 黄舒婷狼狈地站了起来,瞪了小银一眼,骂道:“哪里来的野狗” 小银眼睛黯淡了少许,却仍然不住摇着尾巴,爪子对着她挥舞着,实在不知道它在干些什么。 黄舒婷没有闲情理会小银,小血爪再度飞舞,再刮了小银一巴爪,力道大了不少,刮得小银的银毛也飞到半空。 “小银!为什么不还手!” 黄舒婷身后的陈蕊月急着叫道,却见小银只呜呜几声,乖巧地驻足着黄舒婷面前,任她鱼肉。 “贱女人别吵!”黄舒婷右手一巴扇去陈蕊月,再盯着小银,目露凶光地道:“烦人的野狗。” 接下来,便是单方面的凌辱,即使小银理应可以轻易地解决她,但它却犹如一尊石像,伫立在她的面前,被她不停用血爪刮在脸颊,不消几分钟,便刮得血肉模糊,毛皮翻烂,银毛都被血液沾得湿漉漉,而它仍然吐着舌头,像只乖巧的小狗。 “奇怪,丧尸世界弱肉强食,这个叫小银的异变者,不应该会受制于那个女性异变者的啊” 在叶清伦背脊的血爪上,阿拉也喃喃自语道,她忽然道:“难道那个女人,是小银的亲人?” 叶清伦目不转睛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完全想不到当中的关系。” 阿拉问道:“会不会是他的兄弟姐妹?或者爸爸妈妈?经历过你们之后,我想异变者,都有机会可以压制『r』,回忆起以前的事都不出奇。” 叶清伦摇摇头:“那个女人我认识,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 正当他们百思不行其解,黄舒婷似乎非常厌烦了,这次血爪却合上,瞄准着小银的头颅,仿佛想一下子把它贯穿。 小银仍然是那副呆相,尾巴仍然不住跃动地摇晃,清澈的眼珠慢慢闭上,仿佛像个做错事,任由别人处罚的小孩子。 叶清伦呆了一呆,便立马冲上前,却听到半空中传来“嗖!”的一声,黄舒婷的小血爪顿时爆烂开来,原来夏名昌不知何时苏醒,在半空中握出血刃飞射而去。 他射出以后,仿佛失去过多,再次昏倒,而黄舒婷凄厉地惨叫起来,身后的陈蕊月和迈科见状,也站了起来,前者冲上前,想把黄舒婷压制,后者却拿着铁条,转身就跑。 受伤的小银却注视着流着血液的黄舒婷,忽地仰日咆哮,浑身的毛发竖起,怒视着叶清伦的方向,似乎非常愤怒,朝叶清伦扑来。 “昌,你伤害了他的亲人。”即使昌再次昏迷,阿拉仍然分析地道,“如果是平常的动物,一定会报仇,至死不休,但小银似乎拥有智慧,应该可以说道理,感化他” 在阿拉喋喋不休的时候,叶清伦对着愤怒地扑过来的小银,大吼道:“小银!站在这!” 小银却没有理会,极快的速度,本来约五米的距离,忽然便闪到叶清伦的面前,但叶清伦早有准备,一掌把它张着牙的嘴巴推开,另一只手则从上面下,牢牢地箍紧着它的脖子,整个人亦顺势骑在它的身上。 它不住挣扎,不停咆哮,不停奔跑,撞倒帐篷或丧尸,叶清伦在它的背上没有理会,仍然牢牢地箍着它,一会,它才慢慢停了下来,但毛发仍然竖起,仍然满是愤怒。 第247章 变异的黄舒婷 叶清伦见它似乎慢慢平息,便在它的耳边大吼道:“你明明可以解决他,为什么不解决!” 小银怒吼了一下,再猛地摇头,身子忍不住甩动,又不停吼叫,似乎想把叶清伦甩出去,嫌弃叶清伦多管闲事一样。 叶清伦再吼道:“我是你的好兄弟,好伙伴是亲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有什么办法不管!” 小银吼了两声,再跃来跃去,才真正的慢慢平息,叶清伦却瞧见它的眼光有着无尽的悲伤,便较为平和地道:“他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小银点了点头,叶清伦再道:“那我对你重不重要?” 小银再点点头,叶清伦便揍了它一拳,它一脸疑惑地敖叫,叶清伦再道:“你再站着给人打,我第一个打死你。” “即使他对你很重要,但如果他会伤害你,那一道伤痕,便将所有感情一刀两断,关系断绝,知道没有?” 小银仿佛若有所思,它低吼了两声,也不再挣扎,眼神慢慢恢复过来,不过,仍然有些黯淡。 叶清伦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此时也不好再刺激它,便拍了拍它的头,它便默默地走回去。 只见所有人似乎都注视着叶清伦和小银之间的吵架,而黄舒婷被昌射爆血爪后,一直陷入昏迷。 陈蕊月用麻绳绑起黄舒婷的双手双腿,翻过了她的身子,瞧见她腐烂的脸孔,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麦俊扬等人也随之聚集过来,而前警察则不知何时跑到远处,牢牢地用双臂抓着刚刚转身就跑的迈科,牵制着他慢慢走过来。 叶清伦和小银重新走了过来,叶清伦先放下阿拉和夏名昌,听到高望阿紫等人惊呼,也只留给阿拉慢慢解释好了。 麦俊扬忽然朝叶清伦来个热情的拥抱,叶清伦随意敷衍一下,接下来便是丹泽尔的碰拳,还有一脸不情愿的阿山,他却只向叶清伦打了个眼色。 “月野兔,想不到你那么厉害~那么大的蛇都搞定了!”丹菲菲忽然在叶清伦身后跃出来,熟稔的搭在叶清伦的肩膀。 叶清伦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仍在意着小银。 只见它走到黄舒婷旁边,轻轻舔着她的脸孔,却又害怕被她责骂,只舔了一下,便呆呆的伫立在她身旁,陈蕊月则轻轻抚着小银,安慰着它。 前警察吃力地抓着不断挣扎的迈科,他朝他们走来,叫道:“喂,这小白脸怎么处置” 意料不到的事却突然发生了,当他们经过黄舒婷躺下的地方时,黄舒婷的脸忽然爆裂开来,血肉模糊间,至少数十只的小血爪,纷纷从血雾激射而出,前警察完全反应不过来,当下便被血爪贯穿身体,强行扯出他的心脏! 众人大声惊呼,也反应不来,而叶清伦只冷冷旁观,那些小血爪把前警察由体内分尸,再紧紧抓着迈科,而黄舒婷整个人,她没有用手,像鬼一样诡异地升起,站了起来。 她的脸颊,应该已经不是一张脸颊了,至少认不出她是一个人,她仍然拥有让男人疯狂的躯体,但脖子以上,就只剩下白森森的脸骨,不住翻腾着的血爪,以及那闪烁着骇人目光的双眼。 她却仿佛仍有意识,飞快地一手拉过陈蕊月,把她牢牢胁持,然后再沙哑地道:“棠杀杀了她。” 血爪把迈科硬生生推到陈蕊月的面前,在黄舒婷面前,陈蕊月和迈科对视着,前者一脸淡然,后者一脸惊慌。 “你不用那么执着?我怎么都不会喜欢他。”陈蕊月忽地一笑,对着黄舒婷的脸道:“你真的很可怜。” “我可怜?”黄舒婷先是笑了一笑,忽地诡异地叫道:“我的脸我的脸现在变成怎样?” 她疯狂地尖叫,却没人回答,她再忽地把头靠近迈科前,“棠你很怕我?是不是嫌我没有以前那么漂亮?吓?吓?你回答我啊回答我啊!” 迈科身子浑身颤抖,极近距离地注视着她恶心的头颅,血爪正不住翻弄着脸上的肉,牵强地笑着:“当然不是。” “吻我!”黄舒婷吼了起来,迈科的脸更为苍白,他吞了一口口水,便一鼓作气地朝那堆血肉吻去,最后却忍不住呕吐起来。 “果然果然你已经不喜欢我喜欢这个贱女人!”黄舒婷怒吼道,几只血爪便想贯穿陈蕊月! 小银惊疑地吼了一声,却没有动作,似乎在挣扎着,同时叶清伦已经闪身到她的面前,脸无表情地抓住那袭向陈蕊月的几只血爪。 “你?”黄舒婷瞪着叶清伦,惊疑道:“叶清伦?你你还没死!?” “黄?舒?婷。”叶清伦一顿一字地说,再冷冷道:“住手,你再这样,我会杀你。” “哈哈哈!”黄舒婷用几乎嘲笑的目光盯着叶清伦,“你会杀我?我和少佳搞了那么久你一句声都没说过你敢吗?你敢吗?这里没有你的事” 叶清伦脸无表情地抓烂手中的血爪,她痛呼一声,叶清伦以更冷的语气道:“以前还以前,我绝对会杀你,我现在倒数,三秒后你不放开他们,我就动手。” 小银凄惨的呜呜叫着,叶清伦再道:“倒数之前,我要问你,你和小银认识?” “小银?”黄舒婷盯了小银一看,吼着:“我才不认识它呢,那么恶心,是没有人要的垃圾!” “闭嘴。”叶清伦打断她的说话,瞧见小银似乎受了打击,无精打采地伏在地上,便立刻朗声倒数。 “三。” 黄舒婷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叶清伦,似乎在打量着叶清伦说话的真伪,而叶清伦只冷冷地盯着她头骨中的双眼,她本能地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打得赢叶清伦。 “二。” 黄舒婷忽然转为温柔道:“伦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以前的事?你舍得吗?你看看我还穿着那对运动鞋你给我处理好这件事我再和你好好叙旧我甚至可以和小银聊会天” “一。” 黄舒婷突然发难,她把陈蕊月拉到身前,恶狠狠地道:“你有本事就动手,你敢动手,我一定会将陈蕊月杀死” 陈蕊月怔怔地看着叶清伦,然后苦涩一笑,低下了头。 “零。” “你” 话音落,叶清伦脚步一蹬,速度之快,让她完全没有反应,一手扯断她的手臂,救起陈蕊月,背脊的血爪顺势朝她一拍,她便被叶清伦拍飞几米之远。 小银在一旁咆哮了几声,也没有动作,眼神非常复杂,但它仍然安静地注视一切,它最后选择了沉默。 黄舒婷吃力地翻过了身体,断臂不住流出黑血,另一只手则扯着迈科,叶清伦把陈蕊月拉到身后,让她靠着小银,再慢慢走上前。 黄舒婷见大势已去,不住退后,被她拉着的迈科则突然惨叫地道:“伦,救我!” “棠你在我身边还不满足?”黄舒婷大叫道,她忽地诡异地笑着:“嘿嘿,叶清伦,老实说,以前我瞒着你和李少佳一起,其实我还瞒着你和棠一起,嘿嘿,你就算现在打死我都没有用,我早就赢了” 叶清伦眨了眨眼,道:“你们走。” 黄舒婷忽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她先是呆了一呆,然后便激动地道:“你听不听得到我说什么?我那时候背着你和另外两个男人搞在一起” “都无所谓啦,想在你还有意识的时候,念在小银喜欢你,我放你走。”叶清伦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转过身便回到人群之中。 “伦,对不起,救我”身后的迈科忍不住大叫道,叶清伦转过了身,想起他所做的一切,想起他所隐瞒,想起他的所有计划,造成叶清伦和陈蕊月极度伤心的几个夜晚。 叶清伦想了又想,奋力地想着当时的心情,最后也没有感觉,提不起劲来,只道:“喂,你就好好的双宿双栖啦。” 第248章 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 迈科不停惨叫,黄舒婷则一手拖着他,手和头颅一边流着血,一边喃喃地道:“不可能,我竟然没有人爱?我到最后竟然给人嫌弃?我竟然是无所谓的?不可能不可能棠棠我还有你你还有我我们永远都要一起” “放!放放开我!怪物!我认错!我道歉!我是贱人!我是人渣!伦!救我!!月!!阿紫!!!高希望!!!啊!!!!────────” 叶清伦转身一看,只见黄舒婷一手抱起不住挣扎的迈科,迈科甚至用藏在怀里的铁条不住地插向黄舒婷的背部,但她却似乎没有痛楚,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刚刚麦俊扬他们堆起的大火之中。 她的每一步,是爱情,他的每一步,是后悔。 那熊熊大火,虽没帮到叶清伦对付巨蛇,但最后还是为人世间烧尽一些恩怨情仇。 尖叫声开始低落,在那烈火之中,只见两道黑漆漆的人影,紧紧拥抱着,现实不能牵的手,在升起的浓浓烟雾,直到消散蓝蓝日空,仿佛在空气中融合,直到永远。 小银抬起头,慢慢走了过去,它在火堆前,幽幽地哀嚎起来,为他们献唱最动听的殇歌,直到大火之中再也不见任何人影,小银仍然持续着凄凉的哀叫。 一路赶来,一路遇上不绝的突发事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此时叶清伦也不好叫道小银,只默默回头,经过陈蕊月,她别过头去,看也没看叶清伦,叶清伦也免得再跟她说话,回到人群之中。 只见麦俊扬、阿静、朱女、丹泽尔、高望、阿紫、小敏、阿山、彤菲菲都在,他们正一脸哀愁,似乎为那刚死去的同伴感到悲伤。 而阿拉则照料昏睡着的夏名昌,外边还有不少已经渐渐包围着的丧尸,但它们碍于叶清伦和小银,都在二三十米之外纷纷探头漫步,包围着他们,却没有什么行动。 叶清伦每个人都打量着一会,熟悉而陌生,明明知道他们是谁,但总有刚刚认识的感觉。 叶清伦多看两眼才再淡淡地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在一旁的阿山率先道:“我想还有五小时左右就十二点,我们要去维多利亚港口。” 叶清伦问道:“为什么?” 麦俊扬插口道:“阿山破解了icpo的秘密沟通,得到一个信息,就是今天十二点维多利亚港口,不见不散我们相信是最后的救援。” 在一旁的阿静也点点头,她似乎有些惧怕叶清伦,小声地道:“我都相信是。” 叶清伦嗯了一声,瞧见朱女和麦俊扬,正想开口,却发现他们似乎有些隔阂,他们站得比以前更开,而且不见了那个薛丁,想来应该死去,最后只对着朱女微微一笑。 再看去高望和阿紫,高望一脸尴尬,沉声道:“阿伦对不起。” 叶清伦摇摇头道:“认识那么久,还说这些,我没有事就可以啦。” 高望眼神一阵复杂,用手背抹去眼眶,阿紫则忽地走上前,双手举起,却不知犹疑什么,最后对着叶清伦轻轻搂了一下,双眼红红地道:“谢谢你找到小敏。” “我谢谢小敏才对”叶清伦淡淡地道,却看见小敏偷偷地微笑,便再道:“咳,不过,你们要看好他,他比你想象中更重要。” “小敏!?”在一旁的阿拉忽然高呼道,她急速地跑了过来道:“这个小女孩就是小敏?” 阿紫一脸戒备,把小敏拉到后方,阿拉眨了眨眼睛,看着叶清伦,叶清伦点点头,也不知从何处解释,便道:“这位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阿拉,这位是阿紫,而小敏嗯,你们慢慢和他聊” “晚点再聊没关系啦,我们现在先去维港!”阿山急切地道,“虽然距离十二点还有时间,但你看看附近丧尸越来越多,我怕等等走不了” 叶清伦耸耸肩道:“现在送你们过去都ok。” 麦俊扬忽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走?” 叶清伦犹疑了一下,阿拉本来正和阿紫解决,忽然抢答道:“我都不想走!” 众人一脸惊疑的目光,阿拉拉着叶清伦,然后指住小敏,闪烁着兴奋的目光道:“这两个人,是解药的关键。” 众人轻呼一声,连阿山也不禁问道:“真的?” 阿拉点点头,四处观察,再确实道:“有八成机会是,如果这里有基本的仪器就好了,我可以分析这两个人的血液,只要给我观察到细胞状态” “有!”阿静确实地说道,“但不清楚有没有被丧尸破坏。” 麦俊扬嗯了一声:“我们等会去看看啦。” 阿山却道:“喂喂等等,那现在是研究解药还是去维港?” 阿拉有信心地道:“如果仪器没问题,我有信心两三个小时内完成,而且只需要抽取血液,本人可以随时离去。” 众人不禁露出希望的表情,阿山咬了咬牙,却皱起眉头道:“我宁愿早点走,就算有解药,但不一定能阻挡丧尸,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众人也觉得有理,但解药一事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麦俊扬便道:“那不如” 麦俊扬看了叶清伦一眼,叶清伦道:“不会又玩投票?” 他先哈哈一声,再说道:“这次,自己选,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 此话一听,叶清伦也想着去向,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应该赶去日际100救助阿拉,现在她却安然无事;帮她研究解药,但叶清伦现在这样的身躯,也不可能变回普通人类?;而跟他们离去的话一定是最糟糕的决定,再遇上的人类,一定会把叶清伦当怪物看待,再造成无数的分歧,叶清伦不想这样。 叶清伦见众人决定得七七八八,便随意道:“我会去日际100,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本来说得兴起的阿拉听见,转为担忧地注视那远远的高塔,再道:“你确定?曹希还留在这,他似乎失去理智。” 叶清伦喔了一声,更坚定地道:“那我一定要去。” “我也去。”一直沉默的丹泽尔也同样地道:“我要找,温丽丝。” “我也去” 一阵虚弱的声线在后方传来,原来夏名昌已经苏醒过来,他似乎恢复了意识,但一时动弹不行,只能虚弱地说话。 “不可以给曹希留在这他很危险。” 叶清伦点点头,只见麦俊扬,朱女和阿拉站在一起,而高望,阿紫,小敏,彤菲菲和阿山站在另一边,似乎已经决定好了,却欠了陈蕊月。 就在此时,小银悲哀的嚎叫声戛然停止,叶清伦回头一看,却见陈蕊月骑上小银,小银似乎在调整着心情,然后便想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幸好发现得及时,叶清伦立刻飞奔过去,站到小银面前,喝道:“你又搞什么啊?” 陈蕊月冷冷地瞪了叶清伦一眼,便道:“我决定了,和小银一起离开这里。”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道:“去哪?” “不知道。” “留在香江还是去别的地方?” “不知道。” “你不怕丧尸?” “不怕。” “你不怕一个人?” “不怕。” “你不怕没有东西吃?” “不怕。” “你不怕不怕” 叶清伦一时想不到,语窒了一会,只盯着小银道:“小银,他什么都不会,什么计划都没有,你不要陪他疯。” 小银眨了眨眼睛,陈蕊月却哼道:“小银答应了和我一起走,我们会互相照顾。” 叶清伦几乎哈了出来,却盯见小银有些抱歉的眼神,不禁呆了一呆,他们是来真的。 叶清伦顿时头也大了,也不知说什么好,陈蕊月自言自语地道:“即使他对你多重要,但如果他会伤害你,那一道伤痕,便将所有感情一刀两断,关系断绝,是不是?” 随着那低声的碎念,叶清伦呆了一呆,银光一闪,一阵幽香掠过叶清伦的鼻孔,只见小银呜敖一声,便飞快地闯进丧尸堆中,丧尸手忙脚乱地回避,悲伤的一人一狼,转眼便从叶清伦眼前,消失不见。 叶清伦看着丧尸很快填满那个缺口,再成为黑压压的丧尸墙,这才意识到,他们真的走了。 第249章 细胞吞噬 理应对叶清伦最重要的陈蕊月和小银,就这样走了。 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知从哪里涌起,叶清伦摸了摸心脏,虽然它仍不会跳动,但不知怎的,总是比以前更为空虚,好像心脏被掏空了一样。 叶清伦慢慢地转过头来,对着那些发愕的人们,道:“我尊重他们决定。” 后来的事叶清伦也不太记得,他们说了许多话,再分配工作,有些人外出了,有些人还在这里,那些仪器还未损坏,然后被阿拉抽了一些血液,只记得不知何时,叶清伦坐了在地上,一直看着那些丧尸。 丧尸仍然在吼叫,它们数量极多,但始终不敢一涌而上。 它们在咆哮,在尖叫,腐烂的血肉和手脚在挥舞,和旁边的碰碰撞撞之间,可能又弄掉了身体某一个部份,瞬间被另一些丧尸捡起来咬嚼。 原本自认为地球最高等的人类,变为只凭本能,凭欲望行事的一只野兽。 叶清伦两眼发直地看着它们,忽然旁边也坐了一个人,他道:“好久不见。” 叶清伦凭气息便知道来人是谁,他道:“还没死?” “骨头还有点痛。”他发出几声骇人的啪骨声,然后仿佛有些苦涩,再道:“下一次,是最后一次。” 叶清伦知道他的心情,点点头,他们便一直坐着空地上,盯着丧尸,非常安静。 “小敏一直在你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夏名昌突然道。 叶清伦摇摇头道:“一直在阿紫身边。” 夏名昌喔了一声,沉声道:“如果你有看清楚日记,我就不用那么辛苦。” “吓?”叶清伦眨了眨眼睛,“英文我看不懂,是阿紫翻译给我听。” “我就知道。”夏名昌叹了口气,有些后悔道,“当初为什么我想不到,我以为你知道小敏就是解药的关键。” “”叶清伦沉默了一会,好好组织起来,“那就是说,日记一早就写了的?” “已成过去。”夏名昌苦笑了一下,话题便一转:“月走了,你不管?” “无所谓。”叶清伦顿了一顿,指了指自己的心,“我没有感觉,在这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喔或者是好事。”夏名昌没有惊讶,啪着手骨,淡淡地道:“心地善良一直还是你的弱点。” “你当初为了月,掉下同伴,一个人行动还为了月,放弃和我一起找阿拉,找解药”叶清伦看着他,正想说话,夏名昌却话锋一转:“但是你为了他放弃了那么多事,那么轻易就放手” “你对不对得起你自己?”夏名昌紧盯着叶清伦的双眼,“真正的你。”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最后慢慢看回丧尸。 “不如说下夏洛特是什么。”叶清伦淡淡地用回他的招数,转移话题道,“我想知道。” 一阵沉默过后,一把温柔的男声道:“他是y国公主,是克里王子最小的女儿,从小受尽万千宠爱,而我,只是一个由小到大接受训练的粗人” 他忽然变成了一个健谈的男人,冷酷的脸上不时出现微笑,叶清伦静静地听着从来未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温柔,他对她的感情,原来是那么深。 话毕,叶清伦忽然问道:“其实,你是不是喜欢他?” 夏名昌把话顿住,呆了一呆,叶清伦再道:“还是说,你是爱他的?” 夏名昌犹疑了一会,最后确实地点点头,仿佛像个青涩的少年地轻道:“他是我的生命,我确实如你所说。” 叶清伦想了一想,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闭上眼一会,便恢复过来,继续说话。 叶清伦看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羡慕他。 在以前,叶清伦也爱陈蕊月 那种感觉很不切实际,但在她的身边,会感到很舒服,仿佛日塌下来,也没所谓。 只要她在叶清伦的身边就可以了。 可惜,叶清伦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 叶清伦和昌便在极多丧尸面前,促膝长谈,说起过去,现在,将来,包含痛苦快乐笑与泪。 一辈子内,叶清伦还未曾跟一个人,这样的说话。 他对叶清伦这样说,而叶清伦也想说的是,叶清伦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辆小型货车缓慢地驶进来,隐约看到麦俊扬在驾驶座,高望和丹泽尔在后座,而阿紫则抱着小敏,在前方作开路,虽然范围不大,但还是有效地驱赶丧尸,那车子似乎是为了去维港做准备。 叶清伦和夏名昌都知道是时候了,他忽然搭上叶清伦的肩膀,道:“我收回之前的话。” “你不是懦夫。”他抬起头,站起身,再微笑道:“你是勇士!” 叶清伦摇摇头,却听见背后一把女声,正气急败坏地道:“伦,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叶清伦和夏名昌同时转头,只见阿拉在远处,那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前,焦急地挥着手。 叶清伦和昌对视一眼,两人便飞快地跑了过去,刚好胜过昌一小步。 叶清伦举起胜利的手势,夏名昌摇头道:“我伤势还没好,实际是平手。” “什么时候了,还斗这些无聊的事情!”阿拉骂了两句,便拉扯叶清伦到难得还算完整的台前,指着显微镜,按着额头道:“伦,你搞了什么,为什么你的细胞会变成这样?” 叶清伦凑过去随意一看,眨了眨眼睛道:“你确定有东西看?” 昌也凑去看着,他眯起眼睛,没有离开显微镜,忽然道:“血液里面的细胞竟然那么少。” 阿拉仿佛有些头痛,不停摇头,在她身边作为助手的阿静脸色也不算好,这一次,叶清伦更仔细看着,当叶清伦眯起双眼,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些东西在蠕动。 当初阿维给叶清伦看,叶清伦的血液里面有三种形状的细胞,分别是只余下极少的普通人类细胞、数量极多的『r』病毒细胞,以及一种仿佛吸收或融合两种细胞的正圆形细胞。 而现在,『r』的细胞完全消失,只余下那种正圆形细胞,而且数量少得惊人一滴血液,可能只有千来个。 叶清伦慢慢退后,摊开手道:“那代表什么。” “一:你的细胞我没见过,二:死尸细胞还多过你。”阿拉咬着拇指,苦思着,“我还以为你的血液和其他新人类差不多,谁知道一段时间后,完全不同” 她慢慢走过来,上下打量,忽地扯开叶清伦的衣服,叶清伦道:“喂,有人在这里啊,检点一点好不好。” 阿拉没有理会叶清伦,直到扯开叶清伦的上衣,然后一手探在叶清伦的左胸,三秒后便惊愕道:“你真的没有心跳。” 叶清伦想了一想,摆了个无奈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你解释。” “这个先别管,有更加重要的东西给你们看。” 阿拉很快恢复平静,一时注视着叶清伦,一时沉思,忽然啪了一下响指,阿静便把叶清伦拉到台的另一边,只见那边有三只被粗大麻绳牢牢绑住的丧尸。 阿拉从仪器里面拔出一支试管,内里似乎装着叶清伦的血液,但似乎稀释了不少,她走了过来,放在注射器上,再道:“你们看着。” 叶清伦和夏名昌便看着那滴血液,从注射器上的针,轻轻滴了一滴,掉进那被阿静勉强控制着的丧尸嘴巴内。 丧尸忽然一阵激烈的抽搐,腐烂的肌肉激现血管,过了三秒,阿拉飞快地从它身体提出血液,是浓烈的黑血,再放到显微镜上。 “你看看。” 叶清伦凑头一看,只见非常多的密密麻麻,属于『r』的细胞,正被一种正圆形的细胞,极快速地吞噬,然后分裂,再吞噬,然后分裂 不消几秒,所有『r』,完全被吞噬,密密麻麻的细胞,全部变成正圆形。 第250章 混合的血液 叶清伦刚抬头,只见那只丧尸便尖叫一声,全身忽地轻微爆开血花,不住冒出血液,以诡异的姿势侧头,便死去。 “第一种情况,你的血液。” “细胞分裂极快,实验者基因不符,抗拒融合,被完全吞噬,承受不住分裂速度,几秒钟就会爆体而亡。” 然后她便再从仪器中取出另一支试管,颜色和叶清伦极为相似,不过叶清伦知道,那是小敏的。 她对第二只丧尸,重复刚刚的动作,这一次,那只丧尸慢慢变得非常平静,尖叫也没有尖叫,但灰色的眼睛仍然无神,双眼若隐若闭,它仍然活着,但却似乎丧失了丧尸的本性。 叶清伦从显微镜观察它的血液,在黑血之中,只见『r』细胞仍然非常的多,但却仿佛停止活动一样,它们再也不分裂,而另一种较小的椭圆形细胞,也是没有分裂,两者就是安静地浮动在血液之中。 “第二种情况,小敏的血液。” 阿拉指了指那只垂头丧气的丧尸道:“细胞完全停止活动,全身器官机能停止运作,实验体不出几分钟就会死亡,比起李贝儿,这才是真正的,连细胞也可以『控制』的特别基因。” 果然,在两分钟后,那只丧尸眼神越来越黯淡,最后失去生命。 “第三种情况,你两个混合的血液” 阿拉从仪器抽出也是极似颜色的试管,她舔了舔嘴唇,再补充道:“但我还未找到最完美的比例。” 再重覆地注射在第三只丧尸,那只丧尸先疯狂地尖叫,抽搐了几下,然后平静下来,动作却也没有停止,只见它安静地注视着他们,那腐烂的眼皮下,忽然眨了眨眼睛,仿佛有些疑惑。 阿拉深深地注视着那只丧尸,沉默了几分钟,她再小心翼翼地抽出血液,那只丧尸,一直看着她的动作,更举起手来,仿佛像一个正等待抽血的人类。 我再看去显微镜,只见正圆形和椭圆形的细胞在密密麻麻的『r』中不断游走,『r』再也没有分裂,有些『r』逃走的极快,有些却被正圆形吞噬,正圆形的细胞吞噬后,理应不停分裂,却慢慢被椭圆形的细胞围起来,控制着分裂速度,仿佛像个混乱的战场一样。 最后,吞噬了『r』的正圆形细胞,在椭圆形细胞下,用正常的速度,乖乖的缓慢地分裂。 “你的细胞吞噬『r』,分裂成全新细胞,小敏的细胞,有效控制着全新细胞分裂速度,相辅相成,理应任何基因实验者亦能接受,在注射下,应该会恢复理智,甚至变回正常,但是” 那丧尸忽然站了起来,那些麻绳如脆弱的纸条,被它一手挣烂,然后不怀好意地注视着他们,只见它的本来瘦弱的肌肉,诡异地鼓起来。 “如果比例不对,时间一过,失去平衡,就会造成异变”阿拉目光有些黯淡,叹了一口气,拉着阿静退后到叶清伦和昌的背后,“一面天堂,一面地狱,是一把双面刃。” 那异变丧尸生长速度飞快,很快地比叶清伦高上两个头,不过,叶清伦和昌对视了一眼,便还未等到它异变完成,便一人一边,把它砍开一半,再插入它的头颅,血花顿时四溅。 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叶清伦皱起眉头,对着愈退愈后的阿拉问道:“还需要多久?” “正常来说,我需要至少上百次调配、实验,再加上活物试验,还需要在活人身上种植细胞,再从该实验者身上提取血清,那便是真正适合人类使用的解药但现在” 阿拉苦着脸孔细念着,阿静则轻轻摇头,她们注视着仪器,沉思着,最后得出一个答案:“不清楚。” 气氛沉默起来,只余下那尸体默默流出血液的声音。 过了一会,夏名昌拍了拍叶清伦的肩膀:“我们出发。” “夏?名?昌!”阿拉突然大声道,“你还想留着命回y国的话,给我站在这!” 夏名昌停下脚步,阿拉跑去他们的前方,按着昌的肩,叫道:“你看不看到?当细胞分裂过度,你会死!”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旁边的阿静淡淡轻道:“另一个角度,新人类,拥有能够承受细胞不停高速分裂的基因,但始终有上限。” 阿拉沉默,只和夏名昌对视着,阿静便当起阿拉的角色,慢慢解释:“一个正常人类,新陈代谢,平均一日死去十亿个细胞,以同等数量重新取代。正常情况下,因各人基因差异,细胞以正常速度分裂,死亡,平均八十岁死亡。” “但丧尸、异变者、尤其是新人类,都处于一个细胞活跃的状况,细胞分裂周期混乱,细胞分裂速度比起正常快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简单点说,你们每一次用力量,细胞就会极大量分裂,甚至供不应求,每一次力量的提升,或者为伤口复原,都使用极大量细胞,一次半次还好,但持续下去,就会透支,甚至超支,加快死亡,造成『时限性』。” 随着阿静淡淡的说话,阿拉按着夏名昌肩膀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她的头也越来越低,而叶清伦和昌,也只是安静地听着。 “这是阿拉推算,你们二人剩余的寿命都不多,伦的情况很特别,细胞极少,心脏停顿,不排除可能会随时死去,但昌,你还有机会可以回头” 阿拉忽地抬起头,沙哑地道:“你还有机会见到夏洛特。” 夏名昌轻轻盖上阿拉的手,慢慢从肩膀上拿下来,再用英文轻道:“夏洛特不会想看见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我要解决曹希。” 叶清伦听得一头雾水,阿拉也同时用英文回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在世界变成这样,夏洛特一定只想你在她的身边,安稳地陪伴着她曹希也是新人类,总有一日,他会自然地死去,根本不用主动去找他” “不,不可能把他留在这里。你说他会自然地死去,要十日?二十日?三十日?还是等待他把人类都杀掉?” 夏名昌摇了摇头,再微微一笑。 “她会支持我,把罪恶彻底消灭,再回到她的旁边,坐在公园内,细细诉说一切经历。” 阿拉正想说话,夏名昌忽然一手搂着她,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唇一下,再道:“专心地把解药弄好,真是不行的话,就跟着阿山他们离开,还有” “衷心谢谢你,你受太多苦了,阿拉。” 夏名昌放开了阿拉,便大步走了出去,叶清伦搔着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看着阿拉失去灵魂的模样,软软地跌坐在地上,眼角流下泪水,也大概猜到什么事。 叶清伦也随着昌的脚步,经过她的身边,淡淡地道:“我们会回来的。” 出了去,便听到热烈的谈话声,只见麦俊扬高望等人聚在一起,而当中,却有另外两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一个白人男人,正抱着一个白人女人。 那个男人似乎用尽全力,到了人群之中,确认安全,才把白人女人放下,他坐在地上休息,只听见他说的一口字正腔圆的广东话,让人一听难忘,他是阿一。 那个白人女人站到地上,便坐了下来,然后抱紧双膝,不停颤抖,刚刚还高兴得欢呼起地的丹泽尔立刻笑容僵硬,跪在她的身旁说话,她害怕地避开,她是温丽丝。 阿紫留意到他们出来,便挥着手,叶清伦和夏名昌对视一眼,大步走去。 第251章 留个纪念 却见阿一喝了一口水,断续地诉说着:“全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一个人背着温丽丝,由一百层以上跑跑跑,跑到底层,突然遇见超级多的丧尸,幸好,我还备有李贝儿的手环” “丽丝丽丝她发生什么事了?”丹泽尔见温丽丝如受惊的小鹿一样,不住避开自己,担忧地问道。 阿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有很多变态逼他看了惨无人道的事,可能一时受惊” 丹泽尔大吼了一声,粗暴地扯着阿一的衣领道:“谁!?” “全死啦”阿一忽然盯见叶清伦和昌,立刻呆了一呆,便挣开丹泽尔,急忙地问道:“阿拉呢?阿拉在这嘛?” 夏名昌似乎有些犹疑,最后还是举起手指,指着那临时的帐篷,阿一也不顾众人,便朝那跑去,麦俊扬呆了一呆,也跟着过去。 叶清伦皱起眉头道:“他不是叛徒?” 夏名昌摇摇头道:“他从来没有背叛过任何人,他只是忠于自己的主子。” 叶清伦喔了一声,便随意地道:“各位,我和昌出发啦。” 一时无从发泄的丹泽尔猛地抬头,怒道:“好!”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指着温丽丝,夏名昌也道:“你留下,好好照顾着他。” 丹泽尔摇摇头,愤怒地道:“我要为丽丝报仇!” 叶清伦随意地道:“阿一都说他们死了,报什么,去了你就是送死。” 丹泽尔吼了一声,忽然冲向叶清伦,叶清伦慵懒地站着,背脊的银爪顿时伸出,轻轻推了他一下,便把他沉重的身躯击飞两三米以外。 阿紫立刻骂道:“要不要那么大力!” “他连我一下都挡不住,还怎么去?”叶清伦摸摸鼻子道:“放心啦,很轻的一下而已” 却见丹泽尔吐出一口血液,怒瞪着叶清伦,奋力地爬行,却似乎一时间站不起来。 众人眨着眼睛看着叶清伦,他搔着头道:“什么啊,再轻也会受伤架的啊,你们好好的看着他啦。” 躲在阿紫身后的小敏嘻嘻地偷笑着,叶清伦作势揍她一拳,忽然,一阵闪光在侧旁射来,吓了众人一跳。 转头一看,却见彤菲菲拿着脚架,朱女拿着射灯,还有不知从哪里找来,还是自己制造了一部残旧相机的阿山。 他嘿嘿笑地道:“现在都没有事做,留个纪念也好啦。” 蓝蓝日空,快燃烧尽的火光,密密麻麻的丧尸,混乱的环境,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许这是所有人,最后的留影。 - 闪光过后,在叶清伦身前站着的彤菲菲,忽然转身,有些难过道:“喂月野兔如果你见到冷豹你记得要救他。” 叶清伦嗯了一声,却看见昌微微摇头,便再加上一句:“尽力。” 打发了她后,便是高望,他先尴尬一笑,再分别大力拥抱叶清伦和昌,牵强地笑着:“阿伦昌要活下去啊!” 叶清伦点点头,再说笑道:“现在觉得我们死定了?” 高望打了叶清伦一拳,然后便是阿紫牵着小敏,她第一句便道:“叶清伦,你真的很蠢。” 阿紫如数家珍地道:“感染病毒不和我们说、自己一个去救援、离开最安全的地方、给我们骗到离开到现在还主动去找丧尸” 阿紫一口气地说出,叶清伦搔搔头,正想说话时,但她忽然上前抱着叶清伦,再道:“但是我很高兴认识你。” 她飞快地抱了一下,叶清伦看着她眼眶微红,便再把她拉进怀里,对着高望道:“女人哭的时候要抱着他,是不是?” 高望愣了愣,再笑了起来,阿紫轻轻挣扎,叶清伦放开了她,再道:“现在有珍惜的人啦。” 阿紫点点头,旁边的小敏也笑了一笑,自从她回到阿紫身边,便从成熟恢复为小孩子,她笑道:“伦叔叔,小敏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的啊。” 叶清伦知道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头,微笑道:“小屁孩,祝你以后都那么矮。” 小敏鼓起腮子道:“你矮一辈子啊,看看望哥哥比你高多少!” 众人便下意识比较叶清伦和他的身高,不禁莞尔一笑。 寒暄了一会,最后,麦俊扬握了握叶清伦的手,轻声道:“十二点,还有大概两小时,我怕小敏撑不到那么久,十一点左右就出发你们一定要赶来。” “一切小心。” 叶清伦随意点头,看着丹泽尔仍躺在地上,温丽丝仍然颤抖,阿山随意地比了个大拇指,朱女害羞地点头微笑,叶清伦和昌便在他们的目光下,大步离去。 在叶清伦离开之后,阿山看着相机中的大合照,喃喃地道:“不知十年后,这张相值多少钱” 彤菲菲凑过去看着,哼道:“十年?有没有一个月后都不知道啦,不过这张相片把我拍的很不错啊。” 阿山忽地被她靠近,老脸一红,轻轻退后一步。 彤菲菲眨了眨眼睛,阿山连忙地道:“呃,差不多是时候准备了,嗯要检查货车,带齐物资,解药十一点就一定要走嗯”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彤菲菲笑了一笑,忽地嘟起嘴巴,“好无聊啊,不如找点东西玩。” “你你想玩什么?”阿山开始语塞起来。 “玩你”彤菲菲凑过去阿山的耳边,轻声地道,“的相机啦!” “呃?”阿山松了一口气,但眼光似乎有些失望,“你想拍照?” 彤菲菲嗯了一声,指着相机道:“今日不知明日事,拍下来做个纪录也好啦,或者以后有机会给其他人看到呢。” “靠刚刚还说有没有一个月后都不知道” “说什么的呀?”彤菲菲再凑向阿山的脸孔,阿山连忙把相机递给她,道:“没有,我说丧尸电影也是这样,总要有些人做纪录的角色,拍,拍啦” 彤菲菲接过相机,便立刻举起来,忽地嘻嘻一笑,搂着阿山,自拍道:“第一张相就叫做死亡大合照,第二张相,就叫做美少女与宅男求生日记” 第252章 时间紧任务重 阿山听不进耳,只感受到手臂有阵柔软的澎湃,在迷糊间,脑海中忽地闪过梅子的头颅,在匆忙之间,仍留在地下室。 阿山浑身一颤,二话不说,推开彤菲菲,便朝逃出来的地方,飞快跑去。 “喂,喂!”彤菲菲大喊着,回答她只有背影。“切自己拍咯,有什么了不起的,哼,一定有其他人帮我拍。” 阿一冲到进帐篷,阿拉和阿静抬头一看,三人陷入沉默,只见阿一从怀里叮叮当当地倒出一些试管,颜色各异,似乎全都是『r』。 “阿维把所有『r』都给曹希注射,他获得100的『r』,变成新人类了。”阿一谨慎道,“但是,我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 “这么多年来,我有判断错过吗?”阿拉骂了一声,便忙碌地察看试管,她见阿一愣住,便狠狠用试管扔过去。 “快过来好好分配,给我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控制』。” 阿一手忙脚乱地接着,他看着手中的试管,眨了眨眼睛,闪烁着一丝兴奋的目光。 阿静在一旁若有所思,忽地淡淡道:“他信得过吗?” “我连你也相信了,放心,我猜到阿一的身份。”阿拉没有抬头,专心在仪器中,道:“他也是为了『r』,现在会全力帮我的。” 阿一身子抖了一抖,微微一笑,走到阿拉身边,很快便进入状态:“果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 “倒是你还算忠心。”阿拉仍然低头,忽地叹道:“好像还是昨日的事,但数一数,已经这么多年。” 阿一发愕了一会,最后释怀一笑,这一笑,仿佛放开了许多包袱,额头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他低声道:“克里王子对我的恩情,永世难忘” 阿静隐约开始猜到,阿拉嗯了一声,用一种连自己也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这么多人为她卖命夏洛特真是幸福。” 话音未落,她便抬起头,骂道:“你两个快点,我们要尽全力,找到最完美的比例!” 麦俊扬把物资搬上货车,他却看到旁边的朱女呆滞地伫立着,视线一直看着那二人的背影,直到消失。 朱女忽然道:“俊扬哥哥,其实他们不用去都可以,是不是?” 麦俊扬没有说话,朱女再道:“他们可以和我们一起走,根本不需要再回去,为什么他们那么固执” “有些事,你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麦俊扬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后道:“很多事情很复杂,但为了我们,为了香江,为了全世界他们必须要这么做。” “我不想再见到人死”朱女摇摇头,用力地眨着眼睛,免得让泪水挤出,“这场恶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今天。”麦俊扬轻轻抚着她的头,温柔地道:“相信他们,也要相信我们。” 麦俊扬握着她的手,温暖让朱女的心稍稍安稳下来,最后点了点头。 “我会代替薛丁,带你去看红玫瑰。” 丹泽尔爬到温丽丝的旁边,苦撑起来,再抚着她的秀发,她仍然有少许颤抖,似乎仍未说到话来,仿佛诉说着无数的悲惨。 他对这个情况有些无助,他想找个女子帮忙,刚抬起头,却看着人们忙碌的身影,似乎个个都没空理会自己。 想起他们刚刚还在高兴地拉着他们拍大合照,但转眼间便送着别人离开,却没人真正关怀温丽丝,一丝仇恨之意,隐约地流动全身。 他们是歧视叶清伦的皮肤吗? 叶清伦尽了不少力,得来的回报就是这样? 自私,他们都是自私的人。 “花花” 温丽丝忽然喃喃地道,双眼睁得极大,脸上极度惊慌,泪水不断涌出,吓得脸无血色。 丹泽尔也不知可以做些什么,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眼中却浮起悲愤之意,也喃喃道:“我们,终于在一起,但是没地方容纳我们。” “我们要离去。” 高望检查好货车的油量等,正抹着手,忽地瞧见阿紫牵着小敏,大胆地距离丧尸不到五六米。 高望瞧见那些虎视眈眈的丧尸,吞了吞口水,想了一会,还是轻步走过去阿紫的身后。 娇小的身躯,浅啡色的卷发,聪明的脑袋,可爱的脸孔,外冷内热的气质 高望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她,仿佛好像当日,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样震撼。 她牵着小敏,轻声说话,小敏不时抬头回应,二人有说有笑,就像温馨的母女,而叶清伦,是这个家庭的父亲,有资格爱惜她们,可以一起的大笑。 本来应该是这样。 笑声,说话声越来越清楚,高望的脚步却开始放轻,开始缓慢,最后离她们大概还有十步,便慢慢停下来。 干燥的嘴唇欲言又止,开朗的脸上一扫阴沉,余下的却是胆怯和内疚,事过境迁,怎样也回不去了。 高望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脸上尽是难堪的后悔,最后,他选择沉默,安静地转身离开。 一会,敏锐的阿紫悄悄回头,只看到那沉重的背影,她有种冲动想叫停他,但犹疑了一下,那背影愈走愈远,最后还是吞进肚内。 - “开始”夏名昌淡淡地道。 他们跨过铁栏,站着高坡,沿着日际100,迎着猛烈的太阳,看着潮水般的丧尸群,纷纷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类。 叶清伦回答道:“是结束。” 他淡淡一笑,露出两道獠牙,肩膀冒出两根长长的血红色尖骨。 “尽情杀。” 此刻,叶清伦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 而叶清伦也没有。 叶清伦对数量的概念一直都很模糊。 如潮水的丧尸群,有多少只急忙回避,有多少只向让他们冲来,有多少只开始异变,叶清伦数不清楚,只知道,这大概几百米的路程,本来的名贵豪宅,任何建筑早已倒塌,剩下的,眼帘无一处,不是丧尸。 无数的咆哮,充斥鼻中的腐臭味,蔚蓝的日空被血红的肉碎遮掩,叶清伦想,近香江一半的人类数量,都感染成丧尸,堆在这里。 叶清伦插着口袋,轻松地漫步,身后的三只银爪在半空舞动,丧尸本能地恐惧,无一只敢接近,甚至瘫痪在地上,情况有些像海贼王中的红发杰克。 冲到叶清伦前面的那位同伴却不同于叶清伦,即使丧尸回避,他却主动地冲进丧尸群中,大杀特杀,单方面的虐杀。 但是有些丧尸比较离缠,进化得非常接近异变者,甚至已是。它们并无被他们的气息吓到,高大的身躯,或是奇形怪状的,有些主动地正面袭击,有些却潜伏在巨石或暗处,等待时机出手。 虽然对叶清伦和昌造成的威胁不大,但如果阿拉和阿静分析是真的,他再这样消耗下去,随时在叶清伦面前倒下来。 不知浑身是血的夏名昌杀个够本,还是快到极限,他猛地回头,大声笑了一笑,露出又粗又尖的獠牙,吼道:“伦!我们要爬上去塔顶!” 叶清伦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日际100的塔底附近,塔底的商场受不住密密麻麻的丧尸压力,塌倒了不少,露出高塔坚硬的钢筋,深深钻入地底,看来不是豆腐渣工程。 叶清伦也不回答,便用银爪快速地抓着昌的腰部,昌没想到他的同伴会忽然袭击,反应不过来,他邪恶地一笑:“坐稳啦。” 夏名昌立刻明白叶清伦的意图,粗话还未说出,他便被叶清伦的银爪用力向上一投,犹如一颗棒球,投出了一个绝佳的投球。 看着昌慢慢变成一粒黑点,不知飞到多远,力度应该不会太大 然后,叶清伦轻松地跑起来,再用力一跃,银爪如插豆腐般插进日际100的外墙上,三只银爪便轮流交替,大步并且快速地爬上去,留下无数丧尸呱呱大叫。 不到三分钟,叶清伦便接近塔顶,只见观景台的再上一层,玻璃尽碎,穿了个大洞,看来发生过极激烈的战斗。而夏名昌就在观景台那层,正用赤红色的骨头插着外墙,用杀人的目光瞪着叶清伦。 “时间紧任务重。”叶清伦对他眨着眼睛,也不等他,银爪一爬,脚步一蹬,便直接跃进观景台的上方,一直瞒住香江市民制造的一层。 景象一如既往的惨不忍睹,看得出来,这曾经是个大型实验室,看来有个足球场般大,但现在,一眼看去,只有一两支灯管仍然闪动,让这里陷入黑暗,但叶清伦还是瞧见,昂贵的仪器都粉碎满地,中间夹杂不少穿着白袍人类的尸体,无一具是完整的。 夏名昌也跟着叶清伦进来,他快速地盯着四周,脸上严肃,沉着气地道:“小心。” “他的速度比你我更快,自我痊愈能力极强,背后和你一样亦有三爪,而且更大型,攻击更猛,见到他时,你尽量牵制住他,我会瞄住他的头打。” 叶清伦见夏名昌如此谨慎,也点点头,却感受不到任何生物的气息,便慢慢走起来,脚下不是湿漉漉的血液,就是碎片石块,剩余的灯管,也忽然卜一声,熄灭了。 熟悉的黑暗,双眼早已习惯,环顾四周,都没有人迹,叶清伦不禁道:“他不是走了啊?” “不会。”夏名昌轻声道:“他离开的话都会去最多人的地方。” 叶清伦嗯了一声,夏名昌忽地道:“嘘。” 叶清伦立刻停止脚步,顿时万籁俱寂,空气弥漫着沉默,但在叶清伦的耳边,似乎有一丝奇怪声响。 第253章 改变世界吧 夏名昌做了个口型,指了指里面某个方向,叶清伦瞧了过去,除了凌乱不堪的地上和乱七八糟的仪器,那里似乎有条阴森的走廊。 夏名昌小心翼翼避过地上碎块,免得打草惊蛇,叶清伦也照着他的脚步走着,到走廊,那一丝奇怪声响仿佛更响,似乎有人不知在碎念着什么。 走廊非常短,走到进去,一片宽阔,唯独角落,似乎有个小房间,夏名昌轻道:“阿维” 叶清伦皱起眉头,也轻问道:“他在里面?” “不知道。”夏名昌摇摇头道:“这间是他的房间。” 叶清伦眨了眨眼,确实听到里面有阵轻微的说话声,和夏名昌对视一眼,打了个眼色,脚步一起,三只银爪便突地爆门而进! 房间内不多不少,只有四样东西。 一张椅,一张台,一堆书本和一个赤裸的光头。 让人奇怪的是,那个光头的皮肤,是泛起淡淡的银色,他正专心地看着台上的书本,嘴巴轻轻念出来,仿佛是一个专心温习的学生。 叶清伦和昌虽然有一刻愣住,但还是二话不说,银爪血骨便轰向他,任何钢铁金属,也能击成粉碎,何况肉体。 瞬间,台椅化成粉碎,漫日纸张,却有一把声音在背后淡淡道:“人类经过几千年文化,却毫无进步。” 那把声音和叶清伦之前听过的差别很大,现在是一把不男不女,非常中性的声音,淡然得像虚无,就在叶清伦和昌的耳边响起。 银爪血骨一转,再同时轰向中间,那光头却身影极快,轻易闪避,连叶清伦也只能凭着感觉去攻击,隐约间还发现,他竟然看着那本书,对他们的攻击视若无睹。 就在这狭窄的房间内,他以极快的速度和诡异的身影,避开他们一浪又一浪的攻击,他的速度快得可怕,每当银爪快要打在他的身上,却发现才是残影,叶清伦想就连小银也可能比不上。 “你们可以礼貌一点,文明一点吗?” 攻势从未停息,过了一会,他仿佛有些不耐烦地道。 叶清伦和昌飞快地互视一眼,看到昌眼中浓烈的担忧,他的攻势更加猛烈。 “停下来,我想跟你们好好的说话。” 在眨眼之间,叶清伦只见昌犹如被空气重击一下,整个人便朝地上趴去,而叶清伦只感到他闪到叶清伦的身后,就在叶清伦转头之间,便被他一手按着头颅,轰到地上。 “叶清伦,夏名昌,我没有记错你们的名字?” 叶清伦抹去脸上的灰尘,只见他安然地伫立在他俩的面前,却忽然把书本合上,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拜托,别用那种眼神瞧着我,我们现在是同伴。”他摊开手掌,微笑地道。“大家都是难得的基因,不是吗?” 夏名昌抬起头,哼了一声,正想攻击,叶清伦却觉得他跟印象中极大差别,银爪稍停,便道:“你到底想怎样?” “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他拍拍手掌,微笑道,“证明人类需要进步,必需要强硬的鞭策。” “死期已到,何必多说。”夏名昌冷笑了一下。 “你们没看到吗?”曹希摇摇头,双手举高,在前方由头扫到脚部,举止优雅,像个舞蹈家。“在你们浑噩之间,我进步了,以前作为人类的我,已经迈进为新人类。” 他忽然右手抓着左手,用力一拔,整根左臂如萝白般拔出来,喷涌出来的血是淡淡的银色,而在眨眼间,左臂在断接处急速生长,由畸形的小手进化成原来的手臂,不需三十秒。 叶清伦和夏名昌都一时愣住,曹希颇满意他们的表情,他再开始说话,却是从未听过的语言,听上去一时像德文,又一时是法文,几分钟之间,他仿佛把世界上的语言都说光。 “极快的自愈力,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超然的学习力都是人类进化成新人类后,将会拥有的。”曹希淡淡地道。 在他说话中,眨眼之间,刚从叶清伦身前的曹希,毫无先兆,快如鬼魅般闪到叶清伦的身后。 “再加上绝对的速度和力量,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人会拒绝进化。” 他搭在叶清伦的肩膀,就在叶清伦耳边,轻轻地说道,那中性声音,仿佛深深刺进叶清伦的脑海。 叶清伦想了一想,也不否认地道:“的确,全部都是好处。” 曹希微微一笑,叶清伦转过身子,皱起眉头道:“的确我们现在要做的失去,应该是协助所有人类进化。” “新人类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夏名昌冷冷道,他举起右手,掌心伸出一条血骨。“这样还是人类吗?就算有心跳,都只是一个丧尸。” 曹希笑了一下,转去夏名昌,摊手道:“感情和欲望,你认为是优点吗?历史上有多少战争人祸,全因这些无聊事而爆发?宗教种族、文化差异、政见分歧多少生命因此牺牲?它们就像与生俱来,非常难缠的细菌,跟着人类一辈子,不规则不定时地恶化,而且无药可救。但现在,我就是疫苗,可以完全地杜绝它们,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叶清伦不自觉点点头,的确,自从他没有感觉后,决定事情较之前果断,而且多数判断正确,做事不用瞻前顾后,爽快得多。但问题在于其他人仍有感觉,他仍需要顾虑他们,非常麻烦,如果全世界的人类都跟他一样就好了,到时候做任何事的效率一定极佳。老实说,他似乎未说过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杀掉曹希,他是了解一下情况罢了,现在,他开始有些明白。 “你们是我的同伴。”淡淡的声音钻进脑中。“我们三个,改变世界。” 叶清伦愈想愈深,忽地想起某些说话,属于阿维,属于仍然是伊医生时候,不知哪句真假的说话。 说得没错。 “不如你换过宏观点的角度想下,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一锅煮了几天几夜的粥,就连厨房外面都闻到香味,但正想吃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老鼠屎,本来纯白的颜色变了灰黑伦,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你不会吃,你会倒了,然后再煮一锅新的,每个人都会这样做。同样道理,地球超过七十亿人,那么多人里面,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老鼠屎?” “根据调查,世界上每日平均有过万宗罪案发生,还未计没有给人发现的罪案。最后,过万个罪犯,或者只有三份之一受到应得的惩罚,三份之二的坏人并无受到制裁,从而间接再增加受害者,每天如是,你应该能想像到,这锅粥受污染的速度有多快。” “或者数据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不如这样说,这一段时间,你一定见识过『人性』” “贪生怕死、贪婪、好色、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发泄、建筑快乐在别人痛苦之上以前有法律的社会有太多案例,何况现在?丧尸爆发那一刻,我就知道,地球需要换血,这锅粥,需要倒掉,重新煮。” - “昌,他说的对,感情这个东西,根本不需要。” 夏名昌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他手握着那条血骨,轻轻颤抖着。 “我回想之前很多很多事。”我走到曹希身边,忽然一笑,“如果我从出世开始就没有感情,我会幸福很多,人性太险恶。” “我重新说一次是坏事。”夏名昌沉声地道,他深深注视着我。“心存善良,是你的优点。” 曹希听不明白,叶清伦却摇摇头,挤起了个难看的笑容。 “有方法令其他人避免难过、伤心、痛苦,不好吗?”叶清伦淡淡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忍耐惨痛” 夏名昌大声地打断:“没有难过、没有伤心、没有痛苦?相对的,没有欣喜、没有快乐、没有幸福!” “如果你一出生没有感情,不会理解何谓幸福,即使的确生活美满幸福,但仍然不会幸福。” “感情是磨练,可以让人虚弱绝望,但亦能使人长大,挨过一关又一关,才会有坚强的心,是不可取代的,无需要避免要懂得爱,才可以称为人。” “可惜你已经不明白。”夏名昌苦笑,沉声道:“难道你一直以来还没见证过幸福快乐的事?难道你和陈蕊月,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难道一点令你觉得受尽苦难都值得的事都没有!?这个还是因为经历过伤心难过,才是得来的收获啊!!” 他最后几乎是吼出来,当叶清伦正在回想,曹希却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受尽苦难才得到的幸福,倒不如一开始便舒舒服服的享受,你才是不明白的人,夏名昌。” “哈”夏名昌忽地大笑,“你当初和曹子居来y国,还是想得到应有的幸福” 曹希脸目表情,但眨眼的频率似乎快了一点,他淡淡道:“人性差劣,你我亦知,所以,人类必要进化。” “你” “够了。”曹希走到叶清伦的面前,对着夏名昌伸出手掌道:“时间浪费得太多。” “嘿!”夏名昌露出獠牙地笑着,双眼开始赤红,念着英文道:“怎么这副表情?想起你和他的事吗?因为你在公园杀了他吗?嘿嘿” 叶清伦听不明白,亦看不见曹希的表情,但看到他的肩膀忽然颤了一下,而夏名昌的笑容更为肆意,全身不知为何有些通红,血液仿佛沸腾起来,然后他再说了一句英文。 “左希,曹子居是我杀的。” 话音未落,曹希便极快地把夏名昌的头颅按下去,却见曹希正要抓烂他的头,夏名昌全身却赤红得几乎滴出血来,獠牙几乎伸至下巴。 第254章 人类也是有爱的 在眨眼之间,夏名昌竟一手扯起曹希的手,咆哮起来,然后狠狠咬去他的手臂,曹希随意一甩,夏名昌便飞轰到几米以外,爆出无数灰尘,却见红光一闪,两者便在这狭窄的房间激斗起来! 背脊的银爪动了一动,叶清伦却还是站住,隐约只见赤红和银光盘旋交错,又听到不绝的怒吼和碰撞声,房间再也忍受不住他们的冲击,开始倒塌,更扩大战场。 旁人或许不察觉,但叶清伦知道,夏名昌忽然能够和曹希不相伯仲,只怕他不知何时催鼓着力量,燃烧生命。 随着两人愈飞愈远,叶清伦心里不禁犹疑起来:我应该要帮谁? 曹希刚刚再次提醒了叶清伦,人性差劣。 虽然末日教作恶多端,但事实上,人类,就是自私险恶,势利无情。 在大棠山遇见异变猴子一个人逃走的迈科、在商场内做爱的李少佳和黄舒婷、全湾警局渴求女人的警察、医院内喜爱变态奸杀的怪公公、喜欢看着怪公公肆杀的哑婶婶、为了饱肚而炮制人肉饭菜的肥哥哥、威胁阿紫更踢死自己儿子的小火爸爸、危难中独自离开的夏名昌、学校天台集体自杀后要叶清伦陪她的女学生、轮奸刘美瑶的几个南亚裔人、想强奸叶清伦的甄妮、末日教负责绑架人类的阿凡及用收发器制造假消息的阿朗、玩弄并且践踏张风尊严的冷豹、害怕自卑而不断找借口逃避找寻解药的叶清伦 还有的还有海威大道内,为了不被丧尸追到而自相残杀的六个陌生人、地盘内歧视黑皮肤而大打出手的占士、专门欺负弱小但怕恶的薛丁、出卖背叛搜索队的阿静和阿一、为了木叔而放丧尸进铁皮屋内的木嫂、用谎言玩弄地盘所有人的军队陆大军太多一直以来实在太多了 甚至连高望、麦俊扬也曾经为了自己而背叛深爱的人事阿紫亦为了保护小敏,而隐瞒了叶清伦小敏就是关键的事 这些事情还值得存在,有任何价值吗?叶清伦不懂叶清伦真的不懂。 远处中,银影仍然闪耀,红光却慢慢黯淡,争相不下之间,时间一长,夏名昌开始崩溃了。 叶清伦看见,他几个部位的皮肤开始溃烂,露出了烧得通红的骨头,不,那些骨头,也隐约开始随着移动,化成粉末,飘散在空气之中,似乎随时熄灭。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却忽然想起夏名昌的说话:我有见证过幸福快乐吗? 在大棠山遇见异变猴子时高望挺身而出在叶清伦身受重伤时喂他吃饭的阿紫在商场外遇见为了拯救女儿而不顾生命的大旧叔医院内四个被丧尸咬烂肠脏但仍紧紧牵着手的小孩因丈夫而选择留下同生共死的大旧嫂 临死前仍要叶清伦拯救人类的曹子居为了救助公主而远临香江的夏名昌多次拯救叶清伦的战友小银啊还有刘美瑶的泪水变作异变者仍然深爱她的易日健深爱女朋友独自上路最后却选择自杀的张风还有营火派对内前警察和示威者的打趣木叔木嫂的老掉牙爱情故事薛丁为了地盘所有人而勇敢站出重新站起的麦俊扬莫名其妙的同伴胡里糊涂的大合照 甚至甚至还有那些丧尸打开电梯的院长画出去向的画家紧紧相依而变成骨头的老夫妻 一幕幕的情节仿佛闪现眼前原来也是很多一直以来真的很多 叶清伦明白了。 他明白了。 他明白了。 不论本恶,不论本善,决定一切的,是人的另一个人,另一件事。善人可以恶,恶人可以善,并无固定。 人类的善恶,是可以随时间人事物环境而改变的。 叶清伦若有所思地回头,只见破洞中的阳光斜射在他身后,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有的,就只有他的影子。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胸口,那一丝异样感慢慢消失,他抬起头,看着那仍在激战两人,心中下了决定。 “你再这样下去,不到五分钟,就会死。” 激战之中,曹希还有闲情淡淡地道,却一时分神,被割伤了脸颊,但飞快地复原。 夏名昌双眼,甚至全身都是赤色的,就像被灼热的滚烫,他没有回答,只不断咆哮,看来已经失去了意识,更像怪物一样,大吼一声,肩膀胸口大腿都涌出粗大的火红骨刺,再朝曹希冲去。 曹希摇摇头,身后的三只黑色巨爪便一涌而上,爪叠爪地呈三层,欲挡夏名昌,但骨刺破坏力极强,刺穿了两只巨爪,硬生生地把曹希推后几步,却被最后的巨爪挡住。 但仔细一看,它竟冒起白烟,被极高温灼出缺口,骨刺直逼曹希,但那胸口最尖锐的骨刺,却停在距离曹希的脸颊一厘米,夏名昌的眼神,开始黯淡起来。 “我来帮你。” 叶清伦一直隐藏气息,藏在暗处等待时机,却见夏名昌仿佛用尽全力,但还是只差少许,便闪身出现,三只银爪同时向夏名昌的背部一推,他们二人全然没察觉他的出现,猝不及防,便被他全力一推,两人便轰隆地撞到内墙去,内墙顿时轰塌起来! 灰尘满地,银爪一松,只见曹希失去踪影,夏名昌则陷入昏迷,赤骨慢慢缩回体内,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却见他胸口那骨刺沾上银血,看来刺中曹希。 叶清伦知曹希难缠,银爪便立刻死里往内墙打去,却见三只黑爪忽然挥向他,银爪与黑爪便在半空中交击,无数回合后,黑暗中才有一丝声音道:“叶清伦,你怎么了?” “我想知道。”叶清伦对着黑暗中淡淡道,“善恶可以改变,人类可以进步,上天自有判断,不是我们可以干涉。” “上天?你指上帝?别傻了。”黑暗中的声音若隐若现,“唯一的神是阿拉诺思,衪指派末天使者来到世上,为众人脱离苦难,而我们获得恩赐,得到衪赐予的基因,今天就是审判日,由我们挑选合适继续生存的人类,你看到外面吗?这么多丧尸过来了,它们就是让我们去挑选啊!我们应该要做的是秉承衪的宗旨,合力改变世界” “不,我不相信任何神明,上太难,我是指本来的地球,指的是大自然。”叶清伦再冷冷地说道。“阿拉诺思也只是虚构出来的神罢了,末日教,只是个心灵扭曲的组织。” “闭嘴!” 黑暗中的他忽然怒吼出来,叶清伦眨了眨眼睛,他的反应,那是新人类不应该出现的情绪,愤怒。 “我们去研究解药,真正救赎所有人类,重新建立世界”叶清伦犹豫了一下,再道:“左希。” “闭嘴!” “闭嘴!” “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他发出一连串的吼声,声音却由中性变得低沉,并且夹杂着有些痛苦的低哼,仿佛承受着什么痛楚,未几,在黑暗中,一只脚缓缓踏出来。 左希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如果用比喻来说,他刚刚像个十来岁的青少年,有些年轻青涩,现在,他像个二十来岁的成熟人类,亦长高了不少,脸孔的轮廓更分明,平滑的光头更光,淡淡银色的皮肤显得发亮,身体的肌肉鼓涨,线条分明,看来达到状态的最高峰。 叶清伦还未把他的样貌打量,便完全不见了他的踪影,眨眼间后,整个身子便由左直直飞到右方,轰到仪器石块内。 叶清伦躺在地上,摸着左脸骨碎掉的脸孔,他的速度和力量,又提升了不少,这次甚至连残影也看不见。 “他和我们一样,生命受到威胁,『r』就会自行进化,而且他的细胞更为活跃。”身后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只见和叶清伦同样躺在地上的夏名昌,看来已经恢复理智,对着叶清伦,眨动双眼,慢慢撑起身子。 叶清伦见他全身上下都有不少部位的皮肤露出白骨,每动一下,白骨仿佛就会飘散出些许粉末,叶清伦不禁道:“昌,你再是这样会” “我知道后果。”夏名昌的身躯再次火热起来,骨刺再次涌出。“很高兴你醒悟了,叶清伦,他并不是不死之身我们尽全力,将他了结。” 叶清伦点点头,强行把脸骨拼好,背脊的银爪便倾泻而出,却见黑暗中银光一闪,更粗更大的黑爪从半空翻腾,夏名昌便大吼道:“照计划进行!” 赤目的夏名昌便扑了出去,随之叶清伦的银爪亦一涌而出,硬生生地迎接左希如巨浪翻涌的攻击,夏名昌便不顾一切地攻击,叶清伦便尽力跟随左希的身影,牵制着他。 一时之间,黑暗中,火红和银色仿佛混合成银红色的怒虎,与恐怖骇人的银黑色巨龙缠斗在一起,展开惊心动魄的生死激斗! 左希本来就比他们厉害,经过进化后,叶清伦更加不是他的对手,身上受的伤愈多,银爪却无助地挥上空气。而刚刚和他几乎打成平手,燃烧生命的夏名昌也只能勉强地抓着他的身影,攻击大多是落空。 叶清伦皱起眉头,正想学夏名昌一样强行驱使力量,左希却开始觉得麻烦,想先把一人解决,突然,他便闪身叶清伦的面前,双拳轰来,叶清伦尽力向后闪避,却避不过翻腾至上空的三只黑爪,直直朝叶清伦的天灵盖拍来 “嗷呜!───────────” 闪电之间,只觉身体被不知什么绊倒,跌向的却不是冰冷的地上,而是一堆柔软顺滑的毛发,叶清伦扭头向前一看,只见一道纤弱的背影,黑色及肩的短发,同样地慢慢扭过头来。 “白痴!” 叶清伦和她异口同声地大叫道,叶清伦呆了一呆,再大骂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救你咯!不然你死了啦!”叶清伦从未见过这样愤怒的陈蕊月,她狠狠瞪着叶清伦,小银扭过身子,对着左希咆哮起来。 叶清伦语气稍缓,再说道:“你不是和我断绝关系吗?还过来帮我?这里很危险啊!” “是!但是小银担心你才带我来这里,看看你死了没有啊!你以为我很想来呀?” 咆哮过后的小银忽地呆了一呆,扭过狼头,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却被陈蕊月瞪了一眼,便无辜地转过头去。 第255章 陈鑫月失去生命 叶清伦瞧见陈蕊月的侧脸微微红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过度愤怒还是太过激动,只再骂道:“现在看到啦?走!马上给我走!” “很厉害吗?走就走咯”小银却没有移动,只朝曹希再次咆哮起来。 “啧!”叶清伦见夏名昌一个难以抵挡左希的攻势,心急如焚,一手扯着陈蕊月的衣领,把她拉到叶清伦的面前,吼道:“八婆!我和你说,现在不是玩呀!随时会死人的啊!你和小银快点走!快点给我滚的远远的!” “担心我?” 她凝着视叶清伦,叶清伦一下子放开她,骂道:“靠!”便借着小银的身躯,跃飞出去。 少了叶清伦的牵制,夏名昌几乎支撑不住,即使他身体灼热得难以触碰,但身上的骨刺竟逐一被黑爪抓着,再飞快地连根拔出,到叶清伦用银爪为他挡住的时候,他已经软倒在地上。 “昌!” 叶清伦回头视察他的力气也没有,银爪和黑爪正互相抓着,仿佛用力拔着河一样,却见曹希一脸轻松,而叶清伦则咬牙切齿,银爪正在颤抖着,慢慢被黑爪抓进爪内,流出银血。 差别实在太大了 叶清伦要力量,要力量,要力量 一声悠长的狼嚎,一抹银光从叶清伦的左边闪过,只见小银举起狼爪便朝曹希抓去 曹希用手臂一挡,轻描淡写便化解了它的攻势,再抓着它的狼臂,随意一甩,小银便如轻飘飘一样被轰到极远的墙上。 绝对的力量。 黑爪扭断了叶清伦的银爪,三只银爪几乎同一时间掉在地上,银血倾泻而出,他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踉跄地退后几步,一只黑爪更乘胜追击,忽地变得细长,仿佛成为锐利的钻头,就要钻到他的肚腹内 正当叶清伦咬紧牙关,想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击时,只见一道身影闪过,速度仿佛比他和曹希还要快,却不知为何地闪到他的面前 滴答滴答 漫天的尘埃忽然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鞋底被源源不绝的鲜红流过,黑爪就在叶清伦距离半厘米之前停了下来,再也前进不到。 黑爪慢慢退开,露出血红的大洞,叶清伦眨了眨眼睛,黑发如流动的瀑布,柔弱地朝叶清伦倒来,叶清伦下意识地接着,她的身躯非常柔软,却是湿漉漉的,鲜红一片。 叶清伦半跪下来,双手抱着她,呆滞地看着她,嘴巴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我又救了你一次啦叶清伦,你怎么报答我呀?” 陈蕊月凝视着叶清伦,微微一笑,有些得意地道,却忽然凄凉地一笑。 “明明你答应了我这一生一世,都不可以离开我,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赶我走,咳” 她艰难地举起手抚着叶清伦的脸颊,却因痛苦而皱起了眉头,咳出血来,血液沿着她的嘴角落下,渗进头发之中。 “你不要再说了” 叶清伦想视察她的伤势,她却用双手固定着叶清伦的脸颊,深深地注视着叶清伦,伸出食指,放在叶清伦的嘴巴前。 “叶清伦” 叶清伦发出了一句疑惑的嗯声,她不知为何又笑了一笑。 “为什么我和你次次都是这样,次次都口硬心软,次次不肯直接说出心底话,次次都要经历很多事才可以在一起然后再分开一次又一次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她的双眼缓缓流出泪水,划过脸蛋,和血液混在一起,细不可闻的流至在地上,叶清伦没有回答,是叶清伦不能再回答,叶清伦的脑袋完全陷入空白,只余下她的样貌。 “我哭得很累很想放弃我真的想过不再理你但是” 她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不知是快乐还是悲伤的表情。 “但是我真的不舍得” 漂亮的眼睫毛不断地颤动,流下了一滴泪水,滴到叶清伦的手背上。 “这次,是最后一次” 抚着叶清伦的双手,坠落到地上,他想抓着,却抓不到。 “白痴” 啊 她死了。 陈蕊月死了。 … 叶清伦想起来了。 … 叶清伦一直逃避躲避,但所有关于她的事情,在一瞬间,冲入叶清伦的脑海中。 叶清伦想起了很多很多这个女人的事。 … 这个在黑暗的丧尸世界里,一直以来也从未改变过的女人。 … 这个叶清伦不断逃避,但仍然对叶清伦不离不弃的女人。 … 这个在日富遇见异变丧尸却不离叶清伦而去的女人;这个冲动敢言为叶清伦大骂黄舒婷李少佳的女人;这个担心叶清伦安危而揍叶清伦和喋喋不休的女人;这个发现了叶清伦是丧尸却宁愿一起承受仍然交付终生给叶清伦的女人;这个知道叶清伦把她的贞操拱手让人仍深爱着叶清伦的女人;这个叶清伦暗暗发誓,想跟她一起看每个夕阳,吃每顿早餐,一起幸福过日子的女人。 叶清伦遇见你的时候便答应过自己,他会记住你的,他做到了。 但叶清伦记住你了,却记不住对你的感觉。 如果可以再次遇上你,或许叶清伦可能会有些改变。 即使叶清伦没有感觉,他可以为了你学习,他可以为了你回忆,他可以为了你再次感受。 这个很麻烦很烦人,而叶清伦亦一直深爱着的女人。 叶清伦回来了,但你走了。 “叶清伦。” 曹希的黑爪在空中翻腾盘旋,停止了攻击,他记得这个女人是谁,便淡淡地道:“人世间最后一丝牵挂我也帮你解决了,你清醒了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痛凄厉的惨叫,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实验室,仿佛要渗入所有事物的骨髓。 “你哭了?”不受影响的曹希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一丝惊讶,再三确认。“你作为新人类,你竟然哭了!” 一手抱着尸体的叶清伦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神情极为悲痛,一手紧紧掩着胸口,不应该是新人类拥有的感情,都流露在脸上。 曹希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没有动作,叶清伦温柔地放下那渐渐冰冷的尸体,抹去脸上的眼泪,忽然吹起响亮的口哨来。 轰隆一声,被碎石堆埋下的小银冲窜出来,它扭了扭头,甩掉身上的碎石,却忽然见到陈蕊月的尸体。 小银的瞳孔瞬间缩得极小,浑身的毛发倒竖起来,叶清伦轻轻吻在尸体的额头,然后站了起来。 他背脊的银爪没有再生,只慢慢缩回体内,却停止了流血,伤口亦飞快地愈合。 “小银,我回来啦。”叶清伦轻轻一笑,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落寞,“你还肯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 小银对着陈蕊月,再三确认后,便呜咽地咆哮起来,走到叶清伦的身边,他轻抚着它的头,再朝着曹希道。 “你这个傻逼,我要打死你。” 左希似乎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粗俗的语言,他眨了眨眼睛,却在眨眼之间,叶清伦的脸孔竟已跟他非常贴近! “啪!” 叶清伦轻轻扇了曹希一巴掌,曹希随即便向后一跃,立即跃后到几米以外。 但叶清伦却像鬼魅一样,完全跟上着他的速度,甚至比他还快,仿佛预料到他的动作。 “啪!” 再次扇了曹希一巴掌,这一次力度比较大,打得左希的头微微别了过去。 曹希虽脸无表情,但隐约感到他的愤怒,黑爪翻腾地轰向叶清伦,却见叶清伦瞬间避开,竟跃到他的头上,双腿夹着他的脖子。 “啪!” 这一次却是小银重重地一巴掌,半爪半掌地重击向曹希,曹希便轰地一声飞到石堆仪器之中。 “全叠打!耶!” 叶清伦对着小银哈哈大笑,却难掩双眼悲伤的神情,只见曹希推开石块,嘴巴流着银血,双眼不住闪烁着,肌肉一鼓一鼓的,似乎他亦开始催谷着力量,就连空气,也仿佛被他的气息染黑。 “轰!!轰轰隆隆!!!!!!!───────” 突然,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听见低处一波波强烈的爆炸声,整栋日际100都在震动着,上一层的碎石块不住掉下,然后慢慢的,整层实验室竟然开始倾斜,看来开始倒塌! “喂喂,你妈的,这里做什么!?”叶清伦喃喃地道,再没好气地叹气,也懒理环境的变化,拍拍小银,便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 “等我看看,我和你,谁最快到尽头。” 话说,当曹希仍失去意识,疯狂地杀人的时候,双腿已经不听使唤的阿维,正拿着不同种类的『r』,花尽力气,悄悄地爬到去某一个房间。 爬到进去后,房间里满满都是书本白纸,看来是个资料库,然后他吃力地推开一堆书,露出了一个隐藏按钮,他按了下去,确认了指纹,其中一面墙便打开了。 里面是一部小型的电梯,只能容纳一人,阿维爬了进去,便按下中间的按钮,他便沿着电梯下去。 “幸好幸好我还有后备的实验室”随着电梯降下,他拿出了几支『r』,兴幸地喃喃道。 电梯开,只见一间不算大的实验室,设备仪器也算完善,他爬了出去,便开始研究起来。 “我要快一点我不要再坐着一辈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冷静,便在双手不住颤抖的情况下,开始重新调配起来。 第256章 尽力了 作为顶尖的科学家,亦经过多个月来的研究,虽然行动不便,但阿维还是熟练地不停试验,直到仪器再次亮灯,显示为『100』,他高兴得大叫起来。 “喔喔,很少见你这么高兴呢,阿维。” 忽然一把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房间某处传出,阿维大惊,猛地转身,只见一个非常熟悉的人,正穿着一身休闲便装加波鞋,四处打量,像一个轻松的旅客。 阿维几乎呆滞了足足五秒,才惊叫道:“你你你”却始终你不出来。 “很惊讶对,我竟然还没死,而且还变成了某种东西。”那人笑了一笑,走到了惊呆的阿维面前,轻取去了他的银色试管,淡淡道:“这就是你所研究的『r』吗?” “不是我们一同研究的。”阿维终于说出了话来,目光忽地更炽热起来:“阿雷,现在有了你的血液,真真正的『r』,单凭我们两人就可以改变世界了!” 那个叫阿雷的男人轻轻一笑,却忽然捏爆了那支试管,阿维惊慌地大叫起来,银血便沿着他的手臂流下。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香江观察着你们啊。” 阿雷淡淡地说着,他摇摇头道:“我不管你们杀了多少人,用多少人去实验,玩什么末日教仪式,但你们做错了一个决定,就是把主意打到小敏身上。” 阿维呆了一呆,他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轻道:“对不起,因为是阿拉说的,不过,现在你来了,那我也不用去找你的妹妹” “抱歉,她不是我的妹妹。”阿雷灿烂一笑。“她是我的女儿呢我的亲生女儿,莫敏。” “轰隆轰隆” 即使日际100持续倒塌,大型的实验室中,激烈的战斗仍然持续着,每下交击,都翻起了不少碎石仪器,一人一狼,朝着那银色的光芒疯狂攻击着。 仔细一看,那银色的光芒其实是一个人,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光头,目无表情,充满力量的肌肉和大展大放的攻击,加上灵活无比的三只黑色巨爪,正不住朝对手攻击而去。 光头的对手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一只银色的巨狼,那男子赤手空拳,只是平平无奇地打或挡,但却对那光头来说看来非常难对付,每次被他击中,光头总会痛得吐出一大口血,貌似坚硬的身躯在他面前仿佛不堪一击。而那巨狼则极快地在光头附近跃动,等待时机便闪电攻击,虽难以击中,但成功地打乱他的节奏,让男子打得越来越顺。 曹希一次判断失误,被小银的诈攻骗到,再被叶清伦一记上勾拳,打得下巴凹了上去,激喷出一口血,三只黑爪连忙想为自己解围,两只却被叶清伦双手抓着,一只被小银咬住,然后同时喷出黑血来。 “呜呜吼吼吼!!!!───────” 一阵极危险的气息爆出,叶清伦和小银同时退后,却见曹希再喷出一口血来,含着血液疯狂地咆哮,似乎终于压制不住『r』的分裂,陷入失去意识的状态。 叶清伦眨了眨眼睛,如果是新人类的话,应该不会这样子的,阿拉果然说得没错。 还是说,根本没有新人类这回事? 此时,只见曹希的样貌再次转变,变为大约四十来岁的光头,浑身的肌肉却到最疯狂的阶段,看上去发出点点黑光,坚硬无比,身后更冒出了七只黑爪,发出极为恐怖的气息,每只爪子隐隐有些黑雾笼罩着,划过空气都会冒出奇异的白烟,看上去非常危险。 多了四只黑爪,叶清伦开始应付得感到吃力,每一下攻击,他挡住的双手也会产生剧痛,仿佛渗透在血管之内,小银更一时不慎被黑爪划过肚腹,顿时冒出白烟,血流不止,竟然是不住腐蚀! 小银倒在地上痛嚎起来,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再也无力战斗,叶清伦见状,心念一动:始终,还是要用吗? 这个念头一起,只见叶清伦的双臂顿时被坚硬的银色鳞片取代,和黑爪碰撞更爆出无数火花!眨眼之间,鳞片由双臂延伸至全身,甚至连脸孔也完全地覆盖,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坚硬的银鳞,犹如穿上了一副华丽银色盔甲的战士。 两个把力量催谷到极限的新人类,在这废墟之中,再次对上。 “轰隆轰隆!” 地板更为倾斜,碎石和仪器慢慢沿着斜度倒泻过去,上层的日花已经完全塌泻,塔的顶部早已飞坠到地上,只见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大雨来,更不时闪过紫色的闪电,发出吓人的轰雷声,看来不到五分钟内,日际100便要完全倒塌了。 滴答滴答,雨水不住打上二人身上,却完全无阻他们的激战,每一下攻击,都泛起无数的水花。 异变后的叶清伦大占上风,双臂的银色鳞片成为倒勾状,犹似以往的血刃,那七只黑爪,似乎恐惧着他的血刃,纷纷闪避,再兜个圈子攻击他的背后,却一样被他的银鳞挡住攻击,更反而受到重创。 曹希虽失去意识,但看来本能地还有些智慧,当下便用七只黑爪作为骚扰,自己则亲身上阵,握拳朝叶清伦打去,叶清伦不避不闪,中了一拳,却见银鳞爆裂了一片,那一拳竟然是非常的重! 叶清伦忍不住痛哼一声,却大吼道:“过瘾!过瘾!” 二人有攻有守,相持不下,各有伤势,只见一路下来,曹希的样貌变化得越来越快,不,应该是说他的样貌变化得越来越老,由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慢慢变成五十来岁的叔叔,六十来岁的伯伯,七十来岁的老人现在,甚至连脸孔都是皱纹! 但叶清伦亦不好受,只见他身上的鳞片脱落得大半,浑身银血,甚至连左手的血刃都被击破,虽然力量速度开始减弱,但仍然一直死硬地顶下去,看看谁人先到极限尽头! 正当二人一击不中,互相后退,只见曹希大吼一声,苍老的吼叫过后,那七只黑爪便仿佛凝聚着力量,弥漫着它们附近的黑雾,若隐若现地化成一个大圆,看来在准备最后一击。 “他妈的!你是丧尸啊,玩什么元气弹啊?”叶清伦喃喃地道,他想了一想,也摆出一个助跑的姿势,开始尽量把力量集中在右手的血刃上。 当各自准备最后一击,快要结束时,忽然一声轰隆,突然非常地倾斜,只见雨水让陈蕊月的尸体,正伴随着碎石,以飞快的速度,沿着边缘滑去! 叶清伦当下连呼吸也忘了,当下力量完全消散,脚步一踏,闪电般地冲奔过去,正当想拉着陈蕊月,却感到身后有股庞大的力量,正朝自己的方向轰下来! “轰!────────” 只见叶清伦避也不避,硬生生地承受着这一击,他背脊的鳞片尽碎,皮肤甚至腐烂了大半,尾龙骨若隐若现,但他还是呼了一口气。 因为他的手紧紧抓住了,抓住了那在地板边缘,正飘荡在空中,差一秒便坠落的陈蕊月。 叶清伦笑了起来,陈蕊月毫无血色的脸上,仿佛也有一丝笑意。 曹希却毫无同情之心,只见他七爪尽合,再次给叶清伦一下致命一击,叶清伦回头一看,此时已经闪避不及,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把陈蕊月拉上来,然后紧紧抱着她。 月, 他们最后。 始终在一起。 “曹子居,我尽力了。” 叶清伦闭上双眼,在临终之前不知为何想起他的拜托,突然喃喃地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却见曹希不自禁呆了一呆,黑爪上的力量,忽然消散在空气之中。 “呜呜吼” 预期之中的死亡没有来临,一阵苍老的悲吼,叶清伦回头一看,只见七只黑爪停在自己背后,动也不动,虽不知何事,但还是快速地抱着陈蕊月,跃回楼层的安全地方。 只见曹希似乎终于到了极限,无力地跪在地上,浑身不停抽搐,七只黑爪不住一下一下地萎缩,甚至隐约属于听到它们的悲鸣声。 “为为什么” 曹希似乎终于恢复了理智,他激烈地呕吐起来,黑爪萎缩到某程度后,便开始碎烂,化成点点的黑血,连肌肉也不断收缩,甚至凹了进去,身躯开始腐烂,骨头内脏都不住冒出白烟。 “全地球的人类也要付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避免不了你可以拯救我们把我们救赎但你的拯救便是杀死我们而我们不需要你的拯救…阿拉诺思。” 他的身躯犹如溶化一样,露出了白骨内脏,脂肪血液等等,看上去非常痛苦,死状亦非常难看。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完成最后的祈祷。 当他融化腐烂剩那一个光头,他仿佛对着叶清伦笑了一笑。 “我去见曹了。” 叶清伦也笑了一笑,然后举着中指:“不送。” “滋” 随着最后的光头都消散在雨水之中,叶清伦终于呼了一口气,正想站起来,却发觉全身动也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牵着陈蕊月的右手。 第257章 最佳实验品 “轰隆轰隆” 一直苦苦支撑着日际100的钢筋似乎再也抵受不了,整栋塔开始摇摇欲坠,叶清伦却没有理会,只侧过头凝视着陈蕊月,右手温柔地为她拨去额前湿漉漉的刘海,让她展露着那清纯的脸孔。 “我们终于一起啦,月” “为什么不说话,你生我的气呀?最多我委屈点给你打回来啦。” “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厕所找的武器,我记得特意找牙刷出来刺激你,你那时还想拿刀砍我,哈哈” “对了你之前经常唱的歌,什么多么蠢的蠢猪你说话啊,你一出我马上唱给你听,做蠢猪又怎么说呢” “肚子好饿呀!等等不如找高望他们吃饭,有些想阿紫煮的泡面哦” “喂我有感觉啦我答应你,我会和你去别的地方,好好生活” “喂” 倾盆的大雨下,陈蕊月毫无反应,只见双眼闭上,嘴唇完全苍白,仿佛甜甜地睡着,像个漂亮的天使,叶清伦这才再次想起现实,是的,她已经在叶清伦面前死去了。 “呜呜呜啊啊啊啊!!!” 在雨中,他紧紧抱着陈蕊月,呼天抢地的大声痛泣着,却忽地被雷声轰了一下,却不知现在几点了。 “轰隆轰隆” 地板再震了一震,叶清伦慢慢平复了情绪,他抚着陈蕊月冰冷的脸,喃喃道:“不行我不可以把你埋在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急得吹着口哨,却没有回应,不过,当口哨响起第三次,便见小银带着颇重的伤势,踩着水凼,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沿路都是银血。 叶清伦吃力地叫道:“小银,帮我送走月,去找麦俊扬他们,叫他们好好对月。” 小银眨了眨眼睛,用力地点头,却忽然用力顶向叶清伦,仿佛想把他顶到背上。 叶清伦被推了两下,他急道:“小银你现在这样的伤势背不到两个人!你听我说,背陈蕊月离开!” 小银急忙摇头,却轰隆一声,日际100的钢筋慢慢折断,以极快的速度真正地倒塌起来。 “小银,走!”叶清伦极为焦急地道,“你不背他离开,我会恨你一辈子你放心” 叶清伦灿烂一笑,再吻了陈蕊月的侧脸一下,轻道:“我不会死的。” 小银呆了一呆,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钢筋完全折断,轰隆轰隆地响了起来,叶清伦怒吼道:“走啊!走啊!!─────” 小银才悲鸣一吼,奋力地咬着陈蕊月的衣服,极快地从洞口闪身跃出,留下践踏过后的水花。 “咳咳咳” 当小银走了过后,叶清伦喷出了一口银血,大字型地躺在地上,对着密密麻麻的雨滴,闭上了双眼,却忽然听到身边有阵爬动声。 他勉强地倒过头,却见一早倒下来的夏名昌正朝他一步一步地爬去,二人互相对视,看见对方如此难看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全身上下的骨头少了一半。”夏名昌吃力地爬到距离叶清伦的一米处,便摊在地上,朝着天空淋着大雨。“我做了那么久人都没试过。” “靠,我何尝又不是呀。”叶清伦喃喃地道,“这几个月,用尽我这辈子的精力啦。” 夏名昌不禁一笑:“咦,你说什么呀?” “很奇怪吗?”叶清伦板起脸来,忍着笑道:“人类是会进步的嘛,是不是?” 二人再次哈哈大笑,随着轰隆轰隆的倒塌声,只见日际100经过不断摇晃后,最后还是笔直地陷入地基之中,快速地倒塌。 二人感到地板剧烈的震荡,知道时限快到,也停止了笑声。 “叶清伦。” 在不断震荡,倒塌下的期间,夏名昌忽然叫道。 “怎么?” “如果你还有命的话,帮我带真正的『r』,去y国,找夏洛特。” 轰隆轰隆 “你以为我很闲啊?你自己找啦。” “你看看我这样,我怎么找?” 叶清伦勉力抬头一看,却惊见昌的下半身竟完全腐烂掉,冒出白烟,就好像刚刚曹希的情况一样。 “我始终还是到了极限。” 叶清伦不禁想着,如果是他的极限到了,也会死得这么难看吗? “夏名昌。” “你答应了?” “不是呀,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你很帅。” “” “什么啊,我认真的,陈蕊月骂我一直不说心里话,虽然现在晚了,但我决定现在开始改变自己。” “嗯,其实我都觉得。” “” 轰隆轰隆 二人再次互相大笑,却听见夏名昌的笑声断断续续,叶清伦勉强地再瞧了一瞧,只见夏名昌的身躯也跟曹希一样,慢慢地只剩下头颅。 “夏夏洛特” 滋滋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叶清伦别过了头,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一刻。 “哇哇,发生什么事?受了那么重的伤?” 一把磁声的声音在倒塌声之中传出,叶清伦仿佛以为幻听,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休闲服装,正按着一顶牛仔帽,像个游客的男人,正仔细打量着自己,让人更惊讶的是,他正提着一个人头,看起来也很熟悉,但整块脸皮都腐烂,看不清楚是谁。 叶清伦张开嘴巴,很难想象在一座正从100层楼高开始倒塌的高塔,会有一个外来人忽然走过来跟自己打招呼。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男人的样貌,仿佛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 他是他是 无数的记忆在叶清伦的脑海中闪过,却仍然一时记不起。 他忽地用食中二指,碰了碰叶清伦的脖子,再喃喃道:“厉害,竟然可以还生存到现在,可惜呀,就快到极限啦。” “你在哪?” 他没有回答,却忽然抬起头道:“唉!想想,我先走了” 他搔了搔头,走到边缘,忽然回头,微笑道:“谢谢你看着小敏。” 此话一出,叶清伦猛地想起来了! “你是小敏的阿哥?” 那男人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却在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他是大旧叔的儿子,莫日顺也是那个失踪的科学家,阿雷啊 轰隆!────── “靠突然下那么大的雨。” 阿山坐着副驾驶席,一手抱着梅子的头颅,一手抱着银色收发器,不安地瞧着阴沉的日空。 “俊扬哥哥!你看看日际100那里!好好像开始倒塌了啊!” 在货车上,朱女不禁失声地道,在驾驶席的麦俊扬也探过头去,只见那座高塔,正飞快地向下沉,众人一脸惊愕,久久不能说话。 “小敏他们呢?还没上车?” 此情景让麦俊扬更忧心,只见车中只有坐着副驾驶席的阿山,坐在驾驶席的他,夹在中间的彤菲菲,坐后座的朱女和高望,还有车尾安静地抱着温丽丝的丹泽尔。 “时间差不多啦。”阿山不安地道,“我怕有阻碍。” 麦俊扬正想再说话,却见车头前,阿紫抱着小敏,急住跑来。 她们淋了大雨,浑身湿透,阿紫一上车却急得叫道:“走,我们要快点走,丧尸开始异变,有部分不怕小敏!” 众人倒抽一口气,要是那些丧尸都冲过来,车子受到堵塞,那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阿拉他们呢?”阿山更加不安地大叫道,“还不走,研究到解药都没有用啦!” 麦俊扬咬了咬牙,便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只抛下了一句:“等我,我去找他。” “喂,喂!”阿山只见他在雨中跑得极急,也阻止不及,有些尴尬地回头问道:“你们有谁还会开车?” - “这个比例调配应该没有问题。” 阿一小心翼翼地从仪器之中取出一支试管,阿静和阿拉也注视着它,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他们一直沉醉于研究,根本没有理会过时间的流逝,亦没留意到帐篷外面,忽地多了一只生物。 “终于”阿拉看着那根试管,呼了一口气,“情况允许的话,要找一个健康的人类试验。” 阿一却摇摇头道:“时间差不多,你们应该走了。” “你们?”阿静在意地皱起眉头,“那你呢?” 阿一淡淡一笑,正想说话,外面却忽然响起一声狼嚎,只见帐篷飞快地被某道银光冲开,却是小银。 众人吓了一跳,然后倒抽了一口气,小银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而且血液从未停止流泻,伤势极重! 但让众人更留意的是它口中那个女性,仔细一看,竟是陈蕊月! 阿静连忙走了过去视察,却见陈蕊月身体冰冷,早已死去多时,不禁一脸悲痛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小银呜咽地吼了一声,便放下陈蕊月,轻轻舔了她的脸孔一下,便转过身子,快速地离开,在众人还未反应下,便消失在大雨之中。 阿一看了一眼,也摇摇头,阿拉亦走了过去,却碰了碰陈蕊月,视察着她的伤口,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躯,却忽然道:“他还没死。” “吓?”阿静不禁睁大双眼,却见阿拉踮着下巴,掀起了陈蕊月的衣服,用力地把她翻过身子,指着她的腰部道:“你们看。” 只见背脊及腰部浮现了一连串紫黑色的细纹,就连陈蕊月的脸上,也若隐若现有些细斑,正是变作丧尸的先兆。 “他应该之前感染了『r』,失去生命后,即将会变成丧尸。”阿拉快速地分析道,却忽然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在陈蕊月的尸体身旁走来走去。 阿一跟了阿拉这么久,又怎会不知她的意图,他想了一想,便赞成道:“我觉得可以。” 阿静却一头雾水,阿一便解释道:“她是个健康的人类原本是。” “没错!”阿拉已经把那支试管放在注射器上,再道:“而且她现在是半人半尸的状态,对真正的『r』来说,可以说是个最佳的实验品。” “真的要这么做?”阿静有些担忧地道。阿一却微笑道:“反正她的情况没有再坏的可能性,除非她拥有类似伦的基因,但应该不可能的,我肯定她是个普通的人类。” “你们还在这做什么!?”正当他们讨论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麦俊扬大力掀开帐篷,叫道:“时间快到了!而且丧尸开始异变,我们阻止不了!” 阿一喔了一声,便道:“你们还留在这,去到安全地方再进行实验。” “什么?”阿拉眨了眨眼睛,却见她已经把试管内的“解药”,在陈蕊月的手臂上统统注射下去。“喔,到时间走啦!?” 众人哑口无言,阿一无奈地一笑,对着阿静说:“你迟到习惯了,走啦” 第258章 船来了 话音未落,便见帐篷外传来无数的吼声,不少摇摇晃晃的身影似乎朝这里奔来。 “杀过来啦!走!”麦俊扬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他也不顾什么,便一手抱起陈蕊月,一边冲出帐篷,朝着车子直奔而去,只见帐篷外除了雨水,都是丧尸,原来不知何时,围着他们的圈子愈缩愈细。 阿静其次地冲了出去,最后阿拉把几样有用的东西塞到怀中,再对着阿一道:“你真的不走?” 阿一笑了一笑,他淡淡道:“我已经完成任务。” “好”阿拉快速地回答,然后朝他紧紧拥抱了一下,笑道:“我会想你的。” “谢谢。”阿一微微一笑,“祝你们成功。” “一定。” 阿一抽出了身上唯一一支雪茄,这支保留着多年的雪茄,在众多丧尸的咆吼下,终于点燃了。 “我来了,怪物。” “走!走!走!!!───────” 在阿拉和阿静匆忙上车,放置好陈蕊月的麦俊扬飞快地开着引擎,只见车头灯一开,密密麻麻的大雨之中,都是丧尸! “大家坐稳!” 麦俊扬大力朝油门一踩,小型货车便如火箭般冲去,冲倒了不少丧尸,但速度却稍受阻拦,慢了下来,顿时车身便被无数的丧尸拍打着。 众女不禁尖叫起来,尤其是车尾的温丽丝,更加颤抖得快要随时昏倒一样。 “啧!走开!走开!” 麦俊扬不断扭动方向盘,朝着剩余的小路驶去,但丧尸实在太多,几乎每分每寸也是,寸步难行!稍为不慎,便马上被丧尸围堵至死! “继续向前走。” 忽然小敏淡淡地道,她湿漉漉的头发下,露出了银色的眼眸,前方的大部份丧尸仿佛吓了一跳,便立刻吼着退后,露出了大半的道路。 麦俊扬见状便立刻踏下油门,瞬间冲了出去,小敏却累得倒了下来,虽然只是几秒之间,但之前的几小时她一直专注地控制丧尸,此刻终于挨不住了。 随着货车加上八十公里时速,沿途的丧尸再也阻止不住,终于冲出了地盘以外,踏上了道路。 麦俊扬虽然没有太多驾车经验,不太熟悉道路,但他之前在这里实习,而且去维港的方法很简单,沿着海走就可以! 外面的丧尸也是非常地多,仿佛整个香江的丧尸都聚集在这里,但货车已经驶顺了,丧尸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快速地离开。 “阿山,几点?” 麦俊扬沿着道路又跟着路牌,再沿着海边一直走,虽然中途撞到了不少不应该撞到的东西,但还是有惊无险地来到金沙湾码头,到达海旁,维多利亚港。 “十一点五十五分!”阿山兴奋地道,“我们沿着海行驶,见到有船,就应该是啦!” “好!” 货车便沿着海旁一直驶,却直到星光大道,也没有看到任何船只的踪迹。 “现在几点?” “十二点”阿山看着收发器的报时,抬起头,紧张地道:“应该在附近他说,不见不散啊。” 众人紧张地探头,朝着海边看去,却只见大雨慢慢减弱,海水一浪接一浪地拍打着石栏,根本没有船只。 “这只是,你的直觉。” 忽地车厢内响起一把低沉的声音,却是车尾后的丹泽尔冷冷道。 “根本没有船。” 残酷的事实,让众人愕然,阿山更一脸死灰,喃喃地道:“不可能” 气氛顿时灰沉下来,一直看着窗外的朱女却忽然道:“咦!那是什么?” 众人连忙探头,只见窗外的日空上,在厚厚的云层中似乎有一些微闪光,忽然,它冲出了云层,竟是一架飞机! 众人呆了一呆,不禁大叫起来,高望更想开门而出,麦俊扬却大叫道:“冷静!” “你们看看!” 只见飞机后亦有飞机,一连五架的飞机同时从云层中飞出来,更列成箭咀阵式,而且,仔细一看,它们并不是普通的飞机,它们是轰炸机! 仿佛引证它们的身份,只见它们掠过小型货车上的上空,接着,一排排的炸弹便从机身中随之倾泻下来 “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 无数的爆炸声如交响曲震动着众人的双耳,众人只见附近的建筑物不是涌起熊熊大火,便是如豆腐般倒塌,更有不少丧尸被爆炸炸得粉碎,还是被大火烧成烤焦,一时的剧变,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 “现在真的是不见不散。”阿山绝望地掩着脸颊,灰心地道,“对不起大家,我害死你们了。” “如果我们现在还留在地盘,就一定死。”麦俊扬摇摇头,坚定地道:“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可以放弃!” 众人纷纷认同,唯独丹泽尔冷笑了一声,他道:“那现在,我们除了等死,该做什么呢?” 麦俊扬想了一想,他打开了窗,朝着战机看去,忽然道:“轰炸机也好,至少我们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活人!来,我们下车引他们注意!” 麦俊扬率先下车,便朝着在日空盘旋的战机大叫道:“喂!我们在这!救我们呀!────” 其他人也纷纷下车,不住举着手大叫,不同的声音也只在说一句:“喂!我们在这!救我们呀!────” 正当阿拉也想下车的时候,却发现陈蕊月脸上的紫斑完全消失,她眨了眨眼睛,兴奋一笑,掀开了陈蕊月的衣服,就连背脊及腰部的紫黑色细纹,也完全消失! 阿拉忍不住快速地检查着她的身体,虽然仍然冰冷,但非常明显的,她的心跳,恢复过来了! 泪水忍不住沿着眼角流下,历时多年的研究,真真正正的解药,终于在陈蕊月的身上,研制成功了。 “轰隆!” 几枚炸弹就在文化中心及艺术馆爆炸起来,冲击力几乎让轻型货车倒翻,众人也不禁伏在地上,免得被气流或碎片划伤。 却见这一轮的炸弹过后,那些战机在空中盘旋一周后,便似乎朝云层飞去,似乎回航了。 “我们在这”那些战机愈飞愈远,麦俊扬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救我们啊” 麦俊扬不禁跪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着,众人只能无助地眼睁睁看着战机回到云层,就这样消失了。 阿紫不禁眼眶红红地搂着小敏;丹泽尔牵着温丽丝,死心地摇摇头;高望和朱女都沉默不语;彤菲菲举着相机,不住影着相;阿山喃喃地道:“完啦,这次真的玩完了” 仿佛引证着阿山的说话,一阵吼声从星光大道及码头方向传出,只见不少丧尸纷纷为了躲避火海,而且它们更发现了活人,便速度颇快地奔过来。 跪在地上的麦俊扬回头一看,只见三面都是丧尸,而前面却是汪洋大海,他禁惨然一笑道:“浸死,还是给丧尸咬死?” 众人一脸绝望,却见阿拉吃力地抱着陈蕊月,从车中走出来,她大口喘着气,见众人不知何事地死灰地低着头,便道:“你们干什么?还不上船?” “要有船才行啊”阿山苦涩地道,一边说,一边看着大海,却忽然口窒地道“真的船船船呀!!!” 众人猛地抬头一看,却见海平线附近,有一架中型的游艇,正以飞快的速度朝着这里驶来!同时间,雨水开始渐渐停下,仿佛为众人添上一希望。 “啊!!我们在这呀!”朱女不禁猛地挥手,却见游艇上似乎有个人,正朝他们闪着灯,似乎发着信号,应该发现到他们。 众人大声欢叫着,朱女兴奋地亲吻了麦俊扬的脸颊一下,麦俊扬没有拒绝,不可置信地笑道:“天无绝人之路。” 阿山也哈哈大笑地道:“如果不是我,你们都找不到这船啦!一早炸死了!” “你厉害!姐姐奖你的!”彤菲菲也学朱女一样,却是深深地吻去阿山的嘴唇,阿山一时之间躲避不及,只能发出嗯嗯的咕噜声。 高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他偷偷地看去阿紫,谁知阿紫也正偷望着他,二人的视线对碰,立即同时别过头去。 第259章 尸人 “奇怪!”阿拉也不禁觉得好笑,慢慢抱着陈蕊月,却完全不察觉在货车以外,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紧盯着她。 “不要开心的太早。”丹泽尔指了指丧尸,担忧地道:“它们冲过来了,船还没过来。” 这如一盘冷水泼在众人身上,麦俊扬恢复了冷静,道:“我们可以先跳下海” “我不会游泳啊!”彤菲菲推开了阿山,舔了舔嘴唇,立即叫道。 “本来想着今年学的”朱女吐了吐告头道。 “我我也不会啊”脸红红的阿山也同样小声地道。 “我我怕海”醒过来的小敏轻声地说。 “小心!”说话期间,却见一只丧尸已经跑到来,高望连忙在车中取出一条铁棍,狠狠地打爆它的头颅,血浆溅上车窗。 “我们先拿着武器,尽量防守,船很快就到!”麦俊扬取出一把铁棍,递给丹泽尔,自己亦同样地拎着一把。 他们便开始尽量在这一个角落中防守,他们经验老到,对付丧尸当然没问题,一棍一只,但只见丧尸越来越多,开始两三只同时袭击,渐渐的防守不住,但幸好的是游艇终于驶到! “快!!”只见游艇上闪着讯号的是个亚洲男人,年约三十岁左右,他视察了一会,便急道:“时间紧迫,我们不抛锚,快点跳上来!” 却见浪潮急涌,跟海旁的铁栏还距离一米多左右,一时之间难以跳上,却只见丹泽尔用铁棍横扫,便随意插着丧尸的脑袋中,再大吼一声抱起温丽丝,一跃而上! 黑人的爆发力果然惊人,即使抱着一个女子,仍然确实地跳上游艇的甲板上,那亚洲男人呆了一呆,伸出大姆指赞叹道:“好!” 但少了一面防守,防守立即崩溃,丧尸便如潮水地急涌过来,麦俊扬和高望同时间扫开丧尸,也焦急地回头冲去。 只见阿山和彤菲菲也成功地跳上船去,阿拉正用力地抱起陈蕊月,焦急地道:“找人,帮忙” 阿静正想帮忙,但话音未落,忽然一道修长的身影闪过,他不知从何处出现,只见他重力地推开阿拉,从她身上抱起陈蕊月,便瞬间跳下海中。 众人呆了一呆,根本没人反应过来,唯独麦俊扬惊愕地道:“狂狂虎!?” 时间也不容细想,丧尸已经涌了过来,麦俊扬率先醒过来,连忙扶起受伤的阿拉,阿拉不住地叫道:“月月他是解药!!” 麦俊扬一巴掌扇向她,吼道:“解药可以再研究,命就只有一条!跳!!!” 阿拉呆了一呆,脸色一改,便也跳了上船,却见她虽然是个久未运动的科学家,但身体还是非常地轻盈,她上到船后,看着怀里的针筒,喃喃道:“幸好抽了血” 阿静见状,只对麦俊扬说了一句:“谢谢。”便也随之跳了上去。 “小敏到我们跳了”阿紫见朱女及麦俊扬也跳了上去,便抱起小敏到铁栏上,“我数三声你就出全力跳过去!” “来,小妹妹,你可以的!”亚洲男人双手示意,亲切地叫道。 小敏身子有些颤抖,于是闭上眼睛,便奋力一跳,当她以为掉进海中,却被温暖的双手接着。 “跳的好!”亚洲男人举起大姆指道,忽然却惊叫道:“小心!” 小敏回头一看,只见娇小的阿紫一脸微笑,但她的背后,满满都是丧尸,而有不少只,正同时朝她伸手或张大嘴巴咬去 “紫姐姐!─────” 阿紫也认命地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跳了,眼看她快要香消玉殒,却没有想象中的痛楚,只感到背后忽然多了一个人,为自己抵挡着所有丧尸,阿紫眼眶一红,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对不起。” 高望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展开一如既往地开朗笑容,如果无视背后那堆不断咬噬和拉扯着他的丧尸,还以为他正在认识新的女性朋友。 “我终于说出口。”高望似乎没有痛楚,只对着阿紫,再次开朗一笑,眼角却缓缓流下泪水。“原谅我好吗?” “不,我不原谅你!”阿紫大叫道,泪水亦从眼角流下,“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高望!你要和我一起走!你要好好补偿我!你” 高望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还能郁动的双手忽然用力推着阿紫,直直把阿紫推到海内。 “对不起。” 然后,便是地狱深处的拉扯。 “吼吼吼吼吼吼!!!!!!───────────” 当亚洲男人和麦俊扬合力地把阿紫拉上船后,船便呜呜地开动,浑身湿透的阿紫跪在甲板,只见无数的丧尸群中,仿佛仍然有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开朗的笑着,高兴地挥着手。 “呜呜呜呜呜啊!!─────” 云层终于散开了,灰沉的日空缓缓射出一道阳光,照遍本来繁华的大地。别过了熊熊大火,告别了丧尸群,掠过脸颊上的海风,似乎为悲凉的痛泣和绝望,划上了一个句号。 【香江,确认幸存者】 麦俊扬 阿静 朱女 阿山 阿紫 小敏 彤菲菲 阿拉 丹泽尔 温丽丝 【总共十人。】 一年后。 没有想象中的结束,世界开始不断转变,大部份丧尸的『r』,不断进化,开始进化出智慧,变得聪明,或是变成异变者,甚至进一步,拥有奇异的能力,旧称“新人类”。 而已,经过无数测试后,发觉感染了病毒后的人类,即是完全的丧尸,或是异变者,或是新人类。 即使注射了『r』的解药后,却只是从失去理智的丧尸变回有意识的人,拥有丧尸的身躯或能力,但拥有着人类的感情,当中的原因实在难以分析,仍有待研究。 所以,那种解药,可以说是解药,亦不可以说是解药,似乎没有真正的解药,仍有待研究。 因此,世界上除了人类,或丧尸,或异变者以外,还有一种半人半尸的物种,把他们统称之为“尸人”。 第260章 科学家 201611阿拉 一个巨型实验室,正有不少忙碌的白袍人在研究着仪器,却似乎有些奇怪,因为他们年纪差异很大,有老有少,而且看得出来,大部人都是初学者,就连把液体倒进试管内,也有时候会泻掉,一个黝黑皮肤,脸上有些雀斑的女子不住教导他们,而他们除了不住点头外,就是不停地做错事。与其说是实验室,倒不如说是一间实验教学室。 “拜托,除了阿静以外,这里真的没有正常一点的科学家吗?” 再次看到一个青年不小心把试管架倒泻在地上,一个穿着有些泛白的白袍,一头棕色头发,有些清瘦的白人女子靠在实验台上,不禁叹了口气道。 “当然有啊。”一个看上去非常开朗的白人男子在她的身边笑道:“你不就是吗?阿拉老师。” 哐啷! 另一个女孩也同样的不小心把试管倒在地上,她吐了吐舌头,竟用脚连忙地把试管碎踢进台底下 “小敏!不准用脚,给我收拾好!” 阿拉气急败坏地骂道,却见小敏嘻嘻一笑,打着眼色,那个青年竟不知为何便自动请缨为她收拾。 “妈的我真的很挂念你阿一” - “各位,这里本来是香江以外,近菲律宾的一个无人小岛,但经过联合国人员一年多的努力,这里已经变成一个隐蔽,而又非常安全的地方,面积大约是蒲台岛一半大小。由于岛内通讯装置较佳,亦相较位于亚洲的中心点,因此,这里驻有四十个来自不同国家的联合国成员,还有icpo的人员,方便联络各国基地,还有实验室,研究室,武器室,练武室等等,可谓应有尽有” 某个小型房间内,一个爽朗的英俊男子对着一张a4纸张,喃喃地念着,说到一半,他搔了搔头道:“唉,好像不是很吸引啊” “不是呀,我觉得可以呀!” 忽地,一个穿着花裙子,约十五岁左右的开朗少女,在房间外探头微笑道:“扬哥哥,贵为香江代表,你说什么我都觉得是最好的!” 麦俊扬眨着眼,也不知她到底站了多久,忽地想起以前曾经也有一个少女,好像这样盲目地崇拜着自己。 麦俊扬笑了一笑,轻道:“或者,你可以和我讨论一下接下来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少女眨着眼睛,闪烁着兴奋的目光,便冲进了房间内。 “你好,这里是不是练武室?” 朱女敲着门,瞧着宽大的道场及擂台,眨眨眼睛,轻声问道。 “小妹妹,这里不是练武室难道是喂奶室吗!” 只见擂台之中,躺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他正抽着香烟,透过擂台的粗绳,盯着朱女。 “喔。”朱女淡淡地说道,“谢谢你提醒。” “停!这里不是给小妹妹喂奶的地方。”男人见朱女踏进道场,立即挺起身大喝道,“只有好像老子那么威猛的男人,才有资格进来!” 朱女呆了一呆,忽地感到有些熟悉,不禁笑了起来。 男人见朱女忽然笑颜满脸,如玫瑰一样盛放,语气不禁窒了一窒,却再道:“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了,老子不受这套想学防身术的话,死去找阿静啦。” “我不是来学拳。”朱女再笑了一笑,“老娘是来教拳!” - “这里用了双重密码,只要用二进制推算,再根据第一个密码除开,就是第三个密码的答案,到时候,双重密码的第一个密码就自然知道” 一个小型教室内,只见阿山站在演说台上,对着大约二十来个人说话,他托了托眼镜,看着所有人呆滞的脸孔,不禁道:“呃是不是太容易了?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再教深一点。” 坐在前排的一个少女喃喃道:“不是的,老师,你说的每一句我能听懂,但完全不知道做什么。” 阿山眨了眨眼睛,见所有人纷纷点头,他摸了摸鼻子,便道:“这样,我说一下当天香江,我和几个同伴,怎样在重重丧尸群下,突围而出” 此话一出,所有听得几乎快要昏睡的人立即睁大双眼,恨不行多长几只耳朵。 “话说” - “啦啦啦” 一阵响亮地歌声忽然在广场中央传出,让不少人不禁停下脚步,仔细收听。 “大家好,今天是二零一六年三月三日,气温十七至二十度之间,吹和暖西南风,大家记得注意温度,不要着凉呢,另外,『彤』心未泯演唱会将于三日后十二点正举行,记得准时来到广场啊!” 广播过后,不少人兴奋地议论纷纷,而在某一个广播室内,有一个健美肤色的美艳女子,正伸着懒腰,打着呵欠。 “彤小姐,温馨提示,等等你约了f国代表喝下午茶、五点去练歌和跳舞、七点去找阿山聚旧” “停我想休息一下。”彤菲菲揉着额头,不禁骂道:“为什么感觉比以前还要辛苦。” 那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英俊男子微微一笑:“当然,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巨星,有责任为所有人洗涤心灵。” “比起搞这些东西,我宁愿一个人去拍照算了” 彤菲菲注视着房内的一个摆设,那是一部古旧的相机。 “啊!~~很想以前啊!” 彤菲菲忽然眼神闪烁,喃喃道:“对了为什么这里没有那个东西不如不如我搞一个” “搞个搜索队?” - “不用急,慢慢吃。” 饭堂内,不少男人都大口大口急着吃着,他们皮肤黝黑,身材建壮,都是工程部的人员。 绑起头巾的阿紫对着每个人都温柔地劝喻着,唯独眼前的男人,她却不屑一顾。 那是一个每日都会有三次发酒疯的高大男人,然后他便会道:“紫阿紫可爱的紫紫别不理我啦” 阿紫面无表情地收拾饭菜,顺带有些不小心地把水倒在他的头上,他吓了一跳,却忽地大笑起来。 “爽!好爽!紫,淋多一点,再淋多一点!哈哈哈!” 阿紫重哼一声,转身离开,对于这个男人,所有人都选择忍着笑容,也不去责骂他,原因只有一个。 他是联合国的其中一个代表,而且是非常高级的一个。 阿紫唉了一声,只能看去身处工程部的丹泽尔,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大声反抗那个男人的人。 丹泽尔却把一半饭菜倒在饭盒上,盒上写着一个“丝”字,他经过阿紫时,低哼了一声,喃喃道:“再三天,再三天我们就离开” - 橙色斜阳划过宽大古式的花园内,照上各种颜色的郁金香,极多的花朵满布在花园之中,而在花卉的中央,正有一个女子坐着轮椅,她拥有穿着淡蓝色长裙,一把金色柔柔长发,脸孔非常古典精致,气质高贵而不可侵犯,但她的神情正一脸落寞,盯着一朵郁金香,郁郁不欢一样。 时间流逝,却发现斜阳永远都在同一个位置,仔细一看,原来那天空和太阳,都是假日花而且。 一道门轻轻打开,一个穿着整齐礼服的男人走到她的身后几米,微微欠身,然后轻声道:“夏洛特公主,夏名昌的红色通缉令,已经完全消除,并且由罗德王子册封为红剑公爵。” “红剑公爵吗”夏洛特若有所思地盯着郁金香,微微一笑,“你可以出去了。” “是。” 那男人走了出去,并且轻轻关掉了门,一刻后,门却再次打开了。 “我不是叫你出去吗?”夏洛特感到有人来了,她讨厌在思想的时候被打扰,不禁有些喝骂道。 却没人回应,她双手一动,转过轮椅,完全不见人影,却只见沿路来的地上,有一朵红色的郁金香旁边,忽然多了一把染血的钢刀,还有一支银色的血液,两者安静地躺着。 第261章 消灭叶清伦 中东,某条处于深山,人口稀少,非常偏僻的小村落。 村中大概只有三十多人,极少出村,一年多时间,竟然也无一只丧尸侵入。 只见早上的太阳非常猛烈,照进其中一个简陋的房子内,猛烈得隔着窗子,但仍然能射在赤裸男子的床上。 那男子模糊地翻了个身子,却感到屁股一热,原来太阳已经日上三竿。 他的鼻子忽地动了一动,只觉一阵极为香的味道,让的鼻子不断吸着,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个清纯至极的女子,双手各捧着一碟早餐,不知何时就笑意盈盈的在床上。 男子笑了一笑,只见到她白嫩的脸上,有几滴油渍,便伸手为她抹去。忽然,他的鼻子再动了一动,却嗅到一阵烧焦的味道。 女子仿佛也嗅到,她眨了眨眼睛,大叫道:“完了!不记得煮水了!” 女子正想下床,却被男子一手搂住,他道:“不管它。” 话毕,他便吻了下去,女子微微挣扎了一下,便真的由他而去。 - 一番温存后,男子穿起了猎袍,瞧着屋中欠缺什么,便想拿起砍刀,准备上树林砍柴,却发现砍刀不知何时生锈了。 他回头,朝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看,只见她睡得安稳,他也不禁愉快地一笑,却让他脸上的纹身,显得有些扭曲。 “早安!虎!” 出到村落时,经过某间铁铺,一个大叔大声地打着招呼。 “早。” 虎微微点头,他走到去铁铺,挑选了一把较新的砍刀,便用一大斤上等的豹肉换去,再上山砍柴。 一如以往,他砍到大概夕阳才住手,当他抹去额头的汗时,忽然感到有别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他敏感地回头一看,却是空无一人。 虎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便挑起了柴堆,回家去。 - “虎!”打开门,便迎来妻子的热情拥抱。“今天很多收获啊!” 虎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妻子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也没有失落,也默默地为他脱下衣服,并且轻轻地按摩。 “月。”虎忽然道,“你近来有想起以前的事吗?” 月摇摇头,只笑着抚着虎的脸颊纹身,轻道:“我只是记得,第一眼见到你,就吓到了!” “呵。”虎微微一笑,忽地把月扯到自己怀里。“我怎会把我的好妻儿吓坏呢?” “妻儿?”月眨了眨眼睛,脸孔微微一红,“你想生儿子吗?” 虎微微一愕,他又不知为何多口说了一个儿字,啧,头又开始痛了。 “当然。”虎轻轻为月脱下衣服,“生到你不想再生为止。” 月呆了一呆,怎么这句说话有些熟悉,但她已经再没有闲情去理会了。 - 二人仿佛与世隔绝,一直的安稳地生活,每日虎便去砍柴或打猎,月便在家中做着家务煮菜,然后晚上便开始造人计划,虽然有时会说起奇怪的话,但始终平平淡淡,直到今日。 月刚起来,便见虎早已离开,好像他因为昨日发现了熊的踪迹。 月伸了个懒腰,正想戴起发圈,绑起长发,却忽然看见床头,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 那是四四方方的,呈长方形的,却是非常色彩缤纷的景象,有气势磅礡的寺庙、有冰蓝的雪山、有高举火杯的神像、有铁造的美丽巨塔 月好奇地拿起了看着,一张又一张地看着,只见她愈看愈慢,手,不知何事地颤抖起来。 却毫不发现,在外面,一抹银色身影,悄悄离开。 “我回来了。” 浑身是伤的虎放开了一大抽熊肉,掉在厅中,本来应该开门得到妻儿不,是妻子的赞美,却一反常态地不见了她。 虎心中不安,在整间屋叫了两声,直到他走到床头,瞧见了纸上的那五只大字。 “全都记起来了。” 虎呆了一呆,忽然感到头非常刺痛,他紧抓着头颅,不禁大吼起来,然后再撕烂纸张。 “妻儿我的妻儿” - 大概经过了几天几夜,陈蕊月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和脸上的泪水,终于走出了村子,只有一把砍刀的她,大胆地穿过了森林,来到了看似有些规模的市镇。 不过,在外面看来,市镇内仿佛像个死城,有的,是有微微吼叫着的丧尸。 陈蕊月重新把发圈绑好,一脸坚定地瞧着市镇,拿着砍刀,大步地走进去。 “伦不管你在天涯海角,还是世界尽头,我都要找到你” - 不明地方,某个会议室内。 气氛极为严肃,个个人都穿着正式的西装或礼服,只能一个穿着休闲衣服的男人,正打着呵欠,仿佛感到非常无聊。 “d国、r本所有的末日教基地也也被毁掉了。” 其中一个人不住用毛巾抹着冷汗,颤抖地道。 “查到是谁做的吗?” 坐在主席位置的一个人,沉声地道。 “也是他姓叶的恶魔” 那个人的毛巾仿佛可以扭出水来,他说完后,便不住祈祷着:“阿拉诺思阿拉诺思” “又是他” 主席喃喃地道,另一边的一个人忽然指着休闲衣服的男人骂道:“都怪你!为什么当时要救他!?让他现在制造这么多麻烦出来!” 休闲衣服的男人搔了搔头,不禁笑道:“他救了我的女儿,我便救他,互不拖欠,而且我一直也只是个观察者,好不好?” 那骂人的人抿了抿嘴,气道:“罗德王子,你来评评理!” 那坐主席的人却没有理会他,只沉默了一会,轻道:“普通的丧尸已经没有太多用处,我想,找些新的援助。” 众人纷纷挺起身子,专注地聆听着。 “联络那些被遗弃的『尸人』,说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粮食,跟他们组成联盟,而目的只有一个。” “让人类进步,消灭恶劣的人性,重新制定世界,建立乌托邦,还有” 众人齐声地道。 “消灭叶清伦。” 休闲衣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似乎待着看着好戏的笑了一笑。 第262章 幸存者 另一个时空 就在后背即将受到侵袭之际,一个雄壮的中年男人从图书馆推门而出,他站在门旁,向叶清伦 挥了挥手,指了指室内,示意先让叶清伦进去里面。 由于情势危急,叶清伦来不及道谢,只是象征性地向他点了点头,就急速如豹地冲进了图书馆。 童尸见叶清伦进入了图书室,就放弃了追舍,立时转移新目标到中年男人身上。 “哇呀—哇哇哇” 尸童再度仰天呼喊,接着就朝着中年男人扑咬。 “妈的智障﹗” 中年男人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液,然后才慢吞吞地关上大闸。 “砰”的一声重响,大闸被中年男人重重关上了,伴随而来的是一连串嘈杂的撞门声。 过了几秒,等到嘈杂的撞门声戛然停止,叶清伦才冷静地打量这一切。 在叶清伦的印象中,这个图书馆十分之大,记得他已有一年没有来过了,大 闸门口的对面是隔音设备极佳的密室,它有着密实坚硬的钢制大门,这密室 是特意留给外来的尊贵嘉宾(如某政府议员、xx局局长)进行会议使用 的,而钢制大门则是为了保护内里人员的安全,以免发生意外时,将大部份 责任归究在校方身上,不得不赞佩,这一点校方考虑得非常周全。 整个图书馆都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幸存者,尽管这里设备完善、气氛平静 如镜,就像一个不受丧尸侵袭的安全地带,但无论图书馆怎样完美也掩饰不 了那浓重的死亡之息—因为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哀伤、失落、绝望等 等的负面情绪。 他走到众人聚集的大桌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或许是受到心情影响的缘故,叶清伦大条条地在他们面前走过,也几乎没有 人抬起头看他,简直就是当他不存在似的。 就算是有抬起头看他他的,也只是神情呆滞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气志消沉地垂下头来。 呃,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至少别当我是透明人好? 叶清伦一边暗自感叹,一边扫视着他们的脸庞。 认真一看才发现,他们全是叶清伦认识的人,当中更有关系跟他不错的好友在此。 坐在左边首席座椅的是叶清伦的知心好友苏民峰,纵使平日他一副玩世不恭 的模样,但此刻他的神情落魄得也只能用落汤鸡来形容。 今天是角色扮演日,所有参赛者都要穿着所扮演的角色 的衣服,而苏民峰只是穿着一般便服,脸上涂上了一大片的血污。 他是一个丧尸迷,每次到戏院看戏只会选择丧尸电影,所以他今天就要 扮演丧尸这个角色。 他昨日还跟叶清伦戏言:“如果明天有丧尸的话,我愿意与他们一起狂欢热舞﹗” 然而今天学校真的出现丧尸了,他却一点也提不起劲;这无疑是一个极 大的讽刺﹗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向与叶清伦没有交集的同学,主要是叶清伦几乎没有正 眼看过他,他叫李贤宇,长着一副天生吃软饭的小白脸。 花甜蜜嘴的他已把班上不少女生哄骗上床,早就拉满了班上男生的仇 恨值。 令叶清伦感到有点好笑的是,他身上穿着一套白银色的凯甲,活像是一个超 凡脱俗的白马王子,就是欠了一匹白马配搭而已。 至于坐在尾席座椅的是叶清伦的生死之交张楠,在众多的朋友中,叶清伦与他的 关系称得上是同丹共济—只因叶清伦曾经与他有过非比寻常的犯罪生涯。 他今天的衣着算得上非常另类,他穿着一套虐杀原型的装束, 上身是一件深黑色的皮夹,下身是一套浅蓝色的牛仔裤。 在灯光照射之下,灰黑色的高帽依然无法阻挡那有棱有角的五官。 至于另一边座椅坐着两个女生,一个与叶清伦非常相熟,而另一个只是普通朋友。 与叶清伦非常相熟的女生是柳青丝,她曾经大胆地向叶清伦示爱,但被叶清伦拒绝了…… 至于原因叶清伦真的不想提起。 柳青丝长着一双如天湖般的晶茔眸子,小巧的鼻梁,粉嫩娇艳的唇瓣, 柳青色的发丝配搭着可爱的马尾鞭,娇巧玲珑的初音造型,浅青色的丝袜包 裹着白嫩修长的美腿,这一切动人的美态……都把她打扮得天衣无缝,十足十 一个从动漫里走出来的活泼美少女。 与她相映成对的是艳光四射的辣妹陈慧欣,陈慧欣所扮演的角色是灼眼 之夏娜,火爆如红的发丝如瀑布般的洒落,带给人一种热情如火的感觉。 与柳青丝相似的是,她同样有着一双如红钻石般闪烁动人的眸子,俏美 的玉鼻,红艳诱人的双唇,暗黑色的半透明丝袜时不时可以看到内里的白皙 肌肤,总是令人禁不住想向内窥看。 啊,说起这个女人,班里有不少传言说她跟李贤字有一腿,交往原因好 似是她对李贤宇一见钟情,多年来的少女春心在那一瞬间爆发了…… 说到这里,差点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学霸胡修星﹗ 坐在末位的他在众人之中显得相当耀眼,只因他跟叶清伦一样,身上穿的是平 常的高中生制服,身为学生会会长的他竟无视了这个皆大欢喜的节日。 除此之外,他的外观亦是与众不同,先是黑亮的中分发型,光洁雪白的 脸庞上有着俊秀的五官,浓而不密的眉毛下,是一对似有无数说话的眸子, 配上高雅别致的银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文质杉杉的君子。 他似乎没有被这里的悲观气氛所影响,看到叶清伦后,对叶清伦礼貌性一笑。 “喂,小子,你发呆完了没有?” 一把粗重的声音在叶清伦耳边响起。 叶清伦扭首一看,却见刚才救了他一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坐在大桌的中 央首席位置,他身上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警卫制服,他的身形略显肥胖,有着 一颗南瓜般大的肚脐,但从平稳的步伐可看出,健壮的他并没有因此而受到 影响。 第263章 角色扮演 原来是一名保安,但叶清伦似乎对他没有一丝印象……好,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叶清伦凝望着他,疑惑地问道:“你……你、你是我学校的保安?但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由于叶清伦实在太长时间没说话了,声音变得沙哑难听,有如被砂纸磨过的桌面,而且喉咙还有点疼痛。 中年男人骂道:“你当然没有见过我了﹗我们学校的前保安杰叔一个月前辞职不干了,学校就聘请了我回来顶替他。还有啊﹗我听同事说,这几个星期,你这小子每天上学都迟到,每次都是最后那一小时才回来,待你回校时,我早就已经换班了﹗你哪里有机会见到我﹗” 叶清伦点了点头,淡淡道:“哦,原来如此,明白了,可……可以说说事情的发生吗?” 不待中年男人回答,叶清伦旁边的张楠就已颤着声音,抢先答道:“伦哥,这一切……真的发生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了﹗我们…今…今天在舞台……” 他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似乎再也说不下去。 叶清伦明白,这是由于一个正常人受惊过度的表现。“还是由我来说。” 中年男人安慰性地拍了拍张楠的肩膀,缓缓说道:“今天,学校举行角色扮演大赛,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在比赛举行初期,大家都看得目眩神迷、比斗得难分难解,我也瞧得很投入。但后来……一名全身发臭、疮痍满目的男人从后台走到了舞台,当时我就想:“咦?这个参选者扮演丧尸扮得如此神似,裁判一定给他高分,看来这回苏民峰同学遇到天敌了﹗”但谁料到…谁会料到……”中年男人重复地自言自语,眼中闪过一阵悲痛以及慌乱。 “抱歉。” 中年男人作了个歉意的手势,继续说道:“但谁会料到……那个男人竟然是真的丧尸,他走到舞台,一下子推倒了正在演讲的主持,撕开了他的心房,然后大快大活地嚼咬……” 为何这保安说到精彩之处就停顿了?“怎么了?”叶清伦有点疑惑。“没事。”中年男人皱了皱他浓密的眉头,继续补充。 “霎时,全场大乱,尖声惊叫四处响起,许多人都四处逃散,只有少部份人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幸运的是,学校请叶清伦回来也不是白给人工的,他临危不乱,及时叫所有人到二楼图书馆暂避。”咦,叶清伦怎么觉得这番话是炫耀的成分居多?当然了,一般的吐嘈叶清伦不会直接说出口,转而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呃,既然你叫了所有人到图书馆,那为什么……” 叶清伦数了数人数,续问︰“为什么现在只剩下八个人,包括我在内?”中年男人粗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哀伤及内疚之色,缓缓说︰“虽然我带了很多人上楼,但中途有人向外四处逃逸,有人情愿留在原地,更多的人被丧尸抓伤及咬死。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到最后只剩下八个人了?” “唉,都怪我太无能,没能带领他们逃出险境,大家的死都是我所造成的,毫无疑问,这是我的过失,我实在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好保安﹗”说到最后,中年男人激动得拍了拍大桌。 “肥崔,你别自责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张楠出言安慰道。 “没错,这完全不是你的能力可以涉及的范围,噢……不,我是说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苏民峰也开了口,共同安慰着肥崔。 “呜呜…二十个人过来,现在只剩下七个,算幸运的了﹗”陈慧欣神情哀伤,咽哭道。 “在那种情况下,我深信没有人能够改变结局。”会长面无表情,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谢谢大家﹗”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陈慧欣,粗糙的脸庞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哈哈,小美女不要哭哦﹗要不要大叔给你一个神圣的祝福之吻?”呕……这么呕心的话亏他也能说得出口。叶清伦想,他要对这个孔武有力的大叔改观了﹗ “下?哇……我不要……呜呜呜呜……”陈慧欣怔了一怔,继而哭泣得更加大声了。 哈哈,肥崔的话即刻引起了反效果。“呵呵,宝贝,别哭。” 小白脸李贤宇缓缓走到陈慧欣的身旁,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小宝贝,乖,你忘了外面全是失去理智的丧尸吗?你这一喊,很可能会把它们引过来,到时我们只能当别人的晚餐哦。”救命,图书馆有扫把吗?叶清伦身上的疙瘩都掉到地上了﹗ 此话一出,陈慧欣立即从裙袋里取出一包纸巾,止住了哭声。 中年男人愣了一愣,才悻悻然地道︰“原来小美女早已名花有主,看来我还真是多事啊﹗” “废话够了没有,让我们说回正题﹗” 一直没有出声的柳青丝终于开了口,她抬起头来,迎上叶清伦的目光时,美眸闪动着惊喜的光芒:“咦,清伦哥,你也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 声音中带着一丝咽音。 又来了﹗就不能好好放过我吗?“行了,麻烦你别再哭哭啼啼了好吗?” 叶清伦面无表情地道。“清伦哥,呜,你真狠心……”柳青丝委屈地蹶着小嘴。 “够了﹗你们先把这些儿女私情放到一边去,现在世界末日了,你们正经一些行不行?” 中年男人不满地骂道。“好,那我们开始讨论,讨论一下我们应该如何逃出这个困局?我 们可以做些什么?大家可以随意说说自己的意见,就由我先开始,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寻找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然后在那里等待救援。张楠同学,你觉得呢?”肥崔引导着大家发言。 “嗯,我在很小程度上同意你的说法,虽然这方法听上去很不错,但是现在湾区尸潮泛滥,我们应去哪里寻找藏身之所?而且,谁又能确保寻找及前往的过程是顺利兼安全?” 张楠先是点了点头,后又举出他的驳论。“还有,就当我们真的找到了这样的安全之地,但我们应该怎样防备那些丧尸的侵袭,如果安全之地沦陷了,岂不是等同危如累卵?” 苏民峰补充道。“嗯,这的确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我们需要一个长远而有效的方案。叶清伦同学,你又觉得怎样?”肥崔朝叶清伦这边看过来,问道。 “大家言之有理,我个人认为我们的存活率与所选择的安全地方有最直接的关联,也就是说,藏身处离学校越近,对我们就越有利,途中的风险也相对减少。” 叶清伦淡淡说。“有意思,会长呢?你对此有何看法?”肥崔问道。“嗯,你们的方案都挺现实的,那么就让我详细说说。”会长微微一笑,轻轻托了托镜框,以从容不迫的姿势缓缓说。“首先,我要指出一个问题,等候救援只是下下之策,实际作用不大,众所周知,政府的民望低到极点,现在外边局势如此动乱,谁会真的指望他们会派救援部队前来?这不过是个渺渺的希望而已,我们没必要着重于此。”“因此,我建议我们应该找个最近的安全之所,但目的不是为了等待救援,而是为了聚集人群,把幸存者聚集在一起一来可以凝聚力量,共同对抗丧尸,二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能力,不同的能力正意味着搭配不同的工作。” “道理很简单,我举个例,假设我们当中有人受伤了怎么算?如果有医生在此就可以救治他们的性命。人群普遍的作用是满足社会的种种需要。再 举一个例子,若然那医生被丧尸咬伤了,变成了毫无意识的丧尸,那么,孔武有力的军人就可以把他干掉,消除大家的威胁。” “那又如果军人在某些技术上遇到困难可以怎样做?这时就要依靠专业的技术员来解决。如此类推,聚集幸存者就可以互相弥补对方的不足,各取所需。” “最后,我们不应只找寻一个避难所,而是该找一连串的安全之所,以防后患。你们觉得怎么办?” 会长写意地敲着桌底,侃侃而谈。 不愧是我校的模范生,思维比一舨人清晰独立要多,刚刚提出的要点也与叶清伦的想法不谋而同﹗ “不错,你的方案很可靠,听上去稳如泰山,那么就照你所说的去办,大家有异议吗?” 肥崔眼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不断对会长举起大拇指。 “没有。” “不能同意更多了。” “会长的话不可能有错的。” “同意。”叶清伦附和。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先稍息一下,过阵子我们再讨论一下方案的细节和漏洞。” 肥崔发出了的散会的告示,他们纷纷离座。 叶清伦走到了远处的角落,随便找了几本厚重的书,作为枕头,闭目养神起来。 第264章 不平静的夜(1) 睡梦之中,叶清伦感到脸庞被某双大手触碰了,起初先是轻微的痒痒感,然后转变为一阵火 辣的痛感。 唉,就不能让叶清伦好好的睡上一觉吗? 叶清伦在心里叹息,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是肥崔肥胖的脸。 “有事吗?” “有事,刚刚忘了提醒你,如有三急的话,请就地解决,找个没人在意的角落解决就 好了,千万别出去外面﹗”肥崔轻声细说,神情相当凝重。 显然,肥崔是不想有人去解便时,忘记关上大门,令丧尸趁虚而入,从而害死所有人。 “哦,就这样?” “嗯,就这样,晚安﹗” 叶清伦默默地对他举了个中指,背转身去,再度进入梦境之中。 虽说是进入梦境,但梦里却是空白一片,什么内容也没有,宛如白纸。 当叶清伦正睡得很安稳,隐约感到下半身传来一阵急切的尿意,这令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站起身,极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睡得“不醒人事”后,才放轻脚步,走 到闸门,然后无声地开锁。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手表上显示现时是凌晨二时三十分。 嗯,果然是半夜,那么就让他用五分钟的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即使途中遇到了 丧尸,以叶清伦敏捷的身手,怎么样也不会被抓住? 叶清伦一边步行前进,一边视察周围,由于走廊没有亮灯,整条走廊看上去漆黑一片,如同 伸手不见五指的骇人密室,所以叶清伦只能透过街外的微微灯光摸索而行。 这里黑森森的一片,要是有丧尸埋伏的话,搞不好叶清伦还真的会防不胜防。 正如此想着,下半身再次传来“讯号”,驱使叶清伦不得不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穿越在黑暗无光的走廊,走廊的尽头一直回荡着虚无缥缈的嚎叫声,如幻似真。 在某处角落或某个回旋处潜伏着丧尸吗?叶清伦要多加小心才好﹗ 回想着沥沥在目的地形,叶清伦很快就找到了男厕所,男厕里竟亮起了灯,看起来半光半暗的。 咦,莫非有人在里面? “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 走廊深处再次传来散散落落的嚎叫声,暗地里攻击叶清伦的心房。 与此同时,叶清伦亦发现先前挂在门洞的“丧尸”消失了,这令他心下一沉。 不,这也是他的意料之内,没有必要感到恐惧。 他冷静地走进了男厕,默默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果断地走进第二厕格,在进入厕 格的一瞬间,他瞥到第三格厕门竟然被关上了﹗ 难道有人跟他一样在解便,抑或是有一头丧尸躲在里面进食? 后者的可能性较低,毕竟叶清伦不太相信丧尸会懂得躲在厕格里进食,所以立刻否决了第二个可能性。 关上门后,叶清伦连忙办起了“正事”,心情亦由焦急转为舒适。 好了,隔壁是人是鬼,就用叶清伦的双眼来确认﹗ 正当叶清伦欲出去探讨究竟之时,旁边竟传来一阵阵细微的窃谈之声,连忙停下脚步,侧首 贴靠在厕墙板上,凝神细听。 “慧欣,在这里把你的“第一次”给我﹗我用下半生(身)发誓,我一定会对你不离不 弃,从今时直到永远,就算贫病或失忆,我将永远爱惜你,对你忠贞不二,不设限 其﹗”男方的“誓词”说得动人,态度更是真诚坚决。 “这样……这样子不好﹗我们才交往了两星期,这个进度实在太快了,况且,我想把 最宝贵的贞操留在婚后。”女方拒绝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之意。 然而她暴露的衣着却令叶清伦难以相信,她的思想竟是这么保守传统﹗ “唉,慧欣﹗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我万万没想到,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龊龌的人, 你以为我只是喜欢你的肉体吗?你错了,我喜欢的是肉体里的灵魂﹗你应该知道,我不 是这么随便的人,对?”小白脸懊丧异常,忍不住连连击打旁边的墙。 但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对? “是……是吗?那既然你喜欢的是我的心,那为什么你还想要得到我的肉体?我们就不 能来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吗?”辣妹有点质疑他“伟大感人”的说词。 咳咳﹗“柏拉图式的恋爱”?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吗?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白马王子一时间答不上来,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哈哈,慌乱之间想不出借口了? 正当叶清伦以为小白脸要被掌扇之际,他却吐出了一个叶清伦从未曾想过的惊人答案﹗ “因为我太爱你了﹗”小白脸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不移,斩钉截铁地说︰“正是因为我 太爱你,所以想变得更加爱你,还想让这份爱持久下去﹗” 呵呵,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甜言蜜语还是挺感人的。 ““做爱”是一种神圣的行为,象征着一对情侣在灵魂与肉体上得到完美的结合﹗从古 到今,这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过程,也是一个巩固爱情的最佳方法﹗慧欣,我反问 你,你爱我吗?” “什、什么爱不爱你的?”辣妹被吓到了。 不愧是情场高手,能把“骗人”的理由想得如此高明而又合情合理,实在令叶清伦甘拜下 风﹗钦敬、钦敬﹗ 李贤宇的“誓言”令叶清伦忍俊不禁,连忙轻拍胸口,让呼吸平静下来。 “慧欣,你爱我吗?”小白脸再次询问。 “我……我爱﹗”辣妹犹豫数秒,终于给了答案。 “那么,你愿意加固我们的爱情吗?”小白脸义正词严地问。 “嗯,我愿意﹗”这次,她倒是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还真的答应了?真是胸大无脑的“傻白甜”呢﹗ 接着,便是一阵衣物脱落的“嗦嗦”声。 听到这里,不用说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叶清伦回首过来,在墙板中左顾右盼地找着细缝、小洞,找了数秒,终于在右下角的位置找 到一条两厘米长的小缝,连忙埋首窥视。 别误会,叶清伦并没有偷窥的嗜好,也没有看春宫戏的兴趣,叶清伦所做的一切只是侦察他们的 周围环境及危险性,以确保一切安全。 放眼所看的,只看到陈慧欣嫩脸生红,春情盎然地坐在李贤宇的怀里与他相拥缠吻,而 李贤宇的双手当然没有闭着,他隔着衣衫狠狠地揉搓着慧欣的双乳,揉得陈慧欣连声呻 吟,一断一续。 小白脸猴急无比,前戏也没有做足,就打算提枪上阵了。 “慧欣,我忍不住了,你准备好了没有?”李贤宇似被性欲冲昏了头脑。 “嗯,讨厌﹗”慧欣嫩脸一红,娇嗔一声,白嫩的玉腿逐渐扩张,为战前做足充分准备。 李贤宇听到答允后,再也忍不住性欲的烧磨,他急急忙忙地脱下身上的装甲。 喂喂喂,这场面不太好看?叶清伦才刚成年不久…… “吼呀呀﹗﹗﹗” 正当李贤宇拔枪上阵之际,厕所门口处忽然响起振雷灌耳的暴吼声。 来了﹗ 叶清伦立即拉紧裤头,抽离视线,把目光转推移到紧闭的厕门上,仔细聆听门外的一切动 静,因为叶清伦明白只有丧尸才能发出如此震慑、如此高昂、如此激怒的吼叫声。 “干﹗他妈的,偏偏在这种时候才发生这种事﹗真他妈的扫兴﹗”李贤宇咬了咬牙,气愤难填地骂道。 丧尸的步伐渐渐向厕格迫近,脚步声一轻一重,由此可听,丧尸正在迷糊不醒的情况下 向他们走近,那么,这就间接说明了他们抗击成功的机会也会加大。 “啊……怎么回事……”陈慧欣惊叫出声,后又戛然而止,应该是立即被李贤字捂着了嘴巴。 “嘘,别出声,我想是有丧尸走了进来,记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别发出声响。”李 贤宇把声线压到极低。 “吼﹗﹗﹗”丧尸仿佛是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变化,悍然发出找出猎物时的兴奋气息。 “仆—仆—仆—仆——” 叶清伦能清楚听到,丧尸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加大,那沉重不稳的脚步一下一下地撞击他的心理防线,仿佛每撞击一下,他的心灵防线也会削弱一分。 第265章 不平静的夜(2) 毫无预兆的,丧尸的脚步声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再继续行走,叶清伦只听得出,那脚步声似乎放轻了,步伐亦有改变,向下一望,却见侧格外的地板,缓缓浮现出一双沾了一 大片腥血的破烂皮鞋,那双鞋子再次走动,方向竟是向叶清伦逼近﹗ 叶清伦悄然无声地攀上厕板,以防丧尸嗅出他的气息,提起双手,用力紧抓着旁边的铁管,铁管外壁竟传来阵阵的湿滑触感,翻开手心一看,赫然是满手汗水,看来是他刚才紧张过度了。 “仆——” 叶清伦直视着紧闭的厕门,再次凝神细听,静静地聆听着丧尸的动向。 他们的呼吸声都压到极点,在厕所沉静压抑的气氛下,就连尿桶的冲水声、洗手盘的滴 水声,在叶清伦的耳中,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响亮,那么的尖锐,仿佛是被放大了好几倍的声道。 蓦的,丧尸的脚步声停顿了,那沾满腥血的破烂皮鞋也停止了前行的动作。 糟了,它该不会是闻到了叶清伦身上的气味﹗不是?毕竟叶清伦一整日也没有机会洗澡,身上难免有着散不去的汗臭味,但……丧尸的嗅觉也太过灵敏了﹗ 抑或是……啊,难道这就是丧尸的本能——只要附近有活人,它们就能嗅觉出人类存在 时所发出的自然气味。 那么,既然它发现了叶清伦,它下一步就会是破门而入了? 一阵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叶清伦的心头,心里暗叫该死,正准备向后后退时…… “砰﹗﹗﹗” “砰﹗﹗﹗” “砰﹗﹗﹗” 厕门猛然发出声如洪钟的巨响,厕门中央泛起了一阵细微的裂痕,由厕门所发出的巨响 连带动着叶清伦四周的墙壁,撒下不少石灰碎片,强劲的震动亦令叶清伦站不稳住脚,差点往后倒去。 叶清伦心中一栗,脑筋飞快地转动着,慌忙思索着各种办法。 能造成如此强劲的震动,他应用是用拳头撞击的? 真危险,要是被它一拳打中身体,不当场死亡也残废一生﹗ “砰﹗﹗﹗” “砰﹗﹗﹗” 脆弱的厕门似乎抵受不住丧尸暴烈的重力撞击,单薄的门身独木难支,厕门的中央处刹 那间震裂 出一道浑圆的大口,从这浑圆大口中虽无法看到丧尸的整体外形,不过叶清伦还是能清楚看见,丧尸那血肉淋淋的腐烂双拳仍连续不断地滴下血水,触目生惊。 由此看来,叶清伦刚才没有估计错误,因为那布满裂痕的浑圆大口仍残留着丧尸击打侧门时 遗留的少许鲜血。 真令人费解,丧尸竟然会懂得用拳头去击打侧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陈慧欣忽然做了一个很不合情理、不合时宜,但对叶清伦来说极为有利 的举动。 “咳咳……贤宇,你捂得我太紧,咳……我……快要憋死了……咳咳……”陈慧欣轻咳 了几声,喘气连连。 丧尸布满肌肉的双拳在缺口处骤然停住了。 哈哈,有救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请她喝茶﹗ “哎,糟透了﹗”李贤宇失声惊呼,只因为丧尸忽然振奋一吼。 四周的环境气氛开始变得沉静、紧迫。 接着,只听得一阵“砰、砰”的撞击声,只因丧尸已经把狩猎目标转移到两人身上。 “砰、砰、砰” “慧欣,等会你先冲出去,引开它的注意力,然后趁它难以分身之际,我们再分散逃跑 ?”小白脸提出了令叶清伦感到意外的建议。 来了来了﹗ “什么?为什么是我先冲出去?作为男人,你就不能勇敢一点,先把外面的丧尸制服, 然后我们再一起逃跑?”辣妹大惊。 “八婆﹗你刚才不是说爱我吗?为了我,牺牲一下,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小白脸 一改前态,语气变得相当急噪。 “什、什么﹗这、这种事情怎、怎会发生在我身上﹗”辣妹颤声惊叫,柔美的声音难掩 失望与痛苦。 叶清伦再次见识到人性的丑态了﹗ “吼吼吼啊啊啊啊——” 听着丧尸震人心弦的嚎叫声,叶清伦心中微微一惊,忽然有种预感,它的声音——就像在呼唤同伴一样。 “闭嘴﹗”李贤宇低喝一声,随即按着门锁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不是你死,就 是我亡﹗” “不……不要﹗”陈慧欣清美的脸颊滑下两行悲痛欲绝的情泪,她伸出双手,揽着了李 贤宇的臂膀,似是为即将逝去的爱情做最后的挽留。 叶清伦冷冷一笑,一个残酷而疯狂的恶毒念头在他脑海瞬间产生。 其实,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跟着他一起冲出去,故意引起他的注意,那时候他必 定会有短暂的分神,那么他抗争的动作也会停了下来,自然而言,丧尸就会趁这刹那的 空隙,去撕咬李贤宇这个鲜活美味的“猎物”,他也可以趁机救下这个被爱情背叛的可 怜女孩。 “再见了,慧欣﹗下辈子我们再续情缘﹗”小白脸“深情款款”的告别,该是准备打 开厕门。 “不,别留下我一人,求求你﹗不……不要﹗”慧欣声泪俱下地求助。 这时,她应该被小白脸抓住了,抵在门前。 “去死﹗” “卡”的一声,厕门被小白脸打开了﹗ 好﹗该是换叶清伦出场的时候了﹗ 叶清伦深吸一口冷气,突然站起身,双手一伸,拉开厕门的锁链,果断地走出厕格。 扭首一看,却看到这样的情形——丧尸并没有抓住被推上前的慧欣,反而缠上了急忙逃 跑的李贤字﹗ “为什么咬的是我?”李贤宇难以置信,双手急乱地推扯着丧尸的下颌,然而丧尸的血 齿却距离李贤宇的脖颈只有两分不到。 丧尸似乎得知眼前的猎物快要到手,不禁暴吼一声,紧紧地揪着李贤宇的衣领。 与此同时,叶清伦呆呆地看着李贤宇,双眼瞪直,故作紧张地道︰“小心﹗你怎么了?要不要我来帮你?” 李贤宇扭脸过来,怔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为何叶清伦会在这里,而且突然变相,对他如此友善。 他稍一分神,挣扎的动作也停止了。 就在此时,丧尸的血盆大口便朝李贤宇的脖子咬下。 出乎意料的是,李贤宇竟在危急关头反应过来,使力推开了丧尸的身躯。 不是﹗ “跟我走﹗” 叶清伦微微一怔,随即把握时机,将旁边受惊的慧欣拉了过来,然后拔腿就跑。 “你他妈的想阴我﹗”李贤宇暴怒吼叫,追逐而来。 对,叶清伦就是要致你于死地﹗ 叶清伦带着慧欣冲出厕所,随手关上了大门。 “不﹗放我出去﹗”他的声音由惊恐迅速转为绝望,下一刻,透过门上的大洞,叶清伦看到丧尸出现在他身后﹗ 李贤宇防备不及,脖颈被撕嚼出一大片血肉,从脖颈处喷出的血液飞溅到四周的厕门、 墙壁上,就连叶清伦也无法避免。 成功了﹗ 第266章 不平静的夜(3) “该死﹗”李贤宇一手捂着血涌如泉的脖颈伤口,一手独立地撑着丧尸的下颌。 李贤宇仍在奋力挣扎,生命力顽强的硬。 但是,面对丧尸狂凶极恶的攻势,李贤宇逐渐放弃挣扎,痛声呻吟。 “贤宇……”慧欣的美眸空洞、面容呆滞,仿佛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李贤宇被咬的事实。 “吼吼吼吼﹗﹗﹗”丧尸见到眼前的猎物快要得手,奋然狂叫起来,声壮如牛。 紧接着,丧尸收割了李贤宇的生命,他血糊糊的头颅与脖颈霎时扯裂出一条深长的口 子,颈口处被扯撕出一条条细微血丝。 最后,整颗头颅也被硬生生地拉扯出来,或许是因为叶清伦的位置比较近,那瞬间喷出的大片鲜血把他整张脸都染红了,他的唇角、耳朵、鼻梁以及眼眶都不可避免地接受了鲜血的洗礼,他的视野顿时变得一片血红,变成了带有血色的惊恐世界。那强烈的视觉冲击直涌到大脑神经,叶清伦已冰冷的脸出现反射性的抽搐,连眼眸也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 如果要问叶清伦被人用血淋脸有何感觉的话?他只能说,这绝对不会是惊喜、过瘾,他觉 得一阵怒气涌上他的心头,那感觉就好像被人当脸淋尿一样,惊怒万分,而最令他 惊怒的是,他很惊疑自己究竟会不会因为被鲜血入眼而感染病毒。 不过叶清伦旋即安慰自己的,或许间接吸收李贤宇的血液不会受到感染,只有受到丧尸的抓咬才会受到感染,或许说刚刚喷在叶清伦脸上的鲜血是还未受到感染的。 “呜啊﹗”震惊之时,慧欣竟在此时痛哭起来,泪如泉涌。 他妈的,哭不是问题,但能不能换个地方再哭? 叶清伦强忍着一脚把她踹开的冲动,用左臂紧扣着她的玉颈,冷漠无情地道:“你他妈的疯了?要死就滚一边去,别拉我下水﹗” 叶清伦加重手上的力度,左臂就如钢石一般坚硬,无论陈慧欣如何左摇右晃都无法挣脱我的捆绑。 “哇啊,放开啊﹗你……快放开我﹗呜哇﹗呜呜……”慧欣挣脱不过,再次悲然哭泣。 真是要命﹗ 或许是因为哭声太大,吸引了丧尸的注意,正蹲在地上大快嚼食的丧尸霎地停止动作, 它凝望过来,怒吼一声,血眸凶狠地瞪着他们,血口一张,黑臭的腥血便如瀑布般倾泻 而下,就连手中的碎肉也被浸染。 它……它的动作突然停止了,这意味着……转移目标﹗ 不妙﹗ 果然,同一时间,丧尸凶猛的身影忽地扑了出来,直接穿过了门洞。 叶清伦眼明手快,左臂急切向后一拉,让丧尸不但扑了个空,还狠狠地撞上墙壁。 “啊,痛﹗”陈慧欣痛呼一声。 由于叶清伦用力过度,慧欣柔嫩的玉颈被扯得泛起一片绯红,又嫩又暖的美妙触感瞬间传到臂膀,不但如此,她柔滑的娇躯还流散出一股诱人的雪芍花香,可惜的是叶清伦却没时间感受。 丧尸再次目露凶光,血色的尸眸射出一丝嗜血的光芒,再度咧开血口,向他们扑咬过 来。 幸好这次叶清伦早有准备,趁它正要跃扑过来之时,已拉着慧欣连连倒退。 就在大步后退的同时,他感到脸上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气。 他反手一抓,抓住扑面而来的手掌,冷冷地看着她。 陈慧欣美目通红,小手使劲地挣扎,可以估计,要是她现在有刀在手,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砍开叶清伦一片一片。 现在的叶清伦连杀人的心思也有了﹗ “喂,难道你真的想我……”叶清伦放开了她的手,露出狰狞的目光。 “哇啊﹗”慧欣忽然惊叫出声,神色惊惶,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怪物似的。 又是这种老掉牙的情节,每次看见前面的人神色异常,只能说,那人的背后一定有危 险。 当叶清伦瞥见慧欣神色惊异时,就知道情势不妥,立即俯身向前,避开险恶的一击。 接着,他不敢停留,顿时拉着慧欣的手,再次就向后跑退。 岂料手上如拉重铁,无论怎样用力也难以拉扯。 现在可真不是拉拉扯扯的时刻﹗ “真想要我命吗?”叶清伦环顾四周,乍见丧尸追逼而来,同时,几头穿着校服的丧尸也从走廊暗处徐缓走出,它们眼神狂热,哑声嘶叫,挥着锐利的爪子,向他们逼近。 丧尸与他们的距离只有十步之距。 情势危急之极。 没办法了,只有这样做才可以救到他们两个。 这个时候的叶清伦和她就像一对分隔多年的异地情侣,旁若无人、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仿佛连周边丧尸的嘶喊声也浑然不觉。 她心里一定是把叶清伦当成了李贤宇﹗ 数秒之后,她恍然醒悟起来,玉牙向下一压,咬破了叶清伦的舌头。 舌上传来一阵火热的痛楚,浓烈的鲜血在他俩的口中蔓延着。 叶清伦抽出舌头,舌头上的味蕾已变得麻木无感。 就是等这一刻了﹗ 叶清伦睁开双眼,瞄见丧尸的爪牙向他倏然挥来,才豁然张口,向地面吐出蓄储已久的血水。 果然,丧尸的注意力及时被吸引过去,它们就像一群饥饿已久的荒民扑到地上,你争我 抢地在地上吸食着所剩不多的血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陈慧欣惊得无以复加,又惊又惧地看着叶清伦。 “因为我想品尝痛苦,我很久没有品尝到痛苦的滋味了﹗”叶清伦淡淡地解释。 她被叶清伦惊到了,相信在她的脑海里,这惊人的一幕已经被她深刻地记录下来,久久不眠。 “啊啊啊啊啊﹗﹗” “痛苦”还是太少了,地上的血水瞬即被丧尸吸干了,它们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他们身上。 不好了,又要再次逃跑﹗ 在叶清伦吃惊之际,一支浅蓝色的手机在他眼前飞过,在半空中播放着动听悦耳的铃声,瞬 即吸引了丧尸的目光。 叶清伦回头一看,看到的是一道温文尔雅的身影——学生会会长胡修星﹗ 他正笑而不语地看着他们,轻轻抚弄他的银丝眼镜。 突然,一头潜伏而久的丧尸往他后背偷袭﹗ “小心后面﹗”叶清伦和慧欣大声惊叫。 会长耸然动容,往前扑去,避开了致命一击,旋即用左臂扣住了丧尸的脖颈,右手从口 袋里掏出了一支钢笔,狠狠地插进了丧尸的眼睛﹗ 丧尸痛苦挣扎数秒便没了动静。 “抱歉,刚刚听不清楚,你们说什么来着?” 第267章 痛苦的回忆(1) “叶清伦、慧欣,你们别发呆了,趁现在跑过来﹗” 会长拔出血淋淋的钢笔,肆意在丧尸身上擦拭血迹。 对,该是他们撤退的时候了﹗ 叶清伦当机立断,也来不及询问慧欣的意愿,就一把揪住她的臂膀,惊猿脱兔地牵着 她,向着图书馆的方向奔跑。 还好这次她没有挣脱开叶清伦的手,任由叶清伦牵着她奔驰脱跑。 大概是因为她终于意识到情况危急之极,是以也没选择在这种时候“发作”。 “呜啊……呜呜呜——” 听着背后的呜呼喊声直响云霄,他俩也不由得加快脚步,风驰电掣地向前奔跑。 当他们奔驰到离图书馆最近的一个课室时,一头暗藏已久的丧尸从阴暗处突 然扑出,挡住了他们眼前的去路。 他瞥了瞥它,又回望着后方。 在前方,它咧开血嘴,一丝丝混杂臭血的唾液从其滴流而落,而后方亦有几 头丧尸兴奋地嘶叫着,慢腾腾地向他们逼来,宛如一个猎人有恃无恐地逼压着垂 手可得的猎物。 前方后路在无形中形成了一层难以挣脱的包围网。 “我们被、被前后包围了,怎、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慧欣惊声颤道,娇弱的身躯不由得向叶清伦挨近。 冷静一点好不好?叶清伦的生命可是很宝贵的﹗ 就在她闭上美眸,坐以待毙时,叶清伦立时拉起衣袖,用锐利的指甲在臂上抓下五道深 长的伤痕,在抓伤手臂的同时,叶清伦忍着疼痛,将伤口印上了墙面并用力一擦,洁白如纸 的墙面登时渲染成一幅血迹斑斑的壁画。 啊呀,这种撕裂的痛楚叶清伦很久没体会过了,这种痛感陌生得来又令叶清伦如陷迷 雾,就像一个初尝毒品的人一样,陷入了迷离幻梦之中。 在迷迷糊糊之中,叶清伦也不忙拉着慧欣向后一退。 登时,丧尸围了过来,它们围拢在迹血斑斑的墙面埋头吸咬,几头丧尸头贴 头地贴着墙壁,这惊人的景象竟有着说不出的滑稽。 而慧欣亦在此时睁开了双眸,她惊动不已地望着叶清伦,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惊 问:“你没事?这不像你的风格,为了我而受到这等伤害,值得吗?” 为了你?你想多了?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痛苦。” 交谈之间,他们已不知不觉间走到会长身旁。 “我们走。” 会长也不多言,领着他们走到图书馆的门前。 看到的竟是一道紧紧闭锁的大门﹗ 以会长过人的智慧,该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会长似乎看穿了叶清伦的想法,他微微一笑,从大门的右下角抽出了一块铁片,大门就这 样被打开了。 他们迅速进入其中,成功断绝丧尸的侵袭。 随后,会长缓缓把大门铁闸关上。 砰﹗ 外面的嘶叫声在一分钟后消失无踪。 总算安全了﹗ “你们没有受伤?” 会长关切地问道,双眼锐利如刃。 相信他更关心的是他们有没有被咬伤,毕竟在大家的认知中,被咬伤就等于 变成丧尸的同类。 “我没有被咬伤。” 叶清伦淡然道。 “我也没有。” 慧欣摇了摇她美丽的螓首。 “那就太好了﹗” 会长松了口气,随即又问︰“咦?那个小白脸呢?他是不是……” “没错。” 叶清伦重重点头,用漠不关心的语气说︰“他死了,他被五马分尸了,也多亏了 他,替我们争取了一点时间。” “叶清伦你……” 慧欣一听,黯然的双眼不由再次凝满泪珠,无力地捶了叶清伦肩膀几下,忿然离 开了。 单薄的纸终究是包不着热烘烘的火。 只有数秒的犹豫时间,叶清伦便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当中包括“他们原本在厕 所干什么、李贤宇怎样被咬死、之后我们怎样逃生”等等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当然 “计划”“自残”部分就一字不提。 这种自打嘴巴、拿石头去砸自己的脚的蠢事叶清伦一向是不屑于去做的。 “这样啊,他死了也没办法了,作为龙套的他也算死得有价值了。” 会长表情漠然,但随即话锋一转,凝视着叶清伦伤痕累累的左手,冷然一笑︰“ 呵,刚才你不是说没有受伤吗?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之间,他悄悄将手搭上门把。 呵呵,会长真是一个理性的可怕的人啊,不容置疑,只要叶清伦有一丝被感染的 迹象,他便会毫不犹豫把叶清伦推出安全区域﹗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个纷乱动荡的世界里,谁又能做到绝对善良呢? “冷静一点,这只是擦伤,不是咬伤。”我把刚刚“自残”的事情交代出来了。 “是吗?” 他默然不语地盯着叶清伦,思考一会,便放下了警戒。 “我相信你,你的眼神告诉我没有说谎,抱歉刚才怀疑了你,你先去密室里 止一止血,以免伤口发炎。” 会长歉疚地说。 其后语是怕叶清伦身上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丧尸,嘿。 叶清伦在心里冷笑,点点头,又说︰“关于李贤字的事情……” “不用担心。” 会长随和一笑,轻声说︰“我会替你向他们交代的,你和慧欣就好好休息一下 。”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费事。 “谢谢了。” 心里不由对会长多了几分好感,施施然打开没有上锁的密室钢门,走了进去。 这是叶清伦第一次走这间密室,密室光洁整齐,刺眼的灯光照得他的眼眸隐隐发 痛,令他感到不安。 他讨厌刺眼灼热的灯光,右手往墙上按钮一按,光茫茫的密室顿时变得漆黑 一片。 走近墙边,打开了急救箱,取出了消毒药水和止血绷带。 准备涂抹在左臂时,才发现上面的伤口比他想象中的更深,一条条的血痕在 臂上纵横交错,血痕之中皆有一道浅细的缝口,一点一滴的血珠从血缝中渗出, 伤势之重,让人惨不忍睹。 学校的墙面凹凸不平、又尖又锐,也难怪他一擦伤口就伤得这么严重。 他用手按压,倒了十分之一的剂量到伤口处,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后来 就是钻心入骨的痛楚。 忍受着臂上的烈痛,用绷带把半条手臂包扎得密密实实。 包扎完毕,转身就走出了密室。 他走到窗前,环视着窗外的景色。 外边天昏地暗,凭着微弱的街道灯光,只能隐约地看到路边的状况。 外面的世界显得异常残酷,无数丧尸在街道上徘徊不散,像是在等待新的猎 物出现,在不远处还可以瞧到几道追追逐逐的黑影。 叶清伦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头狰狞恐怖的丧尸追逐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她一 边奔跑,一边惊喊,以图引起其他幸存者的注意,可叶清伦认为此举是愚不可及的, 反而会害得自己送了性命。 试问,在尸群肆虐的街道上,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一名素未谋面的女子 呢?至少叶清伦不会。 接下来的情形就证实了叶清伦所说的说法正确无误,那名女子只顾朝左向右呼喊, 没有顾及前路,结果她不但没有引起其他幸存者的注意及救助,反而让成群结队 的丧尸闻声而来。 终于,她撞到一个厚硬的身躯,她狂喜莫名,以为是遇到前来救助的幸存者。 谁知道,当她抬起头,准备以感激的眼神来答谢时,才惊觉,这“人”根本就不是 想象中的救援者,而是脸容溃烂的丧尸﹗ “哇啊﹗﹗不要啊﹗﹗” 丧尸张开血口,在满含惊惧的呼喊声中,向女子的颈项猛然咬去。 女子的颈项被撕掉一片血肉,鲜血冲天喷出,失去支撑的她跌倒在地。 “嗷嗷呀——嗷嗷嗷嗷——” 群尸化身成为古老的食人族,围绕着中央的猎物奋然嘶喊,场面令人心寒。 “呜啊……呜呜﹗” 女子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后,断气而亡。 惨烈的叫声直透云霄,就连隔着窗户的叶清伦也听得清楚无比。 “救我呀﹗救我……救我﹗” 女子凄然的叫声在叶清伦耳边不断鸣响,他心中一阵绞痛,按着心房,向下一垂。 妈的,梦魇又来了﹗ “蹼蹬”一声,叶清伦全身发软,无力得软倒在地,脸部抽搐,悲痛至极。 啊呀呀……呀啊—— 过去一幕幕的痛苦回忆又在叶清伦脑海中重现。 半年前,一个寒风冷雨的夜晚。 太古某一寓所。 叶清伦取出锁匙,打开了绯红色的木门。 走进屋里,一股清淡的馨花香味四处溢然,叶清伦深深地吸了一口,把手上的鲜 花藏匿起来。 这是叶清伦女友的私人公寓,那是她十六岁生日时父亲送给她的礼物。 公寓布置简洁精美,外墙是女孩子一般都喜爱的绯红色,天花板上则挂满闪 亮的晶石装饰。 “唦唦唦……唦唦唦……” 一阵细碎的洒水声从浴室传来,叶清伦瞧了一眼浴室,大片透着水气的薄雾从其 透彻而出。 梓晴她还在洗澡,她的身体叶清伦早已了如指掌,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偷窥,叶清伦还 是坐下来等侯她好了。 叶清伦舒舒服服地躺睡在落软绵绵的沙发,惬意地伸展手脚。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尽期。” 浴室里响起如天簌之音的美妙歌声,歌调时而幽愁,时而哀伤,使人迷醉得 忍不住就此睡着。 叶清伦闭目养神,静侯一会。 第268章 痛苦的回忆(2) 突然,一双如丝绸般滑腻的玉手触碰着叶清伦的胸膛,他睁开眼,只见一名披着 白色浴巾的女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她长着一双像灵珠般光亮的眸子,一看就令人目眩神迷,难以抽离视线。 还有一对如扇子般细巧的睫毛,精致的琼鼻,鲜嫩可口的粉唇。 叶清伦露出一丝贪恋及欣赏之色,沿着她的粉颈向下望去。 她上半身半裸,露裸的粉肩,白嫩的乳球被浴巾紧紧包裹着,滴滴水珠沾湿 了整条浴巾,整个乳房轮廓变得若隐若现,水嫩嫩的乳球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瞧见叶清伦眼里的贪婪,她不但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却浅浅一笑,朝他轻吐出 一口诱人香气。 不行了﹗叶清伦忍不住了﹗ 这时,叶清伦终于把持不住,猛然朝她湿润的双唇吻去。 他俩顿时吻成一片,双舌交缠,你搭我我搭你,吻得难分难解。 舌头一退,我顺着唇线由左至右地舔舐。 “啊啊…啊嗯…啊” 梓晴被叶清伦吻的身子一软,湿唇一张,吐出撩人的呻吟。 她柔软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向叶清伦压下,湿淋淋的胸部隔着浴巾紧压在叶清伦的胸膛 ,那美妙的触感,让叶清伦的欲火烧得更加旺盛,大手覆上她湿软的胸部。 正当叶清伦欲更进一步行动时,她忽然不合时宜地发出惊叫。 “啊……这朵花是你送给我的吗?” 梓晴整个人像弹弓一样弹起身,捧着旁边的鲜花,惊喜地叫道。 “不,别自作多情了,这是送给其他女孩的。” 叶清伦边抽回花边轻浮道。 任谁在情欲高涨时被打断都会感到烦躁不满,即使是情商甚高的叶清伦。 “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梓晴恼怒道,转身就走。 “嘿嘿,这朵花当然是送给你了﹗除了你,我还有其他女人吗?” 叶清伦微微一笑,牵着她柔弱无骨的玉手,将鲜花交回到她的手里。 “哼哼,以你的尊容,还有其他女孩会看上你吗?只有我这般痴傻才会喜欢 你。” 梓晴蹶着粉嘴,伸手接过鲜花。 是吗?口是心非的傻妞。 在她快要碰触到鲜花之际,叶清伦倏地抽离手掌,见她恼羞成怒地瞪着叶清伦,才倏 然后将鲜花插上她的发髻。 “哼,竟敢三番五次地调戏我,看我怎样掐死你﹗” 梓晴佯怒,用力地掐着叶清伦的腰,但唇角间那掩不住的笑意却已经把她出卖。 “来啊,来啊,我等着你来掐。” 叶清伦退后几步,笑眯眯地看着她,双手叉在胸前,挑衅道。 “你别走,我待会就要你好看﹗” 她不甘被叶清伦嘲笑,向前一撞,整个人撞入叶清伦的怀里。 叶清伦双手环抱着她的弓腰,顺势将她拉落沙发。 一被叶清伦拥抱着,梓晴脸上的怒意早已冰消云散,她微微浅笑:“咯咯,你还 不是想趁机吻我罢了?” “是的,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愿意让我吻吗?” 叶清伦脸上展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神情翩翩地问道。 “好,本小姐见你长得还过得去,就让你吻。” 梓晴掩嘴轻笑,湿润的双唇迎面而来。 刚刚才说叶清伦没有人看上,现在又说他还过得去,女人还真是自相矛盾的生物 啊。 叶清伦如此暗想着,不过,叶清伦当然没有拒绝,伸出舌,与她红润的朱信勾结在一 起。 他俩相互交换着对方的唾液,叶清伦吮吸她鲜甜的琼浆,舌尖向上一顶,随即钻 到她的舌下,横扫地挑动着敏感的蕾粒。 “啊嗯……啊啊……嗯啊……” 梓晴轻声喘叫起来。 “啊啊嗯……啊嗯啊……啊啊啊……” 梓晴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们开始。” 说完这句,就急匆匆地掀开碍事的浴巾。 刚刚瞥到那白晢的裸体时,脑后赫然传来一阵刺痛,叶清伦眼前一黑,失去了意 识。 不知过了多久,叶清伦才从昏迷中醒来。 叶清伦缓缓睁眼,眼前一痛。 突如其来的强灯刺痛叶清伦的双眼,只能微微睁开一条缝口,向前窥看。 那强烈的光线像是跟叶清伦有仇似的,直直地照射在叶清伦身上。 “嘿嘿,小兄弟,你终于醒了?” 灯光处忽然传来一把温和的声音。 “你是谁?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梓晴呢?” 叶清伦望向灯光处的黑影,没有因他的温和声音而放下警戒,因为任谁被击晕后 ,对任何来者都会抱有疑心。 “呵呵,小兄弟,放松一些,你可以叫我阿天,我带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伤 害你的,而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笑道。 叶清伦动了动身子,发觉动弹不得,就知道已被人绑缚住。 “什么事情?” 叶清伦总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小意思,只是要你离开吴梓晴,离得愈远愈好,哈哈哈哈。” 阿天哈哈大笑。 “离你妈的,我俩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去管?” 叶清伦一听,勃然大怒。 “哈哈,不是我离开我妈的啊,我妈在我小时候就离开了我了……”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你妈的最好立刻把梓晴还给我﹗” 叶清伦急怒地打断他的话。 “这样说,你不会离开吴梓晴,对?” 阿天脸上笑容一敛,冷声问道。 “当然不,就算你把我杀了,也不能够阻止我爱她﹗” 叶清伦望着那道黑漆漆的影子,斩钉截铁地道。 “好,好,好啊,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去证 明你对她的爱﹗” 阿天拍掌,连声叫好,伸手展开灯。 黑漆的房间顿时变得光明一片。 叶清伦及时闭起双目,以防再次被灯光刺伤他的眼睛。 过了一会,待双眼开始适应以后,才渐渐睁开双眼。 这下,他终于看清房间的一切。 一名身穿白衣、头戴半边面具的男子,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 他沿着铁链的线条看去,却见铁链的末端与一根圆形狗圈连接在一起。 狗圈套在一名衣衫杂乱的女子颈上,他惊恐地往上望去。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往上望去。 光亮的眸子,精致的琼鼻,鲜嫩可口的粉唇。 这天使般神圣美丽的脸孔,除了他的女友吴梓晴,还会是谁?可是她现在的 模样怎样也与天使这字词扯不上关系,她双颊红肿,像是被人扇过似的。 脸上还写满了哀伤和屈辱之色。 “不﹗﹗﹗” 叶清伦见状,悲怒交加,心如刀绞,不能自己地嘶吼着︰“你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呵呵,世上臭逼多的是,每天一操何时尽?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操感动 戈吗?” 阿天笑呵呵地看着叶清伦,轻描淡写地念起诗句。 “你闭嘴﹗﹗﹗” 叶清伦怒吼,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牙齿一块一块地咬死他。 “阿天,我求求你……放过叶清伦。” 梓晴微弱的声音传来。 “你……你说什么?” 叶清伦讶然望着浑身颤抖的吴梓晴,眼中闪烁着一丝困惑之色。 “阿天……你会放过他?” 梓晴似乎不敢与叶清伦对望,愧疚地低下头,眼里透出水雾,咽声道。 “嘿,那就要看你待会的表现了,阿朱、阿久,你们给我松开他﹗” 阿天阴阴一笑,随即呼唤一声。 “是。” 两道高大的身影从密门走出,他们应允一声,踏着重重的步伐,朝叶清伦走来。 “咯” 的一声,绑在叶清伦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 是机会了﹗他紧握拳头,疾速地跑到阿天的面前,朝他面门击打。 阿天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面门。 就在此时,两条强横的臂膀夹制着他的手腕,然后把他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太不自量力了﹗蚊蝇般的力量怎可能给我造成伤害?” 阿天嚣张大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躺下的叶清伦,那轻蔑不已的眼神象是看着弱小 的蚂蚁一般。 叶清伦怒不可遏,抬起腰,意图给他狠狠一击。 阿朱阿久见状,即时以沉重的身躯压落在叶清伦身上,叶清伦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全 身交臂历指,无法动弹半分。 “想伤害我们老大,省省﹗” 阿朱眼中露出一丝鄙夷之意,用手肘撞击叶清伦的面门。 叶清伦再度吐血,喷在阿朱阿久丑陋的脸容上。 “我操你妈的,竟敢喷在老子英俊的脸庞上,老子以后靠什么混啊﹗” 阿久大怒,用手抹去嘴上的血水,转而张开大口,朝叶清伦吐出一口唾液。 混浊的唾液与嘴边的腥血混杂在一起,沿着下颔淌流而下。 叶清伦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冷怒地盯着他们。 这次连阿朱也惊怒了,他扇了叶清伦一耳光,破口大骂︰“操你妈的,都成了我 们手上的血肉了,还敢垂死挣扎,还是躺下来乖乖等死好过﹗” 阿朱愈讲愈怒,索性把阿久叫过来,一同对叶清伦拳打脚踢。 叶清伦忍受着不断加叠的痛楚,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过了片刻。 “够了,住手﹗” 阿天制止了阿朱阿久对叶清伦的施暴。 “现在该是时侯玩刺激一些的游戏了﹗阿朱,把他搬到中央。阿久,你拿死 亡之毯过来。” 阿天露出不怀好意的阴险笑容。 阿朱把叶清伦抬到中央处就放下,随后阿久将一卷厚实的红色毯子带过来。 他走过来时,毯子还发出“咧、嘶” 的杂乱声,让人不禁猜想里头放着什么。 “好了,阿久,把毯放下,让我们的叶清伦同志见识一下死亡之毯的厉害。” 阿天指着地下,命令道。 阿久闻言,随手把死亡之毯丢在地上。 死亡之毯被截然摊开,摊开后的长度竟然有三米之长,毯上铺放着各种不同 的利物,有玻璃碎片,有尖石,更有锋利的刀刃,地毯的尽头还沾上一大片强酸 ,令人望而生惊。 这天杀的……不会是要我走过去?﹗“叶清伦,我答应你,只要你走到这卷 毯的终点,我就把你的女友还给你。” 阿天阴然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第269章 逃离校园 为了梓晴,什么难关叶清伦也必须克服﹗“好,我走,你牢记你说过的话。” 叶清伦冷冷地盯着他,走上前,毅然踏上死亡之毯。 脚下一沉,尖厉的玻璃碎片瞬间刺入了叶清伦的脚底,脚掌即时变得血淋淋的一 片。 “啊啊﹗” 叶清伦发出短暂的痛嚎,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梓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及痛惜之色。 阿天在此时大叫大嚷︰“啧啧,你刚才不是很硬朗的嘛?怎么走到第一步就 走不到了?” “对啊,快走过去﹗” “走啊﹗快走﹗” 阿朱阿久也不忘为叶清伦“打气”。 叶清伦看了梓晴一眼,深情道︰“等我。即使我的双腿断去,也要用手爬到你面 前。” “呜呜……真的很感人呢,呜呜,我都快热泪盈眶了﹗呜呜” 阿天佯装抹眼泪,怪声怪气地道。 叶清伦毫不在意阿天的冷嘲热讽,继续向前行走,走过一段又一段的酸痛艰路。 无数块碎片、尖石、利刃陷入他的脚肉,双脚止不住的伤口不断震动着,刺 激着内里的鲜血,鲜血长流不息,他忍着痛入骨髓的伤痛,继续前行。 每走过一步,都会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掌印。 每走过一步,步伐都慢了几拍。 每走过一步,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多了几分。 梓晴见他纵使全身伤痕、痛不堪忍,脸上强装的微笑却依旧不改半分,忍不 住捂着粉唇,泪如雨下。 “等我……等我。” 叶清伦喘着大气,脸色苍白如纸。 眼看地毯终点离叶清伦只有几步之距,他却感到举步维艰、窒碍难行,怎样也踏 不出那最后一步。 因为最后一步,同样是最为困难的一步。 散着蒸气的酸性液体在他面前流动着。 为了梓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愿意,再多一点伤痛他也挺得过去﹗“ 让我走到你面前。” 叶清伦踏出最后一步的同时,含血的嘴轻柔地吐出几个字。 “不,不要﹗” 梓晴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美眸里的泪水像堤坝开闸一样奔流而出,怎样也 止不住那激昂的冲势。 沾满碎片的伤痕与滚烫的强酸渐渐相近。 三厘米。 二厘米。 一厘米。 终于,叶清伦踏上了终点。 与此同时,强烈的酸痛从脚掌处传扬开去,贯彻到皮肤内的骨骼。 叶清伦痛得咬破下唇,按着双腿,跪倒地上,痛不欲生。 幸运的是,叶清伦跪地之前微微踏出了一步,让脚部的伤口不至于与强酸再次接 触。 “棒,好棒,捧极了﹗想不到你真的能走完这条路嘛,真是太令我敬佩了﹗ ” “对,真厉害,想不到你的意志如此坚定﹗” “你为了心爱的女友,竟然走过了无人能及的死亡之毯﹗做你的女友真是幸 福极了﹗” 阿天、阿朱、阿久三人首次不约而同地露出赞赏及钦佩之色。 “你们……不、不要再说废话了﹗快把、把梓晴还给我﹗” 叶清伦颤声怒道。 “好,伟大的男人,我现在就把她还给你﹗吴梓晴,你就回到他的身边 ﹗” 阿天笑了笑,从裤袋取出一把小刀,把连系着梓晴的锁链斩断,然后藏到背 后。 梓晴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居然没有半点惊讶,像是早就料定似的。 接着,她朝叶清伦奔跑过来。 不过,陷入狂喜之中的叶清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艰难地张开双臂,迎接她的 投怀送抱。 胸口一痛,奔跑过来的梓晴撞入叶清伦的怀里,把叶清伦直接扑到地上。 叶清伦伸出手,轻轻抚摸她湿亮的秀发。 梓晴却像是感觉不到叶清伦似的,她一言不发,急速地撕开叶清伦的衣衫。 “哈哈,梓晴你用不着如此猴急﹗?这里有外人看住啊﹗” 叶清伦愕然,随即哑然失笑。 他感到梓晴的玉手摸向叶清伦的左肩,大感奇怪。 “咦?梓晴你干什么?啊呀﹗你……” 叶清伦蓦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以哀伤、惊讶、不解、难以置信的复杂眼神望住 她。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清伦震怒异常,捂着肩膀的伤口。 “因为……我……要你离开我﹗我再不要跟你在一起﹗” 吴梓晴变成了精神分裂的病患者,用陌生而又无比冷漠的眼神看着叶清伦,冷冷 道。 “这……这到底是为什么?” 梓晴冰冷的言语像一把利刃刺在叶清伦的心胸,使叶清伦欲泣吞悲。 “原因很简单。” 梓晴走到阿天的旁边,挽住他的臂膀,冷笑道︰“因为他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 “不﹗不可能的﹗这不会发生的﹗” 泪水夺眶而出,叶清伦狂乱地摇晃头颅,悲切地道︰“这不可能。难道你从前对 我的感情都是假的?还有,你刚才含着泪替我求情也是假的?不,我不相信﹗” “咯咯。” 梓晴又走到叶清伦面前,冷笑一声,续道︰“不全是假的,至少有三成是真的。 咯咯,刚才奔流而出的泪水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所受到的感动罢了,看到如此伟大 的男人,任何女人见到都会忍不住流泪及求情啦。没什么意思的了,别误会了﹗” “不,我还是不相信。那么你……你为我所保留的处女膜是什么意思?别跟 我说这是故意留给其他男人﹗” 叶清伦痛心疾首,声嘶力竭地吼叫。 “哈哈…呵呵…嘿嘿…” 空荡的密室立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咯咯,你真聪明,一猜就中了﹗” 梓晴微微浅笑,随即以甜蜜柔情的眼神看向阿天:“阿天,我为你留了多年 的贞节,今日终于可以用得上了。” “没错。” 阿天阴笑一声,“你今晚躺在床上,洗干净等我﹗” “嗯。” 梓晴答允一声,眼中的柔情足以把冰山融化。 叶清伦摧心剖肝,回肠百转,不再言语。 “好了,到最后一步了﹗梓晴,就由你来完成﹗” 阿天柔声道。 “哦。” 梓晴随口应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走到叶清伦的面前。 她提起白滑修长的美腿,一记踩踏在叶清伦的胸口,同时用锋利的小刀,向叶清伦左 肩刺来。 不,她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真的刺过来﹗她只是受人指使,只是虚与委蛇而 已。 纵管叶清伦泪流满面、苦不可言,心里依然坚持执着的信念。 一阵剧烈的痛楚顿时在他身上蔓延,他痛呼一声,头歪倒一边去。 无情的刀仍然在他肩上雕刺着。 他像是被无数枝箭钻进心房一样,七死八活。 心中所坚守的信念也在这一瞬间桑落瓦解,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裂开了, 变得黯然失色,也变成单一的灰白色。 “咯咯。终于雕完了﹗阿天,你来看看,雕得精不精致?” 梓晴笑问。 阿天走上前,低头一望,只见血淋淋的心形印痕雕刻在肩膀上,淌流的鲜血 把整颗心脏涂满,触目伤心。 他吹着口哨,笑道:“不错嘛,你有做雕刻大师的潜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梓晴紧张的追问。 “只不过加上一枝箭就更完美了,这就完全演绎到他心中的痛苦,哈哈。” 阿天落井下石的大笑。 “哦,那我现在马上加。” 梓晴急着动身。 “算了,我也只是说说罢了,玩完就算了,阿朱,把他丢到后巷去。” 阿天道。 “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不怕他报警吗?” 阿朱惊问。 “叫你做就做,多嘴﹗你觉得以我的聪明才智,会没有想过后路吗?” 阿天不耐烦的骂道。 “哦……是的,老大。” 阿朱走到叶清伦面前,举起手肘,向叶清伦撞来。 叶清伦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叶清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暗巷里,他朝天仰望,看着星夜弥漫的夜空,脑海一 片空白。 活在这世上,他真的很累……很累了。 真想纵身一跳,把脑里的一切伤痛全然忘却。 他不想再做好人下去,做好人……哈哈,做好人只会换来他这等下场。 倒不如投身于黑暗之中,让黑暗淹没所有的痛痕。 他抚摸着左肩的心形伤痕,肩上登时传来一阵剧烈痛感。 只不过,肉体上的伤楚远远比不上他心灵所遭受的伤痛。 “嘿嘿嘿嘿嘿…” 叶清伦万念俱灰,忽地仰天狂笑,看似爽脆欢快,然而笑声之中却蕴藏着说不出 的苦涩和凄凉。 在以后,叶清伦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 你以为这就是他所经历的苦痛吗?不,这只是个开端,只是他心灵伤痕的一 部分。 这些点点滴滴,只不过是心灵破碎的引信之一。 “呜呜呜呜呜……” 叶清伦听着远方传来的警笛声,感到空虚无神,浮游不定。 突然间,他看到救护人员的脸孔与他愈来愈近,但同时又变得朦胧不清。 再后来,只看到白蒙蒙的一片,到最后,只见到一丝黑缝,他便随即昏晕过 去。 现实世界中的他也在此刻醒来,豁然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冰冷的地面 ,透着阵阵的寒气。 他双手按着地面,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往外望去。 先前被丧尸围拥而食的女子,美丽的躯体早已香消玉殒,只剩下一副血肉淋 漓的残躯,几头丧尸在旁快活地捧着剩余的内脏咬食,为本是阴沉清冷的街道添 上一道浓重血色。 “嗨﹗” 叶清伦失落长叹,刚才女子被丧尸穷追不舍,那无助的眼神竟触动了他的内心深 处,让他不自觉地回忆起从前的他。 原来,他曾有过如此深情的时候。 在“背叛事情”发生后,他的性格也变得阴暗起来。 很多时候,叶清伦都生活在痛苦与矛盾之中、光明与黑暗的边缘。 为此,他不得不借着肉体的伤痛来麻醉自己,自残可以令他暂时忘却精神上 的痛苦。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一直对任何事情满不在乎、对任何人漠不关心,可是昨 天发生的异象却把这段时间的执着无声地打破了。 原来,每当牵涉到他的生命安危时,他就不得不去作出协调并为之改变,这 跟他的性格大相径庭,矛盾极了。 但人的一生,不总是充斥着矛盾与逼迫吗? 在人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总是充满了危难与苦困? 正如他一直不喜与人交谈一样,但现在的局面却逼使他不得不与人交谈,尽量融入他 们的生活圈子里,否则就会被大伙抛离,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第270章 逃离校园(2) 所以,叶清伦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与他一同对抗丧尸,必要时更可以让他们充 当肉盾,抵挡丧尸的侵袭。 哈,有件事还满好笑的,记得几个月前,他曾经因为性格变幻不定而去求 医,可是医学报告出来的结果却严正明确地指出他的精神状态正常得很,只是心 理上的阴影致使他的思想有些扭曲。 偶然,叶清伦仅存的良心也会复苏起来,斥责他的不道德行为,毕竟另一个他也 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可他还是肆无忌惮地照做了,因为他的心早就已堕落了。 虽然有时候他还会保留着以前的性格,如喜好玩笑,可是今夜蓄意害死李贤 宇一事,更是让他堕落得更加彻底。 他决定了,要用尽一切手段在丧尸肆虐的世界挣扎求生,努力地活下去,为了达成目 的,即使践踏别人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叶清伦还要向他的仇敌展开更残暴的复仇﹗特别是……吴梓晴﹗ 他将额头压贴窗框,喃喃低语︰“梓晴,曾经最令我着迷的是你,但最令我伤心的同 样是你﹗是当天的你造就了今天的我﹗” 叶清伦仰天张望,从眼眸射出无穷无尽的恨意。 真让人期待你我的重逢呢﹗到时候,我会…… 我恨恨地想象着梓晴的下场,但脑海却不自觉地闪过以往与她一起的甜蜜回忆。 包括……我与她的邂逅、在雨中漫步、第一次亲吻的种种画面…… 想着想着,眼眸无可避免地湿润起来,水光粼粼的眼瞳闪烁着点点泪光,宛若雨夜星 空中点缀的繁星。 不,哭泣只是懦夫的行为﹗ 叶清伦吞声忍泪,强忍着快要崩塌的泪光。 过了片刻,泪水倒流而回,随即消失无踪。 仰望着无边无际的美丽夜空,叶清伦凄凉地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忽然,一双细长的柔荑揽上叶清伦的肩膀,柔软的触感之余,还夹带着阵阵的温 柔暖意,以及清淡甘美的体香,她俯身到叶清伦耳边轻喃︰“不要紧,你还有我。” 叶清伦怔了一怔,瞧着她的柔顺胴体贴近叶清伦的胸膛,粉色红唇微微张开,吐出一 丝丝温馨暖气,她的柔荑渐渐向下移落,到脖颈,再到右胸,当她试图触碰叶清伦的 心骨、试图用她的柔暖去暖解叶清伦冰冷的心之时…… 叶清伦狠狠地推开了她,使劲将她推倒在地,然后用微怒的眼神盯着她。 因为,她令叶清伦再次想起被梓晴叛离后,叶清伦的另一位爱侣——爱纱﹗ 此刻的青丝,无论在动作上、眼神上、言语上都与她是那般的相似,但青丝依然没有 半点气馁,不屈地爬起来,再次用她的柔暖揽着叶清伦冷得发抖的胸膛。 “别碰我,我不是你该纠缠的人﹗” 叶清伦冷冷说。 “清伦哥,呜,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多伤痛,但我每次看到你阴沉的样子时, 总能感觉到你内心深藏的暗痛。每当我想起你以往的阳光笑容,再看到你现在这 副模样,我就心如刀割,忍不住黯然落泪。” “呜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的身边吗?你可以当我是情感困扰得了 伤所,再大的痛苦也由我俩一同承担,好吗?呜呜……” 青丝把头贴靠在叶清伦的胸膛,咽声道。 叶清伦感到一道又一道的清泪流过他的心房,轻轻触动着他敏感的心门。 “让我一人静静。” 叶清伦淡然道,轻轻推开了她。 “我……我明白了。” 青丝神色复杂,半是悲伤,半是失望,娇弱的身躯无力地颤动起来。 最后,她落寞的倩影消失在视线之内。 我……我已经不想再向任何人敞开心胸了,也不需要他人的关怀﹗ 叶清伦转过身去,从裤袋取出薄荷味香烟,朝望远方,把烟点燃了,开始思考他的未来。 不知道明天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是未知的新品种丧尸?还是遇上熟悉的朋友? 复仇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临? 在烟雾笼罩的气氛下,叶清伦渐渐迷失了自我,在黑夜之中沉沉睡去。 清晨,日光初现,灼热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雾而出,一丝一缕的洒 满了整个校园,使整个校园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脸上再次传来火辣的痛感,叶清伦轻皱眉头,睁开双眼,慵懒地站起来,揉了揉 眼珠。 “叶清伦同学,你醒了?醒了就坐过来商讨要事。” 刚刚醒来,肥崔粗犷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叶清伦闻声望去,却大家围坐在大厅上,你争我吵地讨论着。 “我知道了。” 叶清伦回了一声,转而走到窗边,望出街外。 街道空无一人,就连四处觅食的丧尸也失去踪影,冷冷的清风飘然轻过,遗 弃在路边的报章杂志被吹拂得四飞八散,有的吹到路面,有的飘到树上,有的飞 上天边,整条街道都散布着荒凉废弃之色。 很好,他们逃生的优势又多了一个了﹗ 叶清伦有点窃喜,顿时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叶清伦同学﹗” 肥崔焦躁的声音把叶清伦从窃喜之中拉回现实。 “嗯。” 叶清伦点点头,抽回视线,转而走到众人之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么,我们继续讨论这个“逃离校园”的计划,对于这个主题,我本人 提出三项要点,希望大家给点意见,首先的是,关于丧尸的弱点所在,我认为丧 尸的弱点在于头部,理据是传统的恐怖电影,再加上昨天的实战经验,你们同意 吗?” 肥崔率先发言。 “喂,恐怖电影的设定一般只能当作参考?这样未免有点武断了,要知道 ,这是在用生命作为赌注。” 苏大师摇了摇头,提出反对的声音。 “民峰,看来你已忘了昨天的“实战”了,昨天我们在礼堂已试过攻击丧尸 的其他部位,却无法对他们造成严重的伤害,然后抱着一试的心态攻击头部后, 丧尸明显失去了行动能力,这样的结果已经无容置疑了?” 会长反驳苏大师的质疑。 “我认同一般丧尸的弱点的确在于头部,但是……就在昨天,我遇到了特别 的丧尸,身形虽是弱小,但力气却超乎预期的大,而且……它的弱点竟是在于下 体﹗” 叶清伦提出了新观点。 “不是?” “这也太滑稽了﹗” 大家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会长也微微一怔,而辣妹、青丝两人则羞红着 脸。 “没错,我并非开玩笑。再者,我有个新发现,刚才我望向街道时,发现街 上的丧尸全都失去了踪影,加上太阳刚刚升起,因此我怀疑丧尸会在清晨时侯躲 藏或转移某处,可能是它们惧怕阳光,当然我不排除有可能是被某种生物吸引了 注意力。” 叶清伦续说。 “有点奇怪呢,丧尸又不是吸血鬼,怎会惧怕阳光?” 肥崔看来相当困惑。 “对,昨天我们见到的明显是丧尸,而不是吸血鬼。” 辣妹附和。 “各位,既然现在无法得出确切答案的话,不如我们直接跳过这一议题, 下一个是决定我们暂时的容身之所,由此,我提倡以叶清伦同学的家为首要目的地 ﹗” 会长制止了已无意义的讨论。 英雄所见略同﹗ “我不同意﹗为何我们不去购物商场?那里环境又大又安全,而且有诸多商铺,食物 更多不胜数,那里不是更好吗?” 苏大师再次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就让我来解释﹗” 叶清伦用手势制止了欲言又止的会长,不厌其烦地说明︰“因为,会长曾经说过 我们需要集合幸存者的力量去对抗丧尸,由此我恳请大家先到我家里寻找我的家 人,相信大家会有个疑问︰“为什么一定要去你的家啊?去其他人的家不行吗? ”” “我可以确确切切地回答︰“不可行﹗”原因是大家的住址都离学校十分远 ,青丝住在西湾河,民峰住在太古,而张楠则住在西环。” “慧欣,你好像也不是住在小西湾,对吗?” 叶清伦顿了顿,转望辣妹,问道。 “不是的,我住荃湾。” 辣妹回答。 “肥崔,你呢?你不会是住在小西湾?” 叶清伦转而望向肥崔。 “我也不是,我住在九龙塘。” 肥崔回应道。 “会长?” “我住半山。” 呃,标准的高富帅…… “那就证明我没有说错了,既然你们的家都不在小西湾,那么,除了去我家外,再也 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原因有三,其一,可以先聚集几名幸者来帮助我们,如果我的 家人没事的话……” “其二,我的家比学校更加安全,我的家居位于高楼楼层,相信丧尸不会懂得乘升降 机来找上门﹗” “好,就当它们由后楼梯过来,我家的铁闸可是用高价打造的,坚硬的程 度并不比一般防子弹的钢门逊色多少,怎样也能顶上一段时间,所以大家可以 安心在我家暂避。至于第三个原因……” 说到这里,叶清伦瞧了一直若有所思的会长一眼。 他点点首,心领神会地说︰“第三个原因同时也命中第三个议题——我们需要一条安 全可靠的逃生路线﹗叶清伦同学的家离这里非常近,如果从正门出去,沿着富怡道走 过去的话,大概只是几分钟的路程,路程越短,危险越小,我想大家都应该明白 这个道理?” 真是一个完美的助攻啊,会长﹗ “完全明白。” “很同意。” “我和议。” 会长的话简洁有力,再加上他本来的声望,令众人纷纷赞同叶清伦的建议。 “那么,就此决定了,我们现在装备一下,趁着暂时未有丧尸的踪影,立即 前往叶清伦同学的家﹗” 肥崔霍然站起身来,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 他们闻言,迅即装备起防身武器。 第271章 崩溃之人 身为首领的肥崔拿起了他的警棍,会长握着钢笔,辣妹拿起了雨伞,青丝拿 起了美术小刀,苏大师拿着运动社的棒球木棍,而叶清伦和楠则握着铁桶。 “大家请记住,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跟丧尸战斗,而是尽可能避开它们的视 线,迅速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肥崔对站在门前的他们大声说,声音铿锵有力,眼里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好了﹗” “来﹗” “那我们出发了﹗” 在他们的回应下,肥崔一咬牙,毅然拉开了闸门。 在外面的世界,丧尸真的销声匿迹吗? 残冷的街道等着他们的是恐怖的丧尸?残暴的杀戮?抑或是未知的惊吓? 掌控生死的旅程就此展开序幕﹗ 此时,闸门被徐徐打开,外面的光线一点一点地照射在他们身上,温热的阳光照耀 在他们身上,使他们战兢不安的心也吸收到几分温暖。 “不用害怕,让我们一起走出去。” 肥崔嘴角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率先走出图书馆。 “这的确没必要害怕。” 叶清伦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好。” 楠响应一声,跟在叶清伦的后面。 接着是会长、苏大师、青丝…… 走到外面,发现学校的墙面沾染着形状各异的血迹,场面甚是怪异。 众人见状,眼里均露出哀伤及惊惶之色,停下了脚步。 “走,待在这里很不安全,来,让我们手牵手地走出学校。” 肥崔猛地抓住叶清伦的手,然后示意其他人照做。 别突然用你那只油腻的臭手碰我,屌你﹗ 叶清伦吓了一跳,立刻抽出被污染的左手。 大哥啊,就不能看一看情况吗?虽然手牵手可以带给人团结的力量和精神, 但发生意外的机会也会因而增加,现在可是在落楼梯,你想大家一起扑街吗? 很快的,有人与叶清伦的想法不谋而同,会长与楠也没有跟大家握手,前者摇首不语, 后者不满地嚷着︰“这样危险性太大了﹗” 肥崔闻言,尴尬得挠了挠头。 “也是……抱歉,我忘记了,那算了。” 说完,踏着楼梯,向下走去。 他们走在肥崔的背后,跟随着他的脚步。 比较幸运的是,楼梯间没有丧尸,只有早已干旱的血迹,以及残余的肉碎, 踩上去又湿又滑的,“咇”的一声,肉渣被压得更加扁碎。 噢,真是见鬼去了﹗ 一股强烈的酸意突然从胃里涌上喉咙,连忙用右手捂住嘴。 叶清伦可不想用呕吐来引起丧尸的注意啊。 回头望了望,发觉大家都跟叶清伦一样,捂住嘴,一副欲呕又止的表情。 肥崔见状,便柔声道︰“大家忍耐一下,我知道这种感觉很难受,但为了生 存,我们只好委屈一下了。” 苏民峰点点头,催促道︰“嗯,那我们走快一些﹗” 说后,他们加快了脚步,同时放轻身子,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了一楼梯间,顾望四围的景色时,急促的脚步声不约而 同地戛然停止。 楼梯边的走廊遍布着细小的石屑、散碎的纸张、散落的木板,墙面的涂鸦被 污染成一片血红,湾区现任特首林岳西(前特首林甄月娥之子)的脸庞也被染上 几道血彩,染在他的眼珠、鼻头以及唇边,看上去血蒙蒙的,仿佛涂鸦上的他也 变成丧尸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走廊满地疮痍,礼堂上层的木门几乎碎裂,门边尽是一条条的浅细裂缝、一 个个的圆状洞孔,木门上的玻璃早已破碎,散落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 “唉。” 辣妹幽叹一声,语气极是低落︰“这已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校园了。” “嗯,真的很可惜,偏偏在毕业前夕发生这种事情。” 青丝的美眸闪烁着惋惜的神采,神情感慨万千。 “而且,最可惜的是在毕业之前,我无法带领学校重回宝座。” 会长有点痛心,毕竟他说一不二,能力无容置疑。 “一张证书并不代表什么,况且现在的我们已然成为大人了。” 叶清伦给出最后结论。 “好,大家加油,我们继续前往目的地﹗” 肥崔挥了一挥拳头,继续走落楼梯,他们也紧紧地跟着他。 没一会,他们走到地下的礼堂门口,木门倒塌在地,四处墙壁都是血红的掌 印,有的掌印做着虚爪的姿势,有的掌印只剩下两只手指,有的掌印光有掌心, 却没有手指,让人不觉想象这些掌印的主人生前受过多么凄惨的非人折磨,而摆 放在储物柜的奖杯奖牌像是被推翻的摊贩一样,连同玻璃碎片四散在地。 此外,不远处的草地还放着一颗破烂不堪的足球,有着说不出的违和之感。 这并非什么值得驻足观赏的美好景致,因此他们继续前进,来到了校园的前 门。 外面的世界却又令他们惊惶止步。 校园外,有着多不胜数的尸体躺卧在清冷的街道上,有断了手腕的尸体躺在 马路上,有光有上半身的尸体躺在路面上,也有四肢尽断的尸体躺在草丛里,它 们都有着共同的特点—脸容溃烂﹗ 马路上满是翻滚的车辆,道路上满是被遗弃的垃圾、警察用来封锁现场的警戒线 条,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散布着一股荒凉凄冷的死亡之色,让叶清伦几乎以为小西湾是一个被 废弃的街区,不过这般描述也所言非虚。 “这恐怕……是我们最难忘的一次逃学经验。” 苏大师苦涩而笑。 “啊……” 楠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比较感性的两个女人,她们眼里泛起泪光,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们还是继续走,在这个乌不拉屎的地方逗留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 叶清伦深吸一口冷气,淡淡说。 “嗯,我们继续走。” 肥崔点头,继续带领他们前行。 没一会,他们便越过了富怡道,来到了交通路口。 肥崔回首,凝望住叶清伦,问道︰“你的家该怎么走?” “看到离小巴站最近的那幢大厦吗?就是那里。” 叶清伦指着目的地的方向,好让肥崔更易理解。 他们默然不语,沿着血迹淋漓的路面行走,穿过了马路。 忽然间,远处的小巴站传来阵阵的唦哑之声。 “沙沙沙……沙沙沙……” “你们听到吗?” 叶清伦问大家。 “听到,但声音很是沙哑。” 肥崔应道。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唦哑之声逐渐扩大,越来越近。 这声音该不会是……不,他们要赶快逃走﹗ “肥崔,我们要赶快逃走,丧尸很可能要出来了﹗﹗” 叶清伦心中一栗,急忙对肥崔道。 “不会。” 肥崔一惊,转望不远方的小巴站。 在小巴站前,叶清伦隐约看到一个渠口被缓缓打开,先是一双腐烂的血手伸了出 来,然后是一张腐烂丑恶的脸容……是丧尸﹗ 接着,一头又一头的丧尸从渠口爬了出来,它们四处张望、闻嗅,蓦然,它们向他 们这边望来,血红的双眼就像追踪型导弹般锁定他们,齐齐发出一声怒吼,奔跑着向他 们追来﹗ “哗﹗” 肥崔惊叫一声,随即急声道︰“快走,丧尸来了﹗” 语音之中还带着一丝颤抖。 “呜呀呀——呜呜呜——” 他们立刻奔逃,肥崔走在前头,而叶清伦则紧随其后。 奔跑之时,叶清伦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数之不尽的丧尸亦从远方奔跑过来,它 们一边嘶叫,一边如豹般奔跑过来,即使撞到路边的街灯石柱,也只是痛嚎一声 ,随即又继续向他们冲来,更有身手灵敏的丧尸跨过铁栏,急速而来﹗ “呜呜——呜呜呜呜——” 听着背后的嘶叫声快要迫近耳门,叶清伦不敢拖慢,疾速如风地向前奔跑。 纵使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也必须坚持不懈地继续奔跑,因为生与死的 界限随时在这一刻定断。 终于,他们奔到瑞隆楼的闸门。 肥崔连忙拉开铁闸,岂料闸门却牢牢锁上,无法拉动半分。 “该死﹗” 他气急败坏,一脚踢在硬实的闸门。 “不是?那我们怎么办?死定了﹗” 苏大师见状,惊骇大叫,其他人也一副惊惶欲绝的模样,除了会长和楠。 “伦哥,我相信你不会指点我们一条死路?﹗” 张楠定住心神,沉声道。 “不可能的,大家先不要慌﹗这类公共住宅虽然陈旧,但必定有着最基本的密码锁,是?” 会长安抚着众人,冷静问叶清伦。 “哇啊﹗丧尸跑得很快,它们快要追上来了﹗” 跑在最后的辣妹忽地尖声惊叫,与青丝一同贴靠过来。 霍然回首,只见已有数头丧尸跑到他们的身旁,楠和会长二话不说,勇武地 抵挡它们的攻击。 “大门密码是二一九七﹗” 叶清伦高声叫喊,紧握手上的武器,准备随时迎敌。 “收到了﹗” 肥崔闻言,迅速于门旁的通讯栏里,快速地输入了“二一九七” 几个数字。 什么?不可能会错的…… “密码不符,请输入正确密码。” 通讯栏里浮现出一行红色大字。 “叶清伦同学,你是不是记错了密码?密码不符呀﹗” 肥崔见状,又惊又怒。 “我没有说错,你再试一次﹗” 叶清伦坚持自己的答案。 “好、好……等我再试试……等等……取消键在哪里?” 肥崔强镇心神,再次输入答案。 这个蠢货﹗ “别浪费时间,让我来……” 叶清伦话未说毕,一头丧尸忽地从旁边的草丛扑出,强力的冲扑力量使他瘁不及防, 使他被直接扑到在地﹗ 丧尸嘴里的血水不断滴落他的校服上,把校服染得血红红的一片,它露出尖利的齿 牙,向他的脖颈咬去。 他毫不犹豫,举起手上的铁通,向它面门用力挥去。 第272章 崩溃之人(2) 仆﹗ “呜呜——” 丧尸被铁桶击中,痛嚎一声,倒在一边去,楠随即走过去,将它的头颅砸碎。 “呜呜呀——呜呀——” 丧尸死前的痛嚎声激起身边同伴的怒火,它们骤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震耳欲聋的声音使他们的心神也为之一荡。 丧尸们见叶清伦躺倒在地,不禁兴奋地嘶叫起来,再次奔驰而来﹗ “快,叶清伦同学,我们再来一次﹗” 抓起肥崔伸过来的手,叶清伦爬起身来,迅速来到门旁,急急忙忙按下“取消”按钮, 然后输入了正确的密码。 登﹗ 通讯栏霎时发出一声悦耳的音响,然后浮现出“欢迎回来﹗”这样的字句。 闸门也在这时应声而开。 肥崔见状,嘴角扯出一抹喜悦的笑容︰“门开了,我们走﹗” 言罢,走入大堂,接着按住闸门把手,把闸门撑开至最大。 众人也喜出望外,急急走进大堂。 当会长和楠也走进大堂后,肥崔“啪”的一声关了闸门。 外面的丧尸不甘眼前的猎物溜走,纷纷疯狂地撞冲闸门,被撞击的闸门激起 一片尘粒。 “这道闸门能挡住丧尸的攻袭吗?” 青丝拉着叶清伦的衣袖,怯生生地问道。 “或许只能挡住一会儿。” 叶清伦随口说道,也不理会青丝的狂嘶怒吼,打量着大堂的周围环境。 大堂一片光亮,刺热的灯光令叶清伦的眼眸微微发痛,大堂的客厅并不算大,只 是一般公共屋宇的建设规模,大堂设有六部升降机,左右各三,然而位于右边第 二部升降机却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因为那里连应有的升降机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万丈深渊,空荡 荡的机槽里是黑森森的一片,阵阵阴冷的风从其吹拂而来,使他们胆战心寒。 “喂,你们看看那边。” 苏大师忽然开口惊道。 他们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警卫制服的保安伏在更厅的桌上呼呼大睡,他 的身体一起一伏,照情况看来,似是一个未受感染的正常人,因为叶清伦不太相信丧 尸也会拥有脉搏跳动。 “伦哥,让我去叫醒他。” 叶清伦正欲走上前视察时,楠已经快他一步,自告奋勇道。 “那……好,小心些,我不确定他有否受到感染。” 叶清伦迟疑几秒后,还是答允了,嘱咐道。 “张楠同学,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肥崔担心张楠会遇上危险,便跟张楠一起走上前。 楠点头,走到熟睡的保安面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唤道︰“先生 ,你有没有事啊?喂喂﹗先生﹗” 那保安没有丝毫动静。 楠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用的力度加大一些。 那保安依然不为所动。 “嘶嘶——嘶呀呀——” 楠听着闸门后的嘶喊声,再看着保安呼呼鼾睡的模样,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竟用铁桶扑向保安的头颅上。 “等等……” 肥崔还来不及阻止,铁桶已经重重地扑在保安的头颅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这下,保安终于醒过来,他猛然睁开血丝布满的双眼,取出腰间的警棍,向 张楠挥去。 肥崔见状,连忙拉着张楠向后倒退。 “你妈的,哪来的恶徒,竟敢把我叫醒﹗?” 保安怒不可遏,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哈哈,楠也未免太有魄力?这的确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不过任谁在熟睡 之中,被人用这种方法唤醒,相信情商再高的人也会怒不可遏。 于是叶清伦走上前,打了个圆场︰“保安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的朋友并不 是有意伤害你的,他只是想把你唤醒,你看看外面。” 叶清伦指着闸外狂吼怒叫的尸群,续道︰“说到底,他只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就没 必要太激动了嘛?毕竟你看上去年事已高,应该是“半只脚踏入棺材”,太激动的话, 小心心脏……” “闭嘴﹗﹗” 那保安的怒吼中断了叶清伦的安慰话语,脸色不但没有缓和下来,反而变本加厉 ,变成猪肝般的深红色,恶狠狠地盯住他们。 喂喂喂?难得我出言安慰别人,不领情就算了,这个反应是什么回事? “请等一下,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 没想到,保安连会长的话也听不下去,继续咆哮起来。 “是你们把丧尸引过来的﹗操你妈的,你知道这两天我过得是怎样度过吗? ﹗你试想象一下,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更亭上,时而盯住楼梯口,时而盯住闸门 ,无时无刻都在忧虑丧尸从某处扑出来﹗” “那一种动荡不安、度日如年的恐惧,你们体验过吗?不﹗你们没有﹗﹗刚 才只想小休一会,就十分钟而已,很过分吗?为什么这样的休息时间也不给我﹗” 这家伙平时的工作压力已很大了? “而且,你们把这本来平静的局面打破了﹗﹗既然你们把丧尸引过来,那么我 就要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保安按住脑门,面部表情变幻不断,一时惊惧,一时痛苦,一时暴怒。 看来这名保安已经被连日的丧尸侵袭害得精神失常,失心疯地向他们咆哮。 他的咆哮声使外面的丧尸更加激奋起来,狂暴地冲撞闸门,致使闸门的玻璃 窗上泛起一条浅细的裂缝。 “这是属于我的地盘﹗我数十声,你们就要跑出这座大厦,否则别怪我手下 无情﹗﹗” 保安咬了咬牙,挥起手里的警棍,指着他们这边。 唉,想不到在外面受到丧尸侵袭,以为这里会稍微安全一点,岂料却有一个 精神失常的保安咬牙切齿,势要迫死他们。 “一。” 保安开始倒数。 “二。” 他是来真的。 “三。” “你妈的,我可从来不怕跟别人打架﹗” 楠眼里燃烧着愤怒的光芒。 “先别冲动,让我们再观察一会。”会长制止了怒气冲天的他。 “他太过分了,保安不是应该保护人们的安全吗?怎么他……” 辣妹捂着嘴巴,惊惶道。 “因为他已经疯了,现在的他,可能比外面的丧尸更加危险﹗” 即使是善良的青丝,也禁不住露出厌恶之意。 “你们站在我的后面,不要害怕,让我来保护你们﹗” 肥崔把他们拉到他的身后,以肥胖的身体掩挡住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丝伤 害。 同样都是警卫,怎么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相比起保安的贪生怕死,肥 崔的勇敢刚强让他们心里倍生好感。 “四。” 保安继续倒数。 “五﹗” 保安似乎在担心他们不离开他的地盘,不由得加重了声量。 当保安数到“六”时,叶清伦立刻走到肥崔的旁边,压低嗓子,在他耳边︰“你保护好 大家,让我来对付他就好。” 肥崔听后,愣了愣,断然拒绝︰“怎么行?你的左臂受伤,我怎么可以让你 去冒这个险,不行﹗” 真是一个责任心强的老好人,呵呵﹗ 他的拒绝也是叶清伦的预计之中,叶清伦淡然一笑,尽量以柔和的声音说︰“肥崔,我知道你是一个敬业尽责的好保安,不想我们受到丝毫伤害。但若是由你来对付他,那么谁来 保护大家?再说了,我可是训练有素之人,是不会输给他的﹗” 肥崔犹豫了一下,沉吟道︰“那……好,你自己小心一些﹗” “嗯。” 叶清伦点点头,冷静地走到精神失常的保安面前,与他对峙。 “七﹗﹗” 保安见他们丝毫没有离开之意,不禁握紧警棍,准备与他们开战。 “八﹗﹗你们再不……” “不用再数了,我们不会离开的,要离开的只会是你﹗” 叶清伦冷冷地盯着他,直接打断他的倒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休怪我不客气﹗﹗” 保安怒冲冲地盯住叶清伦,随即举起警棍,向叶清伦挥来。 叶清伦冷笑一声,向下一俯,头一低,轻易避开了他的攻击。 在这一瞬间,叶清伦提起手上的铁通,蓄力向上一挥,击中他的面门。 “啊——” 保安痛叫一声,捂着流血的嘴鼻,踉跄地向后倒退几步。 “我要杀了你﹗﹗” 保安抹了抹嘴上的鲜血,怒喝着向叶清伦冲来。 叶清伦冷冷一笑,在他的警棍快要碰到叶清伦的腰际时,伸出右脚,踢中了他的胸口。 保安捂着胸口,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忿然用警棍向叶清伦抛来。 呼——呼——警棍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 叶清伦凝神细看,预定警棍的跌落位置后,举起铁通。 “当”的一声,保安的警棍被叶清伦的铁通挡住了,然后反射性地跌落地上,响起一阵 震荡之音。 叶清伦冷笑,同样地用铁通向他的面门抛掷。 保安大惊,伸手接着逐电追风的铁通。 趁此良机,叶清伦拾起地上的警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驰到他的身边,用 手击打他的手腕,同时用脚踹踢他的后腿骨。 “哇啊——” 保安肝肠寸断,惨叫一声后,松开了手中的武器,并不由自主地单跪下来。 “呜呀呀——呜呀呀——” 门外的丧尸见到这一幕,再次发出一声怒哮。 看来叶清伦要速战速决了﹗ 保安怒恨交加地盯着叶清伦,双手按着地表,辛巨地站起来。 叶清伦以左脚为支点,在空中打了一个翻跟斗,落地时用右脚踩在他的腿骨。 “哇啊啊啊——” 保安的惨叫声穿云裂石,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够了,可以停手了,叶清伦同学。” 肥崔按下升降机的开门键,朝叶清伦劝说。 这就要停手吗?唉,太不尽兴了? 叶清伦感到意犹未尽,只好用尖利的指甲牢牢扣着他的颈项,硬生生把他拖到那空缺的 升降机槽,让他的头颅抵在半空中。 “清伦哥,丧尸快要攻破闸门了,你还是别管他,一起乘坐升降机离开。” 青丝惊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向后回望,只见会长、楠、青丝一行人已然在乘降机里,肥崔按着开门键, 等待着叶清伦。 “大哥大哥,呜呜……求求你放过我,我还不想死啊,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啦﹗” 保安哭丧着脸,忍不住出声求饶。 “好。” 背对着众人的叶清伦,不由露出不为人知的阴险笑容,轻轻松开手,就此放开了 他。 他连忙拍着胸口,无力地朝叶清伦道︰“谢谢、谢谢。” 做得太过份的话只会引起大家的反感,就这样止手也好,反正……时间也差 不多了﹗ “好好享受。” 叶清伦悄声告别,敛起笑容,转向升降机方向冲跑过去。 就在此刻,前门的闸门被撞破了,尸群情激愤地向他们冲来。 刚跑进升降机,叶清伦就匆匆按下关门键和三十七楼键。 第273章 变质的家(1) “不要呀——呀啊啊——” 机门缓缓关上,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一大群丧尸愤然向倒在地上的保安撕咬, 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把他撕裂成一块块的碎肉,血肉横飞,沾在他们的身上。 一只丧尸却向他们扑咬,妄想占有他们的身躯,可惜扑咬到的只有坚实的硬 铁。 众人默不作声,青丝望向叶清伦的眼神多了几分惧意,楠依然给予他鼓舞认同的 眼神,会长则面无表情。 叶清伦没有错,让那杂碎充当丧尸诱饵是再适合不过了﹗ 在沉闷的气氛下,他们很快便抵达目的地的楼层。 叮﹗ 升降机门被打开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走廊满地都是鲜血和肉块,残骸和脏汁,空气中飘散着一 股浓重的血腥味。 叶清伦厌恶地捂住口鼻,带领着众人走到他家的门口。 他家设有两道大门,铁闸在外,木门在内。 看到铁闸上沾满一双双的血手,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种惨剧也发生在他身上吗? 他默然举起手,按下门铃。 按了几下,大门仍然没有反应。 该死的﹗他们已经…… 他黯然伤神,如泄气的气球般软倒在地。 正当叶清伦心灰意冷之时,大门忽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大门缓缓现出一道高瘦男子的身影,他长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前额被黑色 头巾包裹着,而后面的头发差几公分才及肩,如黑珍珠般的眸子,与叶清伦一样的直 长鼻子,阔长的红唇。 这名男子长相清俊,身材健美,叶清伦惊愕地看着这名男子,他赫然是……运动 健将陈锦诚﹗ 陈锦诚看到他们,也是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道︰“咦……叶清伦,你……你们怎会 在这里?” “你别抢了我的台词好不好,我弟弟呢?” 叶清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急声问。 “你回来得刚刚好,你弟弟他……” 陈锦诚话不及半,就连忙打开了铁闸,让他们走进家里。 一走进家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即扑鼻而来。 这又是另一个不妙的景象…… 叶清伦瞥然一望,就见到报纸、饮用过的饮品盒、 沙发枕头、书籍、衣柜、电话等纷然散落在地,地上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哇,好浓的气味啊,这里的血腥味比3d电影的效果更真实,咳咳……以 后不用买票看电影了,就这里……咳咳……” 苏大师咳了几声,掩着鼻子,讥讽起来。 这个死肥宅是五行欠打吗? “别再说了,先看一看时机。” 肥崔阻止了他的吐嘈。 叶清伦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极力地捂着鼻,顺着血迹而行。 “清伦哥﹗” 耳边传来青丝关切的惊呼声,叶清伦却置若罔闻。 “算了,别叫他了,他现在的心情必然差极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坐在 一旁等待休息。” 锦诚把门关上,转首对青丝道。 “嗯,相信大家在学校困了一天,都饿极了、累透了,你们还是去厨房找些 食物填饱肚子先,然后就去洗个凉快的澡,把一切的苦伤都一冲而去。” “咕——” 肥崔话音刚落,圆滚滚的肚子就打起鼓来,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哈哈,看来最饿的是你自己。” 苏大师笑道。 “喂,苏大师,你这叫“五十步笑一百步”好不好?” 辣妹指着苏大师的小肚腩,翻了翻白眼。 “嘿,胃容量大的人就是需要更多的能量嘛。” 肥崔摸着自己的平头,尴尬地笑着。 “不用死撑下去了,肥崔,我们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你最暴饮暴食了,来,拿 着。” 苏大师从餐桌取了一块面包,抛给肥崔。 “谢谢。” 肥崔伸手一接,随即毫不犹豫地把整片面包塞进嘴里,咬也不咬就吞咽下去 ,深怕食物会瞬间消失似的。 肥崔的两颊顿时突出正方形状,引得大家再度大笑,就连寡言少语的也 忍俊不禁。 充满愉悦的笑声在家里响荡着,仿佛冲淡了家中那浓浓的血腥味。 “各位请自便了,我先看看家人。” 叶清伦淡然说,沿住血迹前行,但他走得很缓慢,因为他不想这么快面对一幕他 不想看到的景象。 叶清伦缓缓行走,最后走到血迹的尽头。 血迹的尽头是通往弟弟的房间,一进房里,他耸然动容,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了。 洁白的天花板仍滴着血点,床上沾上一片黑血,地上一摊血水,上面浸泡着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旁边则有一名十多岁的少年跪倒在地。 男人身首异处,滴着血的头颅落在衣柜旁。 一条条的血根在女子的脸上纵横交错,额头上插着一把生果刀,刀伤处流着 缕缕黑血,她瞪着血红的双眼,朝天仰望,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显然这名女子 是丧尸化后被人杀死的。 这一男一女赫然是……叶清伦的父母﹗虽然他父母平时对他刻薄至极,但他们始 终对叶清伦有养育之恩,今天落得如此下场,也未免太过凄惨了﹗ 嗨﹗ 叶清伦有点悯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望血池边的男子。 看清了他的脸容,呼,叶清伦即时松了一口大气,在伤感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安 慰。 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叶清伦的父母双亡,幸而弟弟他脸色平常,没有丝毫受到 感染的症状。 弟弟林向东,他的五官因哀痛而扭成一团,他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任由 血水把他的皮裤浸湿。 看来,向东陷入了悲伤痛境之中,就连叶清伦走在他面前,向他挥了挥手,他也 浑然不知。 他的眼神呆若木鸡,嘴里喃喃低语︰“我亲手杀了我的父母……我的家人、 叶清伦的朋友、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死了,全死了……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了……” 老弟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叶清伦见状,又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这时,锦诚走了进来,他看了弟弟一眼,然后低声道︰“你父母死去不久,他 就这样子了……不吃不喝,已经有一天了,叶清伦对他说了很多肺腑之言,也劝不动 他。” “是吗?这是怎样发生的?请你详细告诉我。” 叶清伦问道。 “就在昨天,我在你家看电视时,忽然间没了画面,我还以为是电视台断线 了,于是拨号去电视台求助,岂知怎样打也打不出去,我一气之下就把手机摔坏 了。向东听到声响之后,立即从房间走出来,打算问我发生什么事。” “就在此时,走廊突然响彻一阵惨叫声和嘶喊声,我俩同感惊惶,正想走出 去探看时,伯父、伯母就回来了,伯父面色苍白,浑身是血,手肘处还有明显 的咬痕,向东见到后惊得哑口无言,伯父也不等他开声出问,就立刻对 我们道。” “现在外面非常危险,有许多吃人的怪物四处咬人,你们留在家里等待消 息,无论怎样也不要出去,记住,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们也千万不要走出屋 外﹗” “叶清伦一听之下,心里泛起一团又一团的疑惑︰“有吃人的怪物在外面四处咬 人,湾区什么时侯爆发生化危机了?但见伯父浑身是血,手部还有咬痕,又不像 是假的,等等……手部有咬痕?” “在丧尸电影中,被丧尸咬过的人必会变成他们的同类,那么……”思及此 处,叶清伦顿时惊望父亲,只见他用手掩住双眼,然而从指缝间的空隙可以隐然看 到……他那双血红的眼﹗” 锦诚说到这里,深吸一口冷气,显然当时的情形对他来说,仍然心有余悸。 “不好意思,这实在太令我惊惧了。” 锦诚嘴角拉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又续道︰“伯父显然知道自己会变成丧尸, 他立时跑进厨房,取出一把水果刀和菜刀,交给他们,厉声道︰“你们拿着…… 武器,用来防身,若我待……会变成丧尸,就把我的头颅……割下﹗” 或许是因为他快要变成丧尸的关系,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嗓音却是一颤一抖的。向 东听后,当然坚决拒绝,哭着说:“丧尸只是电影中虚构的人物,爸,你只是被 一群疯子咬了,不会变成所谓的丧尸。” 这固然是个自欺欺人的想法,不过作为他多年的兄弟,未到最后关头,叶清伦 也不应把他的希望之火淋熄﹗所以叶清伦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后而毅然接过 伯父给予的菜刀。 叶清伦一接过刀,伯父就连忙跑到向东的房间,急急忙忙地从柜台取出一幅全 家福,先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后而悲痛交缠地坐在床上。他音容凄断,痛声 吟道︰“儿子,快过来把我杀掉,我快要变成丧尸了﹗我不想伤害到你,哪怕是 一丝发根﹗不要让我有伤害你的机会﹗” 弟弟痛哭流涕,极度的悲伤让他的噪音变得沙哑:“不﹗爸爸,我也不要 伤害你,要我伤害你,我情愿被你咬﹗呜呜……”伯母听后,忍不住放声大哭,走 到他的旁边,拥着他道。 “老公,你别这样﹗没事的﹗儿子说的对,你只是被一群疯子咬了,根本 不会变成那些丧尸﹗”叶清伦怜惜交加地看着他们,一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我知 道,一个伟大的父亲被丧尸咬了,要自己的儿子亲手杀死自己,心 里是有多么挣扎久缠,世间上的痛苦莫过于此。 第274章 变质的家(2) 这从他一时抓伤自己手臂、一时用手槌打自己的胸口、一时又把头发扯掉 就可以看出,叶清伦想伯父真的过度悲伤了,双瞳似乎痛得像破裂一样,几丝几丝的 血泪渐渐从血红的双眼流出,流过他的下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床铺上,床铺被 绣成一朵朵又黑又红的血花。 “哇呀呀——呀呀呀——”极大的痛苦让他嘶声痛喊着。他的心在痛、身 体也在痛。终于,他忍受不住痛心如肺的痛楚,他低下头,沉默不语,不让他们 看到他的脸,似乎那彻骨的痛楚在他身上消失了。 “爸……爸……爸爸……爸……”向东惊惧交加,颤声轻唤。看到这一幕 ,“他……不会……真的变成丧尸了?”叶清伦脑海刚刚闪过这样的想法,他的身 子忽然动了一下。伯母喜出望外,破涕为笑。 “老公,我都说了,你根本就不会有事……呀啊啊——”她突然发出一 声惨叫,捂着血喷如泉的伤口。叶清伦霎时惊然望向伯父,只见他脸上血丝交织,口 里含着一块血肉,显然已经丧尸化了﹗ “爸爸,妈妈﹗﹗”弟弟悲然尖叫,声音沸反应天。或许是受到他的真 情真语影响,伯父的动作忽地停顿一下,接着猛然抢过叶清伦手上的菜刀,对着自己 的脖颈砍去。 他俩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砍了下去,在菜刀挥动的一瞬间,他似乎回复正 常,但似乎只是暂时性的。他惨然一笑,艰难地吐出了最后的语句:“这……位 朋……友……请替我……好好……照顾……我的两个儿子……别让他们……受到 一丝……伤害……”说后,我只看到一大片的血水喷射而出,射到床上、地上 、天花板上……也射进我的眼里,我的眼中……只剩下那个残冷无情的血色世界 …… 老爸的真情真语使叶清伦也受到感染,心中一阵抽痛,冰冷的双眼逐渐泛 点泪光…… 想不到平时对叶清伦刻薄至极的父亲竟然伟大如此,对我们如此关爱,临 死前也不忘叮嘱锦诚照顾他们…… 叶清伦现在真的想去补救……却发现已然迟了…… 因为……这个家已经变质了……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作弄叶清伦?所有在乎我的人偏要一个接一个地离叶清伦而去﹗ 痛苦地闭起双眼,叶清伦难过不语。 房外的欢声笑语与房内的悲痛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锦诚见叶清伦神色痛苦,也没再说下去。 气氛变得更为僵硬。 过了一会,叶清伦便冷静下来了。 “继续说。” 叶清伦猛地睁开眼,轻声道。 睁眼之时,伤感之色完全消失,无尽的冷漠取而代之。 我抹了抹眶内的血,腥臭的血味让叶清伦不自觉地闭起双眼,待他睁开眼时, 就见到向东与伯母打成一片,只见伯母满脸血丝,同样丧尸化了,她不断朝他的 脖颈嘶咬,向东手握小刀,推却她的扑咬,且悲恸地道︰“妈妈,你快醒过来, 别要我……亲手杀你……呜呜……” 可是伯母听后,却没有半点清醒的征兆,依然疯狂地向他怒叫嘶咬。这可 能是因为每个人的意志力不同所致…… 等等,有个疑点。 “等等……那时的你是在袖手旁观吗?” 听着他的叙述,我有几分惊疑。 不,叶清伦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叶清伦一见到伯母朝向东撕咬,就立刻凑上前,把 伯母的双手用力反扭到背后,然后对向东说︰“向东,快,快用力杀了她﹗”可 是向东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嗓音中带着咽音︰“不,我不会亲手把我妈妈杀死的 ,她是最疼爱我的人﹗即使她变成了丧尸,我也不会对她动手的﹗” 向东的决意令叶清伦感到钦敬不已,虽然从小到大,叶清伦就知道他是一个温和善 良的人,但真的没想到他的善良竟可以去到这个程度……眼见伯母大有挣脱之势 ,叶清伦惊得毛发倒竖,急然惊喊︰“她快要挣脱了,快把她杀掉……不然待她挣脱 成功时,我们两人都要送命﹗” 向东一听,惊然望向伯母。伯母神色可怖,血红的眼里满是贪婪之色,嘴 里流出的血涎足足有三尺之长,那馋到极点的神情活像是把眼前的儿子当成世间 罕有的珍馐美食,想将之连皮带骨地生吞下去。 向东见状,顿时吓得后退几步,撞到身后的床架。叶清伦也惊然失色,再次急 声他劝说︰“向东,我知道你心软,难以下手。但你知道吗?她已经不再是你母 亲了﹗不再是平常对你温柔体贴的母亲﹗” “她现在是丧尸﹗是会把人生吞活食的丧尸﹗你也不想让她危害更多的人 ﹗既然如此,你就要把她杀掉﹗你知不知道呀﹗﹗”说到最后,我的双手也开始 酸了,渐渐变得无力,快要束绑不住了。” “我……我……妈﹗别过来﹗”向东一时之间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样选 择好。他热泪满面,握住生果刀的手因惊悲交集而颤抖得很是厉害。“你……” 我惊慌不已,说不出话来。” 向东真的把叶清伦气死了,叶清伦跟他说了这么多人生哲理,他的大脑也全然吸 收了。叶清伦如此想着,手上的酸痛又加剧了,酸软无比的痛感让叶清伦僻然失去力量 ,松开了抓住伯母的手。 伯母失去束绑,就如一个被囚禁多年的重犯突获特赦一样,奋然向向东扑 咬。向东吓得闭起双眼,双手不自控地握紧住。我以为他死定了,闭上双眼,不 忍心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过了几秒,想象中的惨叫声没有如期出现,反倒是一阵啜泣声传入叶清伦的耳 里。“咦……这是什么回事?”叶清伦大感好奇,不由得睁开双眼。 叶清伦睁开双眼就看到伯母趴在向东的身上,没有丝毫动静,似乎死了。他欲 了解情况,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向东双手握握生果刀,生果刀的顶端已经插 入了伯母的额头上。 “哦,原来如此﹗”叶清伦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伯母扑咬过去时,向东一直握 紧生果刀发挥了“救命”功效,使伯母还未咬到他就已经被插死了。 “呜呜……我亲手杀了我妈妈……呜……”他低声啜泣,那种悲凉的嗓音 成功感染了叶清伦,叶清伦情不自禁地揽住他的肩膀,哀然不语。 锦诚顿了顿,再道︰“这件事就是这样发生了,之后我不断劝解他,可是依 然徒劳无功。” “我明白了。” 叶清伦点点头,表示了解,现在叶清伦对弟弟的情况已经心中有数,也知道该怎么做 才可以使弟弟“清醒”。 “既然你听完故事了,那么,你知道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锦诚脸上浮现出一丝翼然的笑容。 “嗯,首先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叶清伦瞧了瞧呆若木鸡的弟弟一眼,恳求道。 “是什么?只要是为了向东,我什么事也愿意去做﹗” 锦诚义不容辞地回应,果然是老弟的好友。 “这件事……需要你我两人合力去完成……” 叶清伦轻声细语,声音毫无感情。 “没问题﹗” 锦诚再次毫不犹豫地回应着叶清伦。 “很好。” 叶清伦微微一笑,终是狠下心肠去做这件事。 “我需要你与我一起……将我父母的尸体扔弃﹗” 叶清伦瞧着父母的尸体,面不改容道。 “什么?你他妈的有没有人性?伯父、伯母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却要这样“ 报答”他们吗?这真是一个“孝子”的行为啊﹗” 锦诚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叶清伦的衣领。 老实说,锦诚的反应比叶清伦想象中大。 叶清伦轻轻按住他的双手,温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锦诚﹗难道,在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要大费周章地找个地方埋葬他们吗?请你往现实的方向想 一想﹗” “可是……可是……这也太……” 锦诚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神情十分难堪。 “你与你身同感受,不,我比你更加难受﹗可是,你试想一想,若对我父母 的尸体置之不理的话,老弟他醒来见到,会有何反应,会有何感受?” 叶清伦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语重心长地道。 其实,现在的叶清伦也没有这般痛苦,但是为了达成目的,也不得不发挥一下叶清伦 的演技了。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唉﹗” 锦诚很是难过,也不由松开了双手。 该是时候来致命一击了﹗“没有﹗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做人不能自顾自 己的感受,要想一想大局,也要想一想他人,任由我父母的尸体发臭真的是好事 吗?先不说其他人能否接受那恶臭的气味,也要想想这样会否引来外面的丧尸?” 叶清伦斩钉截铁地断绝他的妄想。 锦诚思考一会,总算答应了,他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先把它们拖到最近的阳台﹗” 叶清伦果断下令,揪起母亲的遗体,拖出了房间。 叶清伦家的阳台有两个,一个在厨房,另一个就在房间旁边,选择后者的理由是 可以省下不少气力,也尽量避免让其他人目睹。 锦诚默默点头,慢慢抓起了父亲那缺少头颅的遗体。 尸体甚是沉重,叶清伦几乎用了全身一半的体力才能把它拉到阳台,而锦诚则比 较轻松,甚至比叶清伦快了几步。 这时,叶清伦选择先从母亲下手,叶清伦抓住她的双肩,而锦诚则抓住腿部。 “准备好了没有?” “来。” 他俩互望一眼,使力一抛,将母亲的遗体扔到半空中。 “再来了,准备好了没有?” “来。” 再次使力,便将父亲的体遗也扔到楼下。 再见了,父亲大人。 第275章 短暂的平静 最后,叶清伦抓起了父亲的头颅,看了它恐怖的脸容一眼,默默地将之扔弃。 “事前工作总算完成了,辛苦你了,锦诚。” 叶清伦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感激之情。 “不客气。” 锦诚苦笑一下,又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下一步,我想麻烦你做一些简单的清洁工作,用清水把染上血的墙壁、地 板冲干净,然后再喷大量的空气清新剂,把染血的床单换掉,也别忘了检查一下 有没有遗留的尸块,嗯,大概就这样。” 叶清伦给予他下一步的指示。 “好的,不过这样就可以令向东恢复过来吗?” 锦城奇道。 “当然不会,最后我需要你到我的房间,在书桌的收藏柜里找到一部摄影机 ,然后拿到老弟面前,选取最近一次的记录,按下“播放”键就可以了。 ” 叶清伦轻声说。 “就这么简单?” 锦诚有点质疑叶清伦的方法。 “对,就这么简单。” 叶清伦微笑,耐心地解释起来︰“毕竟我对心理学方面也有所涉猎,曾经听说过 ︰“对着越是痛苦的病人,就要用越令其快乐的手段去治疗。”换句话说,就是 用一些悦目娱心的回忆片段引起他的注意,让陷入困境的他在潜意识中回忆起 来,引发共鸣,从而使他清醒起来。” “锦诚,你还记得爱纱?” “当然记得,b班的“才女”,同时也是你的前女友?” “对,那部录影机装载了我与她,以及老弟一些快乐的片段,而最近的记录 更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庆生会,老弟对此欢喜得很,几乎每到大时大节,都忍不 住拎出来细细回赏,想必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我明白了,那我立即去办。” “请等一下。” 说后,在他带着不解的目送下,叶清伦跑进了厨房,取出了一支红牛,递给了他。 “谢谢你了,伦。” 锦诚先是一怔,然后惊喜地一笑︰“想不到你的记性这么好,还记得众多能 量饮料中,我什么也不喝,就只喝红牛。” “呵呵,一来我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二来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你的喜好 我当然一清二楚,我尚记得,在各项运动中,你是最热爱游泳的,也曾说过,将 来要当国宝级的游泳教练,对不对?” 叶清伦淡然一笑。 “全对。伦啊,高二那年你跟我可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啊,在校方举办的水运 会中,你每次都要跟我比个高下,可是呢……哈哈,每次都输给我,而且每次都 是分毫之差,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作弊了﹗” 说起高中时的经历,锦诚不禁兴高采烈。 “屌你啦﹗我作弊?你那变态的体力才叫作弊好不好?” 叶清伦装作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接着又笑着捶了他几拳。 “没有办法啦,这是先天性的,你是比不上作为体育天才的我了,哈哈哈哈 ……” 锦诚自满地笑了起来,又说︰“不过,当年有个地方我怎么也想不透,你可 以试着帮我解答吗?” “先说来听听﹗” “就是……就是……” 锦诚忽地腼腆起来,声细如蚊︰“为什么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总是比我多? 按照常理,运动型型男的吸引力该比你这种白脸书生大得多?” 运动型男吗?呵呵。 “嗨﹗” 叶清伦重重地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啊,别问我﹗” “喂,伦,你别作弄我了,快点告诉我答案。” 锦诚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焦急,连眉头也皱成一团的。 这种事情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样不太好?” “快说﹗” 叶清伦又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腋下,反问他︰“难道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你的 体味吗?那危险等级可比得上沙林毒气了,接近你方圆十里的生物早就被毒死啰 。” “什么?我靠﹗” 锦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忍不住嗅了嗅,然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现场。 “锦诚。” 叶清伦停止了他的脚步。 “怎么了?” “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他不解地回首。 “我代表老弟感谢你的所作所为,我很庆幸他有你这样的一个好友。” 叶清伦微微一笑。 这是真心话,毕竟在这种时侯,有人替叶清伦分担压力,说不感激那是假的。 “应该的,我先去照顾老弟了,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 “谢谢了。” 叶清伦目送他的离开,转身走向大厅。 途中,却遇见了会长胡修星。 “叶清伦,方便说几句话吗?” 他罕有地向叶清伦搭话,在校园生涯中,他与叶清伦的交集可谓少之又少,这令叶清伦暗 生警戒。 “方便。” 没有合理的理由,叶清伦也不好拒绝他,唯有折返阳台,与他交谈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别浪费时间,不如直接一点,你找我到底有何企图?” 叶清伦冷冷问道。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立场”而已。” 会长在“立场”两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意有所指。 “立场?” 叶清伦有点狐疑。 “这样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刚才你是故意激怒那个保安?” 会长目不转晴地盯着叶清伦,锐利的目光令叶清伦不爽。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叶清伦的语气变得不善,暗握手中拳头。 “别紧张,我并不是在责怪你。” 会长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又说︰“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我不觉得有什 幺问题,毕竟他属于危险因素。” “继续说。” 叶清伦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戒。 “对于求生者而言,任何危及自己性命的因素应被抹去,这一点我很认同, 同样道理,既然危险的火种早已被埋下,那么在它爆发之前,将之彻底灭除是理 性的行为,所以其实我很认同你的做法。” 你说漏一点了,会长,这存在了叶清伦的私心——叶清伦可以光明正大在大家面前 虐打他,宣泄一下叶清伦的负面情绪而已。 叶清伦默然不语,继续聆听会长的话。 “其实,叶清伦你可以做得更绝,比如一早按下“开门键”,让他成为丧尸的 诱饵,但理智却不允许你这样做。” 又被你猜中了,会长。 叶清伦冷冷一笑,没有回应。 “因为这样做的话,只会破坏自己的形象,冲击我们的凝聚力,降低了求生 的力量。” “该说结论了,会长?” “我只是想说,换作是我,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事情最重要的不是过程, 而是结果,特别是以生命为赌注的前提下,一切手段也可以被接受的,这没有什 幺对错之分,我们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说到最后,会长的语气显得异常激动。 这有点出乎叶清伦的意料啊,会长竟是跟叶清伦是同一类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惜牺 牲一切。 “我明白了,既然我俩的目的一致的话,那么我们结盟﹗” 叶清伦先伸出了友好的手。 “合作愉快﹗” 会长灿烂一笑,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叶清伦的手。 “合作愉快﹗” 叶清伦也笑了。 叶清伦和会长就此达成了牢不可破的同盟。 现在的烦恼都消除了,暂时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正当叶清伦如此想着的时候,锦诚的突然出现却把这短暂的平静打破了。 “伦﹗” 回首一望,见到的是急不可耐的锦诚。 “怎么了?” 叶清伦不安问道。 “向东醒了,但是他在发烧,你快去看看他﹗” 他忧心忡忡地说。 我屌﹗不是,真的祸不单行啊,家里可是没有退烧药呢﹗ 叶清伦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叶清伦,你先去照顾弟弟,我去帮你召集大家。” 会长很贴心。 “拜托你了。” 接着,叶清伦走进房里。 经过锦诚的一番清洁,房间变得干净洁亮,虽然墙角还沾有些许血迹,但已 经做得很好了。 叶清伦走到床前,望着脸色惨白的老弟,不觉摸了摸他的额头,顿时传来烫热的 手感。 刚刚经历大劫,现在又发了高烧,老弟你可真的命苦啊﹗ 老弟缓缓睁开虚弱无神的双眼,强颜欢笑︰“哥,你回来了﹗”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到街上取药给你,乖。” 叶清伦柔声安慰着他,松开了烫痛了的手。 “哥,小心一点,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我不想你也出事。”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简单的嘱咐,已縕含着无比的关切之情,同时,老弟 的双眼渐渐渗出了令叶清伦惧怕的泪。 “我一定会回来的。” 叶清伦背转身去,压下心中的伤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清伦迅速回到自己的卧房,在床底取出了一把收藏已久的武器。 那是某人赠予的礼物,也是叶清伦视如珍宝的绝命武器——暗影,象征着在黑暗 之中悄然闪动的影子。 那是一把银铁色的匕首,刀面上刻了几条深红色的纹路,刀尖透着点点刺眼 的光芒,显得异常锋利。 最特别的不在于刀尖,而是在于刀边的缝口。 别看这把匕首短小,就以为威力不大。 每当叶清伦挥动一下匕首,一片暗藏的刀片会从缝口倏然伸出,给敌人一个措手 不及。 换句话说,刀片会与刀尖接驳在一起,让其变成一把尖利的长刀。 所以,一直以来叶清伦都只用匕首的握柄来击伤敌人。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叶清伦即将面对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丧尸,手下留情的话, 只有横尸街角一途。 叶清伦稍感安慰,在书桌上拿起了一份地图,随即走出了卧房,与众人会合。 会长的号召力果然惊人,除了战力不大的两个女人,所有的男性同伴都在客 厅等侯着叶清伦,他们的表情十分凝重。 “在此之前,容许我感谢大家为了在下去冒这个不必要的险,谢谢你们。” 叶清伦感激道。 “不用客气,我们可是好朋友呢,嘿嘿,顺便也可以填补一些零食,你家里 的薯片已经被肥崔吃光了﹗” 苏大师粲然一笑。 “有没有搞错,恶人先告状?我明明才吃了几片……算了,说正事的,叶清伦 同学,照顾学生是我的职责,不分校内还是校外,我都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肥崔收起笑脸,正色道。 “伦哥,兄弟有难,拔刀相助是必须的,我就不多说了。” 楠紧握了叶清伦的手臂。 “说得很好,我也要帮忙﹗” 锦诚也与叶清伦握了握手,眼里透着坚毅之色。 “哈,那我直奔主题了。” 叶清伦微微一笑,将手上的地图放在茶桌上,然后作出了简单的规划。 叶清伦一边指着地图上的要点,一点作简单的解说︰ “时间紧迫的关系,我长话短说了。首先黄点是,也就是我家瑞隆楼,而绿 点即为终点——富景商场。” “要到达富景商场,在我们面前的有a、b路线可选,不过,我强烈反对走 a路线,因为太危险了,a路线由前门出发,沿经马路、小巴站,街道对面亦有 着许多店铺,若走a路线的话,虽然路程较短,但“曝光”的机会却很大。” 第276章 生存之旅(1) “相反,走b路线的话则比较安稳,从后门出发,沿路只有草丛和花园,路 程虽长,“曝光”机会却很小。那么到达富景商场后,我就用有限的时间去寻找 取需要的药物,而其他人请补充一下资源。” “最后,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我建议使用相同的路线折返,这 就是我的计划,请问大家有异议吗?” 众人纷纷摇头,除了肥崔,他沉思不语。 “肥崔?有问题的话,不妨直言。” 叶清伦轻声问道。 叶清伦必须尊重他人的意见,即使那是反对的声音,因为计划若有一点破绽,而又恰 好被他们忽视的话,那一点已足以致命﹗ “嗯,也不算什么问题,修星同学,我可否请你留守在叶清伦的家里?” 肥崔说出令叶清伦意外的话。 “为什么?难道你是想我留下来以应付一切变数吗?” 会长反问他。 “没错,而且你心思缜密,留下来照顾叶清伦的弟弟,想必他会更加安心。” 肥崔点点头,笑道。 “那……好,大家小心。” 会长沉吟一会,终是同意了。 “那么,大家装备一下就出发﹗” 肥崔再次召集众人。 他们拿取了简单的装备、适合的武器后,便站在门前,等待着肥崔的指示。 “好的,大家先围成一圈。” 肥崔下了指令。 他们虽是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的,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圈子。 “这就是我们的生存圈子,代表着意志和决心,现在就让我们坚守着我们的 信念。” 肥崔首先垂起手臂,在圈中伸出了手掌。 “为了家人。” 叶清伦见状,也伸出手,搭在肥崔粗糙的手上。 “为了兄弟。” 楠随即搭上叶清伦的手。 “为了朋友。” 苏大师搭了上来。 “勇往直前。” 锦诚灿笑着把手搭上。 “活下去﹗﹗﹗” 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豪情壮语,重重地甩开互相搭着的手。 “那么,来﹗” 这次同样是肥崔率先走上前,他握住门柄,打开木门和闸门,毅然踏上了生 存之旅的始点。 但这一次,叶清伦的心却比上一次更为不安,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次的旅 程将是无比凶险,有如火山汤海。 刚才的豪情壮语很可能是他们五人最后一次的壮胆。 换句话说,他们五人之中很可能会有人无法回来……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会是谁?是责任感重的肥崔?轻师重义的他? 玩世不恭的苏大师?特别爱逞英雄的锦诚,抑或是……他? 抱着烦躁不安的心情,他踏出了家门,开始了求生之路。 ?踏出家门的第一眼,就看到干干净净的走廊,没有半点血色,像是一个从 未受过丧尸侵袭的安全地方。 这就说明了…… 叶清伦惊然变色,望着干净的走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伦,你发什么呆啊?” 锦诚见叶清伦神色惊呆,也顺着叶清伦的目光望向走廊,嘴角一挑,毫不在意道︰“ 走廊干净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脑子装满肌肉的傻子。 “不,你还是不明白,今早我们过来的时候,走廊还是血迹一片,但现在干 净如纸,这就说明了丧尸刚刚来过这里,把这里的血吸得一干二净。” 叶清伦轻叹一声,沉声道。 “不是啊﹗” 锦诚惊叫出声,手上的铁棒也差点握不稳。 “闭嘴,小心你的声音把丧尸引过来。” 走在前头的肥崔忽然回首,低声骂道。 “真的没想到丧尸竟会饥饿到这个地步……” 苏大师喃喃低语。 “锦诚啊,你要是害怕的话,还是回家,我这就给你锁匙。” 叶清伦轻蔑一笑,掏出了裤袋里的锁匙,在他面前挑衅地晃动。 “什么,丧尸而已,何足以惧﹗我一点问题也没有﹗” 锦诚连连摇头,超越肥崔的位置,走在前头。 “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楠厌恶地望了他一眼,随后跟上。 “不是有点。” 叶清伦回答,与其他人继续前进。 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着两部升降机,供人乘坐。 “我们要坐升降机下去。” 苏大师按下升降机等待的按钮,说道。 举头一望,从显示框可以看到升降机正从地下缓缓升上。 “你是智障吗?难道我们要从后楼梯下去?” 楠嘲讽地笑着。 “屌﹗” 苏大师恼羞成怒,不忿地向旁边的垃圾桶踢了一脚。 “呜啊——” 垃圾桶忽然传来一把沙硬的叫声。 “咦,不会是有丧尸躲在里头?” 锦诚惊声道。 “无法排除这样的可能性,毕竟现在的丧尸与电影里的大相径庭。” 叶清伦警惕地走上前,眼也不眨地盯着垃圾桶,附和道。 “这怎么可能,你们太过敏感了,我就是不相信丧尸会懂得待在垃圾桶里 ,伏击我们﹗” 苏大师反讽道,毫不在乎地走到垃圾桶前,掀开桶盖。 他们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垃圾桶,一口气也不敢呼出。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了,黑不见底的垃圾桶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四秒…… 五秒也过去了,预想中的扑击依然没有出现,他们渐渐放低了警戒。 “对不?嘿嘿,我都说了,丧尸怎可能会懂得埋伏我们。” 苏大师扭首望着他们,得意扬扬地大笑着,就像是一个把赌场的钱都赢光了 的赌徒。 难道真的是叶清伦多虑了? 叶清伦罕有地怀疑自己的判断,正转移目光到别处时,眼角却瞄到一道漆黑的影子 猛然从垃圾桶里扑跳而出,一下子把毫无防备的苏大师扑到地上。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立时看清了那道漆黑的影子,那赫然是一头断去下半身 的丧尸。 那半身丧尸双手按住苏大师的胸膛,破唇一张,把嘴里腥臭的黑血吐在他的脸上。 “哗,你妈的﹗” 苏大师只感胃里像一艘遇上风暴的船,翻来覆去,大有倾吐而出之势。 他忍住强烈的酸意,提起膝,奋力向前一踢。 却踢了个空。 只因丧尸的下半身早已杳无踪迹…… “吼呀啊啊啊——” 这一脚似乎踢中了半身丧尸的伤疤,它怒吼一声,尖厉的齿牙就此向苏民峰 的脖颈咬去﹗ “哗……别咬我﹗” 苏大师大惊失色,眼看着齿牙快要触及皮肤,突然举起球棒,挡在面前。 “当”的一声,半身丧尸的利齿咬中了坚硬的球棒。 “吼呀呀呀——” 它似是露出痛苦之情,随即盛怒地发出一声长吼,胸口一沉,将口中的球棒 扔到一边去。 半身丧尸再次用齿牙咬向苏大师﹗ 苏大师一边用双手推卸着它的下巴,一边望向他们,惊然怒喝︰“有没有搞错 ?﹗大家别光顾着看戏,来帮帮忙好﹗” 经过这一声怒喝,他们才从惊呆中醒过来。 众人之中,以叶清伦的反应最快,他顿时跑向苏大师身边。 左手拉开暗影的握柄的同时,右手将其用力一拔。 “净”的一声,他的绝命武器——暗影终于解放出来了﹗ 在半身丧尸的尖牙即将印上苏民峰的脖颈之际,他借着奔跑的冲力,右手横力一挥。 鲜血喷射而出,半身丧尸的头颅像足球般滚落地上。 他也没空闲去赞叹暗影的锋利度,连忙扶起苏民峰,让其站立。 肥崔走过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厉声问道︰“你没事?有没有被咬?” 后面那句才是重点,若苏大师真的被咬的话,嘿嘿…… “呼、呼﹗” 苏大师脸如白纸,拨开了脸上的污血,喘息连连道︰“差一点儿,真的就差 那一点儿。” 肥崔闻言,登时放下警戒,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部,道︰“嗯,没事就好。” 就在此时。 “呜呀呀——呜呀呀——” 一连串的鸣叫声也随之传来,警示着他们要尽快离开,否则只会沦为丧尸的 食物。 它们来了﹗ “砰、砰、砰、砰——” 嘈杂的震动声吸引了叶清伦的目光,凝神一看,却见防烟门的玻璃窗上出现一双 双血红的眸子。 “呜咽——呜咽——” 十几头丧尸看到他们后,双眼发出热切的光芒,既疯又狂地奋叫着,活像是 一群亚马逊森林的狂凶猛兽。 卜、卜、卜﹗ 这是几头不要命的丧尸奋不顾身,用头去撞击门窗所发出的声响。 在这严苛的环境下,叶清伦的心跳也开始不规则地跳动,时而快速,时而缓动。 “我们得走了。” 肥崔一脸惊悸,双眼瞪得发直。 从显示屏上可以看到,升降机现正处于二十九楼的位置。 “该死的旧式升降机,太慢了﹗” 锦诚暴躁不已,不断按下等候键。 接着,“兵”的一声,门窗劈然破碎,散落在地。 “吼——” 一头丧尸发出一声怒吼后,横着身子,从细窄的窗框爬了出来。 真是不要命了,窗框这么狭窄,它们也要从中爬出来﹗ 叶清伦的心沉了下去,他能感觉到,在短短的一刹那,他的脉搏停顿了不止一下﹗ “小心,它们来了﹗” 苏大师惊声呼喊。 叶清伦定神一望,却见刚才爬了出来的丧尸正向他们奋然扑来,它身后还有几头 丧尸跟随其上。 不,严格来说,是一群丧尸才对,只因为几头丧尸已从防烟门爬了出 来,而其他丧尸还在门后“有秩序”地排着队。 很快,又多了一只丧尸前来助阵,接着是两头、三头﹗ 叶清伦的心跳猛然提升到极点,神经也在此刻绷得老紧,一滴滴的汗从额头流淌下来 ,让他尝到汗水的味道——是涩而难受的,如同他们现在的心情一样。 妈的,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一股混杂着惊惧的怒气在叶清伦心头涌现,眼见丧尸快要触及他脸,而升降机亦即将抵 达楼层,叶清伦把心一横,拉起衣袖,用挂在腰间的工具小刀,在包裹绷带的臂上轻轻一割。 臂上传来一阵刺痛,殷红血迹亦从绷带逐渐渗出。 第277章 生存之旅(2) 血液果然是丧尸的最爱,它们微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空气中飘扬的血 腥味。 “吼啊——吼呀——” 接着,它们高声怒喊,睁开眼睛,与叶清伦迎上的是一连串的血红眸子﹗ 这次,它们的眸子由充满血丝变为全然血红,是整个眼瞳都变成血红色的那 种,仿佛在这一刻仅存的人性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们贪恋地望了叶清伦的左臂一眼,然后群情激奋地向叶清伦冲跑过来。 “叮”的一声,升降机终于到来了,闸门猛然打开,露出残有血迹的地面。 “叶清伦,快跑过来﹗” 苏大师、锦诚和楠迅即进入升降机,他们用手把闸门撑大,急声叫喊。 “叶清伦同学,你还不跑过来就死定了﹗” 肥崔也急得拍了升降机几下。 “马上来﹗” 你们想要血?好,我给你﹗ 叶清伦一把扯开绷带,先将绷带抛到它们当中,后又忍住刺痛,挥了挥手臂 ,让流涸的血瞥然溅出,溅到几头丧尸的脸上。 “呜呜——呜呜吼——” 一部分的丧尸顿时抢食着残有鲜血的绷带,就像是一群争抢偶像礼物的粉丝 ,轰然欢叫起来。 另一批丧尸竟是…… 把那几头被血溅到的丧尸扑倒了,然后狂暴地撕咬它们的脸,从中扯出一大片 血肉和黑血。 “呜啊——呜呜啊——” 几头被咬的丧尸尖声惨叫,不甘地挣扎着。 可是……越来越多的丧尸涌上来,包围他们,将它们压在身下。 密实的阵形使它们的惨叫声也阻隔起来,变得越来越细,渐渐听不清楚了…… 连同伴都残杀的丧尸……实在真可怕了﹗ 叶清伦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涌上他的心房,游走至身体各处,他寒着身子,以最 快的速度跑向升降机里。 “关门。” 在走进升降机里的一瞬间,叶清伦就急不及待地发出指令。 苏大师脸色发青,颤着手按下了关门键,看得出来他受惊不少。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从叶清伦这个角度可以瞥见,有几头丧尸没有受鲜血诱惑, 它们暴吼一声,以肩膀撞向升降机门。 这令叶清伦的呼吸再停顿了﹗ 砰﹗ 整部升降机都为之一震,猝不及防的楠也失重心地跌倒。 显示屏的数字不断跳动。 幸而升降机没有因此而失灵,继续运行,但门边已有几处凹痕。 危机暂时离他们而去﹗ “呼。” 叶清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喘着气道︰“我们……暂时安全了﹗” “暂时来说,是的……” 陈锦诚脸如土色,苦笑不已。 众人互相对望,通过眼神都能看到彼此的惊惧及苦涩。 “伦哥,你没什么大碍?” 楠关切问道。 “没事。” 叶清伦潇洒地挥了挥手。 在这短暂的空隙中,他们都放下了警戒,尽可能地稍息。 向上一望,显示屏指出升降机已降至十层,显然很快就到地下了。 “唉。” 楠忽然重叹一声,说道︰“丧尸现在也懂得埋伏我们了,这就证明了伦哥你 说的正确无误。” “惨了,我们该怎样面对逐渐进化的丧尸?” 苏大师哭丧着脸。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 肥崔茫然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只要拼力抗争,终有一天会成功的。” 现在的他们士气太低了,这对接下来的战斗十分不利。 一道灵光在叶清伦脑海一闪而过,他敏锐地把它抓住了:“你们忘记刚才那一幕 了?丧尸虽然会模仿人类的行为,但它们饿到极点时,会连同伴也撕拼相杀,或 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之化为优势。” 此话一出,原本垂头丧气的众人顿时提起了劲,神采奕奕地望着前方,仿佛 前方正是前往光明的通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要避免正面与丧尸搏斗,这是有勇无谋的愚举。” 楠笑道。 “最好是先给出利诱,然后让它们自相残杀,对?” 肥崔也笑逐颜开。 “或许是。” 叶清伦看着希翼盎然的众人,淡淡一笑,但笑得很僵硬,有点不自然。 事实上……丧尸这种生物真的是这样简单易懂吗? 苏大师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也一反常态地开起玩笑︰“哈哈,不知道 待会会不会有一大群丧尸在大堂里迎接我们?” 叶清伦知道,他本意不坏,只是想籍着玩笑来冲淡大家惊惧的心情,但这种玩笑 可不能乱开啊。 啪﹗﹗﹗ “我屌你老母﹗” 楠暴跳如雷,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声音之大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当中力 度可想而知。 做得好﹗ “喂,民峰同学,你管一管你的“乌鸦口”好吗?这点令人很讨厌啊﹗” 肥崔怫然不悦地责备。 “对啊,虽然我体力惊人,但你总不能要我“一个打十个”?”锦诚也忍不住抱怨。 “或许会。” 叶清伦木无表情,双眼却紧紧盯着即将打开的升降机门,不断变动的数字令他越 发紧张。 “如果是真的话,我会为大家杀出一条血路﹗” 锦诚不自觉地握紧铁棒。 “呵呵,怎可能是真啊,这只是开玩笑而已。” 苏大师捂着红肿的脸,笑说。 数字从三跳到二、再跳到一。 最后,“叮”的一声,他们到达地面了﹗ 升降机门徐徐打开,而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完全……凝滞了…… 眼前是大放光明的大堂,空荡的机槽,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在旁边盘膝而坐 ,圆润小巧的脸蛋,淡色的樱桃点缀其中,纤细的蛇腰,银白的长腿相互交 叠。 “呜呜……呜呜啊……呜呜……” 那美女黑发掩面,颤着身子,轻轻抽泣,听起来凄凉无助,就像是一只 被人遗弃街头的可怜小猫,深深地挑起人们的恻隐之心,令人有种想将其拥在怀 里,好好呵护的冲动。 眼前美丽动人的画面令他们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口。 “搞什么鬼?怎么这里有这样一个美女坐在这里?” 锦诚惊声呼叫。 “她可能是有古怪的人,或是欲求不满,想我们帮一帮她,哈哈哈哈﹗” 苏大师大笑。 “原来上帝……真的存在。” 肥崔愕然,突然色心大动,眼神变得热辣辣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喂,你现在的丑态若被辣妹、青丝她们见到,不知有何感想呢? 叶清伦暗暗一笑,正想出声嘲讽他几句时,耳边却传来赤裸美女的悲凉凄叫,但 听起来有点稚幼,就像是一把尚未成年的幼齿妹妹的声音。 声音听起来是很是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叶清伦隐隐觉得有点不妥,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妥。 他如此想着,却见到肥崔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赤裸美女。 肥崔,你是否活腻了,急着去送死? “肥崔,别过去﹗你就不怕她是丧尸,突然扑咬你一口吗?” 叶清伦轻声喊叫。 肥崔听后,停止了脚步,回首向叶清伦望来,不疑反笑说︰“叶清伦同学,这个世 界该不会有以肉体来诱惑人类的丧尸?” 这是一条不见棺材不流眼泪的狗﹗ 叶清伦冷笑,语带讽刺道︰“难道你想重蹈民峰的覆辙吗?刚才他也是一脸得意 ,结果怎样来着?” “行了……叶清伦,我承认刚刚是我大意之失了……行了。” 苏大师脸色一红,窘道。 叶清伦耸耸肩,懒得回话。 或许是想起他这个前车之鉴,肥崔开始警戒地后退几步,盯着掩面抽泣的赤 裸美女,试探地问︰“这位小姐、小姐,你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我们的协助?” 那美女停止了抽泣,但没有回话,只是轻轻举起她那灰白如铁的手。 难道她真的是……? 叶清伦见状,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急忙提醒︰“肥崔,她真的是……” 叶清伦话不及说,美女就用手把黑发掩盖的脸容猛然揭开﹗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叶清伦瞥到赤裸美女的脸颊雪白,似乎没有丝毫感染征 兆,但她的瞳孔却突然射出了两道红光。 还来不及细看美女的脸容,她倏然弹起身来,朝肥崔身上扑去。 危险﹗ 幸而,肥崔听了叶清伦的话后,早有警备,他打了个翻斗,避过一劫。 赤裸美女扑击失败,扬起头来,怒然瞪着他们。 果然,她的双眼是血红色的,这是丧尸独有的特征。 在感到惋惜的同时,叶清伦又感到一丝兴奋,因为叶清伦知道该怎样对付她了﹗ “攻击她下体﹗她的下体就是弱点﹗” 叶清伦大叫。 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肥崔听了叶清伦的话,不但没有付诸行动,反而用一种令他很 讨厌的怀疑语气说︰“喂,这不会是你之前说的童尸﹗别忘记了,你说的尸童 是男的,而且是十岁左右,但以傲人的身材怎样也不只是十岁……啊……” 肥崔话未说毕,就被女童尸扑倒地上。 “哇啊啊——呜啊呜呜——” 女童尸一声奋叫,跨骑在肥崔身上。 表面上,这景象看起来令人血脉贲张,可是凝神细看之下,她那尖锐的银牙 时不时向肥崔的脖颈压下,这就难以令人沸腾起来了。 “别以为我欣赏你的就代表愿意让你咬,别痴心妄想了﹗” 肥崔低喝,猛力挣扎,不断用拳头击打女童尸的胸部,使之荡出一浪又一浪 的波涛。 “肥崔,我来助你﹗” 锦诚等人见状,也连忙冲上前拉开女童尸。 他与楠捉住她的双臂,而苏大师则分别捉住她的双腿。 叶清伦就说,女童尸的力气奇大,即使是锦诚也根本拉不动她。 叶清伦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袖手旁观,等待着最佳时机。 果不其然,任锦诚等人如何合力也无法拉开女童尸,反而使她盛怒,她暴喝 一声,双臂使劲,一下子挥开了锦诚和楠。 “哗﹗” 他们被女童尸极大的力气吓到了,禁不住惊叫出声。 “呜啊﹗” 女童尸再度奋叫,血眸闪动,饶有兴致地看着仍然紧捉其腿、但面如粪色的 苏大师,在他的身上左瞄右瞄的,仿佛在思量哪个部位的肉较佳。 忽然,女童尸提起尖厉的指甲,向着苏大师的脸庞猛然刺去﹗ 不好﹗ 叶清伦正要拔刀相助之际,肥崔快叶清伦一步,对着她的臀部用力一踢,将她踢倒在地。 “呜呜呜呜——” 女尸童低声鸣叫,怒然回首,那双血红的双眸显得死色决然,却又透出前所 未有的狠辣和阴绝。 明明变成失去意志的丧尸,却还是保留了生前的凶狠残酷——虽然无从得知 这从何以来。 第278章 亡命逃脱 叶清伦只知道,他们得尽快解决她。 现在的她受了太多的刺激,怒火也愈烧愈烈,随时都可能到达爆发点,真到 了那时候,那无坚不摧的力量并非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叶清伦心房流过一股惊悸的波动,赶紧在她将爪牙移到肥崔身上前,冲到她面前 ,挥动暗影,倏地朝着她的下体狠狠一插﹗ 锋利的刃口从后刺入她的阴道,穴口溅出一片黑血。 “呜呀呀呀——” 女尸童闭起血目,悲恸长吟。 肥崔等人惊愕地看着…… 叶清伦果然没有搞错,这种特珠丧尸的弱点就在下体﹗ 叶清伦心中一喜,低头一看,只见匕首还有一小截未插入,墨黑色的血从 她的大腿根部淌流下来,刺目惊心。 就让叶清伦来“填补”你的“漏洞”﹗ 叶清伦冷冷一笑,握紧柄口,竭力向前推动。 “呜呜啊——” 女童尸猛然睁开血目,血眸闪烁不定,相当复杂,眼神中大部份的愤然痛色 ,一小部份的却是哀求之色。 一种难以形容的强烈快感在叶清伦心里挥发。 太好笑了,丧尸竟会懂得求饶,哈哈﹗ 叶清伦忍俊不禁,轻轻抽出半截利刃,瞥见她惊喜若狂的神色时,以星驰电走的 速度再一次将暗影送入她的体内。 “呜啊——” 下体的伤似乎让她受到极大的痛苦,她使力地捂着流血不止的下体,血眸再 次与叶清伦对视。 此刻,她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楚楚可怜,叶清伦一向对美女没有多少抵抗力,可她 是个丧尸,这无法使叶清伦那颗怜香惜玉的心动摇半分。 “再见了。” 叶清伦轻轻一笑,运用整条手臂的力量,向前一推。 手上顿时传来一阵湿滑的触感,不用看也知道是黑血,因为叶清伦已把暗影连身 带柄全然插入她的下体,彻底地撕裂她的下体﹗ 与此同时,“呜啊啊——”女童尸发出最后的嘶吼。 默默抽出暗影,她的身躯随之倒下。 叶清伦缓缓站起身来,扭首一望,却见肥崔等人全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们的表情各异,肥崔及锦诚的是震惊,苏大师则是悲伤,而楠的表情是淡 漠。 “你太残忍了,对着这样的美女也能下重手。” 肥崔惊然低语,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看着叶清伦。 “有何残忍?它们只不过是没有人类意志的丧尸,完全没必要同情它们。” 叶清伦寒着脸,不以为然。 “伦哥说得对,对敌人仁慈等同对自己残忍﹗还有,肥崔你刚刚也未免太鲁 莽了?” 楠点头,赞同道。 “这倒是,说来惭愧,刚刚抱歉了。” 肥崔歉然低头。 “唉,这么漂亮的丧尸,天不长眼啊﹗” 楠不屑一顾,讥笑起来。 “对啊﹗为什么不呢?” 苏大师恍然大悟,竟拥着女童尸的尸体,摆出不同的姿势,用手机拍照起来。 “喂,别忘了要打卡呢。” 楠哑然失笑,提醒着他。 “也是,不对﹗网络连不上,你耍我﹗” 肥崔、锦诚尴尬地看着正在玩闹的二人,不知所措。 “呃,大家准备好上路没有?时间差不多了。” 叶清伦语气不重不轻地提醒道。 实话实说,叶清伦有点后悔把他们带出来了。 “好,我们起航。” 肥崔看了女尸童的尸身一眼,转而走到后门前,抢先打开了。 叶清伦随着肥崔的脚步,走出了大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见尽头的黑夜,茫然无际的黑暗笼罩住整个小西湾, 配上路面的血迹、倒塌的石柱、随处散布的尸体和随处可见的血迹,令人心中一 紧。 整条街道空无一人,远处可以隐隐瞥到几道闪闪动动的黑影,叶清伦虽然看不清 其脸容,但凭着摇晃不定的步伐,他意识到那不会是幸存者,只会是丧尸﹗ 尽然身边有一伙同伴陪伴,一种孤独凄凉的感觉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他心头弥漫。 一阵冷飕飕的风骤然吹过,迎面而来,单薄的短袖衫根本抵挡不住它的侵袭 ,寒风侵入他的肌肤,进而刺入他的骨骼,让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变得僵冷。 他的嘴唇哆嗦着,打了个冷颤,看了看手表。 此刻已是入夜时分,下午六时三十五分。 “我们继续前行,走b路线,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出意外的话,两至三分 钟就到达目的地了。” 肥崔一边指令,一边行走。 不出意外的话……叶清伦低头瞧了瞧手臂的伤处,上面还有少许鲜血滴流,悄然 苦笑︰“不知道我的血会引来多少丧尸。” 瑞隆楼距离公园很近,所以走了数十步,他们便走到了公园旁的喷水池。 多具残缺不堪的尸体横卧在水池里,即使泉水连绵不断地涌出,还是冲不走 黑血混杂的污水,更冲不走在空气中飘然弥漫的血腥味。 在深不见底的血池,池面上的血水平缓流动,连带着浮在面上的尸体轻然飘 动。 邃然,一张漆黑的脸容从血池里浮出,点点黑血从其额头上滴落,完全掩着 他的脸容。 在黑血滴落的一刻,叶清伦又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 “吼呀呀——吼吼吼吼﹗” 它低喝着,猛然升起整个身躯,腐烂残缺的身躯站立在血色的池中,显得格 外阴森诡异。 接着,在它身后,一颗颗黑炭色的头颅缓缓升起,几十双锋利如刀的血目刺 在叶清伦的臂上。 叶清伦浑身发麻,手臂痒滋滋的,仿佛已经被它们咬上一口似的。 “吼呀呀呀呀——” 尸群穿云裂石的吼叫声彻底撕裂了黑夜的寂静。 又遇丧尸埋伏,叶清伦臂上的血果然又把丧尸引来了。 “是丧尸﹗数量还要如此之多,我们根本应付不了﹗快跑﹗全速跑到近处的 商场﹗” 肥崔一边惊声低叫,一边向前奔跑。 肥崔……走在前头的是他,走得最快的也是他。 “哇﹗叶清伦,丧尸真的太会玩埋伏了,我以后也该听你的话了﹗” 苏大师惊叫一声,连忙跟着肥崔奔逃。 锦诚、楠惊得说不出声,转身就是奔走。 唯独叶清伦站在原地,紧握暗影,盯着前方。 “伦哥,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走,想当丧尸的晚餐吗?” 楠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拉着叶清伦的手臂,惊道。 “你们先走,我殿后。” 叶清伦甩开他的手,决然道。 “伦哥,别逞英雄,你一个人应付不到这么多丧尸的,让我留下来陪你。” 楠欲与叶清伦一起并肩作战。 “快走,丧尸是我引来的,我要把丧尸引走。” 叶清伦斩钉截铁道,语气坚定不移。 “那……好,我在前方等你。” 他看透了叶清伦的决断,犹豫一会,终于转身就走。 “呜啊——呜呜呜——” 此时,大概二十多头丧尸已经爬出了血池外,它们双眼发光,勃然嘶叫,向 着叶清伦这边奔驰。 它们风驰云走地向叶清伦冲来,速度简直可以与跟一般汽车媲美。 呼——呼——呼—— 它们的速度真的很快,一路上因奔跑而引起的刮风声,让叶清伦 不禁怀疑它们生前是否国家队的专业田径跑手。 “呜呜——呜啊啊——” 除此之外,它们双眼闪烁着饥渴的光芒,那野兽般疯狂的咆哮让叶清伦心中一震。 一点点的冷汗在肌肤上浮现,使紧握武器的手也变得湿漉漉的,叶清伦再度紧握 ,生怕在关键时候武器会溜手。 走在最前的一头丧尸更叉着双手,只张开血牙,显得自信盎然,仿佛已经“ 吃定”叶清伦了。 它们奔驰得愈来愈快、愈来愈猛,在叶清伦眼中,丧尸的身影愈放愈大,与他近 在咫尺。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叶清伦心头,惶恐的情绪侵占了大部分的冷静。 身上的汗如雨下,把衫裤都沾湿了,叶清伦的神经也在这一刻拉到最紧,仿佛只 要受到一丝惊吓,就会断裂。 “呜呀啊——” 眼见所有丧尸都提起血爪,准备向叶清伦挥来…… 在这个时候,叶清伦凭着仅剩的勇气,毅然提起双臂,轻轻一挥,把血液溅到几 头丧尸身上。 “呜呜呜呜——” 那几头被血溅中的丧尸立即被旁边的丧尸扑倒、撕碎。 果然成功了﹗ 叶清伦大喜,正欲趁机砍下几头急着抢食的丧尸的头颅时,却见到 有十多头丧尸饥肠辘辘地望住他。 下一刻,它们奋然向他扑来。 在这一刹那,他仅存的勇气已然化为泡影,剩下的全是惊悸,骇然打了个翻 筋斗,趁着它们反应不及之际,恐慌地向前奔跑。 “呜呜呜——呜呜——” 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嘶吼怒叫,不用回头也能猜到,它们正怒冲冲地向他追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訇然怒吼在叶清伦耳边回响,放大了心中的恐惧和慌乱。 可叶清伦无暇细顾,只能努力向前跑、使力向前跑、急速向前跑…… 直至听不到任何嘶叫声…… 万万没想到丧尸的进化能力竟是如此之强,用血去引诱它们,结果 居然失败了,“以血诱敌”这招总算是废了,它们比想象中精明,有部 份更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什么时侯该吃,什么时侯不该吃。 只能逃跑的叶清伦实在太没用了﹗ 叶清伦惨然一笑,一种心酸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唉,叶清伦…… 叶清伦还想思索下去之时,就见到肥崔等人站在前方等着他。 “伦哥,太好了。” 楠欢喜地冲过来拥抱叶清伦。 “叶清伦同学,你总算赶上来了,见到你活着我真高兴。” 肥崔笑道。 “不愧是你,看来你也有成为国家队长跑选手的潜质。” 锦诚松了口气,喜孜孜道。 “别开玩笑了,你看看后方才说。” 叶清伦跑到大家面前,指了指后面。 只见后方有一颗特大的黑点,黑点先是凝聚住,然后又分散起来,后而分散 成几十个小黑点。 “它们又来了,我们得继续跑。” 肥崔依然率先奔跑,锦诚相继而逃。 “看来我们的亡命旅“逃”又要展开了。” 苏大师涩然一笑。 “伦哥,这次你别再殿后了。” 楠露出优虑不安的样子。 “不会了,这次不会了。” 叶清伦淡然道。 经过这次失败的教训后,叶清伦再也不敢随便找死了。 这时,尸群已经再次涌过来,黑压压的一片,数量明显比刚才的还要多,大 概五、六十头左右。 叶清伦毫不犹豫地拉着他,转身就跑。 “哇,等等我啊。” 苏大师惊觉自己是跑最后,连忙追上他们。 “嘶嘶嘶——嘶嘶嘶嘶——” 丧尸声嘶力竭地吼叫。 叶清伦对之不闻不采,只顾向前奔跑。 “等等我啊……好累啊……我没气啦。” 苏大师在后面,急喘道。 这也难怪,他本身是一个不做运动的胖子,刚才急快的奔跑已经耗费了他很 大的耐力。 “喂,等等我啊……” 苏大师求救起来。 叶清伦忽然有点同情他,他明明一副随时要倒下来的疲累模样,大家却自顾自地 逃跑,却没人愿意回头拉他一把。 其实,叶清伦相信大家都明明听到他的呼救,却只顾逃生,装作没听见。 这就是人性的险恶啊﹗ “救命啊……我脚软了,走不动了。” 苏大师又惊又急地叫道。 “吼呀呀呀呀﹗﹗﹗” 他的大叫引来更多的丧尸,躲在草丛的丧尸也因此扑跳而出。 在这一瞬间,叶清伦真想用暗影割断他的大动脉,让他失去活动能力,沦为丧尸 的食粮,顺便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第279章 疯涌成群的丧尸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叶清伦脑海一闪即逝,这倒不是叶清伦的“良心”发作,而是因为 以他的个性,一旦被叶清伦谋害,在垂死挣扎时有可能会不顾一切地豁出去。 到时候,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叶清伦与他只顾击倒对方,被后方的丧尸乘虚而入 ,另一种是他大叫,揭发叶清伦谋害他,那么叶清伦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两种结果同样不是叶清伦想要的。 走在前方的锦诚却在此时突然跑回来,扶持着他,与他一同前行。 锦诚还是善良过头了,这样的人,通常很短命。 “谢谢你。” 苏大师感激不尽。 “感谢的话留在一会儿说。” 锦诚也不多说,急忙逃跑。 不一会,他们便追上了肥崔,他们已在富景商场门口等着。 叶清伦急声说道︰“快进去,后面还有很多丧尸追来。” “进个屁,门都被锁上了。” 肥崔苦恼道。 叶清伦心下一沉,发现商场的门口被大闸锁住,无法窥见内里的情形。 还有另一个入口,不用惊慌﹗ 叶清伦强镇心神,走到巴士站,却发现商场的另一个入口——7-11 便利店的正门也落下大闸﹗ 妈的,这下无路可逃了﹗ 叶清伦有点慌乱,双手开始颤动。 “干,它们又追上来了。” 锦诚指着远方渐渐靠近的黑点。 “又是一场恶战,可是我已没了武器,怎么办?” 苏大师哭丧着脸。 “还能怎么办?接着。” 肥崔从袋里取出一支铁桶,抛给他。 “谢谢、谢谢﹗” 苏大师连连道谢。 “伦哥,你还有血可用吗?” 楠不怀好意地一笑。 你有没有人性啊﹗ 叶清伦重重拍了他头顶一下,骂道︰“仆街,你是不是想我失 血而亡?” “哦,那算了。” 楠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大家,由此刻开始,我们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我和锦诚守前方路口,楠和 叶清伦守另一边马路口,民峰,若我们任何一方出现缺口,你们就负责补上,可以 吗?” 肥崔果断地分配部防位置。 “没问题。” “可以。” 此时,远方的黑点已然清晰可见,那是几十头张牙舞爪的丧尸,有男有女、 有老有弱、有残有缺,为首的是一头体型魁伟的男丧尸,那头丧尸没了半边脸, 露出里头的黑血、烂肉、利牙,还有烂舌,由于舌根已断,舌头却可以伸展得很 长。 它的烂舌向上一伸,竟然舔到了自己的眼球,血红的眸子经过唾液的湿润, 变得猩红的,吓人无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那头丧尸真够呕心的。” 叶清伦吓了一跳,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装作不以为意地瞄了瞄四周,却不经 意地发现铁闸边躺着一具尸体,那是一具保安的尸体,它胸口的袋放着一条金黄 色的锁匙。 难道这就是商场的门匙? 叶清伦大喜出望,忍不住叫嚷起来︰“喂,你们看看那条是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及时把注意力转到保安尸体上。 “哈哈,太好了,我们不用当丧尸的晚餐了。” 苏大师笑眯眯地拍手,他走到尸体边,对着其头颅踢了两脚,然后俯下身, 捡起锁匙。 他走到铁闸旁,朝着匙孔,把锁匙插了进去。 感应灯顿时由红色光芒变为绿色,大闸亦随之缓缓升起。 “哈哈,我们可以避免一场恶战了。” 苏大师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 “嘿嘿嘿嘿……” 他们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它妈的,怎么这铁闸这么久也没升起啊。” 苏大师抱怨道。 现在,铁闸只升到三分之二的高度,看样子,他们至少要在此地坚守一分钟﹗ “嘶嘶——嘶嘶——” 尸群距离他们只有十米,它们见他们站着不动,反而慢吞吞地向他们走来。 砰——砰—— 虽然速度缓慢,但它们的步伐却整齐不偏,一下一下地踏在路面,引起一 阵震动之声。 那不重不轻的步伐让他们的心情随之动荡,每一下都加重了他们的警戒。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在心头,令叶清伦有点难以呼吸。 “啊﹗” 苏大师忽然惨叫出声。 叶清伦惊然回首,却见一头丧尸从铁闸爬出,他不敢置信地捂着手腕,向后退去。 原来铁闸后躲着一头丧尸,刚才苏大师急不及待地抬高铁闸,被它咬伤了。 “民峰﹗” 肥崔惊叫一声,即时用警棍挥向那头丧尸。 那头丧尸也不还击,任由肥崔多次施以打击。 接着,一片黑血溅出,丧尸倒在地上。 “民峰,你没事?” 锦诚问道。 “嘿……没事,只是没了一层皮肉,也没咬到骨骼。” 苏大师苦笑,向他们展示他被咬伤的手。 “别担心,待会就去药房取药给你医治。” 锦诚只能如此安慰。 “你这话骗三岁小孩就可以。” 叶清伦毫不留情地戳破真相。 “我干,你……” 锦诚欲言又止。 “算了,别为了我而吵架,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身为 大家的同伴,让我去完成最后一场的战斗,为大家尽最后的努力,至于能挡到多 少丧尸,就不是我能决定了,哈哈……” 苏大师微微一笑,眼泛泪光,细微的血丝在他眼里悄然可见。 他们全都讶然望着他,谁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伟大的话。 对于苏大师的坦然无畏,叶清伦心里有点愧疚,声音深沉道︰“其实你……不必 如此的。” “不,有必要﹗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战,谁也别想阻挠我﹗” 苏大师大喝一声,挥动铁通,击倒一头率先上前的丧尸。 “好,就让我们共同完成这一场战斗。” 肥崔感动不已,与他并肩作战,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战团。 在叶清伦前方,两头丧尸同时向他扑咬,他后退一步,瞄准要害,倏然一划。 “呜呜——” 两头丧尸痛呜一声,颈口出现一道红痕,两颗头颅就此滚落地上。 叶清伦的英姿却没能使其后的丧尸为之却步,数头丧尸紧接而上,挥牙舞爪地朝 他冲来﹗ 楠和锦诚却在此时挺身而出,替他阻挡了丧尸的攻袭。 他连忙后退数步,在较后的位置设立防线。 “啊——” 苏大师竟是再度惨叫,他被半面丧尸的烂舌卷住了脖颈,脸色涨得紫红,显 然快要透不过气。 叶清伦见状,跨步走前,走到半面丧尸的身旁,朝着它的烂舌,猛力一刺﹗ “啊呜呜呜——” 烂面丧尸痛叫着,抽回烂舌。 苏大师得到解救,拍着胸口,喘气不断。 一批丧尸也在此时疯涌过来。 “闸门升上去了,我们快撒。” 肥崔拉开铁闸后的玻璃门,让他们走进里面。 眼见楠、锦诚二人也走进商场,叶清伦也不再恋战下去,对苏大师道︰“走。” “我不走了,你知道的,我即将变成丧尸。” 苏民峰淡然说,一条条血丝在他脸上涌现。 “可是……你确定?” 叶清伦凝视着他开始发红的双眼,用沉重的语气确认。 “民峰,你回来,最多我不跟你吵架了。” 楠回头,插口道。 “别管我了。” 苏大师说完这话,黑色的眸子瞬间变成血红色的,皮肤也变得青白。 “再见。” 叶清伦与他道别,喉间竟是无比的酸痛。 “嘿嘿…来世再与你做兄弟,待会我变成丧尸,记得给我致命一击,我可 不想漫无目的流荡街头,呵呵……” 苏大师到此时也不忘开玩笑,然而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难听。 叶清伦头也不回地跑进商场,肥崔随后关上玻璃门。 不,还是看一眼。 叶清伦忍不住回望他。 “呜呜——呜啊啊——呜——” 苏大师的声线已被全然破坏,使他发不出正常声音。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苦笑着摇摇头,转而毅然冲向疯涌成群的丧尸。 “民峰﹗” “苏大师﹗” 众人哽咽着呼叫他。 接着,叶清伦只见到他提着铁通,不要命似的冲进尸群里,他奋然击倒一头又一 头的丧尸。 他的力气变得反常地大,不出一会,他已经击倒了十多头丧尸。 可是,异变陡生,一头悄然潜伏的丧尸扑到他背后,且不给他挣扎机会,一 口咬在他的后颈上。 “呜啊啊啊啊——” 苏大师惨然嘶叫,猝然倒地。 一大波丧尸饿虎扑食地咬食他背上的肉,很快的,他倒下的身影被疯涌成群 的尸潮淹波。 他的黑血喷洒而出,大片的血沾满了整块玻璃,黑糊糊的,恰好遮掩了门外 的惨况。 叶清伦的双眼开始湿润,他知道那是泪,这次他没有刻意忍住泪关。 一种惆然若失的感觉憋在心头,他想用泪将之释放,可是泪却流不出来。 陌生的内疚感涌进他的心,他知道他在内疚什么…… 叶清伦内疚的是,他曾经为了生存,想将苏大师这个好友置之死地。 可讽刺的是,他却为了让他们生存,牺牲了自叶清伦。 这种强大的反差令叶清伦难以释怀,有点痛恨他的自私。 “不用愧疚了,你没有对他不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到最后,他为了我 们牺牲了,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和敬佩。” 肥崔见叶清伦一脸低落,抚慰道。 学习吗? 叶清伦无言以对,默默走进了近处的7-11便利店。 商店里遭受了不少的破坏,地上血迹斑斑,收银钱箱被拆了出来,货品支架 已是倒塌,货物散落在地。 叶清伦蹲下身子,开始找寻老弟需要的退烧药物。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肥崔等人也走了进来。 “叶清伦,在这座商场危险清除之前,我们还是群体行动。” 肥崔开口道。 的确,这样比较安全。 第280章 一线生机 叶清伦点头认同,楠凑了过来,与他一同找寻药物,其他人则补充各种资源,如 食物、饮品、书籍等。 找了近五分钟,他依然无法找到退烧药,看来早已被人搜刮空了。 他叹息不已,沮丧道︰“看来要到附近药房取药了。” “不打紧,我陪你一起去,伦哥。” 楠安慰性地拍了拍叶清伦的肩头。 “谢……” “呜呜呜——” 熟悉的嘶叫声在暗处突然传来,打断了叶清伦的道谢。 “我去引开他们。” 叶清伦抛下这句话,便向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喂,等等,你……” 肥崔来不及劝叶清伦留下。 叶清伦一边跑,一边举起双臂。 “呜呜——呜呜——” 果然,几头丧尸闻到鲜血的气味,从暗处呜叫着出来。 “随我来。” 他低声轻唤,丧尸便追了过来。 “呜呜呜——呜呜呜——” 他回首一望,却见一头丧尸伸手抓向叶清伦的背后。 他弯下腰,顺势在它的膝盖斩下一刀,然后转身继续逃跑。 登、登、登、登﹗ 叶清伦踏上已停止运作的扶手电梯,向着二楼奔去。 “呜呜呜——呜呜——” 听着背后的尸叫声愈来愈大,也不宜再跟它们纠缠下去,转身推开一间补习 社的门,果断地走了进去。 一头丧尸也“追随”叶清伦走进补习社。 他冷笑,把暗影捅进它的腹部,并将它推到外面。 关上门后,他也不忘将门反锁。 “呜呜——呜呜呜——” 丧尸不甘的呜叫声在门外回响。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丧尸仍在不断拍门。 过了片刻,就再没了声响。 这个补习社黑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叶清伦从裤袋中取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使黑暗之中透出一丝光明。 就在此时,背后却响起一阵难听刺耳的拉扯声及嘶叫声。 叶清伦立然一惊,整个身体都变得僵冷无比,倒抽一口凉气,霍然回首。 果然,看到的,和叶清伦所料想的一模一样。 是丧尸﹗﹗﹗ 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耀下,叶清伦吓见角落处的十几头正快活嚼食的丧尸不约 而同地停止了进食,一同带着凶厉的目光盯向他。 “嘶啊呀——” 它们狂声嘶叫着,齐齐舍弃手上的肉肠、尸块、人头,缓缓站起来,烂唇流 出浑浊的黑血,似乎叶清伦这个猎物比它们手上的食物更鲜甜美味。 叶清伦冷汗直冒,头发顿时被汗水沾湿,一点点的汗顺着发尾滴到他的颈上,加 重了他的紧张。 冷静,此时冷静才是求生的出路﹗ 呼……呼…… 叶清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抽着不顺畅的气,用左手轻握着打火机,右手紧握着暗影,一边警戒地盯着他们,一边悄然后退。 “呜呜﹗呜啊﹗” 一头身高体壮的丧尸带头,奋叫着向叶清伦冲来。 下一秒,其他丧尸也不甘落后,纷纷挥牙舞爪,癫狂地向他冲来﹗ 他连忙后退了两步。 “哒”的一声,汗湿的背已经贴在门边,他再也没有退路了。 难道他真的要跟十几头丧尸拼死相博吗? “嘶——嘶嘶——” 几头丧尸见叶清伦无路可逃,便大为宽心地向他慢慢走来,带头的丧尸甚至故意 伸展双手,阻碍着后面的丧尸前进,意图“一尸独食”。 不,以他一人的力量根本不能对抗十几头凶猛有力的丧尸,即使是以他灵活的身手 ,更何况他的左臂受伤,暴散出来的血腥味只会令它们变得更为嗜血。 这只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单方面屠杀罢了﹗ 叶清伦打消了与它们拼命的念头,转而扫视四周,思量着逃生的出路。 整间补习社有的不是书桌,就是书柜,也没有其他出路,哦,还有书台上的通风 管。 “呜呜——呜呜——” 看着尸尸不断与带头的丧尸发生冲突,就像是一群情绪失控的示威者与警察激烈撞 碰撞。 狂怒的嘶吼声响彻全场,叶清伦惆然叹了口气,渐渐收起暗影。 “啊——” 受到群众的迫压,带头的丧尸猛然喷出一口黑血,它强健的身躯也开始微微倾斜, 似有倒下来之势。 看来,它无法支撑多久了,难道叶清伦的生命就要断送在这里? 叶清伦颓然仰上一望,可以逃生的通风管迫在眉睫,生存的气息离他是如此之近,他 却无法触及。 啊,或许叶清伦可以借助旁边的书柜﹗ 念及此处,叶清伦大喜出望,收起打火机,连忙走到近处的书柜。 其实,在黑暗之中并非完全不能视物,至少可以隐约看到显而易见的物件,例如这 个书柜。 这个书柜有五层,顶层的右边便是通风管。 幸好,这个书柜装载的书不多,有不少空位可以让叶清伦借力和踩上。 叶清伦单以右手搭上了第三层的边际,双脚踩上第一层的空处。 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嚎。 “呜呜——” 叶清伦惊然回首,只见作为首领的丧尸已被身后的尸群推倒,被这群情愤慨的丧 尸狠狠扑咬,肚皮被撕开,内脏一爆而出,使黑血喷满了整片地板。 当然,也有几头丧尸不忘向叶清伦奋然冲来。 结果比叶清伦想象中的还要快几秒﹗ 叶清伦的下体一紧,急到快要失禁,只得尽可能举高右手,接着蹬起双脚,向上一跳。 运气不俗﹗ 手搭上了最顶层的同时,叶清伦惊喜一笑。 但下一瞬间,叶清伦的惊喜全化为惊恐。 啊……… “吱” 的一声,第三层的边架因无法承受叶清伦的重量而倒塌。 叶清伦的双脚顿时失去支点,摇曳在半空之中。 “嘶啊——嘶——” 底下及时传来一阵风声嘶嚎。 叶清伦向下一望,只见下方的丧尸双眼发热,双爪不断挥弄着,更有丧尸不小心 挥到旁边丧尸的脸上,但被挥中的丧尸眼神狂热,浑然不觉,只顾挥起双爪,奋 然向他垂在半空的脚抓去。 冰寒气息穿透鞋底,传入脚部的骨骼,使他反射性地摇动双脚。 岂料,这一动,使底下的丧尸更加燥热了,它们甚至跳起身,抓向叶清伦的脚。 在它们眼中,叶清伦的脚完全是摇摇欲坠、唾手可得的美食﹗ “呜呜——呜——” 有好几次,它们的爪与叶清伦的鞋擦边而过,使叶清伦的心脏猛烈跳动。 卟﹗卟﹗卟﹗ 听着那连续跳动的心跳声,叶清伦不禁怀疑他的心是否已经涌上喉咙了。 大片大片的汗流到他的耳轮,他的手也变得软绵绵的,开始感到无力了﹗ 卟卟卟﹗卟卟﹗卟卟卟卟﹗ “嘶啊——呜呜——嘶——” 徘徊在耳边的嘶吼声和急剧跳动的心跳声浑然交融,仿佛一首旋律诡谲的交响 曲,曲调令人难以忍受。 他的心几乎沉到肝脏。 为什么……叶清伦只差一步罢了,为什么不让他过去?为什么? 他不甘地望着近在旁边的通风管,无力感油然而生。 此刻的叶清伦深陷在生死之间的隙缝,被生存和死亡这两块巨石夹在中间,垂死 求存。 如果……那里有双手把他拉上去就多好了…… 正当他不切实际地幻想起来之际,通风管口竟然真的伸出一双手来﹗ 那是一双健壮有力而又黝黑无比的手。 嘿嘿……不能管这样多了,就算是丧尸的手,他也要抓着﹗ 他感到无奈,随即如同水中遇溺之人找到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抓着那双漆黑的 手。 接着,那对黑手用力一拉,将他拉进了通风管里,刺耳的嘶哑声也在之后戛然而 止。 “呼……呼……” 挨着通风管的金属外墙,叶清伦大口大口地喘气,右手悄然取出暗影,准备一有 不妥时将之挥出。 尽管“他”或者“它”救了叶清伦一命,叶清伦也依然没有放下警戒,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一举一动。 叶清伦与“他”沉默对望了几秒…… 那团难以看清的黑影微微向叶清伦逼来,“他”忽地伸出手,朝叶清伦的肩膀探去。 正当叶清伦准备挥出暗影、斩断“他”的手时…… “他”却开了口,表明了他的人类身份:“喂,刚才死里逃生的滋味爽吗?” 叶清伦心头一松,悄然放下暗影,不怒反笑道:“爽透了,你要不要尝尝?” 他“呵呵”一笑,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支电筒,对着自己的脸照射。 那是一张粗犷豪放的脸,黑白分明的双眼上刻着两道浓密的眉,高挺笔直的鼻子, 丰厚的嘴唇,在唇下密布的大片黑须更平添几分野性。 “古龙,湾区特区警察。” 粗犷男子友好地向叶清伦伸出了手。 妈的,叶清伦和楠最讨厌就是警察了,每次见到他们,总是有种面对天敌一般的感觉, 全身都变得不自然。 他身上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警服,配上壮硕的身材,庄严肃穆的气势中又多了几分粗 野。 “林叶清伦,蓝宜中学学生。” 叶清伦跟他握了握手,也自报名来。 “哦,学生吗?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活下去真是一种奇迹啊,你又是怎样来 到这里的?为什么?你应该还有其他同伴?” 古龙抚弄着自己的黑须,连发炮珠似的问了叶清伦几个问题。 真是令人讨厌的职业病呢,俨然把叶清伦当成了罪犯了? “对于一个认识不久的人来说,自我介绍该是更好的开场白?” 叶清伦不冷不热地道。 即使他是警察,叶清伦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嘛,这个世道“黑警”可不会少,先从他的 经历了解他的基本品性,再考虑要不要拉他入伙,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真的要我说吗?” 古龙还想推脱。 “很令你为难吗,警官?”叶清伦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好。嗨﹗说起来也真令人悲苦。” 古龙重重地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昨天我和同事在街上巡逻时,突然看见 有一群全身是血的丧尸向我们冲跑过来。因为当时我们只有四个人,寡不敌众之下, 立时跑进这间商场。” “其后,当我走进一间药房时,我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在我失去知觉前,朦胧 之中瞧到我同事周伟伦的脸。” “唉﹗” 古龙失落地叹息:“我真的不懂他们为何要抛下我在这里,我们……可是共事 多年的同事啊……” 那又如何?在三国时期,司马懿也在曹操身边忍辱负重多年,以博取曹操的信任, 待曹操死后才起兵叛变。 不过,叶清伦还是笑眯眯地安慰着他:“呵呵,或许他们有不能说的苦衷。” 哈,说实话,这句话假得连叶清伦自己也不会相信。 “或许是。” 第281章 一线生机(2) 古龙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实,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即坦诚道:“其实,我也是刚 刚醒来的。当我醒过来时,我便在这寒皮冷骨的通风管里,恰好听到另一边传来丧 尸的咆哮声,便爬过来看看,之后的事……你刚才也亲身经历过了。” 叶清伦“嗯”了一声,语气也带了一丝感激:“说起来,我还真的要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呢。” 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真话,刚才生死关头,若不是他伸出援手,叶清伦想,他已 经被撕裂成碎片了。 “嘿嘿。” 古龙轻笑一声,随和道:“其实你不用太感激我,保护市民是警察的首要职 责。” “如果湾区的警察都像你这般,统计处可以删去“罪恶率”这项资料了。” 叶清伦微笑。 “你太夸奖了,嘿嘿。” 古龙会意一笑。 “嘿嘿。” “呵呵。” 表面上,叶清伦是在跟他随意地开着玩笑。 暗地里,他一直都在悄悄地观言察色。 到了此时此刻,叶清伦才确信他救叶清伦不是出于私心,因为叶清伦发现他说话时的眼神 一片清澈,没有丝毫杂质,这足以证明此人品性善良,可以予以信任。 “其实,你尽忠职守这一点,与我的一个同伴很相似。” 叶清伦说的自然是肥崔,他们两人的性格特点的确相似,只不过龙比肥崔多了 几分豪气。 “是吗?那么,可以介绍你的同伴给我认识一下吗?” 龙拉了拉他的警帽,不失礼貌地问道。 “没问题。首先……” 接着,叶清伦便把他们如何从学校逃出来,如何击退精神失常的保安,最后如何 来到这里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当然,鉴于他的警察身份,叶清伦只能含糊地交代白马王子和疯狂保安如何送命。 “哦,我想我明白了。” 龙淡然说道。 “咦,怎么我看你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刚才你不是很有兴趣想认识我的同 伴吗?” 叶清伦奇道。 “有没有好在乎呢?反正待会也可以见到他们。对了,我们聊够了,也该走 了。” 龙调侃地道,转身向着通风管通的尽头爬去。 叶清伦默然将暗影的柄含在嘴里,伏下身子,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壮健的身躯通过幽黑狭窄的管道,叶清伦不禁感到一丝庆幸,还好古龙的身躯没 不像那些有多块腹肌的肌肉男,否则他的手臂只要再粗过一、两厘米就会在通风管道卡 住,届时他俩都不能通过。 在狭窄挤迫的环境下,叶清伦浑身都燥热难耐,胸口更是湿腻腻的一片。 本来已经够烦厌了,爬在前头的龙还要爬几步,就停一下,更是大大加重 了叶清伦心中的烦闷。 “喂,你能不能爬快一点,我的同伴还在楼下等着,生死未卜。” 叶清伦拔出了暗影,不爽道。 “不能。” 龙坚决地说,接着爬到一个转角位,朝左瞄右地望了望。 “哦,我明白了,你一直在侦察附近有没危险,对不?” 叶清伦问道。 “嘿,算你有点头脑。” 龙微微一笑,身体靠右斜了斜,然后指着前方的尽头,道:“看见那道光 吗?” 叶清伦连连点头,望着那道近在眼前的光。 “那是出口,通往诊所的出口。” 龙向叶清伦抛出一个诱饵。 好啊,诊所里想必也有退烧药的,也不需要到药房了。 叶清伦暗暗一笑,登时全身充满了力量,斗志激昂说:“好的,那我们继续前进 。” 古龙也没多说,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后,继续向前爬行,不过速度却是快了许 多。 爬行之时,叶清伦整颗心都悬在半空,生怕待会不知道从哪里扑出一只丧尸,令他猝不 及防,被它咬伤。 说来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他的勇气都被丧尸吓跑了? 撇开令人纠缠不休的疑惑,他手脚并用、紧紧地跟随着古龙。 光亮的出口离他们愈来愈近,大概只剩下三、四米之距。 忽然,龙停止爬行,然后以掌心掩眼,缓缓向前推进。 叶清伦一目了然,也跟着照做了。 显然,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一下子与光线对视会刺伤眼睛,用手遮挡 可以保护自己的眼睛。 “我们到了,现在缓缓睁开双眼,不要太急,不然会弄伤。” 龙温和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爬着爬着,叶清伦就感到一阵强光照射过来,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在光明之中隐 隐见到,四周全是一排排的货架,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药品,显然这里是配药房。 过了一会,叶清伦渐渐适应强烈的灯光,逐渐睁开双眼。 只见龙纵身一跳,安全无恙地落在地面。 由于通风管出口距离地面只有一、两米之高,所以直接跳下去并不会造成多 大的伤害。 叶清伦小心翼翼地扶着通风管边沿,摸准落地位置后,向下一沉。 “跶”的一声,也轻而易举地落在地面。 “这里看起来很安全,但我还得出外检查一番。” 龙抛下这句话,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喂,外面……” 叶清伦刚想出言提醒他,才猛然醒起这间诊所分为两部分,配药房及等候厅,叶清伦 想他只是出去等候厅检查,而不是打算离开这个诊所,到外面去。 这是“梁少强西医诊所”,专门医治呼吸内科的病人,记得生化病毒爆 发前,叶清伦常常带着体弱多病的老弟来这里求诊。 想不到在这种时候,也要来这里“求诊”。 叶清伦苦笑,向着一排叫做“呼吸道感染科药物”的货架走去。 尽管古龙说这里很安全,叶清伦还是没有放下戒备,时而检视着不同药品,时而瞻前顾 后地扫视周围,查察一切危险。 忽然,叶清伦瞄到货架尽头有着一摊血迹。 不安的预感在脑海一闪而过。 叶清伦屏气凝神,沿着那道暗黑色的血痕,悄然而行。 转了个角度,他就看到血痕的尽头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哦,严格来说,应该是一具丧尸的尸体。 那头丧尸面目全非,整张脸都烂得不成样子,分不清五官,一股难以忍受的尸臭味 随之散发而出。 这种气味真是令人难受啊。 叶清伦忍不住捂着口鼻,冷哼一声,一脚踹去它的面门。 丧尸的头颅倒一边去,没有丝毫醒下来的迹象。 它没有装死,果然,龙判断无误,这里的确是安全的。 叶清伦放下心头大石,倒头走回药架,继续找寻药物。 找了将近一分钟。 叶清伦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药物,还要是特强药效的退烧药物。 检查了上面的有效日期后,他将它放进了袋里,心中的压力感觉卸下了一半。 “啊——” 他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地软倒在架边,让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完全地松弛下 来。 倦意袭来,他放下一切戒备,闭目养神起来,脑里却不经意浮起刚刚苏大师惨死的 画面。 在叶清伦的理念里,他的命就是一切,比世上任何珠宝、权力、美女都更为重要,为此 他甘愿牺牲一切。 最近丧尸的出现却令叶清伦产生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也令他对复仇的信心有所动摇,因 为每次面对丧尸,他都有种难以言明的恐惧感,头一、两次,他都浑然不觉,因为有十 足把握对付它们。 然而,他并非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必须承认,现实世界里的丧尸,它们的特性完全 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逐渐察觉它们无比狡猾和凶残,比如会用拳头击打大门、在暗处埋伏待猎物出 现,然后一扑而出﹗他开始慌了,惊惧不知何时他的命要断送它们口里。 在恐慌的同时,叶清伦又开始担忧,他是不是变得愈来愈软弱了?是不是变回了 以前的他? 不得不承认,苏大师伟大无私的牺牲感动了叶清伦,让他心里更加纠结。 最终,在愧疚难受之下,他毅然充当利饵,不只是为了引开丧尸的注意, 也是某种对苏大师表达敬佩的方式。 叶清伦的行为,也算是一种难以理解的自我救赎﹗ 正当叶清伦沉思之际,一头五官破烂的丧尸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向他猛然扑来﹗ 他猝不及防,完全被它翻倒了身子。 是刚才那头丧尸?它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抑或是……? 寻思之际,烂面丧尸的暴喝声突然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吼啊啊啊—” 它舞动双爪,朝叶清伦的面门挥爪下去﹗ 叶清伦的心脏猛然停止跳动,所有对死亡的恐惧就在这屏息之间惊悸而出﹗ 凶厉的锋爪顿时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他急忙别过头去,险要地避去它凶厉的一击,同时踹向它肉肠溢流的腹部。 “吼——” 它一击不中,反而被叶清伦踢中它的伤处,愤怒的吼叫声隐隐带着一丝痛苦,利爪 合紧,准备随时再向叶清伦施以爪击。 得到一阵喘息的时间,叶清伦连忙爬起来,取出暗影,瞄准它的颈项,蓄势待发。 “吼——” 烂面丧尸狂吼一声,双爪象是双面的拍蚊网一样,向叶清伦夹击而来。 不,叶清伦不应该冒险用暗影与它的利爪比长,应该…… 叶清伦突然毫无征兆地将暗影掷向它的脖部。 烂面丧尸眼见利器迎面刺来,急得合起双爪,意图接着箭也似的暗影。 可惜,暗影倏然从双爪合拢的空隙越过,然后向它的脖颈刺去。 烂面丧尸惊得张大了嘴,不知所措。 中,一定要中﹗ 同时,叶清伦也在心里呐喊着。 从他这个角度看来,暗影呈直线形地刺向烂面丧尸的颈部,似乎想不中也颇难。 正当他在心里高声欢呼时,他却见到…… 暗影的边缘蜻蜓点水般擦过烂面丧尸的脖颈,接着撞上对面的墙壁,跌落地上。 妈的﹗ 他咀丧地了踢一下旁边的货架。 尽管暗影只是轻轻擦过,还是在它的颈处留下一道细微的伤痕。 “呜啊啊——呜啊啊——” 烂面丧尸捂着流血的脖颈,惨叫起来。 那痛呼爹娘的惨痛模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它真的死了全家。 但此刻,叶清伦却没心情笑出来,因为…… “呜哈——呜蛤——” 第282章 一线生机(3) 它原本混浊难看的眼眸骤然变得血红晶透,烂唇喷出一口大气,似乎刚才那一记 羞辱将它的怒火完全释放出来。 下一刻,它不顾一切地扑跳过来﹗ 叶清伦本能地打了个翻滚。 岂料,烂面丧尸已然预定叶清伦会向哪边闪避,叶清伦刚站稳着脚,它就把叶清伦扑倒了。 强大的冲力传遍叶清伦的身体各处,背部传来一阵震痛,叶清伦立即意识到他撞上身后的 物架了。 它猛力按压着叶清伦的肩膀,让叶清伦难以挣动半分。 丧尸丑陋的脸容再次迎入叶清伦的眼帘,它忽地伸出分叉两边的舌头,一左一右 地向他的脸庞舔去。 脸上顿时传来一阵油腻腻的触感,加上它身上散发出的腥臭味,让他觉得胃部像坐 上风暴的小艇,翻来覆去。 他如堕冰窖,揪紧心头,奋力挣扎起来。 “嘶啊——嘶嘶嘶——” 烂面丧尸烂唇挪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感到一股陌生的耻辱感从心底里流放出来。 这令他内心深处的伤口悄然发痛,伴随以来的是难以抑压的怒火。 随即,它张开烂口,蝎黄发臭的烂牙向他的脸庞咬去﹗ 你妈的,他的手不能动,不代表他的脚不能动﹗ 熊熊怒火在他眼中焚烧起来,咬紧牙关,用膝盖狠狠撞上它的腿骨。 “嚎呼——嚎啊啊——” 丧尸兴奋的嘶叫声霎时转变为痛苦的嚎叫声,它按住受伤的腿骨,向后倒退几步。 丧尸的痛嚎声并不能平息叶清伦心中的怒火,反而使怒火愈烧愈盛,难以熄灭。 “你妈的﹗” 叶清伦怒吼,随即抓住它的脖颈,拖动它的身体,向着坚硬的石墙撞去。 丧尸撞上了坚硬的石墙,黑血从额头缓缓流出。 “嚎啊——” 丧尸痛嚎一声,痛昏在地。 刚才你不是一副把我吃定了的表情吗,怎么现在却一副死狗般的模样? 叶清伦在心里冷笑,旋即如闪电般疾快地踹向它的头颅。 它的额头再次流出黑血,流遍整张碎烂的脸庞。 他见状,火气倒是消退不少。 这家伙狡猾得很,为防万一,要给它的头颅补上一刀才行。 他转过身去,信步走到对面的墙壁,俯下身子,伸出欲图捡起跌在地上的暗影。 就在这一刻,一股带着腥臭恶味的冷冽气息从背后传来,正涌向他的后颈… … 他倏然捡起暗影,向后一挥,却慢了一拍。 恶臭难闻的液体沾上他的颈部。 紧接着,带着寒冷气息的尖利物体也印上了他的颈项…… 整间配药房都变得冷如极地,流散出来的空气也变得冰冷无比。 一阵浓厚的寒气贯彻全身,身体所有细胞都停止活动,他的心也在这一瞬间 冷却,然后凝固。 叶清伦的身躯如被冻结,僵硬不堪,难以拖动半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 叶清伦惊鸿一瞥,龙正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前,提着一柄手枪。 他猛然瞄准着叶清伦,然后扣动板机﹗ 叶清伦的心流过一股悸动。 砰﹗砰﹗砰﹗ 一阵铿锵有力的枪声陡然响起,迅疾的子弹擦耳而过,震得耳门隐隐作痛。 压在脖颈的尖物猛然退离,叶清伦已冷却凝固的心也随之溶化。 “呜啊啊——” 噗﹗ 接着,叶清伦便听到丧尸最后的惨嚎和倒地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回望了背后的丧尸一眼,瞧见它的额头出现好几个血洞,胆白色 的脑浆从头颅缓缓流出,散发出一阵恶臭气味。 这一下,他才确信它是彻彻底底地死了,没有丝毫复生的机会。 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龙想将他连人带尸一并干掉,还好只是他的错觉。 “呼—” 他如释重负,松了口大气。 “喂,龙你……” 他回首一笑,刚想对龙的救命之恩表达感激。 突然间,叶清伦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 因为一柄冷森森的乌黑枪口正纹丝不动抵在他的额头,刚发射完的枪口还透着一丝 热气,这让他的内心慌乱一片。 开什么玩笑﹗ 仰上一望,只见龙神情严峻地看着叶清伦,厉声道:“刚才我见到丧尸咬上你的颈 椎,你已经被丧尸感染了,为了广大市民的安全,我不得不了结你的生命,请……” “你傻了啊?我哪有被丧尸感染?” 叶清伦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带着厉色的眸子,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龙见状,心头一软,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语气不由得柔和一点:“抱歉,即使你 是与我同生共死的伙伴,我也不得不杀了你。感谢你一直陪伴我穿过黑暗的隧道,让我 感受到人间还有些许温情。我会一枪了结你的生命,免得痛苦一直缠绕在你身上。” 说着,还将食指扣上板机,准备随时向叶清伦发射。 看来,他真的想将叶清伦置诸死地﹗ 叶清伦心头一冷,那种冰冷彻骨的感觉再次回到身边。 这家伙遭受同事的背叛,打击太大,脑子坏了?他要变成另一个疯狂保安吗? “再见。” 叶清伦还来不及细想,龙就向他发表死亡宣言,然后重重地压下板机。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向他心头压来,让他难以呼吸,整个世界的运作也在这一 刻停顿下来。 不﹗﹗﹗ 砰﹗ 叶清伦没来得及解释,手肘一撞,将这致命的一击撞开了。 手枪在滚落地上的过程中“走火”了一下。 他耸然变色,随即扑向跌在地上的手枪。 叶清伦蓦地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有捡拾手枪的机会。 同一时间,叶清伦冷怒道:“你他妈的发摔坏了脑子吗?我根本就没被丧尸咬到﹗ 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一下﹗” 果然,龙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停下反抗动作,暂时没有理会那柄手枪。 不过,他依然厉色不改地道:“好,我给你证明的机会。不过,你该知道欺骗和拖 延时间是毫无作用的。” 嘿,就算我证明不了,你以为我没法子在你眼底下脱身吗? 叶清伦冷冷一笑,默不作声地将暗影拉到他的后颈旁,对着颈项微微倾侧,意图籍着刀 面的反射,让他看清楚他后颈的状况。 “把你的眼睛睁大,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被咬﹗” 叶清伦声势迫人地道,然而语调却夹带着一丝难以掩去的惊乱。 龙依言,眼光落到后颈旁的刀片上。 他皱起眉头,脸上的神情惊疑不定,有错愕,也有惊讶,这让叶清伦内心越发感到惊 乱。 他这副表情,难道叶清伦……真的有被丧尸咬中吗?虽然丧尸的尖牙的确印上叶清伦的颈 项,可是叶清伦感觉不到一丝痛楚,这到底是……种种谜团迷蒙了叶清伦的心。 龙默然注视着叶清伦的后颈。 终于,叶清伦不甘苦耐,扭首望向颈侧的刀片,只见……他的后颈赫然出现一排 浅近于无的牙齿印,但上头没有渗出殷红鲜血,有的只是一片红肿,这就证明了丧尸体 内的病毒没有经由血液传到他体内。 压在心头的大石轰然堕落,他松了口气,冷笑说:“看到了,我根本就没 受感染﹗” 龙点了点头,诚然道:“抱歉,是我弄错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叶清伦不介意的,不过是拎着枪抵上他的头而己,呵呵﹗ 叶清伦冷然一笑,先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开口:“这点我倒不怎么介意,不过……” 随即,叶清伦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冰冷起来,质问道:“我介意的是,为何你这么迟才 出现﹗以我所知,等侯厅的面积连这里的一半都不及,何解你可以在那边待那么久,到 现在才出现?” “冷静一点。” 龙安慰着叶清伦,平静地道:“我在那边逗留是为了找寻我的同伴所留下的线 索。” “那你找到了吗?” 叶清伦的语气显得有点急切,因为这关乎到叶清伦对他的信用评价。 “找到。” “可以给我一看吗?” “这个……好。” 龙犹豫一下,终是答应了。 他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叶清伦。 叶清伦连忙接过来,细阅纸上的内容。 (详见附件︰纸信) 上面的文字笔划不全,显然是匆忙而写的。 “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何在那边呆这么久了?” 龙涩然一笑,脸上全是凄凉的神情,看来他仍对被同伴抛弃一事耿耿于怀。 叶清伦有点朿手无策,毕竟他一向不擅长于慰藉别人,更何况是对于感情用事的男人。 不过无策还无策,叶清伦还是朝着他,淡而一笑:“刚才你怪错我一次,现在我误会你 一次,大家总算扯平了。” “哦。” 他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计策转眼间就在叶清伦脑海衍生。 “咦,难道你没有发现一个东西吗?” 叶清伦相信他现在一定很想赶去湾仔与他的同事汇合,以得悉所有真相,所以他决定转 移话题。 “什么东西?” “刚才那头丧尸的异常行径。” 叶清伦淡淡道。 “它有什么异常?” 果然,一提起丧尸,古龙立即提起精神,兴致勃勃地问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叶清伦反问,让他自叶清伦领悟始终是深入理解的最有效方法。 “异常……哦,你是指……它们会装死?” “对,刚才那头丧尸,它竟在我踢它几脚时,即使有痛楚传来也故意一丝不动,让 我以为它已经死了,放低警戒时才向我偷袭。” “哗,他妈的﹗原谅我,这种高超的装死方法我实在前所未闻。”古龙惊叹,又 笑说︰“其实,要解决这问题很简单,只要每次都给倒地的丧尸头颅上补上一刀就行 了。” “并不容易,这还是存在着某种风险……” 叶清伦话未说毕,门外就传来一阵“啪啪”的拍门声。 难道是丧尸来袭? 他俩耸然动容,警惕地瞧着不断作响的门。 啪﹗啪啪﹗啪啪﹗ 拍门声越显急躁。 “外面是人还是丧尸?” 叶清伦高声呼喊。 粒、唦、粒唦﹗ 门外传来的声音迷糊不清,加重了叶清伦的怀疑。 小心翼翼地开门。 叶清伦正想付诸于行动时,龙突然出手按着他的肩膀。 “让我探个究竟。” 他轻声道,转而走向那有着未知危险的门。 他神情凝重,一手按着门柄,一手拎住手枪。 第283章 一线生机(4) 叶清伦感到周围的氧气全都一下子被抽空了,像是不带氧气筒在水底潜水的人,屏息以 待。 这时,整间配药房的异常宁静,唯独门外的拍门声“啪啪”作响。 “就是现在。” 龙猛然打开一直关紧的门。 刺热的灯光顿时从门外照射进来。 叶清伦闭紧双眼。 几秒后,他看到率先走在前头的是……肥崔,然后是张楠和锦诚﹗ 他们身上多了不少物资,比如用铁煲盖着头部的肥崔、袋中装着几樽伏特加 的楠,这表明了他们曾经到过其他商店补充资源。 他们看到叶清伦,先是一愣,后又一副惊喜似狂的模样。 “真高兴你还活着。” 肥崔笑道。 “叶清伦,我还以为你步了苏大师后尘。”锦诚什么时候也多了张乌鸦嘴了? “锦诚,你再多嘴我就狠狠地揍你一顿,伦哥才没这么容易送命﹗”楠警告着他。 “楠说得对,我的命可长得很。” 叶清伦点点头,转而问道:“为何刚才我呼喊你们时,你们不出声回应呢?害我 还以为是丧尸来袭。” “哦,我们什么都听不到啊,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隔音物料太完善。” 锦诚回答。 “咦,这只壮健的龟是谁?” 楠忽然指着叶清伦身边的龙,惊声问道。 “龟”在湾区俗语中,是对警察的一种贬义性的昵称。 楠还真是口无遮拦,叶清伦毫不怀疑有朝一天他会因此吃上苦头。 龙皱了皱粗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正欲开口之际。 “我代替我的手下说声抱歉,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改不了的,希望你别放 在心里。” 叶清伦诚心诚意道。 “手下?想不到现在的学生都喜欢混黑道。” 龙面露不屑,说道。 一层无形的隔膜在他俩之间悄然而生。 叶清伦不以为然,向众人介绍古龙起来:“他叫古龙,湾区警察,他……” 接着,叶清伦便把古龙的经历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到他俩穿越黑暗的隧道,锦诚更是连整颗心都几乎跳 了出来。 “好了,故事说完了,我们可以做正事吗?” 古龙正色道。 “你说得对,我们不宜在这里逗留,该是时候走了。” 肥崔应同道,转身走向等候厅的大门。走了出去。 他们一个跟一个地走出去。 外面的气氛显得幽森恐怖,黑麻麻的一片,难以看清前路。 只能透过电筒的微光窥看前方,每次照明,都找到横卧在地的尸体。 见状,叶清伦不禁暗自感慨,如果有丧尸一直装死,待他们走过去才扑咬过来, 他们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更过分的是叶清伦走在最后,肥崔在前头,电筒的灯光几乎可以说是对他毫无指引作 用。 他心头一沉,如同盲人一样,在黑暗中茫然探索。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彼此的呼吸声、心脏跳动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叶清伦凝神细听着脚步声的方向。 在左方﹗ 叶清伦跟着大队转了角弯。 “大家小心一点,我们现在正从一楼落楼梯至地下,地面滑溜得很,小心别摔倒。” 忽然间,肥崔的警告声在近处响起。 地面很滑? 叶清伦脑海刚浮现一丝疑惑,他就真真正正体验到地面有多滑,同时亦亲身演绎出“摔倒”这个助语词。 他感到鞋上踩中了一块滑腻腻的不知名物体,接着失去重心,向后摔去。 他连忙抓紧旁边的扶手栏杆,避过“摔倒”的下场。 “哈哈,小心摔倒啊伦哥。” 楠幸灾乐祸的笑声在前方响起。 干,不给他一点颜色他瞧瞧,还真的当叶清伦这个老大不存在﹗ 叶清伦忿忿不平,蹲下身,伸出手,意图捡起刚刚让他出丑的东西。 伸手一摸,立时摸上一条油腻腻的长条形物体,原来他踩中的是一条长肠。 他将长肠捡起来,向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掷过去。 “啪啦”长枪准确击中目标。 “哗,好呕心啊,屌﹗伦哥,不用这样﹗哗,幸好刚才没张开了口﹗” 黑暗中传来张楠的惊呼声。 叶清伦暗笑,继而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一片滑腻之中。 即使踩中了硬绑绑的人骨,他也没惊呼出声。 因为叶清伦知道大家都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一旦有了陷口,到时候他们便乱成一套, 当丧尸来袭时,他们更没有还手之力。 幸运的是,这样压抑的气氛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地下有不少商铺都亮着灯,黑暗被破除的同时,也令他们心中的恐惧得以驱 散。 他们走到一间花店的旁边,叶清伦凝望着一排排在门口陈列的鲜花,心里却有了 另一番奇想,他做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举动。 肥崔带领着他们,越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商场的门前。 从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正在下着暴风疾雨,大雨把门上的血迹清洗得一干二 净,不见一丝争斗过的痕迹,就像苏大师未曾离他们而去一般。 但转眼间,这个奢想就被幻灭了。 因为叶清伦清楚看见……苏大师的尸身呈“大”字型地躺在外面的地板上。 “我先出去看看有没有丧尸的迹象。” 肥崔打开玻璃门,毅然走出大街。 不出一会,全身湿透的肥崔就狼狈而回。 但他脸上却展露出一丝欢喜的笑容,同样说出一句令叶清伦们满心欢喜的话:“外面没 有丧尸的迹象,我们赶紧走。” 叶清伦默然不语,走出了大街。 这次,叶清伦终于近距离地瞧见苏大师的死相,它的四肢消失无踪,只剩下烂缺的头 颅,它的头只剩余几撇头发,旁边全是一条条红痕,显然是被利爪造成的。 它左边的脸塌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血管、肉浆,而右边的脸有着一个极大的咬痕, 咬痕之深足以窥见其骨肉。 与头颅相连的并不是应有的颈项,而是杂七杂八的神经线,神经线的尽头拖着卷成 一团的小肠,就像是迷宫一般,错综复杂。 哎呀,死得真的太惨了﹗ 叶清伦心中暗暗叫苦,低头凝视着它的尸身,任由狂烈的风打在他身上,任由倾盆大雨 洒到他身上,任由丧尸的低吟在远处作响。 “走,我们还得继续走下去,现在可不是哀悼的时机。” 肥崔叹息道,他朝公园的方向走去。 叶清伦脱下上衣,将之盖上它的面门,就当是给它的一点敬意。 行走在廖廖无人的街头,他内心的悸动愈来愈强烈,愈来愈明显了。 那群凶悍如狮的丧尸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吗?它们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捕吗? 还是,它们打算旧技重施,已在某处设下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叶清伦仰望着沉静的夜空,雨水迷蒙了他的眼,眼前一片湿润,是狂风与冷雨交杂 的世界。 在他眼中,这个冷风雨夜愈发黑暗起来,这是一个没有光明的黑夜,光明无法在这 充斥着杀戮和死亡的空间里存活,正如他们一样,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光明的一份子 …… “还愣住干嘛?这里有何景色可言,我们还是赶快走。” 锦诚推了推叶清伦的肩膀,提醒道。 肥崔说得对,无论前路有多艰苦,叶清伦也要走过去,就权当是为了复仇,只要一想起 复仇,他就仿佛见到吴梓晴那张令他咬牙切齿的脸孔在前方等着他撕裂﹗ 叶清伦身上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杀气也从双眼迸射而出。 在复仇的执念推动下,叶清伦很快就与肥崔他们走到水池旁边的公园。 “我想,我们这次得小心一些,这里可能随时有丧尸伏击我们。” 肥崔沉吟道。 “嗯,尤其是要注意丧尸最有可能躲藏的位置,比如树丛、水池、石缝等等。” 古龙补充道。 得到两人的提醒,他们全都屏紧气息,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 走着走着,叶清伦突然发现一个浑身黝黑的男人像树木般,呆站在公园的中央。 那个“人”连脸容都黑漆漆的,沾满了污泥,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人还是丧尸。 古龙走上前,用手枪瞄着“他”的面门,高声道:“如果你是人的话,请出声。” 那个人怛然一会,陡然发出了一阵“嘎嘎”的低嚎声,接着睁开了深红色的眸子﹗ 古龙微微一愣,接着毫不犹豫朝它压动板机。 眼见快如闪电的子弹即将落到它面门上…… 就在这一瞬间,它猛然仰天长嚎,声音惊天裂地。 子弹竟是被它的声波隔开了,落在一旁的水池上,激起一阵涟漪。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子弹都可以被它弹开? 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气从心底里涌现,叶清伦又惊又愕地看着那异常奇特的丧尸。 “怎么可能?” 古龙脸色一沉,再次扣压板机,朝它的头颅射出一连串的子弹。 砰、砰、砰、砰﹗ “胡啊——” 子弹每将落到它身上,它只要低嚎一声,子弹笔直的射线就会急剧转弯,落到旁边 的草地、石柱上。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古龙脸上一阵青白,喃喃低语,不断将子弹送向它身上。 每当子弹从枪管骤然射出,它就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高亢的嘶叫,将迎来的子弹震 退。 仅管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它依然原地不动,娆有兴趣地打量他们。 它的黑唇更流出一丝黑褐色的涎液,那是一种对佳肴美食露出的贪婪象征。 恐惧、恐慌全都在他们的脸上浮现。 “天啊,普通丧尸已经够恐怖的了,现在还有变种丧尸对付我们……” “我们还是别管它。” “这东西打不死的。” “还是绕路而行。” 种种慌言流传在他们身边,使他们本来就慌乱的心惶上加惶。 “除了逃跑,你们之中还有没有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肥崔回首过来,强自镇定地问道。 仅管他掩饰得很深,但叶清伦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隐约可见的急乱,不过他没空 揭穿他,又或者说,没这样的必要。 “我相信,这怪物在强大的实力背后必定有着致命的弱点,我们只要将之找 出来,就可易于将之将之击破。”叶清伦说出自己的看法。 “总算听到似样的人话了,但它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呢?” 肥崔赞同地点头,随即一副沉思的样子。 它的弱点是……让叶清伦先想想它的特质,它的特长是以高昂的声波来隔断敌人 的攻击,警觉性也很高,每当它看见敌人发动攻击,它就会立即以声波阻断。 那如果它看不见的话……那么它就难以防范﹗ “哦,我知道了。” 第284章 我的噩梦(1) 叶清伦恍然大悟:“它的特长可以说同样是它的弱点。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 击,还可争取一线生机,找个人引开它的注意,然后让古龙乘机开枪,看看结果如 何?” “嗯,这值得一试,但引开它的注意的人会非常危险,谁愿意当这个“诱饵” 呢?” 肥崔先是眼前一亮,后用带点担忧的目光看着他们。 砰、砰、砰﹗ 此时,枪声再次响起,叶清伦不禁再次将目光落到古龙身上。 只见他惊恐万分,握住手枪的手都颤颤抖抖的,致使射线偏的老差,别说它 的头部了,就连它的边都碰不到。 这就是湾区警察的质素吗?哈哈﹗ 而它则叉住双手,大摇大摆地向古龙昂然逼近﹗ “再这样下去……真的死定了﹗” 惊惧从肥崔眼里透出,使他的语调中都带着一丝战栗。 但要引开它的注意又太危险,苏大师已死,谁又会作出近乎送死的壮举? 至于叶清伦倒不是没有勇气做肉饵,而是因为他复仇心切,不想过于冒险,一旦他受了 少许的伤,只需一个指节的小伤,他就永远失去复仇的机会。 “不用说这么多了,就让我去,没问题的﹗” 锦诚显得胸有成竹。 “勇者大人,我们就将性命交在您手上了。” 楠翻了翻白眼,讥笑道。 “不要帮我,你们趁机会走。”一旁的古龙听到锦诚说要帮他忙,他立即断然 道。 “傻逼﹗” 锦诚不顾他人的劝阻,毅然走向它的身边。 锦诚果真勇气过人,而且具备日本武士的潜质(牺牲精神),希望他不要被自信冲 昏了头脑,引致失败。 叶清伦在心里感叹着,凝望着锦诚高瘦的背影。 只见他毫不惧怕地走到它面前,双手举起武器,向前挥动﹗ “胡啊呀呀呀——” 气破天地的嚎叫声再次从它的口中迸发而出,方向一歪,竟砸在旁侧的石柱上。 就在此时,古龙不知何时已走到它的侧方,向它猛地压下板机。 这次还不成功?﹗它死定了﹗ 看着这一切,叶清伦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果然,明刀易挡,暗箭难防。 砰、砰、砰、砰﹗ 它在猝不及防之下,连中了好几枪,黑人般的健壮身躯立即出现几个鲜明的血洞。 正当叶清伦也走上前,打算补上一刀时…… 它难耐痛苦,猛然发出一声怒吼:“吼呀呀呀呀呀——” 声音直刺耳膜,叶清伦痛得紧皱眉头,按着耳门。 “啊,我的耳啊﹗” “我的耳膜快穿了﹗” “他妈的高音波﹗” 其他人也一样,叫苦连天。 它见状,黑脸浮现一种类似得意的表情,但它好像还不够瘾似的。 “吼吼吼啊呀呀呀呀——” 这次,它仰天长嚎,尾音拖长而放,此刻的它仿佛化身成声喉绝佳的专业歌手。 叶清伦痛入心骨,一阵湿津津的液体从他的耳门、鼻孔骤然流出。 他伸手一摸,入眼一片鲜红,是血﹗ 血腥的味道在面前流散,血液流进他的嘴,那是苦得难受的味道。 正想抱怨,只听一阵响如雷电的嘶嚎声再度传入他受伤的耳朵。 接着,只剩下“呜呜”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就连肥崔他们的呼叫声也变得迷糊不 清,只能从他们的嘴形猜到他们想说的话。 “挺住啊,叶清伦﹗” “倒下去就输了,伦哥﹗” 叶清伦痛得脸容扭曲,失去重心,颓然倒地,染血的嘴角却扯出一丝苦笑。 哈哈,原本还打算补上一刀,结果…… 走在前头,果然最快遭殃,看看锦诚、古龙他们。 他们跟叶清伦一样,都倒在地上,惨呼痛叫。 这是叶清伦的失算。 恍惚间,叶清伦瞥然发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捂着耳门,痛叫起来。 但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有那烦人的“呜呜”声在耳边回响。 向前一瞄,它扬扬得意向他们迫来﹗ 在这关键之际,公园的另一边也出现一道道人影,不,是尸影,尸影攒动,难以数 算的丧尸从公园疯涌而出﹗ “嚎嚎——嘶嘶嘶——” 丧尸的嘶嚎声完全盖过了烦人的“呜呜”声,它们眼闪凶光,奋然狂叫,着了魔似 的在雨中疯狂奔驰。 哒哒跶跶﹗ 它们的脚踩上了水潭,水潭及时被它们身上滴流下来的黑血沾染,变得污黑浑浊。 它们就像一群奋不顾身地向猎物冲撞的犀牛,来势既猛又快﹗ 它们像跨栏运动员一样,跨过草丛、跨越石阶、跨到眼前。 在叶清伦眼中,丧尸的身影愈来愈清晰,犹如蜂群般密集。 它们的眼里,已经看不见生前的光明、善良,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疯狂﹗ 以往的人性在此刻荡然无存,即使是大雨也能难以洗去它们身上的暴戾,汹涌成群 的丧尸带给叶清伦一种像是四面墙向他夹击而来的感觉。 连丧尸也要分一杯羹吗? 叶清伦眼前再度湿润,不过这次他无法分辨这是泪还是雨。 内心一片空白,空虚孤寂。 原来恐惧的极点是极度的惆怅。 这是一种对生存依依不舍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叶清伦来说,特别强烈,因为他一直都渴 求生存,现在无法复仇,这令他心里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物件一样,惆然若失。 跟其他人一样,他眼里闪烁着绝望的色芒,索性闭紧双眼。 “胡啊——” 撇去近在耳边的嘶嚎声,这一刻,他极为难得地感受到活着的美好。 周围的一切,大自然的空气清新极了,花草树木、狂烈的风、倾泻的雨都变得无比 美丽﹗ 叶清伦舍不得这一切,但他们的一线生机已然破灭,彻底的破灭。 感受着一股寒风袭向叶清伦的面门…… 同时,他在心里发出最后的嘶喊。 如果此刻她在叶清伦眼前出现的话,叶清伦想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说。 我恨你﹗ 噩梦终于来临,而且还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压在脸上的是一阵冰冷刺骨的触感,叶清伦就知道丧尸的利爪已触及面门,只差着使力 挥下,撕裂他的脸容。 要来的,始终都要来的,怎么躲也躲不过。 他无力反抗,只能躺而待毙。 砰﹗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随后,他脸上传来沉重的感觉,似是被什么重物压上了,一缕带着腥臭气味的液体 从他脸上流淌下来。 丧尸倒了下来吗,是谁开枪把它干掉? 没必要费神思索下去,他直接睁开眼,同时拨开身上的重物。 拨开丧尸丑恶的脸容,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漆黑无边的夜空上,彤云密布,绵绵细雨从中洒落,一泻而下。 在恶劣不堪的天气下,那一幢幢屹立不摇的大厦更突显其坚固性。 砰﹗ 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来得更密集、更响亮。 叶清伦环顾四周,只见缠绕在肥崔等人身边的丧尸忽然接二连三、相继倒下。 以此观之,并非他们的人在开枪。 砰﹗ 雷鸣般的枪声旋即打消叶清伦的疑惑。 这下他分辨出枪声的来源,仰首望向对面的高楼大厦。 隐隐见到那大厦的顶端赫然站着两团黑影,黑影微动,两道白芒从其中央闪现。 接着,又是一阵“砰砰”的枪声。 在附近,正欲走近锦诚的两头丧尸应声而倒。 “哗,难道是政府派来的救援部队?” 肥崔不禁惊叹出声。 本来还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想不到幸运女神还是待叶清伦不薄,在危急关头又给了他一 次逃生机会。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出手救了我们,我只知道,若现在我们再不走的话,就连神仙 也难以搭救我们。” 锦诚面露苦色,缓缓站起身来。 “自大诚说得没错,我们现在连自身安危也顾不上,还去管什么人救了我们?” 楠点头说道。 “嗯,那我们快走。” 叶清伦应道,按着地表,站起身来。 “呜啊﹗呜呜﹗” 背后猛然传来一阵尸叫声。 回首一望,几头影影绰绰的丧尸从近处的草丛扑面而出。 是时候撤退了,那两人的事容后再管。 叶清伦收拾思绪,跟随着肥崔等人的步伐,向着瑞隆楼的后门奔去。 “呜呜啊﹗呜呜呜﹗” 身后的丧尸也声嘶力竭地追逐着他们。 肥崔率先走到闸前,急不及待地在通讯栏里输入密码,楠和锦诚则在门前等候。 “跑快点啦﹗影,有几头丧尸在你背后追逐着﹗” 锦诚急呼着向叶清伦挥手。 他不甘落后,不消几个冲步就跑到门前。 “肥崔,你输入好密码了没有?它们快来了﹗” 锦诚焦急地摇晃肥崔的肩膀。 “闭嘴﹗密码……干﹗我被你这么一摇……我都忘了密码了﹗” 肥崔愤然甩开锦诚的手,抱头苦恼起来。 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难道这点小事也要叶清伦亲力亲为吗? 他刚要亲自输入密码,肩上一紧,马上感到肩膀被抓住了。 别在这种时候烦我﹗ 叶清伦想也不想,一个转身,顺势将手中利器刺入丧尸的心脏。 “呜咽﹗” 被刺中的丧尸惨叫一声,带着不甘的眼神向后倒去。 “呜啊呀呀——” 眼见身边的同伴倒下,多头丧尸怒叫着向叶清伦冲撞过来,楠和锦诚再度迎战敌人,古 龙也开枪击倒几头丧尸。 叶清伦趁机输入了密码,通讯栏“登”了一声,表示大闸已被解锁。 “大闸开了,我们赶快进去﹗” 肥崔拉开闸门,高声叫道,焦急如焚地冲进去。 叶清伦见状,连忙拔出暗影,随意刺入一头丧尸的身体,然后使力将软倒的丧尸推向尸 群,阻挠它们的冲击。 第285章 我的噩梦(2) “呜呀呀——” 丧尸倒山倾海的撞击就这样被叶清伦分化瓦解,它们低吼着,重振旗鼓,准备再次冲撞 过来。 “快﹗快进去﹗” 肥崔把闸门关至一道隙口,急道。 叶清伦霍然转身,与他人像一枝箭般的钻进了大堂。 砰﹗ 大闸也在同一瞬间关上。 铛、铛、铛﹗ “嘶嘶——嘶啊呀——” 外面的丧尸暴怒大叫,不住地用肩膀撞上坚实的闸门。 “快,我们快乘坐升降机上去﹗” 肥崔大急,即时跑到升降机门旁,对着等侯键按下去。 叶清伦也随即走到升降机门前。 仰上一望,在显示屏中,升降机正从三十一楼缓缓下降。 不愧是旧式住宅的升降机,那缓慢下降的速度几乎可以与蜗牛媲美,差不多是每三 秒才下降一层。 “屌渠老味﹗遇上如此缓慢的升降机真是倒霉极了﹗” 肥崔破口大骂,手上不断地按动开门键。 “冷静一点,现在丧尸还未攻进来,我们还够时间。” 楠温声安慰。 “没错,铁闸怎么也能拖上一阵子﹗” 古龙认同。 “再说了,有了这个,你或多或少都有点安全感。” 他淡淡一笑,从裤袋里取出了一柄手枪,递给了肥崔。 “把你的手枪给我?那你自己怎么办?” 肥崔惊问。 “这点你倒不用担心,我自己原先也有一把。” 古龙淡淡道,又从裤袋里取出一柄手枪。 “升降机现在下降到二十三层,看来不用多久就到了。” 叶清伦提醒道。 话虽如此,可是谁知道他们还能撑到多久?现下,尸群的攻势更加猛烈了。 在它们当中,有不要命的丧尸猛地将头颅向门边的玻璃撞去,将之泛出一段 段的裂纹,亦有丧尸用利牙咬嚼薄弱的玻璃。 “大家,我们要坚持下去,坚持到底就是胜利的方法。” 楠虽是有点紧张,但还是鼓舞着众人。 “肥崔,你知道怎样开枪?” 古龙问道。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警卫,怎会懂得开枪呢?” 肥崔哭笑不得。 “这很简单,你只要扣动板机,朝着丧尸的头部开枪就行了。” 古龙瞄准外面的丧尸,作了个示范。 “好的,我明白了。” 肥崔点头。 啪……勒……咧﹗ 突然,大闸传来一阵巨响。 叶清伦立即向着声音来源望去。 乍见之下,大闸的玻璃已然崩裂,玻璃碎片撒落地上,几头丧尸跨过裂口,踏上满 是碎尖的地面,淌血而行,那痛苦中带着愤怒的模样更为自身平添了几分凌厉。 “他们来了,开枪﹗” 古龙先发制人,瞄准一头正欲向他扑咬的丧尸,扑然开枪。 砰﹗ 那头丧尸还快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一命呜呼,大片的鲜血及脑浆迸爆而出。 “呜呜﹗呜啊﹗” 接着,两头丧尸怒吼着向古龙扑去。 “去死﹗” 肥崔大喝,扣动枪支的板机。 砰、砰、砰、砰﹗ 肥崔连续击中了两头丧尸的腿部,让它们暂时失去活动能力,只能伏在地上张牙舞 抓起来。 崩咧﹗ “呜呜啊——呜呜呀——” 但是,有更多的丧尸在闸外围堵,它们一边怒吼,一边各自撞碎其余的玻璃 ,让防线的缺口进一步扩大。 叶清伦见状,随即冲上前,与肥崔两人排成一行,以协助他们清理还来不及击杀的丧 尸。 “肥崔,我来支援你们。” 叶清伦道。 “好啊。” 肥崔答允。 “小心别被丧尸咬了,小子。” 古龙淡然一笑。 “锦诚,先别管升降机了,我们也去帮忙。” 楠扭首望着锦诚,提出建议。 “当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锦诚举起他的铁棒,扛在肩上,奋然上前。 此时,一头身形壮健的丧尸带着一干丧尸从闸门缺口里跨身而入。 那头丧尸有一半的脸塌下,里面墨黑色的血管闪闪烁烁,俨然是一道倏然闪动的电 光,至于另一边脸,猩红色的独目时不时在他们身上游走,就像挑选美味的食肴 一般,让他们寒意倍生。 还有一点就是,它拥有一条极长的烂舌,烂舌长得可以吊在下巴下,又可以一时间 将烂舌缩回口中,伸缩自如。 它赫然是……他们之前在富景商场门前遇到的半面丧尸,也可能是把苏大师杀害的 凶手﹗ 叶清伦心中一懔,因为半面丧尸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并发出暴怒的吼叫声。 “吼——” 难道它想起了他曾在它的舌上刺了一刀? 下一刻,它蓦然伸展长舌,带着腥腻臭味的烂舌直接向他卷来﹗ 他看准时机,在长舌卷上颈部之前,倏地抓起它的烂舌,向下一刺。 “呜呜——呜啊——” 半面丧尸发出一声惨嚎后,猛地抽缩烂舌,竟是又快又狠﹗ 叶清伦楞了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磁石一般被半脸丧尸拉扯过去。 它随即张开血口,露出锋利的牙刃,打算将叶清伦连皮带骨地吞下腹。 眼看自己全身受制,离半面丧尸的牙刃越来越近,烂透的喉咙看得越来越鲜明 …… “切” 突然,身上的束缚解除了,叶清伦身下一沉,摔到地上。 “当啷” 地上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定晴一看,只见锦诚的铁棒在旁边躺下。 “呜哇哇——呜哇——” 大量黑血从半面丧尸的舌头流出,它跪倒在地,痛嚎连天,双手捂着痛处。 “呜呜——呜呜啊——” 同时,尸群噪动起来,它们见首领受伤,立刻向叶清伦怒冲过来。 该是时侯后退了。 叶清伦瞥然转身奔跑,回到肥崔等人的战线。 砰、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地上倒下的丧尸也愈来愈多。 可是由于枪声的关系,愈来愈多丧尸从外闻声而来,在闸外堆塞的丧尸难计其数。 砰、砰、砰、砰﹗ 几头正俯身而入的丧尸被子弹击中,向着后方尸群一倒,暂时止住了尸群的 攻势。 面对来势汹汹的尸潮,他们不断拉后了防守战线,快要退到另一边的正门了。 崩咧咧﹗ 难道是……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玻璃撞裂的声音,叶清伦心弦拉紧,惊然回首。 却发现正门以外,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多头丧尸,它们奋极大叫,冲击而至,将要越 过前门的巨大缺口﹗ “呜呜呜呜——呜啊呜呀——” 前方后方同时响起丧尸的狂叫声,它们一同涌入面积不大的大堂,就连跪在地上痛 嚎的半面丧尸也徐缓爬起身,向他们步步逼近﹗ 他们就像一堆正被机器压缩的废铁,逼切之心不言而喻。 他们惊不可言,互相挨近对方。 就在此时,升降机响起了悦耳的“叮当”声,同时打开了那逃生的出口。 噢,谢天谢地﹗ 叶清伦在心中欢呼。 “升降机到了,我们快走﹗” 肥崔大喜,连忙冲进升降机里。 “天啊,这迟来的升降机总算到了﹗” 楠笑着走进升降机里。 其他人与叶清伦也不多说,顿时奔向逃生的出口。 外面嘶声不断,无数丧尸向着他们涌来。 叶清伦见状,立时按下关门键及三十七楼键。 “吼呀呀呀——” 半面丧尸怒声吼叫,也许是因为它知道升降机门一关就追不上他们,它伸手探入口 里,“滋”的一声,一片黑血从它口中喷出,它居然硬生生把自己的烂舌扯了出来。 “吼啊呀呀呀——” 接着,它怒吼一声,在关上机门的一刻,愤然将烂舌向叶清伦扔来﹗ “快蹲下﹗” 肥崔高声提醒。 叶清伦立刻蹲下身子,避开了呕心的一击。 “跶”的一声,带着腥臭气味的烂舌落在他的身旁。 他松了口气,享受着危机过后的平静。 “还好伦哥你避开了,不然我想未来几天没有人敢靠近你,哈哈﹗” 楠瞧了地上的烂舌一眼,哈哈大笑。 “去你的,要是我中招了,我马上就挨着你。” 叶清伦哑然失笑,捶了他一拳。 “刚才真的好险,若果升降机迟来一秒的话,我们都成了丧尸的晚餐了﹗” 锦诚仍有余悸道。 “对啊,不过,总算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 肥崔仰头望住在显示屏不断跳动的数字,笑道。 “对,回家后第一件事是舒舒服服地泡一个澡,洗去这一身难闻的血腥味。” 楠点头笑道。 三十四楼……还有三层就回到叶清伦家了﹗ 他归家心切,内心无比激动。 当咙﹗ 忽然,整部升降机震动起来,他一时没有防备,失去重心,双脚向地跪去。 连忙扶紧扶手栏杆,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搞什么鬼?升降机坏了吗?” 叶清伦惊道。 “好像是的,你看,显示屏的数字都停着不动了。” 锦诚指着显示屏,惊惶道。 “该死﹗怎么每次都遇上这种事﹗” 楠气急败坏地捶了升降机的外墙一记。 “冷静一点,你再这样,升降机不坏也给你捶坏了﹗” 古龙按着他的肩膀。 “闭嘴,我有法子。” 叶清伦作了噤声的手势,取出暗影,凑近机门,一下子对着中间的空隙插了进去。 “来,帮个忙,我的左手伤了,无法用力。” 叶清伦单以右手紧着暗影的柄。 “好的。” 锦诚凑了过来,把手指伸进空隙,抓紧门边,帮忙撑开升降机的门。 在他俩的合力下,升降机门微微拉开一条隙缝,可以隐隐窥见外面的走廊。 叶清伦凑脸过去,眼球零距离贴近门隙。 外面的走廊鲜血满地,几具人体残骸躺在地板上。 “外面怎样?安全吗?” 肥崔问道。 “还算安全,没有丧尸只有几具尸体躺在外面,也许我们可以从走廊的后楼梯走上 三十七楼。” 话音刚落,一张破烂的脸容在叶清伦眼前闪现,那双血红的眼眸与他对视着﹗ 紧接着,它毫无预兆地张开血口,原本只有指头般小的锋牙因近距离的凝视 下,占满了整个视野,锋利的牙刃就此印向他的眼球。 哗,我靠﹗ 叶清伦大吃一惊,登时向后急退,同时抽出夹紧门隙的暗影。 “哇,叶清伦你耍我吗?一声不吭就把门关上,哇哇,还好我的反应敏锐,不然我的 手指都被夹断了。” 锦诚满面叫苦,揉着红肿的手指,又对其吹了几口:“呼呼,我的手指边被摩擦得 又红又肿了。” “抱歉。” 叶清伦真诚道歉。 “够了,既然这条路不行,那我们就走另一条路。” 古龙说道。 “当然,但我们有其他路可行吗?” 楠先是赞同,后又提出疑问。 “有啊,你瞧瞧我们的头顶是什么?” 肥崔笑道。 叶清伦明白了,是想他们通过升降机槽爬上三十八楼。 “不是,我们怎样从升降机槽爬上三十八楼?徒手吗?” 锦诚疑惑地问。 “上去你就明白了。” 第286章 我的噩梦(3) 肥崔卖了个关子,对着天花板并不坚固的栏框开了几枪。 砰、砰、砰﹗ 栏框碎裂,碎片撒了下来。 “我先走,信不信由你。” 肥崔促狭一笑,仰上一跳,抓着栏边,爬上了升降机顶。 “好,我想我们是疯掉了。” 锦诚自嘲一笑,也跟着肥崔爬上去。 铛、铛郎﹗ 机门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叶清伦定神一看。 只见机门被拉开一条细微隙口,从隙口可以看到一双血手正用力抓住隙边,意图将 其扩大。 “我们的确没别的选择。” 楠苦笑,爬了上去。 机门的怪响更甚,门隙也被拉得更大。 砰﹗ 古龙朝着血手开了一枪,门隙登时消失不见。 他随后默不作声地爬上机顶。 正当叶清伦打算爬上机顶时,升降机门却再次传来怪声。 叶清伦一扭首,惊见升降机门不知怎的被打开了,走廊不知怎的冒出了十几头丧尸, 它们像一群饿透了的狼一般,抢先恐后地向他冲来。 他心中一栗,顿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上一跃,同时抓紧框边,急速爬上升降机 顶。 肥崔等人急忙拉着他的手肘,助他爬上升降机顶。 一个使力,他爬上了升降机顶,连忙向肥崔他们道谢。 “唉,现在我们连唯一的退路都没了。” 望着底下叫声此起彼伏的尸群,锦诚发表了如此感叹。 “没有退路,但有进路,你们不妨看看上面。” 肥崔笑言。 叶清伦闻言,仰上望去,只见上头一道耀眼的光芒投射下来,把机槽中的黑暗冲散不 少,仿佛一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明星。 那道曙光对他们来说,不仅有指引明路之用,还带给他们一种希望,对生存所渴求 的希望﹗ “那……那是光明的出口﹗” 叶清伦又惊又喜,但随即黯然下来:“可是我们要怎么上去?” “古龙,借你的电筒给我。” 肥崔接过电筒,向前一照,竟照出了一条通往各层升降机口的楼梯。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楼梯的?” 叶清伦惊得哑口无言。 “因为我在你们学校担任保安之前,还到过几间商业大厦、住宅大厦当过警卫,跟 大厦的升降机维修员混得很熟,由此得悉不少机槽都有这种隐藏式设 计,为的是便利被困在升降机的人逃生,这下,终于大派用场了,哈哈。” 肥崔笑得合不拢口。 “我服了你了,肥崔﹗” 叶清伦愕然。 “那我们爬上去。” 肥崔率先爬上机槽间的楼梯。 他们也随即跟上。 一路上,没有言语,大家都默然向前爬行,唯独叶清伦暗自叫苦,因为他的左手受伤 了,不能太过使力,在爬楼梯的过程中,他的左手一抓紧坚实的楼梯就痛得难以忍耐, 所以他只好时不时用左手手肘借力而上。 值得庆幸的是,在“希望之光”所带来的动力下,叶清伦很快就结束了这痛苦的爬楼梯 之旅,终究爬到了光芒终点。 由于他爬在最后,光芒终点究竟有什么,他也难以看清。 借着肥崔的口述,原来光芒的终点是来自三十七楼的走廊上的灯光,这说明了三十 七楼的机门打开了,令光线得以射入黑暗的机槽。 然后,肥崔竟说看到走廊有二十多只丧尸正撕裂着一名中年男人的尸身,有的扯掉 头颅,有的扯裂左右手,有的扯着下体,有的更从肚脐里强行扯取一条又一条的长肠, 长肠如花洒般爆出的血液,洒遍整条走廊,走廊的地板由原本的啡黑色霎时染成血红 色。 叶清伦听后,心中大惊,有这么多丧尸在回家的路上阻挡住,怎样回家呢?除非 能用火把它们烧个一干二净。 随即叶清伦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利用从便利店拿取的伏特加,用包装的布条塞在瓶口 里,点燃起来,然后抛向尸群就一了百了。 叶清伦把方法说了给肥崔他们听,他们一听之下,大喜,便连忙施行。 透过肥崔的口述,叶清伦得知了放火后的情形。 噼啪﹗ 丧尸堆即时陷入一片火海,霎时间,几枝汽油弹亦随后扔出,使原本的火势更为旺 盛。 “呜呜……呜呜……” 十几头丧尸顿时烈火焚身,痛嚎大叫,甚至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小心,快避开。” 肥崔急喊。 头顶忽然一热,一头全身冒火的丧尸向叶清伦们扑跳下来,他惊得连忙单以右手抓紧楼 梯,半个人吊挂在半空之中。 由于左手受伤、右手长时间使力已然变得疼痛难耐,他感到快要抓不住楼梯 ,向着机槽堕去了。 “可以上去了吗?” 叶清伦急道。 “可以了,火头已然熄灭了。” 肥崔首先爬上地面。 继而,其他人也爬上了地面。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到家了。 望着走廊三十七楼的标签,叶清伦在心中泪呼,以右手为主力、左手为助力抓住升降机 槽,并用左脚跨上机门的边。 岂于手上一滑,叶清伦失去支柱,整个人向后堕去﹗ “叶清伦﹗” 在叶清伦前头的古龙反应最为敏锐,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噢,不﹗ 古龙终是慢了一拍,叶清伦的肩膀在他指间滑过。 叶清伦背部一凉,向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沉沉堕落﹗ “哥﹗” “叶清伦﹗” “伦哥﹗” 耳中尽是肥崔等人的急呼,眼前却一片黑暗。 不,严格来说,还有那道曙光。 只不过那道曙光现在离叶清伦愈来愈远,由原本伸手可见的距离变得难以捉摸,仿佛生 存的气息离他愈来愈远。 他感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不,他不要就这样死去,他还要复仇﹗ 他不断伸手摸探着周围,试图找寻可以抓握的东西。 不,他的手不够长﹗ 他霎时取出暗影,用暗影刮着机槽的墙壁,以减低堕落时的冲力,间接抵消一部份 的伤害。 当咧﹗ 机槽不断响起金属摩擦的声音。 叶清伦突然意识到底下有一部升降机待着,要是能避免头部撞上重物,他很可能会逃过 一劫﹗ 想通后,立时以左手手肘护着头部。 快要到底了﹗ 虽然明明看不清楚底下尽头,可是他却感受得到,很奇怪。 “砰”的一声,一种难以想象的痛苦传了过来,接着他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在昏天黑地的机槽里,叶清伦缓缓恢复了神识。 微微睁开双眼,瞥见几条坚固的纲索正支撑着整个升降机的重量,再摸摸冰冷的金 属地面,叶清伦才意识到,他正躺在升降机的顶层上。 受到如此重击,也没有致命伤害,幸运女神可真的对他青睐有加啊。 叶清伦既惊又喜,刚想用左手撑起身子来,左臂蓦地传着一阵巨痛,迫使他连忙改用右手 支撑起来,同时亦打消了爬楼梯回家的念头。 既然没法爬楼梯,那只好坐升降机回家了,希望升降机还能正常运作﹗ 他不断摸索着冰冷的地面,寻找着先前被肥崔破开的缺口。 摸着摸着,忽然手下一空,身子一沉,他跃进了升降机的缺口。 跃进升降机里,他立时按下三十七楼的操作键。 一秒、两秒过去了,没有反应,然后叶清伦又试着按下其他楼层的操作键,升降机仍是 纹风不动。 难道升降机还未恢复正常吗? 叶清伦暗惊,脑海刚闪过这道念头,升降机忽然如遭重击,整个机身为之一震﹗ “呜啊呜——呜呜呀——” 紧接着,丧尸的嘶叫声就从升降机门边传了过来。 叶清伦定住心神,朝着升降机的门隙望去。 只见升降机门缓缓拉开,原本狭窄的缝隙被撑开一道能容人通过的缺口,在缺口 里,叶清伦可以看到外面沾满血汁的墙壁,以及一头头对他觊觎已久的丧尸。 它们纷纷露出血牙,蜷趁蚁附地向着叶清伦的方向扑咬过来。 妈的﹗ 叶清伦慌乱交加,立时在数字屏上随意按了一个键。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升降机终于回复正常,升降机门缓缓关上,缝隙也渐渐收窄。 一头自告奋勇的丧尸却猛地伸出利爪,欲图抓住叶清伦的手臂。 叶清伦眼锋手利,立即抽回伸出的手臂。 “呜啊——呜呜——” 劈裂﹗ 丧尸的痛呼声以及血肉被夹断的撕裂声随之响起。 感谢幸运女神﹗ 瞧着闭紧的升降机门,叶清伦舒了口气,大起大落的心逐渐恢复平静。 咦……等等,怎么升降机正不断下降?﹗ 叶清伦扭首望向数字屏,却见三十楼的数字键正闪烁红色的光芒。 哦,原来是刚才叶清伦在慌乱之下无意按下三十楼的数字键。 没办法了,只好等升降机到了三十楼后才按下三十七楼的数字键。 叶清伦豁然醒悟,无奈叹了一声,将注意力投在不断跳动的显示屏上。 纵使刚刚脱离了险境,叶清伦也没有放松警惕,因为现在整座大厦都杀机重重,弄不好 等待着他的又是下一个危机。 三十二、三十一﹗ 到底何时才能回到家里歇息一下呢? 注视着数字屏,叶清伦内心开始烦躁不安,唯有紧握手中的武器,壮大自己的胆量。 叮﹗ 随着悦耳的铃声响起,升降机门徐徐打开,露出外面的一切。 一具被撕食得残缺不堪的尸体躺在走廊地面,黑红色的血水随之流出,滴滴血水积 聚在墙壁间隙,加上潮湿让空气难以流动的关系,让整条走廊都充斥着血臭薰天的气 味,令人闻之欲呕。 叶清伦屏气凝神,打量着四周,时而瞄左,时而瞄右,发现没有丧尸的踪影后,便朝着 a防烟门的方向走去。 走到防烟门前,叶清伦先透过玻璃窗观察里面的环境,确保安全才轻轻一推,走进了三 十楼的后楼梯处。 “嘶啊呀﹗嘶嘶嘶﹗” 刚提步踏上第一级阶梯,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嘶叫声。 看来叶清伦要再加以警惕才行﹗ 叶清伦屏息以待,小心翼翼踏上一级级阶梯。 “嘶嘶嘶呀呀——” 此时,令人心寒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四方八面地传入叶清伦的耳中,仿佛丧尸的踪影无 处不在。 第287章 我的噩梦(4) 声音是从上层传来,抑或是从下层传来?甚至……是叶清伦身处的这一层? 叶清伦茫然无绪,无法判别声音是从何方传来,这使他有种被人用粗绳扼住脖颈的窒息 感觉,别说是深吸一口大气,就连吞一口口水都变成一件千难万难的事。 不,他能撑过去的,只不过是单单七层楼梯罢了,难不到他的﹗ 叶清伦鼓起勇气,再次踏上危机四伏的旅途,而且再次放轻脚步,以蜻蜓点水式的力度 踏上每一级阶梯。 在信心膨胀的驱动下,叶清伦很快就到了三十一楼的后楼梯。 还有六层,叶清伦要撑过去﹗ 叶清伦悄然行走,战战兢兢踏着阶梯而上。 奈何后楼梯实在太多遗留下来的垃圾和残余的人肢,使叶清伦不得不放缓脚步,尽量避 免踩到这些废物,发出一点声响。 “呜呜——噢噢——” 刚瞄见三十二楼的标示,丧尸的呜呼声再次响起,在叶清伦耳边徘徊不散,这使他有种 身处恐怖坟地的感觉,周围都是阴魂不散的猛鬼在催付,胆战心惊。 在如此沉静压抑的气氛下,心理承受能力稍微低点的人就会忍不住就此崩溃。 叶清伦也不太好受,只不过每当他一想起吴梓晴那婊子的脸,怒火就蓦地燃烧起来,暂 时取替了惊惧。 要是死在这地方就真他妈的不值了,叶清伦还有大仇未报﹗ 叶清伦忿然行走,踏上了三十二楼的层级。 “滋”的一声,叶清伦一个不慎,踩爆了一颗早已失去活力的心脏。 该死,还是太鲁莽了,竟然被愤怒取代了冷静﹗ “哇啊呀——哇哇哇——” “嘶呀——嘶嘶嘶——” “呜呜——呜呼——” 这下,各种激动而凶厉的喊叫声响声整座大厦。 这次,叶清伦终于能分辨到声音的来源了,是每一楼层都有如此的声音,就连他身处 的三十二楼也不例外。 他感受到一股股凶色厉气正比肩接踵地涌过来,嘶叫声也离他愈来愈近,声量亦随 之增大﹗ 与其窝囊地闪躲丧尸的侵袭,倒不如明刀明枪地跟它们拼了﹗ 想是这样想,但他却没做出实际行动来,反而一如既往地缓步而行。 毕业叶清伦的理智告诉他,不到生死关头的一刻,随便冲进尸群不但无法杀出重围,反 而会自投罗网,落入丧尸的陷阱之中。 纵使手中握着绝命武器,只要一想到前方暗处不知有多少丧尸躲着等他,他还是感 到内心象是被千斤重石压着一般,无法呼吸。 背负着沉重的压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艰苦无比,这情景……跟他以前为婊子走越 死亡之毯何等相似,同样的暴怒、同样的困苦、同样的无奈。 他再次意识到从前的他是多么愚昧,竟为了那个贱女人背负着如此多痛苦﹗ 不过,这样的他已然不复存在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这次叶清伦想起她,倒没有情绪失控,反倒掌控理智,握紧暗影前行,准备迎接即将到 来的战斗。 刚瞄见三十三楼的标示,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潜伏已久的丧尸挡住了三十三楼的标 示。 接着,丧尸倏地向叶清伦飞扑过来。 叶清伦立时打了个右翻滚,然后速速爬起来,将手中利刃一把刺进它的脑袋里。 由于脑袋是丧尸最重要的部份,所以当他刺进它的脑袋时,它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 一命呜呼、脑浆四喷了,倒省下他不少功夫。 及后,他扶摇直上,快跑跨越这充满险恶的阶梯。 撇然,前方又有一头丧尸挡住了他的去路,它张开血口,向他咬去。 眼见三十四楼的阶级近在眼前,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直接冲上前,把暗影 插入它的喉咙里。 “呜咽﹗” 丧尸低声痛呼,没几下就再发不出声音来。 “呜呜呀——呜呜——” 同伴的痛呼引起了尸群的激愤,一时之间,整条后楼梯噪声大起,丧尸的咆哮声与 急促的脚步声浑然交织,传遍四方。 还有三层就能回家了,不管前路有多凶险,叶清伦都要闯过去﹗ 他内心一阵火热,恐惧与勇气彼此相斗,各参其半。 “嘶嘶——呜呜——” 当走到三十五楼时,前方已有三头丧尸守株待兔地待着,它们一见到他后, 立即凶神厉色地向他扑咬过来。 叶清伦先是惊愣一秒,后而将暗影插进一头离他最近的丧尸头颅,紧接着,他将 倒下的丧尸推向它们,暂时阻断它们的进攻。 他把握时机,急步跨越层层阶级,来到三十六楼的后楼梯。 正当他转身走向最后一层的后楼梯时,左臂忽然传来一阵切肤之痛。 整条左臂象是与身体分离似的,那种痛楚比起拿一把盐撒在伤口里更为痛入 心骨。 叶清伦痛得五官扭曲在一起,他艰难重重地扭过头去,却见到令他摧心剖骨的一 幕﹗ 他本已受伤的左臂被一头不知从哪里扑出来的丧尸嚼咬着,丧尸猛地 将牙刃刺入他的肌肤,咬碎所有骨髓,甚至扯出一条条血淋淋的丝线,但在丧尸眼中, 就好像正常人嚼食着美味的拉面似的。 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下层的几头丧尸,它们纷纷拥挤过来,抢食叶清伦的手臂。 “不﹗﹗﹗” 叶清伦悲怒交加,纵声狂喊,整条走廊除了令人呕心的嚼食声外,还有他的悲呼痛声回 响着。 他呕心抽肠,从前和现在经历的痛苦一并涌上心头,致使他病骨支离地看着丧尸大 快大活地嚼食他的身体。 他感到生存的意义一下子被抹灭﹗为什么女神要给予他假希望后,又给予他这种悲 惨结局? 叶清伦缠绵悱恻,眼前一热,滴下了痛苦的热泪,握着暗影的手也颓然垂下。 几头丧尸只忙着抢食,连看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仿佛连丧尸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不﹗他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叶清伦的内心忽然发出一声怒吼,随后,他狠绝无情地盯着它们,毫不犹豫地将暗影刺 进丧尸的头颅。 那头丧尸的脑浆溅到旁边的丧尸身上,让它们意识到一直受制于人的猎物终于反击 起来。 它们相继向叶清伦扑咬过来。 他红着双眼,忍着臂上的极痛,逐一刺入它们的头颅里。 凭着激发的潜能,他一点伤也没有受到就了结了它们的生命。 不过这一点的自豪感却无助消除心中的痛苦,他一面忍受着七死八活的痛楚,一面 颓然走着阶梯。 叶清伦这副模样,恐怕肥崔等人见到也会忍不住终结他的生命,即使是柔情蜜意的青 丝见到也忍不住吓跑了。 他凄然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只见左腕已然断裂,而肘部也只剩下银白的骨头,鲜血源源不绝地滴流下来, 同时身体各处细胞都疼痛无比,他想,这就是丧尸化前的征兆﹗ 左脸酷热至极,他感到有几道微丝血管爆裂出来,一直延伸到另一边脸。 走到三十七楼的后楼梯,他瞥见一头丧尸,不,一头浑身黏满蛆虫的怪物傲 然而立。 它的五官被蛆虫掩盖,无法看清,只瞥到一双浑浊无色的眼眸。 接着,它举起了手,用手上几根锐利的银刺,在一瞬之间刺入他的心脏。 “喔﹗” 叶清伦无声痛呼,眼眸无力地闭上。 闭合前他还瞥到无数的蛆虫扑在他的身上,淹没了视界﹗ “呀﹗” 叶清伦惊声尖叫,睁开了双眼,却发现他的手正抓住一条粗糙的绳索。 他随即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原来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恶梦,他没有被丧尸咬到,更没有被那头怪物杀死,他还身 处升降机顶﹗ “呜呜﹗呜啊﹗” 但当叶清伦听到外面传来的呜叫声,他才意识到,恶梦现在才要开始﹗ 叶清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按照先前的做法,用右手摸索冰冷的地面 ,摸出一处缺口,没有丝毫犹豫,扶着边缘,身子一沉,堕入升降里里。 随即,在电子屏中按下了三十七楼的按钮。 果不其意,升降机仍是纹丝不动。 和恶梦一样,套路性的情节依旧不变。 叶清伦郁闷极了,尝试按了按三十楼的按钮。 结果,也是没有反应,按钮之间的缝隙没有透出红色光芒。 不是,这次是反套路吗? 话说回来,其实先前在恶梦之中,叶清伦胡乱按下了三十楼的按键,正当他打算再按 回三十七楼时,谁知道升降机竟然坏了,迫于无奈之下,他只得从后楼梯走回家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令他不寒而栗。 还是先办正事好了。 叶清伦收回思绪,伸手摸向电子屏,这次他按下的是其他楼层的按键。 这次总算有反应了,升降机正在升降至他所选择的楼层。 “咚”的一声,升降机门应声而开。 不,这一切很不对劲,是某种圈套? 他迟疑数秒,随即果断地走出升降机。 走到走廊处,唯一可以瞧见的是倾倒的垃圾桶,以及跌出来的各种垃圾。 考虑到先前出现的意外,这次他选择通过另一边阶梯回家。 走到b防烟门前,轻轻一推,窜身进入了走火通道。 扭首一望,旁侧的墙上刻划着“三十四楼”的标示,标示上还沾上几道仍未干涸 的血迹,暗示着这里曾有丧尸出没。 纵使四周没有传来那若有若无的低呜声,他还是感到一阵发毛,臂上细微的毛孔 都不由自主地矗立起来。 没关系,只要小心行事,他就能活着回家﹗ 死过一遍的叶清伦比谁都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因此,他要好好把握这个不易得来的新 生机会,不让刚才的恶梦成为现实﹗ 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暗抽一口大气,踏上阶梯的初端。 小心翼翼地轻踏阶梯,脚步声亦由起初的高亢嘹亮一步步变为后期的阒然无声。 越过阶梯的分端,他从眼角已然目睹三十五楼的标示,显然只要再按照现时的速 度,几分钟之内他就能回家了。 叶清伦继续踏上一层层厚实的阶梯,忽然间,空气中流散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随 而来的是一把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那把声音是人类……或是丧尸? 叶清伦的神经猛然绷紧,如同一条拉得老直的绳索。 缓缓抬起不住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抽出了武器。 战战兢兢地浅踏阶梯,凝神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 微风轻轻吹拂的瑟瑟声、从水管发出的哒哒声,以及那难以判断的吁吁声,无一 不是磨蚀心灵防线的源头。 不管前路有多么艰难,他也要将一切阻碍清除﹗ 凭着坚定不移的意念,他渐渐凑近那把微弱声音的源头。 第288章 生死梯间(1) 前方是一面由废弃家具堆积而成的墙,那面墙并非很高,仅仅是地面与天花板之 间的一半距离,大概有差不多两米左右,而且,从家具上一个个破损的窟窿中可以看 出这面墙有多么“坚固”,若然遇上丧尸侵袭的话,真令人怀疑能否支撑上一阵子。 从墙上方的大片空隙埋首一看,只见一名满身是血、面容憔悴的老人躺靠在墙 边,地上尽是血迹。 是生还者﹗不知道他有否受到感染? 瞧他的另一边一看,却见另一边的阶梯没有堆放阻塞物。 搞什么啊,只堵塞一边的阻塞物不就形同自杀吗?这人是否被吓坏了? 叶清伦轻轻移开上方的堆积物,然后跨进这片“安全区域”,走到他的面前。 那老人一见到他后,脸上顿时浮现喜色,喘声问:“小兄弟,你是来救我的 吗?” 老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他妈的千辛万苦地跨越阶梯是为了救你? 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温顺模样,叶清伦还是笑容可掬道:“老人家, 怎么只有你一个吗?你的同伴呢?” “我没有同伴,自从昨天发生了那件事情后,我就……一直呆在家里,等待救 援,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于是我忍……不住走出来瞧一瞧,看看情况有否改变, 谁知道……我刚走出家门,就被一头丧尸伏击了,你瞧瞧……” 老人抬起了血肉模糊的手臂,徐徐道:“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不知道我会否因 此受到感染?” 叶清伦见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这人被咬了,瞧样子该不用多久就变异,还是把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比较明智。 念及此处,叶清伦冷冷道:“抱歉,我无法帮你。” “不,你看看我的伤口,我还有救的﹗” 老人举起手,向叶清伦展示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悲苦道。 就在此时,不知是否因为血腥味太过浓烈的关系,楼梯间忽然传来一阵狂暴的嘶 叫声,涌进叶清伦的耳门﹗ “哇啊啊啊呀—” 叶清伦骇然变色,连忙在扶栏间的空隙探出脑袋,低首望向下方的阶梯。 回应他的是一张张凶厉嗜血的脸容,下方各层的丧尸纷纷仰首望着他,它们脸上 的表情又似兴奋,又似愤怒﹗ 接着,他只看到一道疾速行走的残影。 “呜啊啊——呜呜——” 嗒嗒……嗒嗒…… 一把比一把暴力的喝叫声,伴随着急促无比的步伐。 这将叶清伦心中的恐惧放大到极点,几乎没有丝毫多虑,默然瞧了垂死老头一眼,转 身就跑。 忽然,脚跟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急忙回首一望。 竟然……是那该死的老头用沾满双血的双手抓住他的左脚脚跟,不让他就此离 去﹗ “别走,求你,我还想活下去﹗带上我一起走﹗” 老头老泪纵横,凄然道。 这……该死的老头﹗自己死就算了,还想把我拉下水? “嗒嗒嗒……嗒嗒……” 丧尸的脚踏声明显比刚才更大,也显得更为密集。 “放、放开﹗” 叶清伦惊怒交加,一边使力抽出被紧抓的脚跟,一边对着他喝道。 “不,不,我不放开,除非你答应我……” 老头泣声道,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仿佛抓在手里的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家传之 宝。 “老人家,你放手,我离开后就会找人去救你的。” 叶清伦尝试用和温的手段去劝说他。 这话才说出口叶清伦就后悔了,因为这种拙劣的谎言他想连三岁小孩子也不会相信。 他离开后还会找人救他?别傻了,就算是真的,那时候的他恐怕已经被唷食得只 剩下一具骸骨。 “不,你少骗我﹗若是留在这里,我还不是等死?﹗” 他竭斯底里地大叫。 果然,他也知道这个事实。 “呜呼——呼呜呜——” 听着周遭的凶声厉叫,叶清伦内心更是乱成一团。 其实,叶清伦最担心的并不是来自下方的丧尸,而是来自上方阶梯的丧尸,虽然现在 尚未出现。 不过只要上方阶梯有丧尸出现的话,那叶清伦的生机便被断绝了,他身处的方位 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啊,一件可以充当阻碍物的废弃家具也没有﹗ 不行啦﹗不能再跟这个老东西久缠下去,他远远没有让叶清伦把命搭上去的价值﹗ 叶清伦把心一横,冷然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决定不放手是?” 回答的叶清伦只有一双紧紧不放的手,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他冷然不语,用右脚狠狠踏向他的手背。 “啊呀﹗” 老头惨叫一声,吃痛之下,不得不放开抓住叶清伦脚跟的双手。 与此同时,防护墙忽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好像有什么重物跌倒地上。 碰碰﹗ 循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多头丧尸正猛力地撞击着脆弱的护墙,使一些较为轻小 的堆积物已被撞倒,更有丧尸发现护墙之中的空隙后,毫不顾忌自身体型是否相符就 钻入其中。 那面墙果然支撑不到一会儿,看来叶清伦得赶快闪人,任由那个垂死挣扎的老头成为 丧尸的腹中物﹗ 叶清伦当机立断,准备转身逃跑之时,却见怒冲冲的老头向他扑跳过来,他脸上血筋 暴现,双眼也渐渐变得血红,显然即将变成丧尸的一份子﹗ “我要杀了你﹗你这见死不救的人渣﹗” 老头怒吼着,用手抓向他的脖颈。 虽然老头未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丧尸,病毒未必这么快传遍全身,但叶清伦可不认为 这就值得老头去尝一尝被他抓中的后果。 叶清伦可没有这么伟大的探究精神﹗ 立时俯下身子,先是避开那险要的一击,然后倏地将暗影刺中他的腹部。 空气中的血腥味顿时变得更为浓烈难闻。 一旁嗜血的丧尸在鲜血的刺激下,攻势变得激昂猛烈,一下子就将上方的堆积物 推倒,随即跨步而入。 而老头还在捂着不住流血的腹部,愕然望着叶清伦,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必须走了,再不走的话,就要成为老头的陪葬品。 但是,那老头还未……还未死透,就这样不顾而去? 这样太过份了,还是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 叶清伦在心里反覆地提醒自己,时而握紧、时而松开的右手,正反映出着内心的挣 扎。 好,就这样办﹗ 叶清伦立下决断,走到垂死老头的面前,趁着他不留神之际,猛地将他推向丧尸堆中, 随即转身就跑,离开这片危机四伏的死亡之地。 “哇哇,好痛啊,救我、救我﹗救我啊﹗别走啊﹗啊啊﹗” 背后顿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以及令人毛骨栗然的撕食声。 死老头,你还是太天真了,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不过,你总算死得其所了,谢谢你替我争取了不少时间,谢谢﹗ 叶清伦一边冷静地踏着阶梯、一边打从心里感激那个正惨被撕食的老头。 全靠他充当肉饵,现下一头丧尸也没跟来。 不得不说,或许是鲜肉即将消失的缘故,一个垂死的人的肉对丧尸来说,还真是 满有吸引力的。 转过阶梯的分端,看到“三十七”楼的标示后,叶清伦欣喜一笑。 只要过了防烟门,叶清伦就能回到家里了﹗ 正当叶清伦瞄见离他家较近的a防烟门时,一把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声音传入他的耳 门﹗ 干,不会又是那些冤云不散的丧尸﹗ 叶清伦抱怨的扭首过去。 果然,靠近b防烟门的几头丧尸象是开烧烤大会似的,对着一具尸体围拢而食。 幸而,它们只顾着低着头进食,全然没有发现身在不远的叶清伦。 叶清伦现在处于分叉路的中央,只要他悄然无声地走过a防烟门,他就得救了,就能 回到大家身旁﹗ 他心中一热,悄然向着a防烟门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回望尸群一眼,生怕它们突然扑咬过来。 他胆战心惊,汗流浃背,以致于身上的衣服沾住了皮肤,湿漉漉的,害得他上半 身的动作都变慢了。 再回望过去,丧尸仍旧专心一致的享用它们的晚餐,连一丝抬起首的迹象也没 有。 这令他稍感安心,不禁加快行走的速度。 三步、两步、只差一步…… “嘶嘶——嘶嘶——” 不知怎的,后方忽然传来丧尸的嘶叫,它们睁着血目,向他怒视而叫。 终究是被发现了﹗ 叶清伦霍然转身,拉开防烟门,钻身而出。 “嘶啊啊呀呀——” 留下一群狂凶乱叫的丧尸在张牙舞爪。 砰、砰、砰﹗ 听着不断砰动的撞门声,看着它们一副“见到心爱猎物溜走”的凶恶模样,叶清伦实 在不敢再滞留下去,连忙跑向家的门口,抽出放在袋里的锁匙,便朝着门孔插去。 叮咯﹗ 或许是因为太过心急的缘故,锁匙不仅插不进孔里,反而跌倒在地。 我靠﹗ 就在叶清伦弯下腰、捡起锁匙的瞬间,防烟门蓦地被推开了﹗ 推开防烟门的是一双腐臭破烂的手﹗ 难道丧尸已懂得去模仿人类推门的动作? 没空多想,将心里的惊疑抛在一边,连忙站起来,倏地将锁匙插进孔洞,向右扭 转。 当﹗ 铁闸已被打开。 可是还有一道木门未被打开﹗ “哇呀呀﹗” 一头丧尸率先向他扑咬过来,意图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叶清伦临危不乱,抬起右腿,使劲将它踢倒一旁,然后将另一条锁匙插进木门的孔 着。 “咯”的一声,打开木门,钻身进入后,也不忘把暴露在外的缺口彻底封闭。 此刻,铁闸的隙缝都塞满着丧尸狰狞恐怖的脸容。 “呜啊﹗啊啊﹗” 它们目不斜视地盯着叶清伦,狂声怒叫,并用利牙咬磨着坚固的铁闸,俨然是把铁闸 当成用来发泄不满的出气筒。 想吃我吗?还早了点﹗ 第289章 生死梯间(2) 叶清伦冷笑不语,强忍着下用暗影削掉它们脑袋的冲动,把大门重重关上﹗ 终于不用面对它们那令人烦躁不已的烂脸了﹗ “叶清伦?” 叶清伦躺靠在坚实的木门,也没理会会长的惊愕,只能喘着大气,发出如此感慨。 是啊,我终于安全了,终于回到家里了。 刚回过气来,带着惊讶表情的会长就凑了过来。 “嗨,是我,我回来了。抱歉,刚刚还没回气过来。”叶清伦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与会长热情地互拍肩头。 “没事没事,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了,嗯,你……你没受伤?”会长欢笑 着,却暗暗与叶清伦拉开了距离。 叶清伦“呵呵”一笑,雍容道︰“当然没,我“受伤”的话会自行了断,毕竟家里可 是有我重要的人。” “太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会长扶助叶清伦坐落沙发,走进了厨 房。 “那就麻烦你了。”叶清伦稍息起来。 “来。” “谢谢。” 不一会,会长便拿来了水,让叶清伦滋润一下干燥发热的喉咙。 “说起来,叶清伦你真的幸运极了,能独自一人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逃生,且安然 无恙地回来。” “运气的确占了很大因素,不过嘛……能够安全逃生还是需要一点契机的,嘿嘿 嘿嘿……”想起那个被叶清伦“送了一程”的老头,他又忍不住邪笑起来。 “契机吗?哈,大概是某种能够分散丧尸注意力的事物?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会长微微一笑,很识趣的不追问下去。 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没必要去捅破那张纸。 叶清伦报以感激的笑容,问道︰“对了,其他人呢?他们没什么事?” “大家都没事,现在应该都睡了,不过呢……几个小时前,我们听到你的消息可一 点都不好,特别是一直对你有爱慕之情的青丝,把双眼也哭肿了,关在房里说什么也 不肯出来,至于辣妹的表情有点奇怪……” “此话怎说?” “该怎么说呢,就是百感交杂,有点愠怒、有点惋惜、有点悲伤,也有点讶异。 其实,你与她之间该是处于暧昧状态?”会长直视着叶清伦,那种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 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让我听听你的推测。”叶清伦有点好奇会长的洞察力到达哪个程度。 “嗯,你与她的关系该是还没去到上床的程度,该是只有接吻而已。” 叶清伦点头认同。 “从学校走廊那时,我已猜到大概了,你该是强吻了她,也利用了她来扰乱丧尸 的注意力?” “证据呢?” “证据是你俩的唇边都有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唾线,恰巧的是,几头丧尸也在同时 抢食地上的血水,此外,她不情不愿地被你牵着手也可以作为证据。” “哗……全都被你猜对了﹗”叶清伦发出惊叹,心里不由产生“既生瑜何生亮”的不 忿之感,也对他过人的洞悉力感到惊惧。 这种人若是成为对手的话,该是很难缠,可以的话,叶清伦想尽量避免与他为敌。 “还有部份猜测我没说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了。” “你说得很对,说其他事,向东他怎样了?他的病情有好转吗?” “很可惜没有,依然在发高烧,你还是快点去看看他,此刻的他最需要你,至于 你回来的事我会替你向其他人交代的。” “好的,谢谢。” 简洁道谢后,叶清伦便离开了客厅,进入了弟弟的卧房。 “哥,你回来了,你没事?”看见的是脸色惨白、泪流满面却依然强颜欢笑的老 弟,以及他的温声细语。 老弟的简单问候比起会长的更为真切诚恳。 叶清伦莫名感动,走上床前,柔声说︰“没事,倒是你生病了还不好好睡觉休息,这不 是故意要我担心吗?” “对不起。”老弟微声道︰“我想等你回家。” “傻小子﹗”叶清伦心头暖烘烘的,视野变得朦胧一片,涩然说︰“我带了药回来了, 快点吃,吃完好好睡一觉。” “嗯嗯。” 接着,叶清伦便鍡老弟服下了退烧药。 “哥,我、我有点困了……”不愧是特强的退烧药,不出两分钟老弟已是眼睛困 倦、半睁半阖了。 “别想太多,好好睡觉。”叶清伦在老弟的额头温柔一吻,转身离去了。 接下来,叶清伦打算先去洗澡,把身上的血污都一洗而去。 他迈步走向浴室。 抬首一看,从浴室上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正在发亮的灯光。 不过他也没怀疑里面有人,因为平时家里的人都习惯开着浴间的灯,再加上 浴间没有传来洗澡时所发出的“洒洒”声。 他扭动门柄,推门而入。 在进入浴室的一瞬间,他便闻到一股浓厚芬芳的香味。 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然后,便听到一声发聋振聩的尖叫。 不是,浴室竟然有人,还要是女生?这种荒唐剧情也会在叶清伦身上上演? “啊呀呀呀——” “别叫了,我的耳膜都快要被你叫穿了﹗”叶清伦怨声骂道,忍不住望向身在浴中的 女子。 不望还好,一望之下,叶清伦的眼神就定格在她身上。 泡在浴中的她,虽然重要部位被掩住了,可是单靠稀薄的泡沫根本不能蔽掩她玲 珑透致的身段,反而增添一种若隐若现的诱惑。 叶清伦已经禁欲两个月有多了。 他暗自吞了吞口水。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女人正是辣妹陈慧欣,她惊问,却忘了掩住引人犯罪的胴体。 靠,我虽然没有“主角光环”,但也不是随便就死掉的龙套角色好不好? 叶清伦压下心中的怒火,反问道:“难道我独自逃生就一定要命送黄泉吗?掩住你那两 颗车头灯再跟我说话﹗” 辣妹闻言,低首一看,又发出一声尖叫,连忙用手掩住重要部分,羞怒道 :“你为何会在这里?还不滚出去﹗一点礼仪也不懂的混蛋﹗” 叶清伦淡淡道:“我事先不知道你在这里,不然我也不会进来,我换件衣服就走 了,你别太紧张。” 言罢,到柜处取出一件纯白恤衫,便要脱掉湿漉漉的上衣。 “喂啊﹗你要换衣就到别处换,在我这里换干嘛﹗” 辣妹气得满脸通红,不停将池水拨到叶清伦身上。 叶清伦的上衣都被她淋湿了,还好,新的恤衫没被水溅中。 “喂,别拨了好吗?你拉上帘布不就完事了吗?” “你……你这个人﹗”她说不出话来,身体激动地晃动起来。 叶清伦随即脱去湿透的上衣,露出结实壮健的胸腔。 “啊呀呀呀﹗” 她尖叫,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似的,神情极是惊恐。 “呼呼——” “刚才是我太心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叶清伦拍着她的香背,以表示歉意。 “哼,刚才险些憋死我了,啊呀﹗你这伤口怎样来的?怎么这么严重?” 她忽地摸了摸叶清伦左肩的伤口。 “住口﹗” 藏在心里的剧痛让我怒然吼叫,更失去理智地掐住她的脖颈。 “啊,咳咳,快住手﹗” 她急忙挣扎,试图拉开叶清伦的手。 “我要杀了你﹗﹗” 在幻想之中,叶清伦瞧见吴梓晴嘲笑不已的表情,让他愈发怒不可遏。 “住手﹗是我﹗陈慧欣﹗” 叶清伦忽然听到一把不属于吴梓晴的声音。 他的手蓦地松开了,接着他就看见辣妹不住喘气但却惊惧无比的神情。 难道刚才只是幻想? 瞧着她红肿的脖颈,叶清伦只能说一声:“抱歉。” 她美丽的眸子泛起了泪珠,莫名瞧了叶清伦一眼,一声不响地跨出浴池,随意将浴巾 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我恨你﹗” 这是她临走前叶清伦唯一听见的一句话。 “呼——” 叶清伦莫名松了口气,打开水龙头,躺在池中,任由热水淋遍他的全身,闭目养神起 来。 休息了将近十分钟,他睁开了双目,低首看着已成软虫的身体,回想着刚才的 激情。 刚才确实很爽,甚至比真实交合还要爽,此刻的他,无论在生理或是心理 上,也感到百倍舒爽。 因为,刚才的激情不仅是将他储蓄多时的情绪发泄出来,还将连日来丧尸侵袭所 带来的恐惧所冲散,让他心中沉重如山的压力得以释放。 曾经有一个着名的心理医生说过:“压力,是令人精神病病发的源头。若然 一个人受到极为强大的刺激,又不找办法去放松自己的话。那么,它必会使人精 神崩溃。” 现在,回想起来,呵呵,他还真该向她说声“谢谢”,或是给她一笔“服务 费”。 “唉——” 叶清伦忽然惘然叹气,站起身,关上水龙头,跨出浴池,走到镜前,凝视着伤痕累累 的自己。 仅管他对自己的长相及身材相当满意,但他还是感到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是什么?是心灵的缺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心灵那显而易见的破绽。 他不禁摸向自己的左肩,肩上血红红的一片。 那是一个由血雕刻而成的图案,一颗被血涂满的心,一根尖长的箭穿插其中 ,图案外围的皮肤也是暗红色的,看起来怵目惊心。 叶清伦曾经想过用绷带把伤口蔽盖,可是尽管伤口得以蔽盖、尽管伤口不再流血、尽 管伤口痊愈,但它遗留下来的痕迹他却毕生难忘。 他抬起手,抚摸着依然疼痛的箭头,这是他自己加上去的,是为了纪念爱纱的 …… 他胸口一痛,再度经历那刻骨铭心的痛苦。 不能再这般软弱下去了,他已不是以前的他,他要撑过去﹗ 从今天起,他要尝试抚平这道伤痕﹗ 叶清伦扶着洗手盆的边缘,毅然站起身来,手一伸,从急救包中取出了两道绷带,分 别为两处伤口包扎。 接着,他擦拭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扭开门柄,走出浴室。 第290章 情与爱 刚出门口,叶清伦便瞧见坐在沙发上的楠,他一手拿着蓝妹啤酒,一手捧着“无间道” 漫画,发现他后,毫不惊讶地与他热情相拥。 “伦哥,你果然命硬。” “怎么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就这么对我有信心吗?” “当然啦,以伦哥你的身手,独自一人安全回家绝不是问题,想当初,我们二人可 是几乎称霸了整个小西湾。” 想起某些风光事迹,叶清伦“哈哈”一笑,说道︰“做人谦虚一点,那已经是过去的 事了。” “好。”楠忽然露出一个男人皆懂的笑容,凑到叶清伦的耳边,低声说:“呵呵,伦 哥,刚才辣妹仅是披住一件浴巾就走出来,满脸通红的,你们是否做了什么事?不过,你们说得真大声啊,就连在大厅的我都听得见。” “臭小子,别胡说八道,我可是正人君子呢,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叶清伦惊窘交 加,唯有戴上“伪善”的面具来遮掩丑态。 “对对对,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你刚才真的……”楠淫贱的笑容令叶清伦有点想在他 脸上揍上几拳。 “没有,出于某种原因,我没有上了她。” “为什么啊?你嫌这里的环境气氛不够好吗?” 挂在楠脸上的是一副惋惜不已的表情,俨如与头等彩票擦身而过。 “没什么原因,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 叶清伦没有如实告之。 “呵啊——” 楠打了个呵欠,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倦意:“我困了,先回房睡了。” 咦,他不是一向有晚睡的习惯吗? “这么早就睡了?” 叶清伦奇道。 “哼,原本还以为你们搞上了,可以跟我分享一下爱情故事,唉,谁知道……再加 上今天体力消耗很大,还是早点休息,晚安。”说着,他头一歪,呼呼大睡。 呃。 叶清伦无言以对。 不必理会这头猪了,叶清伦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想着,便拿起肥崔放在餐桌上的袋,从中取出了重要物品,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叶清伦左手提着二十朵蓝玫瑰花束,右手扭开门把,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叶清伦急快地把提着蓝玫瑰的左手藏到背后,以防被她发现。 叶清伦有点意外,她竟然酣睡如泥,与预想中的画面截然不同。 放轻了脚步,缓缓关上房门,惊怕发出一丝声响,令熟睡中的她赫然惊醒。 关上房门,回头看了她一眼,发觉她依然睡得安甜,心中也有所放宽。 叶清伦静悄悄地走到她的面前,凝视着熟睡中的美人,她放下了青绿色的长发,垂及胸 前,感觉比平时的她更好看,也更加清纯乖巧。 她手里拥着一只可爱的小型玩具熊,柔和的脸容似乎带着一道甜丝丝的笑容。 叶清伦渐渐把视线向下移动,落到她柔腻的粉颈,再落到她瑟缩而睡的身子,看着她柔静 至极的睡态,叶清伦才猛然发觉,原来她一直没有盖上被子,她的身子因为着凉而悄悄抖 动。 一般在这种时候,有必要假装一下绅士。 叶清伦从她的右旁掀起被子,为她披上。 但很不幸地,由于动作过大,把她也惊醒了。 青丝糊糊浑浑地张开双眼,看到一条陌生而黑暗的人影,活像是丧尸的身影,她即 时吓得失声惊叫:“啊﹗你……” 叶清伦敏捷地捂上她的嘴巴,然后用轻柔的声音:“是我,叶清伦。” 很快,青丝就听出是叶清伦的嗓子,不再挣扎,眨着那双洁亮的眼睛默默地静视着叶清伦,叶清伦也略含感情地注视着她。 许久,她终于开口,泣声道:“我不是作梦?你竟然还活着……你、你有没有受 伤了?” 虽然三番五次被人问及叶清伦的死活令他恼怒不已,但是试问,对于一个为他生 死关怀备至的女人,他又怎能提起半点怒火? 于是叶清伦笑道:“我当然没受伤,别说受伤,就算我快要死了,我也会爬回来见你一 面。” “谢谢。” 这是叶清伦的谎言,她却相信了。 她眼中泪光婆娑,显然被叶清伦的话感动了,天真过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下一刻,她不解地问道:“清伦哥,为何你不掌灯,要偷偷摸摸地走进来呢 ?你知道吗,刚才把我吓得半死了,我还以为是……” 叶清伦打断了她的话:“我厌恶阳光,也厌恶灯光,光线会令我心感烦躁,而且 掌灯会把你弄睡,我想观看一个柔美而安静的你。” 她点点头,目光落到披在身上的暖被,柔美的脸颊露出两分感激、三分暖意、三分 惊喜、两分娇羞,她略带羞意道:“难道你……你终于想通了?你终于接受我的告白 了?” 叶清伦不作任何反应,避而不答︰“虽然我讨厌灯光,但为了你,我会去尝试忍受一 下。” 叶清伦并没有直接表明心意,也没有说出“交往”两字,因为随之而来的责任可是无比 沉重,而且麻烦,感觉象是失去了自由。 至少……时机未到。 接着,叶清伦掌开了灯,强烈的灯光顿时令他身心噪热起来,但脸上还是装作没有一丝 变化。 他悄然伸手,摸到背后,静悄悄地取出二十朵蓝玫瑰花束,双手捧至她的面前。 “喜欢吗?我找遍整间花店,只觉得只有蓝玫瑰才能配上你的柔情蜜意,抱歉,本 来我还可以顺手拿多几支香水回来的,可是……时间不足。” 叶清伦坐到床上,凝视着她的嫩脸,柔声道。 她愕然片刻,眼眶开始微微泛红,也开始泛起泪光,激动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蓝玫瑰。 看着她满脸惊喜的神情,叶清伦柔和一笑,怎料她的目光却逐渐下移,最后竟定格在叶清伦手心的伤痕上,叶清伦立时面如死灰,满口难辩。 男人的伤痕往往是最能令女人软化的催泪剂。 她似乎猜测到叶清伦手背上的伤痕出处,悲伤的眼神愈发愈浓,继而悲痛的眼泪也顺势 流了出来,她伤心地扑进叶清伦的怀里,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我冒险? 呜呜……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你这样做会没命的,呜呜……我不在乎这些烂花……我只想要你好好陪我啊……呜 呜……难得你肯接受我……” 叶清伦心中闪闪欲动,扑克脸开始失效了。 “即使如此,能让我看见你的笑容,也是值了。” 叶清伦忽地从裤袋取出刀子,放到她柔嫩的掌心上。 “啊﹗你、你这是、这是……” 她一时间惊得不知所措,骇然惊呼。 “杀了我﹗我活不了多久,你知道,在商场时我已被丧尸抓伤了,被丧尸 抓伤的人,下场是怎样?你是知道的,别因为是我而破例,杀了我﹗记住……别 让我连累其他人,更别让我有机会伤害你,别让我……真的﹗” 叶清伦霍然喷出一沬鲜血,由于口中的剧痛过于强烈,让叶清伦的声音也变得一断一续。 叶清伦用含血的嘴角,极力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不、不,我不会抛弃你的﹗你是我一生的幸福,是我最爱的男人,我怎么 可以在你有危难的时侯离你而去,甚至是背叛你呢?” 她毅然决然道,尽管脸上是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然而她眼中的坚持却是毫不软 弱。 这样的女人,即使叶清伦快要变成丧尸也依然不离不弃,真的……很难得。 叶清伦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旋即又有其他想法。 不,单是这般还不够,要让她…… 叶清伦咬紧血牙,双手紧紧捉住她的玉手,逼使利刀朝他胸口刺来。 “不、不要﹗” 她双眸含着悲伤,激动地缩退玉手。 “由你亲手了结我,总好过被其他人了结,对?” 叶清伦凄然而笑。 “不,我不要杀你﹗啊啊﹗” 她惨然尖叫。 “呵呵,我不强迫你,你自己来。” 叶清伦笑了笑,放开了她的玉手,闭紧双眼。 “不,我不会的﹗” 她嘴里说着不会,手里却紧握着利刀。 “来﹗” 叶清伦露出了最后的笑容,犹如在临死前也要留给她最好的一面。 一、二、三、四。 叶清伦心里默默数了几秒,正感奇怪之时,微微睁眼,却见她竟然握紧利刀,向着自己 的胸部刺去﹗ 该死的﹗ “不要﹗” 叶清伦大惊,倏地从她的手里担过小刀,将其扔去一边。 这个傻妞,为了他竟然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这是什么鬼? 叶清伦的喉咙象是被强酸泼过一般,酸痛至极。 看着她还一副法然欲泣的表情,叶清伦再也按捺不住,右手一伸,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傻妞,为了我这条烂命,值得吗?” 叶清伦忍着喉咙发酸的痛楚,涩声道。 “值得,如果你有事了,我也活不下去﹗” 她坚定不移道。 “没事的,别担心我,我其实……一点事都没。” 叶清伦感到喉咙愈来愈酸了,颤动着伸出手,慢柔地抚扫她的一缕缕青丝,安抚着她的 悲伤痛感。 “你还说没事?你瞧瞧你,你的手被咬得裂开了……呜呜,我知道被 咬会……变成怎样的……一会你……你叫我怎么面对……呜呜……” 青丝伏在叶清伦的肩膀上,继续痛哭。 叶清伦的肩膀很快就沾满一片湿痕,而且还缓缓渗进叶清伦的体内,令叶清伦充分地感及 到她的温情柔爱。 她的爱是真的。 “真的没事啊,不信你再瞧一瞧,我这只是被刀割伤,还有,你忘记了吗? 被咬者十分钟内必定变异,我从回来到现在已有一小时多了,你看看我,我的脸 哪里像丧尸了?” 叶清伦微微一笑,板开她的脸,让她近距离地直视着叶清伦。 “真的?” 她贬着红肿的泪眸,喜孜孜地凝望着叶清伦,那神情就象是一个被关了大半辈子的牢 犯,突然获得特赦令一样。 “嗯,真的,刚才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你罢了,骗你的话,我下一秒就变成丧 尸……” 叶清伦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 “不准你再说下去。” 青丝粉嘴一蹶,连忙伸出白嫩的纤指,阻止叶清伦继续说下去。 叶清伦低首看着白嫩的纤指轻贴在他嘴角,传来一段的柔嫩触感,他心中一动 ,炎红的嘴角一扯,扯出了一丝玩味的邪恶笑容。 叶清伦温雅地提起她的小手,轻吻着她白滑的纤指,然后开口一张,把白净光滑 的纤指含在嘴里慢慢吮吸。 叶清伦的舌头就像一块磁石一样,把口里的纤指重重吸吮,继而吐出,再把第二 只含进去,而吐出来的时侯还缠着一丝丝长条形的水线。 “讨厌。” 她娇嗔一声,白洁的脸颊霎地染上两片羞涩的红晕,半羞怯半主动地把第三只、第 四只纤指放进叶清伦的嘴里。 她轻咬粉唇,发出了一段段令人血脉瞬胀的娇喘声。 瞧着近在眼前的娇唇艳瓣,叶清伦忍不住吐出纤指,低首吻向她的小嘴。 但是,在四唇即将交接之际,叶清伦却停止了动作。 她愣了一下,脸上难掩失望之情︰“为什么停下了?是因为我不够吸引吗?” “完全不是,只是我……我是一个贞洁的男人,这方面还是循序渐进好了,也不想 你因此而受惊,你的感受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可不想让你随随便便地把第一次交给我, 既然是第一次,我必须要找个适合的好地方来装载我俩的美好回忆﹗” 叶清伦捏了捏她的小脸,深情款款道。 “谢谢,你对我真好。” 青丝感激不尽,美眸又开始冒出一层水雾。 第291章 梦魇再现(1) 别哭,叶清伦最怕就是女人哭了,女人一旦哭起来,就跟那些呼嚎大哭的小孩一 样难缠且烦人。 “别再哭了,好吗?” 叶清伦吻了她的美眸,柔声道:“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不会让 你流半滴眼泪,我在此发誓﹗” 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虚假,是因为我随随便便就许下承诺吗? “嗯。” 这次她没有多说,只是眨着那双情意绵绵的眸子注视着叶清伦。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过要躺在我的胸脯上,与我一起睡吗?现在可以试试啰。” 叶清伦笑着调侃她起来。 她羞涩不语,俏脸泛起一层娇艳的绯红,宛如落日的红霞,说不出的亮丽迷人。 微微一笑,便关掉灯光,在她的娇呼声中,叶清伦把她搂了过来,让她的头贴在 叶清伦的胸脯,手则紧紧揽住她柔细的腰。 第一次与叶清伦有这般亲密的接触,她羞得不敢与叶清伦对望,只敢悄悄地将玉手放 在叶清伦的背上,与叶清伦相拥而眠。 嗅着她发髻传来的花香,叶清伦的心至少装载了一半的愧疚。 叶清伦……欺骗了这个对他隆情盛意的女人,用了半真半假的言行去欺瞒她。 刚才叶清伦装成快要尸变的样子当然不是为了吓唬她这么简单,而是为了试探,试探她 对叶清伦的情意到底有多深。 试探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叶清伦害怕悲剧会重演。 纵使她暗恋叶清伦一年有多,叶清伦还是无法确信她对叶清伦是否真心真意。 世间的谎言,叶清伦已然见识太多了,因此,由在校园里被她告白那一刻起,叶清伦就动了 试探她的念头。 在一路上,叶清伦想过各种方法去试探她,但那些方法不是太过危险,就是不切实际。 为了试探,叶清伦抓破头脑也想不出一个既安全又可行的方法。 直到在富景商场时,叶清伦才想到一个勉强可行的方法,那就是先是用鲜花攻势来打动 她,然后故意弄伤手掌——对于有自残倾向的他,这并不是难事。 弄伤手掌后,就装成即将尸变的样子,叶清伦为了提高真实性,忍痛咬破自己舌头,以 喷出鲜血。 接下来就是高潮的部分,叶清伦给了她一把刀,迫使她把叶清伦杀掉。 要是她真的动手的话,就证明了她对叶清伦的爱意还达不到叶清伦所期望的。 反之亦然,不动手的话就证明对叶清伦是全心全意。 叶清伦知道,可能有人会说,杀掉他可能为了结束他的痛苦,可是他始终难以接受,他 大概是那种即使去到最终关头也不愿被人抛弃的人。 这个计划听上去危险重重……但根本就不是,叶清伦并没有以身犯险,那把小刀其实是 他从花店收银台上顺手牵羊地取出来,或许,那根本不算小刀,只能算是用来吓小朋友 的玩具刀;只要他用力压住刀尖,不但不会令他的手受伤,那块刀片反而会缩进柄里。 因此,这把玩具刀很容易就会被人识破,这也就是叶清伦急忙从青丝手上抢过来的主要 原因。 总括而言,这个计划可以称得上有惊无险。 然而这种结果也是出乎叶清伦的意料。 “嗨——” 叶清伦暗暗叹了口气,凝视着怀里的美人。 怀中的她睡得很甜,两片小叶子似的眼睫毛眨下眨下的,好不可爱。 叶清伦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为了不想亲手杀叶清伦而把自己搭上。 她对叶清伦的情意是何等深厚,这令叶清伦内心激动的难以言语,拼命忍住快要崩溃的泪 来。 既然这个女孩是真心真意爱叶清伦的,那么叶清伦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不让她难过受 伤,不辜负她对叶清伦的一番心思。 或许,这是惺惺作态的叶清伦唯一能够做的事。 想到这里,叶清伦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拥得更紧了……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叶清伦彻夜难眠,无论怎样翻动身子、数算数字,叶清伦都难以提起半 点睡意。 因为,此刻的脑海里全是她的画面。 叶清伦在想着一个人——爱纱——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你好些了吗,叶清伦?” 耳边尽是她柔情似水的声音,眼前却是灰蒙蒙的天花板。 爱纱,此刻的你,到底身在何方? 那嘴嘟嘟的可爱样子,还有你身上那香喷喷的味道,你的姿态总是令叶清伦难以忘怀。 叶清伦在心里默默想念着她的身影,叶清伦的确很想念她。 明明怀中抱着一个对叶清伦全心全意的女人,叶清伦却不由自主去想念另一个女人,林叶清伦 啊林叶清伦,你可真是个多情种子啊﹗ 叶清伦自嘲一笑,抛下藏在心里的烦恼,轻轻推开青丝柔软的娇躯,跨下床,确认她完 全熟睡后,悄然离开卧室。 叶清伦独自一人地走到窗台前,仰首观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藉此平复心情。 今晚的夜空没什么景色可言,全是黑曚曚的一片,不仅一颗闪亮的星也看不到,就 连光明耀眼的月亮也消失无踪。 或许连它们都选择躲藏起来,不愿瞧见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悲剧。 叶清伦随手在柜里取出一把望远镜,双目凑前,望向高楼大厦下的人生惨剧。 楼下发生的一切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 在下方的街道上,丧尸的身影随处可见,有的漫无目的在公园游荡着,有的成群结 队地搜索猎物,有的只身孤影在远处寻食。 牠们无时无刻都在追捕着人类,以活生生的人肉来填满饥肠辘的胃。 大街上全是牠们肆虐后留下的痕迹,倒下的商业招牌,破烂不堪的门窗,残留的人 体残肢,以及血色淋漓的池水。 突然间,叶清伦发现一间在公园附近的储物室被丧尸攻陷,既疯又狂的丧尸霎时冲进室 里。 “哇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可以救我,啊呀……” “吼啊啊呀——” 及后,储物室传来一阵幸存者的惨叫声以及丧尸疯狂的吼叫声。 一个年华垂暮的妇人被一群丧尸拉了出来,由于她的激烈挣扎,激怒了在一旁拉着 她的丧尸,牠怒吼一声,使力拉扯,便硬生生地把妇人的手臂撕断了,鲜血像是失控的 水龙头,不断喷射而出。 “啊呀,好、好痛呀……” 受伤的妇人不断惨叫。 不过,那头丧尸不以为意,甚至再没有瞧她一眼,自顾自地嚼食手中的碎肉。 当然,其他丧尸也没有停下手,伸手撕开妇人身上的骨肉,埋头便咬。 浓烈的血腥味吸引了附近的丧尸前来,其中还包括先前那些呆滞的丧尸,牠们赶紧 撞开旁边的丧尸,抢到妇人的身前,意图分一杯羹。 “吼啊呀——” 一头正在咬食的丧尸不愿隔着衣服,咬嚼猎物,便大吼一声,利爪一伸,便 把妇人身上的衣物撕去﹗ 他妈的﹗ 见状的叶清伦连忙别过头去,不看这场人间惨剧。 这当然不是因为叶清伦心软而不忍心看着妇人惨死,而是因为不想看到妇人那满布皱皮 的身体,那可是会令叶清伦恶心得把前几天的饭都吐出来﹗ 太重口味了,连大婶的肉体也不放过,叶清伦必须待丧尸把妇人撕得血肉模糊。 另外,就是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太无悬念了,那妇人除了给丧尸果腹以外,难道还有 其他下场吗? 难道会有奋不顾身的英雄出现,把她救下?不存在的。 童话故事里的英雄终究是哄骗小孩睡觉的谎言,并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 过了半刻,叶清伦才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惊心动魄的一幕。 只见一头全身黝黑的怪物一手抓住了妇人的尸躯,一手撕开她身上的皮肉,鲜血随 即喷溅四方。 而周围的丧尸却噤若寒蝉地站在一旁,尽管美食在前,也不敢上前分食。 难道那头怪物是这群丧尸的首领? 叶清伦惊疑不定,连忙调校望远镜的度数,好让自己看得更加清楚。 谁知道,原来牠不是长得黑黝黝的,而是因身上满布蛆虫以至于看上去黑黑的。 那头怪物,就连脸部都是由蛆虫组成,但却有着正常人类的五官,几十条蛆虫在牠 脸上徐徐滑动,恶心至极。 浑身是虫,暂时就叫牠为虫人好了。 虫人扒开妇人的口,举起手来,接着一条湿滑的蛆虫从这一片虫海之中分裂出来, 猛地钻入妇人的口中。 过了不久,妇人的腹部裂开一道口子,蛆虫“滋”的一声钻腹而出,体形竟比先前 大了几分﹗ “呵呵﹗” 虫人奋然怪叫,稍一低首,便把蛆虫一下子吞入肚里。 就在此时,牠却转过身来,仰望过来,怒吼一声,那凶厉的目光竟是盯住叶清伦身处的 楼层﹗ 牠赫然是叶清伦先前在噩梦之中遇到的怪物﹗ 那不可能的……那只是一场噩梦…… 叶清伦怎可能想到,这怪物竟是真实存在,先前令他肉跳心惊的噩梦真的成为现实了﹗ 看牠的目光,牠很快就会主动找上门了﹗ 叶清伦惊恐万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心头,双眼因恐惧而放大,牙齿抖动起 来,脸色变得煞白。 皮肤上细密的毛孔竖立,上面还溢出冰冷的汗水,流遍全身。 心脏不规则地跳动起来,手脚也僵硬无比。 叶清伦无力地跪了起来,只得睁着一双失神的眸子,望向下方。 叶清伦从来也没有像此刻如此惊恐过,即使是先前的生死关头也比不上现在。 “想不到像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这般惊慌的时候。” 一把娓娓动听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回首一望,却见辣妹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讶然地看着叶清伦。 “你、你不是我,你绝、绝对无法理解我、我此刻的感受。” 叶清伦颤声惊呼,语调完全无法保持平静。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令胆大勇猛的你失控,变得惊慌失措?” 辣妹好奇地歪着脑袋,从叶清伦手中抢过望远镜,俯望下方。 “哗啊,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好吓人啊﹗” 她惊呼大叫。 叶清伦淡淡地瞧了她一眼,默然无语。 第292章 梦魇再现(2) 此时的叶清伦,心里除了那难以压抑的恐惧外,还有一种不忿的感觉。 叶清伦刚才的丑状全都落入她的眼中,还怎样在她面前抬起头做人? 不行,叶清伦必须借着什么来撇开心中的恐惧。 叶清伦抛下她,走到大厅,在肥崔的袋里取了一支法国红酒。 回到窗前,抽着薄荷味香烟,同时打开红酒瓶盖,直接灌入喉咙。 香甜而不腻的酒水使叶清伦沉重不安的心情平伏了不少,扭首一望,却见她呆呆地 望住叶清伦手中的红酒。 “喂,这样不太好,作为学校上届模范生的你,又是抽烟,又是喝酒,这样成何 体统呢?” 更正一点,是“曾经”的模范生。 “哈哈,屌你啦﹗”叶清伦哑然失笑,用轻浮的口气说︰“任何人都有资格对我说教, 唯独素来穿着暴露的你没资格,你看看自己,都快要跑出来了。” 叶清伦所言有理,“辣妹”这个称号真不是盖的,她现在身着一条性感迷你的连身裙, 从诱惑意味甚重的v领中可以看到半边圆润洁白的乳球,裙子也是短得惊人,在两条笔 直白嫩的大腿上,粉红内裤隐约可见。 “蛤?死变态﹗”她低首一望,脸色一变,羞愤地跺了跺脚。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时候就忘却世间的缚束,自由地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也能活得快活。”叶清伦敛起笑脸,不顾她的意愿,硬是把酒塞在她的手中。 “我、我……”她犹豫一下,随即张开性感的红唇,将剩余的酒喝去。 也许是她一下子喝得太多了,俏丽的脸颊都现出一抹绯红,让叶清伦一时看得瞪目哆 口。 “看、看什么﹗没看见美女吗?”辣妹有点害羞,嘴角残留着一道血红的痕迹,彷 佛是刚刚吸食人血的吸血鬼,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妩媚诱人。 正当叶清伦还想解释下去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虫人的惨嚎。 叶清伦立时抢过望远镜,观望下方。 只见虫人一脸痛苦地捂着左臂的一处伤口,那是一个圆状的伤口,青绿色的液体从 其淌流下来。 是枪伤,难道是先前救了他们一命的那两个神秘人? “啊啊呀呀呀——” 虫人再度惨嚎,这次换成牠的腹部中枪了。 牠见机不妙,便恨恨地向大厦天台的方向盯了一眼,狼狈而逃。 “啊﹗” 她惊呼一声,讶然说:“那怪物逃跑了,究竟是什么人把牠击退了?” “闭嘴。” 叶清伦低斥一声,将目光移至对面大厦的天台上。 只见天台上站着一道威武雄壮的身影,他身穿一件墨绿色的军衣,目光尖利 如鹰。 过了数秒,他放下手中的狙击枪,从背包掏出一部手掌大小的对讲机,凑在嘴边, 嘴唇微微牵动,似乎在说着什么重要的事。 难道他是在向周围的幸存者发出搜救的信号? 叶清伦又惊又喜,连忙在柜里取出一部小型收音机,然后调校接收信号的频率。 起初,只听得一阵“沙沙”的沙哑声响,但当叶清伦调拨频率至末端时,一把铿锵有力 的男性雄声突然间传入耳门。 “我是伊藤夜峰,是军队的驻外部队,现在身处瑞明楼大厦的天台上,如果你感 到身处的地方不安全或者粮食不足的话,请跟我取得联系,我可以为你们寻找食物以及 提供安全防护,请问有人听见吗?” 是驻外的搜救部队﹗ 叶清伦惊喜若狂,一把抱住了身旁的美人。 “放开我,别乘机揩油,渣男﹗”她羞愤挣扎。 渣男? 叶清伦愕然片刻,随即放开了她,说道:“既然有搜救部队来救我们,那么明天就 与肥崔他们商量一下,再决定怎样去寻找庇护。” “你说得对,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跟大家商量一下较为恰当。” 她点头道。 说着,便向她的卧室走去,似乎是想早点入睡。 “等我一下。” 叶清伦走到柜前,取出一支特强“喜疗妥”药膏,抛到她的手中。 “这是给你的颈处疗伤的。” 叶清伦淡然说。 “哦……谢谢。” 她愣了一下,以一种复杂难解的眼神深深地瞧了叶清伦一眼,转身就走。 呵呵,这个小妞,看得出来,她对叶清伦的恨意似乎再没之前那般强烈了。 叶清伦淡淡一笑,转而回到卧室,拥着青丝的娇躯,高枕安寝。 或许,明天便是他们脱离噩梦的日子﹗ 叶清伦的意识在黑暗中沉睡着,完全断绝了对外界的联系。 突然间,叶清伦感到脸部传来触感,是种很柔软的感觉。 叶清伦的意识立时回复清醒,睁开双眼,便瞧见青丝娇美的容颜,她垂下了秀发 ,情意绵绵地注视着叶清伦。 “你把马尾放下来的样子又清纯又可爱,很适合你。”叶清伦笑了笑,伸手轻抚她的秀 发。 “是、是吗?那我身上这套“初音”制服呢?”她娇媚一笑,显然对叶清伦的话很是受 用。 她仍在穿着昨晚那套角色扮演服装,但上面洁白无瑕,还传来淡淡的樱花香味。 “我觉得啊……还是什么都不穿比较好看,你同意吗?” “色狼﹗色狼﹗色狼﹗” 她羞红着脸,举起玉手,作势要扇叶清伦耳光。 叶清伦将其捉住,并将她的娇躯拉进怀里。 叶清伦们相拥一会,埋进怀里的青丝忽地搭起手来,她轻声说︰“我们差不多出去了, 大家好像在等我们。” “好,那就走,别让他们久等了。” 叶清伦用指头扫了扫她的娇唇,亲昵地牵起她柔软的手。 “嗯。” 她娇笑着点头,便任由叶清伦牵着她的手,走出卧室。 走到大厅,就见到大家围拢在餐桌前,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享用着昨天舍命 带回来的食物,便利店里的虽是冷藏食品,但经过翻热后,香喷喷的鲜肉气味还是让人 食欲大振。 拉着青丝,便往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 “大家午安,昨晚睡得好吗?”叶清伦展现出温和的笑容,与大家打起招呼。 “很好,好久没有睡得这样安稳了,一睡醒就天光了。”老弟回应着叶清伦,脸色比昨 天的好多了,双眼也恢复了昔日的神采。 “我也是,睡得很好。”楠附和道。 “叶清伦你们呢?你俩昨晚“睡”得安好吗?”锦诚用促狭的目光看着叶清伦和青丝,还 要在“睡”字加重了语气。 “呃。”饶是脸皮较厚的叶清伦也禁不住尴尬起来,旁边的青丝更是羞红着脸,无法言 语。 辣妹冷“哼”一声,嘲讽道︰“以叶清伦的“淫”品,昨晚青丝肯定没少给他折腾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打炮是少不免的了。” 辣妹的话依旧那么大胆奔放。 “喂,我是一个正人君子,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我有我的贞……” “去你的﹗”不知怎的,叶清伦话未说毕,辣妹就怒目圆睁地盯着叶清伦。 “等等,我有个问题,慧欣你是怎么知道伦哥的的?难道你……”楠适时 替叶清伦解围,他的话令辣妹羞怒交加。 “陈浩楠你这个浑蛋﹗你、你……” “好了好了,玩笑就到此为止,现在我们必须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去向,总不能在清伦家里躲一辈子。” 肥崔一边嚼咬薯片,一边莞尔而笑。 “当然不可能,所以我提议——与其在他家里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去外面寻 求庇护。” 古龙说。 有没搞错,在叶清伦家里坐以待毙?你他妈的不情愿可以自己滚出去,死警察﹗ 叶清伦心里有点不爽。 “的确,虽然在伦哥家里可以得到短暂的安全,但并非一个长远之计,毕竟 我们这般多人,即使加上从商场带回来的粮食,也撑不了多久。” 楠发表他的意见。 “我也同意,除了粮食问题,我们也不得不去重视安全问题,虽然暂时来说,丧尸 没有丝毫侵袭这里的迹象,但谁能够担保,不会有一天丧尸突然来袭,给我们一个措手 不及?” 会长说道。 “我无法同意大家的看法,现在外面全是丧尸的踪影,先不说救援部队的位置在何 方,单是在寻求庇护的路程中可能遇上的未知危险,如昨天的丧尸变异者,就够我们头 痛了﹗因此,我个人认为,到外求助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做法。” 锦诚竟然一反常态,猛地摇头。 咦,他不是一向勇而无畏的吗? 啊,叶清伦明白了,他一定是昨天见识到变异丧尸的恐怖实力,变得胆怯起来。 叶清伦得消除他的恐惧才行,否则会对他有某种不利。 “呃……锦诚,抱歉,我无法同意你的看法,因为你所说的问题已不成问题了,详情 你问辣妹,” 叶清伦倒是没有用激将法来使他屈服,反而直接用实实在在的事实去告诉他。 “哦?有这样的事情?慧欣请说,我愿闻其详。” 锦诚有点疑惑。 “叶清伦说得对,到外面找寻疵护已是势在必行的事了,因为在昨天晚上,我们接收 到来自对面大厦屋顶发出的搜救信号,有个军人说他可以保障我们的安全,并向我们提 供充裕的食物。” 辣妹点头道。 “此话当真?” 古龙闻言,立即喜不自胜,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 “千真万确。” 叶清伦回道。 “那……你俩能否拿出一些较为实质的证据让大家信服?” 古龙说时,双眼不断在叶清伦和辣妹身上打转,似乎想籍此看出他俩有否说谎。 “应该……可以。” 第293章 陷入绝境(1) 叶清伦有点慌怯,说到尾声时已走向大柜,把小型收音机取了过来。 “大家请听听……” 叶清伦忐忑不安地调校着收音机的频道。 说实话,叶清伦真的没多大把握令众人信服。 如今唯有希望那个军人恰好在此时发出搜救信号,不然的话,就摔倒了…… 沙沙沙沙…… 从收音机的另一端传来的只有杂乱无边的声响。 不行,再拨﹗ 沙沙沙沙…… 叶清伦靠,还是没有信号﹗ “唉,叶清伦、慧欣你们……咦?” 肥崔刚想斥骂他们,收音机就传来一把近似于无的男性声音。 “喂……喂……我是……” “小子,快把频道调校好,快点﹗” 古龙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以命令的口吻对叶清伦说。 这个死警察﹗ 叶清伦在心里暗骂一声,却没空跟他计较下去,赶紧调校频道,让军人的声音变得更加 清晰。 “喂,请问有生还者在吗?我叫伊藤夜峰,是z国军队的驻湾部队,现在身处瑞 明楼的天台上,如果你感到身处的地方不安全或者粮食不足的话,请与我取得联系,我 可以为你们寻找食物以及提供安全疵护,请问有人听见吗?喂……喂……” 那个叫伊藤夜峰的军人重复着昨天的话。 “这下你们相信了?” 叶清伦微笑着,将收音机的声量关掉。 “很抱歉,我怀疑你们了。” 辣妹歉然道。 “还是算了,我们拿不出证据被你怀疑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叶清伦耸了耸肩,说道。 “没什么,你只不过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罢了。” 辣妹也没将这放在心里,更向他报以善意的笑容。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真是天大的喜讯﹗” 啪﹗ 老弟与锦诚欢呼一声,相互击掌。 “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去向那个军人寻求疵护﹗” 古龙笑逐颜开。 “同意﹗” 阿弟与锦诚同时点头。 “绝对同意﹗” 辣妹点头。 “我当然也同意﹗” 这是肥崔的声音。 会长默默点头。 “那你俩呢?” 古龙已将叶清伦与青丝当成情侣看待,这样好像不是太好? “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叶清伦扭首望了望她,笑道。 “我也一样。” 青丝对叶清伦妩媚一笑。 “等等,我……” 楠忽然大叫,止住了他们。 楠弟,你是否思觉失调没吃药? 叶清伦与众人不约而同,顿时以一种“看幼稚园小儿”的眼神去瞪住他。 “喂……别这样看我﹗我只是……觉得这个计划有点批漏而已。” 楠尴尬地摸着脑袋,讪笑道。 “有何批漏?” 会长相当好奇。 “我觉得,如果大家一起去寻求援助的话,一旦遇到危险,搞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倒不如派几个人去,那么就算有事也不会“一获熟”,对不?” 楠扬扬得意道。 “说得很好,那你也跟我一起去。” 古龙笑呵呵道。 “不是?找我干嘛?” 楠连忙伸手推去。 “就是你了,你机智过人,就算遇到变异丧尸也能想到对策,我不找你找谁 ?” “古龙警官,你找错对象了,机智过人的是伦哥,不是我啊﹗” 张楠哭丧着脸,悲声苦呜。 神经病,楠这小子一定是皮痒了﹗ “我……” 叶清伦刚想出声反驳,就被锦诚打断了。 “别再吵了,我们几个一起去﹗” 锦诚拍了拍叶清伦的肩膀,害叶清伦有苦不能吐,看来他的勇气又回来了。 “好。” 叶清伦只好把心里的不忿吞咽下去,一脸无奈道。 “你们去,我不想去了。” 肥崔忽然道。 “好,就这样定下了﹗我、楠、锦诚、叶清伦四个人先去会一会那个军人,其他人就 留在家里准备。” 古龙下达命令。 “好的﹗” “准备齐整?” “是的﹗” “那我们出发﹗” “是﹗” 古龙率先走到门前,将木门打开。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却在他们眼前出现﹗ 只看到一对金童玉女,哦不,是一对异性童尸正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前,凶神恶煞地 盯着他们。 男尸童一声不吭,猛然用拳头击打坚实的铁闸。 砰﹗砰砰﹗﹗ 铁闸被撞击的声音直接传入叶清伦的耳中。 而女尸童虽是站在一边,但也没有袖手旁观的打算,牠张开银白的唇瓣,悲怆气息 便从齿缝之间迸发而出。 “呜呜……呜呜呜呼……”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随即,走廊处便传来一阵急快的脚步声。 “吼啊呀呀——” 接着,大概有二十多头丧尸被引了过来,牠们狂声吼叫,纷纷霸占铁闸的每一处隙 缝,有的用利牙磨蚀铁闸的边缝,有的用尖头撞击铁闸。 当郎——当郎——当郎——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丧尸竟然在这种时候来袭…;…他们可以怎样做? “这下糟透了﹗我们怎么办?” 老弟果然是他们之中最胆小的,他脸色发白,担惊受恐地问。 “没办法了,再不然就跟牠们死拚一番﹗” 锦诚咬牙切齿,急忙从厨房取出一把小型砍刀。 真不知道他是真的恢复以往的英雄本色,还是虚张声势? “别冲着送死,总会有其他办法的,你们说是?” 楠冷静道。 “应该……是。” 辣妹的声音细如蚊子,显得她信心不足。 “或许,假扮他们的同类,混进其中,然后再趁机逃脱怎么样?”叶清伦随口说。 “这不可行,你的主意其实很好,但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适用,因为这意味着需要至 少一具丧尸的尸体,若我们一旦打开铁闸,群情汹涌的丧尸便会乘机而入,到时候我们 的下场会很惨的。”会长很快便否决了叶清伦的提议。 “哥的提议也不行吗?”老弟显得失望至极。 “大家冷静下来﹗” 古龙大喝一声,从袋里取出一柄手枪,然后退出弹匣,低头一看,叹声说: “哎呀,我这里只剩下六颗子弹。” “而我这里就……” 肥崔亦步亦趋,数了数弹药,笑道:“哈哈,我比你多了两颗﹗要是我们每枪都爆 头的话,那也可以有效阻止丧尸攻破大门,甚至造成威胁作用﹗” 枪枪爆头,有没有可能呀? “单是说说就很容易,但做起来就难比登天﹗先不说你们能否百发百中,就算可 以,你们也不可能每枪都爆头?﹗” 叶清伦可不是为了打击他们,而是必须让他们意识到现在的状况。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必须珍惜弹药……” 古龙说到这里,扭首而望。 他们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再坚不可摧的柏林城墙都有被推倒的一天,更何况这只是一道铁闸? 必须为丧尸群聚的力量而惊悸,叶清伦误以为凭着铁闸的牢固就足以令丧尸们打退堂 鼓,谁能料到,单是半柱香的时间不到,铁闸的边缘已被磨蚀一大片,空隙之大,足以 让丧尸塞进半个脑袋,歪着脖颈,转而磨咬薄弱的一角。 这只是普通丧尸的攻势。 男尸童则施展拔山超海的力量,双手伸进铁闸的隙口,抓住铁柱,使力扭捏。 铁柱立时被扭弯…… 而一旁的女尸童见状,奋然嚎叫着加入战团,与男尸童的手交叠,一同扭曲铁柱。 “吼吼吼吼—” 群尸眼里凶光毕现,共同撞击铁闸的每一处。 砰﹗砰砰﹗砰﹗﹗砰砰砰﹗﹗﹗ 牠们虽群情激愤,但却紧守自己所属的岗位,没跟其他丧尸争抢攻占位置,即使有 丧尸没份参与攻击闸门的工作,也只是站在一边,怒声吼叫。 “吼呀呀呀——” 整体上没有丝毫杂乱。 从这一刻开始,叶清伦不再觉得牠们是毫无意识的丧尸,反而觉得牠们变成了一队整齐 不乱的军队。 一股寒气从头顶流至他的心房,使他惊然无语。 “哗呀,我的天啊﹗” 老弟吓得尖声高叫,不住的四处乱跑,更把餐桌上的玻璃杯撞倒。 喀嚓﹗ 玻璃杯轰然落地,玻璃散碎满地。 “闭嘴啦,你害我也紧张起来了﹗” 辣妹心烦意乱,忍不住怒声喝道。 “我们的希望到底在何方?” 纵是勇如陈锦诚,也禁不住低叹一声,像一颗泄气的皮球,软倒在地。 “锦诚,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生命满希望,前路由我创”,冷静一点。” 楠强自镇定,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显然,他是在鼓励陈锦诚重新振作起来。 但在这种绝望时刻,谁能保持绝对清醒的头脑? 正如此感概,忽然间,叶清伦瞄到青丝的柳眉紧皱在一起,眼里布满惊惧的泪水,双肩 轻轻的颤动起来。 这也难怪,毕竟对于“童尸”这类的变种丧尸,她只是有所听闻,没亲眼见过牠们 的恐怖,被吓倒也是叶清伦意料之内的事。 可是,叶清伦不能让她受惊,该做点什么去安慰她。 将想法付诸行动,叶清伦倏地揽住她的柳腰,将她拉进怀里。 “不用害怕﹗有我在此,就算有丧尸要咬你,我也会站在你身前,保护你﹗” 叶清伦在她耳边温柔低语。 “嗯,谢谢,有你在这里,我就不惧一切。” 柳青丝低咽一声,将螓首躺靠在叶清伦的肩上。 “傻妞,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叶清伦悄然轻咬她的耳根,试图让她的“羞涩”覆盖“惊惧”的心情。 正安慰着青丝,却瞥见辣妹脸色苍白如纸,玉牙紧咬红唇,显然也受惊不少。 叶清伦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移动身躯,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 “啊﹗” 她低呼一声,瞧了瞧叶清伦,脸颊一红,既似感激又似羞涩的情感从美眸之中流露而 出。 “喂,你们快看看﹗” 楠忽然惊叫起来。 叶清伦立时松开她的小手,将注意力转移至铁闸。 铁闸果然无法抵挡丧尸群聚的力量,本是坚固不倒的铁闸已变成一堆脆弱无 比的废铁,铁闸上方的铁柱全然倒塌,露出一个长阔各一米的巨大缺口﹗ “呜啊——呜呜呜——” 两头丧尸呜叫起来,正从缺口爬进家里。 不能让牠们进来,必须阻止他们﹗ 叶清伦刚想吐出心底话时,古龙已然先发制人,朝着两头丧尸的头部,按下板机。 砰﹗砰﹗砰﹗ 三枪过后,丧尸的头颅顿时爆出淡白色的脑浆,尸躯也向后倒去,闸外的尸群还来 不及散去,便被两头丧尸的尸躯压伤。 虽然有部份丧尸因头部着地而受伤,甚至被细小的石粒刺穿脑门而亡,但叶清伦心里清 楚得很,这对尸群的整体伤害只不过是沧海一栗。 下一刻,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丧尸便填补牠们的位置,爬向缺口。 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轰然巨响,不过这次是由肥崔的枪口发出的。 几头丧尸应声倒地。 呃,看来叶清伦说错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每枪爆头也不是一件有多难的事。 可是,这次后方的丧尸已然精明许多,不待丧尸的尸躯压倒在地,牠们便纷然散 开,让出一处空地供“死尸”倒下。 第294章 陷入绝境(2)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子弹很快就要耗尽了﹗” 古龙急声提醒。 “你说得对﹗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叶清伦建议,先把那两头尸体击倒,这样 丧尸便失去首领的精神支柱,自然不攻自破。” 肥崔说。 “说得很棒,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个英明的决定﹗” 古龙笑道。 “喂,不是这般说话啊,留下几份薄面给小弟好?﹗” 肥崔尴尬笑着。 “有没搞错﹗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 锦诚怒道。 “这叫谈笑用兵好不好?” 肥崔笑罢,便凑近缺口,对着两头正在“呜呜”泣叫的尸童击射。 砰……砰﹗ 枪声很响是不错,可是叶清伦却听不到尸童倒地的声响。 难道…… 叶清伦心里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放开青丝的娇躯,凑前一看。 果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子弹冲散开去,而能够这般做的,只有那头在公园遇上 的变异丧尸,那头变异丧尸正躲在尸群的中央,低嚎起来。 牠怎么还未死去?先前那两个军人不是已经把牠击杀了吗? 凝目细看,发现那头变异丧尸比先前的高了几分,身躯也更为庞大。 显然,他并非先前在公园遇到的那头变异丧尸,只是巧好是同一类型罢了。 就在此时,变异丧尸决定亲身上阵,牠抓住缺口边缘,缓缓爬去。 必须阻止牠,否则他们便死定了﹗ 叶清伦不敢用手去推开牠,只敢关上打开的木门。 “吼吼吼——” 刚关上一半木门,牠便怒然吼叫。 夺命魔音钻入耳门,使叶清伦痛得倒在地上。 然后,牠的半个身子爬进家里…… “快……快把门关上,快﹗” 叶清伦喘息道。 “是﹗” 楠急忙上前,用臂膀一撞。 乓﹗ 木门牢牢关上。 “嚎呀呀——” 变异丧尸痛嚎一声,被夹在两道大门之间。 古龙走了过来,把叶清伦拉起来。 “谢谢。”叶清伦道谢。 砰——砰——砰砰—— 弯弯——弯弯—— 看来铁闸即将被破,连螺丝松脱的怪声都发出了。 当咯——当咯—— 这是某铁柱被扯脱而发出的声音。 “我们怎么办?” 老弟惊慌失措。 “我也不知道,我的子弹几乎耗尽了﹗” 古龙面露苦色,涩然一笑。 当郎﹗ 锦诚丧失意志,索性连武器都抛下了。 叶清伦再瞧瞧肥崔,他满头大汗,眼神呆滞,惊然不语。 “呜呜……呜……呜呜呜……” 而辣妹及青丝两人则相互相拥,一同流泪。 大家都丧失斗志,这场硬仗还怎样打下去?而叶清伦又可以怎么办?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撞击之声依然响亮。 正当叶清伦也忐忑不定之际,楠忽然大笑一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窗台走到另一 间房子﹗” 众人的双目登时恢复神采。 “这个主意似乎可行。” 肥崔沉思着。 “这提议虽然危险了些,但似乎值得一试。” 老弟点头道。 叶清伦就觉得楠的提议不怎么样,怀着满腔疑虑,走到窗前,上下打量窗台。 会长似有同感,与叶清伦并肩站立。 “这个主意行不通的。”他否定了楠的提案。 叶清伦断然道:“第一,窗台如此窄小,以肥崔、古龙的身形怎样通过?难道我 们要抛弃他们而去?再说,走窗台不但容易失足,而且楼宇更新计划尚未执行, 试问,一个建造了二、三十年的窗台真的能承受几个人的重量吗?” 会长补充道︰“没错,就算上述的问题解决了,我们怎么知道邻近的房屋到底有否 丧尸?” “好,算你说对了。” 楠叹了口气。 “其实,陈浩楠的提议还是值得一试,毕竟现在……” 锦诚话未说毕,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砰﹗咔咯﹗当﹗ 叶清伦听得出来,铁闸已被拆去,并扔到一处去。 “该死﹗” 叶清伦骇然惊叫,霍然回首。 砰﹗ 木门正被击打,门的墙边掀起一把尘埃。 “我们完了,连坚固的铁闸也这么快被丧尸攻破,那么……木门更是不堪一击﹗” 楠眼中闪烁着一丝绝望之色,惊声低语。 “呜……清伦哥,我们怎么办?” 柳青丝泪如雨下,惊惧道。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陈浩楠的提议。” 锦诚道。 “如今只能这样了。” 肥崔苦笑说。 “等等……我想到一条出路﹗” 老弟说罢,连忙搬开了墙边的计算机桌。 计算机桌的后面竟然是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口,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不是,老弟你原来有偷窥的癖好,虽然隔壁的小姐姐很漂亮,但你这样也太 没道德了。”叶清伦惊讶极了,也失望地摇头。 “不、不是的﹗哥,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这么多,赶紧找工具箱把这个洞扩开 。” 老弟脸上一红,急道。 其他人连忙去找工具箱。 “等等,在把洞扩开之前,必须得知邻边有否丧尸等着我们?” 叶清伦止住情绪高涨的众人,从柜里取出望远镜,凑目入前,窥看邻家的状况。 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地的血迹、散乱的家具,但丧尸的踪影仍未映入眼帘。 难道丧尸躲藏起来? 叶清伦心中一惊,换了个角度,继续埋首窥看。 就在邻家的角落处,叶清伦见到十多头丧尸正撕咬着一个裸露全身的少女。 噢,摔倒,完全没有生机﹗ 叶清伦立时退首,叹了口气,说道:“对面也有丧尸,而且很多,还是不用指望这条路 了﹗” “难道真的要从窗台逃生?” 老弟惶恐不安道。 砰——砰——砰砰—— 门外的撞击声再次提醒了他们时间无多。 “我靠,我先去拿工具箱好了。” 锦诚说后,便提了工具箱过来。 呃,不是真的采用楠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 叶清伦暗暗一惊,在家里四处打量着,思索有否其他方法能助他们脱离困境。 忽然间,叶清伦瞄到了在角落处的一条绳索。 也许叶清伦可以利用它,啊﹗ 一道大胆而又疯狂的念头在叶清伦脑海霍然而生。 “肥崔,我想到一个可以令我们得以存活的方法,而且成功率很高。” 叶清伦面露喜色,笑道。 “是什么?快说﹗” 肥崔惊喜如狂,猛地摇晃叶清伦的肩膀。 “喂,麻烦你别摇我的左肩好不?我的伤口还在发痛……” 叶清伦微微一痛,苦笑说。 “抱歉。” “那就是先把窗口的框架拆掉,然后用绳索把我的手机绑起,按下某段声音的播放 键,令手机发出声音,在丧尸攻破木门之前,把手机抛去半空,以引开丧尸的注意力, 这时丧尸便会随着声音而“跳楼”,我们便可以存活。” 叶清伦说道。 “引开丧尸的注意力,这点是不错,但在引开丧尸的注意力时,我们是否应 该躲在某处,避免被丧尸发现?” 肥崔质疑道。 “对,这里有没有较为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会长附和。 “我们应该躲在……” 叶清伦一面说,一面四处张望。 “我们可以躲在衣柜里。” 老弟忽然指着凑近窗口的大型衣柜,补充道。 “这衣柜真的够我们这么多人躲在一起?” 古龙皱了皱眉,问道。 “应该足够,只不过会一点挤迫,不过辛苦一会总好过送命。” 叶清伦说。 “好,既然如此,古龙及锦诚负责拆掉窗架,会长和叶清伦负责绑绳及播放声音,向 东你负责协助你哥,张楠及青丝负责递送工具,慧欣便负责监测及报告木门的损 坏程度,现在,行动开始﹗” 肥崔发出命令。 命令一出,众人连忙执行自己所属的工作。 叶清伦立刻捡起绳索,先将绳头绑在柜角处。 幸好叶清伦曾经参加过童军,懂得不少的绑绳技巧,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整个绑结过程,叶清伦用了不到半分钟就搞定,更不用老弟的帮忙。 “你们快一些﹗木门开始崩裂了﹗” 辣妹急声提醒。 “知道了﹗” “用得着你提醒吗?” 扭首一看,果然瞧到木门开始泛起一丝细微的裂缝,门身不住震动,许多沙粒散落 在地。 砰……砰砰……砰﹗ 看来叶清伦得加快速度,单薄的木门根本撑不了多久﹗ 念及思处,叶清伦便从裤袋取出手机,并将它束绑在绳索的末端。 唉,若非生死关头,叶清伦也不想弃置这部手机,因为那里承载着不少叶清伦与爱纱的回 忆,包括私密照片。 叶清伦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完成手上的工作。 “搞定,我的工作完成了﹗你们呢?” 叶清伦转首问道。 “我们还差一个窗架﹗” 古龙道。 “再快一些,木门即将破裂﹗” 辣妹惊然道。 再次扭首,却见木门上的裂缝已扩大几分,不仅如此,还像蛛蜘网般急速地向着四 方八面,扩延开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吼呀呀呀呀——” 由于裂缝的关系,令外面的声音从其穿透而出,变得犹在耳边,令人心寒不已。 “你们要快一些﹗丧尸即将破门了﹗” 肥崔催促道。 “我靠!﹗你看不见我正在加快速度吗?” 锦诚骂道。 “喂,我要一个剪刀,快给我拿来﹗” 古龙急道。 “给你﹗” 楠递了过去。 “木门真的要爆了﹗” 辣妹再次警告。 “我操,慧欣、向东、张楠、青丝,你们先进入衣柜里躲避。” “是。” 四人闻言,急忙打开衣柜,挤身入里。 “当郎”一声,最后一个窗框也跌在地上。 “我们搞定了。” 古龙与楠两人完成工作后,便连忙躲进衣柜。 “叶清伦,你负责最后的工作:按下播放键及抛出诱饵。” 肥崔命令说,也躲进衣柜里,不过他特定为叶清伦打开半边柜门。 他妈的,怎样最危险的工作总是留给我完成﹗? 叶清伦在心里抱怨着。 砰砰砰砰——砰砰砰﹗ “呜呀啊——啊啊呜——” 这时,木门上的裂缝已扩延至门边未端,外面的呜叫声及撞击声不绝如耳。 我,叶清伦,必须成功逃生﹗ 站在衣柜的门边,叶清伦立下决心,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惧,倏地在手机按出一部影片, 按下播放键,并将音量调校至最高,奋力一掷。 “呼”的一声,手机破窗而出。 就在这一刻,木门“砰”的一声破开,伴随而来的是疯狂的嘶叫声。 “嘶嘶呀——嘶嘶——” 第295章 险中求生(1) 此时,吊在下层半空的手机传来爱纱久违的温声软语,可惜此刻的叶清伦却没时间去 回味。 借着衣柜柜门的遮挡,叶清伦悄悄步向衣柜。 在钻进柜门之前,叶清伦还感觉到数不清数的丧尸与他擦身而过,牠们口中的热气都 喷在他的肌肤上,带给他一种被烧烤炉的火烘烧的感觉。 幸好叶清伦在抛出手机之前还站在柜门边,否则首先吸引丧尸的注意力便是他 这个“人肉诱饵”了。 他一边瞧着丧尸癫狂地扑向窗台,一边悄然关上衣柜柜门。 他的计策似乎奏效了。 他暗自一喜,找了个偏近柜门的位置,躲藏起来。 手上忽然传来一阵柔软髑感,轻轻扭首,便瞧见青丝握着他的手,美眸露出既是 喜悦又是担忧的神采。 “不用担心。” 他用嘴形跟她说。 “哥,你没事就好了。” 老弟低声说道。 “别说话。” 肥崔警告说。 由于这个衣柜的柜门是以一块块的细小木板盖成,因此叶清伦可以藉着木板与木板之 间的缝隙,窥探外面的一切。 手机传来的是爱纱娇媚的呻吟声,也有叶清伦兴奋的喘息声。 他妈的,叶清伦与爱纱私密的床上对话全被叶清伦身后的那些家伙听去了﹗ 尽管在这个时候没人敢笑出声来,叶清伦还是感到脸上火红红的一片,异常尴尬。 算了,还是回到正题——叶清伦是故意选这部影片作为诱饵的。 由于这种呻吟声与求救声非常相似,故此丧尸们误以为楼下有人类求救,更是食 忿大动,狂热失常地冲向窗台。 “嘶嘶——嘶呀——” 从叶清伦这个较为偏斜的角度,可以窥见许多丧尸不要命地冲到窗台,然后嘶叫着翻 身,向着几十米高的地下跃跳。 哈哈,丧尸们真的“跳楼”了﹗ 叶清伦刚想松一口气,便瞧见还有三头丧尸没有受到诱惑,正矗立在窗前,默然瞧着 同伴的癫狂行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三头不是普通丧尸,正是那头丧尸变异者与男女童尸。 牠们……果然是有智慧的生物,竟懂得分辨诱饵的真实性﹗ 一股难以言明的寒意从外部肌肤侵入,钻入骨骼,渗进血脉,令叶清伦的体温骤然急 降。 突然,丧尸变异者转过身来,对着尸童怒吼一声。 “吼呀呀呀呀——” 男尸童吓得全身发颤,连忙朝叶清伦的卧室走去。 女尸童也不敢与他的目光对上,走向厨房。 丧尸变异者“呵”了一声,彷佛是对男女尸童的行为感到满意。 这……难道是丧尸变异者向尸童发放搜索猎物的命令? 想及此处,叶清伦心里又是一阵发毛,身子不由向后退去。 过了两、三分钟,男女童尸便畏畏缩缩地回来,不敢靠近丧尸变异者半步。 他们所有人还待在衣柜里,他们自然是一无所获。 丧尸变异者的血眸暴睁,狠狠地盯住他们,蓦然,发出一声尖声厉叫。 “吼呀呀呀呀呀——” 叶清伦的耳门像是被针扎到似的,疼痛极了。 轻按着受伤的耳朵,再次窥看。 丧尸变异者单手掐住男尸童的脖颈。 “呜啊……呜呜啊……” 男童尸挣脱不过,痛苦地呻吟起来。 下一刻,丧尸变异者的另一手抓起男童尸的头颅,双手狠狠一撕,男尸童还 来及发出一声惨叫,大脑便与身体断开联系,黑血飞溅过来。 脸庞一阵湿凉,黑血竟是穿透细密的缝隙,溅到叶清伦的脸上,也从此可见丧尸变异 者的力量之大。 叶清伦连忙抹去脸上的血迹,又畏又惧地注视着这一幕。 “呜啊﹗” 一旁的女童尸吓得呜叫一声,向着窗台的方向逃去。 显然,牠宁愿跳楼自杀,也不愿意接受这令人骨寒毛竖的丧尸变异者的惩罚。 可是,丧尸变异者没让牠得逞,又是一声尖啸﹗ “吼啊呀呀呀——” 叶清伦耳门一痛的同时,女童尸已软倒在地,色若死灰地瞧着缓缓逼近的她。 丧尸变异者尸身一扑,直接咬在她的颈上。 黑血再次飞溅﹗ 丧尸变异者由女尸童的颈部开始,沿下而咬,直至女尸童的下体被咬得血肉模糊才 罢休。 “好恐怖的丧尸。” 老弟低声惊呼。 “赶紧给我闭上你的狗嘴,你他妈的想害死大家吗?” 古龙毫不留情地骂道。 可恶,死警察竟敢这般骂我弟弟,有机会的话我得…… 叶清伦的思绪突然中断,因为他瞧到丧尸变异者已抬起头,下巴还滴着黑血,凶狠 的血眸竟是盯着他们身处所在﹗ 在这一刹那,叶清伦感到全身的血液被抽干,无法动弹。 他缓缓走进柜门,眼也不眨地盯住他们。 很快的,牠的脸贴在柜门上,狰狞的脸容在叶清伦眼前晃动,暴红的双眼与他对视。 叶清伦可以清楚看到牠眼里的细微血丝。 牠到底有否发现他们? 希望衣柜里的衣服可以遮挡牠的视线,别让牠看到他们。 叶清伦在心里如此祈求着。 “吼﹗” 他低吼一声,血眸不住转动,似乎在打量柜里的每一处。 就在此时,一股难闻的骚味从后方传来。 难道有人被吓到忍不住撒尿? 叶清伦耸然动容,急忙回头,果然见到老弟憋红的脸。 怎会有这个胆如鼠辈的弟弟﹗ 叶清伦无奈地低下头,对老弟的胆怯愁苦不已。 与此同时,丧尸变异者大吼一声,一拳击破柜门,拳头在叶清伦的头顶擦边而过﹗ 幸而,叶清伦刚才低下了头,不然正面硬吃的话,他的脸恐怕要被击碎﹗ 他拳头上的血滴在叶清伦的额头,滑过脸庞。 千万……别发现﹗ 叶清伦胆裂魂飞,战战栗栗地蹲低身子。 下一瞬间,叶清伦感到脖颈一紧,无法正常地呼吸。 摔到了﹗ 惊惧之时,丧尸变异者已把叶清伦从柜里扯了出来,使力扔在地上。 背部与坚硬的地板发生碰撞,痛得叶清伦呲牙咧嘴。 叶清伦忍住疼痛,刚要爬起来时,丧尸变异者再次把他抓住了。 牠抓住叶清伦的恤衫﹗ 不,不能死﹗ 叶清伦大惊,赶忙从袋中抽出暗影,朝着牠的肚子刺了下去﹗ “呵啊﹗” 牠痛叫一声,放开了叶清伦。 虽暂时脱身,可是牠的痛叫声却像强劲的回力镖一般,让叶清伦自食其果,再度受 挫。 叶清伦痛得半蹲在地,眼角瞄到躲在柜里的肥崔探出头来,并举起手上的手枪,朝着 牠的背部击射。 “砰”的一声,丧尸变异者背部中枪,令牠发出一声惨嚎。 刚偷袭成功的肥崔猝不及防,手上的枪也不禁震跌了。 必须趁着丧尸变异者还未回过神来,捡起手枪,否则什么都完了。 尽管处于疼痛与恐惧之中,叶清伦的思路依然清晰,驱使他奋不顾身地捡起地上的手 枪。 但是……他的行动瞬间被制止了﹗ 丧尸变异者比叶清伦的反应更快,他一把掐住了叶清伦的脖颈。 难道叶清伦这就要葬身此地? 心中开始升起绝望的念头,面色如灰地凝视着牠逐渐逼近的利牙。 叶清伦的一切反抗已然失去功效。 突然间,“砰”的一声,丧尸变异者的头颅在叶清伦面前爆裂,脑浆与黑血溅到叶清伦满 身皆是。 可是叶清伦却没有丝毫恼怒,有的只是无尽的喜悦与感激。 “谢谢你,古龙警官。” 叶清伦感激不尽,因为肥崔的枪已不在他手,这里的人,能开枪的只有他。 “别感谢我,我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古龙摆了摆手,断然否认。 不是古龙,那就是…… 叶清伦立时向着对面大厦的天台望去。 果然瞧见那个叫伊藤夜峰的军人站在屋顶边缘,手里握着一把狙击枪。 军人们又救了叶清伦一命,他们真是他的福星。 叶清伦连忙向他作了个感谢的手势。 他没有回话,只是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上扬,彷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 事。 肥崔见状,连忙在桌上找了一张白纸,然后写上以下的字句,并向军人举起。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就来天台找你,可以吗?” 军人微微点头。 得到军人的肯首,肥崔立刻对他们道:“大门已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 到达天台,与那个军人会合。” “你说得对,现在多逗留一秒也是一种危险。”叶清伦认同。 大家也点头称是。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肥崔说着,已走到大门,他们跟随其后。 在离开家门的时侯,叶清伦有点惆怅地回望一眼。 别了,叶清伦过去的家。 肥崔打开防烟门,率先走到里面,他们紧紧跟随。 由于此处与天台只有一层之距,他们也不再磨躇下去,不谈半句便急急忙忙地浅 踏阶梯。 当他们走到三十八楼时,才发现通往天台的门被一个锁扣锁上了。 “该死的,走到这里才遇上阻碍﹗” 肥崔气急败坏道。 “别犯傻了,我还有子弹。” 古龙淡淡一笑,将手枪的枪口朝着锁扣,然后按下板机。 “砰”的一声,锁扣应声而断。 “赶快走。” 古龙笑了笑,只身走到天台。 “吼啊呀呀——” 梯间再度传来丧尸的咆哮声,看来枪声迅速吸引了尸群的注意。 叶清伦立即朝下方望去。 一头缺了半张脸庞的丧尸正在怒吼,带着六、七头丧尸从下层的阶梯追逐而来。 又是牠,今天真是一个倒霉的日子。 “快走,我们可没有多余的弹药对付牠们﹗” 肥崔急道,拉着众人走上天台,然后关上了天台的门。 “如果你们还想保住性命的话,我劝你们最好立刻过来我这边﹗” 刚进入天台,一把威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第296章 险中求生(2) 叶清伦立时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名身穿墨绿色军衣的军人正在对面的天台朝着他们轻轻挥手。 他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63式三菱军刺,右手提着一支85式狙击枪,皮肤惨白不 已,似有虚弱之态,但裸露在外的手臂却是坚如磐石,孔武有力。 叶清伦再望向他的脸庞,他的脸庞虽是被几道幻彩遮盖,但这反而突出了他的五 官之美,碧蓝色的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唇的阔度恰好适中,同时有着一把浅蓝 色的清爽短发,露出了阔厚的额头,肩上披着一条纯黑披风,随风飘荡,绝美的脸庞 与威风凛凛的外形相配的天衣无缝。 他将是他们的新同伴吗?用不着这么拉风。 纵使是跻身于帅哥之流的叶清伦,在他面前,也是自愧不如。 “抓住旁边的铁柱,那里设置了安全绳,爬过来我这边,立即﹗” 他严厉地警告他们,并举起手上的狙击枪,瞄准的方向竟是靠近门边的他们﹗ 没有必要担心,他要射杀的不是他们。 忽然,他拉上了披风附带的面罩,仅露的双目凝着一丝杀意。 接着,他压下枪机。 呼﹗ 由于狙击枪已装置灭声筒,所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 叶清伦肩边一凉,宛如手持镰刀的死神与他擦边而过。 啪﹗ 霍然回首,发现半面丧尸的身躯躺倒在铁门上,暂时阻挠着门后的丧尸。 这个烦人的丧尸头目总算挂了。 叶清伦正要向他道谢,伊藤夜峰便冷冷地对他们说:“还不过来的话,我就把绳子抽 走,你们再也不用过来了﹗” “来,我们这就来﹗” 肥崔急忙叫道,走到两座大厦之间的边缘,叶清伦也跟了过去。 发现两座大厦之间有着某种连系——那是一条极其粗壮的绳子,始点上面还扣着 一个扶手手柄,而终点则是一个带着曲柄的拉扯装置,似乎可以手柄来回送返,整体 设计相当巧妙而又实用。 不过,使用者需要对面的人扭动曲柄才能“运输”过去吗?危险性方面…… 伊藤夜峰似乎瞧出叶清伦的想法,语气坚定道:“放心,绳索坚硬无比,而且操作 十分简单。” 肥崔闻言,立时把手搭上手柄,然后整个人像是滑翔般滑到对面,过程中绳子虽 是有些震抖,但还是有惊无险地走到伊藤夜峰的身边。 “好,下一个。”伊藤夜峰拉动了曲柄,让扶手手柄回到了他们这边。 看来伊藤夜峰果然没说谎。 见到肥崔安全无事地通过了,其他人也纷纷仿效而为。 “呜呜——呜呀呀——” 砰砰——砰砰砰—— 虽然半面丧尸被杀,但其他丧尸仍未死心,接二连三地撞击铁门。 叶清伦得赶快去到对面。 瞧见大部分人已到达对面台,叶清伦也不甘落后,双手抓住了手柄。 绳子立时传来一阵摇动之感。 接着,简简单单地滑到了对面。 最后,叶清伦才发现只剩下老弟一人还未过来。 “老弟,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我这边﹗” 叶清伦急声喝道。 只因铁门已发出镙丝松脱的声音,相信不出半刻便会被丧尸攻破。 “我……有点怕﹗” 老弟惊道。 妈的,有这么怂的弟弟实在令叶清伦无地自容﹗ “你再不过来的话,丧尸就要把你吃掉﹗” 肥崔也急声叫道。 老弟闻言,便试探地搭上扶手手柄,但随即又退缩了。 叶清伦快要被气死了,救命﹗ 接着,铁门“当”的一声被撞开了,丧尸鱼贯而出。 “吼啊啊啊——” 牠们发现老弟后,便狂吼着向老弟冲来,而老弟还在磨蹭下去。 没办法,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叶清伦唯有狠下心来,残忍道:“你想死的话就别过来,他妈的,真不知道老爸 老妈是否因此被你害死的﹗” 叶清伦明明知道真相,却故意将之扭曲,为的是激起老弟的怒火,迫使他走过来。 果然,老弟一听之下,脸上露出悲怒的神情,一边抓起扶手,一边痛声道: “是啊﹗老妈老爸是被我害死的﹗这样你满意了﹗” 满意了,你总算过来了。 叶清伦心中微微一痛。 老弟悲伤归悲伤,可是追赶其后的丧尸却不以为然,纷纷冲向他们这边,直接冲 了个空,全都跌到下方的街道了。 丧尸已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 脱离险机,伊藤夜峰才转过身来,他摘下面罩,自我介绍起来:“我叫伊藤 夜峰,军阶是少校,你们可以叫我伊藤少校,我是z国军队的驻湾……” “行了,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 楠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呵呵,也好,那我不多说了,免得你们耳朵生茧。” 伊藤少校的嘴角挂住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时叶清伦才发现伊藤少校并非一个古板的人,他笑起来很好看。 在这适当时机,叶清伦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其实,伊藤少校你是否湾区政府派 出的救援部队?” “不,我不是救援部队,我估计政府现在也没空派出救援部队来拯救市民, 因为在这几天里,我曾经多次拨发总部的电话,可是却完全联系不上他们。” 伊藤少校敛起笑容,神色凝重道。 唉,还以为有救了。 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随即,楠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为何这里只有你一人,你的同伴呢?” 伊藤少校闻言,虎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哀痛之色,沉声道:“我有两个同 伴,其中一个到了商场后便失去踪迹,另一个则被一个满身是虫的怪物给杀死了 。” “满身是虫的怪物?” 除了叶清伦与辣妹以外,其他人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毕竟虫人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 过。 “是的,容我为此道歉,这事我暂时不想再提下去。” 伊藤少校点点头,说道。 “那么,你说过会为我们提供食物,这是真的吗?” 青丝好奇问道。 “不﹗我从没说过会为你们提供食物﹗” 伊藤少校矢口否认。 什么?﹗ 此话一出,害得众人脸色剧变,不由退后一步,充满警惕地瞧着他,肥崔、古龙 两人更是取出了手枪,只不过因先前的救助才没将枪口朝向他。 “唉﹗” 伊藤夜峰轻叹一声,扔下手上的狙击枪,以表示对大家毫无恶意。 他解释说:“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是说会你们提供安全疵护及寻找粮食,不是说 现在的我拥有食物。” “那好,你既然说会为我们寻找食物,那到底去哪里寻找?” 肥崔目不转睛地盯住他。 “去小西湾商场﹗那里有着数不胜数的粮食、饮料以及工具等物资。” 伊藤夜峰答道。 “你怎么知道那里没有丧尸?若然那里是丧尸的巢穴,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吗?” 古龙亦提出了他的质疑。 “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番,这里已被丧尸发现,实在不宜久留下去,这是第 一点。其次,商场似有正常运作的迹象,也就是说,幸存者的存在可能性非常高,因 为昨天晚上商场顶层的灯光不断闪烁,那闪烁的频率正是传统的求救信息,我们或许 可以到那里召集更多的同伴。” “第三,为了商场里的物资,一些冒险是不可避免的,你们当初也不是冒着危 险过来吗?最后,我可以做出承诺,我将会在前往商场的路上为各位护航,或许 你们会对此深感怀疑,我真的能保护各位的安全吗?” “的确,我不可能确保每个人都在通往商场之路中生还,不过我可以利用我的侦 察能力,为大家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战斗。因此,我想与各位一起走过这条路﹗” 伊藤少校扫视着每一个人,咬音咂字地道,说到最后,也拿出了一份通往小西湾 商场的简单路线图。 确实,他的话很有道理,听得叶清伦也有些心动了,不过,至于是否接受他的建议还 是由肥崔及其他人决定。 “这个……” 肥崔还在犹豫。 “如果你们无法接受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只能祝福你们安全脱险。” 言罢,他捡起地上的狙击枪,提起脚步,向着铁门方向走去。 “等等……我们接受你的建议,但你必须走在前头。” 肥崔终于表决了。 “谢谢。” 伊藤少校从背包里取出了两排手枪弹夹,递给了肥崔、古龙两人,说:“刚才我 已看出,你们没有多少弹药,就先用我的,纵然我的侦察能力再好,也无法顾及全 面。” “很好、很好。” 肥崔笑不拢口。 “谢谢你。” 古龙喜不自禁地与他握手,并向他介绍自己,其他人也纷纷报上名来。 介绍完毕后,伊藤少校便再次向幸存者们发出搜救信号,要求他们在五分钟 内到达天台。 五分钟过后,天台上依旧一个人影也不见。 他只好覆行承诺,一马当先地打开铁门。 伊藤少校带领他们,进入了三十八楼的后楼梯。 基于后楼梯一头丧尸也没有的缘故,于是他们毫无阻碍地到达走廊。 走廊的地板上全是丧尸吃剩的碎肉,人类的肢体支离破碎,剩下的只是一些 被咬得崩裂半边的骨头,以及散碎的骨屑,浓烈的血腥在空气中洋溢。 “大家贴靠墙壁,说话保持低声,让我先试探一下这里有否丧尸。” 说着,伊藤少夜便贴靠墙边,拉上面罩,并捡起一块骨头,向着走廊的中央轻轻 扔去。 噔﹗ “呜呜啊——呜呜啊——” 立时就有几把呜叫的声音响应起来。 伊藤少校微微探出脑袋,然后转头,压低声量对他们说:“外面有四头丧尸,或 许还会有更多,我需要你们帮忙清理一下我无法顾及的丧尸。” 大家连连点头。 “那就走。” 当叶清伦听到尾音时,伊藤少校已走到丧尸的面前,然后取出手枪,击杀丧尸。 砰……砰……砰﹗ 响亮的枪声响彻走廊,令不少丧尸从各处走出。 砰……砰﹗ 几头丧尸头部中枪,陡然倒下。 叶清伦不想跟丧尸肉博,以免被感染。 于是,叶清伦立马按下了升降机的等侯键,让停留在g层的升降机徐徐而上。 丧尸从四道防烟门涌出,虽然每次只有几头,但也害得肥崔他们也有些手忙脚 乱。 第297章 求生之路 突然间,一头丧尸迎面扑来。 叶清伦立即打了个翻滚,避开了丧尸的扑击。 接着,“砰”的一声,丧尸就被一旁的伊藤少校击杀。 “谢谢。” 眼见升降机还有少许时间才到达三十八楼,叶清伦便在他们身边助攻。 叶清伦趁机绊倒一头正要在伊藤少校背后偷袭的丧尸,然后将暗影插进牠的脖颈。 黑血溅出,叶清伦抽离暗影。 “谢了。” 他向叶清伦点点头,便继续击杀丧尸。 由于这批丧尸的团结性不高,丧尸之间经常发生碰撞,所以他们得到不少机 会,趁机将他们击杀。 就在此时,升降机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他们急忙冲进里面,叶清伦最后将门关上,断绝了丧尸不甘的鸣叫声。 “你们还团结的嘛,难怪可以存活至今。” 伊藤少校拉下面罩,赞叹道。 “你的身手也不懒,不愧是军人。” 肥崔笑道。 “问个题外的问题,听你的名字,你应该是个r本人?” 古龙问道。 “其实,我是个混血儿,家母是国人,父亲大人则是r本人。” 伊藤夜峰回道。 “难怪你长得这般帅,不如……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辣妹美眸闪烁着一丝惊奇之色,仰望着伊藤少校。 不是?这变心的速度怕比变丧尸还要快。 “谬赞了,我只不过是个长相平凡的军人罢了,那个,我……” 伊藤少校摆了摆手,谦虚说。 “嘿嘿,开玩笑的。”辣妹狡黠一笑。 要是他也只是长相平凡的话,那么叶清伦不就是个丑人? “你真的太谦虚了。” 叶清伦翻了翻白眼,无奈说。 伊藤夜峰笑而不语,抬首瞧了瞧数字屏。 数字屏显示出“g楼”,意思是即将到达地面。 “待会你们先待在升降机里,让我先看看大堂有否危险。” 伊藤少校正色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 “谢谢你。” “没问题。” 他真是一个身先士卒的好军人﹗ 心中对伊藤少校的好感不由而增。 叮﹗ 下一刻,升降机到达地面,升降机门应声而开。 伊藤少校按照先前的做法,悄悄探出半边脑袋,然后跟他们汇报状况。 “是尖啸者。” 他说。 “尖啸者?那是什么鬼?” 叶清伦奇道。 “就是先前差些把你杀害的那头变异丧尸,由于牠会利用尖声作为武器, 所以我便称之为尖啸者。” 伊藤少校回道。 什么?又遇上牠?这已经是第三次遇上尖啸者了。 “那怎么办?牠会以守为攻,亦会以攻为防,我们该如何迅速击破?” 叶清伦向他请教攻略。 “其实,牠并非难以击杀,只要找人引开牠,让牠出现足够的分神时间,就可以 趁机将之击杀,叶清伦,你帮我引开牠,可以吗?” 伊藤少校说着,又把遮住脖颈的面罩拉上。 “呃……好。” 叶清伦犹豫一下,便答应了,因为叶清伦相信他的枪法;他极为精准的枪法曾经救下他们 两次。 “喂,那个卖唱的,来追我﹗” 叶清伦走出大堂,一边高声呼喊,一边向后退去。 “吼吼吼——” 尖啸者见状,顿时怒吼着向叶清伦追来,丝毫没有察觉待在一旁、正在瞄准的伊 藤少校。 “滋”的一声,尖啸者的脑袋就搬家了,脑浆四喷。 果然,只要引起尖啸者的注意力,再击中致命要害的话,躲在一旁的人就能轻易 将牠秒杀。 “你果然厉害﹗” 叶清伦凑到伊藤少校的面前,向他举起大挴指。 “若缺少你的引导,我枪法再准,也无法将牠击杀。” 伊藤少校毫不邀功,一边走向大堂的闸门,一边提醒道:“我们也赶快走 ,趁着现在没有丧尸。” 他们跟随伊藤少校,离开了瑞明楼。 外面仍是一个荒凉废弃的世界,遍地血迹,满地残肉。 就连原本用作康乐用途的公园也被污染,草地上躺满一具具尸体,血液渗进 土壤,公园远处更有多头丧尸徘徊不散。 “我们还是绕路而行,避免暴露在他们视野之内,一起走大厦内侧的路。” 伊藤少校说着,带领他们而行。 他们一行人靠在其他大厦的边侧,穿越而行。 不出多久,他们便见到小西湾商场的街市后门,可是那里有几头丧尸守候着,无 法通行,而且玻璃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腥掌印,恐怕里面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既然此路不通,我们便从小西湾商场正门入口进入。” 伊藤少校提议道。 “你说得对,如果从后门入口进入的话,会浪费一点时间,再说,路上可能 遇上大量丧尸,风险则比较高。” 肥崔道。 就在此时,公园里忽然响起丧尸的吼叫声。 “吼吼呀呀呀——” 肥崔大哥,好端端的提丧尸干嘛?现在真的来了,开心? 接着,一头头丧尸从草丛之中扑跳而出,向他们这边奔驰而来﹗ 伊藤少校耸然动容,急忙对他们说:“快跑,跑到小西湾商场门口﹗” 他们立时奔驰起来。 躂躂躂躂﹗ 丧尸的脚步声显得甚为急速。 “吼吼吼——” 丧尸依然紧追不放,来自后背的吼叫声只增不减。 他们正与时间,噢不,是与丧尸赛跑,一旦落后于牠们,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叶清伦心里比谁都更清楚这个道理,因此比谁都更卖力地奔逃,如一匹脱缰之马,飞 速向前。 叶清伦再次加速超越,却甩不开紧紧追随的尸群。 没有办法了,要用那一招数了。 “楠﹗”叶清伦突然大叫。 “知道了。”楠闻言,心领神会地从背包取出一包面粉,将之晒向后方的尸群。 叶清伦也从背包取出制作已久的几瓶汽油弹,分了一半给他。 “来。”说后,叶清伦与楠便将汽油弹点燃,准确地将之扔到了丧尸的面前。 砰﹗﹗﹗ 几头丧尸面部中招,当场爆裂,同时燃烧的苗头也蔓延到附近的丧尸,犹如一头活 神活现的火龙在乱舞。 暂时拖延了尸群的进击。 “喂,臭小子,他妈的,面粉加汽油弹,制造爆炸场面,你的手法似乎很熟练,这 不是第一次?”古龙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叶清伦,语气带有微愠。 是想叶清伦承认自己是“暴徒”吗?这个傻逼﹗ 叶清伦冷笑不语,与楠交换眼神,心照不宣,与他一起继续逃亡。 其余没有受到重伤的丧尸也继续追逐着他们,不休不止。 终于,他们走到了小西湾商场前端入口下的自动扶手电梯前。 鉴于自动扶手电梯早已关上,他们不得不靠着自己的双腿,走踏电梯。 登登登登﹗ 鞋面踩在电梯上,发出宏亮的声音,令追赶而来的丧尸更受刺激,倍道而进。 “吼吼吼呀呀呀—” 刚踏上门前的小平台,便瞧见伊藤少校一面不住拍打商场紧闭的闸门,一面急 声高喊:“里面有没有人在?请你们马上打开这道闸门,我和我的同伴正在被丧尸追 赶﹗” 其实,这也难怪他这般着急,一来后方的丧尸即将追赶而至,他们面临被啃咬 的命途;二来从大闸的缝口可以瞧到里面丝毫没有丧尸侵袭过的迹象,这对于急 着求生的人无疑是一个致命诱惑。 叶清伦一边望向正踏着扶手电梯而来的丧尸,一边也帮忙叫道:“里面的同志, 求你们赶快开门好?人命攸关呀﹗你们再不开门,就等同扼杀我们的生命﹗” 大闸后方没有丝毫动静。 与此同时,丧尸们已走至扶手电梯的中端,看到他们走头无路后,更是激动 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伊藤少校见状,灵光一闪,将旁侧的垃圾桶绊倒,然后将其滚向下方。 “呜呀——” 丧尸痛呜一声。 垃圾桶连同丧尸一并滚至地下,可是其他没受影响的丧尸随即跨过垃圾桶, 向他们继续施以追捕。 “滋”的一声,一头丧尸被伊藤少校击杀,然后绊倒牠的同伴。 牠的同伴被绊倒后,不由得恼羞成怒,直接踏上牠的身躯,向他们追来。 滋﹗ 又是一头丧尸被击杀,丧尸们虽被绊倒,却因此拉近与他们的距离。 牠们与他们只有两米之距。 伊藤少校也改用手枪,可是他的枪法再准,也无法击杀全部丧尸。 “幸存下来”的丧尸都趁机凑近小平台。 望了望大门,又瞧了瞧角落处的监视镜头,在叶清伦全神贯注下,竟发现镜头微微一 动﹗ 咚隆﹗ 就在此时,大闸陡然而开,内里的灯光缺少了闸门的遮蔽,变得明亮至极,也在 一瞬间刺痛了叶清伦的眼。 第298章 重遇旧敌 眼见逃生出路乍现,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冲跑进去。 闸门“嗖”的一声关上,外面的吼叫声依然刺耳,从半透半明的闸门可以看到牠 们暴怒而又杂乱的身影。 “吼啊啊——” 进入商场,两个男人便从闸门开关处走了过来。 左边的男人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鼻孔粗大,唇上挂住八字须,显得猥琐不已。 另一个面容丑恶,肤色土黄,双眼细如蚊蝇,互不对称的鼻子,一点点细密的黑 斑在脸上密布无间。 “走,去见我们老大﹗” 猥琐男也不跟他们打招呼,直截了当道。 老大?叶清伦怎么有种走进黑帮地盘的预感?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们跟你走?” 肥崔警惕问道。 “我们是18k的成员,你们既然进入了我们的地盘,就应该听我们的命令﹗” 丑恶男语气不善,狠狠地盯住他们不放。 18k?这是个熟悉的帮派名字,但到底是柴湾18k还是小西湾18k? “若是我们不从呢?” 伊藤少校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呵呵,那就易办了……” 丑恶男阴笑着,蓦然取出一把利刀,架在肥崔的颈上。 同时,猥琐男也抽出一把小刀,抵在古龙的腹前。 他们并非善类,而且面对着人数众多的他们敢做出威胁,想必有着更硬的后台 。 “现在肯跟我们走了吗?嘿嘿,不是真的要我们又杀人﹗?” 丑恶男阴声笑道。 又杀人?这么说,他们之前曾经杀过人了?杀的是其他幸存者? 叶清伦倒抽一口凉气。 正想着要不要趁机制服两人时,一把狙击枪也抵在丑恶男的额前。 除了伊藤少校,还会是何人? 他冷酷一笑,使力将枪口压在丑恶男的额头,说道:“别忘了还有我﹗” 猥琐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之色,强自镇定道:“哼﹗你以为我们会怕你 吗?” “我才不管你怕不怕我,反正你只要敢动手,你们就死定了﹗不信的话,你们尽 管尝尝,就看看谁的动作更快?敢与我打赌吗?” 伊藤少校面无惧色,冷冷而笑。 “我们……好,不过你们必须去见我们老大﹗” 猥琐男提出条件。 “还怕你不成?” 伊藤少校耸了耸肩,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很好﹗跟我们走﹗” 他们同时松开了手,一边领路,一边警告说:“你们别想玩什么花样,你们玩不 起的﹗” 真是好笑,就凭你们这些小货色也配这般说话? 不,由此可以推测,这该不是柴湾18k那伙人,若是那伙人的话,该不会不知道叶清伦 的名号? 叶清伦冷笑不语,跟着他们而行。 小西湾商场,不计地下的话,总共四层,第一层从前端入口分为两边,左侧 是惠康超市、大家乐等的大型商铺,而右侧全是一些宠物店、洗衣店等等的杂务型 商铺,这一层的尽头接驳着两个出口,一个是通向地下,一个是通向市政大厦的天 桥。 这时,他们已走到扶手电梯前,丑恶男正不耐烦的催促着他们:“你们是不 是残废的?你妈的,走几步路都要走这么久?我们老大还在二楼等着你们﹗” “说得对,我看他们还是去加入伤健协会好了,哈哈﹗” 猥琐男哈哈大笑,附和道。 这两人比楠更口无遮蔽,看着令人厌恶。 继续挑衅,真的把叶清伦惹火的话,你们的下场会很凄惨。 其他人对他们的言行也是愤慨不已,但也怒而不发,毕竟现在是处于他人的屋檐 下,就算再高傲的头颅也必须低下。 他们通过扶手电梯去到商场第二层,第二层同样有两个分店,他们现在处于第一 端,这里面积广阔,是第二端的两倍,这也是许多大型食肆在这里开业的原因之一。 他们现在要去的是第二端,那里的商铺以康乐为主,其中包括琴行、冒险乐园、 赛马会分店。 跟第一端一样,第二端也有一个扶手电梯通往第三层。 过了片刻,他们便走到了猥、恶两男所说的目的地。 “欢迎你的到来,暗夜猎手﹗” 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这人怎样得知我的名号?他必定是我所熟之人﹗ 叶清伦暗暗吃惊,立时循着声音源头望去。 果然,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容,他是叶清伦的旧敌——丹尼斯﹗ 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丹尼斯全名是丹尼斯勒翰,他是一个国人,发色纯金,头发不算太长,长度仅 是把眉头遮住,天蓝双眸,晶莹耀亮,鼻子高挺,嘴唇丰厚。 他的身上穿着全黑背心,披着灰暗色的外套,下身则穿着啡色西裤,若不知他的 为人还以为他只是个高雅的上层人士。 这一切只是他的外表罢了。 他惬意地坐在一张胶椅上,旁边站着一男一女。 他的面前是七名男子,他们全都低着头,态度显得极为恭敬。 丹尼斯正以一种宛如帝皇般的威势在他们面前出现。 “丹尼斯,你好吗?一阵子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依然威势迫人。” 叶清伦微笑着,主动跟他打招呼。 “你也没差啊,现在有这么多人跟着你了,暗夜猎手,最近活得好吗?” 丹尼斯向叶清伦报以“善意”的笑容,跟叶清伦寒暄起来。 “还活着已经很好了,话说回来他们不是我的小弟,而是我的朋友,因为我可 是良好市民,不是什么小混混,还有就是,你能不能别用那个名号叫我?” 叶清伦可不想让其他人说三道四,“暗夜猎手”这个名号暂时只有丹尼斯他们与楠得 知。 “好,叶清伦同学。” 丹尼斯笑着点头。 “别叫得这般熟,你再不是我们的同学了﹗” 楠忽然站出来,怒声喝道。 “哎呀,真是不念旧情呢,好﹗不跟你们扯谈下去了,说回正事,我之所以命 令我的手下开闸,是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我想,在这操蛋的末日,安全性是与同 伴数量成正比的,同伴愈多,生存机会愈大,对不?” 丹尼斯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丹的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努力活下去,别再分什么阵营了,抛开一切成见与冲 突,共渡时艰。”丹尼斯旁边的女孩补充说。 嘿嘿嘿,真是笑死叶清伦了,这个丹尼斯竟然想在他们面前装好人?还说什么 需要他们的力量?何况,以他一个黑帮之首的口,讲出来,谁信? 既然你要装好人,叶清伦也跟你玩玩。 “那我先谢谢你了,对了,你的兄弟们看起来很陌生,能否介绍给我们认识?” 叶清伦走上前,跟丹尼斯交好地握手,然后后退十余步。 在他们当中,只有丹尼斯、丧尸男,以及刀疤男是叶清伦所认识的,其他人几乎没见 过面,除了那神秘男子,这可不行,只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说的也是,那好,我就介绍我的兄弟给你们认识。” 丹尼斯点头答应。 “左边第一个是早泄男,顾名思义,他在性能力方面实在不忍直视,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很贴切的名字。” 丹尼斯笑道。 早泄男一听,顿时忿然抗议:“老大,这是我的个人私隐啊,你怎可以将丑事外 传?” 他旁边的同伴却呵呵大笑,道:“什么个人私隐?在我们18k之中,有谁不知你 早泄一事?”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早泄男气的掐住他的颈项。 “够了﹗” 丹尼斯举起“罢手”的手势,制止他们后,才道:“电车男,你也不见得好去哪 里?一整天就懂得待在家里,试想想,我们帮会的聚会你有多久没参加了?每次都用 医生开的请假纸来糊弄我,真当我不知道吗?” “对不起,老大﹗” 电车男诚惶诚恐道。 电车男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头发脏乱不堪,真不知道他多久没洗头了。 “算了,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丹尼斯从容的摆了摆手。 “这是丧尸男,他平时很喜欢看丧尸电影、玩丧尸游戏,也常常因沉迷其中 而不来聚会。现在,丧尸真的出现了,他却不敢在外面与真的丧尸交谈……” 丹尼斯指着一个满脸假血的男人,说道。 “老大,外面那些可是真真正正的丧尸啊,我才不想被牠们咬上一口,你要明白 我的感受啊﹗” 丧尸男辩解道。 “你他妈的再叽叽喳喳下去,我就他妈的打你﹗看到你软弱胆小的样子就令我 十分火大﹗”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紧握双手,满腔怒火,脸上暴起的青筋奋张。 “这是暴力男,我不多说了,金牌打手。”丹尼斯似乎也怕惹起他的怒火,将之 一笔带过。 “接着,就轮到刀疤男,叶清伦,你还记得吗?他脸上的伤痕正是被你造成的。” 丹尼斯指着一个面凶色厉的男人。 哦,叶清伦还记得,除了说“活该”两字,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耸了耸肩,没有回话。 “这两个男人是我帮会的两大护法,郑家熹与张家豪,比我一般小弟高上一 辈。” 郑家熹眼如细球,鼻子硕大,嘴巴又肿又长。 张家豪则高大健朗,面容清俊。 “好了,是时侯介绍一个核心人物给你们认识,这是王森,我最为得力的助手, 他是一个打手,同样是我的军师,他还有一个名号,叫做“少女杀手”,当然不是真 的杀害少女那种,而是令少女着迷不已的那种。” “他魅力难挡,我们18k有很多少女暗恋着他,有点更是一见钟情,一见到他就 向他坦胸露乳,总之……等等,森你好像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摘下面罩过,也没有跟其 他女人亲热过,其实你是不是……” 丹尼斯说到这里,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瞧着神秘男子。 丹尼斯没有夸大,王森长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左边的发荫刚好蔽掩着左眸,但 右边的只是刚好掩埋眉头,眼神深邃,无法看懂背后的意思。 “我是正常的男人。”王森冷冷回道。 “好,不用再盯住他看了,最后我要介绍我的女友,王凯琪,我们认识了 没多久,但感情进展得很快。” 丹尼斯笑道。 只见丹尼斯身旁正站着一个妙龄少女,看样子应该不出十六,她长着一头黑乌色 的秀发,前额的黑发刚好贴近秀眉,左右两侧的黑发则长及小腰,黑啡色的杏眸,细 巧精致的鼻子,柔顺的小嘴,白亮的皮肤,纯朴的高中服。 叶清伦扫了扫她胸口的校章,是圣沙德中学,是全湾的首座,是名校的代 名词。 不是啊?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名校女要跟丹尼斯这种人同流合污?太不洁身 自爱了﹗ 第299章 休憩之时(1) “大家好,很高兴认识你们,嘻嘻,又多了一伙可以一同玩耍的朋友了﹗”王凯 琪笑着向他们挥手,足蹈起来,那甜美纯真的笑容让我想起了某言情剧集的偶 像,彷佛被强暴了还要向强暴犯说“谢谢”的那种,又傻又天真,哈哈﹗ 叶清伦在心里暗笑,表面上还是赞许道:“不错啊,名校女也被你泡上了。” “小事一桩,这会轮到你们介绍自己了。” 丹尼斯有些得意道。 接着,他们便自我介绍起来。 介绍完,丹尼斯便和善地对他们说:“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去 吃个下午茶?” “也好,我也有点饿了。”叶清伦点头认同。 “去哪里吃?” 肥崔问道。 “酒楼,随我来。” 丹尼斯说着,便踏着扶手电梯,步向三楼。 三楼面积看起来很小,事实上只是前端部分几乎被一间宏大酒楼占据了。 不过,再小也比不上四楼,四楼亦有前端及后端两部份,而且有一个通往上层的 出口,可是走廊却狭窄得像走火通道一样,前端部份只能容纳一间便利店与民事办事 处。 正如此想着,他们已来到酒楼门口。 “随便选个位置,我们会从里面取些食物出来,并进行加热。” 丹尼斯转过身来,对他们道。 “谢谢。” 肥崔走进酒楼,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 然后,丹尼斯等人也坐了过来,等待食物。 忽然,丹尼斯从怀里取出了一把手枪,放在桌上。 王森、郑家熹、张家豪范水摸山,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哗,他妈的,怎么他们有枪的,还要有几把?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的枪从哪里来的?” 这立即引起古龙的不安,他严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为了方便应付突如其来的事件,我们的枪是从一些死去的警察的 身上搜出来的。” 丹尼斯说到后面,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 “死去的警察?他们当中是不是有个长得很英俊?” 古龙眼中闪过一丝惊忧之色,急忙追问。 “没有,全都丑到不能见人﹗” 丹尼斯摇了摇头。 “呼﹗” 古龙顿时松了口气,但之后又露出悲痛之色。 “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问,你们有否见过一个身穿绿色军衣、容貌非凡,手上 握住一把左轮手枪的人?” 伊藤少校忽然充满敌意的瞧着他们。 “我们……” 丹尼斯迟疑两秒,似在做某种思考。 “我们绝对没有看过这人﹗” 王森抢着回答。 “那就算。” 伊藤少校嘴角牵起一丝难以揣测的笑容,从容道。 “来了、来了﹗食物到﹗” 丧尸男忽然推了一车食物过来,然后逐一将食物放在大桌上。 酒楼不愧是酒楼,各种中式小食应有尽有,包括小笼包、奶皇包、虾饺、烧 卖等等……叶清伦要了一碟马来炒贵刁,并夹了几个烧卖到青丝的碗里。 “吃多一些,多长些肉会显得整个人更有活力、更加健康。” 叶清伦笑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谢谢清伦哥。” 青丝甜甜笑道。 这时,叶清伦瞄到猥琐男的双眼直直地盯在青丝的胸前。 操你妈的,这他妈的是什么狗屁意思? 若不是顾忌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有枪在手,叶清伦会立刻冲过来揍他一顿﹗ 叶清伦暂时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见到。 “其实,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真的安全吗?” 肥崔忽然问道。 “安全至极,我们在每一个出口都上了闸,并加了铁锁,丧尸攻陷这里的可 能性不大,你们大可安心地待在这里。” 王森轻声笑道,把玩着食指上的非主流戒指。 “嗯,那就行了。” 肥崔点头。 “你们问了不少话,也该换我们发问了,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丹尼斯问道。 “对于丧尸从何而来,我们根本无从得知。” 肥崔坦然道。 “那我们便交换一下双方对丧尸的认知。” 王森提议说。 就这样,往后的一段时间他们都花在谈论丧尸这事上,他们讨论过牠们的弱点、 特性,以及种类,讨论的方向很是正确,但奇怪的是他们对丧尸的认知几乎是一模一 样,这点真的很奇怪,他们是隐藏了某种情报吗? “感谢你们,你们为我们带来了宝贵的信息,再次欢迎你们的到来,不过, 我必须趁现在说明一下这里的规则。” 丹尼斯说。 “规则?” 肥崔惊声问道。 “是的,无论哪里都有着它的法则,也是世界恒久不变的道理。首先,三楼、四 楼属于我们的活动范围,你们如无必要,请勿进入。其次,你们可以在一楼随即选取 任何一处地方作为休憩地。” “一楼、二楼商店的商品你们可以随意使用,但请不要造成极大声响,引来丧尸。 最后,你们必须每天派出至少两名代表,参与我们的检查出口及巡察工作。” 丹尼斯一一说着他订立的规则,有些条件还真是苛刻。 “我们接受,那我们选取大家乐作为我们的休憩地,那里远离丧尸,而且面积 大。” 肥崔点头道。 “好眼光。” 王森面罩微动,似在神秘一笑,轻声说道。 “有什么不妥吗?” 叶清伦有些不自在,问道。 “没有。” 王森的眼神有点诡异。 “那好,接下来就是你们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先失陪了。” 丹尼斯言罢,大手一挥,从者如云。 “我们不能相信这伙人,他们是很危险的敌人。” 待丹尼斯一行人离开后,会长立即神色凝重道。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毫无恶意啊。” 老弟不解道。 “对啊,我们不能忘恩负义,不管怎样他们也是救了我们一命的恩人,没有他们 的话,我们早就成为丧尸的大餐了。”锦诚说。 屌那星,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天真?特别是锦诚,该经历了一点人性考验的你,为 何没有丝毫长进? 叶清伦没有搭话,让会长继续说下去︰“你们的想法太过片面了,我知道,你们可能 觉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承认这可能是我多虑了,但试想想,我们活 着走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靠的并不是幸运,也不是力量,而是谨慎,就算现在他们没有表现出一点恶 意,我也想请大家加留点心,毕竟防人之心不能没有。” “会长说得很好,在这世上,坏人总是比想象中的多。”辣妹搭话。 “没错,我不相信他们留下我们是出于好心。” 伊藤少校赞同。 “我也对他们的枪械由来十分怀疑,虽然他们说是从死去的警员身上取得的,但 我总是觉得他们在隐瞒着什么,或许这是出于执法者的直觉。” 古龙点点头,说道。 “嗯,在丧尸肆虐之下,一般的幸存者都未必会对我们出手相助,更何况他 们是知名黑帮18k,恐怕他们的动机不良。” 楠亦道。 “唉﹗” 肥崔叹了口气,说:“好,会长所言有理,不管怎样,他们都要对他们加以警 惕,免得被他们卖了还要帮他们数钱﹗大家自由活动、休息一下,权当是释放近日 因丧尸肆虐而带来的压力。” 大家闻言,纷纷寻乐去了。 肥崔和古龙去了一间健身房,肥崔正依靠机器作引体上升的动作,古龙则从旁协 助。 “加油﹗再来便是二十下了,来﹗”古龙扶着肥崔的腰部,鼓励着他。 “我……我不行了﹗先休息一下﹗”肥崔放弃了,“大”字型地摊在地上休 息。 “不是?连二十下引体上升也做不了?这样的你以后怎么当警察?”古龙的双 眼全是轻蔑之意。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当警察了?况且我的体力已比很多上班只会呼呼大 睡的保安好的多了好不好。” “是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健身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啊?当然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强劲的体格,并以此来保护人们。” “嗯……我跟你想的一样,这方面我们的确很相似啊﹗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 令我有点迷茫……有时候我不禁去想着——我想保护的人是否真的值得我去保护?”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近期的社会事件吗?” “对啊,自从林岳西上台后,现时的政治冲突变本加厉,在上一次社会运动中, 警民冲突再次升温,有暴徒在金钟有关部门总部大门引爆了炸弹,造成恐怖的爆炸场面, 据可靠消息来源,已造成至少十人死亡,当中有两人是我们的同胞,实在令我心痛极 了。” “这么夸张吗?真厉害……不,别这样看我,我不是那种意思,我觉得暴力升级 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哈,你说得真粗鄙,不过形容得很贴切,有关部门的不作为把我们害惨了,我们被迫 夹在市民和有关部门对立的中心,现在的市民对我们警队完全失去了信心,你知道吗?现在我们执行职务都必须整队人出外,因为落单的警员就像是过街老鼠,往往都被市民所追 打,所以最近我的工作压力也非常大,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了。” “龙弟,千万别忘了自己入职时的初衷,请想一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坚持至 今?” “嗯……我明白了,谢谢崔兄,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对了,你能帮我一个忙 吗?” “说来听听。” “帮我监视一下林叶清伦,我怀疑他是极端暴力分子。” “哎……我靠﹗你的目光能不能别这么短浅,用丹尼斯的话说,在这操蛋的末日 下,还要计较什么暴徒不暴徒的问题吗?就当叶清伦再怎么邪恶,也不过是个体,现在 柴湾18k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你说得很对,抱歉,扯远了,我们继续你的训练。” “来来来,这次我要一口气做三十下,龙弟﹗” “哈哈,好啊,我就期待一下。” “嘿嘿嘿嘿嘿﹗” 两人豪迈奔放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健身房中。 锦诚和向东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因为前方的冒险乐园属于18k的地盘。 “喂,锦诚哥,我们这样做不太好?那始终是别人的地方。”向东忐忑不安地 问道。 “不用怕他们,我会保护你的,作为正义的使者是不会屈服于恶势力的淫威 下﹗”锦诚自信满满地说,握着向东颤抖的手,与他一同来到了冒险乐园。 他们到收银柜台取了大量游戏代币,然后来到一部夹公仔机前。 “向东,有哪只公仔想要吗?我替你夹。”锦诚胸有成竹地道。 “嗯……就中间那只﹗那只看起来比较容易夹。”向东笑说。 “好,就交给我﹗”锦诚说着,投入了游戏代币。 第300章 休憩之时(2) 这是一部操作简易的夹公仔机,只有“横行”和“纵向”两个按键,而且夹子的抓 根只有两片,比一般四片抓根的夹子更为可靠结实。 锦诚先是预判了落定位置,然后开始操控夹子移动,先“横”后“纵”地移动,到 了公仔的前方落下,便轻而易举地将公仔夹到了出口处。 “太容易了。”锦诚微微一笑,将夹到的公仔送给了向东,那是一头粉红可爱的 独角兽。 “谢谢。”向东像是一个童心未泯的男孩,满足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他们便到了另一部机动游戏玩耍,那是城堡士兵,要在限制的一分钟内, 完成头三关的试炼,用圆球去击倒对面墙上矗立的士兵。 两人合作无间,以各方位去投掷圆球,迅速击倒城墙上的士兵,结果只用了四十八 秒的时间便击倒了二十七名士兵,完成了试炼。 “锦诚哥,你太厉害了,投掷得又快又准。”向东对锦诚的表现赞不绝口。 “你也不差了,击倒的士兵也有我的一拳,哈哈﹗”锦诚大笑起来。 “喂,你俩在我们的地盘上干什么?” 此时,背后的愤怒声音令他们脸色一变,耸然回首,却是18k的护法郑家熹和他的 小弟电车男。 “干什么?不就是玩机动游戏罗﹗”锦诚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应着他们。 “对啊,我们一起玩耍﹗”向东温声劝导他们。 郑家熹冷“哼”一声,不屑道︰“谁他妈的这么无聊要跟你们一起玩?” “什么无聊?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孬种,不敢与我们一战,哈哈﹗”锦诚嘲笑着他 们。 “什么?” “来就来,谁怕谁﹗输了的人要自动离场﹗” 他们闻言,勃然大怒,愤然接受他们的挑战。 接着,他们便以篮球游戏作为首战,与一般的篮球比赛几乎毫无差别,在三分线内的 普通投篮将得两分,三分球投篮将得三分,比赛结束时,得分较高的球队将获得胜利。 “哎呀,篮球可是我的强项之一,这场比赛我已是胜券在握,你们干脆一点,直接投 就算。”锦诚傲然说。 “大话谁都会说,就让我们战场见真章﹗”电车男反驳着他,开始了投篮的比赛。 电车男和郑家熹的投篮技术并非很高,准确性也很低,平均下来十五秒才进一球, 而且还是两分的,在限时的一分钟过后,最终只取得了二十一的总分。 相对来说,锦诚这边就差天共地了,即使向东的技术并不出众,但他的拍挡却是最 佳队友,完全弥补了向东的失误,而且准确率是一百比分,每次投篮都是取得三分球, 最终结果以五十四的高分远胜敌人队伍。 “可恶,我们竟然输了。”电车男脸色难看,有点挫败道。 “不打紧,我们再来另一场比试﹗”郑家熹仍不气馁。 “好,反正在我这个运动神将的面前,你们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锦诚傲然一 笑,接受了他们的另一场比试。 那是回合制的决胜负比赛——保龄球,一共分为六个回答,也是以总分较高的队伍 为胜利的基准。 “保龄球是我的强项,这次你输定了﹗”郑家熹笑着,开始了滚球,一开始便击倒 了九个球瓶,开局已是取得了惊人的佳绩。 “真不巧,这也是我的强项,就看看我们的差距有多大﹗”锦诚也笑了,开始了 新一轮的比赛。 锦诚确实有骄傲自满的本钱,他的运动几近是无人可比,在保龄球的比试中,头五 回合却是全倒——将全部球瓶击倒,取得了他人难以比攀的高分。 “行了,不用再比了,是我们输了,我们离开便是了。”电车男哭丧着脸,举起白旗投降了。 “我也认输了,你实在太厉害了,不如你做我的师傅,教教我﹗”郑家熹甘拜下 风,以敬佩的眼神望向锦诚。 “不用这样的,这个冒险乐园是属于大家的,我们一起玩﹗”向东欢笑着,与电 车男握手,教后者惊喜莫名。 “对,就当是交流一下技术和心得好了﹗”锦诚也收起狂妄的姿态,与郑家熹友好 的互动。 在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便亲密地玩耍起来,玩遍乐园中各种机动游戏,可是欢乐的 时间总是特别短暂,离别之时他们全都眼泛泪光,依依不舍地送别对方,有种一见如故 却有相见恨晚的惆怅感。 自高中生涯起,青丝和辣妹两人个性虽是迥然不同,但在私底下却是十分要好的朋 友,无论是午休还是课后,她们都形影不离,一起做着平常喜爱的事。 在这短暂的休憩时间,她们也不例外,她们结伴同行,来到了某着名品牌的香水 店,这里无疑是爱美之人的天堂,各种风格的香水应有尽有,款式之多数之不尽。 “青丝,你一直在用什么香水?你身上的香味十分好闻,而且很自然,即使是几天 不洗澡,那种香味依旧不散。”辣妹挽着青丝的那细如藕节的臂膀,饶有兴趣地问。 “喂﹗”青丝不满地蹶起了粉唇,气呼呼地说︰“我才没有几天不洗澡,再乱说话 的话,就以后都不理你了﹗” 辣妹“嘻嘻”笑着,又道︰“对不起啦,我开玩笑而已,快点说,你到底在用哪 种香水?” “我用这支。”青丝这才止气,拎起了商品柜上一支细小的香水。 那是香水醒神笔——樱花味,是专为上班人士、学生和熬夜一族而设的,蕴含天 然樱花精华,只要轻轻一硫,让人迅间冰爽提神之余又能散发迷人芳香。 “不错不错。”辣妹拎起了香水细细观赏,又嗅了嗅瓶口,说︰“的确很适合 你,难怪大考之前,你的身上总是有种樱花香味,久久不散。” “对啊,这的确是有一点提神功效,比一般咖啡还要好,来,我替你挑选适合 你的香水。” “我吗?我就不用了,我天生丽质,魅力难挡,要是再喷香水的话……” “咳咳﹗那好,我就不帮你……” 两人的话题悄然而止,只因店内迎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丹尼斯与王凯琪﹗ 丹尼斯的气场十分强大,他的出现有如古时的凶猛战将,不可目及的无形压力瞬 即笼罩着两人。 “丹尼斯,你想干什么?”辣妹悚然变色,将较为娇弱的青丝护在身后。 “丹尼斯同学,请问你需要什么吗?”青丝强自镇定,以柔和的声线问道。 “冷静一点,我没有任何恶意,就算有,也不会是对着美女,我只是陪我 的女人逛街购物,刚好路过这里而已。”丹尼斯“呵呵”一笑,也摊开双手,展示身 上并没携带武器。 “对,你们放心,丹不会对我以外的女人感兴趣的。”王凯琪洋洋自得的微笑 着。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眼中只有你一个?琪琪你害得我现在的心像是被蜜糖灌 满了,来,亲一口。”丹尼斯说着,与王凯琪轻轻相吻。 “喂,要“撒狗粮”能不能换别的地方?” “丹尼斯同学,你们……” “抱歉。” “丹,你还是到店外等我,毕竟男女有别,你继续待在这里,她们也不会对 你放下警戒的。”王凯琪劝说丹尼斯离场,又亲了他一口。 “好,我等你。”丹尼斯随后离开了店铺。 “来,两位小姐姐,我们继续“shoppg”﹗”王凯琪语气突然变得兴奋,扑 到两人的中间,亲切而自然地挽着她们的臂膀。 “喂喂,小妹妹,我们好像跟你不太熟悉,你这样子不太好。”辣 妹皱起秀眉,翻了翻白眼,打算将之推开。 “慧欣,不要紧,就当是刚刚认识了一个朋友。”青丝娇媚一笑,一副毫不 介怀的洒脱姿态。 “青丝姐姐你真潇洒开朗,我是男生的话,一定很快就爱上你。”王凯琪笑着 赞美了青丝,又对辣妹道︰“试问有谁是一开始就熟悉的?凡事都得有个起头和过 程,不说这个了,我来帮你挑选适合你的香水。” 青丝显然对王凯琪的话很是受用,一直莞笑不语。 “蛞?”辣妹愣了一下,用半信半疑的口吻问她︰“你是认真的吗?像你这种不 谙世事的小妹妹还懂得怎样打扮起来?” “狗屎﹗”王凯琪美眸圆睁,粉面带水,毫不留情地道︰“先不提我是首席名校 的优等生,就说性经验也比你化妆的次数多﹗” “这是骗人的?” “你明明连十六岁也没有……” 在两人的惊愕中,王凯琪塞了一支香水到辣妹手上,傲然问︰“知道这是什么香 水吗?” 辣妹摇头。 “这是storie veneziane rosl,可以给你染上艳丽的色彩,它有种甜美的红莓果 香,引领你回到华丽的殿堂──圣弗朗西斯科教堂,沉浸于丰盈的玫瑰香之中,诱发 难以忘怀的神秘魅力,也让你成为优雅却又性感火辣的美人﹗” 辣妹无言以对,用香水在身上喷了几下,才又惊又喜地说︰“哇﹗这、这确实是我 一直想要的香水……是火辣醉人的风格﹗你、你太厉害了,琪琪妹妹﹗” “是有一点点啦。” 青丝默然不语,望向王凯琪的双眼却是充满了赞佩和一点点的崇拜。 “快点告诉我,除了香水,我还能用什么打扮自己?” “琪琪妹妹,你也教教我。” 辣妹喜笑颜开,与青丝一同抓住了王凯琪的手,身子也挨靠过去,那亲密无间的姿 态彷如重遇失散已久的青梅竹马。 “好,女人要打扮自己除了从香水下手,还可以从外衣、首饰、发型……” 接下来,她们三人便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来讨论着女人变美的方法、回忆起事以 前的中学生涯,以及分享了彼此的爱情经历,她们变成真正的朋友了,只是这种友谊 能维持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第301章 休憩之时(3) 众人纷纷寻乐去了,最后离席的伊藤少校与叶清伦道别后,去了探索商场的地形,说 什么要检查漏洞,叶清伦对此不感兴趣,便不参与其中。 不过,叶清伦也不是一个无趣的人,不会折磨自己,在多吃几份小食后,叶清伦便离开了 酒楼,来到了第二层的影视专门店。 那是一个美式电影为主的影视店,装载着大量不同类型的电影,科幻、恐 怖、爱情、惊悚、情色等等……店铺旁边还有一个迷你剧院,里面播放着一点热门电 影的试阅版本,这也算是提高影碟销量的宣传手段。 叶清伦走进迷你剧院,发现会长和楠正在一角静静观赏正在放映的电影,那赫然是红 极一时的丧尸片“活死人凶间”,这部电影叶清伦想观赏已久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时间 去看,在此观赏倒也不失为消磨时间的娱乐方式。 “嗨﹗” 叶清伦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对会长笑说︰“想不到看起来纹皱皱的你对这种电影也感兴 趣。” 会长也笑了,回道︰“想不感兴趣也难,毕竟这部电影的某些情节和设定跟现实中 的我们是意外的相似,看完这部电影,我或许会得到某种启示。” 楠急声道︰“伦哥,来得正好,电影刚刚开始,快点找个位置坐下。” “不用这么着紧,这终究是试阅版本……” “才不是的,我们播放的是完整且未删减的版本。” “叶清伦,给你的,这是我在零食店取得的爆谷,啊,广告片段完了,正好要 开始了。” “谢谢。” 叶清伦闻言,顿时找了个偏僻位置坐下。 会长随时拿出摇控,对着投影机按了几下按钮,整个迷你剧院旋即转变为黑暗一 片。 电影正式开始。 剧情大概是这样的︰“一名居住在国威斯康辛州密尔瓦基名叫娜的护士,在 一如往常回到家休息,但隔天她的生活完全变了,丈夫竟然变成了丧尸,经过几番左 闪右躲,玩了一会“猫抓老鼠”的游戏,好不容易开车逃离住宅,才知道整座城市已 经陷入混乱,到底都是狂乱的尸咬场面。” “开车途中,突然有人要抢夺安娜的汽车,她拚力挣扎,成功甩开了恶徒,却没 注意到前方,汽车因而撞上了一棵树,安娜就暂时昏迷。” “不久安娜从昏迷中清醒,才刚从被撞毁的汽车爬出,就遇到一名警官肯尼斯。 肯尼斯知道了安娜是正常人后,就没对安娜开枪,安娜也一直跟着肯尼斯。之后安娜 和肯尼斯在天桥底又遇到多名生还者,包括电器销售员麦可、街头莽汉安德和他的妻 子露妲。” “肯尼斯本来想往安全区的方向走,但麦可却警告肯尼斯,说︰“往安全区的路 上几乎都是丧尸、还说他们本来有八个人。”此时他们将目光转移到附近的购物中 心——那对致力求生的幸存者来说,无疑是天堂﹗” “此时他们一行人正试着进入购物中心,突然远处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的右手 已经不见,露妲大叫了好几声,丧尸好像被吸引。安德马上开了好几枪,但都没打中 要害所以没什么用,眼看丧尸就快咬到他们一行人时,肯尼斯直接拿起散弹枪往门把 射,他们一行人才得以逃过丧尸。” “进入购物中心后,他们就检查购物中心是否有丧尸、以及各个出入口是否能抵 挡丧尸。当麦可到了健身房时,赫然发现地上有一大滩血迹,麦可延着血迹一路到储 藏室。” “打开门后发现,里面有一只丧尸正在吃一具尸体,丧尸看到麦可就马上扑向 他,经过一阵肉搏战,麦可使用尖锐的木棍将丧尸刺死,然而在购物中心大门,娜、 肯尼斯、露妲在那留守,一只丧尸倏地冲出,咬伤了露妲,肯尼斯为了救露妲而跟丧 尸扭打,然后肯尼斯与丧尸跌进喷水池中继续扭打,安娜拿起散弹枪对丧尸开枪,但 丧尸没死,只是在那一直抽搐,但他们席不暇暖,直接搭电梯上楼了。” “咦?这个剧情似曾相识,不过我们当时是下楼,要是电梯打开是一群丧尸,那 就真的是“神作”了﹗”楠忽然插口道。 “不,这不太可能,这样的话就太戏剧性了,而且可能会令电影的评价降低。” 叶清伦回应着他,继续观赏精彩的电影。 “之后他们一行人搭电梯上楼,电梯门打开后,他们遇上三名保安,分别是cj、 巴特、泰瑞,经过一番争论,保安同意让他们进入,但保安没收了他们的武器。他们 在新闻上得到如何杀死丧尸的方法——射他们的头。” 可惜现实却是截然不同,有点变异丧尸的头部也不是致命弱点。 “之后他们回到一楼来消灭剩余的丧尸,也在屋顶设置s求救讯号,又发现大 量的丧尸正往购物中心这来,没多久听到枪声,发现在附近枪店屋顶上有一名生还 者——安迪,也发现安迪好像在指什么,结果是一架直升机经过。” “大伙不断挥手、喊叫,但直升机就是没注意到他们,希望就从大家的眼中飞 走。随着夜晚的降临,外界的情形也越来越严重,已经严重到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和 各个新闻台停播。” “跟我们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一把冷若无情的声音突然传来耳中。 叶清伦霍然回首,竟发现那黑帮头目的副手——神秘男子王森不知何时坐到了叶清伦的 身旁,他依然戴着灰黑色的面罩,用淡漠的双眼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叶清伦。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有什么企图?”叶清伦对这个人异常警惕,因为他浑身都散 发着一股难以说清的危险气息,教叶清伦暗暗不安。 “稍安无噪。”王森拍了拍叶清伦的肩膀,节奏不快不慢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 多问题,我稍后会解答你的,别浪费这短暂的休闲时刻,现在就让我们做个好观众, 看部好电影。” “好。”叶清伦点头认同,继续与他静静观赏电影,毕竟此刻与他起了冲突的话,只 会破坏大家的兴致,而且叶清伦相信在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对叶清伦做什么危险的举动。 “隔天,当泰瑞进行例行公事时,从监视器看到一辆大卡车往购物中心来。此时 cj、巴特、泰瑞在屋顶观察那辆大卡车,没多久安娜、肯尼斯、麦可一行人冲上了屋 顶,又经过一番争执,原因是cj不想让卡车上的人进入,但安娜他们认为卡车上的人 需要帮助,泰瑞认为cj他们是不对的,也跟cj起了争执。” “cj、巴特掏出了枪,麦可和肯尼斯在泰瑞的倒戈下,很快地夺下他们的枪, 并把cj和巴特关进警卫室。安娜他们开始抢救卡车上的人,在救援过程中一名肥胖的 女子被咬,他们救到了多名生还者︰诺玛、葛伦、史帝夫、塔克、莫妮卡、妮可和她 的父亲。” “此时肯尼斯从诺玛和史帝夫口中知道安全区已经沦陷,所有人都死了、包括肯 尼斯的弟弟。肯尼斯来到了屋顶,此时安迪在对面的屋顶,用牌子询问现在情况,肯 尼斯则回覆“安全区已经沦陷,没有救援”。” “那名肥胖的女子在治疗不久后往生,但没多久又跳起来追杀安娜,安娜用铁 棒插进丧尸的眼睛。安娜和众人讨论被咬的人都会变丧尸,他们也知道妮可的父亲也 被咬,所以他们准备“处决”妮可的父亲,妮可的父亲在死之前说︰“人要珍惜每一 分时间”后变丧尸,但马上被肯尼斯射杀。” “如今已经过了一段平静时间,没发生什么大事,大家就打算找不少乐子,看影 片、试穿各式服饰、骑脚踏车、甚至是杀丧尸和打炮,就连肯尼斯和安迪都利用望远 镜和牌子来玩西洋棋。” “众人在聊天到一半突然停电,于是麦可、肯尼斯、cj和巴特到地下停车场察 看。没多久就发现墙上有血迹,于是四人提高警觉,结果发现一只小狗,但一只无腿 丧尸突然出现,并咬了巴特的脖子,巴特把无腿丧尸丢开。” “不过,来了更多丧尸,四人跋腿就跑,在逃命过程中巴特惨遭丧尸吞食, 可、肯尼斯、cj跑到被铁丝网所包围的区域,麦可用汽油淋在铁丝网上,肯尼斯和 cj用枪射死一些丧尸,但把铁丝网搞的更脆弱,最后cj用打火机点燃了铁丝网,让 在铁丝网上丧尸被烧死,此时安德的妻子露妲则因先前的受伤感染变成丧尸。” “噢,惨了,那个孕妇要变丧尸了,恐怕胎中的宝宝也无法幸免﹗”楠发表了 他的短评,却引起叶清伦旁边的王森反感,他微皱眉头,暗握双拳。 这时叶清伦才注意到他的双手却是异常地白晢细腻,比起辣妹、青丝二人有过之而 无不过,令他忍不住想摸一把。 屌﹗我在想什么呢?我可不是同性恋﹗ 叶清伦甩甩首,甩出疯狂的想法,将注意力放回幕前电影上。 第302章 导火线(1) “安德知道妻子被咬时日无多,或许是为了她肚中的孩子,硬是把她绑起来待 产,阿嬷恰好在此经过,并与他发生枪战,两人双双中枪身亡,而刚出生的丧尸婴儿 也被赶过来的众人宰了。” “最后众人经商议后,决定开车到港口,并用到史蒂夫的游艇前往没有丧尸的 安全小岛,他们派遣狗狗送食物和对讲机给神射手安迪,此举却不幸令安迪被咬,狗 狗的主人妮可十分担心小狗,决定亲自驾车前往救援。” “不是?那个女的是不是智障?为了救狗而不惜以身犯险?真是猪队友﹗” 楠又在这种时候吐嘈了。 “住口。”王森低声怒言,却被楠置若罔闻。 “部分人得知后,走下水道的小路通到枪火店前,他们最后遇到了已尸变的安 迪,肯尼斯心痛地把他爆头了,成功集合后,众人透过下水道重回商场,途中不断有 牺牲者,尸群疯涌而至,众人赶忙逃跑,分成两组进入了改装后的货车,离开了商 场。” “离开商场没多久,他们便遭遇了大量丧尸,前路被尸群挡塞了,cj当机立 断,用瓦斯桶扔向尸群,并将之引爆,令大家成功突围。不过,好景不长,其中一辆 货车开着开着就翻车了,车祸害死了几个人,心切逃跑的史蒂夫才刚下车就被伏击的 丧尸咬死了,最后被从另一辆货车赶来的安娜干掉,还顺便取走了他的游艇钥匙。” “此时只剩下六人一狗到达了港口,而满坑满谷的僵尸却在此时狂奔而来,cj为 了保护众人选择了殿后,他被不断涌至的尸群困在货车里,最终壮烈成人与一群丧尸 自爆,形成了一道火墙,让后方的丧尸无法靠近。” “麦可随后向大家承认刚刚救安娜时被咬了一下,与她深情离别后,永远留在港 口,其他人则开动了游艇,成功逃生了。” 电影到此结束了。 “不是?这样就结束了?完全是虎头蛇尾的电影啊﹗”楠显得很是不满,愤然离 座。 “等一下,这部电影若是草草收尾的话就不会获得这么高的评价了,说不定后面会 有惊喜。”会长叫住了他,让他继续看下去。 叶清伦和王森也同意会长的说法,而且也深信一般大电影的片尾后会藏有彩蛋。 他们观看了一段长长的演员列表后,果然迎来了真正的结局。 “载着众人的游艇驶向了夕阳,向着未知安危的小岛进发,在途中泰瑞无意找到 了船长史万夫的录像带,里面装载了一些与女模游玩的片段,后来众人在冰箱中找到 了一颗残缺的丧尸头颅,间接说明了史万夫生前是个变态杀手。” “众人惊讶万状,也庆幸史万夫早就死在路上,此时众人已来到了一直找寻的小 岛,狗狗突然咆哮着向林地深处跑去,没多久竟是带着一大群丧尸回来,来势极为汹 涌,众人防备不及,最后手握摄像机的泰瑞倒在地上,同时暗示着团灭的结局——这 世上已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人间彻底沦为丧尸的地狱了……” 电话到此正式结束,本是黑暗无光的剧院也在此时大放光明。 wow﹗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啊,想不到他们历经重重难关,最终迎来的竟是这 般悲惨的下场﹗ 这结局令叶清伦、会长和王森皆目瞪舌呆,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结局实在太劲爆了,也很刺激﹗”楠似乎很喜欢这个结局,他泛起了惊喜的笑 容。 “最后其实是个开放式结局,他们也不一定全军覆没。”会长的看法相当乐观。 “不,我倒是觉得他们一定死了,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来不及开船逃生的﹗再 说了,若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则会破坏故事的结构和剧情的深度。”王森则抱 着悲观的心态。 “王森,不好意思,可以说说为何上次放过我们吗?”叶清伦转移话题,毕竟现实的问 题更为迫切重要。 王森轻轻一笑,说道︰“因为那时的我有预感我们会再相见,“做人留一线,日后 好相见”,而且你们的实力不错,若是成为同伴的话,我们18k的整体战力都会因此而 大增。” 理由竟是这般单纯简单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跟丹尼斯一样想招募我们加入黑社会吗?”楠讶然问道。 “对,我跟老大的意欲是一样的,怎么样?要加入我们吗?”王森郑重其事说。 立即拒绝他们也不是个明智的做法,先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加入你们吗?嗯,这也是个值得考虑一番的选择。”叶清伦沉吟着,装作一副深思熟 虑的表情。 “伦哥,你是认真的吗?”楠似乎对叶清伦的转变很是惊讶。 会长错愕了。 “不过嘛……要我们加入,你们也该展现一点诚意,比如作为帮会核心人物的你 却一直戴着面罩,不肯以真实面貌见人……” “抱歉,唯独这一点我无法让步,别的条件我或许可以答应你们。”王森说着,又 拉紧面罩,生怕其不慎掉落。 王森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叶清伦实在无法想象下去…… “是吗?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面罩下隐藏着什么秘密。”叶清伦紧迫不放的视线似乎令 王森越发紧张了,同时眼角瞄到楠正悄悄接近王森。 不好﹗楠还是太冲动了﹗ “装神弄鬼的,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见人的﹗” 叶清伦还来不及阻止,楠已从后面抓起了王森的面罩,便要将之撕碎…… 王森骇然变色,像是被戳中要害似的,立即捂紧面罩,并反手将楠摔在地上,以此 观之,他的神经反射也是相当厉害。 “你、你他妈的想死吗?”王森瞠目切齿,声音因惊怒而变得颤抖。 “冷静一点。” “楠不是故意的。” 叶清伦和会长旋即上前,会长轻按他的肩膀,叶清伦则抓住了他抖动不停的手,却是传来奇怪 的柔软触感…… “放开我﹗”王森低声怒吼,甩开了他们,用膝头压住了楠的手臂,猛地取出了一把 小刀,将之刺进了楠的掌心﹗ “啊啊﹗”楠惨叫一声,鲜血随即染满他的手掌。 会长连忙替他止血,叶清伦则暗暗取出武器,严阵以待。 “这只是一个轻微的警告,以后……别再挑战我的底线﹗”王森却是冷静下来,停止 了对楠的施袭,说完这个句话后便离开了现场。 毫无疑问,王森是比叶清伦想象中更难对付的敌人,要击倒此人,必须用出其不意 的奇策,而且是一击致命的那种。 “那该死的杂种,下手这么狠,我他妈的要宰了他……靠,好痛﹗”楠一边痛 叫,一边咒骂着王森的狠绝。 楠的伤口的确很重,掌心已被利刃穿透了,刀边沾着片片碎肉和不住流动的鲜 血。 “不行,再这么流血下去的话,楠会休克的,我去附近药房拿急救工具。”简 单的包扎无法为楠止血,会长决定为他进行急救。 “好,你快去。”叶清伦点点头,目送略显焦急的会长离去,便靠在楠的身旁, 陪伴着他。 “嗨,楠啊,我也不是第一次提醒你了,冲动这个致命缺点你真的要改一改, 不然的话,很难办成大事。”叶清伦叹声说。 叶清伦不想自己的重要助力变成阻力。 “嗯……我知道了。”楠表示理解,随即又道︰“可是……这个仇我们不得不 报,我们也不是什么开慈善堂的伟人,总不可能要以德报怨。” “仇,当然要报,他敢把我的兄弟伤成这样,显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说到此 时,叶清伦的声音也隐含着一丝怒意。 “不过呢……” “不过什么了?” “至少不是现在,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在此时此际,我们必须静 待最佳时机,懂吗?” “我懂的,伦哥。”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叶清伦微微笑着,与他相视一眼后,情深潭水地握了握 手。 “哎呀……屌﹗好捻痛﹗”楠痛得几乎整个人弹起身来,五官都皱成一团。 “傻逼﹗你怎么用受伤的手跟我握手?哈哈哈哈﹗”楠的行为实在滑稽极 了,害叶清伦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伦哥,你故意的是不是?”楠哭丧着脸,叫苦连连。 “哈……当然不是……” 此时,会长已携带急救工具替楠进行简单的处理,成功让其伤口止血。 叶清伦瞧着会长熟练而又迅捷无比的动作,不由赞叹道︰“会长,你真是个多 才多艺的天才,之前也对医学有所涉猎吗?” 他向报以微笑,回道︰“算是有一点,毕竟接下来如无意外的话,我会去 考湾区大学的医科,这应该能成功。” “喂喂喂﹗”楠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会长大人啊,你的过分谦虚只 会令我们更加自卑啊,以你的惊人成绩,恐怕考进什么大学、什么学科也不成问题 。” “过奖过奖﹗说起来,叶清伦的成绩也不错啊,期末考试平均分达到了八十 二的高分,与第二名的青丝只差了零点五分,已经很厉害了。”会长望向叶清伦的眼神带 着一丝欣赏之意。 要是知道考试前夕叶清伦却没有温习过半刻的话,会长恐怕会更加震惊了, 不过与他这个天才相比,叶清伦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他竟是拿到了九十八的平均分,震 惊了全校师生,成为了校内最佳的模范学生。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已不值一提了,我们还是着眼于现在和未来。”叶清伦 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会长的赞美而显得过度喜悦。 “你说得对,现在的重点是需要加强对丹尼斯一众人的警戒,谨慎行事,特 别是针对他们帮会的军师王森,这个人该是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毒辣狠绝,而且我们 对他并没有太大的认知,正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的危险处境﹗”会长表示出自 己的看法。 “同意。”楠点点头。 “你们先休息一会,我想到外面抽根烟,随便走走,整理一下思绪。” “再见。” “待会见。” 告别了两人后,叶清伦走出影视店,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漫步前行。 突然之间,叶清伦感到一阵轻微的腥臭血味从衣服传入鼻间,那是下午跟丧尸搏 斗时沾上的污血,这令他有点不适,决定到服装店把身上的污浊衣物换了。 他走进了一间服装店,却见伊藤少校正在端详各类的商品。 “嗨,伊藤少校,你这一身军装已很好看,何必还要换呢?”叶清伦笑问。 “我不过换鞋而已,这对军靴我都穿得污秽不堪了。”他回答。 “哦。”叶清伦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选了几套衣服,走进健身房里。 左挑右选,叶清伦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喜爱的服装。 他走到镜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长袖恤衫,配上纯黑色的西装外套,胸前的口袋插着一条丝 巾及一枝玫瑰花,下半身则是一条长及鞋边的灰银西裤,还附带反光效果,看起来闪 闪亮亮,整套造型令他看起来像个温文尔雅的贵族公子。 真帅,这种形象在众人面前出现的话,感觉也不赖的嘛。 他对照片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自信不疑的笑容,转而走出试衣房。 “怎么样?” 叶清伦询问伊藤少校的意见。 “很斯文帅气。” 他似乎随口回了一句,然后低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手中的一张照片。 他在看什么? 叶清伦好奇地凑了过去,也与他一起凝视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烙印着一个英气飒爽的少女,披着一头浅啡色的秀发,垂在胸前,水汪 汪的大眼睛,直挺的俏鼻,粉红嫩薄的樱唇,唇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道慑人心魄的 笑容。 这是一个气质出众的美女。 第303章 导火线(2) “她很美丽,她是你的女友吗?” 叶清伦有些羡慕,问道。 伊藤少校蹙了蹙眉,没有回话。 “该不会是你的母亲?” 叶清伦惊讶道。 如果他的母亲真的年轻如斯的话,那叶清伦必须向他老母请教一番她到底是如何保养 的。 “别傻了,这是我的妹妹,伊藤夜羽,怎么了,你想泡她?” 伊藤少校说着,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叶清伦。 如果她肯被叶清伦泡就好了,这可是女神级的美女啊,泡上手的难度恐怕很高。 “不,我只是问问罢了。” 叶清伦口是心非道。 “你想泡她也泡不到,她的性格冷若寒冰,对身边男人不假辞色,因此没有多 少男人敢近她身,要是你有本事泡到她的话,我倒是乐见其成。” 伊藤少校微微一笑。 “呃,到时看看再说。”叶清伦没有给予否定的答案,毕竟凡事皆有可能。 “好的,要是到时你无法泡到她的话,我们的军队中倒是有另一个人选可以推介 给你。”伊藤少校笑说。 “人选?另一名绝名美女吗?” “对啊,以美貌来说,她跟我妹妹比一点也不逊色,不过性格方面就……”说到 后面,伊藤少校忽然露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喂,这样吊我胃口太没人性了,喂喂……” 在叶清伦好奇心思泛滥之际,一把熟悉的惊叫声传了过来。 叶清伦认得,那是青丝的声音,那把洋洋盈耳的女声,绝不会错的﹗ “我们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叶清伦栗然动容,毫不犹豫地冲出店外。 伊藤少校见状,连忙跟着叶清伦出去。 青丝,坚持一会,叶清伦这就来了﹗ 叶清伦心急如焚,索性跳跃阶梯,冲到一楼。 “啊呀﹗别过来,走开﹗﹗呜啊﹗” 她的声音颤抖不已,听起来极端悲伤无助。 难道有人对她不利?青丝虽然不算是叶清伦的女人,但始终是对叶清伦一心一意的好女 孩,敢伤害她的敌人,叶清伦是绝不会放过的﹗ 焦急万分的叶清伦,迅速冲跑到大家乐的门口。 “喂,小子,你过来干嘛,别多管闲事﹗” 电车男站在门前,用身体挡住了叶清伦的视线。 “呜呜,滚开啊﹗呜呜……” 电车男的背后传来青丝的悲声泣叫,让叶清伦大致估到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清伦怒不可言,直接重拳轰在他的脑门。 “呜啊,我靠﹗” 他直接就倒地捂脸,痛叫起来。 你妈的﹗真的要逼叶清伦杀人吗? 叶清伦悲怒交集,怒火在他体内沸腾,化成动力,在他双手储蓄起来,全身的怒火, 在这一刻,全然爆发﹗ 他愤然冲跑过去,左手甩下外套,向着青丝方向扔去;右手拔出暗影,向着猥琐男 的腿根划去﹗ 卡嘞﹗ 手上划过某种硬物后,他听到清脆的骨碎声。 然后,猥琐男的左小腿完完整整的被削了下来。 “哗啊,好痛啊,好痛……” 猥琐男痛得泪水冲眶,抱着断剩的伤腿。 敢侵犯青丝的身体……就用性命作为代价﹗ 叶清伦对他的惨况置之不理,从旁侧一把将他撞开,随即将暗影划向他的颈部。 “等等﹗别杀他﹗” 在叶清伦即将划破猥琐男的颈项时,伊藤少校忽然止住了他。 真的想阻碍他吗?嘿﹗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的?﹗” 叶清伦冷冷道,将暗影的锋口紧紧地贴在猥琐男的颈项,随时都要将之挥下去。 “你杀了他,18k的人就不会放过你,你要大家与你一同送命吗?还有,你不觉 得就这样杀掉他,太便宜了吗?” 伊藤少校同样是一副冷酷的表情,他冷笑道。 对,就这样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了,还好伊藤少校的一番话提醒了叶清伦﹗ “谢谢。” 叶清伦朝他感激一笑,接着揪起猥琐男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反过来,向着地板狠狠扔 去﹗ 啪啪啪啪﹗ 叶清伦不住的将他的头敲在地上。 “停手……” 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好,接下来要来更狠的﹗ 叶清伦慢慢地扶起他,捡起地上的断肢,塞上他的嘴,让他把令叶清伦厌恶的声音塞回喉 咙。 几遍将暗影抛在半空,在最后一遍的时侯,叶清伦狰狞一笑,蓦地抓起暗影的柄部, 毫不留情地插在猥琐男的裤裆﹗ “呜啊啊啊﹗﹗” 纵使有断肢塞住他的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是从他口中迸发而出。 与此同时,他裤裆的鲜血穿透而出,有几滴还溅上叶清伦的嘴角。 暗影仍丝毫不动的钉在他的裤裆,叶清伦估计,暗影的刀锋已穿透他的生殖器官,牢 牢地钉在地上。 爽爆了﹗ 复仇的快感使叶清伦舒畅至极,伸手抹去嘴边的血,悄悄放进嘴里添舐品尝。 血尝起来虽然苦涩且带有腥味,但可能是因为这是敌人的血,叶清伦竟从中感到一丝 鲜甜的味道。 “放、放过我、我……” 猥琐男面无血色,含糊不清道。 哦?这样还不昏晕过去吗?看来还要继续罗﹗ “嘿嘿嘿嘿嘿嘿﹗” 叶清伦狂笑不语,立时走到他的背后,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紧紧勒住他的肩膀。 下一刻,使力一拉,将他整个人向后拉去﹗ “呜啊呀呀呀﹗” 他的惨叫比之前更惨烈几分。 “爽不?还要来一遍吗?” 叶清伦狞笑着问,这时他眼角瞄到伊藤少校与电车男两人的脸,电车男一脸惊惧,伊 藤少校则耸然动容,眼中闪动着隐晦难明之意。 “不,我、我不要了,求、求你﹗” 他双眼翻白,一边哭泣,一边屈求道,一副快要死的模样。 “不是求我,是求她﹗” 叶清伦指着青丝,怒喝。 “对、对不起,柳、柳青丝小姐,非常、抱歉,我不、不敢再冒、冒犯你、你了 ……” 他颤栗道。 “算了,清伦哥。” 青丝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不忍的道。 这个傻妞同情心太重了,这么容易就原谅侵犯自己的敌人,这可不行﹗ “既然你说算了,那就算了,这次我就算是小惩大戒了,下次嘛……嘿﹗” 叶清伦缓步走到青丝面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颤声说:“对、对不起,是、 是我无能,让你受伤了﹗” “呜呜,我不怪你,呜呜……” 青丝在叶清伦怀里放声痛哭,哭泣声音悲绝悯人,令叶清伦有点同情她的遭遇。 真的有点可怜啊,虽然只是跟叶清伦有着暧昧关系的女人。 叶清伦轻轻抚摸她的背部,默然不语,以安抚情绪激动的她。 咯咯咯咯﹗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声怒吼:“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的小弟侵犯了青丝,就该有这个下场﹗” 叶清伦瞧着刚刚进来的王森与他的小弟,冷笑道。 “是这样的吗?” 王森怒气稍平,对猥琐男问道。 “你可以不说实话,只不过下场会是怎样,我自己也不知道……” 叶清伦微微笑着,又拎起了他的断肢晃动起来,断肢仍在不住滴血,看起来触目惊 心。 “是、是这样的,我侵犯了他的女人。” 他瞧了叶清伦一眼,畏畏缩缩的道。 “精虫上脑的废柴﹗” 王森不屑的向他举了个中指,转而向他们躬了一鞠,歉然道:“非常抱歉,是我 的管教不当,带给你们麻烦了﹗” 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叶清伦想这个世界再也不需要法律和公义了,呵呵﹗ “算了,我们已教训了他。” 伊藤少校说着,便把电车男推到王森一行人面前。 此时,会长、楠、古龙和肥崔等人回来了,其中辣妹还带着似是新交的朋友王凯 琪回来,她们见到蜷缩在叶清伦怀里的青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悲怒交加地冲了过来, 拥抱着她。 “青丝,你怎么了?你没事?” “摔倒﹗这群混蛋竟在我不注意的时侯造反了﹗该死﹗” 辣妹是青丝的好友兼同伴,安慰她是正常不过的事,但王凯琪却是丹尼斯的女 人,好端端的过来掺一脚干什么呢? 看到她,叶清伦就想起了丹尼斯的嘴脸,这令叶清伦莫名火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 开。 “别他妈的碰青丝﹗”叶清伦怒吼。 “啊﹗”王凯琪被叶清伦直接推开,头部撞到了身后的墙壁,破损流血了。 “大嫂﹗”王森栗然动容,扶助着王凯琪,并对叶清伦怒声说︰“你他妈的疯了吗? 对着无关人士也要下此重手?” 叶清伦“呵呵”冷笑,讥讽道︰“无关人士吗?你们可是同一个帮会的,上上下下紧 密地连系在一起,下属犯错,也就是上位者犯错。” “小子﹗你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把你的门牙拔掉﹗”王森身边的暴力男握紧了 双拳,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似乎随时要冲过来把叶清伦暴揍一顿。 “尽管来动我伦哥试试﹗”楠也被惹火了,他站在叶清伦面前挺身而出,毫不畏惧地 与熊腰虎背的暴力男对峙。 眼见形势越发紧张严峻,王凯琪站了起来,挡在他们的中间,以柔和的声线进行 劝说︰“请大家住手﹗森哥,请把猥琐男带回去,并将他禁闭起来,我会好好想想怎 样惩治这个人渣的﹗” “好的。”王森微微点首,抓起倒在地上的猥琐男,与其他小弟离开了。 “这就算了?你们他妈的可是侵犯了我们的女同伴﹗”肥崔怒不可遏,近距离地 对她咆哮起来。 “把他交给我,我虽不是法官,但我要好好的审问他﹗”古龙恶狠狠道。 “对不起,我会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的,青丝、慧欣,对不起﹗”王凯琪低声道 歉,把头垂低至腰间,然后匆匆地离去了。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叶清伦?”肥崔问起事情的始由,再次提起这件 事只会令叶清伦更加烦躁,也令青丝的心情更加难受。 又要叶清伦再次提起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开心事情啊﹗ “叶清伦,你先带青丝休息一下,详情我们问少校就好了。”会长看出叶清伦的难 处,适时替他解围。 叶清伦朝他报以感激一笑,拉着青丝的手,走进员工的工作坊里。 他们走进一间休息室里,里面有一张大床,似乎是供某员工午睡时使用的。 “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暂时……什么事也别想了,想多了,只会令自己心 烦。”叶清伦安慰着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清伦哥,你陪我睡,好吗?你不在这里,我很没安全感。”她脸上的泪痕未 干,惊怯道。 “嗯,我会一直陪伴你的,安心睡。”叶清伦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她身上的伤痕, 暗暗冷笑起来,心里有着另一番盘算。 做得好啊,恭喜你们了﹗ 你们成功地点燃了叶清伦的怒火,彻彻底底地点燃了﹗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你们将被燃烧殆尽,好好的享受一下与叶清伦作对的下场﹗ 叶清伦深信,那场面一定十分精彩壮观的,你们就期待一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