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离婚,我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第一章:“一个天生的瞎子,要如何救我。” 路漫已经持续一周连续做同一个梦了。 梦里的男人笑容温润,温热的唇落在她仰起的脖颈上,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她的腰又细又软,男人的大掌刚好能盈盈握住,粗粝的指腹在奶白色的肌肤上游走,引起阵阵酥麻的颤栗。 伴随着布料的摩擦声,柔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突然而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瑟缩了起来。 路漫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攒紧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交给我。” 似曾相识的情话在她的耳边响起。 路漫指尖一僵,任由男人带着自己沉沦。 可下一秒,炸雷般的厉喝在耳边响起,将缱绻的梦境震得粉碎! “路漫,你好大的胆!” 路漫惊醒过来,睁眼全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男人的声音冰寒彻骨:“做了害人的事,你居然还能睡得安稳!” 冷冽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带着布料的摩擦声,和骨头被死死攒紧的咯吱响,不难想象出他是怎样愤怒的画面。 路漫张了张嘴,尽量把脸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什么?” 冰冷的嗤笑在头顶响起,随即而来的,是玻璃瓶碎裂的巨响。 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传了过来,逸散在空气中。 玻璃的碎片似乎迸溅到了她的身上,被划破的细腻脸颊泛着丝丝的疼。 可她顾不得疼,下意识惊慌地摸索着男人。 “时渊有毒,别碰!” “你也知道有毒!这么说,你是承认给小沅下毒了?” 听着男人压抑着怒气的语气,路漫混沌的眸子张了张,惊恐地摇头。 这三年,她除了偷偷给霍时渊治疗之外,就再也没有碰过药!更别说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恶毒药剂! “什么下药?” “敢做不敢承认吗?你害的小沅当了五年的植物人,敢做不敢承认吗?” “不是我!我没有给她下药,我都没有离开家!你相信我!我……” “时渊。” 第二道脚步声响起,轻柔又陌生,却不难猜到主人。 她的丈夫霍时渊心间上的白月光江沅。 路漫猛地抬起脸,失焦的双眼顺着声音望去,直直的望着门口。 江沅的声音娇弱,话语却意有所指:“时渊别生气,盲人那么多,下毒的不一定是漫漫姐。或许……或许是那个护士看错了。漫漫姐都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她怎么还会不满足,给我下药呢?” 男人的冷笑响起,带着极尽的轻蔑:“她就是这么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吧。”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她的心头。 她暗恋了他那么多年,即便在那场车祸中为了撞开撞向他的车子,导致失明,都无怨无悔。 可霍时渊却坚定觉得,救了他的人是江沅。 每次跟他提及这事,换来的都是冷嗤和嘲弄。 “一个天生的瞎子,要如何救我?” 天生的瞎子,多可笑的说辞。但凡他愿意下一点功夫去查,都不至于如此草率地判断。 路漫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当初阴差阳错地嫁给了他,她还傻傻的等着幸福的到来。 可如今看来,霍时渊对她的厌恶,一如当初。 路漫死死攥紧掌心,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书柜,摸索了半天才取到了一份文件,递给他。 “霍时渊,三年前那件事就算要赖在我的头上,现在我也该两清了,我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呼吸声中,又多了几分怒意。 “路漫,欲擒故纵,对我没有用。” 路漫刚要开口,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了过去,险些摔在地上。 她的身子像是一片残破的落叶,被毫不留情地塞在了房间内。 “在小沅确定没有危险之前,你不许出门!” 听着门锁扣上的咔嗒声,路漫无力地靠在墙上,任由冰冷的气息自墙面渗入她的心底。 江沅的话满是漏洞,只是太过相信了吧…… 她颓然的坐在床边,目光呆滞的思考了半晌,房门却突然打开。 路漫没有光彩的眸子抬了抬,心中溢出些欣喜,双手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时渊,你信我了吗……” 啪! 狠狠一巴掌拍在她手上,白皙的手背立刻染上了红。 江沅阴鸷的声音传了过来:“趁着我昏迷不醒的时候霸占了时渊,你一个瞎子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她嗤笑一声,语气里带上了嘲弄:“放心,等你被丢出家门,我会替你好好坐稳这霍太太的位置的。” 路漫笑容一僵,指尖紧了紧,猛地抬手。 江沅只觉得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白皙的面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你敢打我!” 路漫淡然收回手,垂下眼睫:“这次真的是我下的手了,江小姐可以继续去告状了。” 江沅身子一僵,死死咬住唇。 她可是骗霍时渊在医院治疗呢,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自己偷偷过来找这个贱人麻烦。 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她一把揪住路漫的长发,狠狠将她撞到了柜子的尖角上。 路漫目不能视躲闪不及,只觉得一阵晕眩,彻骨的痛意从额角传来。 “这只是个警告,你最好快点滚出霍家,让出位置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站着出去。” 江沅嫌恶地将她丢在地上,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我劝你也不要想着向时渊告状,房间的钥匙都在时渊那里,你应该知道是谁默许我来收拾你的?” 温热的液体沿着额头滑落,落在她纤瘦的锁骨上。可心头彻骨的痛意早已吞没了路漫,一点点外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江沅离开的脚步声,她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路漫下意识地皱着眉,却感觉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些光点。 难道…… 心中已经,路漫沉了沉心神,自嘲一笑,摸索着拿出藏在枕头里的银针针囊。 看来之前她目不能视,是老天惩罚她心盲,如今看清之后,她的眼睛也要好了。 她路漫,一定要把失去的东西,一一拿回来! 霍时渊安置好了这几日耽搁的公司事务,一回家,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三年来,即便眼盲,路漫也一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看着地上的一团凌乱,他才想起那人还被他锁在房间里。 一整天了。 霍时渊隐隐有些焦躁,快步走向卧室,却发现窗户大敞,里面的人早已不见了。 霍时渊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被结婚戒指压着的纸条上。 “霍时渊,我祝你和你的白月光百年好合!今生……再不相见!” 砰! 狠狠一拳打在门上,装饰的雕花磕在手上,鲜血淋漓。 霍时渊抬起眼,盯着大开的窗口,目光阴鸷。 - 几天后,举世闻名的心里治疗师苏拾坐镇名人堂的事传遍四方。 短短半月,病人爆满,都是奔着苏拾来的。 毕竟那些饱受心理疾病摧残的病人到了她的手下,最多三月,状态都会得到极大缓解,无一例外。 江沅抿了抿唇,轻轻靠向眼底黛色浓厚的男人。 “时渊,我帮你预约了苏拾医生的号,咱们去看看吧。” 霍时渊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移开身子:“不去。” 不知为何路漫走后,他失眠的情况更严重了。 更糟糕的是,给他治疗了三年的神医苏拾,也有一阵联系不上了。 或许是那女人在哪个角落诅咒他也说不定。 江沅眼中闪过一抹烦躁,面上却还是耐着性子:“我都已经交过钱了,你这个样子,霍氏怎么办呢?还有关心你的人,也会担心的。” 江沅指的自然是她自己,可霍时渊却鬼使神差地,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笑容明媚的女人。 她……会担心吗? 霍时渊自嘲地笑了笑,眸子冷森地敛起。 “好,我去。” 第二章 病患到了 “苏医生,预约您的病患到了。”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点点头,捧起清水洗了把脸,看向镜子中清秀的面容。 若是霍时渊在这里,定会认出这目光澄澈的医生,正是他寻找了半月无果的路漫。 半月以来,路漫投靠了师兄厉呈,用自己的针灸技艺细细调理着,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视力。 也算是……霍时渊还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她带好口罩,换了副护眼的眼镜,进了诊疗室。 “请进!” 诊疗室门轻轻被推开,一阵娇柔做作声音传来。 “时渊哥哥别担心,我陪着你。” 路漫诧异地抬头,正对上一双阴冷深邃的眸子。霍时渊的双颊微微凹陷,显得他原本就硬冷的面容更加不近人情了几分。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路漫蹙了蹙眉,心中有几分错愕。 短短半个月,他居然就把自己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江沅倒是一副滋润的样子,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身上早已不是那套沉闷的病号服,周身上下无一不是名牌。 路漫的目光淡淡扫过江沅,眸子微敛。 看来江沅在霍家过得倒是不错。 “家属出去等,霍先生,麻烦你躺下吧。” 霍时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躺在了诊疗床上。 光线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给他增添了几分虚弱。 路漫眸子沉了沉,手掌轻轻附上他的眼,声音轻柔:“放松。” 催眠治疗需要的是病人的完全配合,路漫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温声细语地引导着他。 霍时渊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随着这温柔的声音起起伏伏,仿佛婴儿一般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才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 “霍先生,可以睁开眼了。” 霍时渊缓缓睁开眼,看向那双冷冽的眸子。 路漫迅速直起身,按掉了“诊疗中”的红灯。 “今天的治疗结束了,你该离开了。” 霍时渊眯起眸子,鹰隼般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正要开口,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时渊哥哥。” 江沅跟着担心路漫的厉呈走进门,目光轻佻地落在宽大办公桌后的女人身上,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周身的气质让她莫名有几分熟悉。尤其那双隐藏在护目镜后的模糊眼睛,令她不自觉地心生厌恶。 “老师,这人看着太年轻了吧,你确定她就是苏神医?” 厉呈脸色一沉,目光不善地看向江沅,“江沅,苏拾也是你能质疑的?” 江沅苏醒后,她便利用霍时渊的权势找了厉呈当博导。厉呈向来温和,她也十分受用,此时突然怼她,面子上多少挂不住,犟嘴道,“我就随便说说。” 厉呈面色黑沉,转向收拾着器具的路漫,眸中划过一抹隐匿的温柔,”师妹,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交给我。” 江沅还想说什么,霍时渊的声音却淡淡响了起来。 “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到苏医生了,没想到这一次,能清醒着看到你的真人。” 他敛起眸子,若有所指,“苏医生和我一个熟人很像。” 路漫目光嘲弄:“霍先生见过的女人多,有几个跟我像的也不奇怪。” 霍时渊眸子一沉,鬼使神差地,猛地摘去了她的口罩。 路漫躲闪不及,清秀的小脸立刻露了出来。 江沅尖叫一声:“路漫!怎么是你!” 触到霍时渊冷凝的目光,路漫心中一刺,却依旧淡然起身。 路漫不和他对视,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身要走,却忽然被他攥住了手腕,整个人往后倒,撞进他的胸膛里。 “既然离开了,又在这里出现,路漫,你还真是好手段。” 路漫心尖钝痛,咬唇道,“霍先生还真是自恋,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工作的地方,说的好像我自己凑上来的一样,真是好笑。” 看着她淡然的神色,霍时渊心中莫名有些异样。 江沅眉头一拧,脸上露出柔弱之色:“路漫姐,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害时渊哥哥!” 路漫敛着眸子,看着霍时渊阴鸷的脸半晌,突然嗤笑一声。 她的眸子中泛着冷然的光华:“你也这么觉得,是吗?” 霍时渊凤目眯着:“你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段了。” 虽然没有回答,却比任何回答都让路漫心寒。 路漫睨了两人一眼,唇边溢出一抹自嘲的微笑:“那就麻烦霍先生利落点,离开我这里,另寻高明吧。” “苏拾医生,您在吗?” 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僵持的氛围,一个中年男人拿着锦旗走了进来,声音愉悦:“苏拾医生,谢谢你治好我的躁郁症,现在我老婆也不吵着和我离婚了。” “爸!?”江沅愕然的看向江北盛,又看了眼路漫,不可置信的问,“你之前说治好你病的苏神医就是……她?!” 江北盛这才看到自己的女儿,眉开眼笑的点头道,“是啊,她就是苏神医,你是来帮爸爸感谢她的吗?” “!”江沅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挣扎道,“爸,你确定没认错人???” “当然,爸爸又不是老糊涂,怎么可能认错人?”江北盛不悦的皱眉,终于意识到自己女儿不认识苏神医,更不可能是来帮他表达感谢的。 虽然不知道女儿眼下是什么情况,但江沅这幅见鬼的表情明显不对,江北盛立刻抬手轻推了她一把,催促道,“还不快向苏医生道谢?” 江沅一口气哽在胸口,脸憋的通红,心里又愤怒又羞耻,却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无法发作,只能咬牙对路漫说,“谢谢路漫姐姐治好我爸。” 路漫微微挑眉,看向欲言又止的霍时渊。 “霍先生,稍后我会把挂号费退给你,你的病,我治不了。” 说罢,她无视了霍时渊盯着她的灼灼目光,快步走出诊疗室。 江沅心中有些慌乱,霍时渊的病看遍了医生,只有苏拾能治好。 她想了那么多办法挤走路漫,是为了当霍太太的,可不是为了照顾一个病人的! “时渊哥哥,怎么办……” 霍时渊眸子微敛,死死盯着路漫离去的背影,没有言语。 下班回家时,路漫叫了代驾,还未走到自己车前,就瞧见有个模糊人影倚在她车上。 走的近了发现竟是霍时渊,路漫咬了咬唇,她知道,霍时渊定是来问她隐瞒身份给他看病的事。 暗自吸了口气,她稳稳走到霍时渊身边,神色淡然道,“霍先生,我下班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霍时渊深邃黑眸注视着她,点了点头,“可以,那我们就来聊点私人的事。” 看着他淡漠的态度,路漫心里忽然生出一丝火气来,唇边不自觉勾出个冷笑,“好啊,那么请问,霍先生何时有空和我去领离婚证?” 第三章 挂电话 霍时渊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一双黑眸定定地望着她。 路漫冷冷瞥了他一眼:“霍先生这么喜欢江小姐,肯定也不希望她做小三的,不是么?所以请霍先生尽快调整出时间,再联系我。” 她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快步离去。 霍时渊没有阻拦,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路漫刚坐上车子,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瞥了眼号码就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霍时倩不客气的训斥:“路漫你竟然敢挂我的电话,我打了整整三次!” 路漫翻了翻通话记录,冷淡开口:“有事?” 霍时倩一顿,随即更加恼怒:“路漫你眼睛瞎了脑子也坏了吗,今天都几号了,我定的货到了东港路,你去给我拿回来。” 路漫眼中闪过一抹不耐,霍时渊的妹妹霍时倩,和她哥哥一样是个毫不顾忌别人想法的人。 每个月她都会定下大堆海淘的商品,让身体不便的她去很远的地方取。 路漫蹙了蹙眉,声音阴冷了几分:“自己去。” 霍时倩愣了愣,尖叫出声:“你个瞎子还敢拒绝我!我要告诉我哥,你……” “那你尽管去吧,最好让他早点把离婚协议签了,不要拖拖拉拉的。” 霍时倩怔了怔,嗤笑一声:“呵,那我得给我哥好好庆祝庆祝,总算甩了你个吸血鬼。” 路漫眯起眼,语气嘲弄:“这你就错了,是我,不要霍时渊的。” 霍时倩错愕地一愣,“骗谁呢,你个扒着我哥不撒手的牛皮癣,怎么可能会……” 啪嗒。 路漫懒得管她怎么想,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出租车司机小心地瞥了她一眼,开口询问:“小姐,还是去市中医协会是吗?” 路漫轻轻点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下车,两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就等在门口。 见到路漫下来,一个老人立刻迎了过来,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哟,老沈说小苏你这次要来,我还以为他是骗我呢,没想到还是真的!” 沈老不满地怼了怼他:“那当然是真的,小苏你看看老胡这个没正形的,不信就算了,还非拉着我在外面等着打赌,真是……” 路漫看着两位中医界泰斗小孩子似的斗嘴,心情莫名也舒畅了不少。 “沈老,胡老,咱们快进去吧。” 搀着两位泰斗进了屋,不少人都围了上来。 毕竟天才中医苏拾足足有三年没有再来参加他们这研讨会了,没想到这次突然就又出山了。 沈老清了清嗓子,让兴致勃勃的各位都安静下来,开始了今天的议题。 “最近大家估计也听说了,我在研究中医对于心理治疗方面的应用。素问中有云,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忧伤肺,喜胜忧;恐伤肾,思胜恐。只要五志相胜,便能调节情绪,舒缓病人的思虑。” 胡老突然插嘴道:“小苏不是最擅长这方面的研究了吗,听说还自创了针灸安神法呢,不如来跟大家分享下?” 看着众人的目光骤然集中在自己身上,路漫愣了愣,正要开口,大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一个妆容艳丽的朋克少女出现在门口,目光扫视一周,落在路漫身上。 “路漫,你果然在这里!” 路漫眉头微蹙,看向自己的手机。 看来……霍家人还在她手机上动了手脚。 她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冷声言道:“这里是中医研讨会,如果没事的话,麻烦你出去。” 霍时倩在家里被宠惯了,眉毛一拧,上前就抓住了路漫的腕子。 “你就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你就是花我哥钱的废物,没有我哥,你什么都不是!” 胡老有些看不过眼,瓮声瓮气地打断了霍时倩的叫嚣:“你是谁家的小丫头,突然闯进来,还对苏医生出言不逊。” 霍时倩不认识胡老,只当是个打抱不平的老头,眼睛一瞪:“关你什么事啊!那么大岁数少管别人家事!” 胡老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一个小丫头!没有大人教吗?一点礼貌没有!” 霍时倩眼睛一瞪:“你个老东西骂我!你等着,我现在就找我舅舅来取缔了你们这个野鸡协会。” 胡老怒极反笑:“你舅舅是谁?这么厉害?” 霍时倩得意地挑眉:“我舅舅是卫生局局长,你们这群野鸡医生,等着被吊销执照吧!” 电话接通,霍时倩立刻告起了状:“舅舅!这边有几个当医生的老头欺负我,还在这里办什么野鸡集会,你快来帮我管管!” 胡老冷嗤着一把把电话抢了过来:“你是小林?我是胡言平,前几天你老师生日,我们见过一面,你还记得吗?” 对面的声音立刻恭敬了十分:“哎哟胡老!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别见怪,我这就说她!” 霍时倩愣愣地接回手机,听着那边的舅舅怒斥:“霍时倩!你在胡闹什么!胡老可是老军医了,家里也是红三代,不是咱们惹得起的!这边的都是大人物,你别犯傻,快回家!” 她不甘心地应付着挂断了电话,看向似笑非笑的路漫。 “那你呢!你个瞎子凭什么在这!” 路漫柳眉一挑,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抬眼冷冷看向她。 “反正……不是因为我舅舅是卫生局局长。” 霍时倩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你……你不瞎了!” 路漫没理会她的质问,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视,最后落在霍时倩牛仔裤上的破洞上。 “霍时倩,你整天就知道泡吧上网,专业课挂了一堆还要你哥去给你擦屁股,你看看旁边那个接待的小妹妹,人家也是大学生,课余时间还能出来勤工俭学,你这样的废物,没了你哥……你能做什么?” 霍时倩从小就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虽然这样也有点爽,可总被人拿来跟哥哥比,让她确实也受到了些打击。 被路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问一通,她顿时脑子一热,怒目圆瞪地尖叫道:“我才不是废物,我也可以自己赚钱!” “好啊!” 路漫立刻接话,看向身后的中医界大佬们,“胡老方才不是要我展示下针灸安神法吗,正好现在来了个志愿者,我这就来为大家实操演示下吧。” 听她这么说,求知若渴的诸位泰斗顿时忘了方才被打扰的生气,将两人簇拥着去了诊疗室。 霍时倩虽然心中很慌,但也拉不下面子逃跑,只能被赶鸭子上架地送到了诊疗台上。 路漫熟练地拿出银针,一字排开,睨了眼紧绷着身子的霍时倩。 “放松,不然乱动扎到别的地方,可能会导致瘫痪,我不负责。” 霍时倩狠狠打了个寒战,赶忙放松下身体。 路漫捻起一根银针,轻轻刺入穴位:“起手天明穴,能安定病人心神,然后……” 霍时倩诧异地发觉,被扎的地方并没有泛起疼来,而是莫名有些发热。 一股暖流自穴位蔓延开来,在她的身体内徐徐流淌,倒是真的让她烦躁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路漫将她叫醒,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霍时倩猛地坐起身子,顿时涨红了脸。 怎么可能!这个废物竟然真的会医术! 泰斗们都迫不及待地回去研讨了,台子边只剩下了路漫一人。 路漫漫不经心地清理着手,冲一旁点点下巴:“一会去那边领取志愿者补贴。” 霍时倩怔了怔:“还有补贴?” 路漫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算是你的工资,这可是你第一次不靠你哥拿到的工资,怎么,不想要?” 霍时倩咬了咬唇,心中莫名有几分欣喜。 可她早就打压惯了这个强行嫁入霍家的女人,撇了撇嘴,口不择言地说道:”谁稀罕!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也是靠我哥……” “霍时倩。” 路漫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真的需要靠你哥吃饭吗?” 霍时倩愣了愣,目光下意识在屋里转了一圈。 确实……虽然她并不懂这些东西,但是也能听出在座人员的专业。 她身子一震,突然觉得有几分奇怪。 既然路漫这么有本事,那为什么还要…… 她猛地转过头,刚想要询问,刚刚还在原地的人已经被一群大佬簇拥住了。 霍时倩刚想跟上去,就被两个高大的保镖礼貌地请了出去。 路漫看着负气离去的霍时倩,眼中划过一抹浅浅的厌恶。 这一家子还真是一丘之貉,她不想再伺候了。 既然霍时渊没有消息,那么只能她主动上门了。 第四章 霍氏大厦 翌日一早,路漫就去了霍氏大厦。 一进门,正在偷偷化妆的前台小妹就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收起小镜子。 看见是路漫,她的神色鄙夷了几分,吊儿郎当地开口:“路小姐,你有预约吗。” 路漫面色如常,声音冷淡:“没有。” 前台嗤笑一声,神色尽是不屑:“我看您是忘了上次大雨天在外面等了霍总三小时的惨样了,没有预约,霍总不会见你的。” 路漫睨了她一眼,径自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男人低沉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头响起:“什么事?” 路漫挑了挑眉,清冷开口:“我在公司,跟你谈离婚的事。” 那边安静了一瞬,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前台还在幸灾乐祸地等着路漫出丑,总裁专用电梯就叮地一声开启了。 张特助匆匆忙忙地赶了下来,面色复杂地看了路漫一眼,恭敬上前:“路小姐,霍总在开会,您上休息室等一下吧。” 在前台惊愕的目光中,路漫泰然地踏上电梯,上到了二十一层的休息室。 看着张特助亲自递上来的咖啡,路漫微微抬眼:“他人呢?” 张特助迟疑了一瞬,还是回道:“霍总在跟路鸣先生开会。” 路漫刚喝了一口的咖啡差点吐到对面精致的真皮沙发上。 三哥?他怎么在这里! 路漫冷硬着一张脸站起身,迅速出门:“我有些事,下次再来。” 她匆忙踏出休息室,迎面便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之中。 路漫揉着鼻子抬起头,正对上一张俊逸却冷峻的脸。 “漫漫?” 路漫心虚地垂下头,用蚊子般的声音小声应了一声:“三哥……” 小时候父母工作很忙,她几乎就是路鸣带着长大的。 之前路鸣就坚决不同意她嫁给霍时渊,她也是第一次公然跟三哥对着干,气得他几个月没理她。 如今,果然让路鸣说中了,她嫁给霍时渊不会有好下场的。 路鸣一怔,一把捉住她的肩头:“你的眼睛……好了?” 路漫轻轻点了点头,绽开一个微笑:“嗯,全好了。” 路鸣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愫,动了动唇,脸色又垮了下去。 “好了好啊,更方便当家庭煮妇伺候姓霍的了。” 霍时渊走出会议厅,一眼便看到和路鸣挨在一起的路漫。 他眉头紧皱,两三步就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将路漫扯到一旁。 路鸣眼疾手快,先一步将路漫护到了身后。 霍时渊脸色阴鸷了几分,墨眸微微眯起:“怎么,路总认识我夫人?” 路鸣看了眼一旁的妹妹,冷嗤出声。 “何止认识,我可是看着她从那么点长到现在这么大的!” 霍时渊眸子骤然一紧,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路漫。 路这个姓并不常见,他并非没有调查过。 可所有资料都证明,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霍时渊抿了抿唇,压抑住心中莫名的烦闷:“从来没听说过,你跟路氏三公子是青梅竹马。” 路漫心中一阵烦躁,她不想再在这个时候跟霍时渊有过多牵扯。 “我认识不认识和霍先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她阻止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路鸣,撒娇似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先回去吧,一会我陪你吃饭。现在……我有些事要跟霍时渊谈谈。” 看着妹妹乞求的目光,路鸣虽然心中不情愿,可态度也是软化了几分。 “有什么事我还不能听的,咱俩还有什么秘密!” 听着他自然的语气,霍时渊凤目轻敛,莫名涌起一股燥意。 “夫妻之间的事,你也要听吗?” 霍时渊漠然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十足的不容置疑。 路鸣脸色一黑,冷着脸瞪了霍时渊一眼:“漫漫,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号码没变过。” 霍时渊面沉如墨,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看来你们渊源不浅,路小姐手脚也是利落,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路漫脸上挂着冷淡的笑意,明亮的眸子毫不掩饰其中的不屑。 “霍先生,这点你可是比我快多了。” 霍时渊眉头紧皱,指尖默默攒紧。 路漫看着这个眉眼间含着些许妒意的男人,心中只觉得好笑。 她掏出新拟定的离婚协议,递到了霍时渊眼前:“我之前眼盲不太方便,现在我重新修改了下细节部分,放心,霍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 霍时渊没有伸手,只是目光凌冽地在路漫冷清的小脸上扫过。 路漫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只能让脸色更冷了几分:“如果你没时间,尽快让张特助处理。” 霍时渊抿了抿唇,看着她清冷疏离的小脸莫名烦躁。 原本想询问她过得如何的话,滚到喉头就变了个味道:“当初你算计我,拼死拼活也要跟我结婚,现在说离就离,我莫名其妙的就变了二婚。路小姐……你打算怎么赔偿我呢?” 路漫指尖一顿,眉眼间带上几分不耐烦:“霍时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次我也是被下了药,有空在这边污蔑我,还不如查查你身边的人是不是出了问题,免得下一次可就不一定是从谁床上起来了!” 霍时渊神色一顿,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个丝毫没有退缩的女人。 自从她提了离婚之后,路漫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的路漫那双失焦的双眼总会落在他身上,脸上也总挂着恬淡温婉的笑意。 可现在,路漫看向他的目光淬着冷,不带一丝一毫感情。 看着他微妙的神色,路漫以为他是还在怀疑那下药的事,顿时更加烦躁。 “爱信不信!” 她将离婚协议放到茶几上,转头就要出门。 看着她的样子,霍时渊心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万一……真的不是她做的呢? 霍时渊定定地看着潇洒而去的路漫,心底莫名泛起一抹烦躁。 他还真是看不透这个女人。 第五章 没有离开 路鸣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在了电梯口。 见路漫脸色不好地走过来,他抬眼瞥了眼霍时渊的方向,不善地眯起眼。 “漫漫,晚上有个慈善晚会,你跟我一起去吧,放松放松心情。” 路漫正要答应,霍时渊的声音便悠悠传来。 “路先生,漫漫是我的妻子。” 霍时渊大步走了过来,揽住路漫瘦削得肩膀,一双深邃的墨眸泛着寒光,“如果你觉得一个人无趣,还是不要去参加晚会了,早些去相亲比较好。” 路鸣一怔,顿时磨起牙来。 霍氏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集团,路漫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两家起冲突。 她不动声色地错开霍时渊的手,扯了扯三哥的衣摆:“快走吧,我还没有合适的礼服,一会来不及了。” 霍时渊眉头紧蹙,目光死死落在路漫扯着他衣角的手上,恨不得将那纤细白皙的手定出个洞来。 路鸣狠狠瞪了霍时渊一眼,拉着妹妹下了楼,就要上自己的跑车。 霍时渊看着只有两个座位的敞篷跑车,眸子微微敛起。 他也有一辆差不多款式的车,也载过路漫一次。 路漫怕冷,整个人像猫儿一样缩着,却还是勾起微微泛青的唇,笑容恬淡。 “没事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可此时,路漫却好像忘了之前的经历,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鬼使神差地,霍时渊冷声开了口。 “今天只有10度,你确定要让她坐你的车?” 路鸣身子一僵,看着妹妹单薄的衣服,也只能讪讪地关上了车门。 他瞥了眼霍时渊的SUV,拉着路漫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 “那就麻烦霍总了。” 霍时渊眉头微皱,拉开另一面车门坐了进去。 路漫没理会他的冷脸,继续跟哥哥聊着天。 路鸣感受到了她并不想暴露身份的情绪,只是说着工作上有意思的事,逗得路漫忍不住轻笑出声,连心中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听着她清脆的笑声,霍时渊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路鸣像是没有觉察到霍时渊的不爽,径自拉着路漫兴奋地说道:“漫漫,正好前一阵我给你定了条礼服裙子,跟我今天准备的礼服是同一款式,今晚你就穿那条吧!” 话音刚落,车子里的气压就又低沉了几分。 张特助默默放下了前排座位的挡板,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路漫余光睨着男人要滴出墨来的阴鸷脸色,心中腹诽。 摆着一张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的。 她抿了抿唇,也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敷衍了哥哥一句就靠在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期盼着快点到达目的地。 三人做好造型,路漫正要换上路鸣送过来的白色礼服,却发现裙子的系带断了一条。 她正要喊造型师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进了试衣间。 “这个坏了,穿这件吧。” 路漫怔了怔,也懒得跟他争辩,接过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的路鸣兴高采烈地去接妹妹,一眼便看到一身黑色小礼服的路漫,和她身旁同样一身黑的霍时渊。 “漫漫,这怎么回事!” 不等路漫开口,霍时渊就把坏掉的礼服丢给了路鸣。 “路先生还是好好磨练下眼光的好,免得下一次又买到这种残次品。” 路鸣一怔,眯起眼,暗自磨了磨牙。 路漫有些心累的看着两个上市公司总裁犹如小学生一样下一秒就准备动起手来,连忙上前阻拦:“好了,一件衣服而已,下次我买给你。” 路鸣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许,狠狠剜了霍时渊一眼。 霍时渊眉心跳了跳,心中也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眠不足,脑子也不清醒了起来。 不然他为何会突然犯病,鬼使神差地剪了路鸣送的衣服。 他脸色阴沉如墨。 车子一路沉默地抵达了会场,刚停稳,江沅就一脸兴奋地凑了上去。 “时……” 她的呼唤在看到路漫的一瞬间凝滞住了,指尖猛地嵌入掌心,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下车的方向。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还是赖在霍时渊身边! 她不动声色地挤出一个笑容,柔柔上前:“路漫姐姐,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适应不了平淡的生活这才拜托时渊哥哥带你来的呀?没事的,我可以理解的。” 路漫看着她做作的神色,只觉得有些烦闷。 她漠然地后退一步,挽上路鸣的手臂:“我只是搭个顺风车。” 江沅一愣,抬头看向路鸣那张同样俊美的脸,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个路漫为什么这么好运气,刚刚跟霍时渊分开,就又能傍上一个多金帅哥! 她眼底闪过一抹嫉恨,看着两人进门,这才娇柔地靠在了霍时渊身上:“时渊哥哥,我们也进去吧。” 霍时渊敛起凛然的目光,漠然踏入会场。 一进门,霍时倩就凑了过来,递了一杯马丁尼给霍时渊:“哥,给你,你最喜欢的。” 霍时渊眸子微敛,接过酒杯,揉了揉霍时倩的脑袋:“你别喝。” 江沅靠在他身边,微笑着看着他毫无防备地喝下酒,眼中闪过算计之色。 霍时倩乖巧地点点头,目光偷偷瞟向一旁的路漫。 路漫脊背挺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和路鸣一黑一白立在一起,气势丝毫没有落了下风。 霍时倩眼中闪过一抹艳羡,暗自捏了捏拳。 那天回去后她想了很多,她不想再被人说是哥哥身上的寄生虫了。 所以她去咨询了个跟哥哥关系很好的江沅,调了哥哥最爱的酒,打算求哥哥帮她安排一个实习工作。 霍时渊的余光一直似有似无地瞟着不远处的路漫,可没多久,一股燥热的感觉就猛地袭击了他。 已经中过一次招的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眸子骤然阴沉下来,转身就要往楼上休息室走。 江沅连忙跟了上去,柔软的身子不住地往他的身上贴:“时渊哥哥,你不舒服吗,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她醒来已经很久了,可霍时渊一句要离婚娶她的承诺都没有做出来。 她已经等不及了! 这个蠢丫头主动凑过来,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感受到温热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霍时渊脑子更加混沌了几分。 江沅听着霍时渊骤然粗重的呼吸,心中一喜,正要得寸进尺,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擒住了腕子。 霍时渊双目赤红,狠狠将她推开。 “滚!” 江沅身子一震,正要开口,就被闻讯赶来的保镖拖了下去。 休息室的房门重重关上,霍时渊解开领带,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胸膛,艰难地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正在跟三哥一同应酬的路漫感受到震动,下意识点开了消息。 【二楼,上来。】 路漫眉头紧蹙,本来不想理会,可想到还没签订的离婚协议,只能揉了揉眉心,跟路鸣说了一句,便爬上了楼梯。 休息室内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路漫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正要开灯查看,就被一股大力扯到了床上。 她心中一惊,正要惊叫出声,就被一双灼热的薄唇堵住了嘴。 霍时渊? 第六章 突发状况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男人立体的五官上倏然布满了可怕的潮红,房间里更是弥漫着诱惑的味道,屋外灯光透过窗户昏暗的照射进来,整个空气里似乎都变得格外暧昧。 男人的吻肆无忌惮,从红唇,脖颈,再慢慢的一点点的探索更多的禁忌,一气呵成的动作仿佛已经排练了千万遍。 他的动作粗暴而野蛮,这让身材娇弱的路漫面对霍时渊的强势进攻完全没有半点招架之力,只能在他怀里化作一滩绵软无力的水流。 但作为一个中医医学天才,路漫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心里清楚知道,霍时渊并非是一个放纵滥情的人,他……这是被人下药了! 现在的他宛如一只发狂的野兽般一点点的疯狂着啃食着自己,粗暴的动作让她不禁有些害怕了起来,下意识抬手抵在他的胸前,路漫惊恐的劝阻道:“霍时渊,你……冷静一点,先放开我!” “啊!混蛋,你快放开我,放开!” 路漫用尽全身力气反抗着,却丝毫没有抵挡住男人势如破竹的攻势。 “别动,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迷离的霍时渊倏然清醒,可那双眸子里分明布满了情欲,眸子里带着暗沉的目光,忽然抬手,紧捏着路漫的下巴,“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不是吗?” 在听到男人嘴里缓缓吐出的这几个字时,不知为什么,路漫的身子突然不知不觉的软了下去,他的话像是有这魔力牵引一般,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低下头,男人的吻又一轮的迎了上来,不似刚刚那般霸道而放肆,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极其的温柔,仿佛捧着一件珍宝,他的大手在她白皙的面孔上轻柔的摩挲着,嘴里呼出的热气扑洒在路漫的耳畔处,她的身子像是触电般僵了僵。 一夜情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路漫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一般难受的紧。 装潢豪华的房间里衣物被乱七八糟的扔在了各处,大腿两侧隐隐作痛暗示着昨夜两人的疯狂。 路漫身子虽然难受的紧,但此时的她早已恢复了理智,昨夜宴会霍时渊被下药了才有了强行的一夜疯狂。 抬脚缓缓下了床,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应该是宴会上给客人准备休息的房间,她拉开窗帘,阳光柔柔的从窗外照映在她的脸上,是一片漂亮的人工湖。 窗外的美景让她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这是C市最高的建筑物,不仅是各名流贵族大型宴会的举办场地,也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奢华场地。 “你醒了!”阳台的角落处,传来一道深厚且熟悉的男中音,夹杂着几分温柔的话语,这是之前路漫从未感受到的语气。 本能的后退了几步,昨晚的事,让她面容上浮现一丝窘迫。 “霍时渊?!” 男人身袭一款白色长款浴袍缓缓走上前来,额前湿润的碎发上挂着滴滴水滴,颗颗小水滴滴进男人古铜色的胸肌处消失不见。 即便路漫对眼前的男人有再多的不满,让她不能否认的是,这个男人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 要不然,当年怎会因为他的救命之恩就那一眼而让自己深深沦陷了进去…… 她努力克制自己隐忍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再去幻想那些曾经不愉快的经历。 “昨晚,有一些突发情况,我……” 男人顿了顿,看向路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疼惜,还有几分满足,只是话还没说完却被女人果断开口截断。 “霍总多虑了,这件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就这一晚,从前的往事一笔勾销好了,还请霍总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霍总!”冷漠且疏离的称呼,霎时引起了霍时渊的懊恼,听到她将昨晚的缠绵说的这般风轻云淡,男人的心情有些隐隐失落,随后脸色也有些难看。 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再找到路漫的时候,他似乎早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在自己面前时时刻刻挂着笑脸且努力讨好自己的女人了。 半个月里…… 她离开了这半个月,一声不吭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那段时间让他明白了,一个女人狠下心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还是说,他对她从一开始就不值得挂念呢? 路漫长腿一迈,顺势坐到了床边,努力压抑着心底的颤抖。 抬眸时看到霍时渊那双深邃漆黑的双眸,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和他结婚的三年时光里,这个男人依旧深沉的让自己捉摸不透。 霍时渊面色深沉的站在阳台,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无形中给她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来。 气氛忽而有些尴尬,还是男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呵,你说得对,的确不需要多虑,你我二人本就是夫妻,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夫妻之间该有的罢了,自然没必要放在心上。” 男人有些讽刺的开口,漫不经心的话语脱口而出,仿佛真的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闻言,路漫白皙的小脸上不自觉浮现丝丝怒意,狠狠的瞪了一眼霍时渊。 三年的时间,她们结婚在一起共处了三年的时光,路漫以为自己对霍时渊足够的了解,本以为再相见时可以做到形同陌路,看来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她便压下内心的澎湃,冷笑一声,“霍总,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记得当初好像是你极不情愿的和我结婚,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而且你喜欢的人不是江沅吗?人家可是为了你连命都舍得!” 双手环胸,她又调侃道:“江沅可是一直等着你的,你我还是趁早把离婚手续赶紧办了,这样霍总你也可以尽早抱得美人归!” 此时的路漫再也不想和男人同在一个房间里,秀眉微拧,下一秒她迅速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长腿一迈,便准备起身回家。 可还没走到门口,胳膊便被霍时渊给用力的一把拽了回来,而后,头顶响起一道严厉的质问声,“路漫,你也知道自己走了半个月了,这次舍得回来了?现在你又要去哪儿?” 第七章 我霍时渊的妻子 猛然回头对上男人眼底压抑不住的怒意,让她心头莫名的有些诧异。 当初和自己结婚本就是她的一厢情愿,他的心头不是一直都装着他的白月光江沅吗?她走了,霍时渊不是正好可以将她迎进门吗? 她离开了,不是正好给了他们二人机会了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怪她回来的不是时候? 路漫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男人,越发的猜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 她不明白他在愤怒什么?他难道不应该庆幸才对,和她离婚了也是一种解脱。 挑了挑眉,路漫还是嘲讽的开口:“霍总,你可真是说笑了,这C市又不是您一个人的,我在这也有自己的朋友,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这次回来是专门来看你的吧,您可别想多了,这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回来就回来,可就不劳您费心了。” 霍时渊直勾勾的盯着路漫,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路漫看到男人这双漆黑深邃的深眸中隐忍的怒气时,心里还是有着几分畏惧,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低。 “路漫,这C市的确不是我的,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是夫妻关系,在名义和法律上,你可还是我霍时渊的妻子,你这样说走就走是什么意思?” 男人隐忍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让路漫有些诧异的是,霍时渊竟然会以这个来要挟她。 只是这质问的让路漫只觉得有些好笑,曾经的他总觉得两人的这段关系让他在外难以启齿,甚至他从来都不愿在众人面前承认她这个妻子的存在,而此刻,霍时渊居然还会将二人的夫妻关系看的这般重要。 看到男人发怒的样子,路漫心中忽而生出一种复仇的畅快感来。 曾经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霍总居然也会因为自己而被气得这样的有失体面? 她扬这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霍总,您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和我离婚,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毕竟,那份离婚协议书我都已经签过字了。” 闻言,霍时渊拽着路漫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那双眸中的戾气也越来越深。 路漫被他拽得手腕发疼,眉头本能的皱起。 “路漫,你就这么想要离婚?是因为路鸣吗?我告诉你,他追求你不过只是想和你玩玩罢了,你不要那么蠢,被几句花言巧语就迷住,还真当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路漫听到他的话之后有些愤怒:“我的事情你似乎管不着,他在怎么样也比你好。” 此时她不想和他废话,扬起胳膊用力一甩便挣脱了男人的束缚。 霍时渊脸色有些阴沉难看,“路漫,真是不好意思,只要在离婚协议书上我霍时渊没有签字,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妻子,任谁都改变不了。” 路漫心头一阵嗤笑,她有些搞不懂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眼前,他居然硬生生的拖了这么久? 他明明很讨厌自己不是吗? 当初离开霍家时,她就留下了离婚协议书,他不是最痛恨自己霸占霍夫人的位置吗?自己走了不正好给他的白月光腾位置么? 她以为,自己暗恋霍时渊多年,对于男人的一言一行和一举一动她都足够的了解,可到这会儿她才发现,对于眼前的男人,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哦,霍总原来对我这么上心啊,可惜啊,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了,你也说我找到了真爱了,还请霍总放我一马,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二人不再纠缠。” 路漫一脸的风轻云淡,看向霍时渊的方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现在的她只想和面前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越远也好。 若是人生能再来一次,她宁愿从未遇见他! “路漫,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男人轻笑了一声,看向路漫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如果不呢?我就是不想摆脱你我的夫妻关系!” 闻言,路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的她可没那个心情和他去争辩这些,她只当霍时渊不过是无聊时对她的戏耍罢了。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路漫已然放下。 “霍总,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毕竟江沅都已经跟了你这么多年,和我离婚后也正好可以给她腾地方,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夫妻感情破裂,分居两年或者两年以上的,如果一方提出离婚的要求,那么法院也会接受离婚诉讼的,如果霍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就去看看我签订的离婚协议书后面的诉讼请求,何必在这儿和我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沉下眸子,路漫冷冷的看了一眼男人,“霍总,麻烦让一下,我还要上班,如果你对离婚协议还有其他异议的话,可以去找一下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我待会儿还要去医院,实在是没有时间和你谈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的事情? 闻言,霍时渊依旧双手环胸,侧着身子堵在大门口,听到路漫一番陈述之后,嘴角勾出一抹讥笑来。 “路漫,半个月不见,你别的本事没见长,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感情破裂?怎么会呢?你难道不记得昨天晚上我们一夜温存了?我们夫妻感情这么好,何来感情破裂一说呢?” 路漫闻言怔了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的脸皮既然变得这么厚了。 看到霍时渊无赖的模样,路漫只感觉他纠缠的手段可笑至极。 唇角勾起,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屑。 “霍总倒是脸皮厚,昨晚上想和你一夜温存的人可不是我,要谈感情的话江沅小姐可是和你感情深厚,我和你倒是谈不上感情破裂一说,毕竟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 路漫落下这话,双手使劲的将霍时渊推到一旁,大步向外走去。 男人并没有料到路漫会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动作挣脱自己的束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看到路漫离去的身影,男人的脸色很快阴沉了下去。 第八章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看到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背影,霍时渊的心再一次凌乱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因为当年的那件事,自己对路漫应该是厌恶至极才对,可当他在医院再次见到路漫的那一刻开始,他才知道,那刻孤寂已久的内心再次因她跳动着。 他曾经一直告诉自己,他对路漫有的只是厌恶和反感,当初就是她的不择手段才嫁进了霍家,她这样千方百计嫁给自己不过是看中他的身份和地位罢了,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可当他发现路漫真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那一刻,他又发疯似的满世界去寻找。 在她离开的这半个月里,霍时渊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那时他才知道,或许,他对路漫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毫不在乎。 即便这个女人当初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甚至一次次的伤害过他,可他的心里面依旧觉得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另一边,路漫打开手机看到了三哥发来的信息,还有许多的未接电话。 路漫连忙回了一个电话回去报了一下平安。 C市中医医院。 心理疾病门诊室。 坐在办公室里的路漫抬手揉了揉略微肿胀的太阳穴,由于和霍时渊的不期而遇以及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糟糕的事情,一连好几天,都让她的心情很糟糕。 平静如水的生活一下被他打乱,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也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一整天都坐立难安,抬眸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下班。 抬脚刚走出医院大门,便见到一个男人正躬着身子一脸恭敬的在门口等候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时渊的助理林城,不难猜出他是得到了自家主人的命令才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林城见到路漫走出,大步向前,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这样陌生而特别的称呼,让路漫顿时感到有些不悦,毕竟和霍时渊结婚的那三年里,他从来不愿承认和她的关系。 如今这般刺耳的称呼,让她本能的反感起来,看向那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嘴角勾出一抹讥讽。 “林助理,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和你们霍总已经离婚了,至于这个称呼我想江小姐可能会更合适的,你还是换一个称呼吧!” “是,夫人,您说的我都知道了。” 男人躬了躬身子,脸上依旧挂着顺从且谦卑的笑意,他压根没有把路漫的话放在心里,毕竟他可是自家boss的私人特助,“夫人,请到这边来,霍总正在车上等你。” 闻言,路漫苦笑了一声,内心早已给他了好几个白眼。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无赖至极的模样倒是和霍时渊学的精。 路漫也不愿过多的和他解释什么,现在的她只想回家。 冷冷的看了一眼林城,便径直的朝地铁口走去,根本不准备上那黑车。 “夫……夫人,总裁在车上等你呢!” 见状,林城只能一路小跑的跟在路漫身后,生怕完成不了自家总裁交给自己的任务。 路漫有些无奈的顿了顿脚步,转过身子,就在林城快要跟上时,路漫一记冰冷的眼神将他吓了回去,站在原地有些为难。 转身准备离家时,却被隔空一只大手给拽了回去。 转过头,便是一张熟悉而冷漠的俊脸映入眼帘,在看到这张面孔时,路漫的眉头本能的蹙起,眸底更是生出几分不悦。 奋力的甩开了钳住她胳膊的大手,努力的想要与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片刻后,她沉声开口道:“霍总,您一天就这么闲吗?好巧不巧的来医院门口不会就是为了堵我下班吧?” “当然,我是来接我妻子回家的,可不得赶着时间来医院门口吗?” 接妻子回家? 路漫心中冷笑一声,讥讽的勾起了唇角。 “回家?霍总您让我回哪个家?回霍家吗?霍总可真是爱开玩笑啊,我记得当初是你执意要和我离婚的,怎么江小姐等了这么多年还没给人家一个正式的名分,霍总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啊,都这么多年了还让人家辛辛苦苦的等着!” 说罢,路漫一开始烦闷的心情此刻像是舒缓了许多,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霍时渊的表情变化,看到男人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心里却升起一丝复仇的畅快来。 男人的脸色铁青,极力克制的情绪也因为路漫的毫不在意在这一刻暴风雨般的爆发了。 “路漫,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吗?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还是因为你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闻言,路漫心头只觉得好笑,当初她舍生忘死默默付出的那三年,为什么从来没得到过他片刻的温存? 而此刻听到霍时渊对她说的这些话,让她只觉得讽刺,当初因为自己眼盲他默许了江沅对自己的折磨侮辱,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很痛很难过,却也让路漫彻底清醒。 眸底的恨意越来越强烈,曾经那样屈辱而痛苦的日子,她再也无法去原谅眼前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冷眼看了一眼霍时渊,话语冰冷而决绝。 “是,霍时渊,赶紧在离婚协议书上把字给签了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放手吧!” 冷漠的丢下这句话之后,路漫头也没回的从他身边走过,在他面前大步离开的那一刻,挺直了脊背,那个样子,骄傲极了。 霍时渊怔怔的愣在原地,看着路漫离去的背影,看到她这般得意骄傲的模样,越发觉得路漫和曾经那个在自己面前百般讨好的女人大相径庭。 他深邃而又漆黑的深眸紧眯着,刚刚那个女人让他签字时的怨恨和决绝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而她如今这般洒脱的模样反而让他的心觉得更乱了。 路漫想要离婚,且离婚的意图无比的坚定,霍时渊从来没有这般的慌乱过,心头又一次的闷疼起来。 霍时渊久久的站在原地,那般的惶恐却又无奈,明明那个女人曾经对他做过那般无耻的事情,为什么,在她离开之后,他居然会有一丝的难过。 第九章 办理离婚手续 走出医院大门口很远,直到完全感觉不到那道灼热的目光,路漫挺直的脊背才慢慢软了下来,一想到刚刚面对男人的场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虽然表面上装的再坚强,可内心却是慌乱如麻。 刚刚那样强烈的提出想要离婚的想法,不知道是故意对霍时渊这样说的还是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她只是气男人对江沅太过体贴,对她却弃如敝履。 又或是,在她眼里,二人的温存尤为强烈,男人对江沅的爱护,让她对霍时渊的敌意越来越大。 这是嫉妒还是羡慕呢? 走向地铁口的路段,微风吹拂她的耳丝,路漫不断的告诉自己,忘了他吧,离婚之后她就解脱了。 而另一边的霍时渊见到路漫这样决绝的模样,他的心在那一刻也彻底冲破了防线,随即拿起手机熟练的翻开了一个电话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片刻后,路漫收到手机提示音的提醒,垂下眸子拿起了手机。 低下头,便被显示屏上的信息给吸引了注意力。 “你要离婚,我成全你,明天上午我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路漫,从此以后,你我二人不再纠缠。” 一字一句,路漫每个字都很认真的审视着,忽而嘴角勾出一抹轻快的笑来,可心底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好,多谢霍总成全,明天早上十半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 潇洒的发完信息后,她洒脱的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向路家的方向行驶而去。 电话那头只留下一脸愤恨的霍时渊站在医院的大门口,面色铁青且一言不发的沉默了许久,盯着那闪闪发光的屏幕的眼睛只差要喷出火来了。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可骄傲的,明明是自己不要她的,可现在她这般高傲的神情好似被甩的是他. 想到这里,无名的怒火在心中涌动着,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许是被路漫的话彻底激怒了,冲动之下发出那条信息之后,沉默片刻之后又生出几分懊悔来。 许久,特助林城才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见到自家总裁面色难看的样子,声音不自觉压低了几分。 “霍总,我们还需要去找夫人吗?” 一记冰冷的眼神一扫而过,语气不善,“开车,回家!” 男人沉声开口,因为车祸的原因,霍时渊自始至终都不敢一个人在开车,作为私人特助的林城自然而然的也充当起了司机的角色。 听到男人的吩咐后,林城没有丝毫犹豫,打开车门,一脚油门向霍宅驶去。 霍时渊回到霍宅后,满脑子都是路漫提起离婚时后那毫不在乎的表情,并且通过对话得知,路漫很可能已经心里有人了。 难道路漫的心上人就是那个路鸣么? 霍时渊从来没有这般的厌恶过路漫,即便当年她费尽心机嫁给自己,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怨恨过她,只是因为他心里明白,一个人为了爱有时候真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这也证明了在她心里自己还是有半分位置的。 和她结婚相处的那几年时光里,霍时渊对路漫也并非说的那样的反感和厌恶。 即便路漫从他的世界里一声不吭消失了半个月,无影无踪,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受过。 直到听到路漫亲口承认自己不喜欢自己后…… 霍时渊心头的怨恨更多了几分。 这个可耻又自私的女人,凭什么一次次出现扰乱了他的生活,凭什么说离开就离开? 一想到这些,霍时渊心头更加闷疼了几分。 独自一人走向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很快淋便了全身,凉意透过四肢百骸,却怎么也浇不透那可烦躁跳动的心。 次日清晨,民政局大厅。 “你好,请问你们是自愿离婚的吗?财产需要进行怎样的分割?对目前的财产状况有什么异议吗?” 工作人员向端坐在离婚大厅的霍时渊和路漫二人一脸耐心且公式化的开口问询。 “自愿离婚,我们没有共同财产,霍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只要离婚就行。” 闻言,路漫率先开口,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若早就在心里排练了千百遍。 听到这儿,工作人员尴尬的勾了勾唇,又询问性的看了霍时渊一眼。 “路漫,你就这么等不及了?怎么?这么着急和我离婚是要去见你的老相好了吗?” 男人讥讽的勾了勾唇,冷冷的看了一眼路漫,心底却凉的厉害。 “霍总说笑了,说到急不可耐那也应该是你才对,你早早的把人家晾在一边,眼下我这不正好给你腾位置。” 路漫反唇相讥,丝毫不给面子。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二人在办事处争的面红耳赤的样子,本来需要一段离婚冷静期的时间考虑一下,现在看来这对冤家似乎也没必要了。 熟练的拿起了公章,麻利的盖好了钢印后就递到了二人的面前。 一切完毕之后,路漫拿着离婚证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民政局大门,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再落到霍时渊身上一眼。 这一刻,她是真的解脱了。 拿起离婚证的那一刻,明晃晃的字眼再一次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如针扎一般心头止不住的闷疼起来。 可也就在这一刻,她是真的放下了,可让路漫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过,甚至会心痛到无法呼吸,她不是该欢呼雀跃庆祝自己终于摆脱了霍夫人这尴尬的身份么? 抿了抿唇,抬头望着天空,路漫强忍住眼里的泪意。 奶奶曾经告诉过她,漫漫,当你感觉特别伤心的时候,抬起头望一望天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可这一刻,眼泪还是顺着脸庞悄然滑落,不是说抬头看着天空就不会掉眼泪么?那这些是什么?是下雨了么? 可是,奶奶,我的心好痛,好难过,我该怎么办?我做的对么? 抬手擦拭掉不争气的泪珠,即便努力的在他面前表现的毫不在意,故作坚强,可真正离婚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不堪,悲伤却又一涌而出。 第十章 一厢情愿 三年,和他结婚的那三年,所有的美好和期待,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一股脑儿的委屈和难过全部蜂拥而出,现在的路漫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路漫,你可真傻!” “放下他吧,他有他的白月光了,你又何必这样伤心难过,他又不会在乎,不要再去想他了,放下吧,如今你都已经和他离婚了,连最后一点关系都没了,想再多也不过只是个笑话罢了。” 在眼眶蓄满的泪珠夺眶而出,她低头抽泣着,把自己的委屈连带着她对霍时渊那三年的爱意全都哭了出来。 只要一想到她和江沅二人,她做不到,也没办法大度的祝福他们幸福,再给她一点时间吧,到最后总能忘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的。 路漫独自一个人在马路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坐到她身体发冷,公园里的人三三两两退去了,她才站起身来。 只是,望着空荡荡的羊肠小道,却不知道脚下的路该往哪儿走。 “漫漫,终于找到你了,快上车跟我回家。”就在她怅然失神间,一道清冷且温柔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她面前,片刻后,从车身走下来一个面容俊朗,且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哥路轩。 男人一脸严肃且担忧的走到路漫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当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时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心疼。 早知道如此,当初他们就应该拼命阻拦,也不至于让他们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受这么多委屈。 路轩心里想将霍时渊凌迟的心都有了。 他打开车门将路漫带进车里,脚踩油门,张扬的迈巴赫迅速的朝着路家驶去。 车上,气氛降到了冰点。 片刻,路轩沉声开口道:“漫漫,霍时渊这个人并不适合你,你和她离婚了也是件好事,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你做的再多他永远都不会体谅你的,与其这样痛苦下去,分开对你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男人的话语看似平淡,实则四两拨千斤,宽慰间点名了厉害。 年纪轻轻就作为政界有分量的人物,路轩的劝诫也让路漫心里舒缓了许多。 十分钟之后,路宅。 “漫漫,你回来了?” 在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穿一身浅蓝色的名贵旗袍,一身贵妇打扮,整个人看上去优雅而有气质,此时的她正缓缓抬脚向二人走来。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整个人看上去大方得体且贵妇范十足。 不难看出,这个女人是个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年轻的时候也是相貌出众且能力非比寻常的女人。 她便是路漫的妈妈,云岚。家世良好且温柔慈爱的一个女人。 抬眸,看向兄妹二人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份疼惜。 “妈。” 看到云岚一脸慈爱的走来,路漫的心头一下就软了下来,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来,张开双手给了一个女人大大的拥抱,在这一刻,她所有的难过和悲伤才得以释放。 “好了,乖,妈都知道了,什么都别提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要学会往前看,快来,我让张妈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先进屋去休息一下吧。” 云岚笑的一脸温婉,看向路漫的眼眸中却是止不住的疼惜。 “好,谢谢妈,谢谢二哥,我知道了。” 路漫一脸笑意的挽着云岚的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妈妈云岚是个性格极好且慈爱温柔的女子,在她的身上,路漫不仅能感觉到久违的母爱,更重要的是在家人的陪伴和鼓励之下,一大早郁结的心情才慢慢得以舒缓。 路漫的气质和母亲不同,她的妈妈看似温柔可人,可她却有着强大的气场,压下来的时候任谁都会敬畏三分,并且在整个贵族圈内没人敢轻看她几分。 而路漫则是恰好相反,她的气质更像是她的爸爸,看上去坚强无比,可是当敛下锋芒时,她的内心却是非常的柔软。 就像她,即便自己在霍时渊面前表现的毫不在意,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路漫的心也会克制不住的难过悲伤。 伸出手,云岚一脸温柔的将她凌乱的耳丝绕到了耳后,握住她的手紧了又紧。 “漫漫,回家来住吧,跟家人住在一起也能相互照应,你一个人在医院上班也很累,这个家里面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这么多年过去,自从路漫执意要嫁霍时渊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也只能在背地默默地关注。 “妈。” 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即便路漫在怎么伪装坚强,可这一刻,她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随即扑倒在云岚怀里掩面哭泣。 霍宅。 自霍时渊和路漫自民政局离婚大厅出来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的。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可男人的心情依旧十分糟糕,现在的他思绪十分混乱,满脑子都是路漫恳求自己的眼神,尤其是亲耳听到她说找到真爱的那一刻,简直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的大脑。 原以为和她离婚之后自己会得到解脱,可不曾想现在的他却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中。 心头的愁绪越来越重,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可却怎么也抹不去那个女人曾经那样深刻的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记忆。 每当他回忆起路漫那般迫切想要离婚的心愿时,他的心头便像针扎一般止不住的闷疼起来。 路漫,你真的就这样满不在乎吗? 手指紧紧捏着高脚杯,那般的不甘和愤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杯子给捏碎似的。 酒入愁肠,霍时渊一脸深沉的望向了窗外,眼底渐渐的浮现一片暗沉。 下一秒,他迅速的从公文包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熟练的按下了那个倒背如流的熟悉号码,可最后还是沉下眸子果断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第十一章 欲擒故纵? 路漫回到家之后,在家人的劝导和安慰之下也逐渐将那件不开心的事情抛诸脑后。 偶尔间,云岚看到路漫眼底间不经意流露处的伤感,她知道其实路漫在心里并没有完全的将霍时渊真正的放下。 “漫漫,其实一个人一生中会遇到许多的过客,有些人,有些事对你或许也没那么糟糕,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会让你慢慢成长起来的,最好的也许在最后。” 云岚一番语重心长的劝慰,看向路漫的神情中更是止不住的疼惜。 虽然一开始的那几天她的确很难过,可后来也慢慢释怀了许多事,有些人终究强求不得。 在家里呆的这段时间让路漫心里得到了极大的安慰,虽然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完全全放下霍时渊,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当初对他的那般执念了,她相信忘却他只是时间问题。 “我知道了,妈,别担心了,你女儿我以后又不会没人要了,又怎么会在他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路漫俏皮的开口,一连几日的眉头紧锁现在也浮现出一丝明媚的笑容来。 听到这话,云岚也忍不住的开口笑了起来,看到路漫淡然的样子,她的心头也宽慰了许多。 一连好几日的休假,路漫也重新整理好了心绪,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经营自己的工作,毕竟她也不想辜负师兄厉呈对自己的期望,她想要将中医事业发扬光大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断的鼓励自己忘掉过去,展望未来。 ………… 在去医院的路上,路漫开着车子似乎太过于专注于自己的中医事业,下一秒便听到一声车子碰撞摩擦的声音。 “嘭!” 一声巨响将路漫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好像是撞到人了。 稳住心态赶紧打开车门跳下车子,路漫便看到自己的车子追尾了前面的一辆黑色的豪华版劳斯奈斯幻影。 她秀眉微微一拧,埋怨了自己几句,将车停在了安全地带,下了车边走上前去。 快步走上前去,对方的司机也迅速下了车,阴沉着脸向她走来。 “真是抱歉,先生,刚刚开车一时之间有些失神,你人没事吧?” 她仔细打量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那辆劳斯奈斯,汽车尾部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不大不小刚好被撞出一个深坑来,她一脸自责的抬起头看向男人。 下一秒,满含歉意的眸子变得有些诧异。 是霍时渊的私人特助林城,他怎么会在这儿?那不成车上坐的是霍时渊? 微微愣怔了几秒,片刻后,便又恢复如初。 林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可他也深知自家总裁和夫人已经离婚的事情,正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夫人在这儿。 正在这个时候,路漫已经朝着他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上了她的电话号码,一副完全陌生的语气开口道:“真是抱歉,一时分心,不小心开车追尾了,我现在要赶着去上班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的车子修理好了之后便打电话给我,维修费我一定会按时打去的。” 林城低眉看了一眼纸条,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车上的自家总裁,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总裁当然不会缺这点钱了,可一想到二人之间的关系,他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通知霍时渊。 而此时的路漫却不想和车上的男人过多纠缠,留下电话号码之后便转过身准备上车。 而劳斯耐斯后座的男人此时正在低头看着文件,刚刚车子的碰撞声让他有些明显的不耐烦。 可摇下车窗一看,却看到了那张让他烦躁又熟悉的脸。 “路漫,怎么是你!” 路漫此时已经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而又华丽的男中音。 眉头本能的蹙起,本不想和他做过多纠缠,可无奈这个世界太小还冤家路窄,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和他不期而遇。 这不,开个车都能撞上,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心下一沉,转身望去,看向男人时便多了几分懊恼和烦闷。 此时的霍时渊正钻出了车身,双手环胸,微微蹙眉的看着她。 路漫朝他的车身看了一眼,熟悉的车牌号,只是自己刚刚没有注意,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她走到哪儿都甩不掉,路漫甚至要怀疑是不是老天故意在整自己。 心中冷笑了一声,关好车门,唇角勾了勾,快步向男人走去。 “没想到是霍总你啊,可真是抱歉,一不小心把你的车给撞了,我这会儿要赶着去上班,就不多说了,你车子修好之后我会照价赔偿了,先走了。” 霍时渊依在车身,双眼紧盯着她,片刻后嘴角勾出一抹轻笑来。 “路漫,看来你真的是对我怀恨在心啊,怎么,前几天才离婚,这么着急开车撞我的车?欲擒故纵吗?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只可惜还差那么一点。” 男人低着头,看到自己心爱的豪车尾部被路漫撞出了一片深坑,看向路漫的眼神里顿时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讽刺。 他从不会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闻言,她的脚步顿了顿,抬眸,只是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这个男人的无赖手段她之前还是领教过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口舌却也越发的油腔滑调了,难道是跟别的女人说多了锻炼出来的? 她冷笑一声,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 “霍总,您可真是会说笑啊,你刚才也都说了,我俩已经离婚了,这离婚之后你我二人早已形同陌路,如果说恨的话完全谈不上,你要想一下才对,如果我真那么恨你,那恐怕被我撞出一个大窟窿的恐怕就不是您的车了吧?” “路漫!” 霍时渊被她气得惊呼了一声,片刻后还是沉下心来。 林城:“……” 察觉到男人的怒意,此时的路漫心里居然无比的愉悦起来,原来看他跳脚的模样这么舒服。 第十二章 主动送上门 林城一脸惶恐的看了自家总裁一眼,心里默默的为路漫竖起一个大拇指来,自己在总裁身边多年以来都是毕恭毕敬,却不知道夫人居然这般口出惊人。 能让自家总裁如此这般留恋不舍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路漫这会儿只想早早去医院上班,并不想和霍时渊在这里耍嘴皮子浪费太多的时间。 她不给男人开口还嘴的机会:“我已经将电话留给你的司机了,如果霍总担心这笔维修费的话完全可以放心,我敢做敢当,自然也不会偷偷跑掉,再说了,霍总并不是缺这点钱的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落下这话,她便头也不回的朝车子走去。 可刚刚一转身,手却被男人用力的一把拽了回来,强势且霸道的将她抵在了车身。 一旁的林城震惊的看着自家总裁的这番出乎预料的操作,站在原地的他愣是惊呆了,他在霍时渊身边也算呆了好几年的时间,还没见过他如此亲密的触碰过别的女人,还这般的……勇猛! 即便是一直默默陪在他身旁的江沅,霍总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可这份客套下更多的却是冷漠和疏离。 当他再遇到路漫时,即便自家总裁对这个女人过去的行为有多么不满,甚至表现的有多么厌恶,可终究,她对他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曾经,他差点还以为,霍总他……有隐疾! “霍时渊,你放开我,我还要去上班,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瞎扯!”路漫被压制着动弹不得,黑着脸看向霍时渊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丝不耐烦和紧张,引得驻足在两侧的行人纷纷探头看向这边来。 “怎么?路漫,撞了我的车就想走?” 拽着她手臂的力道用力了几分,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她挣脱逃走似的,男人面露深沉讽刺的笑容,看向她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戾气来。 多日不见,这是她主动自己送上门来的,霍时渊握着路漫的手腕微微用力,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看到霍时渊极度无赖至极的嘴脸,路漫心尖微颤,瞥开了视线。 “霍时渊,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我希望你能够自重一些,毕竟让江小姐误会了可不好,再说了,就这点维修费我可不至于不赔给你。” 随后她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讥讽,又道:“怎么,霍总,你该不会是和我离婚之后又舍不得我了吧?” 她说这话原本就是想要激怒他,可没想到霍时渊闻言居然愣怔的盯着她出神,那眸光中复杂的神色让路漫的心不自觉开始颤抖了起来。 被那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路漫有些不耐烦的趁着霍时渊分神时迅速地抽出手腕,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麻利的上了车。 油门一踩,很快便消失在了男人的视线里。 路漫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丝毫的停顿,双手紧握住方向盘在高速路上行驶了很久,刚刚在男人面前故作坚强的面孔才一点一点的卸下。 手,攥着方向盘却越发的用力,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遇见霍时渊的慌乱。 让路漫无法掩饰的是,即便在那个男人表现的多么风轻云淡,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依旧会变得烦躁起来。 被路漫甩过的胳膊还有些发疼,这个女人的力气还真大! 留在原地的霍时渊愣怔了片刻,一想到刚刚那个女人挑逗自己的言辞,忽而,嘴角勾出一抹轻笑来。 站在一旁的林城有些傻眼了,还以为霍总会因为路漫的无礼举动而怒不可遏的他,此时居然还笑了起来。 莫不是自家总裁被夫人给……气傻了? 霍时渊自顾自的朝车里走去,看到林城还发呆的愣在原地,不耐烦的沉声道:“还愣在那里干吗?需要我请你?!” “嗯……嗯,是是是。” 听到霍时渊的沉声呼喊,林城立马上了车,拔了车钥匙,脚踩油门向公司驶去。 上车后,他也顺势将路漫刚刚留下的纸条递给了男人。 看到路漫清秀的字迹时,霍时渊用力的将纸条攥紧入掌心,片刻间,男人眉眼处有些恍惚。 “叮铃铃!”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一时之间将霍时渊从失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熟练的打开公文包,拿起手机,当看到对方显示来电的那一刻,他的眉头本能的蹙起。 “妈!”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开了按键,略显疲惫的开口。 “时渊,公司的事情如果忙完了就早点回家,我和你爸爸都在家等着你,记得早点回家。”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孟玥的关怀叮嘱,一如既往地温柔慈爱。 “我知道了,妈,这会儿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忙完了我就回家了。” 客套的应了应,没再多说什么,男人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原本该有的母子温情在这一刻也变得疏离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遇到路漫自己平静的思绪被扰乱了。 可刚刚和路漫离婚之后的他,心头莫名的慌乱却更多了几分。 一整天,霍时渊在公司处理公务时的心情都十分糟糕,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面孔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一颦一笑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攥在手里的纸条已经被揉成一团不成样子,可霍时渊心头却越发的烦闷起来,尤其是想到路漫和自己离婚之后那样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从一开始的怨恨,懊悔,再到现在的慌乱。 拿起手机拨了那一串了熟于心的电话号码,除开上次发送的离婚信息以外首次和她主动联系,只是他拿起手机又烦躁的放了下去,来回好几次,那种莫名又无形的紧张感席卷而来。 在商界叱咤风云、如鱼得水的霍家总裁何时做事如此的畏首畏尾了? “怕什么?她早上不小心撞了我的车,我打电话过去不过就是和她商量一下维修的事宜罢了。” 男人低头喃喃自语,似乎是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而沾沾自喜。 第十三章 调查 透过后视镜注意到自家总裁在后座的一言一行,林城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自从霍总再次遇到夫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了起来。 总裁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冷漠且疏离,一言一行从不溢于言表,接人待物从没有太过热情和冷漠。 介于二者之间,总给人一种有些难以接近的疏离感来,作为男人的私人特助兼司机,他在霍时渊身边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患得患失的样子。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便被果断的挂断了,又是重复好几次,依旧得到的是相同的结果。 “路漫,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咬了咬牙,霍时渊脸色铁青的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捏着手机的手青筋都快出来了。 见到后视镜后坐那张英俊不凡却被气的面容阴沉的脸,林城有些犹豫,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霍总,夫人早上说过她急着去上班,可能她现在正忙着工作,一时之间也没有空闲时间看手机吧!” 闻言,霍时渊按着手机的手指才停顿了下来,刚刚阴沉的心情也有了一丝舒缓。 可既便这样,一路上去到公司的霍时渊眉头依旧紧锁着,让看到他的人都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十分钟后,霍氏大楼。 十二楼,总裁办公室。 自从想到路漫一脸惬意且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还有那屡屡打不通的电话,霍时渊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他甚至有时候觉得即便路漫是恨他也罢,这样也能证明自己在她心里也是有几分位置的存在吧,总比现在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的好。 可恰恰让他觉得有些难过的是,女人的脸在看向自己的那一刻那般的毫不在意。 自家总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提案,霍氏怎么会有你们这一群废物,拿回去重新做,下个月公司的月目标计划方案书还没有完成的话,你们统统不需要来见我了!” 霍时渊坐在办公室面色难看的对着身旁的策划部的部长严厉的训斥道。 一大早,自霍时渊来到公司的那一刻,从进他办公室就被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出来的各个区域负责人进行了一个上午,这下所有人经过十二楼时都变得战战兢兢,生怕工作上的事情遭到总裁的训斥。 公关部的张经理拿着计划书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特助林城,目光中满是委屈,下个月的策划方案已经被总裁扔出来好几遍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林城也明白张经理的难处,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总裁今天这状态,估计这计划书写一百遍也过不了关。 霍氏的全体员工一整日工作都是如履薄冰,而让他们感到费解的是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得罪了自家总裁? 霍总平日里虽然给人的感觉冷漠疏离,却也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再加上他平日里很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沉稳内敛的只会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别人不知道,可作为霍时渊的私人特助心里可是清清楚楚,脑海里浮现出早上发生的事情,低下头,林城心里只想着下次见到路漫时希望她会对自家总裁的语气柔和一些。 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在boss手下做事时常挨骂呀! 可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传来一阵低吼声。 “林城,进来!” 听到这道熟悉带着怒意的声音,林城有种想要钻进地缝的冲动。 此时的他赶紧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硬着头皮走进了办公室。 “总裁,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压低了声音,林城颤巍巍的开口。 抬眸,却看到霍时渊那张面色铁青且带着怒意的眸子朝他看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林城不自觉有些头皮发麻。 此时的林城只能自求多福,希望总裁不要因为早上被夫人溜走的事情而迁怒自己,却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霍总啊,惹您生气的是夫人,您可不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现在的他可真的对路漫佩服的五体投地,居然能把一向冷静沉着的总裁气到这样面红耳赤,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总裁发怒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去给我好好查查,路漫离开的这半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她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三天之内,我要知道她离开霍家之后的所有资料!” 他霍时渊的女人即便是和他离婚了,但她依旧是自己的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她的身边就不能出现别的男人! 闻言,林城愣了愣,看向霍时渊的脸上多了几分难色。 作为自家总裁身边的私人特助,因为霍时渊不敢独自开车的原因又兼职了司机一职,现在的他又要摇身一变成为私家侦探了? 再说了,作为一个大男人的他终究不愿意管那些八卦闲事,还要去查这些男女之间的私事,总觉得……有些不妥吧? 明明前几天就已经和夫人签署了离婚协议,两人之间可以说完全没关系了,现在又对她纠缠不放,这样藕断丝连真的有意思么? 两人都已经恢复了单身,即便夫人另寻新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了。 林城有些无奈的站在原地,他还在想要不要提醒下男人二人已经离婚的事实。 片刻,霍时渊抬眸懒懒的视线一扫而过,看到林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发愣,察觉到他有些为难的神色,不悦问道:“怎么,我吩咐的事情你办不到吗?” “没,没有,总裁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我这就去查,这就去。” 面对自家总裁的严厉质问,林城颤巍巍的开口应了应,随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一整天的心情都很烦闷,这也导致了霍时渊整日来的工作效率并不高,与他平日简直大相径庭。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霍时渊行尸走肉般的走出了大楼坐上车回到了霍宅。 第十四章 除了感激在无其他 下了车,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客厅内传来一整嬉笑的声音。 “伯母,您看,这对珍珠耳环和你真的好相配呢?这颗珠子又圆又润,配上你的气质刚刚好呢!” 江沅一脸笑意的拿起一对色泽圆润的珍珠耳环,轻柔的戴在孟玥耳边,在旁边对着霍母殷勤且谄媚的讨好道。 “还是小沅有眼光,这对耳环真是漂亮,我戴着也觉得挺适合我的。”孟玥对着镜子自我欣赏着,眉间的笑意更深了。 女人的刻意迎合让孟玥的内心很是受用,看向江沅的目光里更多了一份赞赏。 拉着江沅白嫩的小的手紧了又紧,嘴角的笑意合都合不拢。 在孟玥心目中,江沅是自己标准的儿媳妇人选,体贴,懂事,大方,更重要的是她对霍时渊曾有着救命之恩,更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的儿子。 而这一切,不知道比路漫那个女人强过多少倍,真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自己的儿子还和那个恶毒的女人纠缠不清,难不成是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一想到路漫,孟玥的眉头本能一蹙,又生出几分反感来,看向江沅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丝惋惜。 霍时渊本就心情不佳,看到二人开心热闹的场面他也无意插话,抬脚转身便准备走上二楼卧室。 “时渊,你回来了?”正打算转身的那一刻,被孟玥低声叫住。 “妈。”不耐烦的回过头,嘴角僵硬的勾了勾,自始至终都没看坐在沙发上的江沅一眼。 “快过来,你看看小沅今天到家做客还这么客气,给妈妈挑选了一副名贵的珍珠耳环,你来看看怎么样?” 孟玥当着霍时渊就是对江沅的一顿夸赞,长腿一迈,男人有些不情愿的走上前去。 刚坐到沙发上就被安排和江沅坐在一侧,看向二人郎才女貌的样子,孟玥仔细打量着二人,嘴角的笑容满意极了。 对嘛,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绝配! 正在这个时候,霍时倩也刚从公司下班回来了,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沅,她更是一脸的笑意。 “小沅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霍时倩一脸热情的同江沅打了招呼,看向她的眸子里更是多了几分感激。 霍时倩是一名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可这年头毕业就等于失业,即便是大学生也面临失业潮,就业难的问题。 虽然她自小家境优渥,从小更是养尊处优,可在哥哥霍时渊的光环影响下,自尊心骄傲的情况下根本不愿意去到霍氏当个普通的小职员。 在面试找工作处处碰壁之时,是江沅通过家族势力的关系安排她进入了一家小公司当职员,即便是这样的机会,也让一向骄傲的她心里依旧很满足,自然也在心里对江沅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她知道,霍母有意撮合二人,霍时倩自然很乐意这样体贴善良的女人当自己的嫂子。 看到气氛忽而变得有些压抑,霍时倩连忙走上前去。 “妈,今天第一天去公司报道,我已经顺利的通过面试了,接下来就是三个月的实习期,不过我很有信心的。” 霍时倩一脸得意的向孟玥汇报着一整天的工作状况,看向江沅的眸子里更是多了一份深意。 “是吗?倩倩,那你要好好的加油啊,继续努力。” 孟玥笑了笑,满意的回应道。 下一秒,霍时倩拉住江沅的手紧了又紧,在二人面前一阵夸耀。 “当然,这次能顺利的进入公司面试成功还是要感谢小沅姐给我了这个机会,我们小沅姐这样人美心善的好女人,哥,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霍时倩看了一眼江沅,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对着她感激的笑了笑,又对着霍时渊一阵挤眉弄眼。 如此的神功助,江沅心里顿时得意极了,她娇羞的垂下了眸子,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有些焦急的等待着男人的回应。 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想必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吧,而且她也等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已经离婚,是不是也代表着是时候给她该有的名分了! 她不由想到上次,明明就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能够成为霍时渊的人! 江沅收敛起心中的怨气,眼里浮起一抹期待的目光。 可无奈霍时渊此时却像个木头一般,沉默的坐在那儿,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感受到男人的冷漠,江沅委屈的咬了咬唇,眼神里很快便浮现一丝黯淡。 “时渊,小沅当年为了救你可差点被撞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三年,三年啊!一个女人的青春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耗费的?难道过去那些事情你都忘了?” 孟玥看到霍时渊一脸冷漠的模样,再回眸看了一眼神情略显失落的江沅,同为女人的她,心头不由得对她多了一阵怜惜。 闻言,男人的眉头微微一拧,听到母亲这话,心底某处有些发软。 霍时渊对谁都有些冷淡,可对于江沅,他有种说不出的莫名情绪,在他心里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掺杂太多的个人感情。 他很感谢她当初对自己的舍命相救,可是,也只是仅此而已,并不是那种感情。 见状,孟玥沉声开口道:“时渊,小沅对你的一片真心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一个女人这样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女人开口,表情有些严肃的看了霍时渊一眼。 江沅的手紧紧的握着裙摆,垂着眼眸,一脸乖巧的坐在一旁,她知道只要装作得体温柔的样子,不争不抢,自然有人会为她鸣不平的。 而孟玥和霍时倩为江沅所抱不平的话语,自然也正中她的下怀。 江沅心里十分清楚,对于霍时渊她只能从他身边的人开始讨好,装作所有人都喜欢她,认可她,最后接纳她,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这个男人到最后也会慢慢的接纳她的。 她这样天真的想着,捏着裙摆的双手便更紧了一些,嘴角处却勾出一抹细不可察的笑意。 “妈,我知道了,对于小沅,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霍时渊的语气淡然,漫不经心的话语脱口而出,除了感激却无其他。 第十五章 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对于霍时渊来说,江沅就像是自己的责任和亏欠,他可以承担起照顾她的义务,就像是哥哥照顾妹妹一般,他会对她呵护备至,爱护有加。 可唯独给不了的,是超出兄妹之外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虽然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并且因为自己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沅在霍家得到的好处也并不少。 并且,对于江沅,霍时渊总觉得她的心思并不像表面那般单纯。 可偏偏,他的母亲却对江沅这个救命恩人十分感激,甚至家里人都对她十分友好,这让霍时渊的内心总是有些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次又为了江沅鸣不平,甚至为了让他尽早回家还专门打电话提醒,他一向十分讨厌被别人操控的生活,这让霍时渊的心里很是不爽,可谁让打电话的人偏偏是他妈,而江沅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所以,只要江沅不提太过分的要求,在霍家他也是尽量满足她便是了,其他的就随她去吧。 这一点,是霍时渊对于江沅能做到的最后的底线了,也算是实现当初说会照顾她的诺言了。 “嗯,妈,我知道了,如今我已经和路漫离婚了,至于其他的事,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今天工作一天实在是太累了,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先上楼休息了。” 男人话音刚落,抬脚便头也不回的朝二楼卧室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人在听到他和路漫离婚之后的惊喜和震惊,其中最得意的自然是江沅。 闻言,江沅内心早已欣喜若狂,可想到在霍家人面前还是得维持温柔懂事的形象,只有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僵了一下。 对于路漫,她比霍家人了解都要多一些。 早在江沅见到霍时渊的第一眼,她就病态般的爱上了这个冷漠的男人,只要是敢和她抢男人的人,她都偏执的告诉过自己,这个男人只能属于她江沅,无论是谁,她都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关于路漫的事,她都曾在暗中偷偷调查过,其中,也自然包括路漫一直暗恋霍时渊这件事。 “啊,时渊哥哥和路漫姐真的离婚了吗?真是可惜了。” 江沅有些惋惜的开口,看向霍时渊离去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落寞。 转过头,略显悲伤的看了孟玥一眼。 “伯母,时渊哥哥如今和路漫姐离婚了,心情肯定很不好,你们一定多安慰安慰他。” 她知道现在霍家上下因为自己是霍时渊救命恩人这件事都对她心生好感,并且她这次又帮了霍时倩顺利入职,只要她在霍家人面前装作进退有度的样子,那么,霍夫人的位置自然而然就是她的了。 再说了,在听到路漫和霍时渊二人离婚的消息之后,她的内心早已欣喜若狂,可现在的她并不能表露半分,在霍家人面前,自己依旧要装作难过惋惜的样子。 如果此时就太早的表露心迹,那么她之前在霍家所有的伪装和讨好都会功亏一篑,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等霍时渊回心转意,等他看到自己对他的真心,等他最终会爱上自己。 “小沅,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路漫那个野丫头哪里能比得上你半分啊,她和时渊离婚了可是最好不过的,当初她不择手段逼迫渊儿嫁进霍家来,我和你伯父本来就心存不满,现在他俩离婚了也好,等那孩子想通了把你娶进门,咱们娘俩有什么话再好好说。” 提到路漫时,孟玥本能的蹙眉,好似多嫌弃一般,而看向江沅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份满意。 霍时倩在一旁适时的插起话来,“小沅姐,现在我哥和他已经离婚了,这也是件好事啊,那路漫嫁进我们霍家本就心机不纯,如今可算是被撵出门了。再说了,我哥也从来都没喜欢过她,现在离婚了正好啊!” 霍时倩笑着坐到江沅身旁,眨眨眼睛,拍着她的肩膀调侃道:“现在我哥恢复单身了,我看小沅姐和我哥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不如你做我嫂子好了。” 听到这话,江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还是假装娇羞的低下了头。 “哎呀,倩倩,你就知道取笑我,这都什么时候了,时渊哥哥还在因为漫漫姐的事情伤心难过,你还在这里来取笑我,我只希望时渊哥哥能放下心结就好,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等的。” 这体贴入微的话语,想必是哪个人听得都会心生怜惜,霍家母女闻言更是心疼这个懂事又可怜的姑娘,霍时渊能遇上对他如此一心一意不求回报的姑娘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比那个一无是处又心如蛇蝎的路漫简直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放心吧,小沅姐,你为我哥付出了那么多,他肯定不会辜负你的,而且还有我和我妈帮你呢!” 几人在客厅一阵欢声笑语的打趣,丝毫没有在乎楼上男人的感受。 霍时渊站在二楼阳台,眺望着远方,目光若有所思的朝外看去,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的确,江沅确实为他付出了很多,他不能辜负她,可是他是真的喜欢江沅吗?还是真如路漫所说的,她是自己心头的白月光?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对江沅心存爱意,可为什么对江沅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倒是路漫,每次见到她时,他的内心都会变得无比烦躁。 路漫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心就像是丢了一块似的,如果自己真的对她没有一点情意,可在她消失不见的那段时间里,夜深人静时,他的心为何会这般闷疼至极? 霍时渊站在窗台许久一言不发,和路漫离婚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能直视自己的内心。 他是真的对路漫没有感情吗?还是因为当年所做的那些事对她更多的是怨恨? 既然对她没有半分情意,可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她?如果只是因为怨恨,可见到她之后的那种惊喜和意外是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 第十六章 人美心善够体贴 为什么和她离婚之后,心脏某处总是隐隐闷疼的感觉?这样的痛感持续而强烈。 尤其是亲耳听到她说出已经找到真爱的那一刻,那种感觉尤为深刻。 好看的眉头倏然一皱,霍时渊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现在想来,当年的那件事情蛛丝马迹太多,当初有些事情还来不及深究就早早下了结论。 男人沉下心绪,只要一想到他赌气之下和路漫去到民政局草草办理了离婚,内心深处既然生出一丝悔恨来。 如果路漫当初真的是看中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才不择手段的下药嫁给了自己,可……为什么现在她那么坚定的想要离婚?并且霍家的一分财产她都不要呢? 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这样做图什么?难不成是闲得慌让自己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二婚女人? 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的欲情故纵? 对了,还有她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脑子的困惑折磨着霍时渊的大脑神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从未觉得如此头疼,女人那张冷漠疏离的脸总是无时不刻的出现在自己都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难道,当初的那件事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可是证据确凿,怎么会? 沉默了半晌,霍时渊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熟练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之前吩咐让你去查一下之前宴会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查到什么线索?” 男人沉声质问,话语里带着几分指责和不满。 “霍,霍总,这事实在是不好查啊,当年的酒店宴会的监控录像全部被破坏了,像是早就被人动了手脚,根本无从查起啊……而且这事情过去的有些久,且没什么目击证人,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啊。” 电话那头传来男子慌张且为难的解释,闻言,霍时渊眉头紧蹙,却也没再深究。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继续查下去,如果以后有什么线索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这句话,男人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沉默了片刻,眼神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路漫,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楼下,客厅。 “对了,小沅姐,我听说新天地广场二楼上面又开了一家新的服装店,好多漂亮的新款衣服和包包上市了,全都是意大利新款进口的,款式新颖且设计别致,反正今天刚好是周末,要不趁着休息日你正好带着我哥去散散心好不好,这样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霍时倩在一旁俏皮的开口,紧了紧她的手,看向江沅的眼神中更是多了一分深意。 “好啊,好啊,倩倩这个提议不错,小沅,我可把时渊交给你了,今天正好趁着周末,你就陪他好好散散心,正好你们也可以培养培养感情。” 闻言,孟玥顺势接过话,还赞许的看了一眼霍时倩,这丫头现在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孟玥和霍时倩二人一唱一和的开口,江沅自然明白她俩是有意撮合,心头早已喜上眉梢,可此时的她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只能按耐住情绪。 “倩倩,时渊哥哥刚刚才和漫漫姐离婚了,现在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再说了,你不要总把我和时渊哥哥扯在一起,我和他现在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这刚刚经历过这些事,心里自然会有波澜,这么快我和他又走到一起了,你要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他?别人误会了他可不好。” 江沅熟练的垂下眸子,咬着下唇,体贴略显为难的话语脱口而出。 “哼,那又怎么样,她路漫本就不应该嫁给我哥,那样心机歹毒的女人,我可不会承认她是我嫂子,他俩现在都离婚了,小沅姐,像你这样人美心善的,如果不是路漫横插一脚,当初嫁给我哥的可是你。” 听到霍时倩说这话,江沅的心头得意极了。 江沅当初就是看中了霍时倩这样一根筋的单纯脑子好利用才对她百般亲近,现在看来,霍时倩的确是自己一颗不错的棋子。 所以,她相信,只要自己费尽心思的讨好霍家上下所有人,得到众人的认可后,她一定能够得到霍时渊的心,如愿的坐稳霍夫人的位置,自己一定不会比路漫差。 看到孟玥和霍时倩二人极力劝慰自己的样子,江沅只好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随后尴尬的笑了笑。 而霍时渊自然也无法拒绝自己母亲的好意,更何况还是自己救命恩人的邀约,在孟玥的呼喊声中,男人极不情愿的下了楼。 半小时后,在司机的驾驶下,霍时渊便沉着脸和江沅一起来到了新天地购物中心。 新天地购物中心位于市中心,占地面积很大,是本市数一数二的购物中心。 公园,喷泉,商场,城市的基本设施都十分俱全,并且位于繁华地带。 位于这样优势而繁华的地段,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上流名媛贵族们的消费圣地。 商场上下分为好几层,第一层是鞋子,包包,服装高档品专柜区,上下两层各是餐饮区,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而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路氏旗下的产业之一。 这家服装店的衣服种类繁多,且符合各个阶层的人选,一边是大众的便衣区,适合平时工作和生活的穿着,而另一边则是高档的连衣裙和洋装。 江沅一脸笑意的挽着霍时渊的胳膊穿梭在各个服装区间,看向男人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丝得意,特别是看到其他女人那羡慕的目光,别提有多么的志得意满,甚至走起路来都自觉带风。 最后,江沅的眼神锁定了衣帽间里一条香槟色的长款连衣裙,那条衣裙设计款式新颖且是当下最流行的设计风格。 “时渊哥哥,你看,那件连衣裙真的好漂亮啊,穿在身上一定很美,我想试试好吗?” “好,你喜欢就买下它吧!” 闻言,霍时渊淡淡开口,语气里却多了几分不耐烦。 第十七章 冤家路窄 江沅见到男人一脸不悦的样子便没有再多询问,现在的她只是以为他和路漫刚刚离婚,一时之间心情不佳而已,她坚信只要自己守在他身旁,他一定会慢慢忘了她的。 就像当初自己因为车祸成为植物人时,霍时渊默默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三年,三年之后醒了,他还不是毫不留情的将路漫赶了出去,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这样想着,心中便越发的得意了。 “时渊哥哥,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换衣间试一下这条裙子了。” “嗯!” 霍时渊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路漫和他离婚后那般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越是这样,女人那张娇俏的容颜总是会有意无意闯进他的脑海里,让他的生活和工作变得一团糟。 江沅让店员取下了这条连衣裙兴高采烈的去到了换衣间。 几分钟之后,江沅就穿着一身香槟色的连衣裙走了出来,她本就身材姣好,且容貌艳丽,连衣裙更是衬得她整个人都高贵了几分,一旁的店员更是频频点头称赞。 可这,丝毫没有入得了霍时渊的眼,自始至终,男人的视线都没有移到她身上,似乎是想什么事出了神。 “小姐,您的眼光真好,这条连衣裙是我们店里新上季的最新款,你穿上真的是太美了。” 店员站在一旁笑意迎合。 “时渊哥哥,你看看这条裙子我穿着好看吗?” 江沅嘴角勾了勾,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刚才她可是在试衣间好好整理了一番,自觉以自己的魅力很少男人能抵挡。 “你要是喜欢就买下吧!”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淡淡开口,头也没抬的回应道。 可下一秒,视线随意的往外一撇,英俊的面容上立马布满了阴沉,眸底的震惊和诧异一扫而过。 他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和路漫出席宴会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她所说的是她的真爱? 霍时渊眸子里的震惊和愤怒一扫而过。 而让他最为愤懑的是,这个路漫自诩真爱的男人,现在居然可笑的挽着别的女人的手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样子正一起逛商场! 路漫啊路漫,你可真是昏了头了,这样的男人也值得你去爱?你口中所谓的遇到了真爱现在看来可是可笑至极。 看到男人将手有意无意的搭在女人肩上有说有笑的亲密画面,顿时让霍时渊觉的这个男人对路漫的欺骗尤为愤恨。 这个玩世不恭且专门欺骗无知少女感情的渣男,真不知道路漫当初到底看上了这个男人哪一点了! 一想到这儿,霍时渊的心头便涌起一阵莫名的怒火来,不知是对男人欺骗路漫感情的悲愤,还是愤懑女人的愚蠢和无知。 垂在身侧的手很快的握紧了拳头,站起身来大步走向男人。 “哟,路总,可真是巧啊,怎么,和女朋友一起逛街吗?前些日子在你身边的可不是这位女伴,路总可真是处处留情啊,到哪儿了都能有佳人相伴啊!” 霍时渊唇角勾出一抹讥讽,深邃而漆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二人,竭力的压着一团无名的怒火。 随后,男人又沉声笑道:“我这个人呢,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尤其是别人的烂事,可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了,你如果真的爱路漫的话最好给我对她好一点,如果你只是单纯欺骗她的感情,那我劝你还是早点从她身边消失!” 霍时渊低沉的嗓音在二人头顶缓缓响起,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警告让男人忍不住蹙起眉来。 路鸣一脸错愕的看向霍时渊一眼,随后眼神里更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 对于霍时渊,路鸣心里一直都是极度的排斥,可奈何当初自己的妹妹是个恋爱脑,不管全家人怎么反对最后都要固执的嫁给他,最终也不知在霍家到底受了多少苦,他可是心疼的不行。 还好现在和这个男人离婚了,也算是一种解脱,但这也让路鸣对霍时渊的厌恶更多了几分。 不过在体会到男人话里的意思,路鸣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错愕,在他低沉的嗓音里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嘴角向上勾了勾。 感情是他误会了自己和漫漫的关系,他这是在为漫漫鸣不平? 为他的宝贝妹妹鸣不平,他也配? 似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不知是笑眼前男人迟来的深情,还是在嘲讽男人的多管闲事。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男人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 “呵呵,这不是霍总啊吗?是挺巧的,怎么,你这也不是带你新女伴来逛街吗?我说你可真是爱多管闲事,这路漫早就和你离婚了,你们现在可没有任何关系了,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算在她身边晃悠了,你又管得着吗?” 路鸣上下打量了一眼霍时渊,眸子里更是鄙夷。 “霍总有那个闲心去管别人,不如自己好好收敛一点,管好自己的嘴不是更好!?” 路鸣一番刻意嘲讽的话语,与其说是提醒二人已经离婚的事实,还不如说是指责霍时渊现在身边又出现别的女人还多管闲事更贴切。 一时之间,二人争锋相对,路鸣并没有因男人的沉声警告而退缩,反而得意的将手搭在李英英肩膀上,看向霍时渊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丝挑衅,痞里痞气的渣公子形象一览无余。 在服装区换衣服的江沅听到男人的争执声后很快便走了出来,可当她听到霍时渊和男人的对话内容之后,嘴角的笑容却僵住了。 江沅快步走到霍时渊身边,看到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正迸发着激昂的火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二人,面色阴沉的可怕。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霍时渊这般生气的神情,而这一切居然只是为了替路漫抱不平? 她的心头隐隐有种莫名的嫉妒和不甘,那个该死的女人,明明都和他离婚了,既然都已经断的如此彻底了,为什么他还要去管她的闲事!? 第十八章 你是什么东西 江沅咬了咬牙走上前去,就看到霍时渊漆黑深邃如墨的深眸一脸愤恨的瞪着对面的男人。 忽然间气氛变得有些可怕,霍时渊和路鸣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二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仿佛下一秒眼神中都能擦出火星子,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见状,江沅压下心中的嫉妒赶紧顺势打着圆场。 “这位先生,我看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路漫那个女人心术不正,并且手段狠辣,整个A市都知道她的传闻了,当初为了能嫁进豪门不择手段,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连自己都能出卖,真不明白,这样的女人你又是看上了她哪一点了?” 说罢,江沅轻蔑的看了一眼路鸣,看到男人一点点阴沉下去的脸色,她心头得意极了。 可让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也同样引起了身旁霍时渊内心的极大不满,转而看到江沅眸子里的厌恶一扫而过。 “其实,就她这样的女……”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重重的落在女人脸上,果断的截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这个时候的商场人比较多,听到几人争执议论的声音后纷纷驻足看热闹,甚至还有不少吃瓜群众拿起手机拍照。 江沅被突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随后白皙光滑的小脸上便略微肿胀了起来,还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看得出来有多用力。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眼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恨不得冲上去吃了她。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江沅撑手捂着火辣发烫的半边脸,不敢置信地用手指着眼前的女人厉声道。 李英英嗤笑一声,甩了甩刚刚大力挥过有些疼的胳膊,冷冷的看了一眼女人,眼神里尽是鄙夷。 下一秒,不屑地冷哼一声便讥讽道:“哎呀,江小姐是吧?你的脸皮可真是厚啊,你看看打的我手都疼了,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感情是你的脸皮给你的优势是吧。” 随后,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眼含警告,“路漫她是我的朋友,她是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你下次再对她出言不逊,那可不仅仅是挨这一巴掌这么简单了,而且像霍时渊这种男人,也只有你这种婊子才会稀罕,别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和你一样瞎了眼。” “你……” 江沅伸手捂着自己那发烫的脸颊,心头被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差点给气炸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可是想到身旁站着霍时渊,她还是选择装作委屈隐忍的样子,转而退到男人身边,满含泪光的看着他。 那楚楚可怜、满含泪意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让人心生几分怜惜,可此时站在一旁的霍时渊并不为所动,只是听到女人提及自己时眉头本能的一皱,抬头看了她一眼。 “时渊哥哥,你看看,这就是路漫姐的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虽然和你离婚了,却早就和别人勾搭在一起,这种人简直是太无耻了,我真替你不值啊。” 江沅表面上说的忿忿不平,实则话语里句句意有所指,而她完全就是一副替他打抱不平却受欺负的可怜模样,那个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委屈极了。 一旁的路鸣见状只是浅笑一声,似是在嘲笑女人的不自量力。 李英英和路漫自小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二人之间无话不谈,更是亲如姐妹,并且性格豪爽,在她面前说漫漫的坏话,她怕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刚才这一巴掌都算是客气了,要是让他来,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善了。 他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那儿,现在的他心情极好,对于这样不分是非的女人,自会有人替漫漫出头,这样精彩的场面看来是不需要自己插手了。 他识趣的退到了一边,毕竟……男人打女人传出去自己也没面子不是么? 这傲娇的世家小姐李英英的战斗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江沅还是不在话下的,毕竟连他都不敢轻易招惹的这位脾气暴躁的世家大小姐,江沅居然也敢在她面前叫嚣,简直是找死。 江沅眸子里熟练的蓄满了委屈的泪珠看向霍时渊,以为他会替自己出头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是男人依旧表情冷漠,似乎并没有接收到她传递过来的信号,而是视线始终紧紧地盯着一旁看好戏的路鸣! 江沅见到李英英嚣张跋扈且气场强大的样子顿时吃瘪,丝毫不敢反抗,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委屈的眸子看了一眼霍时渊,只是希望以此得到男人的怜惜和爱护。 只是无奈霍时渊像是个木头一般,双眼狠厉的盯着路鸣,似乎下一秒就能在他身上盯出个窟窿来,而对旁边动手打她的女人置若罔闻。 商场走廊上很快便聚集了越来越多爱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看到几人争执不下的场面更是议论纷纷。 “快看,那个人好像是霍氏总裁霍时渊,我好像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他,他真人比照片上看上去还要帅呢。” “真的是啊,这本人比照片更上镜呢,他怎么会在这儿啊?是陪女朋友一起逛街吗?” “不知道,不过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不过和那个男的好像发生了什么纠纷,听说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霍总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大打出手。” 众人的唏嘘声没多久便传到了男人的耳朵里,随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小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霍时渊的眉头紧蹙,薄唇紧抿着面露难色,对于这样的公共场合引起的舆论,向来性格高傲的他从不愿意去和别人争论,反正无论多大的事,最终都会被压下来。 第十九章 付出的代价 江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霍时渊冷冷的扫了一眼路鸣后错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就朝着门外走去。 在经过男人的那一刻,霍时渊停顿了半秒,“路鸣,你最好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让我知道你在缠着路漫的同时还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我霍时渊说到做到!” 男人沉声警告,随后拉住江沅的手快步走出了大门。 听到男人带着浓浓警告的话语在耳畔一带而过,路鸣的眉头反感蹙起,看向男人离去的背影多嫌恶似的撇了撇嘴。 明明都已经和漫漫离婚了,他自己都在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了,还假惺惺的出言警告别人,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人设! 呸! 路鸣冷冷的扫了一眼霍时渊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更多了一丝深深的厌恶。 “时渊哥哥,我们就这么走了吗?刚刚那个女人打了我,我的脸现在好疼啊,她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不是明摆着不给你面子么?这口恶气不出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我不甘心!” 江沅甩了甩手,嘟着嘴,神情有些懊恼。 “小沅,有什么事情回去了再说,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听到霍时渊沉声开口安慰,江沅刚刚澎湃和不甘的心情才慢慢有所缓和。 霍时渊拉着江沅的手脸色阴沉的从新天地广场走出,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后座,冷漠的俊脸上布满了阴沉。 “开车!” 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之后,车子便一路向霍宅驶去。 车上的江沅伸手捂住肿胀疼痛的脸,眸子里的狠厉一扫而过。 愤怒,不甘,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天降横祸,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个叫路漫的该死女人! 她咬了咬牙,内心的愤恨无以复加,只要想到那个女人的脸她都恨不得将她咬碎,为什么在哪里她都要因为路漫而受委屈,以前是她抢了她付出一切爱的男人,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离婚,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奇怪的人给她撑腰,而她就只能在她的光环之下。 可让她最不甘心的是,霍时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护着她的话。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看到路漫和那个男人走的那么近,他就这样情绪失控? 难道在他心里对那个女人还念着旧情?难道他还对那个女人有所期望? 一想到这些,江沅的眉头越发紧蹙,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和难过。 下一秒,她的眸光熟练的蓄满了泪珠,看向男人的眼神很是可怜。 伸出手挽着男人的胳膊柔声道:“时渊哥哥,我今天只是情绪有些失控了,我看到他们那样针对你,我的心里很是难过,我只是想替你打抱不平而已。” “我是真的不知道漫漫姐和你离婚之后居然还和这样的男人走的那么近,才说了那些失控的话,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我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看到你那么难受。” 一番委屈的诉说,江沅的话看似平淡,实则针对路漫的目的十分明显。 霍时渊作为商场上的人精,自然也听得出江沅话中的暗讽,不禁有些反感的蹙起了眉,脑海里又浮现出路漫和那个男人勾搭的场面。 虽然这话绿茶,但话语里提及的种种还是莫名的戳中了男人的痛点。 “没什么,也许她就是那样的人,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愿意和谁在一起是她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霍时渊沉下眸子,嘴角勾了勾,一脸的嗤笑和嘲讽。 “你放心,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我不会让你被人白受欺负的,欺负你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男人说完这句话时,眸光中的阴鸷一扫而过。 听到霍时渊安慰的话语,江沅的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意,天真的她还以为是男人对自己的怜惜。 可她不知道的是,霍时渊的报复仅仅只是针对路鸣而已,那个随意欺骗路漫感情的渣男,当真以为自己说的话只是说说吗? 那一刻,连霍时渊自己心里都不清楚,自己憎恨的是路漫,还是出于对男人的嫉妒,又或者只是他的不甘呢! 次日,路氏集团办公室。 “路总不好了,我们的新开发的游戏软件被霍氏单方面宣布撤资了,这次公司资金亏损严重,再这样下去,资金链断链,难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啊!” 一大早,秘书小张便急匆匆的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对路鸣焦急的汇报着最新的噩耗。 “什么,撤资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没有提前通知吗?单方面的解约有没有说明什么原因?” 闻言,坐在办公椅上的路鸣“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急迫的向秘书询问道。 “没,没有,霍氏只是今天早上简单进行了通知,说以后不会再和路氏合作了,并没有表明其他,我们已经派人去和霍氏接洽了,可是那边根本就不回我们的消息,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秘书小张面露难色的看了男人一眼,有些无奈的开口。 闻言,路鸣眉头紧锁,面色阴沉的难看,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张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路鸣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路氏是一家新上市的游戏软件开发公司,新上市不到一年之久,虽然目前公司的规模不大,可前景却十分广阔。 路鸣是个游戏迷,对于游戏软件开发有着很深的执念,自尊心极强的他并没有依靠家里的人脉和资源关系便一手创立了路氏,而这,也是路鸣的全部心血。 如果游戏软件开发一旦被撤资,也就意味着他的心血将全部付之东流! 一想到这里,路鸣的心便隐隐作痛起来,因为这些软件在他眼里不仅仅能谋利,更是他骄傲的自尊心。 霍时渊! 这就是你所说的付出的代价? 第二十章 再次来霍氏大楼 沉下思绪,路鸣眸光中的狠厉一扫而过。 一想到昨天在商场内男人带着愤恨浓浓意味的警告,路鸣嗤笑一声,脸色阴沉的可怕。 男人与男人的战争,往往因为一句话,就是一场硝烟。 只是让路鸣猝不及防的是,霍时渊的手段竟然可以这样狠辣,居然上升到两家公司之间的交易,当真是让他有些让他防不胜防! 一连好几日,路鸣都因为游戏软件被霍氏撤资的事情而忙的焦头烂额,几乎打遍了整个A市合作商的电话,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个投资商愿意投资。 想也不用想,背后能有如此大手笔的人,除了霍时渊,整个A市他还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会有这种手段。 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一言不发,满脸愁容的翻开了通讯录,此时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由于霍氏撤资的事情,一时之间公司员工也有些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好像是路总得罪了霍氏企业的掌舵人,所以霍氏那边才会突然撤资终止了和咱们公司的合作,看来这次路氏是运转不下去了。” “哎,我也听到一些内部消息,看来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霍氏那边说撤资就撤资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下个月的工资财务部还能不能按时发放了。” “是啊,我都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接到客户的游戏软件开发订单了,再这样下去都快要喝西北风了。” 这些小声议论恰好被过来看望路鸣的路漫尽收耳底,她不禁蹙眉细听了几句。 “怎么回事?小张,路总人呢?” 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转头就刚好撞见秘书小张一脸愁容的从办公室走出来,路漫赶紧上前询问。 “路,路小姐?” 看到路漫,小张有些惊讶。 还没等小张开口,路漫的目光就被他手上拿着的“撤资通知书”给吸引了过去,明晃晃的几个字眼,看上去十分扎眼而醒目。 双眸冷冷的一扫而过,又看到了落笔签名的几个大字,那是她熟悉的笔记,“霍时渊”! 看到“撤资通知书”上面落笔的签名时,路漫的心还是狠狠的乱了一把。 她不在意江沅,也不在意当初嫁给霍时渊那三年里霍家人如何对自己的百般刁难。 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嫁给霍时渊的那三年终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后来的她也慢慢尽力试着放下了。 只因为她知道,感情的事情她终究勉强不来。 可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深爱且用力也放心不下的男人,却连同她的白月光,这一次更是狠狠的欺负了她的家人。 而这,确是路漫心头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转过身,路漫一脸愤恨的走到楼下,现在的她只想当面和霍时渊问个清楚,她都已经放过他们了,他为什么不肯放过她的家人? 伸手一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半小时之后路漫便到达了霍氏集团的大楼。 站在霍氏大楼下,抬眸便看到了“霍氏集团”金光闪闪几个大字,此时的路漫只觉得这几个字似乎格外刺眼。 路漫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霍氏是为了和霍时渊协议离婚,而第二次却是为了三哥路鸣的事来找他理论,本以为永远不会再来了,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掉。 她的嘴角涩然的扯开一丝弧度,心中不免苦笑,没想到她和霍时渊的见面方式总是这样的独特。 挎着小斜包的手紧了又紧,路漫迅速调整好情绪,大步的朝里走去。 “你好,请问林特助在吗?” 路漫走到前台,礼貌的问了一声。 前台是一个公司或企业的门面,所以无论这份职业多么枯燥和无聊,前台小妹都要保持一贯的微笑和礼貌,即使前台小妹在看向路漫的时刻眼底是多么的不屑,但还是要面带微笑询问。 “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 林特助可是他们霍总的私人特助,任何事情都有直接向男人汇报的权利,且身份特殊,想要接近他的人多了去了,说知道你是什么目的来找他的。 路漫对这样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前台早已习以为常,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没有预约。” 闻言,前台小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且语气里更是多了几分不耐烦。 “不好意思,我们霍总每天都很忙,林助理也是大忙人,平日里都要处理公务之类的,没有预约的话可能没办法让您上去,不过你可以在休息区等一等,接到通知了我在通知你。” 前台微笑着随意指了下前方的休息区,也并没有打电话通知的意思,就将路漫的请求直接拒绝了。 “好,我等!” 路漫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次来霍氏的目的可不是来吵架的,为了二哥,有什么事都要心平气和的谈。 正准备往休息区走,却从身后传来一道诧异且恭敬的声音,“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时,路漫的眉头还是本能的蹙起。 林城刚从大门口进来时便一眼看到了路漫的,虽然只是个背影,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赶紧一路小跑到女人面前,且下意识的唤了她一声。 虽然听到这样的称呼时路漫心里还是有些厌恶,可看到林城到来的那一刻她也没有去纠结太多。 “夫人,你是来找总裁的吧,他早上在开会,这会儿应该已经忙完了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我这就带你上去。” “好。” 女人点头应了应,看着林城按下电梯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没多久,路漫和林城的身影便一同消失在了电梯前,而刚刚在一边听到二人对话的前台小妹直接给吓傻了。 夫人? 总裁夫人? 总裁结婚了?不过之前好像传闻自家总裁又离婚了的消息,这有钱人家结婚又离婚了的消息真的是乱。 前台小妹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对总裁夫人冷漠且不耐烦的态度,内心就有种莫名的慌乱感。 第二十一章 误会加深 十二楼,总裁办公室。 此时的霍时渊正在低头处理着手中的文件,那份放在角落里和路氏撤资计划书并不显眼。 他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文件,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直直的照射在他的身上,像是洒落了一地的黄金,男人本就如刀刻般立体的五官在余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深邃立体,或添了几分俊逸。 翻开手中的撤资计划书,男人的心头并没有因为报复路鸣而产生半分愉悦,反而一想到他和路漫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心头越发的烦躁不安。 路漫这个蠢笨的女人,他之前已经多次提醒过让她离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远一点,既然还被那样的男人给欺骗了,真不知道她那眼睛究竟是长在哪里的,还不如当初瞎眼时的谨慎! 霍时渊的内心再一次烦躁了起来,满脑子都是路漫被男人欺骗的样子,扰得他整颗心都不得安宁。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林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男人缓缓抬起头,看到路漫的那一刻眼底的震惊和惊喜一扫而过。 随后,目光悠悠的撇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便也知道了路漫此行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心头的诧异消散,随即划过一丝淡淡的失望。 男人挥了挥手,林城便十分识趣的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此时的路漫早已没有了当初在男人面前唯唯诺诺、事事顺从的样子,迈开长腿径直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霍总,没有预约实在抱歉,这次打扰只是希望你能对路鸣高抬贵手。” 冷漠又疏离的沉声开口,开门见山的点明来意,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路漫并不想和霍时渊纠缠,能尽快解决三哥的麻烦自然再好不过。 “高抬贵手?路小姐这话说得倒是有趣,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放他一马?”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天然的冷漠与决绝,冷冽的话语让人不自觉心中一颤,看向路漫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丝愤恨。 “霍时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这样对路鸣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听到男人戏谑的开口,路漫再也没办法平复内心愤怒失控的情绪了。 在认识他的那三年里,路漫一直都认为霍时渊是一个情绪隐忍且行事进退有度的男人,可到最后才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会有这样厚着脸皮、无赖至极的一面。 而这一次,居然还会因为针对自己直接撤资三哥路鸣的公司,他这样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报复自己? “我开心就好!” 霍时渊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到路漫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眸深处是一种让她读不懂的情绪。 闻言,路漫简直是怒不可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霍时渊,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可是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闹得太僵,你又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后悔?路漫,在我的字典里还没有后悔这两个字,你也说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做什么又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路漫,你别以为离开我跟着那个花花公子有什么得意,他可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听到男人一番决绝的话语,路漫也知道这次想要和平劝说霍时渊放过三哥的事情也行不通了,既然如此,路漫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在处于同一空间下,手中的小提包紧了又紧准备离开。 正在犹豫之时,江沅一脸笑意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路漫,她不禁微微一怔,眼里的惊讶和恐惧一闪而过又很快敛去。 擦肩而过间,女人脸上的笑意顷刻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眸底散发的强烈鄙夷和愤恨。 可碍于霍时渊在旁边,江沅也只得装作温柔体贴的样子。 见到江沅的到来,霍时渊冷冷的扫了一眼路漫,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时渊哥哥,都已经这个点了,你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送过来,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女人扭着腰,提着手中的食盒柔声走上前去,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很是得意和娇柔,明显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好啊,正好饿了!” 大手一挥,霍时渊顺势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一脸的宠溺与温柔,仿若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 江沅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霍时渊对她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的,虽然自己对他有着救命之恩,但他对她总是保持克制,不像是恋人,更像是兄妹之间的照顾,因为这一点,江沅曾经懊恼了很久。 眼下看到男人转变的速度如此之快,女人的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随意的撇了一眼路漫,又看向男人表面宠溺的笑意,随即便明白了几分。 霍时渊这是将自己当做了假想敌,只是想通过自己去气路漫。 面对男人的含情脉脉,这一刻,江沅的心头很复杂,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男人对自己温情的场面,只是让她没预料的是,居然会因为气路漫才这样。 可即便这样,在感受到男人无限温柔的话语加上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的宠溺时,她的心还是一点一点的沉沦了下去。 看到霍时渊和江沅这般亲密的画面,路漫二话不说起身准备离开,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在男人身上停留过半秒。 看到路漫脸上几不可查的难过,霍时渊手头上的动作霎时僵住,心头有过一丝懊恼,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失落。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路漫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冷冷的一扫而过,她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可笑过,也从未觉得霍时渊像现在这般可恨过。 他和江沅二人卿卿我我的画面不知为何竟有些刺眼,那般的温柔和体贴是她未见过的模样,男人对江沅柔情蜜意的话语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钢针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头上,闷疼至极。 第二十二章 傻的彻底 犹记得当初霍时渊和江沅二人在自己眼盲时狠狠地羞辱了她,将她当做是他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现在又羞辱了她的三哥路鸣。 在这一刻,路漫深深地觉得自己在他们二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至极。 来之前她甚至还想着男人多少会念及旧情,看在她的面上放过三哥一马。 现在看来,自己当真是愚蠢极了,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居然还抱有期待,真是傻的无可救药。 三年,和这个男人结婚三年,自己倾其所有感情付出的那三年,却依旧输给了他心头的白月光! 即便和霍时渊结婚那三年里,男人对她如何的讽刺和冷落,甚至霍家人对她又是怎样的百般刁难和嫌弃,路漫自始至终看向男人的眼神里永远都是充满了爱慕和崇拜,从来都没有过一丝的怨恨和抱怨。 可现在,路漫的眼神里不但满含怨恨,眸底更是多了一丝释怀。 路漫看向霍时渊眼眸处划过的一丝讥讽和对他从未有过的怨恨的样子,让男人的心头仿佛是被重物重重击打一般,难受至极。 霍时渊搂着江沅的手忽然一顿,眼下不动声色的看了路漫一眼,心下微微一颤,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默默付出了三年,以牺牲自己的眼睛为代价救下了这个男人,如今该报答的恩情早已一笔勾销了。 只是她付出的那三年,一味委屈求全的那三年里,此刻却被霍时渊生生的甩在了她脸上,很痛很冷,却让路漫彻底清醒了过来。 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深,她看着霍时渊,话语里带着极致的冰冷和决绝。 “霍总,我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你不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冷冷的说下这句话,路漫头也不回的从办公室走了出去,不愿和二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步伐却显得有些急促。 霍时渊看到路漫离开时决绝的背影,漆黑深邃的黑瞳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流露的恨意实在是太过强烈,让他本就烦躁的思绪再一次的慌乱起来。 此时的江沅见到路漫离去的落寞背影,心头更是得意至极。 “时渊哥哥,漫漫姐来公司是找你有事吗?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是不是看到我之后不高兴啊?我突然来公司找你,会不会让她误会了什么?” 江沅早已察觉到二人之间似乎气氛不对,看到路漫走后,她才抬头看了一眼霍时渊,话语里满是体贴且关怀的问道。 一想到路漫来公司的目的,男人的眸子很快就黯淡了下来,眉头本能的一蹙。 “没什么事,我和她早就离婚了,她都已经另寻新欢了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男人讥讽的勾了勾唇,似是自嘲一般,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苦涩。 走出了霍氏大楼之后,路漫挺直的脊背才慢慢的软了下去。 这一刻,她承认,看到霍时渊对江沅百般呵护的样子还是有些嫉妒了,她的心头像是针扎般闷疼的难受。 刚才那般怨恨的话语,不知道是针对霍时渊,还是因为看到了江沅。 又或者,看到二人卿卿我我的画面让路漫的情绪有些失控起来,虽然说结婚之前她就知道霍时渊心头白月光江沅的存在,可当初的她执念太深,她想着只要自己付出足够多的时间和耐心,霍时渊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好,会像自己爱他一样爱上自己。 当然,这也只是她天真的想法而已。 她在霍时渊面前敛去了自己所有的光芒,甚至违背了家人的意愿自己隐藏身份嫁给了他,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样的爱他。 没想到,到了最后,她在霍时渊身上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葬送了一片真心,可真是讽刺,当真是自己瞎了眼! 一想到那个男人抱着江沅一脸深情的样子,路漫的指尖攥紧掌心,既而隐隐发疼。 顷刻之间,霍时渊将路漫对他多年执着的爱意磨灭的干干净净。 办公室内,霍时渊的脸色依旧阴沉,显然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看到路漫离开的落寞背影时,男人的心更加的烦躁了几分。 江沅敏锐的察觉到了男人眼底淡淡的失落,心底划过一丝强烈的嫉妒和不甘。 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表现出如此失落的神情,又想到路漫明目张胆的来办公室找霍时渊的情景,江沅的心里气得愈发的难受,可她却只能生生的将着不甘和愤怒化作温柔与体贴。 她知道,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霍时渊面前装的大度,温柔,体贴,只有这样,她才能一步一步的接近男人,最终得到他的心。 “时渊哥哥,怎么了吗?是不是和漫漫姐之间有什么误会了?我看到她那样生气的样子,会不会是因为看到我和你走的这般亲密让她不高兴了?” 江沅咬了咬唇,略显为难的模样,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歉疚。 她表现的如此识大体且对男人温柔体贴,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动容。 可霍时渊的视线依旧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与之前那亲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没什么误会,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你先出去吧!” 霍时渊沉声道,他的话语里很是客气,没有作为恋人之间的一点温情。 表面上很是客套,可是语气却总让她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闻言,江沅的眼里染上一丝失望,可很快就恢复到一贯的在霍时渊面前表现的识大体且温柔体贴的模样。 江沅不情不愿的挪动到门口,推开门,临别时双眼满含失落的看了男人一眼便走出了办公室。 “好吧,时渊哥哥,那我把饭盒放这儿了,你工作那么累,每天处理公务又那么辛苦,记得按时吃饭,我就先出去了。” 霍时渊只是抬手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点头应了应,却没有抬头再看江沅一眼。 第二十三章 借酒消愁 等到江沅走后,偌大空旷的办公室内只剩下霍时渊一人,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抬脚走到窗台,若有所思的向窗外看了一眼,脑海里不停的闪过路漫在办公室里那双看向自己充满怨恨的双眸,以及离开时释然又落寞的表情。 心头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不知为何,越是想到路漫那双满含失望且释怀的神情,他的心口处更是闷疼的紧,神情恍惚的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才回到办公桌上处理文件。 走出霍氏大楼的江沅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认识霍时渊很多年,自第一眼就对男人有这很深的执念,这一点并不亚于路漫。 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心,一路走来她费劲了心机和手段,霍时渊虽然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可是男人对她总是淡淡的,虽然算不上关系冷漠,却冷清又疏离。 到最后江沅才发现,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在男人面前极力的伪装和克制,都没有办法去亲近他,更别说得到男人的心。 她对男人有着几乎病态的爱恋,对于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恨之入骨,尤其是路漫! 在江沅心里十分偏执的认为,他霍时渊的妻子只能是她,除此之外,绝不能存在第二个人! 咬了咬牙,脑海里浮现路漫那张令她厌恶至极的脸,江沅的眸底散发出强烈的愤恨与不甘。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绝不能容忍她再一次的接近霍时渊。 绝不! …… 路漫自离开霍氏之后就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夜晚的风凉嗖嗖的,让人不自觉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街头的路灯昏昏暗暗,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路漫迷糊间来到了一家位于街头的酒吧。 冷风嗖嗖的灌进了身体里,她本就穿的单薄,夜晚的风冷的让她止不住的打颤,脚下本能的往里走着,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地大醉一场,忘却一切,只希望一觉醒来之后又是那个坚强自立的路漫。 星空酒吧的规模不大,位于街头处一家中档酒吧,对于这家酒吧的位置路漫再熟悉不过了,从前失意落魄的时候,路漫也会常常独自一个人到这里来借酒消愁,看来这是身体的本能。 毫不犹豫的大步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阵喧闹的场景。 午夜的十二点,正是酒吧最喧嚣的时刻,疯狂的舞蹈,震耳欲聋的音乐,交错的霓虹灯,在舞池疯狂扭动着腰肢的容貌艳丽的脱衣舞娘,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 酒吧热闹的场景不断的冲击着路漫的大脑,在服务生一脸笑意的带领下,路漫迈着步子走到了吧台前。 现在的她可没太多心思去欣赏,只想灌醉自己借酒消愁,抬眸便看向了吧台的调酒师。 “你好,给我来一杯最烈的鸡尾酒。” 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下肚,可路漫心头的烦躁却怎么也浇不灭。 吧台上很快就堆满了喝空的酒瓶,不一会儿,喝的迷迷糊糊的路漫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一趟卫生间。 好巧不巧,在经过卫生间走廊的过道里她看到了令人错愕的一幕,在卫生间的过道处传来一阵男女的争执声。 这里是酒吧,形形色色的男女本就多,路漫根本就不想去多管闲事,正想避开。 可下一秒,二人的对话还是被她尽收耳底。 “我告诉你,霍氏集团总裁霍时渊是我哥哥,你要是敢对我无礼,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放手!” “呵呵,你要是霍时渊的妹妹,我就是霍时渊他爹,说谎也不打草稿,你要真是霍时渊他妹妹,怎么会来这儿?霍家家大业大又不缺这几个钱花,你当我是傻子啊!”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一边沉声质问,一边用另一只咸猪手在女人身上上下游离。 “啊!救命啊,你就臭流氓,你放开我,快放手!” 霍时倩惊叫呼喊道,可奈何她身材娇小,始终不抵中年男子那般力气大,她拼命反抗着,惊恐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可无奈这里是酒吧,来往酒吧的人更是形形色色,舞池中央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也覆盖了女人的呼喊求救。 霍时渊?! 路漫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脚下的步子还是不自觉顿了一下,转过身便看到一个中年油腻男子正对霍时倩上下其手的不堪画面。 霍时倩!她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霍时渊和她的关系,路漫眉头本能一蹙。 霍时倩是霍时渊的妹妹,自小家里人将她捧在手心上视为掌上明珠般骄纵,这也让她从小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当初自己和霍时渊那三年的婚姻生活里,霍时倩可没少刁难她。 一开始嫁入霍家,路漫也试着去讨好霍时渊身边的所有人,对于霍时倩这个小姑子,她从来也都是有求必应,可越是这样,霍时倩心中也是越发得意,不仅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甚至还多次明嘲暗讽都是常事。 而如今她已经和霍时渊离婚了,结束了三年牢笼般的婚姻生活,她自然没有理由去多管霍家人的闲事。 想要离开的步子顿了又顿,路漫的心中一刹那闪过很多想法,眼看着男人就要把霍时倩拉到一旁的包房里去了,谁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办?管还是不管? 算了,这里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可如果不去救她,万一她真的被男人欺辱了,这对一个女孩来说打击性是毁灭的,她的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不!她不能见死不救! 终是理性战胜了私欲,路漫看向猥琐男人的眸光中一丝狠厉划过。 这样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走上前去,趁着男人没注意到她,直接一脚干净利落的踹在了男子的裆部。 “啊!” 中年男子也没想到会有人搞偷袭,重点部位被袭击,当即吃痛的惨叫了一声,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捂住重点部位连连惨叫着。 第二十四章 点醒霍时倩 一旁的霍时倩本来就被吓傻了,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在看到这一幕更是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瘫软的坐在地上。 “快走啊!” 见此,路漫赶紧惊呼一声,一把拽过霍时倩的手便向外跑去。 霍时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漫一手拉着在大街上疯狂的奔跑,许久才缓过神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愣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意识到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拉住,霍时倩赶紧甩开了手,定睛看了她一眼,原本惊恐的脸上更多了一丝难以置信。 “路漫,怎么是你!” 霍时倩看到救自己的人居然是路漫的时候也十分的震惊,毕竟当初在霍家时她就一直都不待见路漫,嘲讽和辱骂更是家常便饭,她没想到路漫今天居然还会放下往事来帮她。 可是…… 这个女人当初不择手段的欺骗她哥,不过就是为了霍家的身份和地位,现在她的阴谋诡计被识破了,他哥也终于和她离了婚,现在她会不会又是故技重施,这次出手帮自己该不会是借着自己讨她哥哥欢心吧? 霍时倩对路漫的态度一直很不友好,甚至对她还充满着敌意。 以前,路漫为了讨霍时渊和霍家人都欢心,对于这个小姑子可谓百般讨好,就为了让霍时渊和他家里人改变对她的看法,重新接纳她,只是因为,她是霍时渊的妹妹。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霍时倩整理了一下刚刚慌乱的情绪,看向路漫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敌意。 下一秒,她便沉声说道:“路漫,不要以为你今天救了我就可以讨我哥开心,我告诉你,你和我哥哥已经离婚了,并且以后也再没有可能了,所以以后你也不要再打我哥哥的主意了,毕竟我未来的嫂子可不是你!” 霍时倩的态度极其傲慢,完全将刚刚还是救命恩人的路漫抛之脑后,双手环胸,扬着下巴,那样子看上去高傲极了。 “哦!” 路漫一脸的淡然,完全没有一点被激怒的样子,这让已经想好嘲讽说辞的霍时倩顿时也有些错愕。 “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半夜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场所,这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而且你的家人也会为你担心,若是下一次我,可不保证我会救你!” 她的语气很平淡,完全是一个陌生人的无关口吻,并且特别将“家人”两个字着重说明,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 从前的路漫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在霍时倩眼里,她对自己应该永远都是百般讨好和恭顺,现在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心里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不用对我这么上心,我说过了,你在我身上可得不到什么,毕竟我哥都已经和你离婚了。再说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完全不需要你救。” 霍时倩死鸭子嘴硬,自以为是的开始教训路漫。 路漫闻言差点被霍时倩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给逗笑了,冷笑一声,看向霍时倩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讥讽。 “霍时倩,你和霍时渊可真是亲兄妹啊,两个人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路漫的眼底划过一丝强烈的讥讽和嘲弄。 这样的话语里充满了浓烈的敌意,一字一句传到了霍时倩的耳朵里,眉头本能的一皱,她自然也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 “路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兄妹二人自以为是了?” 霍时倩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从前路漫嫁给她哥时,对她哥可是事事顺从和讨好,从来都不敢在他面前顶撞一个字的,可现在,这恐怕是她见到路漫第一次以来用这样的口气说她哥。 路漫也不想再和霍时倩再争论下去,这样不识好歹的小姑子她也不想和她多说废话,直接走到霍时倩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很是严肃。 “霍时倩,你记住了,我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我同为女人,我不想看到你被那个男人欺辱,仅此而已。” “之前我对你百般讨好,可不是因为我怕你,只是因为我爱你哥哥,连带着讨好你这个妹妹和他的家人,你说得对,现在我和霍时渊早就已经离婚了,我连你哥都不稀罕了,你又能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路漫的心还是隐隐闷疼了一下。 随后,她看向霍时倩一脸的傲慢,又沉声开口道:“霍时倩,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一个堂堂音乐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居然还跑去公司做低级的实习生,为了和别人抢单对客户百般讨好还差点被欺负,你和当初的我又有什么两样呢?” “不过我比你醒悟的早,知道了事事讨好和委屈求全的下场是不讨好,真不知道你的脑门是不是被门挤了这样的自贬身价!” “路漫!你……” 霍时倩的脸色惨白,双眼狠狠的瞪着眼前气焰嚣张的女人,愣是被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路漫并不想和她争论,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信不信都与她无关,说完便转过身去伸手一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很快便消失在了霍时倩的视线中。 路漫离开后,霍时倩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个人在街头走了好久,她向来一直心高气傲,不甘于活在哥哥霍时渊的光环之下,可刚刚路漫说的那一番话,的确让她感到气愤,却也不无道理。 霍时倩虽然娇纵任性,在家里是被家人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可她并不是是非不分,也并不是只知道坐吃等死的花瓶大小姐,她也很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在事业上也有着骄傲的上进心。 与其依靠别人,百般讨好自贬身价,不如依靠自己,一字一句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而今路漫对霍时倩的一通指责醍醐灌顶般点醒了她,现在的她不想再接受别人的帮助,只想靠自己。 第二十五章 你不高兴了么 次日清晨,霍时倩深吸了一口气,拿着辞职信的手紧了又紧。 许久,她终于敲开了人事部的门,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你好,主管,这是我的辞职信,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抱歉,不能胜任该职位。” 人事部的经理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历经了商场的沉浮,也见惯了年轻人来来往往追名逐利的心,所以对于霍时倩的辞职并没有感到意外。 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金框眼镜,经理面无表情的伸手接过辞职信,拿起一份劳动解约合同顺势递了过去。 接过解约书,霍时倩一脸从容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司大门。 辞职后的她没有了往日般的重压,如释重负般显得格外轻松,最重要的是她找回了她自己。 路漫说的对,自己堂堂一个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何必屈居于人后只甘心充当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呢? 现在的她不仅是找回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而且还有了自信。 脑海里不断闪过路漫的脸,依旧是昨天晚上她对自己出手相救时说的那一番话,那个女人似乎也不是之前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堪,或许是不是自己对她有什么误会? 只要一想到那个晚上路漫不顾危险救了自己,霍时倩心里也改变了以前对路漫的很多看法,似乎她也不像自己想的那般不堪。 另一边,路氏。 “路总,我们找到了新的合作商,游戏开发软件的项目漏洞已经被全部注资了。” 秘书小张一脸笑意的向路鸣汇报着项目的最新进展,拿着手上的合作计划书笑意盈盈的放在了办公桌上。 “嗯,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路鸣慵懒的眸子懒懒的一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惊讶。 他知道在整个A市除了自己父亲路泽翼会有这样的大手笔之外没人会这样无条件的去帮助自己,虽然他一直想像大哥一样靠自己的努力拼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但终究自己的能力还是资历尚浅。 到最后,还是不得不依靠家里人的帮助才能使公司度过难关。 霍时渊! 一想到那个极度傲慢且自负的男人,路鸣咬了咬牙,一脸的愤恨。 尤其是想到这个虚伪且无耻的男人是因为漫漫而对自己处处针对,他心头的愤恨更是多了一分。 厉呈! 路鸣脑海里有个人名一闪而过,嘴角随后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 下午五点左右,路漫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便从接诊室走了出来,熟练的脱下了白大褂,一整日的会诊让她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才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出,在医院大厅便看到了师兄厉呈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师兄。” 路漫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诧异,一脸疑惑的开口打了招呼。 “漫漫,下班了么?你三哥路鸣说你最近有些累,让我今天送你回家。” 厉呈一脸笑意的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 闻言,路漫嘴角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却没办法拒绝男人的好意,只好点了点头,迈着步子缓缓走下台阶。 “哟,厉医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对漫漫这样的细心,下班了还亲自来接她下班回家呢,我们厉医生果然是够体贴。” 此时刚好下班的护士长刘姐刚好路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也不禁笑着打趣了两句,看向路漫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羡慕。 在这家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厉呈是路漫的师兄,平日里厉呈这个师兄更是对路漫爱护有加,自然而然的也让所有人都以为二人在私下交往着,而现在厉呈在医院门口接路漫回家的这一幕,自然的让护士长刘姐认为他们二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了。 “没,没有,只是今天下班早,刚好有时间可以送漫漫回家而已。” 厉呈嘴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虽然想跟刘姐解释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种,但内心却莫名的愉悦起来。 对于大家的误会,厉呈的心里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很开心,可是又怕路漫会介意。 目光缓缓朝着路漫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多变化,下一秒,眼神很快黯淡了下去。 寒暄过后,二人便下了停车场上了车。 对于三哥路鸣的有意撮合,路漫全然不知,因为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根本没办法和厉呈走到一起,一个离异的二婚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一个未婚的大好青年呢? 在路漫的心里,霍时渊就像是她的劫,她耗尽所有心思去爱他,可到最后自己却被他伤的千疮百孔,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浪费在情情爱爱上,她只想在医学事业上更精尽自己的医术。 仅此而已! 坐在厉呈的车上,路漫一言不发的看向窗外,一时之间,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 车子很快驶向高速路,男人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怎么了?漫漫,是因为刚刚刘姐的说笑误会我俩的关系了你不高兴了吗?” 头顶传来厉呈温和而又低沉的嗓音,让路漫从沉默的思绪中缓过神来。 坐在副驾驶的路漫侧着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厉呈,嘴角扯开一丝僵硬的笑意来。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她们误会了对师兄的名声不好,我倒没什么,反正不过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听到路漫反转自嘲的话,厉呈心头忽然划过一丝不快和怜惜。 “漫漫,别这样说,你很好,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厉呈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起来,说出的话语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认真过。 他和路鸣关系匪浅,二人一直像亲兄弟般相处,对于路漫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当初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执意嫁给了霍时渊,他虽然觉得心痛,但最后也只能默默选择祝福。 只要路漫能过得好,他也就别无所求了,但当他听到二人离婚的消息后,他的心里还是有着难以压制的喜悦。 第二十六章 是我配不上你 听到厉呈的这番话,路漫的心还是沉了一下,或许是被上段感情伤的体无完肤的她不敢再去奢求什么,只是沉默着没在开口,一直静静地望着窗外,又是一言不发。 她自然知道厉呈的心思,自己车祸之后眼盲被欺负的那段日子,是她在霍家过的最灰暗的时光,可是那时的她心怀希望,沉浸在作为霍时渊妻子的角色中无法自拔,忽视所有的不好,直到希望被霍时渊亲手打破她才认清现实。 当初她拼尽全力逃出霍家是被厉呈救治,最后又是在他的帮助下一步步在医术上取得更多的进步,还治好了自己的眼睛,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动容,可是她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他的心意。 男人对她的帮助和照顾太过殷勤,虽然之前也曾隐晦的提过好几次,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和霍时渊离婚,所以一直处于决绝的状态,厉呈也从来都没有逼过她,而是在背后默默地帮助她。 这样的示好她怎么能装作不知道? 且不说自己现在是个离异的二婚女人,配不配的上厉呈这样医术精湛的优秀男人,霍时渊的存在,就像是她的劫难,是她暂时还无法逾越的鸿沟。 当年,她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和感情去爱他,可最后却一无所有,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她不敢,也害怕,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没有资格去爱或者被爱。 那个男人的存在,成为了路漫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即便现在和他离婚了,对男人的执念也逐渐放下了,可是依旧逃不开自己当初被玩弄的命运。 沉默了许久,路漫抬头看了一眼厉呈,对于男人,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却无半点爱意,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可却不能给他丝毫回应和希望,只能冷漠的勾了勾唇。 “师兄,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闻言,厉呈自觉蹙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看向路漫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心疼。 “漫漫,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其实你离婚了也挺好的,毕竟对你来说也算是得到了解脱。” 闻言,路漫冷笑一声,似是自嘲,“的确是解脱了,终究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 听到路漫这样说着,厉呈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下一秒,神情变得格外严肃。 “漫漫,这个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了,你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闷闷不乐,你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去呵护你。” 他的语气格外的认真,耐心的劝说着路漫放下,似乎就在说霍时渊才是那个配不上路漫的人。 随后,他的表情也变得格外肃穆。 “你和他离婚了,不是你的错,完全是因为他根本不配拥有你。” 和厉呈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于厉呈她还是十分了解的,她知道他一向态度温和且谨言慎行,可提到霍时渊时,男人的眉头还是本能的蹙起,像是多嫌弃似的,话语里尽是不满。 “嗯。” 路漫不打算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点头应了应,她的目光感激的在男人脸上一扫而过,可却忽略了他看向她时眼底那浓烈而炙热的爱意。 沉默了片刻,随后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虽然她知道厉呈的心思,他在她面前也总是在不断的安慰和劝诫她,可现在的她除了医学上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敢和他承诺什么。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曾经的骄傲早已被另一个男人给生生践踏破灭,她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再去爱上另一个人了。 车上的气氛再一次变得压抑起来,厉呈也没在开口说话,他知道路漫的心里有所顾忌,对于她,他只能选择默默守护。 对待路漫,他有着不一般的耐心和谨慎,他怕自己一旦冲动了,最后不但不能在她身边默默陪伴,反而会让两个人越走越远,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厉呈在路漫身边默默守护了多年,却依旧没有勇气去跨出那一步。 这应该就是别人所说的,一个男人对女人越是在乎,那么在她面前表现的就越是懦弱了吧! 厉呈在心头轻叹了一声,虽然作为国内外顶尖的临床医学生,即便在医学领域多么难以攻破的医学难题面前,他都从来没有这般畏手畏脚过。 唯独,对于路漫,他从来都没有那个戳破的勇气。 车子很快的驶向了高速路,看到来来往往穿梭的车辆,厉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思考了片刻,他终究还是耐不住心头的疑惑,沉声开口。 “漫漫,不过说真的,你看你现在都已经是医院心理医师的一把手了,前途肯定一片大好,而且你如今已经和霍时渊离婚了,以后还是要嫁人的吧,总不能一个人一辈子孤独终老吧!” 撇了一眼路漫,厉呈鼓足了勇气故作镇定的问道。 闻言,路漫嘴角勾出了一丝苦笑,淡漠的看向了车窗外。 现在的她,不过才二十五岁一般的花样年纪,可她刚刚笑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像是一个历经时间沧桑的老者,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悲楚和凄凉,仿佛早已看淡了人生。 厉呈将路漫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看到路漫嘴角扯开一丝涩然苦笑的表情,心中的怜惜更甚,他不知道那三年的婚姻生活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和她也相识多年,曾经的她也是天之骄女,有着令人艳羡的家世背景,高贵的出生,父母兄弟视为掌上明珠般的存在,可短短的几年却让那个曾经骄傲又洒脱的女孩儿变得这样的悲凉。 她淡然一笑,勾了勾唇。 “我想还是算了,以后的时间里我只想做些有价值的事情,在医学领域里去进行深入的研究,至于其他,一切都随缘吧。” 闻言,厉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底划过一丝深深的失落。 第二十七章 不值得爱与被爱了 路漫眸光深沉的看向窗外来往穿梭的车辆,像是对着厉呈倾诉曾经的坎坷,又像是自言自语自嘲一般。 “曾经的我也很骄傲,我曾天真的以为,爱一个人,只要付出自己的全部,不管是时间,精力,还是牺牲一切,只要为了对方拼尽全力,他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动,会看到你的好,毕竟日久生情。” “可到最后我才发现,爱情永远都是双向奔赴的,就算另一方全力以赴,可到最后对方总是这样无动于衷,后来受伤的那一个人永远都是一开始付出最多的那一个人。” 说到这儿,男人的身影在路漫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忽而嘴角勾出一抹讥笑,眼底流露出无尽的悲伤与酸楚。 “我和他的三年婚姻生活中,我放下了我曾经所有的骄傲,在他和他家里人面前百般讨好,就只是为了能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心里,为了他,我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和勇气,所以我已经没办法也没有勇气去爱上别人了,这样的我,已经不值得爱与被爱了。” “不是的,漫漫,你值得!” 听到路漫这样悲凉的话语,厉呈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听到厉呈的回答,路漫愣了一下,下一秒却还是将目光悠悠的看向窗外。 “漫漫,其实,我想你不用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而一直困惑,毕竟,一个人在一生中会遇到很多过客,就像是霍时渊,他可能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你已经努力过了,可他在你的生命里还是只是匆匆一撇。” “既然如此,那最后的归宿也会是最好的,你何不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男人很爱你,你可以试着给他,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的,毕竟这样也会渐渐的让自己看到曙光,漫漫,你很好,你一定会拥有最好的一切。” 厉呈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冒着冷汗,现在的他内心更是焦躁不已,可是他依旧没有勇气对着路漫明目张胆的表白自己的心意,只能耐心的劝诫和安慰。 闻言,路漫只是淡淡一笑,只当男人是在安慰自己,对他刚刚的那一番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谢谢师兄的安慰,过去的事情我早已已经放下了,其他一切就随它去吧。” 当初的她爱上霍时渊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暗恋了男人那么多年,多年的执念和痛苦也早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她用自己愚蠢可笑的深情换来了三年的嘲讽和侮辱。 如今的她,好不容易有勇气跳出牢笼,曾经的那一段深情早已让她的心千疮百孔,现在她那还有勇气去爱一个人。 厉呈看到她那般释然又淡漠的模样,内心更加的焦躁不安。 “漫漫……” “师兄,我累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明天早上还有个重要的医学实验,早点送我回家吧。” 厉呈:“……” 路漫果断的截断了厉呈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自然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只是现在的她因为最近的工作量太大加上之前去找霍时渊理论的事情,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法给厉呈一个最好的答复。 闻言,厉呈的心头划过一丝强烈的不甘与落寞,不过也没再开口,驱车直接向路宅驶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翻开手提包,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路漫的嘴角轻快的向上扬了扬。 是三哥路鸣,她知道今天师兄来接自己下班回家一定是他特意嘱咐的,对于三哥的好意,路漫只能心领。 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漫漫,下班了吧,我最近看你工作量太大,一个女孩子太晚下班了也不安全,所以我特地嘱咐过厉呈每天下班送你回家,这样我也放心,厉呈这会儿应该正在送你回家吧。”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和且有深意的询问,让路漫心中温暖却又无奈。 “谢谢三哥关心,这会儿师兄正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呢。” 随后,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满足的笑声。 半小时后,路宅。 厉呈将车子停在了路宅楼下,打开车门,路漫很快就下了车。 “谢谢师兄今天送我回来,我到家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她客气的开口询问,话语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路漫简单的道别后,转过身抬脚欲上台阶。 “漫漫……” 厉呈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挣扎着喊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路漫。 听到后面男人的呼喊,路漫脚下的步子不禁顿了顿,一脸错愕的回过头。 此时的厉呈已经打开了车门,从车身钻了出来。 垂下眸子,抬眸无比深沉的看了一眼路漫,表情也比平日里严肃了很多。 “漫漫,你真的已经放下霍时渊了吗?如果他再来纠缠你,你会回头吗?” 当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连厉呈自己也楞了一下,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根本就不容他控制。 路漫对于霍时渊的执念,他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多年并非不知情,而前段时间在医院里霍时渊遇到路漫后的纠缠,让他心头更加感到隐隐不安。 闻言,路漫也有些发愣,看着一向沉默的师兄今天变得格外严肃起来,一时间倒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最后,犹豫片刻还是沉声道:“不会了,我和霍时渊已经离婚了,再说了,我和他的婚姻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个笑话,他的心思压根不在我身上,我现在已经有自知之明了,不会再重蹈覆辙。” 只要一想到霍时渊和江沅之间亲密的画面,路漫的心头依旧有些隐隐作痛。 “我和他的关系其实早就已经结束了,只是硬生生拖到了现在,师兄,你刚才说得对,有些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再这样困惑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第二十八章 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厉呈冷着眸子,看向路漫的眼神中有些她读不懂的情绪。 看到男人一脸深沉的样子,路漫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男人的眸光复杂,这样的情绪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 听到师兄提及自己和霍时渊现在的关系时,她心头的慌乱一闪而过,但还是希望男人能够明白,自己和霍时渊之间彻底再无可能了。 路漫此刻从未有过这般坚定的想法,这一刻,不只是告诉厉呈,也是在告诉自己,她和霍时渊之间彻底没了联系。 而后,她冷笑一声,似是在自嘲,“当初和他在一起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现在他身边早就有佳人相伴了,你说,即便我有这个想法,可他霍时渊自然不愿意在和我过多纠缠了。” 路漫说的这般风轻云淡,看向厉呈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释怀,而后她又道:“师兄,谢谢你这么晚了还送我回家,这一路走来,很感谢你一直陪着我,你放心,我会重新振作起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嗯,好。” 点头应了应,厉呈没再开口,转身上了车,油门一踩,车子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车子很快便行驶到了高速路上,厉呈手握住方向盘紧了又紧,极力的克制歇着心底的不安,可越是克制着情绪便越发的失控了。 “漫漫,你真的放下他了吗?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我到底比那个霍时渊差在哪里?是不是当初我早一点跟你说明我的心意,我们之间的结局会变得不一样呢?” 低声喃喃自语着,厉呈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自嘲般的扯了扯唇角,心中只越发的苦涩,有些事情永远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路漫敲开门,便看到路鸣站在门口,正一脸笑意的等着自己。 见她只身一个人回家,路鸣眼里有些失落的问道:“漫漫,厉呈人呢?他送你回家了,你没邀请他上来坐坐再走?” 路漫知道自己三哥极力想要撮合自己和厉呈的好意,只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那个心思,也没办法去奢望什么。 毕竟,曾经那样认真的付出过的一段感情,到头来反倒是自己遍体鳞伤,所以她本能的有些抗拒了,抗拒再去爱上一个人,担心自己的一厢情愿会伤害到自己,甚至伤害到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她垂下眸子,有些不耐烦道:“没有,师兄很忙,三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以自己回家,以后还是不要劳烦师兄了。” 看到路漫心事重重的样子,路鸣心中已然明白,也没在开口追问,只是拍了拍路漫的肩膀后沮丧的上了楼。 这时云岚恰好从二人身旁经过,她向来心思缜密,通过二人的谈话中也能大概猜到一二。 路漫转身走到沙发上,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让她实在是疲倦极了,依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微微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云岚走了过来,看到路漫一脸憔悴的模样,伸出手温柔的将她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一脸慈爱。 “漫漫,即便你如今和霍时渊已经离婚了,可你也有重新选择别人的权利和自由,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而不放过自己,这样我们看着都心疼,知道么?” 抬眸,路漫看了一眼妈妈满脸忧心的模样,突然有些内疚起来,握了握她的手,表面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勾了勾唇,路漫故作镇定道:“妈,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我心里已经彻底的放下他了,放下他也是放过我自己。”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当初我能够顺利的嫁进霍家,全都是因为家里面帮我隐藏了身份,如果没有家里人的帮助,我和他根本没办法走进婚姻的殿堂,这样的一厢情愿,让我知道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我又何必执着于放不下呢?” 闻言,云岚又看了一眼她眼底淡淡的释怀,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语重心长道:“漫漫,其实厉呈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论家世,人品,还是对你的好,这都没的说,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去考虑一下呢?” 她这样说着,眼底带着一丝征询或是请求的意味。 听到云岚这样说,路漫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悲伤,握住妈妈的手紧了又紧。 “妈,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医术,在医学领域里不断的突破自己取得更大的进步,至于其他,我现在好不容易放下他,还没那个心思,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她也曾奋不顾身过,为了一个人,为了嫁给她,她牺牲了自己的梦想甘做奴仆,退居幕后,可到头来…… 霍时渊为了他的白月光江沅将眼盲的她逼出霍家的那一刻,她才慢慢清醒过来,三年婚姻的百般讨好和委屈,不过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一切都让她深刻而又沉痛的醒悟到,一个人不管多么的放下自尊去委屈求全和百般讨好,还不如自己重新站起,重新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 现在的她可不想沉溺于情情爱爱,她要做的是将中医针灸发扬光大,在医学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看到路漫坚定而又自信的模样,云岚淡然一笑,至于厉呈,她也不想对她多说什么。 忽而,路漫的嘴角勾出一抹轻笑,“妈,你知道吗?我和霍时渊自从离婚以来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自由自在过,现在的我过得很惬意,我不想再去为另一个男人黯然伤神了。” 云岚听到路漫这样说着,眼底的疼惜止都止不住。 路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沉声道:“妈,其实一个人的一生不应该只追逐爱情,除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外,还有很多有价值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当初的我就是被自己的执念所羁绊,现在好不容易醒悟,我想做我喜欢的事情,你不要为我担心,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