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魔道行》 楔子 某处,天空中密布的乌云慢慢扭曲旋转成了一个漩涡。 漩涡中心的黑暗黑暗得像是黑暗的本身。 突然,一束黑暗从旋涡的深处竖直喷射而下,纯黑的气柱冲击到了地面上。 “砰——” 随着一声巨响,大地为之震动,冲击之处爆发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冲击之后,黑色气柱渐渐消散,天空也渐渐恢复成了一般阴天的样子,只留下地上的大坑证实刚才确有异象出现。 镜头拉近。 在大坑正中央的最底部,有一团黑气在不断扰动。 黑气慢慢移动了。 在黑色气团的正中央,一个人在漫步前进,黑气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但他并不能算是一个人。 他空有人的躯体,却没有人的五官。 它走出了深坑,转动头部,望了一下四周,仰起了头颅。 它下颚往上的地方裂出了一条缝,慢慢的它张开了那还被一丝一丝的皮肉粘连着的大口,发出低沉凄厉的嘶哄,身上的黑气随着哄声一起向四周奔涌而出。 长长的一阵嘶哄之后,躯体身上所有的黑气全部散去。 镜头拉远,穿过山川河流,天下尽是满目疮痍;跨过千年万载,建设、破坏、联合、战争不断交替上演。 最后,镜头给到了数千年之后的一群孩童,故事将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拉开帷幕。 第一章 虎斗童吟趣味生(上) 这是一条位于半山腰的村子,在村子后面有大片竹林。 此时正值初夏,南方已经是炎炎夏日,只有一早一晚会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傍晚时分,太阳已接近西山,河里的小鱼都还没开始跳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叫喊了一个下午的鸣蝉则在为晚上的狂欢暗暗蓄力。此时,只有一帮小孩要赶在晚饭前玩个尽兴。 竹林阴影下的空地处,一群孩童正进行着这一春夏之交最流行的游戏——斗虎。 这里所说的斗虎中的“虎”,并非真正的老虎,而是一种体型较小的黑蜘蛛。 这种黑蜘蛛个头只有三四岁小孩的指甲盖那么大,在往常的形态是肚子肥大,八条腿都十分短小短小的,但在晚春和前半个夏天就会出现头大而肚子瘦小,前肢又长又粗壮的种类。玩斗虎的小孩称平常那些为肚子肥大的母虎,称春夏出现前肢长壮的那些为公虎,而公虎就是用来打斗的类型。 竹林阴影下的孩群中央,十岁的斗虎界强者王晓乐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用自己的虎仔把来挑战的其他玩伴的虎仔打个落花流水。 虽然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着,但还是强装淡定的慢慢从胸前掏出五个虎笼(这里指的虎笼,是把裁剪下来的长长的露兜叶通过折叠和互相嵌合而成的小盒子,一般只有成人拇指的大小),看着第一个挑战者王晓攀问:“你想和我的几虎打?” 八岁的王晓攀看着自己手上的六个虎笼,先檫了檫脸上的鼻涕,在手里挑出了一个虎笼说:“我这次的虎仔很厉害,我直接用我的头虎虎来打败你的头虎。”(小孩玩这个,一般会给自己的虎仔分出强弱,一虎即为头虎,越排在后面的就越弱) 王晓乐听罢笑笑说:“先给我看看你的二虎,急什么。” 王晓攀点点头照做,打开了虎笼,并完全摊开在了众孩子面前,原来是一只银头大虎(这种小黑蜘蛛头部前半部一般裹着一层薄薄的粉末,一般为银色和金色,银色的为银头虎,金色的为金头虎,没有粉末的,为黑头虎)。 小攀怕它会逃走,就把完全摊开的虎笼放在手心中间,免得它一溜就溜出了自己的手掌心。 “好像还挺厉害的,我就是用我的二虎和你的打。” 小乐边说边打开了自己的一个虎笼,竟是一只金头大虎,不过显然是已经抓到手上一段时间了,因为虎头的银粉已经有点暗淡脱落了,属于虎仔被抓之后的正常变化。 一般认为,银头虎的平均强于金头虎。但晓乐这只金头虎有点不一样,个头特别大,而且全身显得特别匀称,特别是后面的肚子相比于他的身子显得很小。 晓攀的虎笼比较新也比较大,所以用作战场。 完全摊开之后的虎笼一端凑到王晓乐二虎的跟前,轻碰一下它,它就很自然爬到虎笼上去了。 此时“二虎”相见,一笼不容二虎,它们立即摆出了起手式——瘦小的肚子撇向一边,六条后腿紧紧扎在虎笼上,两条又长又强壮的前肢向前弯曲,与虎头的前部围成一个大半椭圆。 两虎保持着这个随时出手的姿势,慢慢靠近对方,到了相距只有丝缝的距离时,它们同时舒展开了双前臂,双臂展开后连成一线呈一字型,前臂接触瞬间,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了一起,各自用力向前推顶,战斗正式展开。 “两虎仔个头相当,这将会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战斗。” 一旁年仅六岁的石小流早就迫不及待观看这场对决了。石小流是斗虎迷,也是比他大四岁的斗虎高手王晓乐的小迷弟,他们是邻居,父辈是结拜兄弟。 果然,两虎仔长臂相接之后,互相角力之时,各自力量互不相让,使得用于角力的前臂开始颤动了起来。 相持不一会儿,它们就开始了第一回的缠斗——两虎四臂相交,前臂都打到对方躯体,在力的作用下瞬间微微弹起。一字型的双臂在瞬间错位弯曲,死死抱住对方抱作一团,之后又瞬间松开对方,立马回复四臂互顶的相持的状态。 第二回合开始时,也就是两只虎仔放开对方又进行双臂对峙时,各自双臂抖动的频率一下子就加快了,各自的六条后腿都在慢慢的往后撑,看得出来它们都在不断地增加用力。四条又长又粗壮有力的前臂的激烈抖动,使得放在手上的虎笼也跟着微微抖动了。 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会使得虎笼发出唰唰声或者抖动的一般是在由对峙改为缠斗的一瞬间,在对峙之时就能弄出这种动静的,小流还是头一次见,但晓乐却有点见怪不怪的意思。 这次两只虎仔的对峙进行了比较长的时间,四臂的震动保持在了比较高频率的状态。接着,二虎出现了微微的后退的迹象,更进一步的是头虎的前臂也微微的往二虎这边压过来了,就在一字型的四臂对峙即将被打破要微微变成八字形时,两虎一下子弹了起来。 “唰唰”两声,虎笼随之抖动,两虎紧紧的抱作了一团,进入第二回合缠斗,有想把对方缠死的意思。 再次恢复对峙之后,二虎还是在后退,而且后退的趋势似乎比上一回合更为明显了,四臂的对顶状态却很好地保持在了一字型,四臂抖动的频率则是有增无减。 “晓攀的银头虎分明是想迅速解决掉乐哥的金头虎,乐哥的金头虎似乎是在节节败退,但从前臂的状态来看却又并不像。”石小流十分激动的同时,心里又想着这些,开始担忧王晓乐的金头虎会输。 就在金头虎快要退到虎笼边缘时,它六脚瞬速往后一撑,立马定在了原地,同时四臂抖动的频率迅速提高,紧接着打破了相持。 与前几次进入缠斗不同,这次打破相持瞬间,二虎的双臂明显是占主动的一方。 二虎瞬速将双臂压制过去,四臂转化为八字形,然后才进入弯曲互抱。 两虎抱住的瞬间,二虎并未弹起,而是用双臂将晓攀的银头虎虎往前抛离。 抛离之后,二虎瞬速紧逼而上,晓攀的头虎却显得有点仓促应对了。四臂一对上就变成了二虎压制头虎的八字形,相持也只是在一瞬间,马上就进入了缠斗抛离。 这算是斗虎时的一个奇观了,这么瞬速而且又一边倒的单向抛离都还没分出胜负的战斗,实属少见。 看着金头虎一波一波的输出,战斗的一路上简直是火花带闪电,大家几乎都看得出了神。 在二虎给出最后一击将晓攀的头虎完全抛起抛离后,头虎再也不敢接招了,转身就逃,战斗就以晓乐的二虎胜利告终。 也就是说当虎仔转身开溜的瞬间也就是战斗完结之时。 “哇哦,厉害厉害。”小流不自禁喊出来,为了这场紧张刺激的战斗也为了他哥晓乐的胜利。 “是挺厉害的。” “有那么一点猛。” “都挺强的,不过一会看我的虎仔,更厉害。” 其他小屁孩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 晓乐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像是没找到什么,皱了皱眉头,完全没去理会战败了的王晓攀。 这场斗虎之后,众小孩看到了王晓乐虎仔的强大,好几个小孩也就不再要和晓乐斗虎了,还有几个想试一下的,晓乐的出动三虎就都给打败了。 此时,已接近回家吃晚饭的时间了,晓乐又是环视了一下孩子圈外目所能及的地方,失望的摇了摇头。 第二章 虎斗童吟趣味生(下) 又过了一会,太阳已半躲进了一团火烧云中,只剩下火红的夕照映照着大地。 正在孩子们散开要各自回家吃饭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人喘着大气,满脸通红,加上火红的夕照映照在他脸上,使人有一种觉得眼前之人整个人正在燃烧的错觉。 “耀雷,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晓乐笑着说对那人说。 小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晓乐不断环视周围是在看耀雷有没有来。 姚耀雷也是一个虎仔发烧友,也是晓乐在村子里斗虎界的劲敌,但昨天他的虎仔战败给了晓乐的虎仔。今天耀雷这种出场方式,明显是抓了一天虎仔,然后匆匆赶回村子里的。 “有,有人打败你了吗?”耀雷还在喘着粗气,勉强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怎么可能呢,还未有等到你出场,我的头虎都还未出场咯。”晓乐和耀雷说话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小流听完他两的对话,在一边已经抑制不住自己了,说:“好耶,又可以看斗虎了。” “我刚刚抓了一只可以打败我头虎的虎仔,就是我现在的头虎。”耀雷说这话时显得信心满满。 “来。”晓乐说着就选出了头虎的虎笼,打开之后,俨然是一只银头大虎,和晓乐自己的金头二虎个头不相上下,身材也几乎如出一辙,但是这样的银头大虎看起来就比金头的要威武不少。 耀雷看着这只昨天让自己的虎仔完败的银头大虎,深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然后也打开了自己的虎笼并把虎仔引导到手上。 看见耀雷的这只虎仔,大家算是看傻眼了,居然是一只黑头大虎。 黑头虎有两种,要么就是抓久了头粉掉光了,要么就是刚抓到就是黑头的,而后者无疑是斗虎界的狂战士,就算是很小的一只,也相当好斗,比其他任何虎仔都要狠。 小流偷偷瞄了一眼晓乐,晓乐倒是很轻松地说:“厉害呀,竟然给你找着了一头黑头大虎。“晓乐说着指了指耀雷裹满泥泞而且不见了草鞋的右脚,又说:“但是看你好像晒了一天,而且你右脚的草鞋呢。” “刚才赶着回来的时候插进了水田里,拉出来的时候就鞋子留在了里面了。”耀雷的语气渐渐平缓下来了。 “你不会是怕输了,怎么开始转移话题,关心起我的鞋来了。”耀雷说话时毫不客气:“我晒了一整天就是为了打败你,一对鞋又算得了什么,以后不穿鞋都无所谓。” “呵,好好,我还用怕你?” 晓乐说着就把虎笼靠了过去,示意要把耀雷的黑头虎接过来自己的虎笼上打斗。王晓乐的虎笼还没接触到耀雷的手,黑头虎就跳到了虎笼上,一下子两只虎仔就对上了眼,几乎在一瞬间两虎同时摆出起手式。 两虎个头相差无几,而且摆出架势时,尾部的肚子都扭得相当夸张,两强而有力的前臂弓成的弧度相当威武,对峙之下都显得威风凛凛。 突然间,黑头虎一个“箭步”突进,两虎几乎同时张开的双臂一下子就完全对上了。银头虎在接招之时六条后腿明显往后顿了一下,但是立马又扎稳了脚步,就连虎笼也跟着摇了一下。 围观的众小孩都看入了神,几乎在同时都随着两虎的突然开战微颤了一下,但谁也不敢惊呼,生怕影响了对决。 四臂相接,抖动的频率一下子就达到了很高。 紧接着,银头虎的整个身体居然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但此时黑头虎六只后腿像是扎根在了虎笼表面似的,还是稳如泰山。 不一会儿,“唰唰”很明显的两声,两虎突然弹起,虎笼剧烈抖动了两下,四臂交叉,两虎一下子抱在了一起,又一下子放开回复四臂互顶相持。 由于刚才剧烈的弹起,第二回合的开始两虎已经来到了虎笼的侧边缘,虎笼也平衡在了侧向两虎所在的一侧。 又是一个弹起,两虎紧紧抱在了一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后,同时掉到了地上,两虎仔就各自弹开挺远的了,战斗因此暂停。 晓乐和耀雷几乎同时反映了过来,两人立马蹲下用手围着自己的虎仔,生怕让它们给溜了。 众小孩呢,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呼,呼,厉害,厉害。”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到。 不一会儿,晓乐和耀雷已经把虎仔重新引导到了各自的手上,站起来看着对方,心领神会的往旁边一块比较平整的大石头上走。 两人蹲下身子把虎仔引导到了石头上,三两下功夫,又把两虎仔引导到了能看到对方的位置,第二次的战斗就在石头上展开了。 这次的开战,银头虎明显的变化就是在摆起手式时不再往前靠近了,黑头虎的改变则是改箭步前进为缓慢蛇行靠近。 在快要到达四臂相接的距离是,二虎几乎同时往前突进了一下,刚刚张开的四臂一下子碰撞到了一起,冲击之下,激起了四周石头上的尘土。 两虎各自的六条后腿像是深扎在了石缝中,成向前微曲的状态,整个身体明显前倾,四臂抖动的频率明显达到了更高,激起的尘土在抖动气流的带动下绕着相持的四臂不断扰动。 这次的对峙持续的时间特别久,最后围绕四臂四周的尘土已经慢慢完全落下了。 银头虎整个身体又开始了剧烈的抖动,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黑头虎的身体也跟着抖动了起来。紧接着四臂抖动的频率瞬间明显提高,两虎弹起互抱落地,一套下来激起了更多的尘土。 再次恢复对峙时两虎身上裹上薄薄的一层尘土,围绕着抖动的四臂的尘土也更多了,尘土随着四臂更加激烈扰动了起来。 大家都注意到了,这次的弹起是往银头虎的一边移动了的,而且再次恢复对峙之后,银头虎六条后腿不再像之前那般坚定地往前撑了。 一下子,两虎又往银头虎一边弹起互抱,瞬间恢复对峙又瞬间弹起互抱,银头虎节节后退,黑头虎节节紧逼。 一路上,在弹不断激起尘土,前点未落后点又起,像是一个点紧接一个点的尘爆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又过了四回合,银头虎六腿已经是完全不再成往前撑的姿态,两前臂也往后翻了一点,明显几回合下来,有点招架不住了。 这时,黑头虎的身体瞬间往后一顿,然后六腿一撑,身体往前一顶,两前臂往前猛压,银头虎被整个的抛了起来,落地时已经是八脚朝天了。 终于,战斗以耀雷的黑头虎的胜利宣布告终。 小流算是看呆了,这无疑是他见过的最为精彩的一场斗虎。 “太厉害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斗虎。”晓攀率先发出感叹,其他小孩陆陆续续发出相似的声音。 晓乐深呼了一口气,躬下身子,慢慢把虎仔引导回了虎笼,起身对耀雷说:“这么大的黑头虎我也是第一次见,厉害厉害。” “我晒了一天才捉到的,就是为了打败你这只头虎。”耀雷一点不掩饰胜利的喜悦,也说的一脸认真:“我昨日输给你的那只头虎根本和它打不到这个程度,看来你这只头虎也是挺厉害的。” “来日再战,怎么样?”晓乐问。 “没问题,就明天傍晚吃晚饭之前。”耀雷很爽快就回答了。 “攀仔,你还不死回来吃晚饭。”此时,远远又听到了从村子里传来了晓攀妈这句熟悉的呼唤。 众小孩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饭点了,于是很瞬速各自散开回家去了。 第三章 林夜篝火暗流涌 王晓乐和石小流是一同回家的。 回家路上,小流跟在晓乐侧后方,晓乐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 “明天我们出去捉一只比那只黑头虎更厉害的虎仔。”小流看着晓乐说。 对这一句话,晓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回过头来看看这个自己的小迷弟,说:“啊,啊,肯定呀。”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个虎笼,“不过说是这么说,想捉到比那只黑头虎更厉害的虎仔好难的,那只虎仔应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只了。” 小流听完这句话,刚想说话,嘴还没张开就又咽了回去。 之后二人一同回到了晓乐家。 刚进门,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饭菜香。 “妈,晚饭煮好了吗?”晓乐问一句。 “要不是等你,早就吃完了,快点的,去洗手吃晚。”晓乐妈回答到,但一眼也没看小流。 饭桌上,晓乐妈不断给晓乐夹好吃的,小流呢,就自己吃自己的。小流知道那是晓乐的妈妈,不是自己的妈妈。晓乐也会夹一些好吃的给小流,这时小流还是会很高兴的。 小流的爸爸告诉过小流,在晓乐家时就好好吃自己的饭睡自己的觉,对晓乐妈别太在意。小流虽然还小,但基本上能完全按着父亲的意思行事。 小流的父亲叫石让,是村里猎人首领也是现任的村长,与晓乐的父亲王岭冲是一起打猎的拜把子好兄弟,也是隔壁邻居。小流的母亲在小流四岁时就已病故,每次他们外出打猎都会让小流吃住在晓乐家。 夜晚来临了,在村子西南方五六十里的山林中,村子里的一帮猎人正围在火堆周围吃刚烤熟的鹿肉,还有各自身旁的一堆猎物,其中一个大汉身旁的猎物最多,足足有一头野猪和两头鹿。 这个大汉正是猎人们的首领,也就是小流的父亲石让。 他刚把一口鹿肉嚼完咽下去,就看着大伙说:“等下还是老规矩,你们将收获的猎物带回村里,我带两头鹿和一头野猪到外面换盐巴和布匹。”其他人边吃着鹿肉边抬头回答答应,然后石让转过头去,伸出手拍拍坐在身旁王岭冲的肩膀,说:“兄弟,小流就再拜托你几天啦。” 王岭冲对这一句话显然毫无准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擦了擦嘴,说:“每次你都和我讲这个,你的仔不就是我的仔吗,我们两家人一条命,不用你讲这些见外的话。” “哈哈哈,一条命,一条命。可惜规矩就是打猎不可以带酒,要不然的话,在这野林子里就可以痛饮一番啦。”说着两人的肩膀已经楼在一起了。 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归家的喜悦一下子跃然脸上,纷纷举起水壶以水代酒喝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这帮猎人东南方三十里左右的野林子里,一帮满身泥泞身穿破烂盔甲的人也围在火堆旁吃着烤肉。 这些人满脸的疲惫,但也难掩狰狞的面孔,其中一个人用力提起一口痰,用力一下吐了出来“咔、、、吐”,然后说:“他妈的,卍棍门那帮狗娘养的东西,居然把我们逼到了这步田地,要是再找不到野山村,我们肯定没命再走出那片沼泽地了。”说完就想把最后一大口肉放进嘴里,但就在这时,一条木棍就先砸到了他的脸上。 “哎呦,我靠,谁他妈、、、”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木棍扔来的方向一双布满血丝的凶狠眼神正看着自己。 “你他娘的是不是吃太饱,撑着了,在那胡说瞎话,我他娘的还能死在这种地方不成?”说话的人身上的盔甲还算完整,不像其他人穿的那么破烂,说狠话时都没有一个人敢出半点声音,很明显是这帮人的老大。 被砸之人连连点头认错,接着就想坐下继续吃肉。 “你他娘的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是吗?” 听到这句话,那人刚坐下的屁股一下子就滑坐在了地上,看着在手中颤抖的肉块,又偷偷瞄一眼那双凶狠的眼神,然后就小心翼翼的把肉块送到了那双眼神面前去,颤巍巍地对那人说:“将,将,将军,是我该死,还请你饶了我,您请用。”他说话时也偷偷看了看那人那只刚刚还紧握着狼牙棒的大手,见大手已经松开狼牙棒,这才松了口气。 “算你小子还算稍微能听得懂一点点人话。”说着一只还沾染着血迹的大手就伸过来一把把肉抢了过来了。 回说到小流和晓乐这边,此时他们已经吃完晚饭,正在门前调教今天唯一败北了的头虎。 虎仔有个奇怪的习性:一旦败北就会怯战,小孩们称之为酸牙了,得单方面强制性用一只比它弱很多的虎仔给它打败,让它们再尝胜果才能使它们再次振作。 晓乐这种事已经做惯了,手到拈来,不过这次他居然做的有点心不在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强制头虎与最弱的教虎对上。(教虎是最弱的那只虎仔,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被打败,帮助其他虎仔重拾雄风) 小流算是看出来了,晓乐的王牌头虎居然被掀了个四脚朝天,输得那么惨,晓乐肯定受到打击了,在回来的路上,一向自负的晓乐居然说出没信心的话,这更是让小流这个小迷弟心中不是滋味。 突然一阵脑热,小流就开口说话了。 “乐哥,明天我们去坟岗那边,肯定可以捉到强过那只黑头虎的虎仔。” “你疯啦,你想死哦?怎么敢去那边捉虎仔呢?而且大人不准我们去那边。”晓乐少见的凶了小流一下。 其实小流回来路上就想说这话了,但一直没敢说,刚才也是一时没控制住才说了出来,说了之后就有点后悔了,也就不再搭话了。 很快就又要到了洗澡睡觉的时间,但小流说今天自己要回家去睡,这让晓乐不禁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凶了小流,小流生自己的气了,因为就算小流爸在家,小流也是更愿意和晓乐睡一张床的。 但晓乐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到了第二天,小流再生气还得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起出去玩。 小流从晓乐家走几步路就回到了家。 小流推开自家院子的门,他并没有往水井那边走去打水洗澡,而是径直走进了屋里,拿了张凳子放到墙边,站在凳子上把他爸挂在墙上的备用的猎户袋够了下来,接着很快就从猎户袋里翻找出来了一把挺锋利的小匕首。 “嘻嘻嘻,好在还在。”他把匕首拿在手上不禁说道。 第四章 稚童止泪忆慈母 第二天,在天刚蒙蒙亮时,小流就起来了,然后就轻手轻脚的往村子东边走去。刚走出村子,小流就小跑了起来,左手拿着昨晚翻找出来的的小匕首越跑越欢快。 这个村子处于地势较高处,算是在一个巨大缓坡的半山腰上,小流往东跑是斜下坡的方向。 小流跑了不到半个时辰,等到前面一段路已完全看不出来有坡度了,前面就能看到一条已经长满杂草的石径了。 他在石径上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沿着石径的方向静静地望向自己的右手边,依稀可以看到是一条遮掩在竹林后面的村子。 小流往村子方向看了一会,然后又故意用力咳嗽几声,就跨过石径继续往前跑了。 接着,他经过一大片已经长满杂草的荒田,经过一条小河就要又开始爬山坡了,这一路上完全看不出来是有路的,但他前进的方向却一点也不迷糊。 经过了一个时辰的奔波,他已完全深入了一片山岭当中,这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大片的露兜,几乎完全占据了他的视野。(露兜:一种热带植物,主体主要是很长的绿色叶子,叶子两侧和中部都有白色的倒刺,这种植物主要被用作绿篱) 小流稍微沿着这大片露兜绕了一下,就找到了一个足有两米左右宽的开口,然后就往里面进去了。 露兜围合起来的这一片地上赫然出现的居然是一大片墓地,小流一路走来,远处也会出现一些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间的坟墓,但都没有这么一大片的坟岗。 小流一点也不害怕这里,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瞬速又走出了出去,不一会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束小白菊。 绕了几下,小流就来到了唯一一个周围极少杂草的坟墓,他站在墓前调节了几下气息,把白菊轻轻放在墓前。 此时,一阵清风吹动小白菊鲜嫩洁白的花瓣,轻轻抚过小流的脸颊,小流轻舒一口气,露出了笑脸,说:“妈,我又来看你了。” 小流的妈妈叫王岭惠,生前是村子里的大夫,准确来说,小流的妈妈那一家子是这一带唯一的大夫世家,因为这一带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 这一带处于群山之中,而且东西南面被延绵百里大片的沼泽林围绕,北面是万丈断崖,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里的人的祖先不知几千几百年前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沼泽到此隐居,本已在这一带繁衍出了大大小小数十条沿着这一带各条河流分布的村落,但三年前爆发的一场疫病差点灭绝了他们。 疫病发病和传染之瞬速像炸弹爆炸一样,使他们来不及反应,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不能幸免于难,之后,王岭惠为了帮大家治病,上山采药时发现了生活在山上的动物并没有病变,经过一番试验,确定了是河水出了问题。 于是在石让和王岭惠的带领下,在大山坡中间建起了一条新村子,把所有还没被感染的人迁了过去,这才抑制住了疫病。 本来小流一家子都迁到了山上去,是少有的一家都没感染疫病的,但是王岭惠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大夫,她并不想放弃已经感染了的人们,石让劝她不住,就要跟着她一起去救治病人,但王岭惠一定要让他留下来照顾小流。 而王岭惠这一去,就是永别。 王岭惠死前都再没回过家,石让最后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这时凡是感染疫病的人都差不多接近死光了,山上村子的人决定把最后这批死者安葬在一块不易往外感染的地方,就是现在这个坟岗。 那段时间,石让并没有参与下葬事宜,小流也被托付在了王岭冲家,没人知道他的踪迹,直到下葬当天,人们发现坟岗选址那一大片山地种满了小白菊,石让披头散发出现在大家面前,双手已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人们这才知道,这几天时间里,石让用双手在这附近山坡上种满了小白菊,而小白菊是王岭惠生前唯一钟爱的鲜花。 “妈,这几天阿爸又出去打猎了,应该就快回来咯,我很快又可以吃大块大块的肉啦,哈哈。”此时小流已经坐了下来,笑那两声时很用力把头往后仰了一下,生怕眼中打滚的泪花会掉下来,然后颤抖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昨晚一个人睡觉啦,自从上次我打败那几只野狗之后,我什么都不怕了,不单敢自己睡,还敢半夜起身拉屎。不过,我其实最怕还是在乐哥家吃饭的时候,虽然我可以装作无所谓,但我真是好羡慕乐哥呀。阿爸之前和我讲,说我还小,要经常来看看你,不然可能会把你给忘了。我真正是被吓到哩,不过就算阿爸不讲,我也会经常来看你的。我现在很少哭了哦,所以你在里头如果想我和阿爸的时候也不准哭哦,我最怕看着你哭啦。阿爸讲你也不想看我哭,所以我不会哭哦。” 岭惠死的时候,小流才四岁。在生时,她给了小流毫无保留的爱,而且小流也特别黏她。在最后岭惠出去治疗疫患的那段时间,小流都快把眼泪都给哭干了,他爸怎么哄都没用。 岭惠死讯传来的那天晚上,小流吃完饭没看到妈妈,照常在那哭,石让则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并用头在拍打着桌子,小流就被吓得哭的更厉害了,最后哭累了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这天月亮特别光亮,石让站在新挖的井口旁,冷冷的月光撒在石让身上,他呆呆看着井里的倒影,看到了岭惠在里面对自己微笑。 这时,屋里传来小流的哭声,他这才幡然醒悟过来。 小流梦到妈妈不要自己了,突然惊醒了,又大哭了起来。 这时石让一下子冲进了屋里,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的他,把小流一下子吓得呆在了那里。 石让一下子把小流抱起,挎在腰间,往王岭冲家走去了,任由小流哭闹挣扎。 他敲开了王岭冲家的门,一把把小流塞到了王岭冲怀里,王岭冲被眼前一幕吓得呆在了那里。 “兄弟,小流拜托你几天了。”石让平静的说。 王岭冲一下子回过神来了,说:“大哥,你可别胡来呀,你不回来的话,我可不会帮你养小流的。” “不用担心,我的儿子我自己养,就拜托你几天。” 看着石让坚定的眼神,王岭冲舒了一口气,说:“好,那没问题,这几天小流就交给我。” 之后石让去把岭惠的尸体背了回来,为其好好梳洗打扮完之后,交到了村里负责安葬死亡疫患的人那里,之后再见石让就是在多天之后的坟岗附近了。 那天的石让看到跟在下葬队伍旁边还在哭的小流,径直就往小流过去了,用鲜血淋淋的大手一把抓住小流胸口的衣服就往队伍后面拖。拖到比较远的地方的时候,一把把小流拎了起来举在半空中,小流整个人被勒的喘不过气,也就慢慢改哭声为难受的咳嗽声,双脚在半空拼命但又越来越无力的挣扎。 众人见状赶紧要上去劝阻。 “你们都闪开。”石让大哄一声,众人都被镇住了,杵在原地。 大哄完,石让一把把小流松开,并一把抓住小流两边腋下放在自己面前,“你妈妈最不愿意看到你哭了,你懂吗,你要是再敢在你妈妈面前哭,我就把你勒死为止,懂的话就点点头。” 石让贴着脸对着小流大哄着,任由小流咳嗽的唾沫洒在自己脸上。 小流被吓傻在了哪里,浑身还在颤抖,头却不自禁的点了几下。 石让这才把小流轻轻放在一边,往村子方向跑回去了,小流就站在那默默看着这个背影,一动都不敢动。 等到差不多已经把所有死者都安葬好时,石让又回来了,浑身梳洗一新,穿着整洁的衣服,手上绑好了纱带。 石让走到小流身旁慢慢蹲下,轻轻把小流抱了起来,说:“刚才是阿爸不对,只要你以后不再在你阿妈面前哭了,我就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这时小流刚想哭,又颤抖着活生生把眼泪咽了回去,说:“那,那阿妈现在在哪呢?” 石让听到这话,顿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也几乎要滚出来了,勉强转过头去指了指旁边的坟墓,说:“你阿妈就在里面,但她永远都不会出来,你也永远见不到她了,所以你要永远记住阿妈。你还小,可能会慢慢把妈妈给忘了,那样的话,阿妈会很伤心的,所以你以后要多点来看看妈妈,多跟阿妈聊聊天。但千万记住,不许你在这里哭,那样你阿妈也会很难受的。” 石让的这几句话深深烙印在了小流的脑子里。 从此,每隔几天小流就过来这边一次。 第五章 两小无猜是童趣 “哦,对了,阿妈,我今天除了来看你之外,其实还想在这附近抓一只厉害的虎仔,今天傍晚就拿回去打败耀雷那只黑头虎,帮乐哥赢回来。”小流说着从地上捡起带过来的小匕首,“你看,阿爸的刀仔我都带过来了。 ”好啦,阿妈,保佑我可以捉一只厉害的虎仔。” 说完小流就整理了一下墓碑前的小白菊,然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就跑开去露兜叶边抓虎仔去了。 这是小流第一次抓虎仔,不过他之前跟着晓乐,已经见过很多次晓乐是如何抓虎仔的了。他小心翼翼的割下一条露兜叶做了一个虎笼,做的不怎么像样,笼边的缝太大了,根本关不了虎仔,然后就又选了高一点的比较嫩一点的露兜叶。 但这次不由得他小心翼翼了,因为他只能整个人往前靠才能勉强够到那些露兜叶,露兜的刺就不断在他身上扎。他咬着牙一下子跳起把叶子够到,拿在手上,完全不管叶子上的刺扎自己的手心,只是脸上被划了一下时他才喊出来了那么一声。 他用这片露兜叶做了四个虎笼,最后也只有一个勉强是能用的,但他很满足了。 当小流做好虎笼要开始抓虎仔时,他就有点犯难了,因为这边的露兜虽然种下还没有几年,但相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高了。 每次看到了目标都因为太高而很难捉到,筑巢在更高更靠里一点的虎仔就更不用想了,那些懒得筑巢住在露兜中心的虎仔,他更是看都看不到。就这样,折腾将近两个时辰,小流整条手臂布满了一条一条的血痕,就连脸上也有好几条,但只抓到了几只虎仔,而且没有一只是让自己满意的。 这时他又找到了目标,伸出双手去要割下那两片露兜叶。(筑巢在露兜上的虎仔一般是吐司将两片露兜叶粘在一起,两片粘在一起的露兜叶和其中的丝网就是虎仔的巢穴) 当他的右手刚掐住露兜叶,拿着刀的左手要割下去时,他的余光扫到了一丝丝异样。 还没等他要转头看过去,一条绿影闪电般的冲向了他,他则一下猛地全身后仰,不由得往后猛退了几步,踩到石头直接滑倒瘫坐在了地上,同时坟岗入口处传来了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是一条全身翠绿的竹叶青盘旋在旁边较高的露兜上,显然是小流无意间侵犯了它的领地。 小流一动也不敢动,呆坐在那里,看着竹叶青慢慢溜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往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原来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躲在入口露兜的后面,掉在地上的是一张竹凳子。 “是,是你呀,你是跟着我过来的吗?”小流刚看到是这个小女孩时,不禁流漏出一丝丝高兴甚至兴奋,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微表情,然后就非常笨拙地假装酷酷的问了这句话。 但小流明白,其实自己在石径上停留的片刻和故意的咳嗽,就是为了看看她在不在。 她叫姚耀兰,比小流大一岁多,她的妈妈原来和小流妈妈是同宗族的,而且以前两人是这一片最漂亮的两朵村花,一个嫁给了这里最英勇的猎人也就是小流他爸,一个嫁给了这里最受人尊敬的教书世家也就是姚耀兰他爸那一家。 但是那场疫病几乎夺走了耀兰全家人的性命,只留下耀兰和年迈的奶奶石婆。 也许是不想离开自己的爱人和儿子抑或只是单纯老糊涂了,石婆是唯一一个不肯搬离原来已受疫的村子的人,耀兰也打死都不肯离开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现在石径旁那条荒村还住着耀兰和石婆一老一嫩。 因为对疫病的忌惮,大人们都不许自己的小孩跟耀兰玩,甚至都不让她进村一步。 但石让认为,她们活下来了就是没有感染疫病,而且河水被证明已经变好了,也就不会再有人感染疫病了。 在石让的教导之下,小流并不排斥她,而且还觉得她很可爱,觉得她是他见过除自己妈妈以外最漂亮的人。 大概在大半年以前,小流屁颠屁颠要去坟岗看妈妈,走到石径那里时,发现几只野狗正要围着姚耀兰。 当时小流也是怕极了,但犹豫了一小下还是徒手就冲了上去。 结果,小流成为了野狗围攻的主要目标,但最后虽然被咬伤的很严重,却把野狗打退了,而且不带掉一滴眼泪。之后,小流拉着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耀兰回自己家,让石让给他俩上药。 石让见到满身是伤的小流,想想有点后怕,但更多是为自己不到六岁大的儿子能击退那几只野狗而感到不可思议。 “哼!”耀兰一下子转过头去,又悄悄转过眼神瞧了瞧小流被刺划伤的一条条痕迹,生气的转回头来说:“你是不是笨蛋,浑身都是划痕。刚才被你吓到了,这张凳子你拿去垫高,这么小就学人家捉虎仔!” “你,你,你管得着吗。”小流还是第一次被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女孩这样教训,有点不知所措,慌乱的说出这句话,又想了一想,她不可能一开始就拿着凳子过来的。 这两天差不多该是小流去坟岗看他妈妈的日子了,耀兰这两天起的都比较早,每天早上都在村口石径上玩泥沙。 今天她刚在洗漱的时候就听到了嗒嗒嗒的脚步声,她很清楚的知道,今天小流提前经过这里了,但她没办法呀,洗漱完还得喂鸡,于是她临时决定一会再追上小流。 没想到小流走那么快,耀兰一路上都看不到小流的踪影,气喘呼呼的来到坟岗时,小流已经正在做虎笼了。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她发现这些露兜对小流来说太高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一下子竟忘了自己刚赶完路有多累,脸上挂着笑容就又往回跑了,再回来时,带上了一把凳子。 小流本来还想逞强说不需要她的凳子,但看着还累得满脸通红的耀兰就不再忍心了,转而说:“那,那你要帮我扶着哇。” “好。”耀兰低声说,又像是若有所思。 小流此时内心其实已经乐坏了,转过头去搬凳子的时候就在那偷着乐,突然后面的耀兰又说话了,“这,这个你拿去吃。” 小流回过头去看,看见耀兰伸出的手上拿着的是几块包在布条里的饭团。 “哇!”小流一下子没忍住就喊出来了,听到这一声,在那边低着脸不好意思的雪兰一下子高兴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小流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一把把饭团夺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几口就吃完了。 小流吃完饭团,看看耀兰,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两眼对视瞬间,小流傻笑了起来,耀兰则是眼神不太敢直视小流的眼睛,变得飘飘忽忽的了。 “走,吃完了,去捉虎仔,等我捉到一只厉害的虎仔,我们就回去。”小流傻笑着说,他好像一下子习惯了一样,说话也不再紧张了,只是好像变得有一点傻傻的了。 “好,好,那你走前面,我跟紧你。”耀兰还是没太敢直视这个傻傻的小流的眼睛。 两人从中午的烈日待到了夕阳西下,最后也没捉到真正很强的虎仔,但每捉到一只虎仔,耀兰那崇拜的表情和眼神都让小流特别有满足感,自己用那些虎仔打架来分出强的虎仔,也很有意思,两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一天。 傍晚回到那条石径上将要分别时,小流毫不犹豫就说:“你下次还能陪我过去吗。” “当然可以呀。”耀兰也很自然的就答应了,又想了一下说:“不过,不过,你不要太早哦。” “好,好。”好像得到了什么很棒的礼物一样,小流转过身去蹦着就走了,然后脸上笑开了花。 小流这突然的转身倒是让耀兰有点措手不及,不过看着他的背影,她也笑得很开心。 小流回来得太晚,没赶上傍晚的斗虎,最后晓乐的虎仔还是没能战胜耀雷的黑头虎。 第六章 晨林忽遇外乡客 回说到白天。 清晨,石让和猎户伙伴们分别,肩上一根担挑,一边挂着一头野猪,一边挂着两头鹿。 他作为现在唯一一条村子的村长也作为猎人头领,是现在唯一一个知道代代相传的通往外界的密道的人,他最大的职责是负责和外界进行交易,用猎物换回盐巴布匹之类的东西。 此时他正在往密道的方向走。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放下了肩上的负荷,迅速地把耳朵贴到了地上。 还没等到他听到任何声响,他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想到你一个普通的猎户还能察觉到我的动静。” 石让立马翻身跳起,然后回过身来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并同时把背上的一把猎刀拿在了手上,因为这口音一听就是外面的人,而在这里见到外人是一个大禁忌。 石让此时高度紧张戒备。 “什磨认,快除来。”石让操着一口很蹩脚的外面的通用语喊着。(这个世外桃源说着自己的方言,石让常年与外界交流,是现在这里唯一一个会说一点外界通用语的人) 石让话音刚落,前方大树上的近一丈高的树梢摇动了一下。 石让立马抬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瞬速落了下来。 石让还没见过有人能在这个高度往下跳的,正吃惊,就看到了白影已经点到了地上。 身影落地处,四边落叶随一阵气流往四周扬起扩散开来。 白影完全落地时,双脚微微弯曲,现在则稳稳站在了地上。 石让虽然对此十分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警告到:“这里不欢迎外人,请你速速离开。” “我来此并无任何恶意。相反,有一帮恶人闯进了这里,我是追杀他们的卍棍门弟子,是来救你们的。”此人身着白衣,背后背着一根铁制棍棒,说话平稳,中气十足,但是一连串的话第一时间说了出来,也能看出他内心的着急。 再看认真了,石让发现此人长着一副清秀面容,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一阵轻风飘过,吹起了他鬓角的发梢,掠过他的俊目高鼻。 “卍棍门?” 石让想了想,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就没别的印象了。 “你这话无从说起,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那人听罢皱了皱眉头,说:“没想到在这延绵过百里的沼泽林里还真是有世外之地。” “要不是我所追杀之人是穷凶极恶,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但我很确定我所追杀的那帮恶徒已经先我一步进入这里了,如果这里面还有你们更多的乡亲,那你必须把我带过去,时间紧、、、” 石让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操着猎刀冲了上来,打断了对方的话。 白衣人往后撤了一步,将一只手掌收在后方,他能看清向石让劈过来的是刀背。 面对石让气势汹汹的来势,他平稳的一个侧身完美避开,同时低垂的那只右手瞬速抬起撑到石让的下颚,借力将石让重重掀翻在地。 石让受这一重击,猎刀立马脱手,几乎失去意识,在地上摊睡着无法起身。 一会儿,石让恢复了神志,看到眼前一根有着精致雕刻的铁棍怼在自己面前。 棍棒的另一头传来了声音:“我是卍棍门的殿内弟子张清渚,这根内殿铉棍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已然亮明身份,你若再贸然来犯,我就不能再对你那么客气了。” 石让听这话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卍棍门,但不论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张清渚听完这话,一下子把手中长棍拿开,放回到后背去了,石让立马用力晃动着脑袋眨着眼睛慢慢从地上站立起身。 “刚才是我冒犯了,现在还请你听我把话说清楚了,你再做决定是否还要赶我走。”张清渚说这话时十分谦让而且略带愧意。 “现在我也没得选了。”石让很勉强的回答道。 “我现在在追杀的是一群逃兵,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平民,据我们统计,已达百人。现在,他们被我追杀得走投无路了,才走进了沼泽林。”说到这张清渚停了一下,看看石让,看到此时的石让已是听得满脸惊愕。 “本来按他们的本领是闯不进这里的,但他们在遇到过不去的沼泽时踩着同伴过去的,作为垫脚石的人都变成尸体,一路上,我能发现的尸体就达到了十几具。有一些尸体四肢不全,相信是被活下来的人砍下当粮食了。” 听到这,石让愣在了那里,虽然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十分复杂,但这种事情是他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那,那他们现在大概还有多少人。”石让说这话时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大概不到十个人了。但是这几个亡命之徒,个个穷凶极恶,如果不及时灭掉,将是一大祸害。”张清渚说到这,语气明显急促了一点。 “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有必要把你带回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帮你找到他们,但你这段时间内必须呆在这附近,我找到他们之后会回来通知你。”石让强装镇定,他见识过了此人的本领,但他也相信即使真的有那些人进到了这里,他们也很难那么快就找到隐蔽在群山之内的村子。 “还有,这几只牲口就当你这两天的食量送给你了,我们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石让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两鹿一猪,一来是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得尽快搞清楚,所以已经顾不上这几只牲口了,二来看到此人苍白的脸色,应该已经是饥肠辘辘了,而且此人本领高强却谦逊有礼,自己不应该太怠慢人家。 张清渚听完立马就答应说:“也好,这一带毕竟是你的地盘。从刚才你的反应来看,你应该是个打猎高手,应该比我更容易找到他们,还请你快快搜寻到那帮人。但接下来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一旦看到他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发现你,得立马回来找我。我会在这附近等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就不会再顾忌什么了,就算把这里翻个遍,我也会找到他们,把他们赶尽杀绝。” “如果我发现你的话是属实的,那我就会照你的话去做,我保证我会亲自把你带到他们面前。”石让毫不犹豫的说,说完转身就走了。 石让大概赶了几里路,回头望了望刚才那个地方,他看到了慢慢升起的炊烟,这才安心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第七章 马不停蹄避凶恶 石让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开始搜寻着,照他对这一带的熟悉程度,他很清楚哪里是不可能有人会去的。 终于从中午一直找到了深夜,他发现了疑似张清渚口中的那帮人在昨天晚上留下的火堆。 照留下来的痕迹来看,人数和张清渚所说几乎一致。 石让也来不及思考了,就只想着找寻这些人的去路,而且也顾不上身体有多疲惫,脚步比原来走的更快了。 得益于多年搜寻猎物所练就的本领,终于距离日出之前的一个时辰,石让沿着踪迹一路来到了流经这一带唯一的一条大河的附近。 透过树林,他看到了河边有火光。 此时,他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过去。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不说,你就是我们的粮食了。” 沿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过去,有十个人围站在河边,七个人手上举着火把,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站在最中间握着一个人的脖子,最外边一个人拿着一块东西在那啃咬着,看清楚了,发现那人竟是在啃食着一只人的手掌一样的东西。 石让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差点吐了出来。 “咳,嚄,咳,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 中间被握着脖子之人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石让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慌了神,冷汗直冒,因为他一听这个话,就知道这是村子里的人。(这一带的人说的方言和外界的通用语不能直接互相交流) 被抓住脖子之人叫姚存益,是姚耀雷的父亲。 本来姚存益也是猎人的一员,但因为在一次打猎中,他和他的猎伴面对一头受伤的野猪的攻击,他临时胆怯选择了逃跑,同伴则丧生在了野猪的獠牙下。为此,他在宗祠里受到了棍罚,并被从族谱除名赶出了村子,耀雷则由姚姓宗族抚养。 虽然此时的姚存益已经被打得满脸血肉模糊,但石让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他。在河那边的山后面就是村子所在的地方,这些人此时相隔村子也不过十几里地了。 石让此时已经满身湿透了,一半是赶路流的汗水,一半是吓出来的冷汗。 他也没功夫再仔细听个究竟了,转身就要往回走。没走一会,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现在距张清渚所在的地方一来一回至少得一天。 “已经没有功夫再去找他了。”石让心想。 于是他调转方向,绕过那群人,去到最近的平常用以渡河的船只隐藏处,紧赶紧赶的过河就往村子里赶。 石让回到村子时,天已经开始亮了,石让用力敲开了王岭冲家的门。 王岭冲看到提前回来了的石让完全不明所以,石让也来不及解析,只是严肃地让王岭冲夫妇分头去召集每家每户的家主到新建的宗祠集合。 这时,天刚亮还没多久,大部分被叫过来的人口中都有点怨言,但碍于是石让的吩咐,大家就相信是有其原因的,所以也还是过来了。 “大概一个时辰之前,在外面来了九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大河边上了。据我所知,那九个人见到人就杀,见到东西就抢,,,”石让想继续说下去,但下面的人像炸开了锅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有一半是惊恐,有一半是不相信。 此时和石让一起打猎的伙伴们站了出来喝停了下面的人的吵闹,他们相信石让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相信石让的决定和判断。 “我还亲眼看到其中一个人在啃食一只人的手掌,他们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极恶之人。我怕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所以大家快快回屋简单收拾收拾,带齐所有人来这里集合。我们暂时先到后山避难,之后到底是所有年轻力壮的人折返回来赶他们走,还是避到他们自己走为止,就再做打算了。”石让心里全部的想法其实是,在隐秘好村民之后,回去找张清渚去对付那些人。 石让说到这,大家都慌了神了,大部分人都各自往自己家的方向狂奔回去了,还有小部分人要冲上来想问题,但都被轰走并要他们立马回家去准备撤离。 最后石让让他的猎人伙伴们尽量多收集粮食,集中到这里来。 小流看着神情如此紧张的父亲,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竟不敢上前,要是往常,几天不见,小流早就扑上去问东问西而且要吃肉了。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所有村民都已清点完毕,石让眼睛瞪着这一大群人说:“大家现在跟紧我们往屋背山那边去,一定要有多快走多快。” 此时,站在石让身后的小流扯着石让的衣袖对石让说:“爹,那耀兰怎么办。” 石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慌忙之中忘了山下荒村中的两婆孙。 他赶紧把他的猎人伙伴招集过来,对他们说:“一会你们负责维持后撤的秩序。记住,走的越快越好,撤得越深越好,我现在要下山找石婆两婆孙。” “岭冲,在我回来之前,你负责带队。你们都得听岭冲的,明白吗。”众猎户听罢都很严肃的点头示意。然后石让立马蹲下,对小流说:“在我回来之前,你得跟紧你乐哥。”小流还没来得及示意,石让就把小流的手放到了晓乐的手上。 石让交代完毕,立马拿着自己的猎弓,把装满箭的箭篓紧紧绑在身后,把最长的那把猎刀插在腰间,回头笑着摸摸小流的脑壳,说:“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然后,转身转身就出发下山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石让来到了姚耀兰家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院门,发现门并没有关上,耀兰就在院子里喂鸡。 “小兰,你阿婆呢?”石让轻声问道。 耀兰还记得这个大叔就是帮自己处理过伤口的小流爹,就笑着说:“她,她出去淋菜了,很快就回咯。” 耀兰话刚说完,院门就又被推开了。回来的正是耀兰的奶奶石婆。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石婆一看石让站在自己面前,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这话时怒视着石让。 石让并没有在意她要赶自己出去的话,很严肃的说:“石婆,我今日来是为了带你们去屋背山那边。有一队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的恶人闯过了沼泽林,现在你们快点简单收拾东西就和我走。” 石婆先是被这话惊住了,但马上就回过神来,说:“这些事全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现在才来做好人!” 第八章 流水飘来大野种 石让皱了皱眉头,一把抱起了耀兰,对石婆说:“我不想现在和你再争论这个。没时间了,你先和我走,等跟上大队,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到安全的时候,我也会喊个人送你们回来。” “你快放开耀兰。” “耀兰,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你爹你娘和你爷爷的,别让他抱着你!”石婆说着话就扑上来要把耀兰抢过来,耀兰一脸的懵逼,但也只好听奶奶的话自己推了开石让。 “你快给我出去!”石婆一边喊着一边要把石让推出门外去,但石让根本就不可能甘心就这样被推走,低着头站在原地,任由石婆怎么用力,就是一动不动。 “好啦,你不顾你自己,你也想想耀兰呀!”石让用力哄出了这句话。一边的耀兰看着两人的争执,不知如何是好。 石婆听到这话,本来就已经泛红了的眼眶一下子就落下泪来了,说:“你还好意思提她,要不是你们夫妇六年前一定要捡那个叫小流的野仔来养,她也不至于变成孤儿。” “祖宗留下来的祖训就是不可以留下外来人,一旦有外来人进入,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当时你们都因为那是个婴儿就收留他。结果呢,不到三年,就是飘来那个野种的那条河流带来了那场天杀的疫病,现在又有恶人要来杀我们啦,又能走去哪呢,就算你家女人是因为救人死的,我也不会原谅你们,你现在,,,” “够啦!你丈夫生前是我最敬重的人,他生前都支持我收养小流,但是你就一直对此有意见。疫病爆发之后你更是到处传播说小流是瘟神,我都没和你计较,你竟然还提起我夫人,我不想和你再多讲,那些恶人随时都会来到,,,” “我管不了你那么多,你一家人都罪大恶极,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快点,,,” “我亲眼看到那些恶人在吃人,难道你想雪兰被人生吃了吗。” 最后石让终于忍无可忍大哄出这一句,因为他实在受不了为了救人而牺牲了自己的妻子姚岭惠被叫做罪人。 石婆也终于被吓到了,因为她虽然恨石让,但还是知道石让不会说话骗他,当听到耀兰会被吃掉时,她一下子就怕了。 “我本来都不想说这个的。”石让说这话时慢慢恢复平静了。 “那,那,那你把,把耀兰带走,我死都要死在这里。”石婆颤抖着说出这话,但眼泪算是止住了。 “但耀兰,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受这个人的恩惠。”石婆对耀兰说完这句话,又转过头来对石让说:“我要你把她带走之后交由姚氏宗祠抚养,不许你对她施舍任何恩惠,没问题的话赶紧就带她走,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这时候,石让竟一下子不知如何再做进一步劝说,因为他没想到石婆会这么坚决,这座祖宅是她老公和儿子出生和死亡的地方,也是她为自己选的葬身之地。 石让现在也明白了,当年无法把石婆带到新村去住,今天也别想把她带离这里。 石让心一狠,二话没多说,就拉起耀兰的手往门外走了。 耀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奶奶,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但却咬紧了嘴唇没有哭出声响,任由石让把自己拉出门外。 石让刚推开门,竟看到了小流此时正呆站在门外,一脸的惊愕。 “赶紧的!这个棉被你还拿上干嘛,现在都夏天了,就扔了,别要了,我回来再赔给你一张。” “诶,那边的,姚叔,,,” “爸,小流不见了。” 王岭冲正指挥大家迅速后撤,忙得不可开交,此时,晓乐就打断了他。 “什么,不是叫你带着他吗!”王岭冲说这话时带着怒气。 “阿爸,我,,,” “带什么带,不用帮手搬东西的吗,你看乐仔两个手都在搬东西,哪还顾得上他呀。”晓乐妈看到儿子被责骂,没等晓乐自己说完话,就抢先一步为儿子辩解。 原来,晓乐忙着搬东西而没能有多余的手牵着小流。 王岭冲看着自己的女人都搬了一大堆东西,自己却还在叫别人别带那么多东西,此时是又羞又怒,对晓乐妈怒哄:“你真是分不清轻重,带这么多东西,若真的把小流弄丢了,我饶不了你!” “你个混蛋吓唬谁呢,一个野种而已,你,,,” 啪的一声,一巴掌就落在了晓乐妈脸上。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再提野种二字!”王岭冲怒不可遏。 挨了这重重的一巴掌,晓乐妈捂着自己的脸算是老实在那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真的把王岭冲惹怒了。 一旁的晓乐赶紧放下东西扑上来挡在两人中间,说:“爸,我去把小流追回来,他一定是去追他爸了,肯定是刚走,我现在追上去应该很快就能追到。”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让你往回走!”晓乐妈听到晓乐要回去追小流一下眼泪就出来了,一把抱住晓乐对王岭冲说:“这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呀,你不能让他回去的。” 王岭冲竟一下慌了神,看着自己儿子坚定的眼神也看着自己妻子苦苦的哀求,站在那说不出话来,只恨现在自己不能抛下这群正在赶路的人回去追小流。 “冲叔,我跟阿乐去追流仔,两个人一定可以夹他回来。”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姚耀雷走过来对王岭冲说。 王岭冲听到这话立马就拿定了主意,他让他们两相互照应,全速追赶小流,但是如果走到半山腰都还看不到小流就立马往回跑,来追上大家。 王岭冲吩咐玩他们之后,一把把妻子拽开,耀雷和晓乐一溜烟就跑远了。 在自己儿子这一辈里,王岭冲最信任的就是耀雷和晓乐,但这次这两个小子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完全照王岭冲的话去做。 小流是晓乐珍惜的弟弟,而小流他爸是耀雷最为敬重的人,虽然他们都觉得不用追到半山腰就能把小流追回来,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到了半山腰都还没追上,就要一直追,知道追到小流为止。 第九章 流水无常变幻生 他们都完全错估了小流的速度。 王晓乐和姚耀雷两人快追到山脚下了,都不见小流的踪影。 眼看石婆所在的村子就在眼前了,此时负责查看左边动静的耀雷突然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左前方。 晓乐沿着耀雷的视线方向望去,竟看到在视野尽头的荒田上出现了一群人,晓乐赶紧把耀雷摁了下来一起蹲在草丛后面,赶紧对耀雷说:“他们应该还没有看到我们,我们快点入村告知石叔他们,然后从村另外一边离开。” 耀雷对此无动于衷,而且不仅瞪大了眼睛,牙齿都咬得嘎嘎响,脸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手掌紧紧抓住地上的一撮草。 晓乐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认真看着那帮人,等他们稍微走近了一点,晓乐看清了其中有一个人被两人夹在中间,满脸是血,但从身形和依稀可辨的面容来看,这人就是耀雷的父亲姚存义。 不好,晓乐心想,赶紧摇了摇耀雷说:“没时间了,快走!” 耀雷还是没理睬晓乐,刷的一声就站起了身,而且迈步就要往那边走过去。晓乐一下就扑上去把耀雷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此时晓乐把耀雷压在了身体下,紧紧的抓住耀雷的衣领对他低声哄:“你是不是想死呀!” 话刚说完晓乐就看到耀雷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明显是刚咬破的。 “他们捉了我阿爸,你别管我,快去通知石叔。”耀雷的话一点都不在理,明显是被情绪冲昏了头。 晓乐比耀雷大两岁,个子也比耀雷高半个头,一把就把耀雷整个抱起箍在身前拖着他往村子走,晓乐微弓着身子而且不敢做出太大动静,他相信距离这么远那些人不会看到茂密草丛后面的他们。 回说到小流,这条下山路小流熟悉的很,紧跟在石让后脚就来到了耀兰家,但石让很久之前就明确跟小流说过,禁止去耀兰家,更禁止和石婆接触。 于是小流就又走到村口,守在村口石径上为石让放风,内心戏多的很。 突然,他听到院里吵了起来,就立马赶过去石婆家,还是觉得不能进去,刚又要回去放风,突然听清了原来说的是自己,然后就不自觉的站在门口一直听了下去。 石让看到小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小流的手拉着就往村口石径走,刚走出村子就看到了晓乐拖着耀雷过来了。 石让立马厉声喝到:“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快快给我回去!” 此时,耀雷还在晓乐身前挣扎。 晓乐立马告诉石让别再往这边上山了,赶紧绕到村子那边去,从另外一条道上山。 石让听罢一愣,立马放开两个小孩,躲在一个篱笆后边查看荒田那边的情况,竟发现有四个人往这边狂奔而来了,距离他们已不过一里多地了。 石让刚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耀雷挣脱了晓乐,一下就跑出去了。 晓乐想去追,石让立马把他拉住,说:“耀雷交给我,你现在带他们两个从村背上山,不要回头,直到追上大部队为止。” 晓乐听完这话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晓乐身后的小流就喊了出来,“我就不。” 石让听罢眉头一皱,但并不为所动,而是把晓乐往小流那边推过去,晓乐顺势就一把抓住小流的手想要把小流拖走,但还没等晓乐另外一只手抓住耀兰的手,小流就一把把晓乐推开了。 “我,我刚才,刚才,都听到了,你不是我,我,我阿爸,我不听你的,我不走!”小流刚说这话时还颤抖着牙关,说到最后三个字就变成大喊了出来,之后呼吸一段一段的十分急促,紧咬的嘴唇,脸部肌肉也抽动着,眼圈红润,但并未留下眼泪。 晓乐被推开之后愣在了一边,不仅是震惊于小流说的话和推开自己的力道之大,还被这从没见过的表情所吓到。 虽然石让也很难想像六岁的小孩能做出这种表情,但已由不得他多想了,一把就把小流往后推倒在地,拿出自己用来绑小猎物的绳子几下就把小流绑的结结实实的了。 “乐仔,还等什么!” 晓乐听到这一句话,立马走了上去把小流搂在身前并叫雪兰紧紧跟着自己,然后转过身就要往村子另外一头走。 小流被绑的无法挣扎,眼神此时虽然红得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 石让看着他们转身走了,猛地转过身来就去追耀雷,做好了一搏的觉悟。 晓乐此时已走出了村庄,从这头出村子,还得一小段路才能从这边上山。 出村之后的一路上,晓乐觉得小流的身子明显在发烫,而且是越来越烫。晓乐紧咬着牙关努力忍受着,但还没走到山脚下就实在是烫得受不了了,大喊一声就把小流摔在了地上,自己则在地上打滚惨叫来减轻烫伤带来的疼痛。 耀兰不明所以,但突然看到了小流身上竟开始冒出了腾腾的蒸汽,然后紧接着绳子就被小流挣断了。 小流缓缓的爬起身,蒸汽缓缓散去,小流低着头抬着眼看向村子方向,竟在眼眶里冒出丝丝的黑气。 这场景,耀兰是见过的,在小流那时为救自己而被那群野狗团团围在中间撕咬的时候,出现过,之后野狗都害怕地跑开了。 小流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看耀兰和地上的晓乐,然后唰的一下就往村子方向奔跑了出去。 耀兰拔腿就追,晓乐见状,也勉强起身追了上去。 晓乐很快就追上了耀兰,但就是怎么也追不上小流,反而感觉越追越远。 石让追上去一把把耀雷拽住了,但是那四个人也就在眼前不远处了。 石让眼看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而且耀雷也像是鬼上身了要挣脱出去,石让就用力把耀雷往后一拽,把他重重摔倒在地上,然后迅速从背后取下弓和箭,拉满弓弦,一箭射出。 咻的一声,对面跑最前面的一个人被石让一箭射中,应声倒地,其余三人瞬速散开,开始蛇形前进。倒地那人并未被伤到要害,在田埂下面躲了起来。 石让眼前三人残胄破甲、蓬头垢面,但却流露出野狗看到猎物一般的眼神,于是石让大喊着对耀雷说:“耀雷,你要记住今天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不是你的了,我现在命令你赶紧逃跑,而且不要往大部队那边跑,自己寻活路去。” 说完,石让又拔出箭矢就又要瞄准,但此时对方早有准备,并不容易射中了,石让放了两箭也只是稍微减缓了对方的速度而并未射中,于是石让就拔出猎刀冲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第十章 前世冤家今父子 石让是世外桃源的一个猎户,根本没想过会有与别人性命相搏的一天。 此时,短兵就要相接,石让明显还不知从何下手,但对面的长刀已经近在眼前,是从上而下的砍击,石让只能用猎刀来格挡。 一触之下,石让就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感,猎刀被狠狠地压了下来,直到对方刀刃深深砍入了自己的左肩膀。 石让打猎从不空手而归,射进猎物身子里的箭矢,砍进猎物身子里的刀锋,自己从来不会在意,认为那是家常便饭一样的正常。 现在石让被刀锋深深砍入了自己的骨子里,才感受到被砍的声音和砍在猎物身上时完全不一样,从体内发出的声音原来是要清脆纯净得多。 是让看见对方的眼神,自己也似乎明白了,原来从猎物的角度,看到的景象竟是地狱的厉鬼。 刀口处迅速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慢慢扩散开来把石让整个肩膀都染红了。 “喂,老狗,说好的要活口的,你在干嘛呢!”旁边那人对砍石让的人哄道。 “艹,妈的,还以为他能有两下子呢,老子一下没收住手。”这人不敢把刀拔起来,因为他清楚,这一刀砍的这么深,一旦拔出就会加速石让的死亡。 石让此时单膝跪地,猎刀掉在地上,左半身无力的低垂着,勉强回头看了一眼耀雷,然后对眼前这个人说:“你放那个小子走,我能给你们带路。” “我靠,这家伙居然会说我们的话。艹,早知道让他砍老子一刀,老子也不会砍他了。”这人惊讶的说道。 “谁叫他箭法那么神准呢,居然一箭就把大傻干倒了,还以为是个什么高手呢。”此时离得最远的第二个人说着这话,也走过来了。 “我是这边唯一一个和外界联系过,懂得你们的话的人,我不给你们指路,你们休想知道这里的人的踪迹。”石让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没等这几个人搭话,耀雷竟走了上来,石让见此,一下就感觉到心灰意冷,低下头一脸的无奈。 耀雷看到石让这个状态,整个身子都是在颤抖的,但他强忍着恐惧,靠近石让轻声说:“让叔,对不起,但是我有件事一定要做。” 说完,姚耀雷一下拿起石让掉在地上的猎刀,转身就往后面架着自己父亲的那五个人冲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对此猝不及防,这三个逃兵也觉得这事有点意思,就随他去了,石让则已是无力阻止。 后面的那五个逃兵,拿着狼牙棒的老大走在最前面,看着耀雷往自己冲过来,竟觉得十分可笑,嬉笑着等待这个奇怪的小子。 耀雷跑着跑着居然留出了泪水,但却能看出满脸的狰狞,待到靠近时,耀雷大喊了出来,唾沫飞出口腔却又因为风阻又贴回了自己脸上。 看到这样的一个人,狼牙棒男竟无法再嬉笑,因为他感受到了满满的杀意。 但他没想到的是,耀雷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被他们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姚存义。 耀雷冲完全绕开狼牙棒男,直直冲过了他的身边,狼牙棒男一脸的错愕。 狼牙棒男左右手两边各站着两手下,右边两人架着姚存义。 他们以为冲过来的小子会被老大一下干趴,没想到那小子目标却是他们这边,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猎刀已经深深插入姚存义肚子。 耀雷把刀插进自己父亲身体之后,像是着了魔一样,双手竟一点也不带颤抖的,眼泪也干了,眼里布满血丝,写满了恨意,迟迟不肯把双手抽离刀柄,胸膛剧烈起伏着,满脸通红。 姚存义看着耀雷冲过来,想要大声喝住他,但已经虚弱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刀子插入他身体时,顿时瞪大了双眼,呼出最后一口气,当场一命呜呼了。 架着姚存义的两人竟一时看呆在了那里,他们完全想象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竟能毫不犹豫的把刀子插入别人的身体,更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使一个人的表情恐怖如斯。 姚氏一族以农耕和文教见长,姚存义家是姚氏一族唯一的猎户家庭,与耀雷妈王守娣一家是世代合作打猎的好伙伴。姚存义还没出生时就被指腹为婚,成年时就要取比自己大三岁的王家长女王守娣为妻。 姚存义其实是百般不愿意取王守娣的,一来是他其实是看上王氏一族两朵金花之一的王岭惠,也就是石让已经过世了的妻子。二来是他嫌王守娣比自己年长,这对自己来说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在姚存义五岁那年,存义爹和守娣爹打猎时遇到一头猛虎的袭击,守娣爹当场丧生虎口,存义爹则被赶来的众人救下,但也身受重伤再也无法参加打猎。 之后,存义爹把守娣直接接到自家抚养,想要减轻王家的负担。但是,存义妈则是想为家里添一个干农活的帮手。 几年之后,存义爹因重伤后遗症死去,守娣就完全变成了一个为存义家干农活的工具人。 王家本就重男轻女,所以其实王守娣从小就习惯了默默承受不公平对待。 在她的第一胎时,因为自己操劳过度而导致的身体虚弱使得胎儿流产。从小就缺乏疼爱的她,不自觉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孩子,所以这次流产给她自己的打击相当大,再加上婆婆和存义不仅没安慰她还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导致她性情大变,即使后来第二台顺利产下了姚耀雷,她也再没笑过。 为此,她那个和姚存义同龄的弟弟还和姚存义大吵了一场。 后来疫病爆发,存义妈死于疫病,耀雷舅妈也死于疫病。耀雷的舅舅此时还没有一男半女,他一直将耀雷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对姚存义却是心怀恨意,但奈何还是要一起打猎。 终于,在搬到新村子之后的首次出猎,他们在追捕受伤的野猪时,因为意见不一,竟在林子里就吵了起来,引起了受伤野猪的惊觉,耀雷舅丧生在野猪的獠牙之下,姚存义则趁机脱逃。 临阵脱逃的姚存义,被视为罪人,受到族人重罚,并被逐出村子。 自己疼爱的弟弟被自己的丈夫间接害死,这对本就已经体弱多病的守娣来说相当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吨稻草,守娣自此一病不起。 王守娣在弥留之际,耀雷守在她的床沿,握住她的手。 看着这个对自己照料备至却从未快乐过的阿妈,耀雷竟看到了阿妈此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耀雷赶紧紧紧握紧阿妈的手,眼泪一下就迸涌而出,大声喊着“阿妈”。 但守娣再也听不见了,带着解脱的笑容离开了人世。 耀雷自此恨透了那个叫做阿爸的人,回想起以前种种父亲对自己的好,竟会感觉一阵阵的恶心,甚至有过长大了要为母亲报仇的念头。好在,村子里的人在石让的带头下对耀雷都照顾有加,耀雷对村子里的人有着很深的感情,石让更是他在母亲死后认定的唯一亲人。 但此时,姚耀雷再次见到姚存义,心中激起的只有对他的恨,更恨他把这些敌人带到了这里。 第十一章 刀光棒影开杀戒 架着姚存义的两人见姚存义已然一命呜呼,就一把将其丢弃在地上,然后左边的人一把把耀雷抓起来,右边的人一边拔刀一边念叨着,“这小子简直杀神附体”,准备将耀雷砍杀。 “别杀他,这小子够狠,看面样他们像是两父子,自己杀了自己的老子?哈哈,这事搁你我也做不出来。哈哈哈,把他带上,要是他肯乖乖听话,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狼牙棒男回头说了这句话,拔刀之人赶紧就把刀收了回去,抓住耀雷的人也顺手拿出一根绳子把姚耀雷捆绑了起来拉在手上。 此时站在石让面前的三人看完这些,转过头来对石让说:“这小子也是个狠人呐,这么小就敢杀人了。不过你放心,既然老大没杀他,那他就没性命之忧了,所以你赶紧告诉我们去哪能找到这一带的人,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过一会老大不会把那小子杀了。” 随着失血越来越严重,石让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看着耀雷亲手杀了他自己的父亲,也很是惊讶,但并未改变此时他无论如何都要救耀雷的念头,便用尽力气对面前这些人说:“我已经感觉到意识迷糊了,你们赶紧把他放了,我也好赶紧给你们指路。” “你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我看你,,,” 砍伤了石让的叫老狗的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刚才石让冲过来的方向又有一个小不点冲了过来,但奔跑的速度有点超乎他对小孩奔跑速度的认知,惊讶之下,老狗立马大喊:“你们赶紧看看那是什么鬼东西!” 另外两人听罢赶紧拔出剑来看向那边,都瞪大眼睛,紧握手中的刀严阵以待。 “快护住我,不然我就得拔刀了!”老狗又大声哄到,另外两人立马几步抢到老狗前面。 来人正是小流,他双眼还在冒出丝丝黑烟,直瞪着砍了石让的老狗。 小流很迅速就跑过来了,此时那些人都看清了,原来这小鬼跑起来时,只有前脚尖点地,而且一脸的阴气,显得十分诡异,两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点。 “喂,你两怎么回事,明显就是一个小孩呀!”两人听到老狗的话立马立定了马步,想着一会什么都别管,立马砍了这个诡异的小子。此时的石让则是连转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流马上就来到跟前了,两人同时举起了刀,但此时小流的速度突然瞬间加快,刀还没劈下来,小流就从两人中间穿擦而过。 两人身体接触到小流的部位,瞬间爆开,血浆四射,当场毙命。 此时,小流已经来到老狗面前,双眼看着石让,丝毫没有理会老狗的存在。 石让已经失去意识,跪在那里,左手还扶在砍入自己肩膀的长刀的刀背上。老狗光是看着身上溅满了自己同伴鲜血的小流的侧面,就让他双腿不禁颤抖。 他知道这个小鬼是为眼前这个伤者而来,要是自己现在拔刀惊动了他,自己的命运将和前面两人无异。 于是老狗慢慢松开握着长刀的手,转身拔腿就跑。 小流定定的看着满身鲜血的石让,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眼中的丝丝的黑烟开始大量涌出,紧接着身体也开始冒出腾腾蒸汽。 小流慢慢转过身去,看着仓惶逃命的的老狗。 一瞬之间,小流就闪到了老狗跟前,老狗见状,扑通一下就跪倒求饶了。 远处的狼牙棒男和手下们看着老狗此时居然跪在一个小鬼面前,还能依稀听到老狗阵阵求饶的哀嚎。 这五个人此时都瞪大了眼睛看得很清楚很仔细,但都不敢相信的是:老狗居然一下子整个炸开了,像是火药炸开一般,但向四周炸射开的不是火星也不是浓烟,而是鲜红的血肉。 “艹,怎么回事!”狼牙棒男说着话就狂奔上去了,后面四人也紧跟其后。 “将军,救救我。”刚才被石让射倒的人此时正趴着躲在田埂后面,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刚才究竟怎么回事。”狼牙棒男停下来,恶狠狠的看着这个满脸恐惧的手下。 地上那人连半个头都不敢漏出田埂上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将军,老狗他们死的太恐怖了,我们别过去了,先溜,回来再做打算。” 听罢,狼牙棒男二话没说,抡起狼牙棒,当头一棒,就把地上之人狠狠地砸死了。 “分明是一个小屁孩,就把你唬成这个鸟样,要你何用。”狼牙棒男这话分明是说给后面四人听的,说完转过头瞪着四人,说:“你们先冲过去把他围住。” 四人不敢有任何迟疑,便拔刀飞奔上去围在了小流四周,狼牙棒男则握紧狼牙棒很谨慎的走了上去。 “这小屁孩好像没有意识了。” “没错,将军。” 围在小流前方的两人看着已经闭上眼睛低下头的小流,便这样说道,但也不敢太过靠近,更不敢先下手。 狼牙棒男听完立马加快了脚步,最后,一个箭步抢上前去,狼牙棒向后高高扬起,然后青筋尽暴,咬紧了牙关,砰的一声,狼牙棒砸在小流背脊的正中间。 小流应声飞了出去,落地后翻滚了几圈,重重砸到高起的田埂上才停了下来。 狼牙棒男觉得手感和响声都有一丝丝怪异,但看着棒上刚沾上的血液,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小流飞出去的方向,也就是刚刚小流跑过来的方向,晓乐和耀兰跑过来了,耀兰后面还跟着她奶奶石婆。 石婆追在耀兰后面,想叫住耀兰,但耀兰还是跟着晓乐,头也不回的往小流跑过去。 狼牙棒男看着这几个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但是笑容马上就僵在了脸上,转而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显得一脸的惊恐。 因为他看到了都已经七孔流血的小鬼,居然站了起来。 晓乐看着小流满背都是混杂着泥浆的血液,被吓得慢慢放慢了脚步,当又看到狼牙棒男一脸凶狠的往小流那走时,又鼓起了勇气冲了上去。 晓乐冲到小流身旁,想要把小流拉走,但看到小流满身是伤,竟一下子不知道从何下手。 狼牙棒男没等晓乐多犹豫,就已经冲了上来,那根血红色的狼牙棒即将落下,目的是要一下收了两人的命。 晓乐这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过头去,但面对近在眼前的狼牙棒,已无处闪躲。晓乐蜷缩在了那里,紧紧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闷响之后,晓乐慢慢张开了眼睛,此时小流居然站在了自己面前,双手交叉举在头顶,挡下了狼牙棒。 自己全力击出的一棒,居然被一下子挡了下来,手还被震得不停颤抖,狼牙棒男被气得满脸通红,大哄着“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同时左手从腰间拔出一把短砍刀要砍向小流。 突然,晓乐身边闪过一个人影,等晓乐反应过来时,这个人影已经抱住了小流,挡在砍刀与小流之间。 第十二章 赶尽杀绝命相搏 砍刀深深砍入那个抱着小流的人的身体里面,又透了过去划过了小流的胸前。 十几步外的石婆看到这一幕,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崩溃痛哭。 晓乐恨得咬牙切齿,五官已经扭曲在了一块,抓起地上一大把泥巴洒到狼牙棒男的脸上,紧接着,大哄着冲上去把双眼已经看不到东西的狼牙棒男抱住推开。 小流胸口被砍刀划过的地方渗出了大量的鲜血,但他好像没事人似的,只是呆呆站在那里,后缩着颈脖,眼睛看着此时挂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头随着此人在自己身上慢慢滑落由平抬慢慢转而低下。 突然,此人一下抱紧了小流,头部刚好滑落到小流胸前渗血处,一张小嘴颤抖着张开,说:“上,上次,是你救了我,这,这次轮到我救你了。”说完还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鲜血也从口中涌了出来,一下子就放开了抱住小流后颈的双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之后,鲜血就染红了地面。 身前,石让还跪倒在那,晓乐还紧抱着狼牙棒男在那纠缠,身后,石婆在那捶地嚎啕大哭。但这一切,此时似乎是发生在小流的世界以外,因为此时在他的世界中浮现的只有有关姚耀兰的画面,然后,他缓缓低下头去看了看倒在自己身前血泊中的——姚耀兰。 小流一下抬头看向前方,本来麻木的面部变得更加狰狞,浑浊的双眼一下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拳头,仰天大哄。 哄声凄厉恐怖,同时一股黑热气流从小流身体一下向四周扩冲开去。 离得最近的耀兰被气流整个掀飞,晓乐和狼牙棒男被被气流冲击的在地上直翻滚,稍远的石让和石婆则被掀倒在地。石让头部着地,被一下砸醒了,但完全没有力气爬起来,躺在地上定定的看着此时的小流,任由黑热气流灼烧自己的双眼。 “棍落。” 随着一声正气有力的声音,一根四周裹着白色气流的棍棒从小流正上方快速直插入黑热气流之内,稳稳插在小流正前方。 “飓风起”——一股从棍棒当中爆发出来的龙卷风一下子包围住了小流。 “流水生”——棍棒下方涌上流水,流水立马被卷入了龙卷风当中,一下又汇入四周风流当中变成条状水流流到小流身上,直到水流紧紧箍满小流全身。 “土为覆”——小流脚下的泥土,也在龙卷风的带动下,向上进入了流水中,与流水混合,一同裹满了小流全身。 “木为拘”——小流身上的水土还在流动,但上面竟瞬速长出多棵小树木,小树木的根慢慢爬满小流的全身,紧紧缚住小流。 “人为守四方”——棍棒突然一震,然后不停抖动,期间蹦出以气成型的四个人形,分站在小流身边伸出手臂,手掌紧紧按在小流身上。 小流被一顿操作之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了下来,落地时背对着小流。 “棍封大阵:开!”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小流身边的“风水土木人”往下重重一沉,大地为之一振,一下驱散了所有黑热气流,以此完成了整个棍封大阵。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狼牙棒男最先反应了过来,说道:“艹,你小子居然追到了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张清渚。 张清渚一眼就认出了眼前那几个大汉正是自己要追杀之人,但无奈刚才的棍封大阵损耗自身太多的气,现在自己已无力动弹。 “刚才的一招已经让我力竭,来,来杀我。”张清渚用仅剩的力气对着狼牙棒男一众人大喊到。 “不然,在此,我以卍棍门殿内弟子的身份发誓,就算你们今日逃了,只要我还活着,我也会什么都不管,直到杀光你们为止。你们十恶不赦,不是你们是就是我亡!”张清渚虽一副英俊面容,说这话时却青筋暴起,期间还有过唾沫飞出,像是要把狼牙棒男当场生吞了一样。 狼牙棒男小心看了看张清渚,发现他真的没有上来杀自己的意思,就明白了他说力竭这件事不假,不然就这个距离,自己现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狼牙棒男立马转身叫回了那四个没逃跑成,现在又在那静观其变的手下,大哄着跟他们说:“我们合力杀了这个卍棍门的殿内弟子,那我们从此就可以扬名立万了。” 五人立马聚在一起,开始很谨慎的靠近张清渚,眼见张清渚闭目站立原地,然后就立马加快步伐举刀砍向张清渚。 刀势棒势汹涌而来,只见张清渚还是闭目站立原地。 众人靠近之时,张清渚瞬速抖动双肩抬起双掌隔开了劈在最前面的两把刀,然后双手一下握住要直插自己胸口的那把刀的刀背,而刀尖已插入自己的皮肉。 大力一震,长刀已从对方手中脱离,张清渚立马转动刀的方向,活生生挖出了自己胸前的一块肉。 张清渚夺刀之后,一脚将此人踢开,然后腰胯一沉向侧前方弓步迈出,同时手中长刀向身前横砍,第四个人应刀分成了上下两半。 紧接着,张清渚一下子张开了眼睛,立刻把刀身格挡在身前,狼牙棒就隔着刀身将张清渚一棒振飞了。 这一棒威力不小,而且张清渚体内的气已竭,硬吃这一棒,现在也口吐鲜血。 “哈哈哈,果然天助我也,下一招就把你的头骨给砸碎。”见到口吐鲜血的张清渚,狼牙棒男不禁嚣张狂喜,挥着狼牙棒就又冲了上来,其余三人看着被一刀两半的同伴则是有所忌讳,但也跟在狼牙棒男后面冲了上去。 张清渚又闭上了眼睛,突然身边微风围绕,然后双目一睁,身形像是化成了白色疾风。 一阵狂风吹过这四个恶人,张清渚已经握刀站到了他们身后。紧接着,四个恶人身上的致命部位出现了深深的刀痕,鲜血从刀口处喷射而出,四人随即倒地而亡。 刚才是张清渚燃烧自身生命使出的一招——追风步,完后张清渚也几乎同时倒在了地上。 但,还没等他有晕过去的功夫,刚才他损耗所有气完成的棍封大阵就被小流冲的开始出现裂痕。 他感受到了,石小流身上爆出的是魔道霸气,但如此强大的魔道霸气,他从没见过。 现在张清渚认清了自己还未成气候的棍封大阵马上就要被冲破,自己也将命丧于此。他又看了看周围,几个无辜之人尚需他的解救。 此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气开始流遍他的全身,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自在。 第十三章 卍棍五侠四缺一 张清渚正在给胸口的刀伤换上新的金创药,那刀尖一刺,刀尖插得并不算深,但因为张清渚自己转刀转得太急,活生生挖去了不小的一块肉,所以,多天过去了,仍需换药护理。 “二师兄,大师伯来了,要见你,此时已在大堂等候。”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好的,我马上就到。” 张清渚虽然回答得很干脆,但心中还是充满疑惑:大师伯甚少和自己弟子以外的后辈交流,如今怎会主动找上自己呢? 张清渚从侧院走到外院,再走进枋匾上刻着“劲风”两个金色大字的厅堂,看到正背对自己站立的大师伯——区中阳。 张清渚行礼作揖道:“徒侄张清渚,见过大师伯”。 此时区中阳正入神地看着板壁墙两侧的木刻条幅。 “‘风起引梢动,叶间听风吟’,清渚,这一对条幅也是时候要被换下来了。”区中阳说这话时并未回头。 “这是亡师亲手所刻,大师伯所言何意?” “亡弟中寻已经故去一年多了,你们劲风堂也该有新的堂主接班了,所以旧条幅就得换下,换上新堂主所刻之条幅。至于这一对条幅,我已经向掌门请示过,不会汇入棍宗大殿之内,之后由我收藏保管。” 区中阳此时已经转过身来,此人身材魁梧,面部轮廓分明,浓眉之下目光如潭,显得十分威严。 张清渚心中十分疑惑,不知为何大师伯特意要跟自己说这个事情,还没等他发问,区中阳一只手已经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推荐的你,但其他师兄弟推荐的是师弟陈兴展。掌门决定,明天举行比武,来选拔劲风堂堂主,场地就选在棍宗大殿前的炼棍场。” “我本以为第一人选是大师兄,况且我与陈师叔一较高下的话,我恐怕并不是他的对手,怕是要令您失望了。” “你比你大师兄还早了一年成为了殿内弟子,是本门有记载以来的最年轻的殿内弟子。在这一点上,无人不服,况且我觉得此战,你未必会输。就这么定了,我也只是过来通知你一下,明天午时你准时赴战便是。” “徒侄明白。” 对话刚完,张清渚就听到了钉在隔板墙上的条幅在抖动,不过几下,条幅就“挣脱”了出来,并慢慢飘到了区中阳面前。区中阳顺势把条幅拿在手上,说:“我希望明天挂上去的是你亲手刻制的新条幅。” “徒侄定当尽力而为,不辜负大师伯一番好意。” 张清渚站立原地,还在回味着刚才区中阳的一手收放自如的隔空取物功夫。 “徒侄恭送大师伯。” 张清渚刚反应过来,区中阳已经在往外走了。 区中阳穿过宽敞的院子,从中门而出,放眼前望,视平线之下山峦重重,仙雾缭绕,跨过门槛,门槛正上方,匾额上“劲风堂”三个古文大字狂放至极。 劲风堂门前是一条清水石铺就的大道——修武大道。修武大道弯弯转转、起起伏伏绕了这座大山半山腰一圈,而卍棍门另外四大修武堂也均匀横向排布在石道内侧,其他的普通修武堂则并未能分布在这个大环中,但也一般在环的附近分布。 卍棍门处于高凉群山的主峰——孤漠峰,此峰因孤峰突起于群山之中而得名。 峰顶的最正中,为卍棍门中最宏伟的建筑——棍宗大殿。 棍宗大殿殿前为炼棍场,殿后为棍宗大院。从山下通往峰顶棍宗大殿的路只有一条,是一条宽大陡峭的石阶梯,此阶梯足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起于群山的入口,直上云霄,穿过处于主峰半山腰的修武大道,止于峰顶的炼棍场院门。 第二天,张清渚跨进院门,视线越过走在前面的大师兄叶进贤,看到此时院中已经聚了几百号人。 按衣着来看,其他修武堂来的人数都差不多。再透过人群,望到雄伟的棍宗大殿的殿前平台,明显是各位堂主和其他的殿内弟子聚在了那里。 此时,殿门打开了,殿前平台的堂主和其他殿内弟子纷纷转向殿门低首作揖道:“弟子拜见掌门。” 话音刚落,他们惊讶的发现掌门身旁还站立一人,随即纷纷转向此人,再次作揖道:“徒侄拜见土神殿掌门师叔。”然后转身向此二人身后的众人行礼道:“徒侄见过各位师叔。” 站在二人身后的还有十余个掌门那一辈的卍棍门弟子。 “好啦,好啦,意思意思就行啦,规矩真多,搞得我浑身都不自在。”土神殿掌门真百均一脸嫌弃的说道,语气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戏谑。 真白均虽贵为卍棍门掌门之一,脸上却总是一幅轻松愉悦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有一点掌门的架子,与宗神殿掌门区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真师叔因为不想错过这场跨辈分的比武,是昨晚赶回来的。你们都是殿内弟子,本应陪在我们左右观看,但你们你们也作为我们卍棍门的堂主了,还是回去你们弟子身边观看,其他人留下。”区正把话说完,并未太理会刚才土神殿掌门的话,在叫四大堂主和其余堂主退下之后,穿过众殿内弟子身旁,走到大殿台阶之前,向院中的众人说道: “风门峡一战,卍棍五侠威震武林获得了卍棍五侠的称号,但劲风堂堂主区中寻在此战中英勇战亡,所以实则五侠自始至终只有四侠。区中寻之名固然永远存留在卍棍门英豪册上,但五大堂主缺一不可,今天,我们要怀着沉重的心情悼念这位卍棍门的骄傲,也要为今天新劲风堂堂主的诞生而高兴。” 这位坐镇棍宗大殿的区正,是卍棍门五大殿之首的宗神殿掌门,是区中阳的父亲,父子两的相貌就像是一个模子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只是面容看起来比区中阳还要显得更加威严。他说话时,中气上提,震人心脾,这修为使得四下卍棍门弟子无一不为之叹服。 他说完那一番话,便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兴展,说道:“你去。” 陈兴展听罢,微微作揖,然后右臂一摆,双腿微微一曲,一跃而起,再见之时已经稳稳落在了炼棍场中央。 叶进贤看到陈兴展已经上场,便对身后的张清渚说道:“清渚,该你上场了。” 张清渚听罢也一跃而起,刚好站在了距陈兴展三尺有余的地方,两人相对而立。 “不愧是卍棍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殿内弟子,你们可得看清楚了,你们和他的差距。”说话之人为五侠之一的巨木堂堂主邱之锋。这话是他说给身边弟子听的,众弟子听罢无不称是,然后全神投入看着将要比试的两人。 “以张清渚的资历还不配肩负起卍棍五侠之一的称号,而兴展师弟是之前劲风堂堂主的二号人选,身经百战,实力超群,尚可胜任。”说话之人为五侠之一的形尘堂堂主韦不讳,此话是说给一旁的弟子听的。 “区中阳居然会极力推荐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承认,他是后辈之中劲风堂堂主的第一人选,但他年纪轻轻,区中阳现在就想让他挑起劲风堂大旗,简直可笑。”五侠中唯一一位女侠是流云堂堂主区中凌,是区中阳的妹妹,区中寻的姐姐,她毫不忌讳地在众弟子面前说自己大哥的坏话。 五侠之首的悟道堂堂主区中阳看着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的背影,不禁回想起了两年前,区中寻在弥留之际对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我死后,你一定要推荐我的弟子之中一个叫张清渚的人接任劲风堂堂主,此后乱世当道,他必是我们卍棍门的中流砥柱。 “此人年纪轻轻,面对前辈的高手竟显得如此镇定自如。中寻,你相人的本领确实不凡啊!”区中阳不禁感叹道。 第十四章 跨辈武斗狂风卷 张清渚正在给胸口的刀伤换上新的金创药,那刀尖一刺,刀尖插得并不算深,但因为张清渚自己转刀转得太急,活生生挖去了不小的一块肉,所以,多天过去了,仍需换药护理。 “二师兄,大师伯来了,要见你,此时已在大堂等候。”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好的,我马上就到。” 张清渚虽然回答得很干脆,但心中还是充满疑惑:大师伯甚少和自己弟子以外的后辈交流,如今怎会主动找上自己呢? 张清渚从侧院走到外院,再走进枋匾上刻着“劲风”两个金色大字的厅堂,看到正背对自己站立的大师伯——区中阳。 张清渚行礼作揖道:“徒侄张清渚,见过大师伯”。 此时区中阳正入神地看着板壁墙两侧的木刻条幅。 “‘风起引梢动,叶间听风吟’,清渚,这一对条幅也是时候要被换下来了。”区中阳说这话时并未回头。 “这是亡师亲手所刻,大师伯所言何意?” “亡弟中寻已经故去一年多了,你们劲风堂也该有新的堂主接班了,所以旧条幅就得换下,换上新堂主所刻之条幅。至于这一对条幅,我已经向掌门请示过,不会汇入棍宗大殿之内,之后由我收藏保管。” 区中阳此时已经转过身来,此人身材魁梧,面部轮廓分明,浓眉之下目光如潭,显得十分威严。 张清渚心中十分疑惑,不知为何大师伯特意要跟自己说这个事情,还没等他发问,区中阳一只手已经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推荐的你,但其他师兄弟推荐的是师弟陈兴展。掌门决定,明天举行比武,来选拔劲风堂堂主,场地就选在棍宗大殿前的炼棍场。” “我本以为第一人选是大师兄,况且我与陈师叔一较高下的话,我恐怕并不是他的对手,怕是要令您失望了。” “你比你大师兄还早了一年成为了殿内弟子,是本门有记载以来的最年轻的殿内弟子。在这一点上,无人不服,况且我觉得此战,你未必会输。就这么定了,我也只是过来通知你一下,明天午时你准时赴战便是。” “徒侄明白。” 对话刚完,张清渚就听到了钉在隔板墙上的条幅在抖动,不过几下,条幅就“挣脱”了出来,并慢慢飘到了区中阳面前。区中阳顺势把条幅拿在手上,说:“我希望明天挂上去的是你亲手刻制的新条幅。” “徒侄定当尽力而为,不辜负大师伯一番好意。” 张清渚站立原地,还在回味着刚才区中阳的一手收放自如的隔空取物功夫。 “徒侄恭送大师伯。” 张清渚刚反应过来,区中阳已经在往外走了。 区中阳穿过宽敞的院子,从中门而出,放眼前望,视平线之下山峦重重,仙雾缭绕,跨过门槛,门槛正上方,匾额上“劲风堂”三个古文大字狂放至极。 劲风堂门前是一条清水石铺就的大道——修武大道。修武大道弯弯转转、起起伏伏绕了这座大山半山腰一圈,而卍棍门另外四大棍宗修武堂也均匀横向排布在石道内侧,其他的普通修武堂则并未能分布在这个大环中,但也一般在环的附近分布。 卍棍门处于高凉群山的主峰——孤漠峰,此峰因孤峰突起于群山之中而得名。 峰顶的最正中,为卍棍门中最宏伟的建筑——棍宗大殿。 棍宗大殿殿前为炼棍场,殿后为棍宗大院。从山下通往峰顶棍宗大殿的路只有一条,是一条宽大陡峭的石阶梯,此阶梯足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起于群山的入口,直上云霄,穿过处于主峰半山腰的修武大道,止于峰顶的炼棍场院门。 第二天,张清渚跨进院门,视线越过走在前面的大师兄叶进贤,看到此时院中已经聚了几百号人。 按衣着来看,其他修武堂来的人数都差不多。再透过人群,望到雄伟的棍宗大殿的殿前平台,明显是各位堂主和其他的殿内弟子聚在了那里。 此时,殿门打开了,殿前平台的堂主和其他殿内弟子纷纷转向殿门低首作揖道:“弟子拜见掌门。” 话音刚落,他们惊讶的发现掌门身旁还站立一人,随即纷纷转向此人,再次作揖道:“徒侄拜见土神殿掌门师叔。”然后转身向此二人身后的众人行礼道:“徒侄见过各位师叔。” 站在二人身后的还有十余个掌门那一辈的卍棍门弟子。 “好啦,好啦,意思意思就行啦,规矩真多,搞得我浑身都不自在。”土神殿掌门真百均一脸嫌弃的说道,语气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戏谑。 真白均虽贵为卍棍门掌门之一,脸上却总是一幅轻松愉悦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有一点掌门的架子,与宗神殿掌门区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真师叔因为不想错过这场跨辈分的比武,是昨晚赶回来的。你们都是殿内弟子,本应陪在我们左右观看,但你们你们也作为我们卍棍门的堂主了,还是回去你们弟子身边观看,其他人留下。”区正把话说完,并未太理会刚才土神殿掌门的话,在叫四大堂主和其余堂主退下之后,穿过众殿内弟子身旁,走到大殿台阶之前,向院中的众人说道: “风门峡一战,卍棍五侠威震武林获得了卍棍五侠的称号,但劲风堂堂主区中寻在此战中英勇战亡,所以实则五侠自始至终只有四侠。区中寻之名固然永远存留在卍棍门英豪册上,但五大堂主缺一不可,今天,我们要怀着沉重的心情悼念这位卍棍门的骄傲,也要为今天新劲风堂堂主的诞生而高兴。” 这位坐镇棍宗大殿的区正,是卍棍门五大殿之首的宗神殿掌门,是区中阳的父亲,父子两的相貌就像是一个模子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只是面容看起来比区中阳还要显得更加威严。他说话时,中气上提,震人心脾,这修为使得四下卍棍门弟子无一不为之叹服。 他说完那一番话,便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兴展,说道:“你去。” 陈兴展听罢,微微作揖,然后右臂一摆,双腿微微一曲,一跃而起,再见之时已经稳稳落在了炼棍场中央。 叶进贤看到陈兴展已经上场,便对身后的张清渚说道:“清渚,该你上场了。” 张清渚听罢也一跃而起,刚好站在了距陈兴展三尺有余的地方,两人相对而立。 “不愧是卍棍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殿内弟子,你们可得看清楚了,你们和他的差距。”说话之人为五侠之一的巨木堂堂主邱之锋。这话是他说给身边弟子听的,众弟子听罢无不称是,然后全神投入看着将要比试的两人。 “以张清渚的资历还不配肩负起卍棍五侠之一的称号,而兴展师弟是之前劲风堂堂主的二号人选,身经百战,实力超群,尚可胜任。”说话之人为五侠之一的形尘堂堂主韦不讳,此话是说给一旁的弟子听的。 “区中阳居然会极力推荐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承认,他是后辈之中劲风堂堂主的第一人选,但他年纪轻轻,区中阳现在就想让他挑起劲风堂大旗,简直可笑。”五侠中唯一一位女侠是流云堂堂主区中凌,是区中阳的妹妹,区中寻的姐姐,她毫不忌讳地在众弟子面前说自己大哥的坏话。 五侠之首的悟道堂堂主区中阳看着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的背影,不禁回想起了两年前,区中寻在弥留之际对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我死后,你一定要推荐我的弟子之中一个叫张清渚的人接任劲风堂堂主,此后乱世当道,他必是我们卍棍门的中流砥柱。 “此人年纪轻轻,面对前辈的高手竟显得如此镇定自如。中寻,你相人的本领确实不凡啊!”区中阳不禁感叹道。 第十五章 血战十里风雨亭 时间来到七年之后。 距离卍棍门所在的高凉群山西南方二百余里处,有一座儒洋城,沿着儒洋城外的官道走十里地,有一座官筑凉亭,叫做十里亭。 这天,大雨盘陀,远处的山峰被雨雾隐去了身躯,近处的山坡被套上了一件墨绿色的外衣。 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少年出现在了这片灰白色雨雾之中,他垂着脑袋,任由雨水噼噼啪啪地拍打在他周围。雨水拍打在他身上溅起了更多细小的水花,此人的身躯周围如同披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雾罩。 他穿过大雨,踏进了凉亭。凉亭中部有一张残破的石桌,石桌旁边仅剩的一把石椅子。 他坐到石凳上,拿起摆在残破石桌上的一个茶壶,往自带的茶碗上倒上了一碗温茶。他并未脱去斗笠和蓑衣,虽然这是一个官筑的重檐亭,但如今早已残破不堪,雨水在亭子里面并不比外面小多少。 “师傅,这次的考验对耕流师弟来说会不会太过于危险了呢?” 儒洋城中,棍棒上还沾着鲜血的青年男子对一旁的张清渚问道。此男子名叫傅博,是卍棍门劲风堂堂内弟子。 “耕流虽然才只有十四岁,但已经拜于卍棍门下习武六年,我对他有信心。况且,我们做好约定,亭中茶水尚温的话,证明附近就有强援。” “但,按照他的性情,既然是自己主动请战,便不会求援了。”说到后面这句话之时,张清渚明显将声音降到了很低。 张清渚边说边走,走到一根木柱子前,用手握住把一个人穿透钉在柱子上的铉棍,用力一拔,被拔出的铉棍带着鲜红色的血尾巴从被杀之人身上挣脱了出来,那人顺势掉落到流淌着血雨的地上,融入了周围地上横七竖八的数十条尸体之中。 张清渚看着刚滑落地上的尸体,说:“只是,虽然这帮马贼的头目和主力已经被我们消灭,但是逃走的余党当中,他们的二当家快刀陈明也不好对付,对现在的耕流来说怕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凉亭中的人叫石耕流,乃是七年前被张清渚从世外桃源带出来的石小流,已更名作石耕流,现今已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一杯温茶下肚,石耕流缓缓放下茶碗,往碗中倒入第二杯茶,还没等他再端起茶碗,碗中的茶水就泛起了一圈细小的波纹。 “来了。” 石耕流嘴上轻轻说出了这句话,左手已经把斗笠拿了下来,右手拉开胸前蓑衣的活结,蓑衣立马滑落到了地上。他转身站起就往路中间走,最后面向从儒洋城过来的方向,站立在路中间。 前方雨中出现了一群急速奔波的骑马之人。 石耕流双眼死死盯住跑在最前面的骑手,双手从背后背架中瞬速抽出一长一短两根铁棍,左手弯曲长棍握于胸前,右手打直微曲短棍握于最前方。 此双棍唤作雌雄阴阳棍,一长一短,长攻短守,长阴短阳。 石耕流以此双棍为武器,所习双手棍法,讲求攻防兼备,双棍尽攻,为同归于尽的一搏,是为卍棍门最为凶狠的棍法之一。 马贼看到石耕流这架势摆出来,为首的快刀陈明大哄道:“兄弟们,撞过去!” 陈明话音刚落,一根粗大的麻绳就从泥泞的土地中突然升起横于马蹄之前,众人纷纷在马匹的一声声嘶叫声中应声坠马,石耕流则是在麻绳出现瞬间有如离弦之箭向前疾驰而出。 陈明摔在最前面,但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面对来势迅猛的石耕流,他更快出刀砍入了耕流怀中。 但随着“砰”的一声,倒下的却是陈明身后的手下。 耕流跃起时右手阳短棍在怀中格挡下陈明一刀的同时左半身已抢过陈明的身位,左手的阴长棍直接把陈明后面的第一个手下的头骨敲碎了。耕流继续前进着,左击右挡越过众人,所过之处,大半马贼都被一击夺命,耕流则是身上留下了两处刀伤。 还没等耕流喘过第一口气,众马贼已经把他围了起来,但这一下还没有哪个马贼敢轻易出手。 耕流立马冲进马贼当中,左冲右突。 众马贼现在已经有了充分的防备,耕流的长棍只伤到了几个人,短棍则没能完全防下所有方向砍过来的刀锋。经过一轮轮混战,石耕流上半身的衣物已经被完全砍落,雨水混着刀口上流出来的鲜血沿着半裸着的上身身躯缓缓流下。 石耕流双手平举双棍成一条直线指向马贼,透过脸上流淌的雨水,一双凶狠的目光盯紧众人,脚下脚步不敢做一丝的停留,旋转着交叉移动,带动着围攻的众人形成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的漩涡。 众人看到满身刀痕的石耕流却也还不敢攻上来,因为就算石耕流脸上十分稚嫩,但他凶狠的目光、胸前鼓起的一条旧刀疤和背部一大块明显的伤疤,无不使众人产生别轻易靠近冒犯的念头。 “不就是一个小子吗,你们怕个叼毛呀!” 人群中,陈明一声打破僵局,并一人一刀抢攻上来,耕流收回双棍,然后迎着陈明也攻了上去。 陈明的刀虽快,但耕流的棍势更猛,长棍才至短棍又来,刀棍相交之时,陈明竟一时疲于应对而不断后退,又退入人群当中,众人立马扑杀向石耕流,一时又变成了多对一的混战。 雨,越下越大,一人在雨中打滑倒下,后面的人直接踩了上去,疯了一样只管往前砍。又有一人倒在雨泊当中,脸上血肉模糊,倒下瞬间,黄泥色的雨泊一下子被染成了橘黄色,然后变成橘色,最后变成深红色。 不久,地上的雨水完全被染成了红色,血水上躺着十余个大汉,大部分都不再挣扎,还有几个在痛苦呻吟着,却也无法站起身来。 此时,还站立着的,就只剩下石耕流和陈明两人。 石耕流脚下的一片雨泊,被自己身上流下来的雨血染得深红。不知是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还是雨太大的缘故,石耕流觉得眼前的陈明好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在陈明攻上来的一瞬之间,石耕流也反应了过来,迎面冲了上去。 长棍先出,陈明的刀却像是变得更快了,越过了长棍直取石耕流的身躯,短棍格挡已来之不及。 石耕流瞬间提起身上仅剩的一点气传入棍中,双棍在他手中一下旋转了起来,卷起一股裹满棍身的风压。 风压带动着雨水一下在两人之间旋动拍打,陈明一下闭上了眼睛,刀势也稍稍偏离了一些,但也直插石耕流身躯,使得石耕流整个身体向后顿了一下。 几乎在同时,陈明的身体也更猛烈地向后凸动,两条鲜红的血柱从陈明背上穿透而出,是石耕流手上的两棍也都旋转穿透了陈明的身体。 陈明的手从刀把上滑落了,石耕流一下就把双棍抽了回来,陈明就顺势倒在了石耕流跟前,染红更大的一片血泊。 石耕流半睁着双眼四周环视了一下,双手松开两根棍棒,左手扶着还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右手低垂着,把头高高抬起,嘴巴张开缓缓呼出一口气,双眼慢慢眨了几下就闭上了,随即笔直地倒在血泊当中。 石耕流倒下后,还能隐约感受到从周围草丛当中走出来的众师兄弟。 第十六章 此恩此义绝今日 “怎么样?” “这小子的命真大,刀并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师傅,我留下来照顾他,我会赶在半个月之后的堂选之前把他带回劲风堂的。” 耕流模模糊糊之中听到堂主张清渚和师兄傅博还有一个应该是大夫的陌生声音的对话,然后就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傅师兄,一会你先上山,我得先去看看我阿妈。” “那不行,我答应师傅要确保你安全回到堂里去。这样,一会你去看你阿妈的时候,我得陪着你。” “好的。不过你得在外面候着我,我阿妈不欢迎门派之人的。” 时间来到十二日之后,石耕流的伤势在儒洋城修养得差不多就启程回卍棍门了,此时,两师兄弟已经回到位于卍棍门所在的高凉山脚下的蕙城。 石耕流下马之后,若有所思的慢行到一座小院的院门前,站了好一会才轻轻敲击了两下门把,对里面喊道:“阿妈,我是耕流。” 等了好一会,里面都丝毫没有动静,但耕流也并不着急,只管等在外面。差不多过了半刻钟,门才在咿呀的响声中打开了。 开门的是穿着一身素雅窄袖衣的妇人,虽然岁月在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丝丝的皱纹,但也难以遮掩她如画的的容貌,只是这一张完美的秀颜之上,一双紧闭且布满伤痕的双眼显得格外突兀。 “进来。”妇人这三个字说的很冷淡,然后慢慢侧身往里走了。 耕流看到他阿妈的这种反应,便知她是生气了。 “你上次过来看我,就是要在出任务前来看一下我,是吗?”他两已经走到里屋坐下,妇人还是用淡淡的语气说着这话。 “是,是的,阿妈,我当时没跟你说我要去出任务,是因为我怕你为我担心。”耕流坐在妇人对面,一下捂住身上的刀口,竟一下不知所措,说话时有一丝丝的慌忙。 “那你以后别再来看我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母亲。” “阿妈,,,”耕流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慌了神了,因为他知道他阿妈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但又一时不知如何回话才好。 “脱掉衣服,我给你换上新药。”耕流并未说出自己受伤了,但是这个妇人早就闻到了耕流身上浓重的金创药的味道,还有那一丝丝的血腥味,她便已经断定石耕流有过重伤在身,而且现在还未完全痊愈。 耕流毫不犹豫的就照做了,脱去上衣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可以看出来,耕流上半身其他的较浅的刀口已经结痂,只有腹部左侧被陈明捅出的刀口还包扎着纱带,纱带已经被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一片。 “过来!”妇人突然重重的说了一声。 小流照做,走到了她的跟前,她也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去触摸耕流伤口上的纱带。 “多久了?” “十二天了。” “十二天了还没止住血?” “本来已经止住血了,但是这两天在赶路回来,所以又渗血了而已,所以没有大碍了,您不用太担心。” 妇人这时已经完全解开耕流身上的纱带了,把药也取了下来,说:“相比于七年前你身上的两处致命伤,你这伤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你这个伤口,如果处理不当,也足以要了你的命。当年,我给你改的这个名字,这个耕字,便是想你做一个普通的务农百姓,别学什么武学。现在,我很后悔,在你六年前坚持要加入卍棍门之时,没有狠下心来与你断绝关系。” 说到这里,妇人顿了一下,然后急促地呼了几口气,颤抖着嘴巴说: “这次之后,你别来看我了,我实在不想每一次都得为你这个卍棍门弟子疗伤,更不想下一次听到的,是卍棍门的人传来的你的死讯。” 妇人说这话之时已经帮耕流清理完伤口,并从墙边的药架上取下已经研磨好的药,要给耕流敷上。 耕流一把拿住了妇人的手腕,说道:“阿妈,七年前,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现在有我要做的事情,要完成这件事情,我必须习武,待我完成这件事情之后,我会亲自把命还回来给你。”耕流这话说得异常坚定。 “你给我放开!” 耕流一下就放开了手,妇人就慢慢地给耕流上好了药,然后重新包扎起来。 “你走。不过你走了之后,你我便再无关系,就算你死了,也别让张清渚叫人来告知我,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石耕流答应过他阿妈,不会冒生命危险为卍棍门执行任务,更会在适当时候脱离卍棍门,绝不会真正成为卍棍门的一员,有违此约定两人就得断绝关系。 现在看来,耕流已经在卍棍门和他阿妈之间做出了选择。 石耕流知道多说已无用,现在的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便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起身就往外走了。妇人转过身去,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滚落了下来。 出门之后,耕流二话没说就上马往卍棍门方向狂奔而去,一下把傅博远远甩在身后了。 耕流其实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去看望他阿妈的,他也能料到是这个结果。 此刻,他的表情异常痛苦,看着前方的双眼布满血丝,没有一丝眼泪,反而显得异常坚定。 第十七章 五殿掌门聚堂选 石耕流回来卍棍门这天,孤漠峰顶的棍宗大殿大开中门,迎回了在外的四大掌门。 四大掌门分别为树神殿掌门真千雪、土神殿掌门真百均、水神殿掌门曹修、风神殿掌门张峰谷,再加上坐镇棍宗大殿的宗神殿掌门区正,这是自十年前卍棍门五大掌门分别坐镇各方之后,第五次每两年一次的聚首,为的是一同主持卍棍门两年一度的殿选和一年一度的堂选。 卍棍门内,人员分级制度分明,分为见习弟子、入门弟子、堂内弟子、殿内弟子和五大掌门。 其中,见习弟子为交付习武费用来卍棍门习武的人,一般只能是在卍棍门所在的孤漠峰山脚下的习武堂练武,入门弟子及堂内弟子则于各个修武堂修习武功,堂内弟子直接由堂主和堂中殿内弟子教授更为高深的武术。 殿内弟子又可分为一般殿内弟子、一般修武堂堂主、五大棍宗修武堂堂主以及和五大掌门同辈的殿内弟子,五大棍宗修武堂的堂主为下一届五大掌门的预定人选。 但若论辈分算,在五大掌门之上,其实还有一群曾师叔祖,只是他们已不会再参与任何门派事务,于棍宗大院后面的清修院作清修。 这次五大掌门齐集,还有一件和堂选、殿选同等重要的事情——检阅五大修武堂堂主的“卍棍阵”。 “卍棍”是天下五神功之一,也是卍棍门的最高武学。 但自卍棍门开山祖师创出卍棍之后,再无人能习得此神功,后世都是把卍棍分作劲风棍、流云棍、形尘棍、巨木棍和悟道棍五种武学,让五个人分别修练,然后集五种武学一同发动的“卍棍”是为“卐棍阵”。 石耕流因为骑马骑得过于剧烈,伤口又开始出血,下马后很艰难才爬上几千级阶梯到达修武大道,傅博则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时,他们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五大棍宗修武堂堂主正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下石梯。 他两见状赶紧跑了上去想要搭把手,但是搀扶之人立马挥手示意他们回避,石耕流和傅博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是刚发动完卍棍阵之后的副作用,之后五大堂主得在修治堂休养一段时间,也无法出席堂选和殿选。 “这一辈的传人还不错嘛。” 棍宗大院中,地神殿掌门真百均笑着说道。 五大掌门刚在炼棍场检验完五大修武堂堂主联合发动卍棍阵,这时正在棍宗大殿后的棍宗大院内交谈。 “真师弟对他们的要求有点低了。”区正说道。 “在我看来,虽然清渚是后补上来的,但看他们整体的修炼程度,似乎比之我们当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百均回应道。 “真师兄,你还真是无忧之人自得其所呀。现在的形势,岂是二十多年前所能比的。他们早一天修成完整的卍棍阵,对我们卍棍门来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多一分保证。”风神殿掌门张峰谷立马接过话来说到。 “没错,以前是朝廷维持关内整体的稳定,五大门派则主持整个江湖。现在呢,朝廷已经不复存在,而五大门派近两年来才渐渐从逐虏之战的损伤中恢复元气。期间,各方势力都已经崛起了,我们现在必须发掘尽可能强大的战力,争取在我们入后山闭关进修之前为本门打下更为稳定的基础。”区正又把话接回来说了。 “区师兄,你这是想补锅呀?还是不信任后辈呢?”此时五大掌门中唯一的女掌门——树神殿掌门真千雪说话了,她也是区百均的亲姐姐,说话时一脸不屑的看着区正。 “真师姐,这话说重了。难道你又要重提当年再生剑被盗之事来责怪区师兄吗?当年,七神剑都被那个魔盗偷走了,就算是区师兄也是无能为力呀,你何必为此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呢。”风神殿掌门张峰谷马上又把话抢了过来。 “笑话,要不是当年他区师兄硬要独霸再生剑,哪至于被抢走。还说被偷走呢,你们到现在还不面对现实吗,他宋问到底是侠之大者还是你们口中的魔盗?一个人集齐了七把你们口中的神剑,试问,全天下,古往今来,有谁,有哪个门派做到过。就算是七剑其中的一把再生剑,也是我们曾师祖那一辈倾全派之力付出惨痛的代价才争得的,,,” “够了,一派忤逆之言,难道你要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千古第一罪人而站在天下武林的对立面吗!”区正怒气冲冲的打断了真千雪的话,但是真千雪的话其实还在继续。 “他集齐七剑,却是为了让七剑从此消失于世间,最后宁愿自杀也不愿让七剑重现江湖。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死后却还要背负魔盗的骂名,我都为此感到羞耻,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却很是心安理得呀。我们武道崇尚强者,他集齐了七剑,是名副其实的千古第一人。” “真师姐,那,那五十万亡魂呢?那些被胡虏残杀的百姓呢?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呢?这些只能是算到魔盗宋问的头上,这些还不足以让他背负千古第一罪人的骂名吗。他都已经是一个盖棺定论的人了,何必再拿出来说呢。”张峰谷很激动的又插话进来了。 “一个人死了,却硬是要为他死后所发生的事情承担罪名,这一出,也许也只有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做得出来!还有,那七把剑到底是神剑还是魔剑,我想只有区师兄是最清楚的,最理解宋问所作所为的也许也只有‘独自’霸占过神剑的人了。但是,最不愿意面对真相的也是你们!”真千雪说着话,一下就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区正看,然后转身离开了。 “真有意思,把话那么严肃的挑开了,却第一个离开,这不是气人吗。”张峰谷咬紧牙关十分生气。 “好啦,好啦。这个事情我大姐一直都无法释怀,就当她发发牢骚呗。我们还有正事要准备呢,大后天的堂选、殿选在一天进行,可有的忙活了,我也先回我屋里休息了啊。”真百均还是一脸嬉笑地说着话,然后也起身离开了。 “大师兄,我也先行告退了。”曹休也起身向区正告辞了,顺道还把一旁还想说话的张峰谷拉走了。 他们走后,区正缓缓地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握着拳头。 第十八章 前事短说与看客 七神剑分别为再生、黄翼、烈阳、蓝魄、紫魅、暗涌和惊皇,七剑自远古已有,由来更是众说纷纭。 数千年来,天下朝代的更替都与七神剑息息相关。 天下分裂多国混战的时代,七神剑便是称雄称霸的关键,而大一统时代的终结却也往往是伴随着帝皇对于七神剑的狂热追求。 天下最后一个大一统王代——皇朝,吸取历史的教训,在利用七神剑中的四把统一天下之后,就不再染指七神剑,才使得皇朝的历史持续了数百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染指七剑的祖训逐渐不被帝皇所重视。 七神剑本身就有着无穷的威力,而且每一把剑都有着独特的能力,天下各大势力为了争夺七剑,纷争不断。 在区正的曾师祖作为修武堂堂主时,朝廷、五大门派和其余各方势力为七剑的争夺展开了正面的最终对决。最后,朝廷夺得一把,五大门派各夺一把,还有一把则仍然流落江湖。 自此,天下才算是平息了因七剑引起的纷争,直到宋问的出现。 十七年前,时为皇圣宗康始在位期间的应新五年(康始,字重创,为皇朝第八十一位皇帝皇圣宗,年号为应新),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宋问的人。宋问以强者得剑为由,向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发出挑战。 宋问此等无名小卒,五大门派本应对他不屑一顾,但当时宋问手上已经夺得了流落江湖的第七把神剑——紫魅,那战胜宋问便相当于可以拥有这把剑,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便赴了战约。 夺剑之战,战于华山之巅。 当时,五大门派的众多弟子奉命封山,确保华山颠上只有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和宋问六人。最终宋问落败负伤携剑逃离,五大掌剑掌门之后则都对此战的经过只字不提。 半年后,宋问以盗贼的身份又出现在江湖中,专盗七剑。 卍棍门拥有的是七神剑当中的再生剑,适时,五大门派中的其他四大门派所拥有的七神剑都已经被盗了去,下一个目标也就必是再生剑。 卍棍门其余四大掌门决定要共同守护七剑,但区正坚决以神剑只由掌剑掌门保管为由,拒绝了他们。 之后,再生剑被盗。 当时的朝廷早就派出了无数的军队捉拿宋问,对手上唯一的一把七神剑——惊皇更是派了重兵重重把守,但惊皇还是被宋问盗了去。 宋问盗剑手段,至今成迷。 之后,宋问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和七剑一同消失了两年。 两年后,五大门派才在延绵千里的南安群山当中找到宋问的踪迹。 之后,五大门派的主力几乎全部出动,与宋问对峙于南安群山中的孤狼山之巅,势要夺回七剑。 结果,是宋问自刎当场,却未有透露关于七剑去向的任何线索。 其时,朝廷早已开始集结兵力。五大门派撤离后,皇圣宗亲率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南安群山开进,开始在南安群山中大海捞针式的找寻七剑。 半年后,传出了那分散寻剑的五十万大军正在集结于一处的消息,之后就再没了任何消息。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探得集结之后的五十万大军,全军惨死于一处。 据目睹了现场的人员的描述,那里,血肉染红了山林,尸山堵塞了河道,无数的尸体漫山遍野,使得南安群山的深处变成了人间炼狱。 人们将这件事情称作南安惨变,谜案至今未破。 南安惨变消息一出,朝廷众大臣为稳住局面,推选年幼的皇子登基为帝,由皇后辅政。(皇帝为避免自己外出寻剑时,朝堂生变,便把皇长子也是太子和所有权臣一并带在了身边) 趁此机会,皇圣宗的皇弟昭南王康牧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在自己的封地潮南城集结了十万大军进军都城。 南安惨变之后,实际上已无重兵守护都城。情急之下,吴皇后向驻守在长城第一关——北门关的父亲镇北大将军吴九堂求救。但当吴九堂挥兵南下之时,康牧已经攻占都城,并处死了吴皇后和幼帝。 康牧夺得都城之后兵多将广,逼得吴九堂退回北门关。之后,吴九堂一怒之下,大开关门引早已集结在关外的北漠骑兵入关。 为了给自己称帝扬威,康牧不听手下大将劝阻,与北漠骑兵决战于都外平原。 结果。康牧的大军被北漠铁骑冲得溃不成军,大败退走,退回到自己原来的封地潮南城。此后康牧紧闭城门,任由北漠骠骑冰冷的铁蹄蹂躏百姓。 此后,北漠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肆意烧杀抢掠,并四处攻城略地,大有入主中原的意图。 五大门派本不干预皇朝的一切事务,包括军事活动,但这次他们不再坐视不管,开始联合各方势力奋起反击北漠铁骑,开启了场武林对战北漠铁骑的逐虏之战。 经过数月的混战,双方最终形成了大军集结对峙的局面。 在最终决战之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强者——北漠联军的先锋大将呼延灿带领一万骑兵,从不可能的山地路线绕过主战场,突袭五大门派联军后方的粮草大营,但在风门峡被区中阳等卍棍门五大堂主带领的数百卍棍门门人拦下。风门峡一战的最后,铁骑退走,当时的五大堂主之一的区中寻在此战中丧生,卍棍门五大堂主立下大功,被江湖中人称为卍棍五侠。 最后的决战,北漠大军在五大门派的强攻之下败走,退出关外。 此后,天下一京三十六郡,二十五个郡归五大门派,其余十一郡归其他实力较强的参战势力。 第十九章 修武堂选揭序幕 耕流慢慢解开他阿妈给他绑的砂带,拿下那天他阿妈给他敷上的药之后能看到伤口已经愈合,不再出血。 “阿妈的药还是管用的,只是以后再也不能让阿妈给上药了。”耕流在强作平静地自说自话,却也难掩心中与他阿妈断绝关系带来的痛苦,紧紧皱着眉头。 “差不多了吗,出发。”一旁说话的是耕流十七岁的师兄戴剑辉,他刚束完自己的头发。 “我去,左边有点乱了。诶,还是算了,今天束中分,毕竟是参加堂选,还是束一个硬气一点的发型比较好。”戴剑辉又把束好的头发解开,重新在铜镜前认认真真的打理起来。 耕流早就习惯了他这个十分“注重形象”的师兄,并不理会他,低头用干毛巾把伤口附近湿润的地方擦拭了一遍,然后绑上新的干燥纱带就往外走了。 “诶,诶。” 耕流刚跨出门槛,门里就传来戴剑辉的声音,但耕流就是不理会,继续走着。 刚走出劲风堂大门,耕流就看到了傅博。 “耕流师弟,伤势如何,还可以参加一会儿的堂选吗?”傅博走上来问道。 “已经没有大碍,有劳傅师兄费心了。”耕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傅博现年二十二岁了,四年前就已经是堂内弟子,今年已经有资格参加殿选,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殿选。石耕流对他印象不深,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个个大忙人——经常外出做任务,就连那几天留下照看石耕流时,也是雇别人照看为多,本人很少见到踪影。 “诶,耕流师弟,你怎么又不等我呀,好歹我还是你师兄呀。”在差不多走到通往炼棍场的阶梯时,戴剑辉追了上来叫住耕流。 耕流回过头来说:“谁知道你还要磨叽多久。”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走。”戴剑辉说着,用手轻轻推了推耕流,两人就并排继续向前走了。 “你看,那不是区师妹吗,难道她也要参加堂选?”刚踏上阶梯,戴剑辉就指着走在比较上面的一群白衣女子对耕流说道。 “没错,是区师姐,不过估计只是要去医治一会可能会出现的伤者,毕竟修治堂的堂选和我们都不一样。” “走,去跟她打声招呼。” “我不去,你去,,,” 还没等耕流把话说完,戴剑辉就推着耕流快步赶了上去。 “区师妹。”戴剑辉走近了就喊了一声。 此时,这群白衣女子中的一个回过头来。 此女子笑得十分灿烂,一双大眼睛笑成了两轮弯月,但当她看到戴剑辉旁边的耕流时,一下子变得有点害羞起来,白皙的脸蛋上随即就泛起了红晕。 “你好呀,戴师兄。你,你好,石师弟。”女子向戴剑辉二人问候道。 “你好,区师姐。”耕流故作冷淡地说道,说完就又径直往前走。 “区师妹,别管他,你最近在忙啥呢,我们一起走,,,” “樱惠,你要大家等你吗!” 还没等戴剑辉把话说完,这群女子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就打断了戴剑辉的话。 “徒侄见过任师叔,徒侄告退。”戴剑辉突然发现原来修治堂堂主也在,见势不妙,赶紧就开溜,加速往上走去追上耕流。 和耕流她们打招呼的是修治堂堂内弟子区樱惠,他的父亲是已经亡故的前劲风堂堂主区中寻,母亲是修治堂堂主任明珍。 区樱惠跟随在她母亲后面走着,看着上边石耕流的身影,不禁回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任明珍禁止樱惠习武,只允许她随自己学习医术。 但是樱惠对武功的兴趣远大于学习医术。 三年前,区樱惠已经十三岁了。她知道习武要乘早,但是呆在卍棍门的话是没人敢教她武功的。于是她便找了个机会偷偷溜下山去,想要找到习武的机会,只留下了一纸告别信。 区樱惠是区家这一辈的唯一一员,就相当于是整个卍棍门的掌上明珠,区正、区中阳、区中凌得知她离家出走后甚至发动整个门派的人力帮忙寻找。 当时十一岁的耕流和十五岁的戴剑辉一组寻找樱惠,在距离蕙城五十里左右的一条野山村,他两发现一群流寇绑架了一群人,里面就有樱惠。 流寇十分警觉,没歇一会就要出发了。眼看已经来不及回去叫人,耕流马上就冲了出去解救区樱惠,戴剑辉也只好跟着冲了上去。对面人多势众,两人很快就被打得重伤倒地。 但是,石耕流却越战越狠,越伤越勇,硬是把他们拖住了,拖到了几个堂内弟子的到来,才将流寇打退,最终解救了区樱惠。 石耕流的英勇表现,区樱惠看在眼里,但是耕流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重伤垂死的石耕流,整个修治堂抢救了他三天三夜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之后,樱惠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耕流,自己却无能为力,她一下子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她发自内心的想要学习医术了,而且之后任明珍也允许她在学医术之余习武。 回说现在,开阔的炼棍场上聚满了人,只留出来最中间的一块圆形空地,这人数比当年张清渚当选劲风堂堂主的那一场比武来的人要多上一倍有余。 这次堂选是卍棍门的盛事,这段时间不会有外派任务,部分镇守在外的弟子也会随四大掌门回来一同参与堂选。殿选则会是在堂选之后的第二天,在棍宗大殿内进行。由于殿内弟子为卍棍门的主要战力,不能随便被人知道具体战力,所以殿选之时只有参选之人和五大掌门在场,十分保密。 参加堂选的弟子是由各个修武堂堂主推选的入门弟子,而且从上报推选名单到举行堂选的两个月内,这些名单中的弟子要完成相应的任务,才最终有资格参加堂选。 门派的外派任务大多是受到委托人委托的,视任务的大小和难易程度决定酬劳。像之前受委托去儒洋城诛杀马贼,需要出动劲风堂主级别的战力,算是乙级任务,事后收取黄金五百两,所得则存进卍棍门旗下的卍棍钱庄。在十里亭进行截杀逃走的马贼,就是耕流自己选的堂选资格任务。 石耕流站在劲风堂所在区域,前边坐着的是数排劲风堂的堂内弟子,有好几十人,耕流和戴剑辉作为一会有资格参加堂选的入门弟子,和另外六个师兄弟站在堂内弟子之后的第一排,劲风堂除堂主之外的其余十余名殿内弟子则在棍宗大殿前陪在五大掌门身边。 堂选方式是固定的,五大修武堂参加堂选的弟子与相应的五大掌门之一过招,其他修武堂参加堂选的弟子则分别与该堂堂主过招,这样选拔的好处在于可以让掌门一辈更加直接具体的了解本门最年轻一辈的战力。最终选拔结果,则在所有选拔结束后,由棍宗大殿前的五大掌门和所有殿内弟子共同商议决定,但决定权一般掌握在亲自出手过招的那一位掌门或者堂主手中。 选拔分为两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阶段为非五大修武堂的一般修武堂先进行选拔,顺序则是抽签决定。第二个时间段才是五大修武堂进行选拔,顺序也是抽签决定。 首先开始进行选拔的是的非五大修武堂中的奔雷堂,站在场上的是奔雷堂堂主马文冲,是奔雷堂的第五任堂主。 奔雷堂的奔雷棍法以迅猛着称,场上的五个参加堂选的奔雷堂入门弟子要全力进攻马文冲,等到马文冲宣布选拔结束才算完。 马文冲棍法十分了得,铉棍在他手中一放一收之间快如闪电、势如惊雷,把五个入门弟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说让他们有进攻的机会了。但是可以看出来马文冲的棍势在做慢慢地减弱,那五个入门弟子则是慢慢把气提了上来,也慢慢适应了马文冲的攻击。 比试从单方面碾压到慢慢形成了旗鼓相当的对峙,不一会就陆陆续续有三个人抓到了进攻的机会向马文冲发起了猛攻,再然后就变成了马文冲单方面的被动防守。 最终,马文冲棍势一收,身形瞬间后退一尺有余,一招奔雷一闪打出,两个入门弟子后退了几步,其余三个则被打飞倒地。 之后马文冲胸有成竹地收起了铉棍,并宣布奔雷堂选拔结束。 紧接着其余七个一般修武堂也陆陆续续进行了选拔。之后,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休息,就迎来了这天堂选的重头戏——五大棍宗修武堂进行堂选。 第二十章 棍宗堂选推波澜 五大棍宗修武堂中,劲风堂是最后一个出场,而抽到头签的是形尘堂。 形尘堂共有七位入门弟子参加堂选,耕流只认识其中张长健、张长武两兄弟,因为三人在之前的一次联合任务中有过合作。 两兄弟所习棍法为双星棍,此棍法讲究二人双修,分为同性双修和异性双修两种。同性双修的叫做同流双星棍,修炼之法在于相互提升功力,在不断的对练中互相促进斗气的上升。 形尘堂的七位入门弟子已经在中间空地上站成七个角围成一个圆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地神殿掌门真百均还是无动于衷,坐在座位上,偶尔还点评几句场上七个人的状态。 正当大家都还在奇怪的时候,真百均突然出现在了炼棍场中央。 耕流一下子被惊到了,因为这已经不是速度快慢的问题了,他那根本就是瞬间的移形换位,就算在劲风堂,耕流也没见过这么快的移动身法。 棍宗大殿前的众掌门和众殿内弟子也为此一片哗然,因为这明显不是卍棍门的武功,大家也从未见过。 “真百均,你到底在想什么。”区正口里轻轻地念叨着,双手则是已经紧紧握住椅子的把手。 而区正的行为都被真百均的姐姐树神殿掌门真千雪看在眼里,真千雪此时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真百均和真千雪的父亲是前一任的宗神殿掌门,也就是现在的卍棍门五大掌门的师傅。 虽然在地位上五大掌门并无高低之分,但是因为宗神殿掌门有史以来都是五大修武堂堂主的师傅,而且悟道堂堂主所习的悟道棍也一直被认为是五大棍法中的最强,所以其实默认宗神殿掌门才是卍棍门最大掌权者。 当年,现今的五大掌门还只是入门弟子,按惯例,会选拔最有天赋、最强的入门弟子作为悟道堂堂主培养。 当时区正和真百均同为悟道堂的入门弟子,但是在真百均的眼里,宗神殿掌门总是会被很多门派事务缠身,而真百均只醉心于武道,所以他根本不想成为往后的宗神殿掌门第一人选。 他在自己第一次参加堂选时,竟不顾自己悟道堂弟子的身份,而去参加形尘堂的堂选,并打出了十分强劲的属于形尘堂的棍法,技惊四座。 这种在短时间内习得别的修武堂的棍法并参加修武堂堂选的事情是史无前例的,但因为并无规定不能这样做,所以他成功成为了形尘堂的堂内弟子。 没有真百均的悟道堂,区正被当成之后悟道堂堂主的第一人选来培养,但谁都知道,要是真百均不走,真百均才是第一人选。 当年,区正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约战真百均。 碍于门规中有明确规定,门派内弟子不得私斗,所以两人的私下比试,知道并见证了这场比试的只有真千雪一人,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你们一起上。” 真百均说这话时在捣弄着自己的指甲,完全没把这七个弟子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七个入门弟子咻的一声冲向了真百均。 真百均还是在捣弄着指甲,而那七个人被一道气壁拦了下来,都停在了距真百均三尺左右的地方。 “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打架都是在打别人那一下才提起气的吗?那是这样的话,你们都别想接近我了,到时候就别怪我一个都不让你们通过了。”真百均此时把手放下了,对那七个人说。 之后,真百均右手从下面瞬间抬上来,手的前方一尺多的地方随着手的抬起竟形成了一根以气凝成的棍,完全成型之后随着真百均手的摆动迅速击向那七个人,以真百均为中心划了一个圆。 七个人当中有两人被打倒在地,有三人后跳避过了棍势,张氏两兄弟则是联手挡下了那一棍,但也因棍势太猛而往后退了几步。 “再来呀。”真百均十分挑衅地说道。 这次,这七个人不再贸然进攻了,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怪物一般的存在,如果真百均打开了宗道气壁,一般人根本连靠近他都做不到。 练习功夫的前提是炼力成气,力指的就是一般人都能使用的力气,而气指的则是经过训练后把人本身的力气由外反内形成流动于经脉之内的气,称之为气。气的修炼十分讲求方法和天赋,所以部分人无法练成气,而只有真正炼成气,才能算真正是踏入武道。 在武道之上还有更高境界,那就是宗道。 宗道的修炼法门在于先将武道练至巅峰,到达武道巅峰境界的人,其实体内的气已经算是接近无限,继续在武道上寻求突破的话,收效甚微。此时,就得走练气化元之道,具体的方法因人而异。练成之后,武者体内的最本源就会自主产生源源不断的气,而且这种气比由外反内修炼而成的气更为强大且更为稳定可控,此气被称之元气。修成元气之人,才能算是踏入宗道。 大部分习武之人能踏入武道,但能踏入宗道的则是万中无一。 五大门派的掌门,都是已踏入宗道境界的强者。(在宗道之上就是最强的神道,修炼之法无人知晓,现今公认达到了神道境界的人实则只有传说中一个叫呼延灿的人,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并不存在呼延灿这么一个人,此人只是北漠骑兵进攻中原时为了抗衡中原武林所捏造出来的人物。) 修炼卍棍门五大棍法对修炼者的天赋和气的强弱要求极高,但是一旦完全练成,便能踏入宗道。所以,在卍棍门中,练气化元之道便在于修炼五大棍法中的一种。 但真百均是个例外,他在练成形尘棍之前就已踏入宗道,如今的真百均武学修为更是无法估量。 回说炼棍场上,七人站在原地实则是在慢慢提起体内的斗气,然后张氏兄弟率先进攻真百均了,其他人也跟着陆续攻了过去。 张氏兄弟并排而站,两棍的一端接触在一起,形成锥形攻向真百均,对真百均宗道气壁的侵入最为深入。 张氏兄弟的双棍已经近在眼前时,真百均突然说话了,“同流双星棍,不错,不错。” 但是包括张氏兄弟在内,任七人再如何注入气,他们的攻击再无法再往前侵入半点,只是能看出碰撞之处产生的扭曲震动越来越强烈了。 “这就对了,不就是比试吗,何必要吝惜自己的气呢,难道你们不知道气的修炼之道在于多用,在于不断的突破极限吗。” 真百均这一句话出来,能看到七人注入了更强的气,碰撞之处已经开始产生激烈的白光。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学会了一味地瞎用气,那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后果。”真百均话音一落,整个人就一跃而起。 七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但一切已经太晚,宗道气壁消失的瞬间,七人的棍势已来不及收回。 混杂的几声巨响之后,七人混战在了一起,包括张氏兄弟在内的棍势较强的四人还能稳定的站着,其余三人已经被打翻在地。 “别以为已经完事了,现在才是真正让你们见识形尘棍的厉害之处。” 此时真百均已经站在四人身前几尺远的地方,单手一挥,地上瞬间生长出了无数的棍势向着四人铺天盖面而来。四人不敢怠慢,瞬间提起体内所剩的所有斗气迎战。 一阵混战过后,棍势消退,四人身上全都遍布伤痕,勉强还算能够站立。 “你们记住了,形尘堂的棍法在于棍势汹涌浩瀚,可以从任何的角度攻击对手身上所有的弱点。”真百均此时十分认真的对四人说着,说完便宣布形尘堂堂选结束,剩余的场上七人都被修治堂的人扶到一边进行治疗。 接下来就轮到悟道堂了,区正右手一挥,一道棍气从手中飞出直抵炼棍场中央,然后棍气直接化成了区正,棍宗大殿前座位上的区正也就不见了。这是悟道棍练到了棍人合一之后才可以使用的一招——棍影随形。 “上来。”区正站在场中,向悟道堂的位置上说道,然后悟道堂的堂选正式开始。 悟道堂之后是巨木堂,巨木堂之后则是流云堂。 悟道棍讲求棍法正宗。八位参选弟子以棍法合攻区正,区正以棍法紧密防守,八人根本攻之不入,区正再以蕴含着无穷棍势变化的棍法反击八人,将八人全部打倒在地。 巨木棍讲求的是棍势的无限生长。树神殿掌门真千雪以无穷无尽的棍势与七位参选弟子缠斗,把七位弟子斗到他们的气耗尽才算是结束。 流云棍讲求的是棍势的以柔克刚之道。水神殿掌门曹休先是以如流水般流动的棍势化解掉七位参选弟子的攻势,再以从中心向四周发散的棍势冲击他们,当他们准备好应对时,棍势就变得像乱流般不确定,从各个方向将七人围绕攻击,七人应对不及。 最后,终于轮到了劲风堂的参选弟子上场。 第二十一章 血洒擂台战不止 流云堂的弟子刚下场,劲风堂的七名弟子立马就站在了场上。 但是风神殿掌门张峰谷还是坐在棍宗大殿前的座位上无动于衷。 参加堂选的七人中,年纪最大的汪显明便隔着十几丈远向着张峰谷的方向行礼作揖道:“恭迎风神殿长门师叔祖前来赐教。”另外六人见状也急忙纷纷向他作揖。 耕流已经将双棍握在手中,也就拿着双棍作揖了。 砰!的一声,棍宗大殿前,张峰谷的椅子往后飞了出去。炼棍场中央卷起了一阵狂风,风散去后,张峰谷已经站在七人面前,手上拿着耕流的雌雄阴阳棍。 “雌雄阴阳棍,那你就是在十里亭截杀马贼的小子咯,听说你才十四岁。十四岁就双手沾满了鲜血?呵,过来,过来把你的双棍拿回去。”张峰谷看着耕流说。 耕流二话不说,突然使出疾风擒拿手,一步窜出,身体附近附上了透白的清风,双手裹满了流线形的流动风压,瞬间逼近张峰谷来夺棍。 又是一阵狂风吹过,耕流手上和身上的风流被一下全部驱散,而且整个人都被风掀了起来。 此时耕流双脚已经离地,张峰谷则已经站在了耕流身后,然后耕流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虽然他刚才是突然出手,但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使出那么强的气,速度之快竟可逼得我必须出手将他打退。”张峰谷看着倒地的耕流心中默默想着。 “刚才把我掀起来的并不是风,是棍击,这就是宗道级别的强者吗。随时都能凝气成棍,而且出手之快,就像是一阵狂风吹过。”耕流立马起身后,看着张峰谷,心里也在嘀咕。 “拿去。”张峰谷一下把双棍扔回去给耕流。 耕流接住双棍的瞬间,张峰谷已经来到了耕流身旁右前侧,双脚跨着向前的弓字步,右手掌撑在耕流的腹部,耕流惊得瞪大了眼睛,但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现在我再来教你一招,万-棍-生!” 这一句话在石耕流耳边响起,而无数根棍形气流已经在张峰谷右手掌附近生成,不断击向耕流腹部。 连续不断的棍击推着耕流不断后退,耕流整个身体被棍击打得往后弓着。 耕流此时已经双眼翻白,口中吐出了鲜血。 “劲风指!” 随着这句话,一根棍棒向张峰谷直刺而来,张峰谷左掌掌心一旋一带便将棍棒拿在手中。 “这也叫劲风指?你确定不是微风指吗。”张峰谷一脸轻蔑的说着。 棍棒的另一头,戴建辉双手握着棍棒。心中想着,刚才是我提起气的最强一击,居然被轻松拿下了,这下耕流没救成,要把自己也搭上去了。 “给我放手。” 张峰谷轻哄一声,左手一下放开戴建辉的棍棒,但棍棒并未离开张峰谷手心,而是在张峰谷手心前急速旋转了起来。 戴建辉痛苦地大叫一声,一下就松开了握棍的双手,但是立马又重握了回去,双手也生出气压来与之对抗,想要停止棍的旋转。 但分明可以看出,戴建辉的双手明显逐渐开始渗出血来了,他明显是在以卵击石。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手还要不要了,继,,,” “万棍生!” 数十根混乱的棍刺突然击向了张峰谷,张峰谷不仅话语被打断了,也被逼放开了戴建辉的棍,向后退跃了一步来避开棍击。 “张师叔祖,不知我刚才这一招学的如何。” 耕流此时左手握着阴长棍指向张峰谷,原来他单手握棍使出了这招万棍生,拿着短棍的右手捂住腹部,明显是那一击万棍生令他受伤不轻。耕流说话时口中还流着鲜血,又转过头对戴剑辉说: “还行吗?” “跟你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那要一起上咯。” 耕流和戴剑辉简单的说了两句就一起攻向了张峰谷。 戴剑辉所使的是劲风堂弟子最为基础的劲风长击棍,配合耕流的雌雄阴阳棍,长攻短打,向着张峰谷猛攻。张峰谷则是把一只手背在后面,立定原地,单手掌控数根气流棍接住了所有棍招。 另外五人见状立马也合力攻了上去,张峰谷不断后退,将所有攻势控制在自己的前方,仍然是单手把所有人的棍击一一接下。 张峰谷不断后退,七人不断抢攻,慢慢提升的斗气随着众人全力使出的棍法渐渐使众人身上带上了轻白色的风流,风流流向棍端随着棍击攻向张峰谷,却又被张峰谷的单手风压全部驱散。 “你们这打的都是什么棍法,劲风棍为刚猛的棍法,讲求快准狠,但就你们这,就算让你们打到了,也是给我挠痒痒。”张峰谷一边挡着攻势一边说着话。 “不跟你们玩了。” 张峰谷立马不再后退了,拿出背在后面的另外一只手,双手交叉向前出掌,气棍流随着出掌向前击出,每一击都准确击向强攻上来的众人。形势变成了张峰谷攻向那七人,七人则被痛击的不断后退。 因为棍击多数直接准确地朝面门去的,不一会儿,七人都被打倒在了地上,连同戴剑辉在内,四人直接被打晕了过去,其他人则在地上痛苦呻吟,无法起身。 “哼,不堪一击。” 张峰谷看着地上的众人,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慢着。” 这时背后传来了石耕流的声音。 “还没结束呢。” 耕流撑着长棍站了起来,慢慢站稳了身体,勉强摆出了棍法起手式,但此时他的腹部旧伤处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看来传说你小子是个不要命的,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那我现在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不要命。” 张峰谷说着话就抬起了右掌对着耕流,耕流紧握双棍就冲了上去,靠近之后立刻前出双棍。 “万棍生!” 两人同时使出了这一招。 张峰谷手掌周围的棍形气流明显多且猛于耕流双棍不断打出的乱棍击,对碰之下,耕流被整个轰飞开去。 但耕流并没有倒下,还是颤颤巍巍的用棍棒支撑着站立着,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此时的石耕流浑身的伤痕,口中鲜血吐了一地,加上腹部不断流出的鲜血,这个场景看起来相当惨烈。 区樱惠在场边捂着口部,早就已经惊恐得流下了眼泪,这个时候的耕流和救她那次的耕流的状态一模一样,明显已经到达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会死。 “咳,咳,噗。看,我还是没输,继续来呀。”耕流痛苦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对张峰谷说。 “哼,无知小儿。” 张峰谷说完立马又转过头向修治堂的人所在的地方说道:“堂选结束了,上来救人。” 但是耕流并未理会,还是想要上前,此时一只手一下从后面把耕流拿住了。 “已经结束了。” “不不,我还没输。” 来人是张清渚,但耕流还是想挣开张清渚,继续战斗。 “石耕流,我求你了,别再打了,再打会死的。”这时候区樱惠冲了上来,一下子紧紧抱住了耕流,说话时已经泣不成声。 耕流被抱住之后,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就昏死了过去。 然后,堂选结束。 第二十二章 孤星天命是煞星 堂选结束后,石耕流被送到修治堂抢救。 第三天,张清渚去探望正在养伤的石耕流。 张清渚一脸平静,但却表情严肃。 “当年你的父亲临终所托,让我把你从你的家乡带出来,可不是让你去死的。” 耕流像是没听到张清渚所说的话似的,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盯着上方,也是十分的平静。 “堂主你信命吗?当年,我阿爸就是在我面前死去的,耀兰更是为我挡下一刀而死,就连我阿妈和我家乡千千万万个人的死都与我有关。唯独我,就算怎么样都死不了。” “三天前的堂选,你当场习得‘万棍生’,技惊四座。现在的你,不仅通过了堂选,更成为了以后劲风堂堂主的第一人选。”说这话时,张清渚也并未理会耕流的话,但脸上表情还是起了一些变化。 耕流先苦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张清渚说:“堂主的第一人选,哼呵呵,我可不想更多人因我而死。我参加堂选,是因为我想当上堂内弟子之后修习更加上乘的武功,并不想和别人扯上关系。别说你们了,我连我现在的阿妈都能断绝了关系。”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呢?你们家乡千千万万条人命是因疫病而死,与你无关,你母亲是为救治病患而死,更与你无关。你父亲是为救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而勇敢赴死,你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是为救你而死,这样活下来的你,不是因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吗。我拖着重伤的身体把你带回来,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唯一能救得了你的人给你医治,那人就是你现在的阿妈。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是这样回应我们的吗?” “堂主,你信孤星入命这种说法吗?”耕流突然打断张清渚的话,说这话时,又只是直直看着上方。 “习武之人又怎么能相信这种东西呢。”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年阿妈用她高明的医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你就把我寄托在了她家,并让我认她做阿妈。那是在那数个月之后,我刚学会讲通用语。那天来了一个和阿妈一样双眼看不到东西的病人,在阿妈去给他准备药物的时候,他突然拉着我的手问我生辰。我说我不知道他说什么,然后他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真正的生辰八字,说我是一个孤星入命之人,身边最亲的人要么有名无实,要么有实无名,最后的结果都只有离我而去,下场悲惨。”说到这,石耕流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他是边摸着我手掌边说的,说完,他还不断在我手掌心摸索着。突然,他停下了,就匆忙的离开了,连药都不拿。再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就被别人又抬了回来抢救,但是此时他已经是满身是血,我阿妈让我回避。但我并不怕,还是偷偷在一旁窥探。我听到了他对我阿妈说了一句话——你是个好人,但那个小孩会把你害死的。话刚说完,那人就咽气死掉了。据我阿妈当时的说法是,他是被仇人找上门杀害的,他的双眼也是之前就被那些人弄瞎的。”石耕流说到这里时,摇了一下头。 “我当时并不太理解他的话,但是却印象深刻地记在了脑子里,逐渐长大了,才慢慢体会了其中意思。” 张清渚把这一大段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变得一时语塞,这一段话在他看来并不完全是荒唐的胡言乱语,因为他并未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完全告诉石耕流。 六月的炎炎夏夜,突然从屋外吹进了一阵凉风,清风轻轻摇动着烛光,张清渚的身影也在烛光之中随风摆动,这正是他内心正在动摇的写照。 突然,风停了,张清渚深深呼吸一口气,对耕流说: “我对你很失望,我没想到你会相信这种胡言乱语。你阿妈都说了,那人死于仇家寻仇,现在这个乱世,这种事情比比皆是。你伤好之后我会带着你回去跟她认错道歉,修复你们的关系。” 耕流听完这话开始不那么冷静了,转过头来看着张清渚说:“我不会再见她了。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跟她说过我只是在卍棍门学武功,不会真正成为卍棍门的人,现在我都是堂内弟子了。以她对五大门派之人的仇恨程度,也不可能再接纳我作为他的义子。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要么杀光天下所有的恶人,要么死在恶人的刀下。” “你还是放不下仇恨吗?” “不可能放下,当年那群贼寇闯进我的家乡杀死了我阿爸和耀兰,就注定了我往后的一生就只有这一种活法了。” “当年的那些恶人都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你又何必还如此执着呢?而且你说要杀光所有的恶人,那你又为何如此糟践自己的生命,每次都拼上性命,有好几回都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了。” “执着的不是我,是这个乱世。我的功夫越是长进,见识到的事情越是多,我就越是发现恶人杀之不尽,武功高强的恶人数不胜数。反正我了无牵挂,身后并无一人,就算我倒下了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所以我不仅投入所有精力练习武功,更以生命为代价来提升自己,使自己的武力得到更快的提升。本来我最痛恨的人是魔盗‘宋问’,说到底他才是导致这个乱世的根源,但他已死,我也无法再杀他第二回。” 听到耕流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话,张清渚一下张大了自己的双眼。他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着双眼盯着耕流看,看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愤怒的对耕流说: “如此看来,你对仇恨的执念过于执着,我会考虑是否接纳你作为堂内弟子!” 耕流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张清渚,看着张清渚瞪大的眼睛,竟一下慌了神,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场谈话也以这种不愉快的结果收场。 第二十三章 猛兽屠城蕙城危 蕙城,位于高凉群山南侧,因高凉群山上最为着名的蕙兰花而得名。 蕙城虽为城,但并无城墙,因有城后高凉山中卍棍门的庇护,千百年来并未受过侵袭,也因此发展成为了一个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大城。 这天是卍棍门堂选、殿选的半个月之后。 在蕙城西北侧,一只山狗出现在了一户猎户人家的院外,这户猎户人家的猎人已经多天没有出猎了,看到这只山狗虽然十分吃惊,但却是由衷感到高兴,拿出猎具准备拿下这只猎物。 当他准备射出第一支箭时,山狗背后又出现一大群山狗,他一下子愣在原地。他很清楚,山狗是一种不会成群行动的大型野狗。 随后,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山狗像发了疯似的向自己扑过来了。 堂选、殿选之后的这个月,轮到奔雷堂堂主马文冲坐镇蕙城(蕙城在朝廷覆灭之后,大小事务由卍棍门五大堂之外的修武堂负责管理)。他此时正在卍棍门理事院(之前的蕙城衙门)的后院和自己的弟子在休闲的下棋,突然堂外传来了一阵十分急促的击鼓声。 前公堂内现正站立着一个衣衫破烂浑身鲜血淋漓之人,还没等马文冲发问,此人就冲了上来,紧紧拉住马文冲的衣袖,跪在马文冲的面前,惊恐未定地说:“大,大,大,大人,请你救救我们,我们全家人都被那些野兽袭击啦。”来人正是上面提到的猎户。 马文冲一脸的不解,想问清楚一点,就看到门外就又走进了一个人,此人是自己外派出去巡视的弟子之一,此时也是满身的伤痕。 马文冲赶紧挣脱跟前之人,冲到受伤的弟子面前。 “师傅,快,快去救师兄弟们!”这人说话时也是一脸的惊恐,马文冲还不明所以,但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很着急的问道:“你赶紧把情况说清楚一点。” “外面出现了一大群发了疯的野兽,很多,很多。” 马文冲听罢立刻叫人准备纸墨和信鸽,写上:野兽围城,蕙城危急。让弟子发往卍棍门,然后让弟子们集合所有战力,就冲了出去。 孤漠峰上,悟道堂中,区中阳收到了马文冲的飞鸽传信,看着信的内容震惊不已。 前几天区正率队前往了前都城皇鹤城,期间,门中所有大小事务由区中阳代理。这段时间也正是堂选、殿选之后,门中出任务人数最多的一段时间。 一个多月前就不断有猎户上报说高凉群山中不见了大型猎物踪影,甚至卍棍门都不得不为此派出了弟子进入后山进行调查。这几个因素结合在一起,区中阳明白了此信的含义。 于是,区中阳召集了所有还留在门中的机动战力,在吩咐完张清渚留守棍宗大殿之后,就率领所有人下山往蕙城去了。 刚进入蕙城,区中阳就吩咐每个殿内弟子带领一队人前往各条主要街道,而且每队人配备几名修治堂的弟子,自己则带领几个堂内弟子直接前往理事院先了解具体情况。 一路上,区中阳能看到不少被咬伤咬死的平民百姓,但因为此时身边并没有修治堂的弟子,也无能为力,只能先赶路。 渐渐地,他也发现了还有一些在路上游荡的各种野兽,他也是只留下弟子来解决,自己只管赶路。 最后,区中阳来到了理事院门外,此时理事院大门紧闭。区中阳选择了十分小心翼翼地翻墙进入,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理事院里面一切正常,现在只有一个奔雷堂的堂内弟子在看守。 “马文冲呢,人在哪?” “师傅带着师兄弟们出去对付那些野兽了。” “理事院并没有遭到野兽袭击吗?” “有还是有的,不过理事院墙高门厚,它们进不来,也就到别处去了。” 区中阳听完这些话若有所思,然后又问:“那你知道马文冲现在的位置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分散在城内的众多的野兽,所以堂主现在具体的位置是无从得知的。” “行,那你继续留守,我自己出去找他。” 说完,区中阳就直接从正门离开了。 出门之后,刚拐一个街角,区中阳就看到了前方巷口有一头满口都是鲜红血液的黑山狗正在啃食着地上的东西。 山狗也注意到了区中阳,就停止了啃食,抬起头,歪扭着脖子看着区中阳。 区中阳渐渐看清楚了,山狗正在啃食的是一堆鲜血淋淋的肠子,区中阳先是感到一阵恶心,然后怒目圆睁就走了上去。 野狗此时也撒开了腿往区中阳冲过来,还没来到跟前,就被区中阳一棍抡飞,山狗发出一声山狗特有的凄惨低哄声,落地之后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山狗落地的位置刚好是在巷口,区中阳走上去想要再补上一棍。但当他刚挥起棍时,突然闻到了从巷子里传出来的一阵阵血腥味,他赶紧转过身去看向里面,此时他看到了有很多双在暗处发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原来,巷子里站满了山狗,而它们脚下踩着的是人的尸体,有好几条山狗抬头看着区中阳时涂满鲜血的大嘴还在嚼动着。 区中阳一下把地上山狗的尸体往巷子里挑飞进去,提棍冲往里冲。 巷子里,犬吠声、沉闷的打击声、犬类的凄惨哄声不断的传出。 很快,巷子的另一头,两声犬类凄惨哄声之后,两只山狗飞了出来,落地之后直接一命呜呼。随后,区中阳也走了出来,铉棍染红了半截,但身上一点血也没沾,身后巷子里则已经堆满了山狗的尸体。 “区师兄。” 区中阳杀完山狗后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身后马文冲在叫自己,区中阳赶紧回过头也朝马文冲走去。 “见过区师兄。” “赶紧告诉我,这些野兽有没有具体重点攻击那里。”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虽然暴走的野兽的数量和种类都很多,但这些野兽似乎只是单纯的暴走,不像是受人控制专门到蕙城来攻击特定的目标。” 听完马文冲的这句话,区中阳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疑虑,脸上变得更加严肃了,眉头也一下子紧锁起来,然后迅速对马文冲说:“我把门中剩余的百余名弟子全数带了下来,肯定足够平定这次的野兽暴走了,接下来,这里的一切指挥由你负责。记得,在解决所有的野兽后,让弟子们赶回门中,我现在就得赶回去了。” 说完,区中阳就立马往卍棍门方向赶了回去。 第二十四章 深山密林寻兽踪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啊,你看,你看,这地上的树叶都腐烂了,脏死了。这树枝还从地上长了出来,上面还长满了湿滑的青苔,想找个地方下手扶一下都没有。” “你小子,以前不是经常说自己喜欢野外的好山好水吗,这就是比较原始的山林了,咋还抱怨起来了呢。而且那不叫树枝,那是这附近的大树的根。” “这算个鸟蛋的好山好水,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脏的要命的野林子吗。早知道是这样,之前打死都不接这个任务了,又没报酬,又毁我形象。等任务完成从这里出去,我不得邋遢的要命呀。诶呀,这回死定了,要是让师姐师妹们看到我那么邋遢的形象,那我以后还怎么混呢,真是愁死人了。” “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切,我说实话有什么错。那群死野兽到底都跑哪去了,赶紧出来,好让小爷我赶紧完成这个无聊的任务,远离这个鬼地方。” 此时正是蕙城被野兽入侵的同一天,石耕流、戴剑辉在傅博的带领下一大早就从劲风堂出发,往孤漠锋以北的深山深入,目的是调查前段时间蕙城猎户反映的大型野兽消失不见的问题。以上的对话是戴剑辉因为任务的环境和自己想象中的出入太大,而在不断的抱怨,傅博时不时回他几句话,耕流则只管默默地赶路。 时间已经接近了中午,虽然山间野林密布,无现成道路可供通行,但三人也还是赶了十几里路,翻过了几个山头。此时戴剑辉虽然抱怨了一路,慢慢也开始接受这个现实,更多也是因为没有力气抱怨了,就消停了。 此时,傅博示意休息一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之后再前进。傅博和耕流人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就吃了起来,戴剑辉则先拿出一块一尺见方的布铺在地上,再从大背囊当中拿出各自包好的各种点心摆在布上,最后拿出一双包在一块小白布里的筷子慢条斯理的夹点心吃。 “怪不得,没走几步路你就喊累,原来你背的东西比我们多不少呀。来,一会还有很多路要走呢,我帮你分担一点负重。”傅博说着就伸手要拿戴剑辉的点心吃。 “去,去,你有你的吃,我有我的吃,况且这些是是师姐师妹们给我做的爱心小点心,我是不会分给别人的。”戴剑辉赶紧出手拦下傅博的手,一脸嫌弃的对傅博说。 “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兄,这你都不给,也太抠了。” “随你怎么说。” 戴剑辉说完就想继续吃点心,刚夹起来,又放下,从背囊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捧在手心中看了一会,依依不舍得递向一旁耕流,说:“给你,这是樱惠师妹给你做的,托我交给你。” “不要。”耕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拒绝掉了。 “诶,我受人之托,你咋还拒绝呀,你这样我很难做呀。” “你应该很想吃,你就吃了,别废话了。” “算了,反正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我就不客气了。” 戴剑辉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一包东西,原来这是白手帕里抱着两团饭团。“哇,这饭团也太香了。”戴剑辉看着手中的两团饭团,先是用力闻了一下,不禁感叹,然后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才轻轻下口去吃。 耕流听到饭团两字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着自己的食物。 “你戏真多,不就是两团凉了的饭团吗,至于吗。”傅博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们卍棍门的千金亲手做的,只可惜不是给我的,不过也好,我也想到了最后应该还是会落到我手上的,嘻嘻。”戴建辉一边嚼着饭团一边说话,十分得意忘形。 三人吃完东西休息一会之后,傅博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尘对二人说:“好了,我们继续出发。” 三人就又踏上了路程。 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三人穿出了山林,面前出现了一条开阔的山间石涧。 眼前大大小小的灰白色石头从远处更上方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一直延续,直到消失在下面的山间转角处。潺潺的流水缓缓从灰白色的石头间流过,清澈见底的水中,被流水打磨得滑溜溜的小石头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哇喔,这也太美了!” 戴剑辉一边脱鞋一边大喊了出来,准备脱了鞋就下水去凉快凉快。耕流看着这美景看入了神,然后也向水边走了过去。傅博则完全不理会眼前的美景,而是十分专注打探着四周。 “你两等等。” 傅博突然很严肃地把两人叫住了,然后又对两人说:“你们知道我们一个殿内弟子和两个堂内弟子为什么会被派遣这种像是杂务的任务吗?”转过头来的两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傅博。 “高凉群山方圆一百多里,里面都是是非常原始的山林,山林中走兽种类数量都非常多。所以蕙城有近百户的猎户,蕙城百姓所食用的肉类接近三成的来源都来自猎户的猎物,放眼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座城是这样的。现在因为高凉群山大型猛兽的突然消失,对蕙城的百姓,特别是猎户和食用猎物的大户人家影响特别大,所以这个任务其实十分重要。” 耕流专注的听着傅博的话一时听得入神了,但戴剑辉似乎还是有点不耐烦,想着傅博赶紧把话说完,眼前美景不可辜负。 “我会被选作这次任务的带队,完全是因为我的野外追踪能力和我对高凉群山的熟悉,至于你两嘛,就是堂主选派的。还有,我之所以在带你们来这里之前就让你们先休息了,是想你们不要在此休息。而这其实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真正。” 傅博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严肃,而且双眼还是不是十分警觉的环视四周,此时戴剑辉也不再儿戏,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开始认真的听着傅博的话。 “这个地方已经算是比较深入高凉群山里面了,据我所知,这条石涧联通高凉群山中主要的大山谷,山间走兽难免会在这条石涧喝水,我们沿着这条石涧调查,定能找到走兽的踪迹。而且我们完全不掌握这次事件的线索,所以现在开始,我们要谨慎行动,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我所能预计的。” 听完傅博这番话,戴剑辉默默又把鞋穿紧了,耕流退回到了傅博身边,也十分警觉的开始环顾四周。 傅博往上游方向用力的嗅了几下,然后说了一句,“跟上”,就蹿了出去。 三人往上游走了十几丈路,傅博停了下来使劲嗅了几下,然后在一块大石头后边发现了一大片各种动物的粪便。傅博蹲了下去用手触摸了一下那些干了的粪便然后对两人说:“这些粪便是刚干了没多久的,估计是昨天留下的,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沿着踪迹找到这一群野兽。接下来你们除了要跟紧我,还得尽量轻手轻脚地走。” 戴剑辉和耕流被傅博这一顿操作秀的一愣一愣的,都没想到傅博居然还掌握这些神乎其技的技能。但是此时又不是两人好奇发的时候,就只能照着傅博的意思去做,随着傅博穿过石涧,又进入了石涧另一边的山林。 傅博一开始慢慢摸索着踪迹慢慢前进,戴剑辉、石耕流二人完全是外行,只能完全随着傅博的脚步走。大概每走五六里路,傅博就会加快前进的脚步,似乎是越追,路上能找到的踪迹就越多,就越确定了追踪的方向。 走了两个多时辰,傅博突然示意停下,对二人说:“我们赶紧先休息一会,也吃点东西。照这一路来看,这些野兽肯定是由人带领着的,而且照现在的追踪轨迹来看,我们不用多久就能追上了,我们得为过一会可能会发生的战斗先做好准备。” 三人瞬速吃了点赶东西喝了点水就有出发了,而且这一次走的更快。 慢慢的耕流和戴剑辉也发现了,越往前进,路上就越能看到一些有经过的痕迹,两人都在心里暗暗佩服傅博高明的追踪本领。 “我们放慢、放轻脚步,目标就在前面了。” 第二十五章 手握白剑人前显 听到傅博说目标就在前面,石耕流、戴剑辉立马变得轻手轻脚前进了。 傅博边曲身行走边对二人说:“要是这次确实是要以武力解决,你们得做好死战的准备了,从这么一大片的踪迹来看,光是这一大群野兽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耕流和戴剑辉也能看到前面植物被压弯踏扁的痕迹了,也明白不是一大群野兽的话,不可能留下这么一大片明显的痕迹。 戴剑辉瞪大着眼睛咽下了一啖口水,回答说:“没问题。”石耕流则是死死盯着前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走。” 果然,再前进就能听到野兽的低哄声了,三人默契的停下了脚步,找到一处灌木丛作为掩体,蹲在灌木丛后面。 傅博轻轻拨开面前的树枝,想要看看能不能看清前面的情况。只见前面树丛草丛偶尔才会有有所摇动,野兽也只是偶尔轻轻发出一丝丝的低喘和低哄,明显是在前面做休息。 “你们现在听好了,我们现在离那群野兽也不过数丈远了,这些野兽都是十分敏锐的,我们接下来要做到在不惊动野兽的前提下先找到带领着这群野兽的人的位置,懂了吗?”傅博查看完,转过头来对二人说着,二人刚想点头示意,就从前面传过来了一句话: “不用了,我已经先发现你们了。” 傅博三人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几乎同时往后跃了一大步,站定时已经把背后棍篓中的棍棒握在了手中。 “果然是卍棍门的人。你们出发,这里交给我。” “遵命。” 刚才说话的人慢慢走近,出现在了三人面前,那人又对他身后的数人发号施令,然后他后面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前方大片树丛就晃动了起来,明显是野兽们开始移动了。 “你们两绕过去,尽量阻止那几个人带走那群野兽。记得,量力而为,如果他们用野兽对付你们,你们就尽量逃到树上去,尽量拖到我来为止。眼前这个人就先交给我。” “好的。” 傅博看着眼前之人对两旁的耕流和戴剑辉下命令,二人答应之后立马就往右前方跃走,但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来人腰间被拔出,扫向石耕流和戴剑辉。 二人刚转过头,白光已经近在眼前。“砰!”的一声,傅博的铉棍把白光挡了下来。 “看来你是听不懂我刚才的话是吗,我让他们绕过去,你的对手只有我哦。” “有意思。” 傅博轻扬着嘴角看着那人说,那人也轻笑着回答。 原来那人从腰间抽出的是一把从剑柄到剑身都是白色的长剑,因为他的拔剑速度很快,在他手上挥动起来像是一道白光。 耕流二人看到这情形,立马继续往前去了。 傅博、白剑男对上一击之后就各自退了两步。 傅博打量着白剑男,只见此人一身白衣,面容白皙,一双英眸下却是透露着狡诈的眼光,看到那把剑时,傅博就差不多可以猜到他的来历了,但显得十分吃惊。 “你手上的是长白剑,难道是苍剑门的人。” “我没看错的话,你手上的应该就是卍棍门的内殿铉棍。没想到堂堂卍棍门的殿内弟子会认出区区苍剑门的人,这还真算是苍剑门的荣幸呢。” “全白的长剑,只有苍剑门一派独有。但据我所知,苍剑门在两年前就被灭门了,所以你到底是谁。” “呵,灭门,没有,我不是还活着吗。其实不怕告诉你,苍剑门那群废物就是我杀光的。” “这么说的话,你居然弑杀同门,你真是连你带着的那群畜生都不如呢。” “果然是五大门派的人,说话跟放屁似的。和你们在逐虏之战中拿像苍剑门这种小门派当炮灰的行为比起来,我不是仁义多了吗。当年的逐虏之战,要不是我年纪尚幼,不用上战场,那我估计当时也会在战场上死掉了。也就是像我师傅那么蠢,才会把门派中全部主力带过去给你们当炮灰,最后的战果却都是你们的。苍剑门的那群蠢货还以为自己多么伟大,以为自己为战争作出了多么大的贡献。不过好在,苍剑门的最强剑招苍剑八式还在,但那群蠢货练了也是白练,所以我杀光了他们,也把苍剑八式占为了己有。” “本来我还想说你现在把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全部招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犯下了如此恶行,我也不能留你性命了。不过你还有机会,你现在投降从实招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留你个全尸。” “哦?你跟我想一块去了呢,不过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我要慢慢玩死你。想想第一次杀五大门派的殿内弟子,有点莫名兴奋呢,能麻烦你说一下姓名吗。” “如此说来,我只能先杀了你,然后问你后面的人去了。将要取你性命之人是卍棍门傅博。” “取你性命之人——白先显。” 话音一落,白光再现,突刺而出,刺出一丈有余,在速度达到最快的一瞬间,突然截止。 白光截止之时,白光截止之处,一束横向风束几乎在生成之时同时扩散爆开。 白先显颤抖着紧握着长剑剑柄,刺在身前,剑尖之处与铉棍棍端稳稳地对顶着。 原来白先显这最快的一招刺剑式,与傅博的一招疾风棍刺相互抵消掉了,只是傅博单手握棍稳稳当当,白先显双手握剑颤抖不已,高下立判。 剑身下摆,剑身上扬,换边下摆上扬,以腰带剑,力达剑锋,在身前画出双圈咬合。剑气从双圈的轨迹中不断发出,剑气所过之处,树干留痕,树枝断离,花草纷飞,一招鞭剑式逼得傅博步步后退。 后退多步之后,傅博看准时机,在长剑上扬下摆到中间部位即双圈咬合之处,一棍砸下,便将长剑剑势打断,两人进入长棍对长剑的激斗。 白先显的双手剑不仅势大力沉,而且剑速极快,原来这也是苍剑八式之一,是为舞剑式。 劲风堂的棍法核心在于快准狠,傅博此时虽能精准接下剑招,但也只算是处于疲于招架的状态了。 又经过几个来回,傅博渐渐发现白先显剑势虽快且重,却是精准度不足,明显是对这套剑法的修炼还有所欠缺,如此下去,自己准能找到反击的空档。 剑身挥到了最高处,劈下之时,并未照着傅博格挡受力的最中间劈下。 傅博一下就抓到了这个反击的机会,双手横斜撑起铉棍格挡,长剑顺着棍身划下,傅博立马松开将要被砍到的下方握棍右手。 白先显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剑并未砍准,立马反摆剑身想要斜砍出下一击。但还没等剑身抬起,面门就被傅博空出的右手一击重拳击中,然后整个人和剑被面部表情已经扭曲在一起的头部带起,飞出数尺之外。 在白先显身体还未落地,处于腾空之时,傅博挥动着铉棍追了上去,高高挥起的铉棍将落,要给白先显一击重击。 白先显此时突然瞪大了双眼,在半空中就挥起了长剑。 “砰”,棍剑一触之下,白先显整个人重重垂直跶在地上,不过傅博的铉棍也被重重弹开,几乎脱手。 傅博认为白先显面门硬吃那一拳肯定会失去意识,完全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挡。 等傅博再次反应过来之时,白先显的长剑已经插入了他的腹部。 第二十六章 生气不绝咬齿恨 “我们绕到这群野兽前面去。” “哇靠,那三人居然这么奸诈,躲在野兽中间,而且都是用猛虎做坐骑,看看还挺威猛的。怎么办?” “按刚才傅师兄的话去做,到树上去。” 一顿合计之后,耕流、戴剑辉二人决定爬上树去,以接近带领着这群野兽的三人。 还好这个山林的树木不仅高大,而且还挺密布的,两人像是猴子一样在树枝之间穿梭,显得毫不费力。 戴剑辉刚要跃到下一棵树的树枝上,还处于腾空状态时,嗖的一声,一根由下往上的箭矢在戴剑辉眼前擦脸而过。 “啊!” 这一箭只擦破了戴剑辉的一丝丝脸皮,但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使得戴剑辉一下慌了手脚,刚好错过了他要抓住的树枝。 “抓住!” 一声之后,戴剑辉在半空中乱挥动的手,一下抓住了一根棍棒。 耕流及时跳下,现在左手手抓住一根树枝,右手紧紧抓着另一头被被戴剑辉抓紧的阴长棍,两人就这样悬挂于空中。 “我们马上就会变成活靶子了,得赶紧回到树上去。我先把你甩上去,抓紧了!” 话音一落,耕流右手用力将戴剑辉整个甩了起来,戴剑辉顺利回到了树枝上。 但是正是在耕流用力的瞬间,抓住的树枝一下在根部的地方开裂了,紧接着在耕流刚完成往上甩的动作时,树枝就完全从树干上脱落下来了,耕流就一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重重跶在了地上。这一下给耕流摔得疼痛难忍,脑子也一下子摔蒙了。 耕流躺在地上挣扎之时,依稀能听到身前“砰”的一声,有东西落在了自己身前。 过了一会,耕流甩动着头部,用力的眨了几眨眼睛才可勉强看清眼前掉下来的是什么。 看到此时正背对着自己站立的戴剑辉,石耕流便对戴剑辉说到:“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是下来了?” “上面风大,太凉了,我,我不喜欢。” 戴剑辉回答完,突然往后倒退了一步,然后又颤巍巍后仰着退了两下,最后直接倒在了耕流身上。 原来耕流摔下之时,地上拿着弩的两人马上就瞄准了地上的耕流,戴剑辉果断跳到了耕流身前,然后两箭正正的插入了戴剑辉的身体。 耕流搂着戴剑辉,看到戴剑辉身上插着的两支短箭,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然后看向坐在三头猛虎身上的三人,眼睛直直盯紧还拿着弩的两人。 将戴剑辉挪到一旁,起身,嗖的一声,耕流弹了出去。再见他之时,他已经站在猛虎坐骑的后面,两弓弩手已经被他拉下来,抓在了手上。 “你们的箭上有毒,是吗?限你们立马把解药拿出来!”耕流仅仅拿住两人胸前的衣服,把两人抓在面前,睁着怒目对两人说。 “口气还挺大呀,小子。” 突然,从石耕流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石耕流一下就抬起了头,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杀气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背后,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压迫感。 石耕流一下放下手上二人,拿出双棍就往后劈过去。 “砰”的一声,反而是石耕流自己脸部受到了重击,然后整个人被自己的头部带飞了开去,脑子也一下失去了意识。 “只不过是两个小鬼而已,先显他人呢?” “白大人刚才为了掩护我们走,留下来对付其他人了。在后面不远处而已。” “这,还放出两小子追上了你们!看来先显这家伙是越来越没用了。喂,吹箫那小子,可以往回走了,去。” 又是一阵低沉的啸声响起,野兽又开始移动了。 耕流趴在地上,脑子虽然被刚才的一拳震得还是嗡嗡作响,但能听清楚这帮人的对话,而大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是没办法站起来,心中十分煎熬。 “好,先送你归西。” 野兽群和带着野兽的那三人走了,但攻击石耕流的那人还在,此时正站在戴剑辉旁边,看着戴剑辉,说出了这句话。 “你要杀,就杀我,他已经晕死过去了,也没见过你,你没必要杀他。”耕流此时使劲爬到了这个人的脚下,一手拿住了这人的脚踝,“还是说,你只敢对无力反抗的人下手。” “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呀!凭你的功力,挨了我那一拳居然还能爬过来?也罢,你说的也有道理,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还是先杀他。” “你试试!” 话一出口,耕流握着那人脚踝的手冒出了轻白色的气流,一招疾风擒拿手使了出来,脚踝当中立马传出了一下嘎嘎的响声,明显是伤到了那人的骨头。 “啊!放手!”话音未落,砰的一声,迎面的一脚,耕流整个飞起,带着长长的一条血流划过半空重重撞到不远处的树干,弹落到了地上。 “区区小鬼,该死透了。” 但是事实并未如此人所想,耕流站了起来,低垂的头部缓缓抬起,看清了才发现,耕流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了,但能看清一双凶狠的眼神正盯着那人看。 耕流此时也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样貌,原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型,并不是前来索命的恶鬼。 “小子,非常好,我承认你了,你值得我出爪。报上你的名来,你有资格被我称之为对手。”终于,此人边说话边给自己的双手套上了一双金色长钢爪,又说到,“我乃刑天扬,你呢?” “呵,今天会死的人是你,而且你也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大言不惭的小子,那,上路。” 只在一瞬间,邢天扬消失在了耕流眼前。下一个瞬间,已经出现在了石耕流跟前。 耕流刚才的话完全只是逞强,面对如此快的移动,遍体鳞伤的他其实连瞪眼的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砰!” 一声巨响,双爪并未插进耕流的身躯,倒是在耕流胸前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把耕流整个弹飞了。 此时,双爪与一根直立着的铉棍紧紧碰撞在了一起。 第二十七章 清风林中扬天舞 一根铉棍插在地上,邢天扬的双爪被铉棍卡挡了下来,棍上站着张清渚,正低着头看着邢天扬。 “没想到居然是前卍兽门金狮堂堂主邢天扬。” “你小子又是谁,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你。”邢天扬说话时慢慢把金爪从棍身抽离出来,“不过从你年纪轻轻就能一下把我的一击挡下来来看,你应该就是卍棍门的劲风堂堂主张清渚了。” “看来你也并不完全是个傻帽,那么你为何还做偷盗卍棍门镇殿之宝棍宗铉棍此等傻事呢?” 棍宗铉棍是为卍棍门开山祖师的配棍,与殿内铉棍一样都是以玄铁打造,棍身刻有完整的卍棍门武功之诗——《棍诀诗》。《棍诀诗》是为开山祖师所创,其中蕴含万棍之奥妙,但是后世无人能领会。 五大棍宗修武堂的殿内弟子的内殿铉棍分别刻有诗中的特定一句,例如劲风堂殿内弟子所配的内殿铉棍上两头刻着诗句:一头上克“风起引梢动”,另一头克有“叶间听风吟”。非五大棍宗修武堂的殿内弟子,从他们所用的铉棍可看出他们出自哪个棍宗修武堂或者可以看出他们的师傅或者师祖出自那个修武堂。 “小子,休得狂妄!不过你既然是卍棍门五大堂主之一,那我也不好杀你,那就随便把你打残算了。” 邢天扬双手往下一垂,双腿一跃。 几乎在同时,张清渚也跃了起来,脚下像是把铉棍紧紧粘住了一样,带着铉棍一起去到了更高处,以更快的上升速度完全把邢天扬压制在棍下。 双爪带着金色的气流不断往上挥动,张清渚低着头看着邢天扬感受他的出招,然后吸附着铉棍的脚不断摆动着,使铉棍避开了邢天扬的每一爪。到达最高处时,张清渚脚下的铉棍直指邢天扬的面门,邢天扬一下就变成了被动防守的一方,回收双爪顶住铉棍棍头。 接触的棍爪产生碰撞打击之后,还在上升中的邢天扬被推了下去。 “落风钻” 张清渚使出了居高临下的一招落风钻,脚下的铉棍高速旋转了起来,一股急速风压裹满棍身,张清渚连人带棍以更快的下降速度直指下方的邢天扬。 还在半空中的邢天扬避无可避,只能接招,双手拳头一握,套在手上的双爪立马延伸出了更长的金色气爪,大哄一声“金狮爪”,双爪往上一举,延伸出去的气爪硬接落风钻。 落地之后,邢天扬双脚直接陷入了地下。 邢天扬站在地上,气爪顶着由上往下的落风钻。 张清渚要破掉邢天扬的金狮爪,邢天扬则要把这一招落风钻防下,然后趁机把处于悬空状态的张清渚打落击败。 两人都紧咬着牙关在不断发力,两招碰撞之处,白色的风压与金色气爪不断的冲击摩擦,迸发出了白金混杂的气流,产生的高热更是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 张清渚明白,现在是自己占据着主动,但要是这一招并未能落到邢天扬,那之后的自己将完全处于悬空的被动状态,所以在这一招的对抗上必须把对方拿下。 张清渚把悬空的一只脚也踏到了接触铉棍的那一只脚的脚面上,双手握拳,整个人都紧紧绷了起来,然后身体往下用力一顿,全身的气汇集于脚下。铉棍加速了旋转的速度,气爪在更强的风压的压迫下开始出现瓦解,对峙瞬间被打破。 “怎么可能!” 邢天扬惊愕的看着正在往下落的落风钻。 兵败如山倒,落风钻势如破竹地越落越快。 金狮爪伴随着金色气爪不断破碎向四周散射开去,落风钻与金爪接触上了,接触的瞬间迸发出一阵强光,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一阵冲击也随之从碰撞之处产生扩散开去。 随后,强光熄灭、巨响停止、冲击消失,张清渚站在了地上,单手握着插在地上的铉棍。 但其实铉棍其实不只是插在地上,铉棍是透过了邢天扬右胸然后插进了地面。躺在地上的邢天扬虽然一脸的平静,但是已经是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张清渚毫不费力的就把铉棍拔了出来,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铉棍上并未沾上一点血迹。 他赶紧看向邢天扬,发现此时他正睁着眼睛,神情轻松地看着自己。 “很奇怪吗?难道你天真的以为,凭你刚才那一招能把我结果了吗。” 邢天扬说话时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张清渚赶紧往后远远跃开了一大步来与邢天扬暂时拉开距离,十分警惕地看着邢天扬。 邢天扬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右边胸口螺旋着凹进去的深洞居然在慢慢复原,最后只留下了衣服在那块地方有一个破开的缺口,而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的伤痕。 “看你一脸的不可思议,证明你还是太嫩了,连卍兽门独门绝学“兽神躯”都不知道。我的兽神躯能使我体内任意内脏和骨头暂时移位,也能随意改变皮肉的特性,而且使表皮附上了一层强力的护身气壁。你这已经被卸掉大部分威力的一招,根本无法使我破防。”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十分独特的武学。虽然你如此大方地把这些都告诉了我,我也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不过说了也是白费,因为我马上就会把你打趴下,然后废了你的武功,免得你以后成为我的一大劲敌。” “言下之意,是现在的我根本对你构不成威胁是吗。” “没错。” “大言不惭,那我就打到你被破防为止。” 说完,张清渚甩出急速一棍直刺邢天扬面门,但是被刑天阳轻松避过。之后,棍势一收,再出之时,张清渚也向前踏了一步,铉棍刺出,似乎变出了千千万万根铉棍同时刺出,是一招万棍生。 这招万棍生刺出的速度快如疾风,但是邢天扬却显得十分应付自如,脚下快得根本已经看不出步伐的移动,棍势像是要追上他时,却又被他拉开了距离。 “似乎打不到我呢,我忘了告诉你了,兽神躯除了可以增强躯体的防御能力之外,其实可以转换到另外一个模式,那就是增强躯体的各项机能,现在的我不是刚才被你一招打倒的我所能比拟的。” 邢天扬说话时显得十分的得意。 但他这惊人的移动速度,其实张清渚并未放在眼里,因为张清渚在速度上从来还没虚过谁,而且张清渚看到他如此狂妄,决定了要在速度上把他打垮。 张清渚又把棍势收了回来,整个人直接“化成一道疾风”瞬速来到了邢天扬面前,然后使出了劲风棍最快一招——劲风疾杀破。 铉棍化作了一道清风,在张清渚身体周围快速吹拂流动,使白色风压瞬间裹满了张清渚全身,然后张清渚手脚的每一次出击都会击出结结实实的一击铉棍棍击。张清渚修成这招之后,是为自己近身搏斗的最强一招。 张清渚出手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一般人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程度,邢天扬也被逼的节节后退,但是却还是能准确地挡下了张清渚的每一击。 两人一攻一守,所到之处,疾风乱舞,沙叶狂飞,棍势和利爪偶尔从二人对抗中飞出,击中粗大的树干必能入木三分,周围的飞禽都被惊得四处逃散。 “狮皇破” 邢天扬突然放弃了防守,岔开双臂高举双爪,然后交叉划下,使出一招强力杀招“狮皇破”。 期间,无数的棍击已经落到了邢天扬的身上,邢天扬被击飞了出去。 但是邢天扬出招也并不慢,在自己完全飞离前完成了在张清渚身前双爪划x,只是距离不太够,金爪未能把张清渚整个撕碎,而是划进了张清渚身体表面的皮肉。然而,甩出的巨大飞跃金色爪击却结结实实贯透了张清渚的身体,在张清渚身后的地面,留下了八根凌厉深陷的划痕,张清渚也因为这飞出的巨大气爪的冲击也被击飞开去了。 瞬间,两人几乎在同时因为对方的猛击而被弹飞开去。 之后,二人激战引起的一切动静都已烟消云散,现场的破木烂花是刚才那一场激战的铁证。 张清渚背靠着一棵大树站立着,头高高仰起,口中急促地呼吸着空气,手中的铉棍正在慢慢滑落。身体上,八条正渗出鲜血的交叉划痕清晰可见。 口吐鲜血的邢天扬捂着身体慢慢走近张清渚,笑着对张清渚说:“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杀了你,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听罢,张清渚一下就拿紧了手中的铉棍,慢慢放下了抬起的头部,刚想说话,一大坨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邢天扬有兽神躯护体,虽受了不小的内伤,但现在的他还能勉强支撑继续战斗。张清渚则是被强力气爪完全贯身而过,所受内伤足以致命,得益于张清渚功力非浅,才保住性命,但再次提棍战斗,那已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据我所知,你该是未到而立之年,却能把我逼到如此田地。所以,杀你,十分必要,就算是完全与卍棍门为敌,我也在所不惜了。看你也说不出遗言了,那现在就上路。”邢天扬说罢,举起了一爪。 此时,张清渚的铉棍已经完全滑落在了地上,双手低垂着,双眼无力的眨动了几下,就闭上了。 金爪一旦挥落,便是张清渚归天之时。 第二十八章 一人一棍灭满门 “我劝你住手。” 眼看邢天扬的金爪要往下挥,背后传来了这么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邢天扬立马就把手轻轻放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背后这阵杀气十分强大,这一爪要是挥了下去,自己也会被身后之人夺去性命。 邢天扬缓缓转过身去,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他此次行动最为忌惮之人,也是逐虏之战时联合战斗过的战友——区中阳。 回说到早些时辰之前的区中阳。 从野兽无目标的攻击来看,区中阳明白了野兽乱城或许为了调虎离山,而敌人的真正目标那肯定就是卍棍门。 区中阳赶回到修武大道时,询问了值守的几个弟子,发现并未有异样,就直接继续往上赶路。 来到炼棍场时,区中阳不见张清渚,而且看到棍宗大殿的殿门是开着的。区中阳十分警惕地走进棍宗大殿,当他看向棍宗大殿最中间时,他整个人都立定站呆了,因为他发现正前方的棍宗神像手中的棍宗铉棍消失了。 区中阳能想到敌人的目标是在卍棍门,但现如今棍宗铉棍的消失,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也使得他完全确定了,蕙城之危只是调虎离山,棍宗铉棍才是对方的真正目标。 区中阳赶紧把自己的铉棍握在手上,十分警觉地把棍宗大殿里面查看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异样,于是他马上往外走,站在棍宗大殿殿前平台向前方环视,发现了西面院墙上有一条棍痕。 “这是清渚留下的棍痕。” 区中阳走近观察,然后翻身过院墙,沿着张清渚一路上留下的标记往深山里面追了进去,终于在邢天扬要给张清渚最后一击时及时赶到。 区中阳直瞪着转过身来的邢天扬说:“我不喜欢从后面偷袭别人,不过好在你也识相,没挥下去那一爪,不然就要破例从背后就把你击杀了!” “要是刚才是你背对着我,我会毫不犹豫给你致命一击。而且你干过的事情可比我牛逼多了,不是吗。所以你也别再我面前假仁假义了,灭门者,区中阳。”邢天扬说这话时脸上一脸的不屑。 区中阳,当年的悟道堂堂主区正的长子,从小被区正寄予厚望,本身也是一个武学天才,所以在区正的安排下按部就班,习得每一个阶段最为强劲的卍棍门武学,也顺利接了父亲的班,成为悟道堂堂主。 但就在他刚成为悟道堂堂主那一年,他的人生轨迹因为一个女人而产生了变化。 那年是应新二年(十九年前)的七月(也就是宋问出现在江湖的三年前),是五大掌门和五大堂主新人换旧人之后的一个月,区中阳第一次以堂主的身份带队出去执行任务。 在距卍棍门六百多里的罗阳城,接连发生少女被盗的事件,当地官府对此束手无策,当地豪绅便出钱请卍棍门出手。卍棍门接下委托后,派区中阳带领着手下的八名堂内弟子前往。任务的最后,盗女大盗在作案时被区中阳一行抓了现行,双方便爆发了激战。 现场大战的激烈程度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区中阳一行只有区中阳存活了下来,但也深受重伤,大盗则被当场击毙。 但是此大盗的身份不简单,是当地最有声望的门派“意兽门”的掌门付西炎。他当时偷盗少女是为了修炼魔功“霞天蝠”,这种魔功一旦练成威力无穷,唯一的不足是要以少女之血来维持功力。 付西炎平日里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而且也没确切的拿到他的犯罪铁证,所以意兽门的人便开始追杀区中阳。 当天被解救的少女,全家都在当天晚上被付西炎杀害。 她被救之后,带着重伤的区中阳躲避意兽门的追杀,躲到了一处比较偏远的山村里。经过多番周折,才使得重伤的区中阳慢慢开始复原。 区中阳还在养伤之时,与这个救下他的女子生出了爱意,并在这一处乡村,在村里长者的见证下完成了婚事。 一年多过去之后,区中阳的伤势早已完全复原,他和爱人所生的大胖小子也刚好满了半周岁,于是他就决定带妻儿回归到卍棍门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路上就遭到了一直苦苦追杀他的意兽门的伏击。在一山岭处,载着他妻儿的马车被射成了马蜂窝,坠落了山崖。目睹了妻儿惨死的区中阳像疯了一样,不仅击杀了追杀而来的众多高手,还杀回了意兽门,将意兽门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屠杀殆尽,轰动整个武林。 之后倒在尸体堆里的区中阳被一直专门负责找寻他的卍棍门门人接回,因为官府也终于在意兽门内的一处隐秘地下室处找到了付西炎恶行的铁证,更是碍于卍棍门的庇护,无论是武林上还是官府,再没有人敢追究区中阳的灭门之举。 至此之后,卍棍门之外的很多武林人士都称区中阳为灭门者,直到风门峡一战之后,出于对区中阳战功的认可,绝大部分人都不再叫区中阳为灭门者。 “怎么了?是不是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你灭门者了,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吗。哦,不不不,我是了解你的,毕竟我们是一种人,对于我们来说,杀死区区几百号人,根本算不了什么,是。”邢天扬说着说着,脸上就开始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区中阳未理会邢天扬的话,而是看着邢天扬背上的棍宗铉棍,然后怒视着邢天扬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因为研制一些会使野兽发疯的药而与卍兽门决裂,而且后来还被卍兽门下了追杀令的原金狮堂堂主邢天扬。本来按照江湖规矩,你是卍兽门要杀的人,我应该将你拿下,然后由卍兽门的人来处置你。但现如今,你在蕙城犯下了滔天恶行,还敢偷盗卍棍门的至宝,我就不得已要将你就地处决了。” “你少给我放屁了!死一些与我们毫不相关的愚民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那些如蝼蚁一般的人,他们最大的价值不就是成为我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吗,你也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何必还在假惺惺的呢。至于这根烂铁棍,我也根本没兴趣,只是想在之后用它和你们卍棍门做个交易,换来一城半郡来落落脚而已。” “无可救药之徒,今天,我必杀你!” 听完邢天扬的这段话,区中阳怒火中烧,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眼中冒出凶狠的眼光,整个人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气。 “那你就来试试!”邢天扬知道多说无益,也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就慢慢的把棍宗铉棍解下放到地上,然后平摊着双手,钩动了几下手指,作出挑衅的动作。 第二十九章 棍法正宗破天开 虽然区中阳已经决定必杀此人,但也不想趁他重伤在身而抢先出手,于是说:“你已经重伤在身,我让你先出手。” “哏呵,你会后悔的。”邢天扬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看着区中阳,然后握紧了拳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状态下,我使出这一招,确实是过于冒险,但对手是你的话,就值得我使出这一招。所以今天会死的是你。一天击杀了卍棍门两大堂主,看来我的这个交易是做不成了,不过我很是兴奋!”邢天扬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十几个字几乎变成了大哄出来的。 话完之后,他的身上居然附上一层金色的气壁,双爪又延伸出了金色的气爪,不过这次的气爪没有上次的长,却比上次的更为金光闪耀。 最后,小金人邢天扬张开了血盘大口怒哄着,像是化身成了一头金色雄狮在不断怒哄一样,而且哄出的声音也像是猛兽的怒哄一样,响彻着山林。 面对这个小金人,区中阳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口中开始默念着:“悟得此中意,心中自开明。” 邢天扬终于要出手了,他向着区中阳怒哄出了最猛一声,声浪瞬间化作巨大的冲击直冲向区中阳,自己也跟在声浪后面不断挥动着双爪冲向区中阳,挥动双爪飞出的爪击融入了声浪冲击当中,不断推动声浪汹涌向前。 “悟道于心,棍法正宗——棍宗降魔十八式。” 区中阳话音一落,横棍扫出,一道更为霸道的横扫冲击便把邢天扬的声浪冲击完全冲散,接着长棍一刺直指邢天扬,但是被邢天扬的金爪击开。 邢天扬挡开了区中阳的棍击之后,像是发疯了一样不断舞动着金爪冲向区中阳,但金爪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爪击都被区中阳的棍击一一抵消掉了,而且区中阳自始至终跨立原地。 两人的对抗越打越狠、越打越快,但击向对方的攻击都被对方一一接下或避开。 被避开或者被格歪的冲击还是无时无刻不从两人两侧飞出,不消一会,以两人对抗之处为中心,飞出的冲击分别在每人身后两边的地面划出越来越长、越来越宽、越来越深的凹痕。 “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周围的张清渚和戴剑辉两人也将会受到波及。”区中阳意识到了这个,然后突然从身体中分出了四个透明的气化分身,瞬间围在邢天扬四周,对邢天扬进行着猛烈的棍法打击。 此时,邢天扬并未理会其他的打击,还是不断往区中阳冲,向区中阳出爪。 气化分身的棍击也十分刚猛,不过打在邢天扬披满全身的金色护罩身上就像是打在一块厚实的精钢上一样,不痛不痒。然后气化分身开始改变了攻击的重点,开始改为攻击邢天扬的四肢。 经多次的打击,到最后,四个气化分身打出最为结实准确的一棍,将邢天扬四肢架住、锁死,区中阳则在正面棍劈邢天扬的肩膀。 承受了重劈的邢天扬重重跪倒在了地上,并且双膝入地三分,这样一来小金人邢天扬算是被控制住了。 但这个状态下的邢天扬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将眼前的区中阳碎尸万段,虽然他此时四肢被控,但血盘大口却还是在不断伸向区中阳,活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 “疯狗一条。”区中阳看着眼前的小金人,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冲字棍!” 区中阳大哄一声,一招冲字棍击出,铉棍带着不断扭曲的冲击瞬间直刺中邢天扬的腹部。邢天扬应击往后急速直线爆飞了出去,飞出去的轨迹上掀起了长长的一阵尘土,然后一声巨响,邢天扬撞倒了一棵大树。 巨响之后,传过来的是咿咿呀呀的大树慢慢倾倒的声音,接着区中阳眼前的尘土被直直倒下的大树一下驱散了。 区中阳沿着大树的树干走到树的底部,看到树的底部完全被压碎凹进去了一大块,浑身血迹的邢天扬就贴靠在凹进去的地方,奄奄一息。 “你不能杀他。” 区中阳还在看着邢天扬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转过身去才发现是一个拿剑架在傅博脖子上的男子推着傅博正走过来。 “大师伯,别管我,把他们都杀光。”腹部还在不断流出鲜血的傅博显得十分虚弱,但还是十分努力喊出了这一句话。 原来是傅博与白先显的一战,傅博最后沦为了白先显的人质。 “你再敢动我师父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他,而且你看看你的四周。”白先显说这话时显得十分的自信。 区中阳此时也发现了,随着一阵萧声的慢慢靠近,一群野兽已经把这一块地方包围了。 “你也很清楚,如果这群野兽发起疯来,你是可以自保,但是,那几个趴在地上的死鱼,你能护得了哪个呢?”白先显说这话时甚至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刚才那不可能是还处于武道之人所能打出的招式。你,你居然已经踏入宗道了吗!”树下的邢天扬艰难地抬起了头,更加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留下棍宗铉棍和让野兽恢复的方法,我放你们走。”区中阳完全没理会邢天扬,只是对着白先显说。 “没问题,这是我们所控制的最后一群野兽,本来是要它们在卍棍门附近的山头暴走来掩护我们撤退的,但现在似乎用不上了。至于使它们恢复的方法,解药在我身上。”白先显说着就在身上拿出了一个鼓满的小皮袋,然后又说: “这些野兽都是闻到了我师傅研制的专门针对大型食肉野兽的独门粉末才会受控于我们,接下来如果再闻到会发疯的粉末就会暴走,闻到这些解药就会恢复如常。为表诚意,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希望你也能信守你刚才的话。” “抛过来。”区中阳淡淡的对白先显说道。 白先显很爽快就把皮袋抛了过去,区中阳用野兽当中的一只山狗试了一下,发现白先显所说的都是真的,于是又转回头去对白先显说:“我说放你们走就会放你们走,决不食言,但你俩可以走,得把吹箫控兽的三人留下。” “大侠饶命呀,我们都是被他们所逼的呀。”那三人立马跪下哀求道。 “如果你们的话属实,而且之后能好好完成放兽归山,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区中阳回应道,脸上却不免流露出一丝愠怒。 “没问题。”白先显看完眼前区中阳的行为,马上就答应了,并示意三个控兽者中的两个使弩的人把邢天扬搀扶出来。 看着被搀扶出来的邢天扬,区中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次我放了你一马,但是你犯下了滔天恶行,下次我如果能找到你,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一定会至你于死地。” 白先显把傅博一把推开,接过了邢天扬,并迅速给邢天扬服下了一颗丹药,然后便带着邢天扬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区中阳内心十分矛盾煎熬,但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紧紧握住铉棍,眼看着他们走远。 “你们,去把伤者扶上大型野兽的后背。” 吩咐完那三个人干活,区中阳亲自把伤势最重的张清渚背在了背上,然后一行人带着一大群野兽往卍棍门就出发了。 原来刚才射到戴剑辉身上的小箭矢上涂的是麻药,本来是为防止个别野兽失控才准备的。麻药劲很快就一点点减弱了,现在的戴剑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耕流呢?”戴剑辉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问到。 “你说的是你们堂的一个叫石耕流的弟子也在吗?”区中阳一脸不解的问到。 原来区中阳只知道有这次任务,而并不清楚具体参与此次任务的人,而且他全程也没见到过耕流。 但此时张清渚和傅博都已经处于生命垂危的昏迷状态了,已经由不得区中阳再花功夫回去寻找耕流。 “他一定也是在这附近,我回去把他找出来。”戴剑辉看出了区中阳的难处,便主动提出了建议。 在戴建辉的坚持之下,区中阳帮戴剑辉取出双箭,简单处理伤口包扎完后,嘱咐道:“刚才我放走的两人,虽都已经重伤在身,但你和石耕流都不能打他们的主意,他们不是你们所能应对的。所以,一旦找到石耕流立马回去门中,不得有误。” “我一定遵照大师伯的指示。”戴剑辉立马就答应了,但是说这话时,眼神稍微避开了区中阳的双眼。 第三十章 表象可表非常表 石耕流在张清渚挡下邢天扬的爪击时,被那一下的冲击击飞,掉进了一片灌木丛里,晕死过去了。之后,耕流被邢天扬撞倒大树的那一下给震醒,不过身体还是因为之前邢天扬的两次重击而难以动弹,但醒来之后,灌木丛外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从区中阳口中得知邢天扬在蕙城犯下滔天罪行时,耕流一下握紧了拳头。区中阳居然为救大家而暂时放走他们,耕流明白就算自己现在出去,也得看着眼前的恶人溜走,于是耕流准备另做打算。 耕流慢慢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这丹药是他蕙城里的阿妈给他的救命之药,也是最后一颗了。他看着拿在手心的丹药,想到了阿妈还在蕙城,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说:“我必杀此二人!”然后将丹药一口服下,开始运气疗伤。 终于等到了区中阳带着大家离开了,耕流也凭借他阿妈的丹药的使得伤势快速恢复了大部,于是耕流开始追寻白先显和邢天扬二人。 “你这次干得不错,居然可以拿下一个卍棍门的殿内弟子。”被白先显搀扶着的邢天扬对白先显说道。 “其实不是这样的,弟子并未战胜他。”白先显说完这一句话,居然一下就吐出了大口的鲜血,然后整个人一下失力了,导致两人一起坠倒在了地上。 “那个叫傅博的人不简单,刚才除了他腹部的剑伤,其他都是他自己装出来的,而我其实才是重伤败北的那一个。刚才都是我强忍着装出来的,而且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 倒在地上的白先显此时显得十分沮丧。 回说到傅博和白先显的对战。 白剑刺入了傅博腹部,但因为刺的并不算深,所以并未伤到内脏。 傅博一下握住了长白剑的剑刃,把剑从自己的腹部拔了出来。白先显本来因为刺得一剑而十分得意,但此时的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自己的长白剑居然被傅博紧紧拿住了,而且傅博握住剑刃的手也不见流出一点血迹。 “刚才你所用的并非苍剑门的武功。”傅博居高临下的对白先显说。 “没错,刚才为了扛下了你那一拳,我所用的是卍兽门的独门武功——兽神躯。” “那你觉得我现在握住你剑刃所凭借的是什么武功呢?”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也会用兽神躯!” “想知道吗,那就等我打到你说不了话了,再慢慢让你一心倾听。” 傅博话一说完,拿着剑刃的的手把长剑一扥,一股霸道的气沿着长剑传到了白先显手上,长白剑一下就从白先显手上震脱了出来。白先显赶紧跳起夺剑,但是傅博的铉棍更快地精准撑到了他的肚子,把他整个稳稳的撑在了半空中。 “是不是很有意思。”傅博抬着头对白先显说。 白先显立刻拿住撑在自己肚子下的铉棍,想要借力翻身下去。 唰的一声,长白剑从傅博手上往斜上方甩出,插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这一下,白先显完全吓呆住了,因为刚才的长白剑刚好掠过了他的脸皮,剑气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溅血划痕,足见刚才这一下飞剑的威力。 “你说要是刚才这一剑瞄准的是你的面门,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句话,现在的白先显是又气又恐惧,气的是傅博对自己的侮辱,怕的是傅博这惊人的实力和邪魅。 “可恶,你以为我是谁呀。”白先显想做最后一搏,左手拿紧了铉棍,握紧了右拳,想要从上而下痛击傅博。但是拳头还没触碰到傅博,他整个人就被撑着他的铉棍一下猛戳到了空中,他的左手也脱离了铉棍,此时整个人就已经完全处于悬空状态。 “万棍生。” 紧接着傅博向上使出一招万棍生,无数的铉棍棍刺集中击在了白先显腹部。白先显在棍击的击打下被推得更高,棍击还没打完一半,就看到白先显被打的翻起了白眼,口中鲜血不断吐出。 最后,棍势尽,白先显则直接掉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观察邢天扬战斗回来的傅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战败的白先显也被迫协助傅博,在傅博的自导自演下,然后就有了白先显威胁区中阳的那一出戏。 白先显向邢天扬交代出这件事之后,接着又说:“这个叫傅博的人,绝对不只是卍棍门弟子那么简单。从我刺他那一剑无法刺深来看,那种防御性的武功要么就是宗道气壁,要么就是卍兽门的武功。而且从他的实力来看,他虽然一开始隐藏了自己的强大,但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踏入了宗道境界,所以他肯定是一个与万兽门有渊源的人。” “这样的话,那你应该还有事情没跟我说,就算他身份不简单,那也不可能无故救下我们。”邢天扬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是,是的,他,他还强行给我服下了一颗药丸,据他所说,这种是百草断肠丹,药效会在一个月之后才发作,要是一个月之后没能服下解药便会肝肠寸断而亡。”白先显说这话时支支吾吾。 “这样看来的话,此人不仅阴险,还十分歹毒呀,那他对你的要求是什么?” “他要求我一个月之内带上您一起与他联系,而且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半分。” “带上我?” “弟子该死,其实我刚给您服下的也是他给我的百草断肠丹。”白先显说这话时一下子就跪倒在了邢天扬面前,脸上一脸的哭相。 “当时也是形势所逼,要不按他所说的去做,恐怕我两都难逃一死呀,,,” 白先显还在着急地辩白着,邢天扬则先是愣在原地回想了一下,记起了当时自己重伤迷迷糊糊当中确实服下了什么东西,但是万万也没想到是毒药。他越想越气,举起金爪大哄着:“你居然还敢害我!”就要砍下白先显的脑袋。 “你不能杀我!” 危急之下,白先显急哄出了这句话,邢天扬一下停住了金爪,于是白先显赶紧补充道:“他要求的是到时我们两个人都得出现,要是您现在杀了我,到时就别想要他的解药了。况且,要不是刚才我救的您,您现在已经是棍下亡魂了。” “砰。” 邢天扬把爪子收了回来,但同时还是一脚踢开了白先显,然后怒哄道:“呸,你个狗奴才,你也只不过是被人所迫,还有脸说救了我,居然害我现在要受制于人,这笔账我之后一定会跟你算。” 这一脚踢得毫无威力,但是两个都是重伤在身的人,被踢的白先显又吐了一口血,踢人的邢天扬则是差点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你两这笔账还是到地府下面算去!” 突然,两人后方的的灌木丛中传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耕流慢慢走了出来,说: “而我就是送你们一程的人。” 第三十一章 死缠烂打魔物生 “哦,就你一个小鬼吗。我刚才没杀死你算你命大,现在倒好,自己又送上来了,这次我肯定送你归西。”看着突然出现的耕流,邢天扬打探了一下耕流四周,发现就耕流一人,然后努力站稳身子,强装淡定。白先显则赶紧站了起来,拔出长白剑对着耕流。 “你刚才没能没杀死我,现在轮到我杀你了,而不同的就是,我一定会杀到你死透了为止。还有你,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耕流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胆子不小,脑子缺没发育呢,急着来送死的家伙。”白先显摆出了架势对耕流说。 “我可不会让你们再有任何的喘息机会,对你们这种人,只要能杀掉,我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耕流说着就拿出了双棍握在手上,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像离弦之箭径直冲向邢天扬。 “砰”的一声,白先显抢到了邢天扬身前,用长白剑将双棍挡了下来。 “师傅,赶紧运气疗伤,一会就算是能打出一击也好,也能把这小子击毙了。现在,这小子暂时先交给我。”白先显艰难地阻挡着耕流,还不忘回头嘱咐邢天扬。邢天扬听罢,赶紧往后踉跄了几部,然后缓缓盘腿坐下调息疗伤。 “哼呵,尽管挣扎,只会使我更加兴奋,想想一会就能杀死你们这两个大恶人,我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耕流说这话时,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了。 “趁现在赶紧得意一会,等一下我把你慢慢蹂躏至死时就有的你哭了。”白先显咬牙切齿的回应道。 耕流的雌雄阴阳棍法不断猛攻着白先显,而重伤在身的白先显只能发挥出不到两成的功力,现在顶多能做到的就是疲于防守。 这时耕流突然左手的阴长棍打出刚猛的蓄力一击,将白先显的剑势击歪,右手阳短棍立马跟上一棍直中白先显头部,将白先显击飞,被击飞的白先显倒地后沿着山坡不断滚落。 可就在白先显被击飞暴露出身后的邢天扬时,邢天扬的一击飞跃气爪已经击出直抵耕流。 耕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爪击,只能出棍硬接。一触之下,耕流被整个震飞出去,倒地时也沿着山坡滚落了下去。 “哼呵,呵呵呵,这就是你蓄力的一击吗,不过如此。”耕流又站起来后,不禁狂妄地大笑了起来,但是这话一说完,就一口血从口中喷射了出来,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倒下。 原来是之前的伤还没完全好,又强行运气,而且刚才又被邢天扬的爪击余波震伤,所有的这些,使得耕流又重伤复发。此时的耕流连站着都得用棍杵在地上才能站稳。 “哈,哈哈,原来你也是在硬撑着的。”白先显站了起了,挨了刚才耕流的一棍后,现在满脸鲜血淋漓。 “不好,阿妈这个丹药虽然是调节内伤的神药,但每次都是要在服用之后慢慢调息疗伤的。看来,我得速战速决了,不然拖下去我的伤就更加加重了。”耕流不禁开始担心起来,想要速战速决,但是如今的状态却并不允许。 这时,邢天扬给白先显使了个眼色,白先显就赶紧努力又爬到了邢天扬身边,扶着邢天扬继续往山坡上走。而耕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已经没有了追上去的能力了,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 “耕流。” 迷迷糊糊当中,耕流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才又勉强睁大了双眼,看到了戴剑辉正在向自己走来。 原来,戴剑辉回到原来激战的地方发现找不到耕流,照他对耕流的了解,知道耕流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二人,于是便顺着白先显二人离开的方向寻了过来,最后听到了打斗声确定了具体的位置,才找到了耕流。 “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赶紧的,我们走,可能还能追上大师伯他们。”戴剑辉十分的着急,双手扶住了耕流就想带着他往回走。 “不,不,我一定要杀掉此二人。”耕流说着就看向了正在往上走的白先显、邢天扬二人。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不会死的是吗!”戴剑辉一下就完全急了。 但耕流紧紧拿住了戴剑辉的手,不让他拉自己走,然后还想坚持着爬上去追那两人。 但戴剑辉不管那么多,一把把耕流背了起来,就要往下走。 “快放我下来。”耕流在戴建辉背上开始挣扎起来。 戴剑辉身上的箭伤其实还在流血,一路找过来人也变得挺虚弱了,耕流这么一挣扎,两个人就一块摔倒在了地上。 “你再阻止我,我就连你一块打。”耕流先坐了起来,此时怒气冲冲地用棍指着戴剑辉。 耕流本来在卍棍门当中是没有一个朋友的。在那一次救区樱惠时,重伤倒地的戴剑辉不敢再次爬起战斗,一是因为身上的伤,更多的是因为恐惧。但当时他全程目睹了耕流的死战过程,由衷地佩服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小子的那股狠劲和正义感,从那时起就认定了耕流这个朋友。 “我看你只是在逞强,你现在连保命都做不到,更别说杀那两人了。走,我们一起上。”戴剑辉明白现在把耕流带回去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这个了,于是伸出手去要把耕流拉起来,期间,心里还在想着,这次要违背大师伯的话了。 耕流定定的看着戴剑辉伸出来的手,莫名就想起了之前那个算命的瞎子跟自己说的话——亲近之人都会离你而去,而且都是下场悲惨。 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拉住了戴剑辉的手。 戴剑辉把耕流拉了起来,扶着耕流就往上走去追那两人。 “居然又来了一个人,眼看这就要到了呀!”白先显往后瞟了一眼,发现正在追上来的戴剑辉二人。 “一会我们还得要有做准备的时间,和他们纠缠下去的话,我们就逃不掉了。你那一招还能用吗?” “哪一招?” “你知道我说的哪一招的。” “不行!残月式或者破杀式就算是在我无伤时候使用都会使自己负上重伤,我现在再勉强打出的话,必死无疑呀。不,不,我现在也不可能打得出。” “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没得选,你现在听我的使出你的杀招,那你就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但如果让他们追了上来,以你我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刚才只有一个都应付不来,现在是两个,你觉得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还有,你现在要是照我说的去做,你给我服下毒药之事就一笔勾销了。” 白先显、邢天扬二人说这些话时已经来到了山坡的最高处,能看到这山坡的最高处之后是一处高达数十丈的断崖,断崖底下的不远处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其实这个断崖正是他们为自己准备好的撤退之路。 原来二人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两架飞天滑翔伞。飞天滑翔伞是天下五大门派之一的神机门的得意之作,曾经在逐虏之战大派用场。 “他们已经近在眼前了,你还在犹豫什么!”看着已经慢慢追上来的戴剑辉、石耕流二人,邢天扬一下就急了。 白先显听罢,“咯噔”整个人抖动了一下,然后一脸木讷地把邢天扬一把推开,抽出长白剑握在身前,深吸了一口气: “残月式。” 白先显身上慢慢裹上了一层亮白色的气流,随后气流慢慢流向剑身,过程中,白先显双手抖动不已,脸上也直冒汗,显得十分痛苦。 等到白先显与戴剑辉、石耕流二人的距离只剩一丈有余时,白先显开始向着眼前二人挥动光亮的长白剑,每一挥都能砍出超高速的残月形斩击,这就是苍剑八式的第七式——苍月式。 当白先显挥完第二下刚想接着挥出第三下时,“啊!”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白先显一下便与长白剑相互弹开,在弹开过程中,大量的鲜血从口中喷出,而后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注意了。” 戴剑辉看到白先显摆出了架势,便说到,然后二人立马停下来,把棍棒握在身前,想先静观其变,接着极速的剑气斩击便飞了过来。 耕流面对这么快的剑气斩击,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握紧了手中的双棍,便硬接下了这两个斩击。然后,耕流眼前就一片黑了。 “只挥出了两下就有如此大的威力,看来苍剑八式还真是不错的剑法。” 耕流在迷迷糊糊当中听到了邢天扬的这句话,然后轻轻睁了几下眼睛,依稀可以看到,山坡上面,邢天扬正在捣弄着什么东西。随后,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在流血,但是却已经感觉不到了什么痛觉。耕流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碰到了旁边的什么东西,慢慢转过头去一看,是一颗人头,看清了,才发现,人头上长着的那张脸是戴剑辉。 “亲近之人都会离你而去,且下场悲惨。”看着戴剑辉的头颅,石耕流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这句话,然后在没什么感觉的情况下,耕流的眼泪就不自主地往下狂流不止。 “我唯一的朋友——戴剑辉!”耕流口中默念着这句话,手就自己伸过去抚摸了一下戴剑辉的脸颊,脑子则是一片空白。然后,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正在铜镜前梳头束发的人影,突然,那人转过头来,正是一脸傻笑着的戴剑辉。 “啊——!” 邢天扬刚准备趴到飞天滑翔伞上去,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一声恐怖慎人的哄声,回过头去一看,居然是石耕流站了起来,而且双眼冒着黑烟,身上也散发出了丝丝的黑气。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是不会死的吗!”邢天扬说这话时脸上一脸的惊恐,然后什么也不管,直接趴到飞天滑翔伞里,双脚用力把滑翔伞撑出了断崖。飞天滑翔伞在空中迎风滑翔飞动了起来,而早些时候,白先显已经被邢天扬放进另一个滑翔伞推了出去,现在正飘飞在自己的下前方。 冒着黑气的耕流慢慢走到断崖边上,看着飞走的两个飞天滑翔伞,一下就爆发出了更多的黑气,紧接着就往前一跃,这蹬地一跃产生的冲击使断崖的一大块直接崩塌了下去。 耕流跳出了很远,但也没够到飞天滑翔伞,在空中画出一道暗黑色彩虹,黑虹底下画进了断崖前的一条河中。 第三十二章 会前之议辨立场 仙鹤,是已经覆灭了的皇朝的象征,皇鹤城则是皇朝的百年都城。 随着皇朝的覆灭,皇鹤城现如今已经繁华不再,但于其连通南北、接应东西的地理位置而言,它仍是天下第一重镇。所以,这次前所未有的大会谈——七方会谈,会址仍然还是选在了皇鹤城。 七方会由神秘组织“行道者”发起,五大门派同意举行并应允参加后,由大富商申万乔安排会谈的一切事宜。 堂选的一个月后,区正一行人从卍棍门出发,在卍棍门所管辖的部分城池巡视两个月后,直接北上,又经过近一个月的行程,终于于十月初到达了距离蕙城数千里的皇鹤城。 区正一行共三十一人,其中有树神殿掌门真千雪和水神殿掌门曹休,有殿内弟子十人,包括区正的两名同辈师弟、流云堂堂主区中凌和其余七名包括陈兴展在内的殿内弟子(包括修治堂殿内弟子一人),余下的十八人均为堂内弟子(包括修治堂堂内弟子四人)。 在申万乔的安排下,一行人到达黄鹤城后暂住于皇鹤城一家大宅中。 这时正值七方会的前一天晚上,卍棍门三位掌门和十名殿内弟子正在客堂中议事。 堂中,板壁前的四仙方桌右边的太师椅上坐着区正,左边并列两太师椅,坐着真千雪和曹休,堂中央两侧,几和椅上依序坐着十位殿内弟子。 “区区一个卍兽门的叛徒,竟敢趁虚而入,冒犯本门!”区正看完手中拿着的一封信,一下拍案而起,便破口大骂。 他所看的是从卍棍门寄出的信件,里面所写的正是三个月前邢天扬偷盗棍宗铉棍之事。 “卍棍门中发生什么事了吗?”一旁的区中凌不解的问道。 “你自己看看。” 区中凌接过信纸,看完之后便说:“没错,区区一个邢天扬居然搞得蕙城大乱,城中死伤百姓竟达百余人。更糟糕的是,大哥,不,是大师兄在场的情况下,还导致堂内弟子一死一失踪。” 区中凌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尤为激动,明显是在责怪区中阳。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还未了解,所以现在还不是讨论中阳的责任的时候。” 区正说这话时瞥了一眼区中凌,区中凌就愤愤交过信纸,不再说话了。 “呵,关键是人还给放走了,那以后还真保不齐是个阿猫阿狗都敢来卍棍门来作乱。”真千雪接过信件来,看完之后,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到。 曹休赶紧也接过信件大概瞥了一眼,说:“真师姐言重了,我也相信中阳不是那种无能之人,这件事还是之后区师兄回到卍棍门中再处理,我们今晚首要还是讨论明天会谈之事。” “明天会谈很简单,核心就一个,保证卍棍门的利益不受到损害。”区正说这话时一脸的严肃。 “区师兄,这恐怕有不妥,本门的利益固然要顾,但七方会谈的核心内容是要决定往后整个天下的走向。事关天下百姓,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思路呢,应该先把天下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呢。”曹休听罢区正的话赶紧抢先说到。 “如此说来,那明天你就留在殿外,我和真师妹带着中凌和兴展进去参与会谈,你就在外面带队候着我们出来。”区正目视前方,看都没看曹休一眼。 “区师兄,,,” “好了,关于你,就这样定了。” 曹休刚想继续辩驳时就被区正严词打断了,然后就不再发言。 “还有谁有什么意见的吗。”区正继续说到。 “有。”此时真千雪说话了,这个字说得十分有力,之后继续补充到: “那就是关于七剑。” “虽然现如今七剑仍然下落不明,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总有一天七剑会重现江湖。” “如果七剑再现江湖,我们如何对待呢?是又为争七剑打个你死我活?还是按照宋问的遗志,将七剑封存,以免七剑再祸害人间呢?为应对这个在往后必定会出现的大变数,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在明天得出一个统一的答案。而至于我的意见,是坚持封存七剑。” 区正听完这话时,脸上开始出现了愤怒的表情,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太师椅的扶手,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腹。 “七剑的问题明天一定会讨论到,但是,到时只会是之前的掌剑掌门参与讨论,你的意见不重要,至于我的立场,我会视情况而定,所以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讨论的必要。” “哼,呵,你的立场,在七剑的问题上,你还有所谓的立场吗,不就是想占为己有吗。”真千雪嘲讽起了区正,一点也不留余地。 听完这话,区中凌坐不住了,立马说道,“真师叔,您说话也该有点分寸。”。 “中凌,不得对真师叔无礼!” “真师妹,明天商议关于七剑之事时不得有外人在场,是我们五大掌剑掌门共同决定的,所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参与的。不过,关于我们商议的结果,你可以拭目以待。”还没等真千雪回应区中凌,区正就抢先一步说了区中凌,这一下倒是出乎了真千雪的意料。 “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好了,那我来还有什么意义,我明天也不进会殿里算了,我对其他问题都没兴趣。”真千雪说到。 “不,真师妹,我特地经过你那,把你带过来,就是要你参会。” “你是师傅的长女,我知道,在你身后还是有很多人的,有你和我一起参会,会议通过的内容才能算是在卍棍门中完全没有异议的。”区正赶紧想办法说服真千雪。 真千雪对区正的话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应该没有别的话要说了,那我们早早休息,明天去会一会那些人。”区正做了最后的发言,然后就各自散去回屋休息了。 在黄鹤城另一处隐秘住所,房内未有一丝的光亮,黑暗中只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明天只有短短数个时辰时间,我们真的要一切都部署安排好吗?” “没错。” “那样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了呢?” “一点也不急,况且这种聚集五大门派的会议能开成一次就很不容易了,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我不同意,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现在天下的势力还算是各自分明,我们能抓住机会在大乱之前就做好部署。而且这件事情急于去做的另一根本原因就是,现今的五大门派掌门再过几年就要闭关修炼了,之后新任的五大门派掌门上位掌权,这件事情就更难推进。” “此话怎讲。” “之后的新任掌门,他们坐拥天下,完全尝到了权霸一方的甜头,如此放任下去,到时候只会是天下分裂,不知还要再生出多个皇朝来。” 此话一完,黑暗中再无话传出。 第三十三章 七方聚会黄鹤城 十月的皇鹤城,正直秋冬相交之季。 这天刮起了猛烈的北风,皇城城墙上血色的红漆已经脱落大部,像是一个在寒风中衣裳褴褛的老人。往日雄伟壮丽的皇城,现在在凛冽的北风中瑟瑟发抖。 来到了皇城的区正一行人,在申家仆人的带领下穿过三道宫门。 此时,皇城的主殿金銮殿出现在了眼前,殿前广场已经布置好了一排一排的椅子,椅子上少说已经坐上了几百号人。 看到区正一行人,交接的仆人便迎上来,引导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人群中,区正才发现其余四大门派都已经来了,其余十一郡的代表也已经到场,原来自己一行是最后一批到的。 “猛水冲沙,粗在后?你们卍棍门好大的架子呀。”说话之人,为神机门掌门之一,区正一行并未理会他,而是跟着带路人继续走到给卍棍门安排的待会区域。 “还请参会者跟着小的进到殿内。” 把区正一行带到广场上相应的位置后,该仆人开口邀请道。 “有劳了。” 区正带着真千雪、区中凌、陈兴展跟着该仆人踏上金銮殿的三层基座后便来到金銮殿大门前。 带路的仆人留在了殿外,当区正四人刚要踏进殿门时,仆人大喊一声:“卍棍门掌剑掌门区正到。”然后,区正一行刚进入殿内,迎面就过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双手拱在身前,脸上一脸的笑意,踏着欢快的步伐走近,走到区正身前时,曲身作了个揖道:“小人申万乔见过区大掌门和诸位卍棍门的大侠。” “申员外请别如此多礼,我们来晚了,应该给你赔个不是才对。”区正也作揖回礼道,区正后面的三人却并未作任何回应。 “您言重了,往里面请。”申万乔侧过了身体,仍然陪着笑脸弓着身体单手恭请区正一行往里进。 金銮殿内,四周高耸的巨柱支撑出了金銮殿正中一个巨大的空间。 无论是木制的柱身还是石制的柱础,上面都雕刻着精美的群鹤浮雕,梁枋上绘画着如彩色祥云般的和玺彩画。鹤柱云梁的结合,寓意为群鹤扶摇直上九霄云天——执掌天下。但金銮殿中轴线的深处,往日的万鹤金座早已被北漠胡人拆解掠走了,只剩下高起的坐础,显得单调且突兀。 物是人非,金銮殿早已不是全天下权力的中心,但在今日,金銮殿中又集结了天下最高权力之众人,这使得金銮殿自皇朝覆灭后又一次焕发出了它应有的光辉。 金銮殿正中央,一张大圆环桌摆放着,圆环桌更外面等间隔摆放着一段段圆弧形的桌子。 申万乔告诉区正他们,参会者到圆桌就坐,会议记录者的座位则是参会者后面相应的圆弧桌。于是区正和真千雪坐到了圆桌的扶手椅,区中凌和陈兴展坐到了区和真二人身后的圆弧桌后的扶手椅上。 “在座的各位都是共同作战过的老战友,相信大家都是十分熟悉了。那我便来介绍我身边的这两位。”申万乔也走到了圆桌外其中一个座位上,毕恭毕敬地对在场的五大门派的高手说话,然后示意自己身旁的两个人站起来,要向五大门派的人介绍这两个人: “我左手边的是东边内陆的川商代表——蒋半楼,蒋员外,我右手边的是西南沿海的粤商代表——陈忠实,陈员外。而我,这次是代表北方的冀商参会。我们三个,这次是代表全天下的商人参加这次会议,希望能改变现如今艰难的商道。”(天下地势东高西低,天下西、南临海,东部、东北部为常年冰雪覆盖的万丈冰原,大致可看做是现今中国的镜面关系。) 本来围坐在圆桌外的几十人完全是没有交流的,整个金銮殿静的很,现场气氛就十分奇怪。申万乔这段话一出,却使得当场大部分人都是笑了起来,而且能听得出是十分不屑的嘲笑,显得气氛更加奇怪了。 “你没喝高。我还以为那两是哪个门派的代表呢,但从他们的身形和华丽的穿着来看却又不像,原来是只是区区两个商人呀,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参会,我还以为你只是个跑前跑后张罗会议的。”真千雪此时抢先开始说话了,那申万乔三人听完却不知如何回应,因为在场的高手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气势已经使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更别说强硬地回应真千雪的话。 “他们之所以会参会,是我的安排。” 这时,一个人说着话便从金銮殿阴暗处走了出来,而这说话的声音,正是会议之前的晚上在黑房之中说话的一人。 光线开始照清楚了他的身形样貌,但他身穿黑衣、披着连帽黑斗篷和戴着纯黑面具,仿佛就是一团黑暗从暗处走了出来。 原来此黑衣人便是“行道者”。 行道者既指单个组织成员,也指整个组织,因为这个组织成员的身份,组织具体的规模,从来都没有人知道,每个成员向外都只是以行道者自称。 六年前,昭南王康牧准备再次起兵,光复皇朝。康牧这个举动无疑是触碰到了五大门派的逆鳞。 当时的五大门派并未完全从逐虏之战的损伤中恢复元气,但还是十分迅速地为阻止康牧在做联军的准备。不出一个月后,突然传来了康牧势力瓦解的消息,包括康牧在内所有康牧阵营的高层将领官员,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全部刺杀,而刺客正是行道者组织。 这件事之后,行道者之名威震江湖。 之后,行道者不仅获得了五大门派的认可,并且五大门派的五大掌剑掌门分别以自己所在门派之名,向天下公布:行道者受五大门派的庇护,也特别指出与行道者作对即为同时与五大门派作对。 而至于行道者组织之所以会得到五大掌剑掌门支持的原因,除当今五大掌剑掌门外,无一人知晓。 “连我一个无名无貌之人都能参加这次会议,三位员外又如何不能参与进来呢。” 这段话完整的声音分明是从行道者原来站立的地方传过来的,但几乎在大家都听完这句话的同时,行道者已经站在三个员外身旁,中间两三丈距离的位移,竟完全避开了所有高手的眼睛。 “那应该就没错了,就是你小子逼迫五大门派庇护你们行道者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本事!”说话的是卍兽门虎神殿掌门付横,他说着话就踏上圆弧桌跃过大圆环桌向黑衣人扑去,一招白虎落山爪在电光火石间就已经来到了行道者面前。 但是付横并未能接触到行道者。 行道者散发的一道气壁把虎爪挡在了面前,白色虎爪紧抓气壁,把气壁带同四周的的空气都被扭曲成了螺旋状,发出了刺耳的撕裂声。 “雕虫小技,看我不把你这薄薄的气壁震碎!”付横咬紧牙关,另一只手已经握拳待发。 “虎裂拳”,一声大哄,拳击应声而出。 “嘣!” 一声巨响,拳头重重击在了气壁上,像是重击在了大挂钟上一样,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响声,所产生的气浪甚至震得整个金銮殿都摇摇欲坠。但是气壁却并未像付横所说的被震碎,而仍然是毫无波动。 这一下撞击的冲击把周围的是地板都震裂了,但是距离最近的桌椅却完好无损。原来是众位高手把手掌放在了桌子上,注入气反弹了冲击,至于行道者身旁的三个员外则都被包围在了行道者的气壁内,所以也没受到冲击的波及。 “够了,老三!” 卍兽门所坐位置传出一声大喝,一人随声飞身而出,一把将付横拽了回去。原来大喝之人是卍兽门掌剑掌门——龙神殿掌门燕圣寂,把付横拽回来的则是卍兽门狮神殿掌门薛定谦。 “燕老儿,你连一个师弟都管束不住吗?”神机门掌剑掌门禤武开始责怪卍兽门的行为。 “禤老儿,你以为你是谁呀,我,,,” “够了,你不得对行道者无礼。不过,也轮不到你禤老小子来教训我们,我自会管束同门。”燕圣寂及时制止了付横,也回怼了禤武,然后对着行道者说:“刚才是我师弟一时冲动,得罪了。至于那三人,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代表卍兽门承认三位员外的参会资格便是。” “师兄!” “你出去!” 付横又想说话,又被燕圣寂及时怒喝而止,只得悻悻地走出了金銮殿,到外面去候着了。 “我们神剑门也没意见了。”神剑门执剑掌门易鸿渊也承认了三位员外,神剑门的其余八个人则是十分沉默,但看不出来一丝的不悦。 人数最多,多达十二人在场的神宗门则完全沉默,但也算是一种默认了。 “我们会视一会儿讨论的内容而决定他们是否有参会资格,不过现在我们不介意他们在场。”卍棍门这边却不是区正发言,而是由真千雪说出的这话。 其余十一个郡的十一位郡守见五大门派都已经表态了,点头表示同意。(天下三十六郡,二十五郡归五大门派,其余十一郡按逐虏之战的战功划分给其他势力,第五章前事短说中提到过) “那今天五大门派、十一郡郡守和商界代表七方出席的七方会,正式开始。” 行道者正式宣布会谈开始。 第三十四章 圣人刍狗实不仁 “首先,我要先和诸位说的是有关南安惨变的最新进展。” 行道者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的眼睛就一下子睁大了,因为众人都不知道今天居然会有涉及到十几年前的这起惊天惨案的话题。 “南安惨变的尸首入土工作终于在半年前完成了,这个过程是漫长且波折不断的,最近几年才在商界的大力支持下完成。至于为何我们足足花了十年有余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个工作,其实除了人手不足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越做下去越发现这个工作需要做得深入且精准,因为我们发现了更为震惊的事实——尸首的数量至少在一百五十万具以上!” “怎么可能!” 行道者话一完,卍兽门掌剑掌门燕圣寂无缝接上了这句话,而且带着一脸的惊恐,其余掌剑掌门虽然还没说话,但是从表情来看,都显得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了!” “这不可能!当时明明只有五十万大军惨死在了南安群山。” “有一百五十多万?依据呢!” 然后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逼问行道者,只有除了燕圣寂之外的掌剑掌门们在震惊中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我的话会解释这个事情的由来,和这个事情的调查过程,但我现在需要大家先冷静下来,听我讲。” 行道者说这句话时运起了十分霸道浑厚的气,使得声浪不断灌入了众人的耳朵,强迫众人接受了自己的语音信号,众人接收到信号后,都克制住了自己,也就冷静了下来。 “最近几年,我们行道者整体接管了南安尸首入土的指挥工作。而我们一经接手便发现了,其实早几年在那里进行入土作业的人就已经发现了尸首中平民才是占了大多数,只是在某些人的要求下,而没对外公布这个消息!” 说到这里时,行道者扫视了一圈掌剑掌门们,而众位掌剑掌门连头都没抬起来,然后行道者继续说: “根据我们后来的调查,得知了那些平民的尸首的来源。他们是在宋问自刎于孤狼山前的一年多时间里,皇朝官府陆陆续续从各地强招而来的平民。我们现在看来的话,皇朝官府强招这些人的用途其实很简单,肯定是要利用他们去南安群山开荒辟野,既要满皇帝出行的架势和安逸,最重要的也是为了尽快找到七剑。但站在当时的角度想,开始招役的时间点上,不可能有人知道之后需要那么多人进入深山去寻找七剑,当时也并无其他重大工程,而且就算往常要是有重大工程,也不会在招役上做保密工作。其中疑点太多,这些冤死的一百多万平民,至今还是死得不明不白,是南安惨变这个悬案中的案中案。” 行道者又停了一下,想听听众人对此的意见,但是在场的众人只是为此感到震惊,而对这些事情只是一头雾水,没有头绪,然后行道者只好继续说下去: “虽然这些悬案未能破解,但就造成的后果,和其中的一些细节来看,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说到这句话时,明显听到了到了行道者鼻腔呼出了一下粗气的声音,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愤怒。 “为一己私欲,秘密强征,一百五十多万人惨死于山野,之后还留下了那么大一个烂摊子,让北漠铁骑趁虚而入,蹂躏天下,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这就是所谓的天子,所谓的朝廷,把天下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的存在。其实说白了,他们那些当权之人,就是在利用一切他们可以利用的东西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而他们所能利用的最大资源,莫过于全天下的百姓,他们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权力斗争。”此话一出,在场的现今掌权者脸上都出现了各自的微表情。 “而最后,为权力斗争的过程和结果付出代价的还得是百姓!百姓在他们面前可能就是连刍狗都不如,翻开地图,死多死少,也就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数字了。但是现实当中呢,那都是有自己思想、有自己生活、有爱自己之人和自己所爱之人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行道者说着说着,一度十分的气愤,但说到最后,他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话,慢慢平缓自己的气息,开始审视在场众人的反应。 “所以呢,你这一篇长篇大论,说的都是以前的事情,是来像怨妇一样抱怨这些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去的吗?”真千雪似乎对此十分不满,认为行道者这些话虽然能引起大家的不满和愤怒,但却完全是无用之言。 “不是,那不是过去才存在的事情,现在这种事情也仍然屡见不鲜,不是吗!”行道者严词回应了真千雪的话,然后继续说:“两年前的七月十五,名剑山!死伤多少人呢,有多少是手无寸铁之人呢!” “那件事,我们没有错,当时是有门派之人混进了人群中,想要进攻本门,本门瞬速作出应对,才将他们赶走的。”此时,神剑门的人当中坐在后面圆弧桌的一个人站起身来,十分激动地回答了行道者。 “关于那件事,我们不想再提起,还请你也自重!”此时神剑门掌门易鸿渊也抬起了头,说话了。 “不想提起?那恐怕不行,你们敢做,还怕被别人提起吗。而且在场的各位又不是不知道内情之人。你们神剑门所管辖的五郡,在短短数年间,甚至包括你们神剑门五大掌门直辖的五城,城池的管理者都变成了‘土皇帝’。他们放纵蛮横、任意敛财,甚至是无恶不作,搞得各地民不聊生。各地的有识之人投诉无门,便带领着各地受苦受难的民众来到你们名剑山来请求你们的帮助。”行道者义正言辞的说着,“他们的诉求是去除霸权,实行地区自我管理。结果呢,你们却不屑于向那些臭书生、小平民作出任何妥协。终于在他们‘赖’着不走的第十天,也就是七月十五,你们抓住了他们其中的一个门派的细作,便认为他们是被其他势力所驱使,而来神剑门捣乱的。于是,你们对他们动武了。最后,还是你们自己说,平民死伤多少人,你神剑门死伤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是被你们后来追杀而亡的。” “我可去你妈的,一派胡言!师兄,我们走!”这时,坐在易鸿渊身旁的神剑门掌门之一的南向天愤怒地站了起来,想要带着所有神剑门的人离开。但是易鸿渊被未响应他,所以其他人也没跟着起身,但能看得出此时易鸿渊其实是在强忍怒气。 “南师弟!你坐下!” 易鸿渊说话了,先是十分严厉地命令南向天坐下,然后自己站起身来,“这件事情上,我们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我也不瞒各位说,当时伤者不计,光被我们当场杀死的人数就达到一百八十九人,追杀出去杀死的,光是报告回来的就已经达到三十四人,而我们神剑门则只是轻伤了几个门人。” 易鸿渊这话说到后面时,不知是意识到了是神剑门犯下罪行了,还是说自己都感觉到了暴行过于残忍,说着说着便开始出现了声音的颤抖。 行道者虽然早已经得知了这些数字,但是当听到这些事实从易鸿渊口中说出时,还是会气的直哆嗦,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握住台面的双手一下把台面给抓碎了进去了。 “那,那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了结。”行道者还是强忍下了愤怒,尽量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本来看起来十分气愤的易鸿渊,现在看来却已经显得平静多了,接着行道者的话便说: “其实我近期来也开始反思这件事情了,而且我也预料到这件事情会在在这里被清算出来。只是我还是没想到,在你的逼问之下才说出来,会这么不爽。面对你所说的那些所谓的土皇帝,我们不是没有处理。不过现在看来,那样虽然只能算得上是亡羊补牢,但也是为给死者一个交代罢了。” “但是我们当时动用武力的决定是我下的,就算换作现在的我,决定一样不会有所改变。当时下这个决定之前,是有背景的。” “当时,在各大门派的辖郡,也已经开始有人在集结准备做同样的行动了,为避免这个情况进一步恶化,所以我们才果断采取了强硬措施。这个决定在我们五大门派内部都是达成了共识的,我们五大门派好不容易经过一番苦战才使得天下恢复了太平,现在我们的权威一旦又被动摇,天下很快又会陷入混乱。那些刁民算是触碰到了我们的逆鳞,出现这种屠杀,我们也是被迫决定的。所以,你今天在这深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面具之下的行道者仰着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其实对神剑门滥杀百姓的前事,行道者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因为这是五大门派都默许的一件事,而且平时这件事都是严禁提起的话题。 这是行道者预料之中的一段话,这种触碰到五大门派根本利益的敏感事件,行道者自己也知道很难有所作为,但他在此提及,其实更多是为了释放一个信号:五大门派在逐虏之战之后是天下的霸主,但是,你们一旦滥用自己的权力,还是会有人站出来说不,甚至是武力反抗。 第三十五章 民权归返灭圣贤 “这是我们行道者内部经过多次研究和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行道者顿了一下,”把权力强盛且没有相应同级限制的一切掌权者或掌权组织的权力,加一监管,并,成立一个中央机构。也就是说,在场的各位和各位所代表的门派或者组织的统治权将受到监管,而这些监管的权力将会给到百姓,也就是说行使监管权之人权力来自百姓也只对百姓负责,只为百姓谋。此举的根本性质在于,其一:消除统治阶级也就是所谓的圣人,只要是人都会犯错,犯错的人,就要被惩罚;其二: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在这片土地上撒过血流过汗,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才是一片土地的根本,而不是所谓泛指的国,更不是统治组织,不是你们统治他们,你们只是管理者,而他们应有权力来监管和制裁你们。” “你终于说到今天的重点了,不过你真是天真,你都把我逗笑了。要是按你说的这个来搞,我敢保证,那些无知的百姓,甚至能称之为愚民稍被煽动,立马就会不知自己姓什么,要涌出来称王称霸,然后就是混战时代的到来。最后,就是,谁打赢了谁建立下一个皇朝。”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神宗门掌剑掌门文穆铭开始了发言,来反对行道者的话。 “文掌门说的没错,要是一下就那样干,那肯定会引起那样的后果。不过,刚才我所说的,其实只是我们这个制度的在多年之后才能形成的一种模式,而眼下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向这个模式迈进,具体的做法和所要经历的阶段将会在之后印刷完成的大纲中有明确具体的记录。” 说到这里,行道者能听到在场的很多人都开始发出了一些奇怪的笑声,然后行道者就先不说了,停了下来很仔细地审视着这些人,发现他们对自己所说的这些似乎都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觉得可笑幼稚。 “我不管你们现在怎么看待我所说的那些话。”行道者语气十分沉稳淡定,“但是,我请你们纠正一点,那就是我们今天的会谈所关注到的主角不是我们自身,是天下的百姓。现如今的管理模式下,多是地方豪强对百姓的无情剥削和压迫,使得不少的平民的生活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而那些豪强地位都是获得了在场的各位的认可的。要么你们就提出更加行而有效的规则制度来改变这一现状,要么就认真地听我把话说完!” 行道者这话说到后面,逐渐变得气愤,然后各个掌剑掌门就把自己的门人喝止了,会场重新回复了平静。 于是行道者开始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 “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跨出的第一步:先打破改变现如今的局势。” “我们现在五大门派五足鼎立,各据一方。虽说五大门派一直是盟友关系,但实质上都是各自独立的势力。如此以一来,要是以后再大的决策上,五大门派有所分歧的话,就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先组成一个紧密相连的联盟,主要成员由五大门派、十一郡守和天下商会联盟组成,而我们行道者则作为监察者也参与其中。我们可以初步将这个联盟定性为五加一加一加一的八方联盟。” “八方联盟组成之后,就必须有一个总盟主作为最高决策的大盟主。”行道者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的反应,大家对总盟主这个词似乎有所反应,“你们这些门派之人,最崇尚的就是强者,那我们就比武选拔。你们五大门派各派一人出战,最终获胜者便是八方联盟的大盟主。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大盟主的主要任务是推动此前我所说的推动监管权还民的最重要义。届时,一切的还权予民事务的最终决定权掌握在大盟主及其团队的手上,其背后的团队由八方联盟的各个势力的人组织而成,决不能出现一方势力一家独大的情况。但如果大盟主的行动有违还权予民的宗旨,我们行道者将作为外部监察而有权废除大盟主而暂代盟主之位,直到再次选出大盟主为止。” 行道者话语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这次改变的根本目标是要做到,权力的分散和去到它该去到的地方,这是一个过程,可能在我们这一代都完不成,数十年之后能完成的话,届时的天下将再没绝对权力的统治者,有的只是管理者,管理者只有在法令之内行使管理权,管理者只是一份差使,是拿着百姓的钱而为百姓处理问题管理事务,而且地方管理者只能由百姓选出。还有,要强调的是,自皇朝覆灭之后,科举制度不复存在,使得书生学者的地位变得十分低下。而我们百姓自治的制度的前提是要改变现在人治的局面,在已有法规律令的基础上建立更加完善的法令条文,而这所有的一切得由有学识之人作为主导者,所以我们还是得尊重有学识之人,兴办学堂,以育人为首,开智次之,学问是为前二者的进步之辅助,绝不能本末倒置。” “好了,你说得够多了,而且应该还没说到关于商人的问题。但是,我都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你已经说的这些应该就是一切的大前提,如果这些都通过不了,那后面所说的一切,又有何用呢。所以我们还是先对你已经说了的这些进行讨论,然后表决一下。”这时真千雪明显是听得不耐烦了,便说了这段话来打断了行道者的话。 “不用表决了,我相信,在场的,除了你和那三位商人,没人会同意通过这个制度的。虽然说我们五大门派里面都是武人,只对武学痴迷,但现在的一切是我们和北漠铁骑拼杀之后才获得的,要我们无条件拱手让出,你怕是在痴人说梦。”南向天也很快接上了真千雪的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在听南向天说话时,行道者也在认真审视着其余的每一个人,发现南向天所言非虚:南向天说这话时,每个人表示肯定的表情或者是点头的动作无不在印证南向天的话。 但还好的是,五位掌剑掌门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十分的沉重,对南向天的话也显得无动于衷。行道者认为这一点正是自己的翻盘点,便说:“那好,我们也不用表决了,先把这个制度什么的先搁置一下。不过接下来,我要请在场除了诸位掌剑掌门和我以外的所有人先出去,我要和掌剑掌门商议关于七剑的事宜。” 听完这话,三名员外率先离开了,其余在场的不少人则显得很疑惑。卍棍门的人倒是在接到区正一个眼神后都自觉地出去了,毕竟昨天晚上就已经说好了的。其他门派之人对于突然叫自己出去则显得有点反感和十分的不解,但是在掌剑掌门的命令下,他们也只好愤愤地走出金銮殿。那十一个郡的代表见五大门派的人都出去了,那也不敢留下,只能跟着就出去了。 最后,金銮殿内只剩下了行道者和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一共六人。 门外的仆人缓缓把金銮殿大门关上。 紧接着,行道者与五位掌剑掌门之间的秘密即将为我们揭开。 第三十六章 暗室密谈论七剑 “首先我还是要问的是和六年前一样的问题——你们认为七神剑到底是魔剑还是神剑?” 大门关上后,金銮殿内的光线只能透过门窗上糊的纸进入屋内。在这宽敞昏暗的金銮殿内,六个人相对无言,行道者的这句话回荡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慎人。 又是久久的一阵沉默,五位掌剑掌门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七年过去了,你们还是有变化的。记得,当年我分别问的你们同样的问题,你们的答案都是认为七神剑就是无上至宝。现在再面对这个问题,你们集体沉默了,证明你们对七神剑的看法有所改观了。如此,我有理由相信,其实你们是已经有了新答案的,不过,这个答案对你们来说过于残酷,你们一时还无法接受。” 说到这,行道者停了下来。 行道者全身包裹着黑衣,使他完全隐没在了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殿内好像只有五大掌剑掌门,而声音则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十分诡异。 行道者隐藏在黑暗中的这双眼睛仔细审视着五位掌剑掌门,见他们并未有一丝丝表情或是动作上的变化,行道者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然后把纸张完全摊开向他们展示,然后说: “我理解要你们跨出这一步很是艰难,但我现在不得不推你们一把了。” 虽然碍于殿内昏暗的光线,而并不能轻易看清纸张上的图案,但五大掌剑掌门的目光一触到纸张,他们本来毫无波澜的脸上便露出了惊恐羞愧的表情,明显是一下就认出了图案的内容。 其实这个图案已经跟随他们多年了,一直印在他们现在正捂住的右腹部,是他们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一段黑历史的重要见证。 行道者清楚看到了他们表情的变化,马上就说道: “应新五年,也就是十六年前,你们与宋问约战于华山之巅。堂堂的天下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居然共付一个无名小卒的战约,你们觉得就算赢了也不会光彩,于是派了门派的弟子封山断谷,防止有任何的观战者出现。但包括你们自己在内,谁也没想到的是——你们竟会在决斗中一一败下阵来。” 也许是金銮殿在皇朝覆灭后年久失修,抑或是别的原因,此时殿内竟吹进了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吹得五大掌剑掌门心头发颤。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你们在车轮战都败给宋问之后,居然出尔反尔而并未按照约定交出你们手上的五把七剑,反而在决战之后看准宋问的一点破绽来合攻宋问,以致宋问重伤逃走。可惜呀,你们未成想到当时有第七个人目睹了这一切,也亲眼见证了宋问是如何在一一败下你们之后,以一招‘罗刹贯心掌’在你们每个人腹中留下了不可消除的螺旋状印记。而从七年前开始,我就是凭借着这个印记一直威胁你们到现在。” 说到此,行道者一把将手拍在纸张上,能看出纸张上的正是螺旋状图案。原来六年前,行道者就是以此作为要挟,来获得五大门派的庇护。 “行了,你说的已经够多了!”此时,神剑门掌剑掌门易鸿渊终于无法忍受而想要制止行道者说下去。 “我要继续说的事情,你们可比我都要清楚。但是,由我再次揭开,却是比永远埋在你们心里更能让你们幡然醒悟!所以,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行道者反而更加理直气壮了,然后继续说: “你们没能在华山之巅将宋问赶尽杀绝,便到处散播宋问惨败重伤逃离的消息,意在要尽快置宋问于死地,免得他有机会说出华山颠上你们的所作所为。而且你们还隐瞒了一个更重要的事实,就是宋问亲口对你们所说的话。他当时在战败你们之后便全盘托出了他的目的,他不过是想让你们将七剑封入你们门派本山后山闭关之地两年。两年后你们取剑,剑就仍然归于你们所有。我不清楚宋问是否知道更为惊人的内幕,但他所说的两年后,正好是在南安惨变发生的那个时间点之后。要是你们当时我照做了,又如何会有后来的南安惨案?” “七剑确为魔剑。” 行道者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区正一句话把他的话打断了。 随着区正这一句话的出现,外面突然透进来了一道强烈的阳光,阳光照在行道者身上,一股暖意透进了行道者的身体。 “接下来的话就让我自己说。宋问前前后后种种的行为表明,他并不是要将七剑占为己有,而且要是我们当时遵照约定,在战败之后封印七剑两年,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南安惨变。所以要说真正的千古罪人,我们比宋问更应担起这个罪名。我接下来的话并不是说要推卸责任,而且就我们五大门派的实力来说,现今天下,并无其他势力能置我们于死地。”区正停顿了一下,深深呼了一口气,能看出来他整个人比说这段话之前显得轻松多了,“我之前的行为是受到了七剑的蛊惑。七剑是确确实实的魔剑,这是我在失去了再生剑之后的这么多年里,慢慢醒悟过来的一个事情,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掌剑掌门也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今天就不妨说出来了。”区正的话到此便算是结束了。 “现在的我们都无法理解当时为何会如此痴迷于七剑,而且在完全没有合计的前提下便同时向宋问发出了偷袭。自度于现在的我,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与武学正道背道而驰之事的。”卍兽门掌剑掌门何圣寂接过了区正的话,其他人则是在表示认同的同时,脸上满是羞愧,心中充满了悔恨。 行道者见此,就接上话来说:“那关于七剑之事就已经算是定了,以后七神剑正式更名为七魔剑。由于七剑是任何外力都无法摧毁的,所以我们之后对待七剑的方法就按宋问开始的想法来——随机分配封印在五大门派的后山。而对于你们的错误的揭露和宋问的平反,将会是在你们入后山闭关之前的一个月内。这样的处理,并不会降低对你们门派和你们自身声誉的损害,但能避免到影响你们闭关修武。” “说是闭关修武,不过千百年来的历代掌门都是有去无回的。但于五大门派来说,掌门的后山闭关是门规之中的重中之重,是只有到了出现神功大成破关而出之人才能停止的。虽然在闭关之后背负骂名也算是一种惩罚,但如若不碍于闭关之事,这是我能接受的处理方式。”区正最后说到,其他的掌门则也点头示意。 行道者听罢,感觉到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此时,已接近正午,正是太阳最为猛烈之时,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门纸照到殿内,使得本来昏暗的金銮殿内部一下就明亮了起来。 七剑之事已经商定,那么还权与民之事,行道者也迫不及待要再次提出来了。 但是紧接着。 “砰—!”的一声巨响,随着金銮殿大门的破开,一阵气流冲击了进来,几乎将殿内一时间毫无防备的六人掀飞开去。 第三十七章 黑白交锋蚕丝现 “你们这个过家家的游戏玩的也太久了,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大门破开之处,一个戴着白色面具、身穿白衣、披着连帽白色斗篷的人狂妄的喊出了这句话。 金銮殿外,没人看清此人是怎么出现在金銮殿前的,就像是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一样。 “哦,小黑,你在这呀。” 此时,五大掌剑掌门分别站在了行道者四周,白色面具男(下称白面男)则是对着众人中间的行道者说出了这句话。 “轰—!” 白面男的话音刚落,就已经来到了行道者面前,然后两人同时释放出强大的气壁,然后气壁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五大掌剑掌门也展开了自己的宗道气壁,来抗衡二人的气壁。 一时间,七团气壁相互抗衡,气壁接触之处慢慢磨擦出了耀眼的白光。特别是行道者和白面男这一黑一白两气壁的对抗之处,产生了激烈的气流扰动,然后一瞬之间,所有气壁对抗之处爆裂了开来。 “轰—!” 一声巨响,整个金銮殿应声炸开,也随着金銮殿的炸开,五大掌剑掌门从里面飞身出来了。 慢慢的,一切归于平静,金銮殿变成了一堆废墟,废墟之上,站着一黑一白两人。 “哼呵,我还以为很快就能把你拿下,再揭开你的真面目呢?”白面男站在较为高起的一根断了的梁木上,带着笑声对行道者说出了这句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你的实力确实也让我十分吃惊。”行道者回应到。 “师兄,怎么回事?”殿前广场上,曹休赶紧来到了区正身边。 “具体我也不太了解,只是上面那个白衣人突然出现攻击行道者。此人应该不是什么善类,告知下去,我们随时准备出手。” “明白。” 其他门派也基本上是做了这么一个准备。 “诶呀,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点棘手了呢。好,速战速决。”白面男双掌交叉向前递出,像是车轮一样带动着整个人向行道者冲了过去。 “呵,速战速决?好一个狂妄之徒。”行道者也向前冲出应战。 白面男交替前出的双手突然绕起了层层的白丝。行道者的双拳与白面男的双掌接触之时,行道者便感觉到自己打到了一道绵劲上,感觉自己的拳头一时找不到着力点了。 只见此时白面男双掌一收,不仅把自己的双手收了回来,行道者也因为双拳被白丝缠绕而跟着白面男的双手整个人被带了过去。 行道者双手变招,一道霸道的气流从手中狂涌而出,双手一震,便把层层白丝涌开,然后借势向前突进一步。此时行道者的气流流遍了全身,包裹着汹涌气流的双手立马握拳打出,结结实实地直接打到了白面男的躯体上。 “哼哈哈,你中招了。”硬吃了这么一拳,白面男却笑了出来。 原来在白面男上身的落拳点上覆有着一堆厚厚的白丝,白丝把拳劲全部都吸收掉了,然后借着拳劲一下爆扩开来。 刚才缠绕在行道者双臂然后被气流涌开的白丝其实仍然被白面男控在行道者身后,现在行道者身前的白丝和身后的白丝一下就把行道者包了个严严实实。 “气道破。” 一招气道破,行道者全身爆破性的气流马上就把身上的白丝完全冲破,然后行道者趁机往后跃走。 白面男似乎不想让行道者拉开距离,便马上追身上去。 面对追到眼前的白面男,行道者并没有出手攻击,白面男则一脚结结实实打到了行道者身上。硬吃这一脚之后,行道者整个身体后曲着应声直线飞出,冲破了高起的一堆废墟后,飞向了殿前广场方向。区正看准时机一把将行道者稳稳接了下来。 “原来你不仅武功高强,还是个战斗的天才。”此时仍然站在废墟上的白面男对下面被区正搀扶着的行道者说。 “呵呵,这一脚,我马上就还给你。”行道者慢慢地从区正手上挣开,踉跄了两步,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白衣人所用招数诡异至极,原来他的白丝会吸收别人打击的力道而反缚打击者的身体。要是刚才行道者继续与之缠斗的话,便会慢慢被他的白丝完全包住而无法动弹。最后,行道者选择不主动攻击了,白衣男子似乎也知道招式被识穿,才不得以出了一击重脚。 看似行道者吃对方一脚而败下阵来,实则是其赢得了拉开距离的机会。 这两人,都不简单呀。区正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两人的对招。 “还我一脚吗?还是下次。再打下去,你身边这些人涌上来的话,我就走不了了呀。哎呀,没想到居然要空手而归了。后会有期。”白面男说着便转过了身去。 “想走,哪那么容易。”行道者起掌一击,一道高速气流应声打出,白面男和其站立的地方一下被轰得尘土飞扬。但是在之后却并未发现任何白面男留下的痕迹,明显,行道者的那一击并未打中白面男,而是让他溜走了。 “师兄,此人竟敢来此搞破坏,我带人追出去,定要把他拿下。”卍兽门虎神殿掌门付横对卍兽门掌剑掌门何圣寂说道。 “不可,付掌门,此人武功高强且诡异,万不可分散人出去追拿,而且他肯定是有备而来,不可能是一人行动的。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行道者赶紧劝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我,而且我会怕他?你打不过他也就算了,我可不怕他。”付横完全不把行道者放在眼里。 “行了,不许你追出去。而且刚才我们已经通过了行道者之前在会上提出的一切,你也别再胡搅蛮缠了。”何圣寂十分严肃地对付横说出了这句话。 何圣寂此话一出,刚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感到十分的震惊,包括其余四大掌剑掌门和行道者。 “现在来看,形势并不那么简单了。现在金銮殿已毁,这里已经不再适合讨论这个。还有,这个凭空出现的高手,用着这诡异的武功,以后绝对是我们的一个劲敌。而且从他刚才的行为来看,他明显是想把我抓走,目的怕不是要破坏我们这次会谈所商定的一切事宜。此人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他和他背后的势力很可能会很快成型或者已经成型。并且,他们的野心必定不小,甚至建立一个如皇朝一样的帝国。所以,我们行道者将会致力于找出他们,并尽力将其消灭。至于还权予民之事,我们已有定论,接下来就是你们门派内部协调,最后决定如何推行这个政策,就只能是再从长计议了。”行道者抢在众人骚动前变说出了这番话。 然后区正也赶紧接上话说:“此地已不宜久留,我们先行散去,然后再作从长计议。” 这两段话一出,众人也就冷静了许多。之后,七路人马便瞬速各自散去了。 “白来一趟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皇鹤城,皇鹤城正中央的这个皇城,多么的宏伟壮观,可惜我刚才一时冲动,居然把其中的金銮殿给毁了。也罢,以后我再建一座更大的便是。哈哈,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的大业一成,这里就定为我们的都城,怎么样。” 在皇城的后面,距离金銮殿一里不到之处是皇城的后山。白面男刚从金銮殿逃走之后,立刻出现在了这里,对着身旁的几个人说出了这番话,但那几个人中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无趣。好,我们也先撤走。”白面男说完,那十余人人也就跟着白面男离开了,而这几人之中的一个人正是邢天扬。 第三十八章 田间清晨棚下约 时间:七方会的两个月前,也就是蕙城危机的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地点:蕙城南面近郊一处寻常的独家村,从附近的田地来看,应该是个农耕人家。 远处出现了一辆马车,沿着田间长满了杂草的道路缓缓驶向独家村唯一的一间泥砖瓦房。田间,一个戴着宽边草帽的农夫正在田地里低头耕作。 随着车轮声慢慢靠近,从泥砖房中走出了一个人。此人,迎着马车露出了笑脸。 “请二位先到棚下喝碗茶水。”这人对着已经来到近前的马车说,然后就先行进入了位于屋子旁边的茶棚里。 这个茶棚是由四根直立的木头支撑着一个稻草棚顶而成的,棚下面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方桌,方桌上简单的摆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茶碗,周围则摆放着几把木制的小凳子。此时,那人正在茶棚下往茶碗里倒茶,准备接待马车上下来的人。 只见头戴宽边斗笠的马夫一言不发,放下了手中的缰绳后,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别说废话,也别做这些无谓的事。解药呢?”车夫边说边将斗笠拿了下来,原来这个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邢天扬,而棚内倒茶之人是傅博。 “急什么,远来是客,何况说好的是你和那个白先显一起来的。”傅博说话间已经把两碗茶倒满,推向邢天扬这边。 “他就在车上,不过只是剩下一口气而已,已经是和死人没有差别了。可惜他不是野兽,要是野兽的话,我或许还能救活他。”邢天扬指了指马车的车厢。 傅博慢慢走向马车,踏上去,掀开帘布,一阵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车内,白先显躺在一张毯子下。从露出来的头部看到的是: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看着车顶,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凹了进去,嘴唇僵硬地微张着,活像一具干尸。 “我可没把他伤成这样。”傅博说。 “可是你把他打成了重伤,才会让那两个小鬼有了可乘之机,然后为了解决那两小鬼,他才变成这样的。” “那就算了,反正他不是这次的主角,你才是。”傅博已经从马车上下来,说这话时刚好经过邢天扬。 邢天扬一把抓住傅博的衣襟,将傅博拿在自己面前,“对你这么一个小子,我已经很有耐心了,再不交出解药,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而把你打死!” “你最好先放开手,我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现在很容易死的哦,基本上你再碰我几下,说不定就死了。不过,到时候你就得给我陪葬了,毕竟只有我有百草断肠丹的解药。”傅博不慌不忙地说。 邢天扬狠狠的喘了几下粗气,然后一把将傅博放开了,傅博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走进茶棚坐了下来。 “有什么条件,赶紧说。”邢天扬无奈地跟着傅博进入了茶棚,也坐了下来。 “我喜欢怕死的人,只有怕死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只要把他的性命握在手上,便能使他对我惟命是从。不过你也不用急,接下来要跟你聊的人不是我,是他。”傅博的大拇指向后指了一下。 顺着拇指指过去的方向,看到了刚才在田间干活的农夫正扛着锄头走过来。 农夫低头走着,缓缓走进了茶棚,说:“渴死我了。”然后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整个过程中农夫的脸要么就是被宽边草帽遮得死死的,要么就是被茶碗挡住了。放下了茶碗后,农夫才终于脱去了帽子,只见农夫慢慢把帽子拿下,移到脸的前面,然后瞬速把帽子拿开。 “噔噔,没想到。”拿开帽子的瞬间,配上了如此滑稽的开场白,露出的脸竟是笑脸形的白色面具。 邢天扬一下就按捺不住了心中的愤怒,一拳便往面具砸了过去。 但是,“嘣”的一声,拳头并未打到面具男的脸上,而是被一道宗道气壁挡下了。 “宗道气壁?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不露脸相见。”邢天扬收回了拳头。 “露了你也不认识,所以不必纠结于这个,该露的时候也就自然会露了。”面具男回应说。 “好了,不说废话了,我要入正题了。你以后跟我混。”面具男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什么?我邢天扬不会轻易屈于人下,你算老几。” “百草断肠丹是我给傅博小兄弟的,所以说,我才是真正掌握着解药之人。而且,你说我算老几?”面具男话一说完,一股强大的气压便从他身上涌出,压得邢天扬几乎透不过气。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邢天扬很吃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就是你以后的主公。”面具男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句话说出时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人感到恐惧而不敢反驳。 “你是个难得的人才,等我的霸业一成,你也会获得你应得的地位和财富。期间,我会定期给你百草断肠丹的解药,只要你听命于我,最后我才会帮你彻底除去体内之毒,懂了吗。”面具男继续说道。 “咕,喔喔,喔,好,好,那我就答应你。”邢天扬被迫之下,便答应了面具男的要求。 “很好,这才像话吗,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来,干了这碗茶。”面具男一下子又换回了轻松的说话语气。 刚从面具男的斗气压迫中获得解脱的邢天扬,不住地在喘着粗气,缓过这几口气才拿起了茶碗,一饮而尽。 “那,解药呢。”放下茶碗,邢天扬不忘赶紧询问解药。 “你已经喝下啦。你是个高手,你自己认真感受一下,应该就能感觉出来了。” 邢天扬提了一下气,发现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觉得无力提气了,才发现这是真正的解药,心中暗喜,又想到这只是一时治标之药,便不禁又心生怒气。但邢天扬很清楚,眼前之人,实力在自己之上,而且现在自己身中剧毒,已经完全受制于人,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 “这就对啦,你生气是肯定的,但你以后得听命于我也是肯定的。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面具男像是看穿了邢天扬一般,邢天扬则只能对此默不作声。 “主公,车上还有一人,不过已经是命悬一线了。但他所习得的苍剑八式却是十分难得的武功,所以,我请求能把他交给我,我定能使他物尽其用。”此时傅博向面具男低头拱手请求道。 “傅小兄弟,你我之间又何必这么客气呢,你要就拿去。” “谢主公。那既然,事情已成,那我也得赶回去了,免得惹人怀疑。” “去。” 获得了面具男允许,傅博便驾着马车离开。 “慢着。”邢天扬一下就把他叫住了,然后又说到,“之前追杀我们的两个小鬼中,那个使双棍的小鬼似乎并未死掉,而且他听到了你放我们走的秘密,所以你要小心了。” “这样吗,我懂了。”傅博对此似乎并不太在意,然后驾着马车就离开了,留下面具男和邢天扬还在棚下对坐。 第三十九章 会后夜谈敞心扉 “好了,区师兄,你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了。”真千雪说。 时间回到七方会的二十多天之后,区正一行已经回到了卍棍门所管辖的五郡之一的韶阳郡。邵阳郡在五郡当中最靠北,水神殿掌门曹休坐镇的就是郡府邵阳城。 此时已是夜晚,区正、真千雪和曹休正在邵阳郡城的水神殿商议要事。(卍棍门众掌门各据一方之后,便在所在地建立了各自的掌门殿府) “今晚要商议的便是有关此事。”区正回应说。 “我之前已经说过,之所以带真师妹参会是因为真师妹在卍棍门中的话语权与我不相上下。而至于曹师弟你呢,是因为你在众多师弟中是最敢说真话的,而且为人还不强势,所以我也把你带上,好在我左右给我意见,而又不会左右我的决定,今晚,我也希望曹师弟给出毫无保留的建议。”区正说到这便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准备进入正题,“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我也知道你们会为我保密,因为这关系到卍棍门本身。” “之前真师妹就说七剑究竟为何物,只有我们拥有过七剑的掌剑掌门最清楚,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七剑就是邪恶之物,是魔剑。”区正此话一出,真千雪和曹休都惊得赶紧看向区正。 “其实当年在华山之上,我们是输给了宋问,后来是一起偷袭宋问才将他打成重伤。然而在我们一对一比武战败之时,宋问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我们败北的证据,但是后来他都一直没有揭穿我们。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宋问夺剑何用,但如果当年我们按照约定,战败后自行将七剑封印两年,那肯定就不会有南安惨变的发生。”说到这,区正甚至出现了哽咽。 “自行封印七剑?意思就是宋问确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将七剑据为己有,而你们战败之后连封印七剑两年的约定都做不到,反而不惜卑鄙地偷袭宋问?”真千雪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睛质问区正。 “没错。”区正几乎是颤抖着回复的这两个字,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接受别人的辱骂和责怪,但没想到光是真千雪的一句质问就能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呵,呵哈哈,好呀,你们终于都肯承认了吗,当年你们一切的所作所为,那些龌鹾的行为,,,” “真师妹,请你先听我说下去。还权予民之事还没有一个正式结果,但是看行道者的架势,此事一定会在之后再被提起,所以我们之后一定要统一战线,坚决维护本门最根本的利益,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做任何让步。” 真千雪在控诉五大掌剑掌门的罪行时,被区正打断了。而在听完区正这番话后,真千雪意识到了此事实乃关系到卍棍门的根本利益。虽然她平时十分纠结于宋问之事,为之愤愤不平,但当知道真相后却又碍于牵涉太大而无所适从,此时愣是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竟变得一时语塞了。 “真师妹,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武者最耻辱的事情莫过于虚有其名和败北。当年别人说我的地位是真百均让给我,我才得到的,我无法忍受这个说法,但后来的约战,我却确确实实败给了真师弟。你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也是这个秘密的保守者,而我其实也确确实实的知道,你因为此事而看不起我。但我更清楚的是,我不能任由卍棍门落于完全沉迷于武学而无心他顾的真师弟手上。他肯定也是十分明白这点的,而你在心底里应该也对此事的利害关系十分明了,不然你们不会如此默契地保守这个秘密这么多年。”区正此时又停了下来,左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自己的右腹,“但是自认为最适合胜任掌剑掌门的我,并不能抵抗再生剑对我的诱惑,最后竟做出了那等错事,这件事最后必定败露,到时候怕是有辱门派威名。之后,只要真师妹你应承尽力推行还权予民,那就由换你来坐镇棍宗大殿,换我来坐镇漠阳城。我以后将不再是卍棍门的代表和掌舵人,使得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对卍棍门造成损害降到最低。”区正说到这,算是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何必多此一举,棍宗大殿是你的地方,给我作甚。既然我们卍棍门对造成天下大乱的根源——南安惨变应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那就尽力还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便是。”真千雪说着这话便又站了起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区正刚想把她留下,一旁的曹休则先把区正拦住了,说:“区师兄,真师姐已经有了明确的态度了,你也别坚持让位了。”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了,就是你的知错和悔改。” “你也觉得我要继续坐镇棍宗大殿吗?”区正听完曹休的话,十分不解。 “现在的你,真可谓是当局者迷了。现在天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果现在卍棍门内部临阵换帅的话,就相当于先自乱了阵脚,未免太不顾全大局了。真师姐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的,她刚才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曹休的话越说越激昂,搞得区正一时也都有点无所适从,但是曹休所传达出来的真真切切的决心却给了区正很大的鼓舞,使得区正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匆匆道别之后,区正带队返回卍棍门,真千雪带领自己的队伍返回漠阳城。 其余的四大门派中,掌剑掌门基本上就可以决定门派上下的所有重要事务,不过,最为核心的还权予民之事,他们却还不敢下到最大的决心。 由此,天下大势并未出现任何大的改变。 第四十章 寻得故人已非人 一阵寒风吹过,苍白的月光下飘舞下了几片枯黄的落叶。 “咻!——” 一根箭矢从落叶间穿过,把树叶撩拨得要随之而去,却被箭矢无情抛离。 “啊!” 箭矢飞去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透过正在飞舞的树叶,看到了箭矢正中一个人的后心。然后,此人和树叶同时贴到了地上,只是树叶又被风吹了起来,而中箭之人则已经“落地生根”了。 望回到箭矢射过来的方向,在以皎白的月光作为背景的屋顶上,一个身穿紧身衣物的窈窕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身影开始在屋脊上快速移动,突然一个急停,身影在屋顶上滑动了一段距离后,微蹲着停了下来,长长的发尾却并未立刻停下,而是追到了身影的前面去,拍打飘舞在月光之下。 “好了,下来,樱惠。” 身影背后的地面上传来了区中阳的声音。 屋顶射箭之人正是区樱惠。 听到了区中阳的话,区樱惠立马翻身沿瓦面下行,然后轻盈地落到了地面上。 “接下来就交给我和你的师兄们。” “好的,大伯。”区樱惠弓着身子向区中阳作揖行礼。 区樱惠身穿一身奶白色的紧身长衣,长发紧紧的向后束着,一张洁白的脸颊上那双大眼睛显得异常的锐利,和之前在石耕流面前的区樱惠简直判若两人。 区樱惠说完就把自己的游子弓挎回到了背上,背上箭篓里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几,看来是已经发出了不少箭了。 “砰,砰,砰,,,” 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几阵响声,区中阳带着悟道堂的弟子穿过墙壁,突袭一帮举刀向前冲杀之人,两帮人立马混战在了一起。 此时的时间是在区正返回卍棍门的两个月之后。 区正刚返回卍棍门不久,区中阳亲自带领着数十名悟道堂的弟子走访各城,处理各地的土皇帝。 此时来到了卍棍门东南方两百多里的东海城,也是天下最为靠东的一个滨海之城。 来到东海城之前,区中阳就派遣弟子打探东海城龙尊派的虚实,探得了龙尊派表面上在做着对区中阳一行人的迎接工作,实则是因为觉得自己作恶多端,比不能逃过被区中阳惩戒,在暗地里谋划如何暗害区中阳一行。区中阳一行于是将计就计,假装在他们的接待宴上喝得烂醉,来引蛇出洞。 半夜,龙尊派掌门带领门人要进行暗杀时,却发现区中阳一行人早已人去床空,然后,就有了被区中阳反制的一出。 区中阳一行突然杀出给龙尊派杀了个措手不及,而且,龙尊派中并无一流高手,区中阳擒贼先擒王,把为首的龙尊派掌门和其他几个带头的人一一拿下,便很快就将所有龙尊派的人完全控制住了。 “就是这个小妞。我之前就打探到这次卍棍门的千金是跟着区中阳同行的,而他们一行中只有这一个女的,所以错不了。我们把她拿下必能让区中阳他们乖乖投降。” “太好了,这次要是成了,我记你头功。” “谢谢少主。不过,少主,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小妞的箭法可了不得。” “我去你的,难道我就是浪得虚名的吗,看我一会靠近她,她的箭法再准也无用武之地了。” 对话的两个人,一个是龙尊派的少主(下称:龙少主),另一个则是少主的狗腿子,此时正埋伏在区樱惠旁边,准备擒下区樱惠。 这个龙尊派的少主不学无术,唯独对平常用于偷鸡摸狗的轻功十分自信。 区樱惠完成自己射箭引敌的工作之后,并未随其他的同伴出战,而是单独留在了一处,静待着区中阳一行凯旋。 区樱惠十分敏锐,龙少主一开始靠近区樱惠时就暴露了自己,只是区樱惠自信来者并非自己的对手,便想等他近身了再生擒。 “哈哈,我抓到你啦!” 龙少主自信已经完全瞒过区樱惠而来到区樱惠身后时,大喊出来这么一句就准备擒下区樱惠。没成想到,话音一落,就有一把半尺来长的弯刀架在了自己脖颈上。 如此看来,区樱惠的出刀速度可比龙少主出手的速度快多了。 “女,女,女女侠饶命呀。”龙少主一下就被吓得双腿发软,不住求饶。 “哦,是你,晚上宴席上我见过你,你就是龙尊派的少主是。放心,你不值得我杀。那个,你,过来,把他绑起来。”区樱惠把狗腿子也叫了过来,让他两互绑。 “大伯,你看,龙尊派的少主在这呢。” 很快,区中阳收拾了龙尊派的人便从隔壁街回来了,区樱惠赶紧向区中阳显摆自己的两个俘虏。 “知道你厉害了。”去中央伸手摸了一下区樱惠的头,“尽管如此,你已经答应过大家了,这是你的最后一站,之后你就得乖乖回卍棍门去,不许再跟着我了。” 区中阳此次出来,还有一件事是为了寻找石耕流。戴剑辉和石耕流一死一失踪之事,让区中阳十分内疚,区中阳决心要找回石耕流。区樱惠更是对戴剑辉之死和耕流的失踪感到伤心悲痛,坚持要和区中阳同行,一起找到耕流。 “什么嘛!我都已经获得了游子弓和习得了圆月刀法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我还以为你跟爷爷说到这一站让我回去是敷衍他,好让他放我出来的,原来你是认真的吗。” 卍棍门的棍法博大精深,但是却需要潜心修炼,区正认为区樱惠还是不应该涉足江湖,应该让她潜心学习医术,以后留在卍棍门作为修治堂堂主。但经过区樱惠离家出走一事,区正也同意了让她学习一些简单的外门功夫——远程攻击的游子箭法和近战的圆月刀法。 区中阳对区樱惠一直都是视如己出,所以也和区正一样,想把她永远保护在卍棍门内,不让她出半分差错。所以,这次惩治土皇帝之事如此凶险,能让区樱惠跟到这里已经是区中阳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尽力寻找耕流的下落,到现在都找不到,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但我还是会找下去。而你在这,只会使我分心,所以,你回去的话,其实更有利于寻找耕流,你,,,”区中阳十分严肃地跟区樱惠说着话,突然撇到了龙少主挂在腰间的一物,然后就被那挂物吸引住了注意力。 区中阳单手一吸,就隔空将龙少主要上的挂物取到了手上。 区中阳认真打量了一下此物,确定了这就是劲风堂的金堂印,是卍棍门劲风堂堂内弟子的身份证明,只是正面的劲风堂三字和背面的所有者姓名都被摁的凹了进去。 “我现在给机会你说出此物的来历,要是有半点差错,我立马将你毙命!” 区中阳说话时看着金印,并未望一眼龙少主。 “大侠饶命,这,这是我从一个老农民的手里得来的,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别杀我。”龙少主见识这一手隔空取物,知道此人轻易就能去了自己性命,这一下都快吓尿了。 第二天一大早,区中阳一行随着龙少主来到了东海城北郊的一个破落村落。 这个村落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间茅草房,而且大都破破烂烂的,村子周围种了很多刚刚落光了树叶的梧桐树,北风一吹,地上的梧桐叶混杂着黄沙,漫天远飞。 “我记得是这一家。” “他家牛棚里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死人一样的人,我从这家老汉手里得到这块金牌时,听他说他也是从现在躺在牛棚里的那个活死人身上得来的。我也去看过一眼那个活死人,所以我对他家印象特别深刻。”龙少主指着其中一间茅草屋说道。 “牛棚在哪。”区中阳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在那,其实说是牛棚,但是其实已经没有牛了,只有那个活死人躺在那,还特别臭,我觉得您还是,,,”龙少主指着茅屋旁边的一间更破更小的茅屋说着,话还没说到一半,区中阳和区樱惠就不再理会龙少主,直接奔向了牛棚。 走近牛棚的门口,一阵恶臭就透过破烂木板门的空隙不断地窜入两人的鼻子。两人捂住了鼻子,区中阳走在前面轻轻推开了房门。 牛棚里面十分低矮,也就刚好一个人的身高那么高,进深和开间宽度也刚好是一个人的长短。 早晨微弱的光线透过破烂失修的茅草间隙照进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看不出屋里有任何的活物。 突然,区樱惠完全捂住了口鼻,眼睛一下瞪大了看着房间的最深处。她这不是为了抵挡恶臭,而是在惊吓之下的下意识动作。 区中阳也发现了,那里是这阵恶臭的根源,而且看清楚了,才发现那真的是一个人的轮廓躺在一块垫高的木板上。 “你站在这,我先去查看一下。”区中阳向着区樱惠吩咐道,但是区樱惠却鬼使神猜地往前走进了牛棚去。 她能辨认出躺在那里的人身上那一身破烂的衣服和石耕流所穿的十分相似。 走进来的两人慢慢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看清了躺在木板上的人的样貌:深凹进去的脸颊,突出得十分严重的眼球,张开的嘴巴上,干裂的双唇并未遮盖住两排牙齿,活像是一具骷髅骨躺在眼前,只有胸前还在起伏着的心跳能看出这还是个活人。 “耕流,耕流,能听到我吗,耕流!”区樱惠不顾躯体身上发出的恶臭,一下就崩溃大哭着伏了下去,她居然能就辨认出了这样一具躯体就是石耕流,不禁流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躯体的双眼突然一下子就张开了,突出的眼珠先是定定地看着天花,然后缓缓转动,看向了区樱惠这一边。 在整个过程,这具躯体除了眼球在动之外,别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的动弹,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区中阳虽然对石耕流没什么太大印象,但是区樱惠的行为令他相信这就是石耕流。 之后,区中阳向牛棚的主人打听到,石耕流是从流经这里的一条河飘过来的,飘过来时就是已经没有了任何活动的能力了,但是就是一直死不掉。 之后,区中阳留下了所有弟子在东海城继续处理事务,然后自己和区樱惠一起带石耕流赶回蕙城。 第四十一章 骨肉至亲不相识 “大伯,我们不是要把耕流带回卍棍门让我娘亲救他吗。” “现在石耕流和一具死尸无异,当今世上,我想,唯一能救他的仅有一人了,但并不是你娘亲。只是,这个人会不会救治石耕流,就不一定了。” 此时区中阳和区樱惠带着躺在马车中的石耕流回到了蕙城。 区中阳并不打算把石耕流直接带回卍棍门的修治堂救治,而是把他带到了一处寻常巷子中,最终在一家普通人家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区中阳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敲了几下门把,然后就静静待立在门前。 处于南方的蕙城距离南海不过数十里,所以是常年不下雪的。但是现在正处于腊月初,此时也恰逢北风南下,这天,南方沿海湿润的北风其实并不比北方凛冽的寒风温柔。 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巷子里是如此的安静,只有偶尔吹过一阵阵的寒风。 过了好一会,门的那边才轻轻传来了摸索门横木锁的声音,然后门就在咿咿呀呀声中打开了。 开门是个妇人,正是之前与石耕流断绝了关系了的石耕流的前阿妈,原来这里正是之前石耕流来过的石耕流阿妈的住所。 区中阳矗立原地,低着头,竟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哪位呢?” “是,是我,区中阳,任师妹。” “呵,你们五大门派的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说话从来都不会算话,说好的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但终究还是来了。” 区中阳刚一报上名字,妇人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我这次来访,实在是冒昧。不过还是要勉强你帮我一个忙,救一下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区中阳指着马车的方向说。 “十几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过来,那这个人肯定是你们卍棍门的人。想我救他?你觉得可能吗。而且我分明闻到的是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不可能还有救的了,你们走。”妇人说话时显得十分肯定,这可把一边的区樱惠一下就说急了。 “我求求您了,耕流他还没死的,您救救他!”情急之下,区樱惠激动得破口而出了这句话。 但是出乎区中阳意料的是,这句话一出,刚要关上院门的妇人竟一下愣住了。 猛的一下,妇人一下把门往后拉开了,冲过了门槛。一下不小心踩空了台阶就要往前摔倒下去,区中阳一把就把妇人再次扶稳了。 “快快,耕流在哪,快扶我过去。”说这话时,两行清晰的眼泪已经从妇人布满伤痕的双眼流了出来。 屋内,区中阳、区樱惠站立一旁,看着妇人正在给躺在床上已经发烂、腐臭的石耕流处理伤口。 区中阳、区樱惠并不知道耕流和妇人的关系,所以对妇人态度的转变显得二脸懵逼。 妇人已经完全忘记这两个人的存在,只是眼泪不断从眼中涌出,擦了又流,擦了又流。 “你去把张清渚给我叫过来。”妇人止住了手上的一切动作,呆立住了。说话时的妇人,眼睛虽然是闭上的,但还是能看到她一脸的惊恐之相。 听罢,区中阳脸上一脸的不解,但还是立马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了区樱惠。 区樱惠上去握住耕流的手,看到耕流并无任何好转,眼泪一下就也流了下来。 “前辈,您还是不愿意救救耕流吗?” 区樱惠冲着妇人喊出了这句话,但妇人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完全没有理会,只还是呆立在那里,口中念叨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走进房间里,把房门关上,就只留下区樱惠趴在耕流的躯体旁。 “我是张清渚。” 昏暗的卧室里,一个声音从木柜旁传了过来。 听罢,妇人恶狠狠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张清渚探听到区中阳找到了石耕流的消息,已经在附近等候多时,刚才在区中阳运石耕流进来的同时,他就躲到了卧室内探听在探听厅中的情况。 “你此时会叫大师伯去找我,我想,你已经猜出了耕流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张清渚说这话时面无表情,但妇人听到这话已经几乎接近崩溃。 “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都没有死去,这是我能辨别到的我儿子身上的唯一的一个特征了,所以,我怎么会认错。为什么?你当年就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还把小流送了过来,却不肯告诉我他的身世。”妇人颤抖着说出这句话,脸上的肌肉和着鼻涕和眼泪扭曲到了一块。 “让你们以非亲生母子的方式相认,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我不敢保证,一旦你们的身世曝光了,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甚至至今,这个答案也是模糊的。若非当今世上只有您能救下耕流,我也绝对不会让被你认出石耕流就是你亲生儿子这件事情发生!” 张清渚说这句话时,显得异常坚定,面无表情的脸上甚至显得有些木讷。 “你好狠的心呀!我们母子相认之日,就是阴阳两隔之时,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说到这里,妇人甚至使用的是怒哄一般的方式,使得这张优雅朴素的脸显得极不协调。 这句话似乎不是张清渚所能预想到的,于是急忙发问。 “阴阳两隔?难道连您也救不了他了吗?” 哄完了刚才那两句话,妇人竟往后踉跄了几步,扶到了墙上才勉强站住了。现在妇人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在屋内微弱的光线下,看不出来是一张活人的脸。 “不过,我本来就已经时日无多,而我这些年来也对耕流付出了真实的母爱,那也就不能过分苛求于你了。” 夫人说这话时,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唇缝之间丝丝流露出的,要不是周围环境异常安静,根本听不到这些声音。显然,妇人本就已经十分虚弱,刚才的愤怒更是耗尽了她的力气,而虚弱也使得她迅速冷静了下来,更加理智和心平气和的和张清渚说下去。 “不过,我还是有一事相求,那就是请你去请任明珍任师妹速速下山来。我知道她是你的师母,而且久居山上,不会轻易下得山来,不过你把这个交给她,她大概也就会过来了。” 说着,妇人从腰间拿出一个植物草叶编织而成的七彩蝴蝶。张清渚接过草蝶,妇人就轻轻的挥挥手,示意张清渚快快出发,于是张清渚二话不说,就消失了。 第四十二章 思绪重归蝴蝶谷 刚才区樱惠在卧室门外听到了一些动静,但她并无暇理会,只是看着如今已是活死人的石耕流,伤心欲绝。但她没想到,数个时辰之后,一个她现在极其需要的人匆匆出现在了这里,那就是卍棍门修治堂堂主,也是区樱惠的母亲-——任明珍。 任明珍匆匆跨过门槛走进屋内,看到了趴在石耕流身上的区樱惠也只是瞥了一眼,漏出了那么零点几秒的诧异神色,紧接着就走到卧室门前用力拍打着房门,口中喊道:“任明轩,你出来呀!” 区樱惠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失态过,本来已经哭的很累的她也被此吸引住,渐渐清醒了过来。 只听到屋内门闩被什么东西碰了下一下,听起来像是一个人把手放在了门闩上,然后门闩被慢慢拉开,门也接着被缓缓打开。 此过程中,任明珍几乎随着这每一步的操作而变得越发紧张。 双扇的卧室门打开到差不多三分之一时,身穿白衣的妇人从两扇门中间直接跌落而出,紧张的任明珍慌乱当中急忙接住了妇人。 任明珍扶着虚弱的妇人慢慢坐到一张椅子上,看着虚弱的几近昏迷的妇人,她过往的回忆不禁涌上心头。 逐虏大战之前,在卍棍门现今所管辖的五郡的东南边境上,是把如今的卍棍五郡和卍兽五郡分隔开的山脉——潼川山脉。潼川山脉中并无名门大派,但却有一个江湖上无人不知的圣地——无伤不治,无病不医——蝴蝶谷。 任明轩和任明珍就是明字一辈的谷中弟子,二人更是下一任谷主的最有力竞争者,因为她们是明字辈弟子中参悟了最多医学圣书——百草经的人,而最终悟透了百草经之人就是下一任谷主的不二人选。 十七年前,在外采药的的任明轩发现了一头倒下的野猪。 因为蝴蝶谷的人不习武,所以任明轩并不敢靠近,而且还想悄悄溜走而避免惊动野猪,因为她很清楚受伤的野猪比不受伤的野猪更加危险。 但就在她即将离开之时,她发现野猪已经受伤腐烂的后腿,竟有部分伤口在慢慢复原。再认真看过去,才发现,复原处,一颗七色草竟正在慢慢融入野猪的伤口之内。更让任明轩不解的是,看起来并不是野猪找到了能救命的七色草,而是七色草主动治疗了受伤的野猪。 七色草七根不同颜色的草叶虽长,但野猪倒下的地方距离七色草所在一尺有余,而且野猪是背对着七色草倒下的,七色草的草叶竟跨过了野猪的身体来治愈野猪的伤口,七色草的根部也因此几乎全部从泥土中翻了出来。 任明轩此时已经被眼前一幕深深吸引,以至于她完全呆立原地一天一夜,见证了七色草连叶带根完全融入野猪伤口处,使得野猪的伤口完全愈合,更使得奄奄一息的野猪完全恢复了生命力。 完全复原的野猪,看到眼前的任明轩,便瞬间变成了盛怒的状态,拔腿就往任明轩撞过去。 但是,“砰”的一声,应声飞出的是野猪。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挡在了任明轩面前,并一拳将野猪击飞开去。 被击飞的野猪,甩了几下头就又站了起来,但当它看到眼前之人的眼神时,竟露出了惊恐之相,扭头就往后逃窜了。 男人看到野猪逃窜之后,随即便倒在了任明轩脚下,任明轩这才从刚才的呆立当中恢复过来,发现了倒在脚下之人。 就在任明轩从呆立当中恢复正常之时,蝴蝶谷当任谷主,任明轩的师傅——任盈,宣布下一任谷主已经出现,那就是,任明轩。众人对此十分不解,因为当时任明轩采药未归,为什么就突然宣布了此事,任明珍更是对这个结果耿耿于怀,并在同年负气嫁给了当时的劲风堂堂主区中寻,次年便生下区樱惠。 但是,任明轩在遇到受伤男子那天之后却再也没有回到谷中。 五大门派于蝴蝶谷有恩。 自由行医是蝴蝶谷的宗旨,但历代王朝都想将蝴蝶谷纳为己有,蝴蝶谷在五大门派合力的维护之下才免于受制于朝廷。 之后,逐虏之战爆发,蝴蝶谷还是坚持自由行医的宗旨,但是蝴蝶谷的每一位医者都十分默契地无偿为五大门派一方提供医疗帮助,而不肯为北漠铁骑治疗一人,传说即使是当时传说中的呼延灿亲自到访也无济于事。 在大战的第二年,在距蝴蝶谷一百余里的开阔地带,一万北漠铁骑大败卍兽门与神剑门的一支联军。 使得五大门派暂时失去了对这一带的控制权。 北漠铁骑的大将之一——呼延烈借此机会血洗了蝴蝶谷。 据后来统计,谷中之人,包括谷主任盈在内,无一生还。那些北漠蛮者看不懂的药典医书,更是被焚烧殆尽。 从此,江湖上,便再无蝴蝶谷。 “明,明珍师妹。”妇人——任明轩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听到师妹这两个字从任明轩口中说出,任明珍竟一下子失去了自我控制,两行热泪从眼中奔涌向脸颊然后从下巴滴落。几乎是在眼泪流下的同时,任明珍伏到了任明轩的双腿上,带着颤抖的哭腔大声呼喊着: “师姐,我找你找的好苦呀,师傅和同门们都~都死了~这些年来,失去她们的痛苦和对她们的思念,压在我的心里,已经快压得我~我喘不过气了。当年,师傅无故将谷主之位传给你这个失踪的人。我恨师傅,更恨你这个抛弃了我们却得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的人。但,一切都是假象,我从小就在蝴蝶谷长大,蝴蝶谷就是我的家,蝴蝶谷的人就是我的家人。当得知蝴蝶谷的惨剧之后,我就像被别人一下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不知为何物的躯壳。我迫使自己去恨你,去恨你这个抛弃了家,抛弃了家人的人。但,刚才,当听到你这句师妹之后,我才明白了,这恨,只是我为了掩饰我对你那无尽的思念的自欺欺人罢了。师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任明珍说这段话时,情绪越来越激动,到了最后,几近完全崩溃。 一旁的区樱惠,在此之前从未见母亲哭过,甚至是父亲去世,母亲也未曾真正哭泣,使得自己一直误认为,母亲是个不懂得哭泣的人。所以,当看到眼前这一幕,区樱惠心中五味杂陈。 任明轩静静听完任明珍这一段话,慢慢仰起了头,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深呼了一口气,眼角也落下了两行热泪。 第四十三章 心声泪影命流转 “师妹,很抱歉,当年不辞而别。”任明轩很缓慢的转过头来,看着任明珍,“蝴蝶谷的遭遇,给我带来的打击也是十分沉重的。而当听到你并未遭遇那场灾难,我是多么的开心。但我身不由己,请你原谅我,明知道你在卍棍门却没去和你相认。” 任明轩说这话时,语气变得越来越虚弱,任明珍这才从情绪中醒悟过来,站起握住任明轩的双手,右手号住了任明轩的脉。 “你别再说话了,你怎么会如此虚弱,几乎都要感受不到你的脉搏了。” “樱惠,别在那傻趴着了,赶紧,师伯这里有什么药,听好了,给我找到,,,” “师妹,你听我说,我没多少时间了,你看。” 任明轩打断了任明珍指挥区樱惠的话语,并露出了左手小臂给任明珍看。 任明轩的左手手臂上的血肉内俨然出现了七根七彩的正在飘舞摆动的血管脉搏,看着像长在皮肉里面的七色草。只是七根脉搏的前半截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后半截则还是色彩明艳的。 任明珍自认已经见过无数奇筋异脉,但面对这样的,她还是感到十分惊讶。 “这个叫做生命的流转。” “当年,我因为一个奇遇,完全参悟了百草经。而完全参悟百草经,对人所带来的影响,不仅能使人将所学之医学药理融会贯通,还能使医者从本源上产生这个生命的流转。当年师傅身上也有这个,只是这是蝴蝶谷只流通于谷主之间的秘密,我获得了生命的流转时感应到了她,也许是她也感应到了我,所以才会把谷主之位传给我。”任明轩看着任明珍惊讶的表情,本想让她消化一下这个信息,但是自觉所剩生命无多,“这个生命的流转,代表的是所有者的生命在自身的流动,而且可以也使得所有者的可以生命转移。” “转移?” “没错,把所有者的生命转移到另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这个将死之人将会获得重生。” “那,那所有者呢?” “生命是有限的,转移了的生命,不会再凭空出现。” “你的生命的流转已经黯淡了一半,难道说,你已经做过生命的转移了?” “没错。生命的转移可以做两次,但是做一次,就是减少所有者一半的寿命,加上我现如今身体状态已经极差,其实,我大限已到。” “桌上那人,是我的亲生儿子,能用我的风中残烛换他的重生,我死了,也能算是瞑目了。” 任明轩指着躺在桌上的石耕流对任明珍说,但任明珍并未理会,只是握住任明轩的双手,“我会救你的,你的儿子,但,我也不会让你死。” “没用的,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而对我也是一种解脱了。想到临死前还能知道我原来和我的亲生儿子相处了这么久,我九泉之下看到他父亲,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任明轩说到这句话时,缓缓闭上了双眼。 然后,突然睁开,瞪大着双眼,低着头对任明珍说: “师妹,我叫你来,一来是为了在死前与你相认,二来也是为了你能帮我完成生命的转移。你要帮我把我的血液输入耕流的身体。本来所受之人需要缓缓放掉相应的血量,但耕流如今的状态,体内所剩之血已经不多,所以你只需要把我的血液全部输进耕流体内,而我会在血液流干之时死去,如果时机把握的好的话,我们母子或许还能在相见一眼。” 任明轩说完这些话,又缓缓闭上了双眼,仰躺回去了椅子上,一动不动。 任明珍听着这些话却只是用力地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接受这个,但此时任明轩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过了良久,握着任明轩逐渐衰弱的脉搏,任明珍才终于痛下决心。 她站起身来,带着区樱惠做手术前的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任明珍两母女慢慢的将任明轩抬到石耕流旁边。期间,任明轩睁开了一下眼睛看着任明珍,露出了极为轻微的微笑,任明珍也强忍着悲痛,微笑相对。 任明珍将准备好的手术小刀轻轻挑出任明轩手上的动脉与耕流的动脉接通,然后,没等任明珍调节好高低位置,任明轩的血液就自主流入了石耕流体内。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期间,能看到任明轩手上的生命的流转慢慢变得暗淡,而石耕流身上的腐臭味则在慢慢的消散。 终于,等到生命的流转快要完全消失之时,石耕流身上的腐肉竟差不多完全再生成了鲜嫩的皮肉。 此时,石耕流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躺在旁边的阿妈,任明轩也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睁开双眼的耕流。然后,任明轩带着微笑,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闭上了双眼。 区樱惠看到这一幕,掩面控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音。而任明珍,看着任明轩在自己面前缓缓死去,很轻的,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然后慢慢晃动着脑袋静静地在抽泣,像是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状态,最后,脸上涕泪横流。 而在此期间,张清渚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只是没人能想象到,此时的石耕流再一次看到自己最亲近之人为自己而死,心中会是什么滋味。 第四十四章 师徒之义绝今日 “小流,阿妈以后再也不能给你治疗伤口了,往后,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让阿妈在那边还要为你担惊受怕,,,” 睡梦中,穿着纯白纱衣的任明轩双手握住石耕流的双手。说话间,任明轩的双手慢慢放开了石耕流的双手,然后,任明轩整个人慢慢随着断断续续的余音飘飞远去。 接着,耳边便传来了区樱惠的声音,“耕流、耕流。娘亲,耕流的手动了一下。” “先不要动他,我再给他把把脉。” 听到区樱惠的呼喊,正在不远处的任明珍赶紧凑了上来。 此时的石耕流,能感受到身旁一切的动静,但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任明珍把着石耕流的脉搏,看着眼前这个全身上下只剩下一点点皮肉包裹着骨头的小子,但小子的皮肉之色却显得异常红润。 石耕流的脖子往上,活像是一个只包裹了一层皮的骷颅头。深陷的眼窝里,高高耸起的一双眼珠被薄薄的眼皮包裹着,在不断的上下左右来回滚动,看起来甚是慎人。 “樱惠,去叫人准备我之前就交代过你的那些药物和食物。” 区樱惠听罢,转身,拔腿就跑。 区樱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换血之后还继续昏迷了半月的石耕流马上就能醒过来了,母亲说的那些药物和食物是为耕流醒来之后的恢复做准备的。 就在区樱惠刚离开不久,石耕流便慢慢睁开了双眼,接着便是缓缓张开了嘴巴。 石耕流的嘴巴还未能发出来一丁点的声音,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只能是作出极为轻微的抖动。 对此,任明珍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的石耕流只是太虚弱了,其他并无大碍,只要调理得当,恢复如初,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两个月后,已是第二年的初春。 在蕙城郊外一处小山坡的脚下,此处流过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旁稀稀疏疏种着几棵干瘦的柳树,当初春的微风拂过初生的嫩叶,嫩叶带起如丝的柳枝任意拍打着在半空之中。 溪边,一个披麻戴孝之人正跪在一处坟前,此人正是石耕流。石耕流边上则站有三人,分别为张清渚、任明珍和区樱惠。 石耕流重重在地上扣了三个响头,然后就要想站起身来,但是还没等他缓缓站起,他就再次双腿发抖跪倒在了地上。 区樱惠拿着一个拐杖慢慢凑了上来。 石耕流头也不回,静静等着区樱惠靠近。 一个转身,石耕流一把夺下了区樱惠腰间的弯刀。 刀随即离开了刀鞘,弯刀在石耕流的手上,刀刃迅速抹向石耕流高高仰起的头下露出的脖子。 一阵狂风吹过,将石耕流掀趴在地上。狂风是张清渚的化身,此时张清渚已经夺下弯刀,站在石耕流边上。 扑倒在地上的石耕流,整张脸埋在了泥土里,十指深深抓进了泥土中,浑身不断的颤抖。 张清渚弯腰上前,把石耕流慢慢翻了过来。 “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告诉我这就是我亲生的阿妈,为什么!” 石耕流狠狠地拉扯着张清渚的衣襟,脖子上带着一条轻微的血痕,脸上涕泪混杂着泥土,对着张清渚怒哄。 张清渚任由石耕流狂哄怒叫,飞沫打到张清渚脸上,张清渚也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石耕流,默不作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石耕流的追问得不到任何的回复。 石耕流的双手慢慢从张清渚的衣襟滑落,整个人躺回到了地上,口中还默默念着“为什么”。 镜头拉远,墓前的四人定格在了这一刻。 “你真的确定要脱离卍棍门了吗?” “这是我阿妈最后的心愿,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时间来到了一个月之后,在蕙城原来任明轩的住处,张清渚正和石耕流在堂前小院中坐着交谈。 那天从任明轩的墓前归去之后,石耕流便坚持不留在卍棍门的修治堂,更不愿回到劲风堂中,而是带着他阿妈的灵位下山回到蕙城原来他阿妈的住处。期间,区樱惠在任明珍的默许下下山给石耕流提供照顾和帮助,但每次都会被石耕流严词赶走。石耕流能勉强不靠拐杖走路之后,就在家附近的一家客栈打下手来养活自己。 “你已经是卍棍门的堂内弟子,你知道无故离开等同背叛师门吗?” “让他们来,我就在这。还是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执行门规的,那,刚好,我这条命也能算是还给你了,尽管拿去。” 石耕流回答张清渚的话时,一脸的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些与自己毫无瓜葛或者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习武,到头来,害死的还是身边最亲近之人。也许,现在的生活才是我唯一能走的一条路。我意已决,要动手的话,就给个痛快的。或者说要带我回去受刑,也别客气了。但在我死前,你必须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此时,石耕流面对着张清渚,眉头轻轻锁了起来。 “我今天这只是单纯过来看一下你,门中对你的处理还没出定论。至于你的身世,你也不需要打听了,据我所知,当今世上知道此事之人也只有我一个了,但时机不到,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时机?什么时机?” “我也不清楚,也许很快,但也许永远我都不可能告诉你。但既然你离开卍棍门的心意已决,那你自己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张清渚起身便往门外走去了。 “慢着,师傅。” 石耕流也站起身突然叫住张清渚。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而且除开是你要告诉我身世之时,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张清渚站立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石耕流违抗命令擅自行动而害死同门,已经是卍棍门的罪人,现在又负罪擅自脱离卍棍门。其实,卍棍门对石耕流的处理已有了定论,那就是就地抹杀,只是在区中阳、任明珍和张清渚三个堂主的极力维护之下,才没被执行抹杀。 对话中,张清渚欺骗石耕流的还有一件事:知悉石耕流身世之人并不只有张清渚,还有两人。 第四十五章 故人激起心涟漪 回说区中阳当天受任明轩之命,去到劲风堂找寻张清渚,却被告知张清渚这天较早前已经出去,还托叶进贤(张清渚的大师兄,于第十三章出场)交了一封信给来找自己的区中阳,信中内容如下: “大师伯,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任明轩师叔家里了。接下来,关于石耕流,卍棍门以外的事情,我会安排,我现在请求您先阻止门中派出抹杀队来杀死石耕流。因为石耕流就是任明轩师叔的亲生儿子。至于,我是怎么了解到这一切的,回来我会跟你解析清楚。” 区中阳本就奇怪,为什么任明轩会认识张清渚,还让自己回来找张清渚去见她,现在更震惊于石耕流居然会是任明轩的亲生儿子,而且张清渚对此似乎早就知情。 “既然石耕流是任明轩的儿子,那就必不能让本门的抹杀队动他一根汗毛了。”区中阳自言自语道。 原来当时石耕流违抗命令而导致同门惨死,之后更是神秘失踪。这种行为,在傅博的暗中操作下,已经被怀疑为是禤天扬里应外合的同伙,卍棍门为了避免真有这种本门弟子串通外人背叛师门的丑闻传出,决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要派出抹杀队处理掉石耕流。但,有区中阳在,便阻止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回说到石耕流。 离开卍棍门成为了一名店小二之后的石耕流,其实没有个店小二的样子。他不爱说话,对客人更是毫无热情,好在,他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所以,店掌柜也就没开除掉他。 之前,区樱惠想来照顾还没完全恢复体力的石耕流,被石耕流严词赶走,后来区樱惠带来了石耕流阿妈生前手写的一些医书,石耕流倒是把书留了下来。 任明轩死后,任明珍将那些医书带回了修治堂,亲自手抄完成后,才让区樱惠拿回给石耕流的。 对这些自己的母亲留下来的医书,石耕流视若至宝,不管每天客栈里的活多脏多累,他都会抽出时间认真钻研这些医书。 现如今,陪伴着石耕流的,只有这些医书了。 又是和往常一样在客栈默默干活的一天,石耕流一言不发地为顾客记录着所点的菜肴,而这些老顾客早已习惯了这么一个莫得感情的干活机器。 突然,石耕流猛地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正在点菜的客人,眼睛盯着刚刚走进客栈的一个人,看了良久。 “喂,喂,小子,还给不给我点菜啦!”客人一脸的不耐烦地说道。 石耕流毫不理会,接着就径直回到了后厨。 “牛大哥,我今天有事,请假一天,麻烦你跟掌柜的说一声。”石耕流回到后厨,向正在掌勺的一个赤膊大汉说道。 “掌柜就在外面,你自己为什么不说去。” 石耕流并未理会大汉的话,就转身往客栈外走。 “站住!” 石耕流刚要跨出客栈时,他刚才所看之人,就朝着他大喊了一声站住,石耕流也就自然反应站住了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我已经对你处处避让,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此时,石耕流身前一人转过身来,回应了刚才那一句站住。 石耕流看到此人,感到十分眼熟,仔细回想,原来此人正是自己儿时的玩伴之一——姚耀雷。而刚才大喊站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石耕流儿时的哥哥——王晓乐。 原来刚才王晓乐进到客栈,开始点菜时,石耕流就听出来了那熟悉的口音,看了一会更是确定了,那就是王晓乐,匆匆离开客栈则是为了避开王晓乐。 “姚耀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碎尸万段。”说这话时,王晓乐忽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更是青筋暴起。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错手杀了王叔,但我不可能为此偿命。你上次就落到了我的手上,我没杀你,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更是为了弥补我错杀了你父亲的过错,但你现在还处处逼迫于我。你再敢发难,我保证这次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姚耀雷说这话时,露出了凶狠之相,而他后面还跟随着几个不善之徒。 姚耀雷的话音刚落,暴怒如雷的王晓乐抽出腰间的一把长刀,就向着姚耀雷扑砍过去。 姚耀雷迅速做出反应,也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精确挡下了王晓乐的长刀。 王晓乐的砍击杂乱无章,但是胜在刀刀凶狠毫不留情。姚耀雷格挡之下,也显得十分吃力。 但如此杂乱无章的砍击,姚耀雷在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的情况下,竟一一精确挡下了,可见如今的姚耀雷并不简单。 两人又对砍了一会儿,姚耀雷大喝一声,大力一剑,将王晓乐的长刀震脱手,更使得王晓乐整个人被震得向后倒下。 王晓乐倒下的瞬间,姚耀雷的长剑已经抵到了王晓乐的脖子前。 “说遗言。”此时的姚耀雷冷静得很,这句话更是无比冰冷。 “我你妈的,我一定要杀了你。”王晓乐还是毫无畏惧,十分暴躁。 “好,我就当这是你最后的遗言了。” 姚耀雷将长剑稍微挪开,即将划向王晓乐的脖子。 “砰”的一声,一根飞来的木棍击中姚耀雷的剑身,长剑应声脱手。 石耕流站立一旁,左手还保持着刚才扔出木棍的姿势。 姚耀雷刚才握剑的手还在不断颤动,可见刚才飞出的棍势之猛。 刚才就站在姚耀雷身后的随从立马做出反应,护在姚耀雷身前。 “放他走。” 然而石耕流只是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就转身要离开。 “小流。” 此时,躺在地上的王晓乐,突然喊出了石耕流的名字。 “小流,我认出你来了,我是乐哥呀。” 石耕流听了这句话,不仅没有回头的意思,更是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而姚耀雷听到王晓乐喊的竟是小流的名字,脑海中一下就回忆起了当年石小流可怕的暴走,脸上写满了恐惧。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快快离开。” 姚耀雷赶紧招呼身前的手下一起撤离,王晓乐则是起身随着石耕流离开的方向追去。 刚才观看斗殴的人群慢慢散去,但还有一个背着双剑的少年站立原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四十六章 树欲静来风又起 往事涌上心头,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旧友,今日竟不期而遇,石耕流本已平静的内心,又泛起了丝丝的波澜。 回到屋里的石耕流,大口吞下几碗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翻开医书,努力想让自己尽快逃离情绪。 “唰!唰!”的两声巨响,石耕流家的院门竟被交叉劈飞开去。紧接着,一把长刀飞了进来,重重插到檐下的木梁上,一件带血的衣服也随刀尖插在木梁之上,血液还在从衣服上滴下。 石耕流刚反应过来,一个背着双剑的少年就出现在了门口。 “这把刀的主人,想必你是认识的,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一个时辰之内,赶到城西的大草坪。晚了,再过去的话,也可以,可以过去给他收尸。” 话音刚完,此人就消失了。 石耕流盯着梁上的血衣,发现,这就是刚才王晓乐所穿的衣服。 石耕流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跃起,将长刀拔出,将血衣紧紧攥在手上。 此人这一行为算是彻底惹恼了石耕流,他分明是冲着石耕流来的,却先对王晓乐下手。这是石耕流最不愿意看到的,石耕流决不允许有人因自己而死,特别是自己亲近的人。 城西的大草坪,是喜爱风筝的蕙城人的风筝场。只是,现在正值春夏之交,放风筝的人极少,也没人会在这炎热的中午来草坪上活动。 此时,金色的太阳正炙烤着草坪上的每一棵生命,连草坪中唯一的一棵大树都在太阳下低下了头颅。 石耕流拿着血衣飞奔到了此处,看到了被绑在树干上,满身是血的王晓乐。 双剑少年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看来,我并没有猜错,你不会轻易让这个人死掉。” 少年说话时,一脸的得意,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邪魅。 “你是冲着我来的,可以先放了他。”石耕流还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你要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是我的命,你都可以拿去!” “你的命?呵,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要来干嘛。我只是想把你逼出来,让我们之间来一场全力以赴的决斗而已。你看到此人即将被杀却只是简单帮他脱围,想必,你是不愿意出手的,所以我才想了这个办法。”少年看了一眼石耕流,“我对你们的命都没兴趣。但我这个人很奇怪,如果我想与之决斗的人,不能如我所愿尽力和我决斗,我就会变得疯狂,杀几个人,更是不在话下。而且如果你让我失望,轻易败在我都手上,我会变得更加残忍,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所以,你懂了吗?” 此人一连串说出了这些话,而且句句都十分肯定坚决。 对此,耕流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不知是一路赶过来的大喘气,还是现在正火冒三丈,石耕流沉重地呼出长气,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 石耕流缓缓低下了头,看着握在手中的血衣,心中默想: “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因我而遇到不幸,没想到,今日刚重见乐哥,他就因我而陷入如此境地。不可原谅!” 石耕流抓紧了血衣,抬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王晓乐,对少年说:“那就来。” 说罢,石耕流率先出手。 一阵轻风环绕在了石耕流身边,然后石耕流化成飓风向着少年席卷而去。 石耕流的疾风擒拿手裹挟着白色风压来到了少年面前,少年双掌推出,将爪击收入怀中,白色风压瞬间散开,爪击也停在了少年身前。 但是几乎在同时,石耕流的另一只拳头已经痛击到了少年的面门,少年应声飞开,倒在了王晓乐脚下。 这一次出手,石耕流感受到了自己的招式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力。本来以为自己多时没练习武功,身手已经不如以前了,但从现在来看,自己的的实力比起以前,竟有了提升。 “哈,哈哈哈,太好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比起卍棍门那些菜鸟,你才是真正值得我出手的人。我是从卍棍门下来了,我挑战了十几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卍棍门堂内弟子,结果,却让我很是失望。” “我听到他叫你小流,我现在确定了,你就是卍棍门的堂内弟子石耕流。你血战十里亭的壮举,我可是有所耳闻的,现在终于得偿一战,我也要拿出实力了。” 挨一重拳的少年,此时竟然是满脸的兴奋。 “废话就少说了,这事是你挑起的,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石耕流此时似乎又感受到了战斗的快感,变得有点兴奋起来了。 少年解开胸前的剑袋胸带,然后轻手将双剑安放到了王晓乐脚下,重新面对着石耕流。 “刚才我选择用柔劲化解你的猛攻,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你来一场硬碰硬的对拼,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说罢,少年便如离弦之箭,双掌如刀砍向石耕流,石耕流重拳接下掌击。重拼之下,石耕流双手被震得微微发抖,拳上的风压在接触之时就被重击驱散。 但是,很快,石耕流适应了这个强度的打击感,拳上的风压变得更加白里透亮,每一次的交手,竟可将对方的手刀打击完全抵消。此时的石耕流,脸上也洋溢出了战斗的快感。 手刀越砍越快,风压白拳则越打越猛,两人脚下动作虽变化无穷,但始终保持固定的位置,互不相让。 达到了极度兴奋状态的两人,似乎在同时放弃了一切的防守,拳击和掌击开始落到了对方的身上,再者则是面门颈脖。但两人此时都化成了没有痛觉的战斗机器,完全不管承受的打击有多么的沉重,只管向对方轰出最为猛烈的打击。 最后,石耕流全力的一拳重重轰在少年胸口,少年的疾速掌刀也插入了耕流肋下,两人同时被猛击弹开。 退出四五步的石耕流,一个后蹬,铲起大片草皮,才让自己停了下来。 石耕流左手捂住自己的肋下,感受到了自己左半身的肋骨已经被击裂数条,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紧接着,大口的鲜血就从口中猛吐了出来。 抬头看看对方,对方身前的地上也出现了一滩血,而且脸上布满了伤痕,身上的衣服更是混着湿润的鲜血贴在了身上。 石耕流的身上,其实衣裳早已不整,已经被手刀砍得破裂不堪,鲜血更是从破开处溢了出来。 “前戏算是完了,给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少年张着布满鲜血的嘴巴说出这句话,然后转身走到了树后面,接着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东西。 石耕流一眼就认出了他手上拿的是什么,正是自己留在了卍棍门的雌雄阴阳棍。 第四十七章 漓火双剑展锋芒 “这是我从张清渚张大侠的手上得到的。” 拿着雌雄阴阳棍的少年对石耕流说到。 “他说,这双棍的主人,我应该会感兴趣。你在那间客栈干活,也是他告诉我的,我都观察你好几天了。” 听到原来对方是张清渚叫过来的,石耕流倒是有一点讶异。 说着,少年把双棍扔给了石耕流,然后回身,走向剑袋。 耕流接下双棍。握着自己的这对“好战友”,看着精钢打造的棍身身上的条条凹痕,一股熟悉的战意涌上心头。 “你那双棍还不错,而且棍身上布满了战斗的痕迹。但,和我的双剑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此时,少年已经拔出了双剑,看着黝黑的剑身对石耕流说。 “我这双剑叫漓火双股剑。剑身轻薄,一般呈现的颜色是像被火尖撩黑的黑铁色,但当我战斗时注入气,就会变成正被锻造的赤红色,每一次与对方武器的对抗,都会是它的一个锻造过程。” 说话间,少年脸上充满了自信,流露出了丝丝的自豪感。 “它们已经随我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十次战斗,现在已经被锻造的无坚不摧,削铁如泥。今天,怕就是你双棍的末日了。” 少年抬起头,微微翘起了嘴角,脸上充满了挑衅。 “就凭你?我今天,倒是想把你引以为豪的双剑回炉再造。” 石耕流心中已经被激起了熊熊的战火,竟开始和对方互相挑衅起来。 “哈哈哈,正如我所愿。”少年竟大笑了起来,“看来如今的你也是战意正酣。你的名号我知道,现在我也正式报上我的名字:我叫易云腾,是神剑门前堂内弟子,我现在要用我的漓火双股剑大破你的雌雄阴阳棍。今天,我们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易云腾已经摆好了架势,双剑在他手中,剑身慢慢由黑变红。 石耕流则是拿着双棍,低垂着双手,闭目低首。 突然,石耕流睁开了双眼,化成一道疾风,击向易云腾。 先行出手的却是易云腾。 阴长棍的棍势还没完全击出,一把剑的剑身就砍到了石耕流身前,石耕流第一时间用阳短棍格挡下这一剑。 漓火剑的剑身虽然轻薄,但是击出的砍击却是异常沉重。 阳短棍并未能完全抗下这一击,残余的剑势落到了石耕流的右肩上。砍击虽然只伤到了石耕流的皮肉,但伴随着浓烈的灼烧感,痛感深入了骨髓。 几乎与在同时,阴长棍和另一剑硬碰之下,棍上白色的风压和裹在剑身周围的搅动气流同时迸发。 石耕流用力舞动阴短棍,配合微微的转身,隔开落到自己肩上的漓火剑,棍势继续向前。 易云腾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也是双剑尽出。 可能是风火相生,正在激战的二人,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会击出炙热的气流。 两人互不相让,随着沉重的兵器撞击声,一起侧向移动。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化成火热的风流,所经之处的脚下周围,青草由青绿色被灼烧得转而变成枯黄,在大草坪上划出了一道枯黄的草道。 激战了数丈有余,两人同时弹开,拉开了接近一丈的距离。 两人战斗的时间,其实持续了很短,但此时两人都已经在大口喘着粗气了。 此时,易云腾改变了架势,双手张开垂于两侧,双剑的顶端轻轻触碰在地面上。 石耕流的双手还在颤抖,看着被砍的伤痕累累的棍身,心中默想:此人实力在我之上,而且必定留有后招,看来会是一场死战,我只能放手一搏了。 石耕流双腿迈出,使出疾风步逼近易云腾,双棍悬撑于双掌之前,大喊一声“万棍生”,双棍幻化出多道猛烈棍击不断击向易云腾。 在石耕流出击的同时,漓火剑的剑身瞬间变得通红,剑尖所触碰到的地面爆燃起了激烈的火花。 “离刃式!” 易云腾大哄出招式名称,向侧上方轮流挥动双剑,剑身飞舞出了两道火红的剑气。 剑气碰上棍击,爆发瞬间了冲击,棍击被剑势驱散,石耕流收回双棍,硬接剑势。 剑势击向格挡的双棍,迸发开更大的气流,然后消散。 石耕流挡下这一击,护着自己的双棍已经贴到了自己的身上,连人带棍被剑势的余威冲击的不断向后飞开。 石耕流还没站稳,漓火双股剑又砍杀而至,石耕流开始只能凭着下意识的求生肌肉记忆,格挡下了剑击。 易云腾的剑击无穷无尽,石耕流被迫防守,被逼的不断后退。 易云腾双臂并拢,双剑从下往上拖出蓄力的一击。 格挡之下,石耕流的双棍被击飞,整个人也被这一击的威力完全弹飞开去。 最后,重重摔落到地面上。 此时的石耕流已经重伤在身,也已力竭,很艰难才颤颤巍巍地再次站立了起来。 双棍滚回到了石耕流的脚下。 “太棒了!来,再来,你肯定不止如此的。让我见识一下你更强的实力。” 把双棍踢回给石耕流之后,易云腾喘着粗气,说话却仍然是十分的兴奋。 石耕流低头看着双棍,每一次的呼吸都十分深沉而平长。 “风起引梢动,叶间听风吟。轮回相隔间,阴阳始回转。” 此时,石耕流心中浮现出了这么两句诗。 接着,石耕流双手张开,微微一动,双棍被直接吸附到了双手上。 “隔空取物?” 易云腾看到这一幕,竟一下被震撼到。他也知道自己已经重伤石耕流,没想到石耕流如今如此的平静,还能轻易使出了隔空取物的功夫。此时的易云腾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准备先行出手。 雌雄阴阳棍法,为卍棍门先辈中的一名堂内弟子所创,此人最后都未能当选成为殿内弟子,一生双手沾满鲜血,最后被官府所杀。 此棍法在卍棍门中是不入流的棍法。一则是棍法过于凶狠残暴,害人伤己,二则是,在始创人之后,再无人习得雌雄阴阳棍的最强一招,而使得棍法的威力无法被发挥出来。而此时的石耕流,悟出了雌雄阴阴阳棍的最强奥义:阴阳大轮转。 第四十八章 阴阳轮转燃战意 “心,就算已经破碎,就算已经无法修补。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亦能坚强的走下去。” 石耕流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句话。 这句话是他母亲(任明轩)在把生命流转到他身上时轻轻念出来给他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能够听得到。 两行热泪从石耕流闭着的双眼流了出来,刚要从下巴滴落,就被石耕流所散发的炙热气息蒸发掉了。 “好家伙,像换了个人似的。” 易云腾说这话时,不断地把大量的气注入双剑,双剑在他手上,红的像燃烧的烈焰。 “我承认你了。今天,我也使出我的锻刀流最强杀招——蜕火·重生剑。” 话音刚落,烈焰般的剑身,从剑尖慢慢蜕去了赤红色,红色散化成烈焰,最后化作缕缕青烟,留下了洁白如雪、明亮如镜的剑身。 石耕流这边,只是很平静的握棍站立状态,但是脑海中,却是在波澜翻滚,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阿妈为救他人决绝离去的决心,王小乐欢乐的笑脸,姚耀兰那最后一抹微笑,阿爸伟岸的背影,张清渚严厉的眼神,戴剑辉缓缓倒下的身影,母亲躺在自己身边时留下的最后的温暖,区樱惠脸上淡淡的羞涩,等等。 石耕流缓缓走过脑海中的众人,然后回头向着众人看了一眼,再回头之时,脑海中的一切,瞬间烟消云散。 石耕流的热泪已经被蒸发掉,伤痕累累的脸上却变得洁白干净,然后,露出了浅浅的一抹微笑。 石耕流缓缓睁开了眼睛,缓缓踏步走向易云腾,流露出来的气化成丝丝缕缕白色的气流,像发丝一般飘飞在石耕流的身后。 “第一式——初露·锋芒现。” 易云腾还没等石耕流完全靠近,蜕火·重生剑四式杀招的第一式——初露·锋芒现就已经杀出。 一个瞬闪,易云腾来到了石耕流身后,双腿微蹲,双剑交叉握在身前。 一道洁白的交叉剑势穿过了石耕流的身体,石耕流身边的空气和自己散发的斗气被剑势一下拉扯得绷直,甚至撕裂。 易云腾回转身体,并拢双臂,双腿蹬地,拖带着双剑,又是一闪,一道侧向上方的刺眼剑路穿透是耕流的身体,将石耕流整个穿动,飞起。 这是,第二式——再现·穿云剑。 此时易云腾身体悬于半空,被穿透飘飞的石耕流处于他身后斜下方。 易云腾将双剑分别平握于腰间两侧,开始像螺旋桨一样转动剑身。易云腾随着轻微变化剑的旋转,迅速回身,然后整个人疾速飞向石耕流,接近石耕流瞬间,双剑辟出无数的剑势,剑势透过石耕流的每一寸皮肉。 这是第三式——雁反·破羽杀。 易云腾重重落回到地面,激起泥土向上爆起。 石耕流也随着瞬速掉落,只是落地的瞬间,稳稳站在了地面上,身上不带有一丝的伤痕。 “你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易云腾说这话时,脸上流露的却还是兴奋的微笑。 刚才易云腾的剑招极快,每一次都结结实实的正面击向石耕流。 只是,发动了阴阳大轮转的石耕流,双棍握于手中,便是人棍合一的状态。易云腾的剑招打到石耕流身上,与打到石耕流防守的双棍身上无异。而且,易云腾的剑招虽强横猛烈,但还并不足以使得这个状态下的石耕流破防,反而威力被大轮转完全吸收了,将化为石耕流己用。 “你年纪与我相仿,却使出了我所感受过的最强剑招。我这招叫——阴阳大轮转,是雌雄阴阳棍法的奥义杀招。濒死状态下的我,发动此招,已经获得重生,而你刚才的剑招已经被我完全吸收,接下来,你将被带着你自己的剑势的杀招所败。” 石耕流终于开口说话了,说话时,气更是源源不断地在身边飘飞舞动。 “口气不小,前三式都已无用的话,你将见到我杀招的最强一式——回鞘·见血封喉。” 说罢,易云腾双剑的剑鞘一下飞回到了剑身。双剑回鞘,悬于半空,双手握着剑柄,双腿微曲前蹲,作冲步状。 石耕流缓缓飘起,手上握带着双棍旋涡状悬飞于低空。 紧接着,石耕流和易云腾极速飞向对方,同时化成一条直线,相互穿过。 冲向易云腾的石耕流,凌厉阴长棍劈向易云腾,但易云腾完美闪过。易云腾的拔剑一击完美划过石耕流颈脖,但被石耕流阳短棍堪堪隔开。 此时,相背而立的两人缓缓转身,走向对方。 石耕流率先加快脚步,挥舞着双棍,双棍在他手上变成了有着鲜活生命的猛龙,在不断咆哮翻转。 易云腾交叉着双剑,平直举于胸前,交叉的剑刃顶端刚好是在正常人颈脖的位置。 呼啸的风声如猛龙般从石耕流的双棍中冲了出来,风压周围包裹着无数飘飞的剑势,那些剑势正是刚才击向石耕流的剑招。 易云腾的双剑接下龙哮风压,并疯狂怒砍破之。 风压之后,石耕流带着有着长长尾痕的流星棍击击向易云腾,易云腾的双剑闪耀着白光交叉劈向石耕流。 棍剑双交,相交之处,爆炸瞬间发生,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爆炸的中心发出,随着冲击的散发,两个身影随着冲击飞了出来。 最后,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石耕流躺下的地方凹陷了一个大坑,易云腾飞到了远处一条小河,深凹在河岸上。 刚才的巨大冲击,将绑在王小乐身上的布条冲开了,王小乐也也被冲击惊醒。 醒来之后的王小乐赶紧走向躺在地上的石耕流,将石耕流抱在怀中,不断呼喊。 石耕流一开始没有任何回应,王小乐越喊越大声,越摇越用力。 “乐哥,我现在重伤在身,也已经筋疲力尽,能不能让我歇会。” 石耕流睁开了双眼,艰难地笑着说出这句话。 原来王小乐衣服和身上的血都并非人血,那些都是易云腾用于激怒石耕流的手段。 此时,易云腾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带着他的双剑。 石耕流也在王小乐的搀扶下,拿着雌雄阴阳棍艰难站立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风不止兮拔树起 走近的易云腾先是将双剑插到了地上,双手扶撑着剑柄,剑身恢复了原先黝黑的颜色。 “感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易云腾强忍着疼痛说出这句话。 “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石耕流说这句话时,轻微向易云腾展示了一下双棍,而此时的双棍明显已经断去一节。 原来刚才棍剑相交,双剑将双棍削断了,但在剑身即将砍下石耕流头颅时,易云腾及时收回了剑势。 “你已多时不习武,我现在赢你,实在是胜之不武。况且,我杀了你,我就少了一个我欣赏的对手,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说到这,易云腾微微做了个揖,“还有就是,之前多有得罪,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与你来一场全力以赴的对决,还望见谅。” 此时的易云腾表现得倒算是挺谦虚。 “这场战斗也是我习武以来,最为享受的一场,我们握手言和。” 石耕流把阴长棍也拿到了右手上,空出的左手伸向了易云腾。 易云腾一开始想伸出右手,但石耕流是左撇子,自然伸出的左手使得易云腾一下没反应过来,两只手同时离开了刀柄,然后整个人一下失去了平衡,即将倒下。 石耕流赶紧向前,握住易云腾伸出的左手,随即两人一起倒下,分躺在了各自的一侧。 “哈哈哈,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易云腾大笑着喊了出来。 “我也好久没有这么释放过了。”石耕流补充道。 王晓乐赶紧过来查看,看到两人都没事,才放下心来去拿易云腾早前就准备好在树旁边的一壶水,上来就递给石耕流。 “吨吨吨”的几口,石耕流就喝了个精光,王晓乐又赶紧跑去河边打满了水,把水壶递给了易云腾,易云腾倒是不缓不快的喝着,只是喝了许久,也是喝完了。 易云腾身上的伤相对较轻,休息了许久,先坐了起来。 “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就此埋没掉的。” 他看着前方,说这话时竟开始有点语重心长起来。 “这个你就别管了,像我这样的人,也只配这样活着了。倒是你,你说你是前神剑门堂内弟子,是你自己脱离的吗,怎么做到的。” “偷溜呗,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滴。” 易云腾说这话时,露出了轻微的苦笑,“我的剑道并不在神剑门之内,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我所追寻的剑道,我也是因为他才来到此处,只是仍未寻见他。” “像你这样的人,神剑门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 “那你也别管了,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倒是,你说的像我这样的人?在神剑门中有一个怪物,年龄与你我相仿,却已经是殿内弟子,现在更是空缺的绝剑堂堂主的第一候选。”说到此,易云腾顿了一下,“但我并不喜欢此人,他是神剑门畸形的剑道的产物,我唯一的遗憾是未能战胜他,不过我相信,等我真正踏入到自己的剑道领域时,我必定能将他击败。” 看着此时的易云腾,石耕流竟被感染到,内心也暗暗生起了一股冲劲。 “好了,也该休息够了,我们回城里找个地方疗伤。” 易云腾说此话是,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王晓乐上来搀扶这两人往蕙城走去。 走到了石耕流家的附近,渐渐暗下的天色下面,石耕流家的方向火光冲天。 “乐哥,快点,扶着我往那个方向走。” 石耕流指着火光的方向,三人毫不迟疑的往这个方向加快了脚步。 此时石耕流的家已经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看着眼前这一幕,石耕流马上要挣开王晓乐冲向大火,却被王晓乐和易云腾二人拦下。 “我的书,我阿妈留给我的书还在里面呢,放开我,我要进去拿!” 石耕流在二人的阻挠中无力地挣扎着。 一切已经太迟,大火已经快要把整间房屋燃烧殆尽了。 “小流,你冷静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晓乐看着易云腾说。 “这次可不关我的事。” 易云腾此时也是一脸的蒙逼。 王晓乐看着来来往往救火的人,也只能干着急。四处张望之时,看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姚耀雷。 姚耀雷发现了王晓乐正在看着自己,于是转身就走。 “你站住。小流,我看到姚耀雷了,此事一定与他有关。” 王晓乐先是冲着姚耀雷大喊了一声,然后对是耕流说。 但石耕流还是一心想着冲进火场,并未理会。 “走,我们找他去。” 倒是易云腾率先反应,要去追姚耀雷,于是两人架着石耕流就往姚耀雷溜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三人又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一片竹林,而一伙不知来路的人已经在此等候着他们了,姚耀雷也正站在这伙人当中。 三人刚看到这伙人时,另外一堆早已埋伏好的人已经将二人的后路堵死。 姚耀雷指着耕流,低着头向坐在那伙人正中间的一个人轻声说了一句话。 “你可终于来了,差点都等的我没有耐心了。”那个人率先对着耕流说话了。 “那场火,是你们放的吗。”石耕流向前迈进了一步,对眼前的男人说。 “没错,蕙城是卍棍门地方,不好动手,所以就放了一把火,把你引出来。”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石耕流说着就要冲上前去拼杀,但又被易云腾拦了下来。 “慢着,石耕流,还没搞清楚对方的底细,还不好动手。”石耕流听罢竟不再冲动,站立原地,只是眼神还是那么的凶狠。 “年轻人,冲动是魔鬼。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好说。” 此时,此人拿到了一个火把,照亮了旁边的一堆东西,也使得易云腾等人看清了他的脸。只见此人俊俏的脸上有着一块明显的伤疤,而他旁边那堆东西正是石耕流的医书和他阿妈的灵位。 “我看,你的屋里什么都没有,就这几本烂医书和这个牌位。” “还想要是吗,我这就还给你就是。” 这人说着这话,却用火把把医书和排位点着了。 “诶呀,一不小心,真是不好意思。”点燃火时,还很轻蔑地笑着,假装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石耕流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易云腾也毫不犹豫冲向点火之人。 第五十章 夺人必跨吾尸首 很快啊! 火堆已经近在石耕流眼前,而易云腾也靠近了疤面男。 但是更快的是,疤面男瞬闪到了易云腾侧前方,两根木棍也来到了石耕流后脖。 石耕流盛怒之下,大意了啊,没有闪,两根木棍交叉劈到了石耕流后脖上,石耕流应声重重扑倒在了地上。手握木棍的两个人偷袭成功,以胜利者的姿态握棍站立在石耕流身旁。 在同一时间,一只手掌已经撑到了易云腾下颚。 易云腾本来打算从正面瞬间打倒疤面男,但此时的疤面男已经以更快的速度迎了上来,一掌重重撑到了还在向前猛冲的易云腾的下颚,力度直接从骨头传到颅内,易云腾的脑袋被震得不断撞击着颅骨。 此时,易云腾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易云腾,时间也变得慢了起来,只能轻微感受到,自己整个人被脑袋带飞了起来,双剑也很自然的从无力的双手上慢慢脱落。再之后,耳边能依稀听到双剑落地的声音,自己头部先贴到地面,颈椎被挤压的声音则是在耳边不断回响。 “不堪一击。” 疤面男看着已经躺平在地面上不省人事的易云腾说到,然后回身看了一眼石耕流,发现石耕流还并未有被制服,还在地上向着火堆艰难地匍匐前进。 疤面男从腰间拿出两把短剑,扔向石耕流的方向,短剑在空中翻转飞舞。 短剑来到了石耕流正上方的同时,疤面男瞬间握住双剑,并将双剑分毫不差的插进了石耕流两只手背的正中心。 电光火石之间,石耕流还没来得及反应,等他意识到双手已经被固定到地上无法再前进时,他瞪大了双眼。 随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哄声响彻竹林。 此时的王晓乐早就被身后围堵的人制服,被摁在地上的他只能苦苦挣扎,却无济于事。 躺在地上的易云腾能听到石耕流的嘶哄,而且哄声还一直不断的在脑内回响,但身体对此却做不出一丝的回应。 “叫,尽情的叫,这是我最喜欢的声音了。” 疤面男此时仰起了头,听着石耕流的嘶哄,表现的一脸的享受。 “去,把他杀了。”疤面男指着王晓乐对姚耀雷说到。 姚耀雷拔出长剑,走向王晓乐。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这都是你逼我的。”姚耀雷向着王晓乐,举起了长剑。 王晓乐看着眼前的杀父仇人,怒火中烧,眼冒火星,努力的想挣脱摁住自己的两个人,但剑身已经落到了半空。 石耕流回头看着这一幕,咬着牙关挣扎着双手。但奈何短剑深深透过自己的双掌扎进了泥地里,剧烈的疼痛也使得石耕流根本无法发力。 剑身突然转变了方向。姚耀雷回摆长剑,格挡下了击向自己的一个剑鞘。 只见此时易云腾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动着,摸索到自己的双剑之后,晃动了几下头脑,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才又艰难地站起身来。 “想杀掉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那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然后再杀!” 易云腾说这句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但眼神异常坚定,甚至在嘴角露出了一丝丝邪魅的笑意。 “好小子,本来你与此事无关,我也不会杀了你。但现在,我成全你。耀雷,那你就先把他杀了,再去解决掉那个一直纠缠你的小子。” “是,师傅。” 接到疤面男的指示后,姚耀雷长剑刺指于胸前,向着易云腾缓缓靠近。 易云腾抬眼看了一下姚耀雷,然后继续用力晃动了几下脑袋,才抬起头来正面着姚耀雷。 姚耀雷飞身对着易云腾使出双手剑刺,易云腾则不慌不忙的将双剑交叉架起姚耀雷的剑身。姚耀雷赶紧收回剑势,准备横砍出第二剑,但是此时易云腾率先出剑。双剑的连续劈砍,使得姚耀雷只剩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 突然,易云腾左手一剑劈空了,身体也有往左边倾倒的趋势,姚耀雷赶紧抓住机会拉回长剑,准备向着易云腾身体刺出致命一剑。 但倒下的易云腾,右臂顺势重重打到了姚耀雷面门,随即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易云腾又是头部着地,但这一砸,却使得他变得清醒了一些。 率先站起身来的姚耀雷对着躺在地上的易云腾就是一顿快剑砍击,都被躺在地上的易云腾不慌不忙的防了下来。 姚耀雷算是发现了,易云腾的剑击越来越精准了,但是力道却是软绵无力的。于是姚耀雷再次双手持剑,用更大的力气劈砍向易云腾。 果然,易云腾的双剑被姚耀雷劈砍的不住颤抖,姚耀雷有信心下一剑就能直取易云腾的身体。 姚耀雷瞬速高举长剑,剑身裹上剑气,砍开剑路上的空气,向着易云腾而去。 一瞬之间,长剑掉落插到了易云腾身旁的地上,姚耀雷带着满是鲜血的双臂赶紧后退。 原来,在长剑劈下的瞬间,易云腾更快的向上刺出的一剑,直刺姚耀雷胸前的两臂之间,两边的剑刃划开了姚耀雷双臂的皮肉,并随即旋转剑身,将姚耀雷的长剑震落。之后,长剑脱手的姚耀雷只能负伤后退。 “退下。” 此时,疤面男来到了姚耀雷身后,单手搭在姚耀雷肩膀,示意他退下。 “我看你本已身负重伤,又受了我的重击,以为你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看来我还是太小看神剑门的堂内弟子了。” 说这话时,疤面男手上拿着一块金色的吊坠,吊坠正面刻有剑字,背面则刻有宗字。 “原来是神剑门宗剑堂的堂内弟子,刚才真是多有得罪了。这是刚才你们切磋的时候,我在地上捡到的。就算你刚才没有刺他一剑,我也会制止他砍向你的。刚才的一切都是误会,所以也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了。” 疤面男认知到易云腾的身份之后,变得十分客气,倒是搞得易云腾一时无所适从。但易云腾心里明白,那个神剑门堂内吊坠只是自己戴在身上混吃混喝用的,而自己早已不会与神剑门产生任何瓜葛。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快快放人。” “这,恐怕做不到,那个叫石耕流的小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你和你身后那位,我会吩咐人带你们回去蕙城好好疗养。” 易云腾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这句话是,双手又握紧了长剑。 “你休想,想带走耕流,先问问我的双剑答不答应。” 说着,易云腾的双剑开始泛起了一丝丝的红色,随时准备出击。 但随即,红色消失,易云腾眼前一片乌黑,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疤面男身上。 易云腾准备出剑之时,疤面男已经瞬间来到了易云腾身前,并一击重拳打到了易云腾腹部。毫无防备的易云腾被这一重击直接击晕,跪倒在了疤面男腿上。 第五十一章 结伴启行踏前路 迷迷糊糊张开双眼,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绸衣,披着白色纱衣的妙龄女子正坐在自己身边旁,撑着头部,正在瞌睡。 易云腾试图坐起身来,但是感觉浑身疼痛无力,于是轻轻用手碰了一下少女。 少女头部一下从手掌滑落,从睡意中惊醒过来,赶紧站起身来,向着易云腾低头说到:“少侠,你可醒了呀,你稍等,我这就叫人去。” 少女说话时,洁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不断飘忽转动,说完话就赶紧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飘起的纱衣释放出来的淡淡清香。 看到这赏心悦目的可人儿,易云腾轻轻地笑了一下,但看着这陌生的环境,他满是疑惑。 看着平静的周围和听着屋外阵阵传进来的悦耳的风吟鸟鸣,显得那天晚上的事情是那么的不真实。但他确定,那是真正发生了的,如今自己已经身处宁静之处,不禁担心起石耕流身在何方。 不稍片刻,女子带着叶进贤和王晓乐来到了屋内。 此时,易云腾已经坐了起来,女子见状,赶紧上前去,叮嘱道:“易少侠,你重伤未愈,还需要好好休息的。” 女子此时已经弯下腰来,双手扶住了易云腾双臂,想要扶着易云腾躺下。 “啊哈,我记得你了,你就是当天我上来卍棍门比武时,站在一旁作战后治疗准备的人,我记得你是卍滚门修治堂的任仙仙,任师妹。” 现在易云腾已经完全清醒,看见凑的这么近的女子,一下就认出了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任仙仙听到这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心中感到了莫名的喜悦,脸上又泛起了红晕,但手上还是不忘用力要扶着易云腾躺下。 易云腾纹丝不动,然后转起小臂将任仙仙轻轻推开,转过头去看着叶进贤。 “叶大侠,石耕流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那伙人带走了。” 易云腾叶进贤两人对话简单直接,像是平辈之间的对话,但是两人之间相差了近二十岁。 “据晓乐所说的,那个叫姚耀雷的是自由盟的人,那带走耕流的应该就是自由盟没错了。” 听到自由盟这三个字,易云腾幡然大悟,那天晚上打伤自己的应该就是自由盟疤面四天王中的一个。 “据我所知,自由盟是臣服于五大门派的,你们完全可以直接找他们要人。” “要是石耕流还是我们门派内的弟子的话,那自然没有问题,但现在的耕流是差点要被本门抹杀掉的人,我们也不好干涉此事了。” 叶进贤说这话时显得一脸的无奈,而易云腾也陷入了沉思。 自由盟是由皇朝时期关押于各地监狱的犯人组成的一个组织。皇朝覆灭时,他们在重刑犯青面双子中的长子杨青雷的带领下重获自由,并在逐虏之战时立下战功,在战后更是臣服于五大门派之下,现如今已经是一个五大门派默许其存在的一个组织。 沉思良久,易云腾又开口说话了。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石耕流是在我手上被带走的,那我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我会亲自救出他。” “但是自由盟并没有固定堂口,你想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据晓乐所说,当晚抓走石耕流的是个使双短剑的疤面男,那就很有可能就是自由盟疤面四天王的第四天王——玉面煞星——叶春雨。如果真的是叶春雨干的,那你要夺回石耕流可能是要面对的是整个自由盟,自由盟中高手众多,凭你一人之力,恐怕也难以救出耕流。”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之后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 叶进贤听到这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毕竟石耕流之前也是劲风堂的一员。 “你也不必如此,我明面上虽然是不会管此事,但是据我所知,张清渚堂主绝不会不管石耕流。所以堂主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也会先行派人打探耕流的消息。而具体的营救行动,我们也会尽最大的力协助你。” 原来张清渚此时正因为外派任务,不在门派之内,现在劲风堂的大小事务由叶进贤打理。 “那再好不过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 易云腾话刚说完就要下床,任仙仙再次凑了上来阻止了他。 “易少侠,你现在还不能随意行动的。” “没错,你就还是再静养一天。明天我会做好安排,安排你们启程。” “我们?” 听到们字,易云腾十分不解。 “我说了,我们劲风堂不会不管易云腾,而且修治堂这里也会派人协助我们。” 原来易云腾此时正处于卍滚门修治堂之中,因为受伤过重加上力竭之时强行运功,他已经昏迷了两天三夜。 易云腾此时看了一眼站在叶进贤身旁的王晓乐。 此时王晓乐低着头,正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为石耕流在自己眼前被带走,自己所表现的无能为力感到自责。 “王晓乐就先不跟你们同行了,他虽然还不会武功,但却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他之后会正式成为卍棍门的弟子,拜殿内弟子傅博为师。”叶进贤看出了王晓乐的无奈,率先说话了。 “要是我会武功的话,那天晚上就算是拼死,我也不会让小流落入那帮贼人之手。我现在要是与你同行的话,只会增添你们的累赘,所以,请你原谅我。”王晓乐说话了,但是说话时,头也并未抬起来。 “哈哈,瞧把你能的,那我这个会武功的,却还是让他们把石耕流带走了,我岂不是更加该死?别想太多了,你当时已经表现得很勇敢了,接下来就尽管交给我。” 易云腾说这话时,表现得十分轻松,但是也没能打消掉王晓乐的愧疚之意,只是更加使得王晓乐坚定了刻苦练武的决心,为了改变无力的自己,也为了报杀父之仇。 “好了,那事情就先这么定了,你好好再休养一天,明天一早,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启程。” “好的,有劳叶大侠了。” 话音一落,叶进贤就要带着王晓乐离开了,这次,易云腾向着叶进贤作揖微微鞠躬,做了一个送别礼,叶进贤则同礼回应。 易云腾恢复能力惊人,第二天就已经差不多能正常活动了。 第三天一早,来带自己出门的是王晓乐,易云腾在走之前还想看一眼照顾了自己好几天的小可爱任仙仙,谁知却看不到了,倒是有些失望。 很快,易云腾就已经来到了修武大道与石阶梯(下孤漠峰唯一的一条道)的交口,叶进贤已经带着两人在此等候了。 “给,这是你的漓火双股剑。” 叶进贤递过了易云腾的双剑,易云腾把剑袋拿在手里,抚摸了一下自己双剑,然后迅速背到了别后,整个人又恢复了一点神气。 “我身旁二人便是要和你同行之人。” 叶进贤侧了一下身,向易云腾展示自己身后的两人。 易云腾看到其中一个正是任仙仙,心中乐开了花。 可是,看到另外一个是自己之前上卍滚门挑战时自己的手下败将,倒是有点不怎么开心。这个人名叫叶晓锋,虽然败在了易云腾手上,但却是极其难缠的角色,一根筋的,怎么都不愿服输,差点逼得易云腾对他使出了杀招。 不过,易云腾打心底里是欣赏他的那种不服输的精神的,但是易云腾不善于与这种很倔的人打交道。 一切安排妥当,作了简单的道别之后,易云腾一行三人便出发踏上了寻找石耕流的旅程。 第五十二章 赌神之眼辨点数 在离开卍棍门之后,易云腾很清楚第一个要前往的目的地是位于蕙城东偏南方向一百余里的琓东城。 琓东城的是一座繁华的城镇,以青楼及赌坊闻名远近,是一座醉生梦死之城。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站。” “为什么是这里?” “这座城与自由盟有着千丝万留的联系,他们带走了石耕流,最近的有可能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要是顺利的话,在此,就能找到石耕流了。” “只是,抓走石耕流的那一帮人也是十分难缠的角色。这里是你们卍棍门的地盘,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够鼎力相助。” 叶晓锋并未回答易云腾最后这句话,任仙仙则是看着眼前的琓东城城门,一脸的好奇。 三人就这样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过大开的琓东城东大门,进入了琓东城。 进城后,叶晓雨和任仙仙两人落脚在城东的一家小客栈。 “仙仙师姐,我这两把剑,你能先帮我保管一下吗,嘻嘻。” 易云腾嬉笑着脸把剑篓递给了任仙仙。 任仙仙有点不知所措,往后缩着身子,看看双剑,再看看易云腾,然后才轻轻接下了剑篓。 把双剑交给任仙仙后,易云腾转身面向叶晓雨,说:“叶师兄,我看你身上有盘缠,可以借我点吗。” “拿走。”叶晓雨一下就将一小袋子的银子全部递给了易云腾。 易云腾马上拿住了银袋,说:“我出去一阵,你们先休息,如果我的计划顺利的话,今晚就能知道耕流的下落。” 拿到银子后,易云腾几乎逛遍了全城的赌坊,最后看到一赌坊的门头匾额上写着青番坊字样,果断就走了进去。据他所知,赌坊上有着青、黑、紫、玉四个字的,一般都是自由盟所开设的赌坊,而青黑紫玉分别代表自由盟的疤面四天王。 青番坊是琓东城大赌坊之一,里面几乎挤满了人,叫骂声、叫好声和庄家吆喝声不绝于耳,但这些声音都没有赌徒压赌注时白银的碰撞声来的清晰。 很快,易云腾注意到了正对大门最深入的位置,人声最为鼎沸,他也就确认了,那个的赌局便是他进来此的目的——翻摊。 翻摊是时下最为流行的一种赌博,玩法很简单——把一堆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堆在桌面上,然后用一根半尺左右的翻尺将石子按四个四个分开,最后剩下石子尾数的数量就是赌徒们押注的点,压中了石子的尾数就能赢得压注基金等量的回报。正所谓“一摊出,一摊入,一摊三代家财覆。”,这是世人对翻摊赌徒的形容,因为玩翻摊尝到了一点甜头的人,自信鸿运当头,往往喜欢倾囊一注,然后那时就是他们倾家荡产的时候。 易云腾艰难挤进了翻摊赌桌边。只见庄家刚结束上一把的赌局,用翻尺将部分石子拨走,再从旁边的一大堆石子中拨来了差不多大的一堆石子混入将要用来做赌具的石子堆当中,然后拨弄了几下,将石子混匀一下。 易云腾专注的看完了全过程,然后毫不犹豫,把手上的三十两银子压在三上。 随着石子被四个四个的拨走,最后终于揭晓了石子的尾数,不多不少,整好是三个。 下一把,易云腾又是专心观察了庄家拨弄石子的过程,然后又是果断梭哈压了六十两在二上。 尾数揭晓,是二。果然,易云腾又押中了。又是经过几轮的现在,三十两变成了一百二十两。 又是经过几轮,现在易云腾的赌资已经达到了一千九百二十两,已经换成了银票和部分银子。这时,不只是易云腾赢得盆满钵满了,期间有一些赌徒也跟着他押,让庄家赔了不少钱。 下一把即将开始之前,庄家看了易云腾一眼。易云腾与他四目相对,庄家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给吃了,易云腾则是很轻松的转开眼光继续看向赌桌。 这时,走过来了另一位庄家把原先的庄家换了下去。 这个庄家人高马大,看起来有七尺有余,挽起袖子时,能看到小臂明显的肌肉线条纹理,一看就知道也是个练家子,只是,嘴巴上那两撇八字胡,和上来就一口圆滑的腔调能看出来也是个老牌赌桌庄家了。 “来,来,来,各位大老爷,换我上来给您们坐庄,买定离手了啊。” 说话间,这个庄家已经从旁边那一大堆石子中划出来了一半的石子作为赌具。小小的一把翻尺能划出这么一大堆的石子,足以证明此人不简单。 此人把这一大堆石子摊开之后,看了一眼易云腾,然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易云腾皱了皱眉头,然后果断把所有赌资压在了一上,之前跟着易云腾压的人也好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一样,马上跟着就跟着压了一。 牌底揭晓,新庄家睁大了双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甚至拿着翻尺的手都跟着抖动了起来,因为石子的尾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一。 易云腾看着那孤零零的余下的一颗石子,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易云腾有一个小师叔,当年十岁的易云腾十分仰慕他高超的剑法,经常粘着他要和他切磋,其实是为了偷学他的剑法。 但是易云腾的小师叔不仅只是武学天赋极高,还沉迷于赌桌。易云腾跟他久了,终于有一次易云腾尾随着小师叔到了赌坊去了。那时候,小师叔赌的也是翻摊。 这不去还好,易云腾一接触到翻摊就展示了惊人的技能,在短短的摊石子过程,易云腾就能看清石子的数量,第一次接触翻摊就把这一能力展示了出来。 小师叔发现易云腾这一能力时,欣喜若狂,当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理智最后还是战胜了他的赌性,赌了不久就离开了赌坊,赶紧把易云腾带回了神剑门中。 小师叔武学上是个天才,但是在赌桌上却是一个手气很烂的赌徒,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最后终于还是又把易云腾带在身上,出入赌坊。 易云腾在赌坊的翻摊赌桌,如苍龙入海,把每一把都玩弄于鼓掌,逢赌必胜,名气渐大,最后居然获得了赌神之眼的称号。 纸包不住火,神剑门知道了小师叔带着易云腾混迹赌场的事情。掌剑掌门大怒,废掉了小师叔的武功之后,将他逐出师门,易云腾则是被勒令一年之内不许离开神剑门半步。易云腾本身对赌博就没有兴趣,所以之后也能遵循掌门之意再也不出入赌坊,但易云腾在乎的是,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了小师叔的消息。 “真有你的,小子。”新庄家一改圆滑的腔调,咬牙切齿说出了这一句话。 “怎么啦?输不起?”易云腾面对对面的满腔怒气,却只是做了轻蔑的回应。 新庄家也不作过多的回应,而是招呼一旁的助手拿来了一把更为粗大的铁制翻尺,然后整理了一下气息,准备下一把赌局。 第五十三章 南苑春深深几许 这一次,庄家用这一大把铁制翻尺,只是拨过来了不多不少的一堆石子。 此时的庄家已经完全从上一把的震惊中平复了下来,简单的拨弄着这一堆石子,等着易云腾下注。 易云腾倒是也不慌不忙,在扫了几眼眼前这一堆石子之后,说:“你们着么一大间赌坊,应该能接受比较大的赌注?” “就你手上拿几千两银子?小子,你怕是还没见过大钱。赶紧的,别废话了,别怂,继续梭哈。” “你误会了,我指的不是这几千两银子。” 易云腾从胸前掏出了一张银票,一巴掌拍在了赌桌上。 “这是神剑钱庄的十万两银票,我压二。” 庄家看着这张银票,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后看着易云腾,但是一言不发,只是身旁的两个人反应了过来,走近赌桌来验证银票的真伪。 经过一番的查验,验证的二人在庄家耳边低语了几句,庄家立马喜笑颜开的对易云腾说:“赌桌无儿戏,你小子可别后悔哦。”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赌坊有这么多钱够赔给我就好。” “你别小看人了哦,你把你手上你几千辆也压上也没事。” “那倒不用,毕竟我也不是说一定稳赢的,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易云腾这句话说是为自己留后路,却说的很随意,倒是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押注完成,这庄家又是拨弄了几下这堆石子,期间,出现了一小声清脆的异响,在这一声一响响起的同时,易云腾和庄家的脸上同时掠过了一丝笑意。 庄家这次拨开石子的速度十分迅速,而且脸上一脸的镇静,显得胜券在握的样子。 随后,位数揭晓,庄家向后踉跄了两步,翻尺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很快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就完全盖过了铁尺的掉落声。 赌坊中,其他赌桌的赌徒也被这突然的叫喊声吸引了过来。有好几个人勉强挤进了叫喊的人群前头,先是看到了压在一上的那一张十万两银票,再看到那一堆石子外那一颗孤零零的一颗石子,瞬间就明白这些人兴奋的点是什么,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好一阵子过后,人群才安静了下来,庄家也很勉强回到了赌桌旁,口中念念有词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想不认账?”易云腾示意庄家探头过来,自己也探过头去,小声说:“这种伎俩我见过,我压了二,你只要用大铁尺精准的稍一用力,就能将其中一颗动过手脚的石头毫无痕迹的破成两颗。在你分摊之前,我看到的石子数量的尾数是一,所以我要买二。” 说完,易云腾缓缓缩回了身子,只留下一脸震惊的庄家。 “再来一局,。”这短短的一句话,庄家却说的颤颤巍巍,毫无底气。 “我已经赢够了,下次。赶紧的,结一下账。你们这么大一家赌坊,该不会真的是赢了就不让走。” 听完这一番话,庄家气的咬牙切齿,但是看着围观的这一大帮熟客,他却无可奈何,只得招呼边上的人去取银票去。 “这样,这么一大笔钱,要凑齐也要一段时间,这期间再来几把。” “不要。” 庄家试图做最后的挽留,但是易云腾居然毫不犹豫就回绝了,气的庄家差点没把桌边抓碎。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庄家凑够了十万两银票。期间,庄家暂停了翻摊赌桌上的赌局,银票来了,很不舍的将银票递到了易云腾面前。 “留下你的名字。” “还是不要了,不过我现在的住处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住在南苑边上的夜来大客栈的上等厢房,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过来找我,随时奉陪。” 易云腾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银票转身离开了。庄家看着易云腾的背影,叫了一个下人到身旁,小声交代了几句,下人就也马上从后门匆匆离开了。 离开了青番坊,易云腾来到了夜来客栈,伫立在客栈门前时,回身看了一眼客栈对面的南苑,从胸前拿出来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一首诗: 夜钟鸣 对影成双对,夜尽钟未遂。鬓发齐须眉,今夜为君褪。 易云腾原来并不是一开始就已经在这家客栈订了房间的,他只是之前找赌坊的时候,路过南苑门前,看到这里有人在分派纸张,还一边在吆喝着:“出新诗了,出新诗了,遗墨出新诗了。”易云腾十分好奇这么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大诗人吗,于是也走近过去,才发现原来南苑是一家青楼。 “既然是青楼,那我就在此落脚,也方便你们动手。”易云腾心中盘算着就走进了南苑对面的夜来客栈。 开好了夜来客栈的上等厢房,易云腾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进入了厢房之内,店小二临走之时,易云腾叫住了他,给他递过十两银子。 店小二看着十两银子,眼睛都直了,赶紧不住地道谢,易云腾则一脸好奇的问他道:“旁边的南苑是干什么的呀。” “诶,诶,好的好的,客官。诶,不对呀,原来您不知道南苑呀,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琓东城南北双苑的南苑呀。而且呀,相比于北苑,这南苑才是我们琓东城最有特色的,您在别的地方可没见过男妓,这南苑可是专门为有特殊爱好的达官贵人服务的呀,那里面的男妓可是一绝呀。特别是南苑的头牌遗墨,那可是公认的绝色呀,他的诗写得也是非常好呀,虽然小的不会欣赏,但是,那些达官贵人可是喜欢的很呀。这不吗,早上他又写了一首诗,这不得又是一波追捧呀,看来他今晚有的忙咯。诶,对了,客官,您是不是在那方面也有兴趣呀,小的可以为你搭搭路哦,别看我这样,通过我的介绍的话,服务包你满意哦。” “哦,没你的事了,你下去。” “诶诶,好的,好的,客官,有什么需要记得吩咐小的,随叫随到。”店小二陪着笑脸,一步一停的退出了厢房。 夜晚来临,易云腾坐在窗边。易云腾所在的厢房,刚好是面对着南苑方向,而且位于三楼,刚好能看到南苑的内院。 易云腾看着窗外发呆,正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他看到了南苑内院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站在一棵快落光了花瓣的桃花树下,抬手去摘下了那最后一瓣桃花,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这时,远处响起了袅袅的钟声。 之后,男子就被屋内的人叫了一声,男子随手将那最后一片花瓣捏在了手上,丢在一旁,就进了屋去。 之后,大概过了数个时辰,此时已来到三更时分,易云腾听到了屋外响起了一丝丝的动静,嘴里轻轻念了一句:“来了。” 第五十四章 红衣魅影杀人夜 咦—— 随着轻轻的一阵响声,微弱的月光照进了漆黑的屋里,随后屋里回复了原来的一片漆黑,却多了一个更加漆黑的的黑影在慢慢移动着。 黑影来到床边,发现床上居然并没有人。 “等你很久了哦。” 黑影听到了这身旁传来的一句话,赶紧就想向窗边逃去。 “想啥呢。” 砰。 一记双脚飞踹,黑影应声撞到了墙壁上。 这一记飞踹,重重打到了黑影的的腰间,之后黑影就一动不动的瘫坐在了墙边。 “喂,别装死了,我都等你一晚上了。” 易云腾拎着一根蜡烛照在黑衣人脸上,摘下他的脸巾,发现竟然就是白天翻摊赌桌上的第一个庄家。 “咳,咳,——噗,你知道你现在惹到谁了吗。” “我知道呀,不就是自由盟吗。” 庄家本来想把自由盟的名号说出来唬住易云腾,没想到对方就是冲着自由盟来的。 “好了,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我带到你们老大那,我手上的二十万两银票全数奉上。” “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来这只是为了打探一个人的下落,最好是能用这二十万两换回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竟敢教我们做事!” “我是谁你就别管了。但是你现在别无选择,你觉得呢。就算我放你回去,这么一大笔钱,你空着手回去的话,你觉得你的项上人头值这个数吗。还不如就把我带到你们老大面前,是。” 庄家一脸的疑惑,但是也默认了易云腾的话。 “好,但你得把银票带上,别想耍什么花样,要不然你肯定会后悔。” “放心,银票不就在我这吗。” 说着,易云腾从胸前掏出了二十万两银票让庄家看了一眼。之后两人就出发了。 两人来到了一户大户人家门前,门是半掩着的。 庄家双手推门之时,易云腾闻到了屋内传来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咻—— 庄家应声倒下,易云腾闻到血腥味的时候,已经有了戒备,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记高速飞镖。 但是,此时易云腾感觉脸上还是有一点火辣辣的感觉,原来刚才虽然精准躲过了飞镖,但是高速飞镖带起的气流,竟也如飞刃一般锋利,气流掠过他脸皮时,就已留下了一条火热的划痕。 此时的易云腾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轻轻跃上高墙,先做打探。 居高临下之时,只见院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条尸体,而靠近院堂门口的位置,一个大汉被一把刀钉在了柱子上,此人正是白天第二个上来坐庄的庄家。 易云腾轻轻跃下,躲到了院中的一个石柱灯后面,伸手扶在石柱灯上,想轻轻探头打探堂内情况。但易云腾的手刚触碰到石柱灯,石柱灯就从石柱中间斜着分作两节,上节滑落到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易云腾看着石柱断处这个光滑的切口,心中暗暗佩服剑招之强。 易云腾自知已经暴露,便呆在原地,静观其变。 “叶女侠,我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而且我并未参与那件事,求你放过我。……” 易云腾只听到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却并未有人出现,便顺着求饶声来到了厅堂门前。 堂中,一个红衣女子侧下举着长剑指在跪倒在地上的一个男人面前。 易云腾一眼就认出了,跪在地上的男子在石耕流被强行带走的当晚,便是站在疤面男叶春雨身旁的众人之一。 再看红衣女子。此人身材高挑曼妙,透过较为紧身的红衣看出她从腰间直到指尖都显得十分挺拔有力,一阵风轻轻吹起那一张白洁无暇的脸庞,系在头上的红布条和剑首的剑穗轻轻飘动着。 易云腾正看着女子而挪不开双眼。 红衣女子未做任何动作,但是眼神转向了易云腾这边。 这一斜视像一把凶狠利剑一般向易云腾袭来,易云腾双眼急忙闪躲。 此时,易云腾才意识到堂内比起堂外更是一片狼藉。堂内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物品,整个建筑也已经摇摇欲坠,因为剑痕深入柱梁,这个支撑房子的木构架已经到了一碰就碎的地步。很明显,堂内两人刚刚激励了一场激战,最后男子落败,正在跪地求饶。 “女侠,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相反,我的朋友被他们掳走了,我也算是他们的敌人。” “滚!” “少侠,救命呀!救命呀!少侠。叶红绡,那位可是神剑门的弟子,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 “你要救他吗?” “不,不,不,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管不了。但是我要从他口中问出关于我朋友的下落,所以,还请你能做个顺水人情。” 听完易云腾最后这番话,女子并未再加理会,眼神转回了求饶男子这边。 “现在你只剩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叶春雨的行踪,要么死在这里。” “我要是出卖了他,我也是必死无疑的呀,饶命。” “好的,我知道了。” 话一说完,叶女子便微微挥起长剑,要一剑取此人性命。 易云腾已经要上前阻止了,但一句“我说”打断了易云腾的动作。 “我说,我说了,你就不会杀我了,对不对。” “只要你能告诉我他的行踪,我就当你已经背叛自由盟,自由盟之外的人,我不会滥杀。” 女子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所谓。 男子重重吞了一口口水,便开始说到: “叶春雨大概率在青云城中。这,这事情得从七天前说起。当时我收到指令,要协助叶春雨到蕙城带走一个人,任务完成后,我继续回来琓东城,而叶春雨则带着其余的人押送那个人去往了别处。具体去处,我并不知道,但是在任务之前,我打探到他之前就一直呆在青云铖,所以大概率之后也会回去那边。” “青云城?青云城是卍剑门土神殿掌门真百均亲自坐镇的一座大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一遍,如果有任何出入,发现你在骗我,你立马命丧当场。” 男子听完这番话,显得更加慌张了,但还是颤抖着把话完全一样的复述了一遍。 女子此时十分轻微的苦笑了一下,说到:“好的,你已经与自由盟无关了,我不会因为我和自由盟的恩怨而杀你,但现在,我要来给你总结一下,你之前犯下的罪行。” 第五十五章 琓东往事遇旧交 “琓东城,逐虏之战后,迅速崛起的一座醉生梦死之城,其背后推手就是你们自由盟。你们开设青楼妓院吸引外来人,开设赌坊,通过各种手段骗取所有来人的钱财。”说到这,叶红绡的眼神余光扫过了一下易云腾,“不仅如此,为了找到高质量的妓女妓男,你们无所不用其极,把多少个人家搞得家破人亡,其中,南苑花魁遗墨就是被你们害的最为悲惨的一个。” “我们开设赌坊,他们都是你情我愿的进来赌钱的,我们开设青楼,也并未有任何强买强卖,还请你放我一马。而且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不是自由盟之人了,他们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要是你没参与这些事情,我确实可以当作与你无关,但是,你确是这一切的最直接指挥者。李伊这个人,你肯定是认识的。你,本身就是一个有着龙阳之好的变态,李伊的悲惨命运,还得从你们的关系开始说起。” 琓东城四面山峦环绕,山丘屏列,岭谷交错,是一个七山一水两分田的地方。按常理来说,这种穷山恶水,易出刁民,但琓东城千百年来一直保持着淳朴的民风。 琓东李家,是琓东这座小城最大的家族,家族的每一任当家都会被尊称为李半城。 李伊,本是琓东城城东的李家主家的独子,从小就聪慧过人,精通琴棋书画,但更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的还是他纯良的品性和那宛如能工巧匠经过精心雕刻而出的精致容貌。 琓东城近半的田地几乎都是李家的,但是李家把田地出租给当地的农民,只收取极低的地租,而且都是李家忙前忙后为农民们找更好的粮食买家,使得农民那仅有的一点余粮能为他们带来最大的收益。 时年为逐虏之战结束的第二年,虽然战火并未烧到位于南岭山脉(西南沿海,最为南边的大山脉)以南的琓东城。但是,当年的大战,需要大量的年轻力壮的战力和后勤补给的劳动力,琓东城的青年也很多上了战场。所以,有两年时间,在缺乏劳动力的情况下,琓东城粮食收成不好,再加上对战争供粮的义务,琓东城李家几乎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存粮。所以,这一年的粮食收成的多少和余粮买卖盈利的多少决定了琓东城民众百姓之后是否会挨饿。 好在,这一年风调雨顺,粮食的长势很好,基本上已经是能确定是丰收的一年了。 一天傍晚,身穿青色纱衣的李伊走在山间碧波粼粼的稻谷田间,看着延绵在山间的绿色稻田在夕阳下已经能看到金黄色的掠影了,李伊不禁感到一阵的舒适。一阵清风吹过,李伊伸展开双臂,闭上了眼睛,耳边倾听着灌溉着稻田的溪谷流水,嗅吸着缓缓灌入鼻腔的田间谷香,脑子里浮现出的是一番丰收的欢乐景象。 突然,不远处传来的一阵车轮声响把李伊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当中。 这声响来自在田埂上缓缓前进的一支车队。车队都是由马车队组成,车队拉满了货物,期间只有一架是坐人的车轿。 李伊本无意理会这一支陌生车队,于是转过头去,从袖中抽出一支短笛,轻轻吹了起来。 李伊的笛声悠扬动听,传到了车队中去。车队中间的车轿中,一人拉开了窗帘,望向李伊。 然后,轿中两装扮精美的男性被匆匆赶下了车轿,一个腰板笔挺的魁梧男性随后也下了车,此人大手一挥,便叫停了整支车队。 李伊听闻身后的车队没了动静,便转过身去,只见,那个魁梧大汉正踏着稻谷奔向他。 看着对方践踏着稻谷,李伊想要立马喝止,但对方却抢先一步喊出了李伊的名字,李伊先是一愣,然后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此人叫李来吉,是李伊的发小,更是李伊童年时期最好的玩伴。但在十年前,李来吉家遭遇大火,连着附近的田地烧了个精光,李来吉全家也被认为全家都已经葬身了火海,因为当时,烧焦的尸体确为一家三口。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呀?” “这些年,我的经历老丰富了,说来能说一晚上。” 此时,李伊已经领着车队进入了琓东城,正与李来吉在一家客栈喝酒叙旧。 那一晚上,他俩喝了个通宵,李伊见李来吉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精彩经历,也不好提起十三年前的火灾,想着无论如何,李来吉算是回来了,以后有机会再向他问个清楚。 “对了,阿伊,我此次回来,其实是帮助琓东城度过难关的,我现在经营着一支商队,此次回来就是想收购琓东城的余粮,我能开出的价位肯定能令你们满意。” 两人此时已经喝了两三个时辰,但是李来吉说这话时却并未显露出一丝的醉意。 “我看出来了,那是一支全部由马车组成的实力不俗的商队,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是这么一支商队的大老板了,真是恭喜你,也很感谢你在琓东城最需要你的时候回来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是关于十三年前我家的那场火灾。当时,是有人放的火,放火之人还想把我也灭口,好在当时的我逃跑了。所以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查清真相,亲手报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别告诉别人我的身份,等事成之后,我自会向父老乡亲们亮明身份。” 李伊听到这一番话,极为震惊,因为在琓东城,就算是极小的小偷小摸都很少见到,更别说是这种灭门惨案,当年李来吉家的火灾也当作是意外处理掉了的。 李伊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便答应了。 之后,李来吉亲自去李家谈收购粮食的生意,但是用的身份是温帮商队老板李力,而李伊也依照先前的约定,假装不认识这个所谓的李力。 生意谈成,李来吉当时就支付了数万两银子。说是要赌一把,先付这些钱,然后无论收成如何,要收走琓东城一半的粮食。 李家老爷子根据以往的经验,认为按今年的收成就算是被收走一半粮食,大家也还是会有余粮,而且有这数万辆银子,琓东城的百姓们也能过一个丰年了。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于是老爷子也很爽快就收下了银两,并签字画押确认了这个交易。 第五十六章 身陷南苑作花魁 温帮商队来到琓东城之后,在城南城北开了两间客栈,客栈名分别为南苑客栈和北苑客栈,客栈楼下为大的宴会餐厅,招待所有客人,而楼上的客房则只招待外地来客。 时间很快来到了秋天,稻田已经从绿油油变成了金灿灿,马上就可以收割了。 就在开秋(进行第一轮稻谷的集体收割)的前一天晚上,李来吉为了庆祝稻谷的好收成,邀请李伊到南苑客栈一聚,两人相谈甚欢,可能又要是通宵达旦的畅饮。只是,这一次,李来吉说话表现得十分的狂妄,再加上几乎全程盯着李伊看,搞得李伊有些许的不习惯,而且李伊很快就喝醉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李伊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且感到腰酸背痛,特别是屁股的位置,感受到的是一股较为强烈的刺痛。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因为今天是开秋之日,要赶回去参加开秋仪式了。 他走出房间,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客栈中,他想下楼离开,但是却被守在楼梯口的两人拦下。从拦下自己的两人的口中得知,这里就是南苑客栈,他报上了自己是马永好友的身份,但是对方却说就是李力下令让他在李力回来之前留在客栈的。此时,李伊心中有着很不好的预感,但是拦住他的两个人十分凶狠,连楼梯都不让李伊下。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回到房间等着。 终于,到了中午时分,李来吉出现了。 李伊见到李来吉便生气的质问他,但此时的李来吉显得十分的陌生,脸上十分的阴沉。 “你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我,估计你们整个琓东城都要完蛋了。” 面对李伊生气的质问,李来吉只是低沉的说了这句话,然后接着说: “你现在听好了,昨晚发生了一场大火,大火将琓东城周边的稻田几乎烧了个精光,也有数十家农舍被大火波及,但是最惨的还是你们家。大火最旺盛的区域就在你们李家大宅的不远处,时至半夜,等人们发现大火再前去扑救时,李家大宅已经被烧了个精光,直到刚才,已经确认了,你们李家除了你,都丧生在了大火致中。” 听到这里,李伊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惊魂未定之际,他连滚带爬的要冲出门去,一心想着回家,但是又被李来吉的手下夹了回来。 “你现在还不能走,你作为你家的唯一幸存者,得先处理好我们温帮商队的损失。”面对被夹回来的李伊,李来吉此时的表情显得异常冷淡。 “我知道你的心情,因为毕竟我也经历过这个事情,但是,这笔交易关系到好几万量银子,你父亲早就将银两分发给了那些农户。而且你也知道,那些农户的粮食收成也已经泡汤了,想收回来那些钱,就相当于断了他们的生路,你也不想的。” “但是我实话跟你说,数万两银子,也是我们温帮商队的家底了,所以,我现在这么做也是被迫无奈,毕竟这些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有一个两全之法,你把你自己卖身给我们南苑客栈。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看重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认为你有这个能力能偿还这个债务,也是看在我们多年老友的份上。只要你签了它,便可立即抵消那数万两买粮钱。” 说到这,李来吉将一张已经拟好的卖身契放在了桌面上。 李伊颤抖着拿起毛笔,刚才李来吉的话,现在的他,是一句都不信的,但是他现在受制于人,又只想尽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李来吉手下的强制,李伊被迫签下了这张卖身契。 然而,事实正如李来吉所说,李家在大火中灰飞烟灭了。确认了真相的李伊,心如死灰。之后,在众多农户的协助下才勉强完成了全家人的葬礼。 在大火之后,琓东城的粮食收成虽然泡汤了,但琓东城并未因此萧条,反而是开始发展了起来。其一是因为本地的农户有温帮那数万两银子度过难关,其二是因为来了大批外地过来经商的人,赌坊、妓院、客栈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琓东城中。仅仅是经过数年的时间,琓东城的人口已经从原先的三万余人增长到了将近十万人口。 在这之后,琓东城不复淳朴的民风,城中,烧杀抢掠,时有发生,琓东城的原住民偶尔提起李家,都会念及以前李家的各种好,但是都会捶胸顿足地痛骂那个唯一活下来的李家孽子——李伊。全城都传开了,李伊在李家覆灭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南苑的花魁——遗墨。 琓东城有十几家妓院,但是规模最大和最为出名的还得数由原来南苑客栈和北苑客栈改造而来的南苑和北苑。而其中,南苑更是琓东城的一大特色,因为南苑是少有的男妓妓院,其中的花魁,因为容貌出众和精通琴棋书画,更是那些有钱人争相把玩的极品。而此花魁正是原李家的独子李伊,现在艺名为遗墨。 今夜已是遗墨成为南苑花魁的第三年了,遗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之前,被管事的男老鸨布置了今夜要写一首诗第二天发表出去来吸引客流的任务。 站在窗前,遗墨呆呆看着漆黑的夜,此时,远处传来了三声钟响,于是借着钟声,他写出了一首《夜钟鸣》。 《夜钟鸣》一经发表,便被全城争相传阅,前来预约要遗墨服侍的人比平时也多了不少。 很快,夜幕降临了,南苑的下人已经来催促遗墨出发去马家了。 这是遗墨最不愿接待的客人,出发前,遗墨去院子里看望了那颗他第一年来南苑时种下的桃花。 今年是这棵桃花第一次开花,而现在花瓣已经全部掉落,最后一片也被遗墨摘下捏在了手心。看着这光秃秃的桃枝,遗墨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在院中,他察觉到了旁边的客栈的三层楼上有人正在看着他。 现在,在客栈观察他的人又一次出现了。此人正是易云腾,而易云腾的前面,红衣女子正举着剑将关于琓东城的这一切尽而道出——李来吉根本不是李伊邻居的亲生儿子,二十年前是李来吉烧死了他的养父养母和他们刚刚相认的亲生儿子,十年前琓东城大火也是归来的李来吉带着所谓的温帮商队即是自由盟的部党所为,为的就是将琓东城占为己有。 听完这一切,之前困扰着李伊的一切谜题都已经解开。 李伊努力攀摸到附近的物件,勉强站了起来。刚才目击的一切杀戮,已经被他抛诸脑后,因为他现在不再是遗墨,而是李伊,这些杀戮在李伊的血海深仇面前,根本都不值一提。 李伊半哭半笑地转悠到红衣女子身旁,伸手去拿过红衣女子递过来的长剑。 身前,求饶之人正是李来吉,他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大声求饶:“遗墨,哦,不不,阿伊,并不是那样的,并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呀。” 此时的脑子李伊已经与世隔绝,任何的杂音都无法进入他的脑海中,直到长剑插过李来吉的脑门时,李伊才再次与这个世界取得了连接。 第五十七章 红绡火夜现初颜 李伊拔出了长剑,大哄了一声,把剑刃举到脖子上。 红衣女子见状并未加以阻止,反而是稍远的易云腾抢上前去夺下了长剑。 因为易云腾的阻止,长剑只是划破了李伊的一点表皮,但是李伊还是因情绪波动过大而晕死了过去。 “多管闲事的小子。”见到易云腾出手救下了李伊,红衣女子很不屑的说道。 “他已经这么惨了,你为什么就不肯再救他一命呢。” “像他这种人,大仇得报之后还有活着的意义吗?死了不是更好?一了百了。” 红衣女子说话还是那么的冷淡,此时易云腾还手握着红衣女子的长剑,而且丝毫没有要把剑归还主人的意思。 “你现在正看着这把剑呢,怎么急着拿回去吗。” 红衣女子并不作声,只是看着易云腾,不带着任何的情绪。 “我对你这把剑其实并没有兴趣,但是你武功高强,我得先确认你会不会对我们出手,灭我们的口。” “我叫叶红绡,我杀的这些人都是自由盟的人,我无需灭口,你想说出去的话,随意说就好。但是你现在不把我的剑还给我的的话,我连你也杀。” 叶红绡竟毫不犹豫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倒让易云腾有点措手不及。 “可,可是,据我所知,夜盗红绡也是自由盟的人,你——” “你再多说一句我是自由盟的人,我立马杀了你。” 易云腾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红绡已经来到了易云腾身后,将一把匕首架在了易云腾脖子上,另一只手则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剑。 叶红绡拿回自己的剑之后,便消失了。 因为刚才叶红绡并未散发出十分强烈的杀气,所以易云腾并未被她吓到。 易云腾走近李伊,把还在昏迷状态的李伊扛在了肩膀上,回头看了一眼李来吉尸体附近的位置,看到了李来吉尸体后面的石板地面上有一划深深的剑痕。 这个剑痕并非叶红绡大战李来吉时留下的,而是刚才李伊插李来吉头颅那一下,从剑尖射出的剑气。 易云腾扛着李伊回到叶晓锋和任仙仙落脚的客栈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易云腾先是来到了叶晓锋的房间,叶晓锋赶紧整理好衣着,把床腾出来给了昏迷的李伊。任仙仙过来给李伊检查了一番,最后经过号脉确认了他只是昏迷,但是他的心跳越来越慢,所以任仙仙判定必须采取急救措施,不然他会有生命危险。 “这人是谁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石耕流呢。” 易云腾匆匆赶回来时,叶晓锋迷蒙着双眼紧急做出了反应,现在发现此人并非石耕流,便把易云腾拉到一旁询问。 “哪有这么容易就找到石耕流,不过,我已经找到更为可靠的线索了,我们下一步就去青云城。” “青云城?那可是土神殿掌门真百均师叔祖坐镇的重镇,石耕流会在那里?” “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确实如此,而且青云成更是你们卍棍门的主场,其实是对我们有利的,对。” 听到这话,叶晓锋日常又陷入了沉思。面对叶晓锋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易云腾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跟这哥们还真的是难交流呀。 叶晓锋沉思了一下,然后鼻子轻轻嗅了一下,便看向易云腾,说:“难道你刚才遇到了叶红绡吗?” 叶晓锋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出乎了易云腾的意料。 “你怎么知道?” “这个香气,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 说着,突然叶晓锋冲上来揪住易云腾的衣领,激动的说到:“你把她怎么了吗,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易云腾不明所以,把叶晓锋一把推开。 “我可不能把她怎么样,我还庆幸她能留我一命呢。” “告诉我!她在哪!” 叶晓锋说着又要冲上来,易云腾一把抓住他的双手,说到:“你别激动,她估计还没能走远,大概率是去城南那边的南苑大开杀戒了。” 听罢,叶晓锋拿起自己的劲风长击棍,便冲出了门去。 易云腾呆在原地,不仅调侃到:“虽然是个憨憨,但也确实是仙白城的叶家少爷呢,这种少爷脾气还真是奇怪。” 冲出门去的叶晓锋向南边飞奔而去,回忆涌上心头。 那个血色的夜晚,火光冲天,哀嚎遍地。 “我是清漠总督(青云郡和漠阳郡的总督),你竟敢来屠我满门!” “你是封疆大吏,我当然没这胆子,要屠你满门,那是上意,而且这次你实际上是被自己杀的。其一,我们早就知道是你屠杀了上任总督满门,你将被同样的手段屠杀满门,而凶手只会被认为是你自己。其二,怪就怪你太贪了,两郡盐税,你吃大头,只把小部分上交朝廷,那可是皇上的钱,你触了圣上的逆鳞了。那么,现在你可以死个明白了。” 眼前,叶晓峰的叔公叶鞅面对一人持剑而立,听完对方的这番话,不仅仰天长叹:“伴君如伴虎,只是这次轮到我了,但是你也别太小看叶家剑法的实力了。” 说罢,叶鞅持剑冲上与对峙之人再次展开了激战。 混乱中,年幼的叶晓峰被一个女性揽在腰间,看着眼前的激战瑟瑟发抖。 突然,大火烧断了房梁,巨型的房顶倾倒而下,大火迅速蔓延。 揽着叶晓峰的女性迅速越走躲开正在蔓延的火势,女人眼中看着此时正在没入火海的叶鞅,眼眶中泪水顺流而下,但是眼神中却饱含恨意。 女性用手肘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衣料借着泪水擦去了脸上烧灰,露出了洁白无暇的肌肤,俨然是一个青春少女,正是时年十五岁的叶红绡。 此时叶红绡单手持剑,面对身前拉弓待发的火弓手,她起身一跃,落地之时,摔倒在了弓箭手们的身后,年幼的叶晓锋则压在叶红绡身上。 叶红绡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腹部中剑,背后的剑痕还在不断往外渗血,而导致她摔倒的则是插在她腿上的半支断箭。 此时,火弓手又围了上来,数十根火箭对准了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二人,火箭随即奔射而出。 一阵白光闪过,一柄长剑裹着亮白剑气在二人上方飘飞舞动,将所有火箭一一隔开。 第五十八章 叶众开枝壮仙白 寂静的清晨,叶晓锋蒙蒙亮的街上,万籁寂静,叶晓锋只能听到自己变得越来越急促的喘气声。 渐渐的,远处传来了刀剑碰撞和厮杀呐喊的声音。 叶晓锋顾不上一路奔跑的疲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砰!” 叶晓峰由上往下跃下将一个手上紧握锁链的男子重重踩在双脚下,重压之下,男子已经毫无挣扎的痕迹。 叶晓锋大口喘着粗气,渐渐抬起头来,看着围成一圈手握锁链的男人。锁链的中央,成圈捆绑着的正是叶红绡。 更外圈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尸体后面手握武器准备出击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健硕的大汉,看着手握铁棍的叶晓锋,:“阁下难道是卍棍门的弟子吗?” 叶晓锋并未回答,只是还在喘着粗气在打探那一圈还手握着锁链的人。 此时大汉旁边的人开始有所行动,要扑向叶晓锋。 “慢着,他手上那根应该是卍棍门堂内弟子所持的长击棍,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大汉喝止了众人,但是众人显得十分惊恐,还是蠢蠢欲动,想要冲上来。 望着眼前像是发疯了的人群,又把叶晓锋带回了那天晚上。 飞剑隔开火箭之后,回到了一名身穿白衣站在房顶高处的男人手上。 火光照射在白衣男青筋尽爆的脸上,脸上凹凸起伏的沟壑,流淌着火红的“汗液岩浆”,活像炼狱归来的恶鬼。 众火箭手拉弓瞄准月下的白衣男,却因望而生畏,不敢松开拉弓的手指。 “咻咻咻——” 火箭还是如期射了出来,但是箭路七歪八扭的,原来火箭手被几个极快的白色身影插身而过,惨叫声后,血花四射,箭矢也因为松开的手而飞了出去。 击杀了火箭手后的身影,奔向地上的叶红绡和叶晓锋,却被另一个更快的——从大宅立面飞奔而出的身影一一击飞。 来人正是刚才将叶鞅击败并投入大火中去的男人。 被击飞的数个白色身影,分站出现在了白衣男身旁两侧。 “来人可是仙白城少主叶沁白和仙白剑众?” 说话的人站在还躺在地上的叶红绡二人前面,面对月下的一众白衣男,问话间,数十个身影也来到了男人身后。 最先出现的白衣男正是叶晓锋的父亲——仙白城叶家本家嫡长子叶沁白。 “啊!——” 叶沁白仰天长哄一声,口水丝粘连着上下颚在口中不断飘飞。 哄声震得周围众人心惊胆颤。 “现在你们还有机会可以逃走,赶紧给我滚!” 叶沁白在一声大哄之后显得冷静了不少,脸上流淌的“岩浆”也显现了汗水原先的模样。叶沁白周围的仙白剑众听完这句话则喘着粗气抢话反对,但是叶沁白不予理睬,只是还是定定怒视着眼下的敌人。 来灭门的原来是大内十大高手之一带领的一队禁卫军,击杀叶鞅的——现在站在仙白城中人面前的正是大内十大高手之一的嗜杀者——骆阳春。 骆阳春身后的大内好手听到叶沁白的话,都火冒三丈,要扑上去击杀仙白城众人。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眼前二人本就不在抹杀名单中,我们也是时候撤退了。这边万分感谢叶大侠体谅我们的任务。” 骆春阳展开双臂作出阻拦手下们出击的动作,一边又以十分挑衅的语气向着仙白城众人喊话,同时眼神中一直流露着杀气。 两边此时都恨不得生劏活剐了对方,特别是仙白城众人。但叶沁白心里清楚,要是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不说,更会使得仙白城直接成为皇朝的敌人,所以也就不敢主动出击,但是要是对方不撤,他也就不会再有所顾虑,大开杀戒。 骆阳春的心里也很清楚,仙白城叶家是南岭山脉以南的第二大势力,而且第一大势力卍棍门一直都是叶家的靠山。如果在此引起朝廷与仙白城的全面开战,那之后带来的一切后果,怕最终会落到自己头上来,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果是仙白城众人率先扑杀了上来,那他也可以因为被迫反击而诛杀眼前之人。 就这样,两边蠢蠢欲动的对峙着。 好一会后,从熊熊燃烧的叶家大院中走出了数人,他们在骆阳春耳边汇报了任务进行的情况。 骆阳春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众部下撤离,其余的百余刀手和弓手也迅速紧随其后,只留下熊熊燃烧的大火和大火前的一幼一女。 叶沁白迅速跃下,刚想触碰叶红绡,叶红绡单手一挥将叶沁白伸过来的手击开,然后艰难爬起,拖着伤腿,低着头往远离仙白城众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血迹渐渐沾上了泪痕,脆弱的背影又因哭泣而颤栗得更加的夸张。 仙白剑众想要上前去拦下叶红绡,但是叶沁白心里明白,仙白城叶家于叶红绡而言,比前来灭门的皇帝爪牙更加可恨,故并无颜面上去扮演一个善者给予施舍。 仙白城叶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武学世家,从叶家第一代家主创出白仙剑道之后,叶家便名扬武林,又经人才辈出的叶家后人的传承发展,使得叶家成为了南岭山脉以南实力仅次于卍棍门的武林势力。 仙白城在叶家的庇护之下,武学之风盛行,也逐渐发展成为了数十多万人口的大城,而且方圆百里几乎都成为了叶家的势力范围。皇城不想助长叶家势力不断增长,便派遣军队镇压仙白城周围的武学活动,更是派钦差大臣加强对仙白城的掌控,想要限制叶家的继续壮大,这些举措也确实在经济上锁死了叶家继续壮大的道路。 到叶鞅父辈那一代,叶鞅父亲作为家中次子,在得到父亲允许后,入朝为官,在叶家本家的扶持之下,到叶鞅这一代,叶鞅已经成为了青云郡巡抚,成为封疆大吏。 叶家的分家为官之后,仙白城叶家也有了更多的经济收入,慢慢又重新掌握了仙白城一带的实际掌控权。 特别是在叶鞅成为巡抚之后,仙白城叶家盛势空前,门下高手如云,更是与卍棍门组成了稳固的联盟。而这一切,正是叶鞅一家惨遭灭门的根本原因。 第五十九章 屠虎之夜火光天 叶家分支虽已入朝为官,但是会把自家一些武学潜能高的子弟送回仙白城叶家习武,特别是叶家嫡亲,可修习最为上乘的白仙剑道。 叶鞅膝下有两男一女,其中长男武学资历平平,次子叶红华和小女儿叶红绡则从小就展现出了不俗的武学天赋,便从小就被送往仙白城本家修习白仙剑道。 到了叶红绡十五岁之时,在叶鞅的要求之下,众多从小被送到仙白城习武的叶鞅一支的叶家分家子弟被送回青云城叶家,其中就包括当中年纪最小的叶红绡。 叶鞅此时下令召回自家弟子,是因为当时的他要扩大势力,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叶红绡虽为女流,却是当年仙白城弟子中武学修为上的佼佼者,所以即使叶沁白极力想留下叶红绡继续深造,但叶鞅还是坚持要叶红绡回来执行重要的任务 回到青云城叶家的叶红绡向父亲展示了所学,叶鞅十分满意,并迅速安排叶红绡参加当时最为重要的一次行动——屠虎行动。 叶鞅作为青云郡巡抚,但靠朝廷俸禄只够勉强养活一大家子人,但他通过多种手段获得的常例收入却是一笔庞大的收入,甚至在仙白城叶家需要大笔钱财扩张势力之时,他都能想方设法搜刮民脂民膏,这就算是在常例实为朝廷默许的皇朝都可称之为猖狂。 当时的漠阳郡总督叫庞德光,他少小便读圣贤之书,是当时少有的可称之为正直的地方大臣。庞德光虽也会收取常例,但是不做搜刮之事,更是颁布和执行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策,在地方树立了威望,在中央也有一堆支持者和赏识者。 叶鞅和庞德光虽为平级,但庞德光早就想为青云郡百姓鸣不平。 庞德光一直在搜集叶鞅的贪墨证据,准备将叶鞅连根拔起。但是庞德光虽为人正直,但却不懂揣摩圣意,相比于贪墨无度的叶鞅,皇帝更忌惮的却是声望俞旺的庞德光。 叶鞅视庞德光为虎视眈眈着自己的猛虎,于是想在庞德光完全掌握自己贪墨的证据之前,叶鞅想先下手为强,并称此次行动为屠虎行动。 由于是对二品封疆大吏的抹杀行动,行动决不能留下半分蛛丝马迹。叶鞅决定此次行动只用到自家子弟。 行动当晚,已是夜里三更,数十叶家子弟守在庞家大宅周围,叶鞅带着叶红绡等十几个叶家高手翻越院墙潜入。 庞德光很清楚叶家本来就是武学世家,他把已经收集而来的证据放在府中,并早已请来十数个武林好手看家护院,再加上原本就有的护院,如今的庞家可谓戒备森严。 叶家之人本就不擅长潜入,而且本就不是来偷东西的,所以很快就被守夜之人发现,之后双方便处于对峙状态。 动静很快惊动了庞德光。庞德光穿着睡袍就来到了叶鞅面前,泰然自若的庞德光却不知叶鞅却是来灭门的。 叶鞅看到庞德光后,便立马强杀上前,却第一时间被一众高手拦下。叶红绡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身边的众兄弟也已经出击,自己也受到了对手的攻击。 叶鞅看到了正在被动防守的叶红绡,大声呵斥叶红绡要不杀掉眼前之人她就会死在这里。叶红绡在仙白城叶家修习武艺之时也曾经外出执行过任务,但要说以命相博,她还没经历过。正犹豫之际,对手充满杀意的招式不断向着自己攻了上来,无可奈何之际,叶红绡使出当时自己最强一招——白光初现,将对手击败,但是避开了要害。 倒在地上的对手,被叶鞅极快的一剑封了喉。 此时,叶家弟子的对手已经变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漆黑的夜,微弱的月光照射在沾满鲜血的剑上,血红的剑光一闪一闪的在叶红绡眼前晃动,红绡呆站在原地。 然后一队举着火把的护院大喊着攻了上来,此时庞德光早已在其余护院高手的护卫下离开,而叶鞅此时也离开了这里追杀庞德光而去了。 一棍袭来,打在了叶红绡头颈之间,叶红绡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挣扎着起来之际。眼前景象在不断晃动,火光、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又是一棍袭来,叶红绡单手接下了这一棍,随手一甩,连人带棍被叶红绡甩开了。 叶红绡突然完全清醒了,向着刚才叶鞅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身后的厮杀声还在继续,但叶红绡更加关心的是为在前方的小孩哭声。 在庞家后院中,躺着十几具尸体,而且小孩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了。转过一面院墙,在一条窄道上,叶红绡终于追上了叶鞅,此时叶鞅的面前是两个护院高手,高手后面是庞德光和几个女人小孩,再后面则是已经打开的一扇门,门后面站着握剑的叶家子弟。 没有过多的对话,叶鞅手持利剑,配合门后的叶家弟子向着被包围之人出剑了。 叶红绡做好觉悟冲上来之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孩子的哭声。 看着眼前的尸体,叶红绡跪了下来,看着地上死去的婴孩,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转而变成掩面放声大哭。 看着眼前的叶红绡,叶鞅把手搭在了叶红绡肩膀上,说到:“以后你就会明白,永远不要对你的敌人手软。” 叶红绡立马止住了哭泣,迅速转过头来,泪痕之下,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叶鞅,紧接着,亮白色的剑光掠过了叶鞅的脸皮,留下了一条明显的血痕。 面对这么一击,叶鞅只是闭了一下一下一只眼睛,然后随手将叶红绡的剑击飞。 叶红绡慢慢站起身来,缓缓走开将剑拿了起来,转过头来对叶鞅说:“我要你为你今晚的恶行付出代价。” 说完,叶红绡从身前的门口离开,离开后,没走多远,身后便燃起了大火——是叶家毁尸灭迹的熊熊大火。 回身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却没有听到半声的人声,叶红绡又流下了泪水掩面大哭起来。 哭泣之际,数名叶家弟子走了过来,想将叶红绡拉起,却被叶红绡剑扫驱离。 “不管她了,此地不宜久留了,将她强行带走!”叶鞅怒哄出了这么一句话。 但没等叶家弟子作出反应,叶红绡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六十章 沆瀣成众吾独行 仙白城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穿过人群,叶红绡敲响了叶府的大门。 “你父亲正在四处寻找你,还不赶紧回去他身边!” “我想你们帮我杀一个人。” “谁?” “叶——鞅——!” 对话来自叶家家主叶剑雄(叶沁白的父亲)和叶红绡。短短的对话之后,叶红绡就被强行软禁了起来。 软禁期间,每天都有人来劝说叶红绡,劝说之人最后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你是否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很幼稚的,是否反思了自己的错误。 一个月后,叶沁白来到了叶红绡软禁的房间。 “鞅叔派人送来了大量白银,我们叶家有了这笔钱,可以进一步壮大家族的实力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叶家就会成为武林中的第六大门派。” “为什么?为什么要追求这些虚伪的东西,你以前教导我的只是单纯的追寻武学之道,但实际上呢?为了所谓的壮大家族,你们到底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对你,我一心想着只是把武学倾囊相授,为了你能一心修习武学,我甚至还为你推掉了很多无谓的任务,让你极少涉足江湖之事。这归根到底其实还是我的失误,不应该把你当作温室花朵来培养的,江湖的险恶,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呵,呵呵,呵呵呵。” 轻轻哼笑了几下,叶红绡便不再作声。 叶沁白轻轻摇了一下头,继续说道:“我们叶家一定要团结在一起,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为我们叶家背负了多少东西。前段时间江湖上突然冒出的一个叫宋问的人,虽然在华山之巅被五大门派五大掌剑掌门击败了,但是他居然还能带着他的那把七剑从五大掌门的眼皮底下和五大门派的团团包围中逃离。此人在今后一定还会在江湖上甚至是全天下引起更大的震动,这是我们叶家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在动荡当中更上一层楼,必定能成为一方霸主。但是如果实力不够,就像六十多年前的七剑争夺战,我们也加被卷了进去,但却因为实力不足,在动荡之中遭受重创,元气在你爷爷入朝为官之后才渐渐恢复。如今机会再临,鞅叔的行动也是迫不得已,是叶家需要他这样做,而他自己则背负了这沉重的一切。” 这一番话,一字不漏的灌进了叶红绡的脑海中。 屋外,仲夏的蝉鸣在嗡嗡作响,渐渐地鸣蝉停止了鸣响,清风吹过,万物都恢复了一片的清净安详。 “我懂了,父亲的一切都是为了叶家,我不怪他了,我会回到他身边,协助他把叶家发扬光大。”叶红绡先是颤抖着开声,话说完时则已经显得一脸的平静了。 叶红绡态度的转变来得过于突然,但叶沁白以为是自己的话说服了叶红绡,便再聊上几句后离开了。次日,叶沁白便带着近十个仙白剑众护送叶红绡归家,随行的还有年幼的叶晓锋(叶家本家也会将武学天赋较为低下的叶家本家子弟送到青云城读圣贤书,希望这些武学天赋不高的子弟日后可在官场为叶家做贡献)。 叶鞅的屠虎行动非常成功,没有留下一丝的证据。 叶沁白送叶红绡回家进行得十分隐秘,乔装打扮来到叶家之后,叶鞅在也加内院进行了款待,入夜之后,叶沁白一行便匆忙离开。 夜已深,当夜的鸣蝉却迟迟未睡,嗡嗡的蝉鸣声响彻夜空。 屋内,叶红绡心如死水,穿着着整齐的衣物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眼球在不断转动。突然,蝉鸣声停止了,叶红绡起身,拿起了事先准备好了的白色布带绑在左臂上,然后拿起佩剑走出门外。 她,要去结束掉他父亲这沉重而罪恶的一生。 此时,叶红绡刚经过客房附近的位置,看到了偷偷溜到房间外面起夜尿的叶晓峰。 叶晓峰睡眼朦胧,但是看到以前一直都很亲昵的叶红绡,便很高兴的叫了一声“红绡姑姑”。 叶红绡瞪了他一眼,并转了一下头示意要他赶紧回屋睡觉,叶晓峰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叶红绡,不敢多做犹豫,就拔开小短腿要跑回屋里去。 但就在此时,叶家大院之内杀声四起。 叶沁白在作别叶鞅之时,便一直心事重重,因为他发现叶红绡在回到家之后的表现极其奇怪。从叶红绡看叶鞅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那是女儿对父亲该有的眼神,终于在一番挣扎之后,叶沁白想明白了,叶红绡可能并不是真正的悔改,而有更大的可能是假装悔改而去做一些疯狂之事。 叶沁白当即再次返回叶家,在回赶至距离青云城几里外的地方,叶沁白便看到了青云城叶家方向火光冲天。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下令全速奔向青云城叶家。 “少侠手上的应该是卍棍门的长击棍,那阁下应该就是卍棍门的堂内弟子。我们是自由盟的人,那个女人是我们自由盟的敌人,你应该帮助我们对付她才是。” 这一句话,将叶晓峰拉回到了现在。 正在阻止众手下扑杀叶晓峰的大汉还在持续对叶晓峰喊话,但是叶晓峰看到受制于铁链的叶红绡,想到当年叶红绡带着自己也是身陷重围,叶晓峰早就怒火中烧,听不进任何的话语。 听到叶晓峰很有可能是卍棍门的堂内弟子,还疯狂想要上来扑杀叶晓峰的众人一时也就地作罢了。 叶晓峰却毫不留情,转瞬攻向了另一个紧紧拉着铁链的人,一棍便把此人击倒在地。 壮汉再也不管了,大喊一声——上!。 众人扑将而上,叶晓峰使出劲风长击棍法将冲在前面的数人击倒,但是对方人数众多,铺天盖地的攻击还是将叶晓峰逼得步步后退。 很快,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叶晓峰腹背受敌,再加上人群中有几个武功好手,叶晓峰一时陷入了苦战。 此时也有人趁着空隙补充上去拉紧了所有铁链,但还是没有人敢上前去对叶红绡出手。 “噌噌噌”的几声,叶红销手上的佩剑缠绕着血红色的亮光扫过铁链,被扫过的铁链应声断裂。 此时已再无束缚叶红绡之物,而刚才围攻叶晓峰的众人也停止了进攻,纷纷向着叶红绡惊恐地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第六十一章 夜盗红绡屠北苑 “你是谁,卍棍门的人?” “红绡姑姑,我是叶晓峰。” “叶晓峰?当年的那个小屁孩。”叶红绡低声自言自语着。 “你来干嘛,赶紧滚!” 叶红绡说这话时,露出了一丝的杀气。 “你,你能跟我回叶家去吗。” “呵,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我已经二十有一了。” “这样?都过去这么久了吗,好。那你听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回叶家的,但是是要回去手刃你的长辈们,到时候要是你敢加以阻拦的话,对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还是说,你今天就要为你们叶家斩草除根呢。” “我永远不要与你为敌,今天,谁敢伤害你,我就杀了谁。”叶晓峰说这话时显得异常坚定。 “你可别误会了,不是他们要杀我。”叶红绡说话时咬牙切齿,“是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叶红绡,你本为自由盟之人,现在你却以整个自由盟为敌。”壮汉提高了音调,对叶红绡大哄,“今天就让你死无全尸!” 叶红绡未作回应,而是提剑径直冲杀了上去。 壮汉提双长斧瞬间横劈而出,叶晓峰眼看叶红绡要被劈成了三段,瞬间化身一道疾风穿过众人。 壮汉砍到叶红绡之时,叶红消化成了一道残影,实体则已然跃起,在两斧头横劈之间横身穿过。 疾风掠过壮汉之时,壮汉迎风后趟,腰间一道高压血流喷射而出,倒在地上之后,已经没有一丝的挣扎。疾风吹到叶红绡身边,被叶红绡不持剑的左手单手横截停下:“你连自己的的力量都控制不好吗?”,此时一手将叶晓峰拦下的叶红绡带着恐怖的眼神瞪着叶晓锋。 叶红绡躲过双斧的瞬间,一剑横砍透过了壮汉腰间,速度之快,壮汉都没来得及倒下,直到在叶晓峰经过之时带起的疾风才把他带倒。 领头的人被瞬间秒杀,死状惨烈,恐惧已经使得众人扭曲了表情。武器落地声、哭喊声、混乱的脚步声混杂着成一片,众人已然像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命,但是叶红绡并未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红光在他们身边掠过,被掠过之人,甚至都没有机会发出一声惨叫声,就已经倒地,一命呜呼。 叶晓锋把一切看在眼里,但是根本跟不上叶红绡的脚步去阻止她。 一切归于平静,叶红绡低垂佩剑,闭上双眼,站在原地,仰着头部,微张着嘴唇,轻轻呼吸着,血流从剑身轻轻滴落,回归地上血泊中的众人。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死有余辜,就像你的长辈一样罪大恶极。” 叶红绡说这话时带着一丝戏谑,令人不寒而栗。 “我还有事要做,不管你来是要干嘛的,在我改变不杀你的主意之前,快滚。” 叶红绡提剑离开了,留下叶晓锋站立原地。他想跟上前去阻止她的脚步,但是对死亡的恐惧拦下了他,因为叶红绡浑身缠绕的杀气,而且就是冲自己而来的,当时自己只要多动一下,即会命丧当场。 叶晓峰再次回到客栈之时,李伊已经被抢救回来,但是还是躺着,是任仙仙用麻醉药麻醉了醒后胡乱发疯的他。 “哦?比我想象的回来的要快呢,怎么啦,那个女人是不是好可怕,看来你们叶家的家事也还真是挺复杂的。” “你不懂,别胡说!” “好的,好的,我不胡说,来搭把手,我们要出发了。” “什么,你要带上他,他是谁?” 易云腾把李伊一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并示意要叶晓峰帮忙一起抬走李伊。 “这是南苑之前的南苑花魁,我救回来的。” “你是疯了人吗,为什么要带上这个来路不明的男,男妓。” “好,我自己抬走算了。”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你只是协助我找石耕流的,我要怎么做,你要无条件服从,嘻嘻!走啦。” 易云腾一脸的嬉笑,叶晓峰回身看了一眼背上了行李的任仙仙,只看到任仙仙的脸上挂着一脸的无奈。 叶晓峰出去的这段时间,易云腾已经买来了一辆马车,把昏迷的李伊安顿在马车之后,叶晓峰和任仙仙则也坐在马车之内,易云腾则负责驾车。他们出城之后不久,琓东城南北苑背后的琓东城自由盟一众被叶红绡屠杀殆尽的消息震动整个江湖。 “这,此去青云城还有几百里路,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稍作休息。” 易云腾驾车驶离大道,经过一阵短暂的颠簸之后,进入了一片树林里面。 任仙仙和叶晓峰下了马车,在一旁舒展一下筋骨,易云腾则已在稍远处拾取柴火。任仙仙看到了,立马也跑开,模仿着易云腾一样在拾取一些柴火,只是一开始有点不知该捡哪些。 “任师姐,你捡一些类似这种的比较好燃烧的就好哦。”易云腾挂着满脸的微笑对任仙仙说到。 “哦,哦!”任仙仙一脸似懂非懂的回答了一声。 “哈啊哈,你捡的这些都有点太湿了呢,很难点着的样子。” 此时任仙仙已经拿着捡过来柴火递给易云腾,易云腾看着她捡到的东西,则一时口快说出了这句话。 “对,对不住,我第一次干这个。” “啊,啊,没事,诶,我看,这个好像还可以,应该也是没问题的。”看着任仙仙羞红了的脸,易云腾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 易云腾拿着任仙仙捡回来的带着部分树叶的小树干,手上拿着打火石,一顿啪啪啪的击打着打火石,但是,火星落到树叶上,不够干的树叶,它就是不燃。 “呐,这个给你。”就在此时,任仙仙又抱来了一大堆干枯的枝叶,递给了易云腾。 易云腾一脸嬉笑着接过枝叶后,很快便把火生了起来。 坐在火堆边,三人暂时相对无言,都在想着自己心中的事情。 不一会,易云腾把一根小干枝叼在嘴边,半躺着,仰头透过枝叶之间看向星空。 此时,一缕带着沙沙声响的微凉晚风吹过了火堆,火苗被吹的偏向了马车方向,马车内的李伊则在风声中恢复了意识。 第六十二章 月下禾吟归不去 洁白的星月之光透过树叶之间洒在易云腾脸上,易云腾缓缓闭上了双眼,眉宇之间皱起了一丝沟壑。 突然,一阵轻微的翻书声,打破了易云腾的思绪,易云腾把仰着的视线转到了前方,只见叶晓峰正借着火光翻阅着一本书籍。 “幻棍诀?” 易云腾来到了叶晓峰身前,扶着叶晓峰手上的书籍,看了一眼书皮上的书名。 “怎么,有兴趣?” “啊,没错,我很好奇,你学的是什么武功,能把你学成一个连我都觉得可怕的人物。” “那天的比武,你比我年轻好几岁,我不想轻易被你击败罢了。”(前言说到过,易云腾在去找石耕流比试之前在卍滚门上与数位卍滚门年轻的堂内弟子比武,在与叶晓峰交手时,叶晓峰实力不敌却死缠烂打,差点逼着易云腾使出杀招,面对这种连比武都要豁出性命的对手,易云腾觉得非常难缠) “不想被击败就要豁出性命?” “我的事情,你也不懂,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不过这本书,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先拿去看。” 易云腾听到可以拿去看,一把便夺过书籍。 翻开书籍:人是多情种,情是虚妄物。无情即非人,情幻化万物,注情于棍,幻变无穷。世间,实则唯物,虚则为情,多情一身,变换于心。水中逐月,梦里看花,一息一瞬,百转千回,皆为虚无,幻化之道,万异不一、、、、、、 原来这本幻棍诀只是棍法的口诀,不仅没有动作的图解,就连武学动作的相关描写都未有涉及,虽看的一头雾水,以云腾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看书间,李伊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叶晓峰看着前方缓缓前行的李伊,拍了拍易云腾。易云腾无暇顾及,只是回了一句,“由他去。” 李伊顺着微风吹来的方向,前探着头颅,睁大着眼睛,微张着嘴,像是被勾了魂似得缓慢向前走去。 走了大概一刻钟,李伊走出了树林,眼前出现了大片的稻田。 李伊睁大的双眼缓缓闭上了,稍稍收回来了些许前探的头颅,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泪水如水流一般,流过了白嫩的脸颊。 “已经三年了吗,我终于还是有机会走出那个地狱,再次见到了这人间最为美好的景象。” 原来李伊被强迫在南苑当妓男已经三年有余,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再次感受到了自由,看到了以往逍遥岁月中,最为印象深刻的乡间田野。 透过泛满泪水的双眼,满地的稻禾如浪潮般在不断扰动,洁白的月光撒在稻禾之上,像是浪花在不断生成之后拍打消失在李伊的心岸滩头。 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李伊擦擦满脸的泪痕,低下头来,又开始慢慢啜泣起来。 “月下稻谷香,光影浪穿肠,心微凉。皓洁未尽年年在,不复当年意轻快。试问照月人可归?无应,羞把年月惹尘埃。若见故人来,稻谷染阴霾。不见故庐,人安在?” 啜泣之间,思念往昔,李伊悲到极处,不觉之间,念出了一首有感而发的《月下禾吟》。 词句一尽,李伊便放声大哭。 “哇靠,这,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哭声把易云腾从书籍的文字中拉了回来。 易云腾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把书本收入了怀中。 “这本书,可否借我仔细研读一段时间?” “你随意,但不可外传。” “明白。” 说完,易云腾走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喂,大晚上的,还是荒郊野岭,你吓唬谁呢,在这哭哭啼啼的。” 易云腾来到了李伊身后,向着李伊喊了这么一句话。 见有人来到,李伊勉强止住了哭喊,整理了一下面貌,转过身来,说:“你,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你忘了那天晚上你手刃了仇人之后还想自杀吗,是我救下了你。” “感,感谢。不过,你为何要带我来到此处,目的是什么。” “目的?这倒是把我问住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你这人遭遇挺离奇的,而且不瞒你说,你自身的一些潜在的东西,我也很好奇,所以把你带上了。你可别多想啊,我可是个正常人,不会对你有那方面的想法。不过如果你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你可以随时走,我不会拦着你。” 听到易云腾的这番话,李伊一时感到无地自容,头脑开始微微晃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喂喂,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我才不会在乎一个没伤天害理的人的过去呢,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易云腾横弯着身体,想看到李伊的眼神,但李伊的眼神还是在一直躲避一切。 “算了,算了,还是先让你一个人静一下。但是,不许再哭喊啊,冷静之后,你可以选择回来马车上休息,或者走掉,我都不会拦着你。” 说完,易云腾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了火堆旁。 “他是一个悲惨的人,而且琓东李家,本性纯良,要是一会他还回来我们这边,之后的行程,带上他。” 回到火堆旁,易云腾对叶晓峰说到。 “你当是出来游山玩水吗,带个累赘?” “你不懂,他有着惊人的潜能,他的剑气可破入坚硬的石板数寸。但是奇怪的是,他自己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我对此十分好奇,所以,如果他真的无处可去了,我想他暂时加入我们一伙,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呢。” 叶晓峰对易云腾如此任性的一番话无言以对,也对易云腾这一行为无可奈何,便说:“我一旦发现他是我们的行动上的累赘,我会立刻赶走他。” “那就之后再说。”易云腾以胜利者的姿态,轻佻地说出了这句话。 叶晓峰走到一边,靠着树干缓缓睡去。 再之后,李伊回到了马车的轿厢当中,就没再出来。 易云腾好奇为何任仙仙突然不见了,等了一会,等到任仙仙出现之后,自己才闭上双眼,缓缓睡去。 一个黑影扑打着翅膀,在树林之上飞过。 第六十三章 平地高墙起青云 月下黑影飞过易云腾一行人所在的树林,继续向前飞行,突然一道猩红色的凌厉剑气自上而下冲击而来,刚好掠过黑影的身旁。剑气带落了黑影身上的两片羽毛,黑影在月下翻滚了几圈,才有重新展开翅膀,继续飞行。 下方剑气飞来的位置,叶红绡持剑挥舞,剑身不时反射着月光,白光闪过之处折花断叶,红色剑气更是能入木三分入地数寸,剑气飞天之后,直冲云天。 白光夹杂着红光闪耀的频率越来越快,在频率达到最高值是,叶红绡迅速收剑回鞘。 叶红绡持剑低首垂眉站立,呼吸十分均匀。忽然叶红绡双目一睁,红光一闪,配剑已经插进身前大树。 “呀——!” 伴随着一声大哄,插在树干的红剑在叶红绡的带动下向上挥动,剑身停止之时,大树已经在一道极强剑气穿透下由中间垂直分成两半。 “‘红江钓血’已经基本大成,叶春雨我必取你狗命,为夫君报仇。” 叶红绡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之后她深呼一口气,踉踉跄跄的走到一棵大树旁边靠下,轻轻闭上了双眼。 黑影继续向前飞去,此时,一片乌云遮盖了月亮,漆黑的夜,前方的一个光亮显得格外耀眼,黑影鸣叫一声之后,直冲光点而去。 光亮的源头是一个驿站(皇朝时期的朝廷驿站,现已经作为私人营业的驿站)的一个窗户,窗户中伸出了一直洁白的手,手的小臂与大臂中部套着厚实的皮具。 看着窗户中弯曲着的手臂,黑影双腿前伸,身体和头部向后仰收,一双巨大的翅膀弯曲着在比身体更为靠后的地方扇动着。 黑影渐渐降低了俯冲的速度,最终稳稳落在了手臂上,一双利爪抓在皮套上,皮套瞬间入肉三分,然后双爪慢慢放松,最后双抓像是双脚掌一般不在用力抓紧手臂,也能稳稳站在了手臂上。 原来这个黑影是一只鹰隼,有着黄褐色的羽毛,锐利的双眼中间,一钩圆滑的弯钩利喙,令人心生恐惧。 鹰隼站稳后,把头靠向了手臂的主人,手臂的主人也把脸蛋凑了过来,与鹰隼的脸部磨蹭了几下。 此人正是区樱惠,此时的区樱惠身穿灰白色的紧身长衣,腰间别着圆月弯刀,乌黑的长发紧紧地束在脑后,露出洁白的脸庞与额头,正与这只鹰隼亲近一番。 互相蹭了几下,区樱惠轻轻用手将鹰隼的头部移开,又轻轻缕了一下鹰隼脚部附近的绒毛,取下了绑在鹰隼脚踝上的一个小竹筒。轻轻倒了几下,竹筒中就掉出了一卷小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是三个清秀中正的文字——青云城。 看完这三个字,区樱惠又抚摸了几下鹰隼,然后手臂轻轻一沉再一抬,鹰隼便自动飞离了手臂,去到旁边的一个巢笼中去了。 “青云城。耕流,上次我能把你找回来,这次我也一定会再次找到你,你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掉的人,而且我相信我们的缘分未尽。”区樱惠说这段话时双眼透过窗户望着青云城方向,脑海中浮现的是石耕流的样貌,说着,泪水就就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这只鹰隼是半年多以前区中阳送给区樱惠的宠物,那时候鹰隼幼崽,现如今已经是一只可以翱翔天空的青年鹰隼。而且这只鹰隼在区樱惠和区中阳的调教下,特别擅长定位飞行,在传递信息方面是一把好手。 鹰隼是任仙仙手上飞回的区樱惠身边,为区樱惠带回来了在青云城有可能能找到石耕流的情报。 任仙仙与一般的卍滚门修治堂弟子不同,任仙仙从小是一个孤儿,六岁时,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被任明珍(区樱惠之母,修治堂堂主)领养,成为了任明珍的养女。 任仙仙被任明珍收为养女之后,并未得到任明珍过多作为母亲的关爱,而是接收到更多的是作为师傅的严厉传道,反而是区樱惠一直视任仙仙如情深姐妹一般,让任仙仙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石耕流出事之后,易云腾被送到了修治堂治疗,区樱惠在得知此事之后,便执意要外出寻找,但是被任明珍以冲动瞎找并无济于事为理由软禁了起来。区樱惠便拜托了任仙仙一定要想办法获得许可与易云腾同行,让区樱惠自己能第一时间得知石耕流的最新消息。任仙仙对区樱惠这个请求,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是在任仙仙离开卍滚门后不久,区樱惠便逃了出来,最终在易云腾离开琓东城的这一夜,在树林休息时,鹰隼找到了任仙仙。 这夜,任仙仙在火堆旁刚准备睡去,便听到了熟悉的鹰唳之声。任仙仙知道这是区樱惠的鹰隼,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之后施展身轻如燕的轻功,最终看到了停顿在月光之下的鹰隼,并熟练的吹起了口哨招呼鹰隼降落在自己旁边。 任仙仙摘下鹰隼脚上的纸条,得知区樱惠也已经出来寻找石耕流,便决定把下一个目的地告诉区樱惠,一来,她们就可以会合了,而来青云城是土神殿掌门坐镇的地方,区樱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又经过了将近三天的跋涉,易云腾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青云城。 青云城位于大片平地之上,远处能看到起伏的山峰,但是近处基本上只有稍稍凸起的小缓坡,而在这平地之上,青云城厚重且高耸的城墙就显得格外的雄壮宏伟。 “这,这城墙也有点过于夸张了。” 易云腾看着眼前数丈高的城墙惊叹道。 “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来,但是无论看多少遍,我也还是会感受到来自这堵城墙的压迫感。所以我听说石耕流很有可能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也十分惊讶,这里可是青云城,是那个土神殿掌门真白均所在的地方,他们真的有胆量在这里胡作非为吗。” 叶晓峰说这话时微微皱起了一丝眉头,旁边的任仙仙则也是显得的若有所思。 “青云城。对的,正是那个真白均所在的地方,就算这次没有遇到要寻找石耕流的事情,我在这回可能都应能和谭润章碰上了。” 易云腾接上了话,但又好像是在自说自话,叶晓峰对这句自己不太听得懂的话,则置若罔闻,马车内的李伊更是连头都未探出车外。 就这样,四人一行来到了这座有坚固城墙庇护者几十万人口的大城——青云城。 第六十四章 城上青天白云飘 “喂,李伊大哥,今天的天气真的是很好呢,出来看看。” 易云腾敲击了几下马车车厢,对车厢内的李伊说到。但是车厢内的李伊没有半点理会。 此时易云腾看见街上有一间回收物品的商店,轻轻挑了一下眉头,驱着马车就往商店过去。 到了商店门口,易云腾翻身下车,与一个身穿锦灰色绸衣的男人低语了几句,男人便来到马车旁边拍了两下马屁,踢了几脚马车车轮,一番打量后,掀开车门口的帘布,正准备走进去,却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喂,怎么里面还有人呀。” “哦哦,我也很烦恼,我和他不熟,他却一直赖在我的马车里,我现在要把马车卖给你,要不您想想办法,把他弄下来?” “这是你们的事,我可不管。这样,我看你这马匹还算健壮,马车的用料也不错,也还算挺新的,我给七十两收了,你们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空出了车辆,我就付钱。” 这句话倒是出乎了易云腾意料,因为他买这辆车的时候才花了八十两银子,这经过了几天的行程,作为二手卖掉,老板居然还愿意出七十两,本来就是想着想个办法把李伊赶下车来,就算便宜卖掉也就算了。 “这样,老板,我不要你的钱,车你拿去,你帮我把车上的人劝下来就好,就说车已经卖给你了,叫他别赖着了,怎么样。”易云腾凑近商贩的耳畔,不过没等易云腾把话说完,商贩就很不耐烦的说道:“本城有规定的,做生意一定要诚信为本,我们互不认识,你要硬塞给我一辆马车,你是想坑我吗。卖就按实价卖,不卖就请你离开,你们的事我才不想管呢。” 不经意间就被喷了一脸,易云腾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因为这完全超乎了他对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的认知,易云腾还以为能用一辆马车能让狡猾的商人把李伊赶下车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这就下来了。” 此时,李伊自己掀开了幕布,走下了车来。 李伊走下来时,披头散发的,衣着也因为一路的奔波赶路而衣冠不整。走下车来的李伊,并不敢抬起头来看四周,看着像是刚走下马车,不能适应猛烈的太阳,实则是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面对别人投射而来的视线,李伊更是慌张躲避。 看到李伊邋遢的衣着,易云腾这才发觉,自从进到青云城之后,周围看到的人,穿着说不上华丽,但是都十分得体,就算是扛着锄头的农户也见不到那种衣不蔽体的,而且神情上是显得那么的悠然自得, 叶晓峰知道青云铖城门大街中部有一家飘云客栈可以落脚,易云腾就带着行李伊先去客栈找落安排住宿的事宜,叶晓峰则和任仙仙去买一些补给,之后再去到客栈会合。 叶晓峰和任仙仙没走一会,任仙仙就说要分开买东西,叶晓峰就随她去了。 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叶晓峰不禁感慨,才数年没来,青云城竟变得比以前更加繁华了不少。 叶晓峰对青云成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不仅是因为这是因为叶鞅分家在此遭到灭门。自从真百均到青云城坐镇之后,青云城对任何的农户和商贩都只收取占收成或盈利极少比例的赋税,而且鼓励和组织农户开垦荒地,开垦到的农地归开垦者所有,还禁止田产超过三十亩的地主参与其中,又经过多年带领弟子和组织民众的整治民风,使得青云城不仅变得富足,还呈现出了一番祥和安宁的景象,也使青云城有青天之城的美称。 但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叶晓峰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想:抓走石耕流的人并非善茬,但他们真的选择把人带到了这里吗,要是真的在这里争斗起来,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时间来到了傍晚时分,叶晓峰回到了飘云客栈并来到了易云腾所在的房间,此时易云腾正在拿着《幻棍诀》在研读,带着叶晓峰进来的李伊拿起油灯点亮,才拉回了易云腾的思绪。 “都已经这么晚了吗?”易云腾打趣说道。 “你真的确定抓走石耕流的人是来了青云城?” “这个情报,是目前为止最为可靠的。” “要真的是这样,那我觉得很有必要动用卍滚门的人力来进行搜寻,毕竟青云城太大,但是我们并没有这个权力。” “我也在想这个事情,但是暂时还没有好的办法,所以就想着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从长计议。” 易云腾和叶晓峰谈话间,李伊走到了窗前,借着晚霞的余光,看着街道上悠然自得的人群和袅袅升起的炊烟,咽喉中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深深呼了一口闭眼气。 不一会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 “就是这间房间。” “有劳了。” 声音之后,门被敲响了,叶晓峰区打开了房门。 “借问你们是不是任仙仙师侄的同伴。” 来人身高八尺有余,说话沉稳,中气十足,脸上肌肉紧致轮廓分明。 “师侄见过律师叔。”看到此人,叶晓峰反应了一瞬间,立马低头拱手作揖。 “哦,那你就是任仙仙师侄所提到的叶晓峰叶师侄。要不要先让我进去呢。” 叶晓峰赶紧让开了道请来人进去。 “本人律流川,是卍滚门土神殿殿内弟子,是受区樱惠师侄之托,来请各位到寒舍一聚的。” 叶晓峰知道区樱惠与石耕流交情不浅,所以这一趟会遇到区樱惠倒不觉得多么奇怪。经过几句客套,叶晓峰就去收拾行囊了。 易云腾打量着眼前之人,回应道:“那就有劳这位大侠了。” “喂,李大哥,我们有更好的去处了。”易云腾对还在窗前远眺的了李伊说到。 李伊低着头缓缓转过身来,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部,并不敢抬头看来人,便默默先行走出了房门。 众人走在大街上,易云腾发现路上行人明显少了很多,便问道:“律大侠,到了晚上,城中变得安静了好多的样子。” “这你就有所不知,青云城白天是热闹,不过,这里的人习惯早睡,再晚一点,基本上街道上就没有行人了,就连点起的灯火也是不多的。” 听到律流川的回应,易云腾若有所思。 第六十五章 巡城夜行遇老翁 来到律流川的府邸之时,夜色已经降临。 “今天天色已晚,你们就先事休息,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你们会面。” “有劳了。” 叶晓峰急忙回礼,之后,三人被律家仆人带着去到各自的房间。 “这个姓律的是什么来路?”到房间后,易云腾还没坐下,就来到了叶晓峰的房间,而且非常不客气的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青云城卍棍门土神殿三大堂主之一(五大门派除了在自己本门派设有修武堂之外,在所管辖的郡城也陆续设立了该殿之下的修武堂,并由该殿掌门亲选堂主),他是三个堂主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但却是第一个被选为堂主的,现在,在青云城,他的地位估计仅次于土神殿真白均掌门。” “这么一个人居然亲自去把我们接待过来?” “估计是因为是区师妹所托。在区中寻堂主死后,门中对区师妹多方照顾,律师叔能为她做到这一步,那也就无可厚非了(区中寻死后,区樱惠作为英雄之后,也作为区家这一辈的独苗,受到多方厚爱)。” “我才问你一点,你怎么就滔滔不绝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呀,你对我的态度,一向都是一句始,二句止的呀。看来你对这个姓律的的认知不止于此,你肯定还很钦佩他,才会在这边一直给我安利他,对。” “这,这你就别管了。” 说到这,叶晓峰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就暴露了自己对律流川强烈的个人看法,而且还被易云腾当面就拆穿了,但他却并不想将自己所有的心声都告诉易云腾,便语言躲闪了过去,并以要休息的理由,将易云腾请出了自己的房间。 易云腾并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随处走动了起来。易云腾穿梭于庭院回廊,借着清朗的月光,看清了律府虽大,却显得有点残旧,白色粉刷的墙面已经凹凸开缝,屋檐的斗拱多了一些格格不入的崭新支撑构件,屋檐上方的琉璃瓦零零星星有脱落的情况,补上的则是一般的青瓦。如此看来,这个府邸显然之前是辉煌过的,但是因没有得到现任主人重金修补,留下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走着,走着,易云腾来到了一个紧闭的院门前,他试着用力推动大门,却发现门是被紧紧锁上的,根本不为所动,当他再想用力时,一个人从一旁拿住了他的手腕,来人正是律流川。 “易少侠,看来你对寒舍十分感兴趣呢。”说这话时,律流川已经放开了易云腾的手。 易云腾先是一愣,因为他在律流川抓住自己的手腕之前,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我只是想出去逛逛却找不到路出去而已,我还以为把这个门推开,就能出去了呢。” “实不相瞒,寒舍以前是皇朝时期本地一个长官的府邸,当时的贪墨横行,所以这是一间大宅。”率流川边说话边领着易云腾转身离开,转身之后易云腾会看了一眼那个远门,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了院门之上的匾额中隐约刻着“镇石院”三个大字。 易云腾转过头回去时,发现率流川还在讲着话,“当时把这座大宅分配给我的时候,我就在烦恼,这么大要怎么住,后来因为没有能力维持这么大的宅邸的维修和防护,便把差不多一半的院落房屋锁了起来,想着之后有需要用到或者找到了适合的租客,就可以开封利用。而那个大门后面正是那些被暂时封存的部分。” 一段话说完,律流川已经领着易云腾来到了府邸大门之处,易云腾作揖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夜色静谧,四下无人,易云腾轻轻一跃,便上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墙之上。“哒哒哒”,易云腾在各个院墙与屋面之上急速奔跑跳跃,看到了较远的地方,有一座足有四五层高的高楼,便急速向高楼奔去。 一路上,易云腾奔走于屋面之上,眼中余光不断扫视四周,发现确实没有几户人家是亮着火光的。 经过数个跃起,易云腾来到了高楼的最高处。青云城地势平坦,在此高楼之上,视线能直达四周的城墙,易云腾运用自己惊人的眼力天赋,急速运转着眼球,将常人目所能及之处及常人目不能及的远处尽收进眼内,试图找出有一丝可疑的地方。 视线扫过将近一圈,突然一个身躯突然出现在了视线之内。视线一扫而过,又赶紧调转回来,捕捉到了这个近在眼前的身躯。 “小伙子,大晚上的,你该不会是要做贼。” 眼前之人先开口说话了,此人面对着自己,笔直站立着身躯,将一双手背在后面,一身宽松的袍衫掩藏不住菱角分明的躯体肌肉,只在此人带着笑意的脸上的皱纹看出了此人应该已经十分年长。 易云腾此时十分警惕,因为眼前之人不知从何时就来到了屋面之上,轻功之了得,完全超乎了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内。 “别紧张嘛,我只是好奇,上来看看,是谁深夜了,还在老夫的屋顶上蹦跶。” “您,您是这座房屋的主人?” “算是。” “多有打扰,但是我还得多借用一下您的屋顶。” “没问题,老夫今晚也落了个清闲,就陪你呆一会。” “这,这,小辈感谢前辈。” 说完,易云腾转过身去,想要继续查看四周,但却不禁要把部分注意力转移到老者身上,他发现此人虽然说话和行动上都莫名其妙,但却始终面带笑意,简直比律流川的行为还要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转念一想,易云腾觉得让他呆在身边也好,如果他是带着恶意来的,留在自己的身边反而更加容易掌握他的一举一动,要是毫无恶意,那就更没事了。 易云腾又开始专心将视线之内的一切收入眼底,经过了多轮的审视,易云腾才渐渐闭上了疲惫的眼睛,并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诺大的一座城,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不和谐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易云腾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夫的弟子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青云城治理成这样的。”一旁的老者回应了易云腾的自言自语,原来此人正是卍棍门土神殿掌门真百均。 易云腾并未想到,自己的低声私语被听到了,更没想到老者会做出这样的回应。 “言下之意,你是真百均?这也未免太巧了。”易云腾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你小子都自己跑到我的房顶上来了,跟我说太巧了?”真百均此时一边笑一边说出了这句话。 第六十六章 初见直抒收徒言 “那晚辈借问一声真前辈,谭润章是否已经来找过您?”易云腾打量了一番真百均之后,毕恭毕敬的作了拱手礼向真百均发问。 “看你背上的背着双剑,你该是神剑门的。那我不能轻易告诉你他在哪了。”真百均一脸轻松地回答道。 “晚辈已经和神剑门断绝来往,也是从神剑门出逃的。”易云腾这句话说得十分诚恳。 “不聊了,你还有事吗,没有就先回去,我也不想陪着你了,实在想知道谭老弟的消息,明天来我屋里找我。” “好的,恭送前辈,晚辈这也要先回去了。” 易云腾拱着手送完这句话,再抬头时,真百均已经不见了。易云腾望着月光下的青云城,诺大的一座城,却显得一片寂静。 回到律府,易云腾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门前。进门前,易云腾看到了一只鹰隼,正站立在院中的假山上,锐利的眼光紧紧盯着自己。正好奇之间,易云腾发现房间之内竟点着一盏油灯。 易云腾小心翼翼的推门而进,只见一身着紧身白衣的少女正坐在圆桌前面,此少女容貌与任明珍相像,易云腾便猜到了此人正是区樱惠。 “大晚上的,区大小姐来我房内,会不会不太好呢?”易云腾说这话时十分警惕的打量着周围,因为此时区樱惠的脸色十分阴沉。 发现屋里屋外只有区樱惠一人,易云腾慢慢走到区樱惠对面,坐了下来。 区樱惠一口凉茶下肚,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一出现,石耕流就被抓走了,而且你和他萍水相逢,为什么一定要要这么大费周章找他。” “不愧是区大小姐,说话这么一针见血。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抓石耕流走的人和我没有任何关联,而且那家伙还把我打了个半死,这笔账,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易云腾的这个回答明显不能让区樱惠满意,区樱惠还是阴沉的盯着茶杯看,并未做接话。 “要说我为什么要找回石耕流,是因为他是我心中一个很可敬的对手,而且他是在我手上被抓走的,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出现,就这么简单。” “要是我发现你怀揣着别的企图,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哪敢呀。还真羡慕石耕流有你这么关心他呢。这里是卍滚门的地盘,而你是卍滚门的区大小姐,要是得罪了你,我怕是没命走出青云城。”易云腾说话期间是也喝了一杯茶,说完还大咧着嘴笑了,露出满嘴的大白牙。 “好,那我们明天见。” 易云腾这一笑倒是让区樱惠有点措手不及,草草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区大小姐还挺有趣的,强装了一波阴沉呢,但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破防了呢,还真羡慕你呢,石耕流。”望着区樱惠出门,易云腾心中这样想着,随手端起整个茶壶,把茶水往口中灌,眼泪和着从口中溢出的茶水流满一身。 第二天,率流川安排了易云腾一行人碰面,并承诺马上会安排人手在青云城内彻查石耕流的下落。易云腾并未要求要加入律流川的巡查队伍,而是拉着李伊要李伊和自己同去拜访真百均。 “师傅公务繁忙,就算是空闲之时,也是沉浸在练功之中,我怕你没那么简单就能见到他。” “昨晚他亲口对我说的,我要是想找他的话,可以直接去他那找他。” “你昨晚居然就见到他老人家了?那好,既然他老人家的这样说了,那我会派人领你们过去。” “不用了,我昨晚去过一趟,我自己还认得路的,还得有劳你帮忙寻找石耕流,就不劳你分神了。” 易云腾和律流川说话时不带丝毫的客气。 李伊现在是一身的整洁青衣,整洁的仪容,走在青云城街上,把他绝世的容颜很好的显露了出来,不时招来行人的目光,特别是女性看到李伊,眼光几乎就不会从他身上离开,但是他从始至终都不敢去接触这些目光。 此时感到不舒服的不只是李伊,还有易云腾,因为他没想到叶晓峰居然会跟着来。 “喂,叶兄,你也不想和我呆在一起的,为什么要跟着我来呢? “能接触真师叔祖的机会不多,我不能错过。” 面对这句话,易云腾一时无语,三人继续向着真百均所在前进。 三人来到了一处大院门前,看到额匾之上赫然写着“土神殿”三个大字,易云腾便径直往里去了。 “站住,来人所为何事。”此时守门的一人叫住了易云腾。 “我是受真白均前辈邀请而来,还望你通报一声,就说我是他昨晚邀请而来的人,真前辈应该就会让我们进去的。” 不一会,进去通报之人,便领着三人往里进了。 大院中门紧闭,三人从侧门而进,进去便是一个公堂,堂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已经有些斑驳了。 来到侧院,昨晚那座四层高的楼便就在眼前,从侧院穿过来到了一处宽阔的院子,高楼就坐落在院子正南面,而真白均正坐在院中一大树下静坐。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晚辈见过前辈。”易云腾毕恭毕敬的做了一个拱手礼。 “晚辈劲风堂堂内弟子叶晓峰见过土神殿掌门师祖。”叶晓峰提高里声调拜见真白均,但是说话之时还是带着一丝的颤抖,一旁的李伊则是静静地低着头拱着手。 “居然还带了朋友来了吗,但你还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的来路吗。” “失礼了,晚辈是前神剑门堂内弟子易云腾,现已与神剑门断绝关系,来找您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打探谭润章的下落,不过现在又有了新的事情,晚辈想请教一下前辈我对于此本武学口诀的疑问。”说这话,易云腾已经从胸前掏出了那本幻棍诀向着真百均捧在手中。 真百均听完易云腾这些话,走向了易云腾,然后又径直与易云腾擦肩而过,来到了李伊面前,对李伊说:“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吗?” 第六十七章 杀招再现锋芒挫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此时易云腾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叶晓峰则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震惊。 李伊此时抬起了双眼看着真白均。真白均一脸的严肃,但是看到李伊抬起头来看自己的一瞬间,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李伊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浑身颤抖了起来,双手摆在前面,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然后一个打滑,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往后转身,慌乱的在地上匍匐了一小段路后,爬起身就跑走了。 李伊的这一波操作看的真白均直发愣。 “这,这就走啦?” “真前辈,你这也太直接了。”易云腾笑着对真白均说到。 “不是,我是很认真的呀,他为什么要跑?” “真师叔祖,你,你还不了解他是什么人,怎么能,怎么能。”叶晓峰对着真百均欲言又止。 “他是你们的朋友,他就这样丢下你们了吗?叶晓峰,你去把他劝回来,怎么样。” “这,这,这是命令吗。” 真百均听罢,笑了一下,说:“是的。” 叶晓峰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了,但还是十分不情愿的转身追着李伊出去了。 看着叶晓峰离去,真百均转过身去,拿过了易云腾手中的幻棍诀。 “这是劲风堂的东西,怎么么会在你的手上?” “我只是借阅一下。” “哦?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武功秘籍还有借阅的。” “我对这里面的武功口诀十分感兴趣,又感觉深奥难懂,特意来请教一下。” “这本秘籍,是原幻棍堂堂主谢天涯留下来的武功口诀,算起来,他也是我师叔祖那一辈的了。但是幻棍堂的开设时间也就只有自他创建到他隐退的那段时间,因为之后再没人能掌握过这门武学,但是老夫有幸能在二十多岁时就掌握了这门口诀,并自创了属于土神殿的‘幻尘棍’。”真百均一边认真翻看着这本武学口诀,一边对易云腾说。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但我为什么要教你。”真百均一脸正经的说着,但是眼睛从来没从书中移开过,“我可还没想收你为徒,我收徒弟可是很严格的。” 想到刚才真百均二话不说就要收李伊为徒,易云腾翻了一个白眼。 “好,那你怎么才愿意指点我呢。” 此话一出,真百均立马把书合了起来,看着易云腾一脸兴奋的说道:“很简单,我们来比试一下,我看你的表现,再作决定。” “那晚辈就多有得罪了,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易云腾的话刚脱口而出,便拔出了背上的漓火双股剑,紧接着黑色的剑身变得通红。易云腾手拖着双剑,冲向真百均,剑尖掠过之处,花草被灼烧枯死。 易云腾左右双剑连续劈出,真百均伸出左手,双指夹住易云腾的右边的剑身。 “噌——”的一声,易云腾的右剑格挡下了左剑,原来真百均双指夹着右剑,扯动着剑身来挡下了易云腾的左手劈出的一剑。 易云腾脸上青筋暴起,握着双剑的双手颤抖不已,他使劲想再次挥动双剑,但是发现双剑已经完全被控在了真百均手中,就连左剑也被完全吸附住了。 “可,可恶,这是什么武功。” “这个嘛,我还没起名字呢,不过我觉得不算武功,我也就是改变了一下气的运行,将它们稍微具象化了一下,让它可以更加强力的吸附住一切不具活性的物体罢了。”真百均说这话时,显得气定神闲。 易云腾脸上不再青筋暴起,眼神变得专注坚定了起来,剑身开始褪去星星点点的火星,剑身从剑尖开始逐渐显露出了亮白色。 “有意思。” 望着剑身的变化,感受到易云腾气的提升,真百均露出了笑容。 “蜕火——重生剑!”易云腾重重的说出了这几个字,噌的一声,双剑接触之处,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之后易云腾提着双剑跃开,与真百均拉开了一段距离。 真百均看着自己的双指,舔了一下流出来的丝丝鲜血。 “第一式——初露·锋芒现。” 一闪,易云腾穿过了真百均,真百均立定原地,但是左手置于胸前,挡下了易云腾瞬闪的一剑。 第二式——再现·穿云剑,紧接而来,向上提拉的霸道剑击直取真百均后背。 但是真百均以更快的速度转过身来,撑出右手手掌挡下了双剑,接触之处爆发出一阵冲击。 易云腾第二击未得手,又跃开一段距离,然后迅速跃飞到真百均身后的半空,高速转动双剑,借着双剑产生的推力转动身体,再借着产生的推力迅速冲向真百均,接近之时,双剑带着无数羽状剑击劈向真百均,一击第三式——燕反·破羽杀向着真白均劈头盖脸而来。 真百均又只是向上撑出右掌,无数的细小土色气棍在手边生成,冲向易云腾,棍剑相接,砰砰砰无数的冲击声炸裂而出,最后易云腾从一阵冲击中弹射飞出。 立定之后,易云腾双剑插回剑鞘之中,双腿微微弓曲向前,双目紧闭,鲜血慢慢从口中流了出来。 “第四式——回鞘·见血封喉。” 话语已出,易云腾飞出,身形所过之处化作一条直线,直线穿过了真百均的脖子,真百均立定原地,但是慢慢化作了一道虚影。 易云腾停止之处,双脚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但是很快向前俯身的身躯向后弹飞了起来,口中鲜血直吐。倒回地下之时,真百均出现在身后,接住了易云腾。 “刚才老夫出手重了一点。” “刚才,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在你最后一招击向老夫脖子之时,老夫出手直取了你的腹部,你砍到的是老夫的残影。” “快到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只能说是你的修为不够,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年轻可畏呀。” 说话间,真百均招来了两个身着白色袍衣的男人,将易云腾掺扶着。 “这两个是大夫,我对你的攻击并未运用到多少气,修养几个时辰应该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用完午膳之后,我会叫人去叫你的。” “你愿意指点我了吗?” “再说,你的表现还不错,先养好,真的想我指点的话,别带着伤。” 听到真百均这相当于默许的回答,易云腾坚持着挣开两人,向着真百均做了个拱手礼,“晚辈先行谢过真前辈。” 第六十八章 南苑阴影笼心头 大街上,李伊在拼命的狂奔着,张大着已经被痰丝粘连着的嘴巴,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脑海中,一堆带着诡异表情的裸体男性居高临下对自己露出了野兽般的眼神。转过了几个街角,李伊终于体力不支,向身前抢了几步扑倒在了地上,艰难地爬起之后,感到喘不过气,然后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竟一下呕吐了出来。 李伊擦拭了一下还在丝丝掉落的残留在嘴边的呕吐物,发现此时自己浑身沾满了泥土,再加上呕吐物也有部分滴落在衣物之上,显得无比恶心。转头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站在大街中间,行人无不投来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为了躲避行人的目光,他慌乱的环视周围,发现有一个小巷的入口,拔腿就想往哪里跑,但是此时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姓李的,你跑什么跑呀。”叶晓峰抓紧了李伊的肩膀,怒气冲冲地对李伊说,这是叶晓峰第一次和李伊的对话。 李伊猛的一个转身,又一次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上,不断撑着双手回退,对着叶晓峰大喊着:“你们这群假惺惺的人,你们和他们都是一样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的。” 又转身匍匐了几步,李伊再次爬起,跑进了巷子里去。 叶晓峰站立原地,气得浑身直发抖,口中念念有词:“我一个卍棍门堂内弟子,居然要这样受一个妓男的气!” 但是想到这是真百均的命令,他也就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往巷子里追了进去。 进入了巷子,巷道非常整洁,两边都是每一户人家的院墙,深入巷子之后,周围静无声息,转过了几个转角都再也看不到李伊的踪迹。又来到一个转角处,叶晓峰看到两人扛着一个大麻袋横穿过巷子,叶晓峰本来并没在意,但是又走几步之后,感觉蹊跷,便往两人进入的巷子的方向追了上去。 “你们两,站住。”叶晓峰看着二人的背影,想喊停两人。 扛着麻袋的一人并未有停下,而是加快了脚步,另一人转过了身来,对叶晓峰阴沉地说道:“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说着从袖中露出了一把尖锐的短剑。 叶晓峰并未理会身前之人,冲步向前,翻身越过眼前之人,一脚直取扛麻袋之人的后背,此人大喊一声向前扑了个狗吃屎,麻袋则被叶晓峰接了下来。 叶晓峰赶紧解开麻袋口的绳索,里面正是被绑住手脚已经昏厥了的李伊。叶晓峰用力拍了几下李伊的脸,李伊才一下乍醒。 刚才的二人提着短剑走近叶晓峰,“你小子竟敢管我们自由盟的事。” 此话一出,叶晓峰立马看向二人,轻声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接着就面对着前方,双眼的余光打量着二人站立,视机而动。 李伊看到那两人,发疯似的在地上挣扎,叶晓峰轻轻撇了李伊一眼,然后一手将李伊扛在肩上,单手持棍劈向右边的一人,此人应声倒地,毫无还手之力,另一人见状,吓得不轻,转身就象跑掉,但是被叶晓峰追上,又是一棍就倒地不起了。 被扛在肩上的李伊,看到二人被叶晓峰打倒了,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不再挣扎。 叶晓峰将李伊放下,手指怼着李伊的脸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总之你再想跑,我就有你好看。” 李伊点了点头。 “我们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我现在要把你解开,用绑你的绳子绑那两个人,但你要是真的还敢跑,我一样把你敲晕,懂了吗。” 李伊又重重点了点头。 “有劳你先把这两个人关起来,我要先带他去见真掌门。”叶晓峰回到土神殿之后,吩咐了守门之人两句,便带着李伊去见真百均了。 真百均看到二人出现,从静坐中站起,身形瞬间来到了二人身前。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满身狼狈的李伊,真百均问到。 “具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被两个自称是自由盟的人抓了去,可能他的事情易云腾会知道一些。”叶晓峰说话时怒视着李伊。 真百均只是看着不敢抬头来看自己的李伊,默默不语。 “来人呐,去把刚才受伤那个小伙子叫过来,正午我们一起用膳。”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真百均吩咐人叫来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易云腾,四人围坐一桌,吃了一顿无言的尴尬午饭。 饭后,真百均安排人领着李伊更衣休息去,把易云腾拉到了院中树下促膝长谈起来。 易云腾满心欢喜,还以为真百均准备指点自己的武功了,但是真百均此时只关心李伊的事,根本没给机会易云腾说出半句请教武学的话。 易云腾不情不愿,但还是一五一十将自己所了解的关于李伊的全部悲惨遭遇告诉了真百均。 “这样吗,这还真是很悲惨的遭遇,无法想象他经历了那些之后,心中会留下什么样的心理阴影呢?这样的话,他做出什么人古怪的行为的有可能了。”真百均不禁感叹道 “真前辈,其实还有一事,我大概知道,您为什么会想收他为徒?” “哦?你也看出来了?不妨说来听听。” “就在我救他的那天晚上,他杀死仇人的那一剑,剑气入石三寸。这段时间以来,我能看出,他明明是一个完全没学过武艺的小白脸,而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无法使用他已有的力量。我想你是看出来了那些,他肯定是个奇才,您才会毫不犹豫就会想收他为徒。” “没错。虽然很微弱,但我能感受到他体内渗渗透而出的那丝丝绵绵密密的元气。” “居,居然是元气?你的意思是他一旦能完全掌握他的力量,他就能踏进宗道的境界了吗!” “没错。” “这,我闻所未闻。” “别说是你,整个天下都没几个人能知道这个,只是老夫刚好见识过这种万中无一的奇才,而李伊更是我见过的奇才中的奇才。” 第六十九章 魔棍无敌儒显圣 “当年,阴阳狂屠一事,还历历在目。”真百均回忆起了往事,思绪被拉回了当年。 时年二十岁的最年轻殿内弟子真百均参加了一次形尘堂和劲风堂的联合任务。任务出动了两大修武堂的大部分殿内弟子和数十名堂内弟子,行动名为——屠魔行动。 当年卍棍门一个资质平平的三十多岁的堂内弟子庄温在一次行动中救下了一名女子,但是救人过程中错杀了一个皇族近亲,他只能带着女子开始了逃亡生活。 皇朝率先找到了他们的行踪,派出了朝廷的杀手,而卍棍门也迅速排出抹杀队,不想本派的弟子死于他人之手。 两队人马几乎同时找到了他们,并将他们逼到了绝情崖边。庄温不断负伤,长击棍都被砍断成了两截,但是拿着一双断棍的庄温却越战越勇。终于由于混战中女子中箭掉下山崖,庄温彻底爆发,领悟了一招“阴阳大轮转”,战局瞬间被扭转,庄温将来人全数诛杀。 绝情崖一战之后,当地官府派人到悬崖之下搜寻女子尸骸,却发现了庄温已经将女子下葬,而庄温本人就守在墓旁。此时的庄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显得有点神志不清,官府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人守在附近,想视机将庄温捉拿归案。 卍棍门认定庄温已经入魔,便组织了一次屠魔行动,誓要诛杀庄温,而朝廷也派出了大内十大高手的两位率领一众大内高手与卍棍门联合行动。 屠魔联合队伍来到绝情崖之下时却遭到了当地官府的阻拦。 绝情崖位于春安郡(现归卍兽门)素阳城境内,此时素阳城的县长为以刚烈正直着称的陆刚,自从庄温出现在他所管辖的境内,他便上书朝廷,要依大皇律将庄温抓拿正法。当朝皇帝在这件事情上只想杀一儆百,但不靠大皇律,靠的是皇族绝对的实力直接诛杀掉。 陆刚进士出身,是皇朝几百年来唯一一个不收受常例的官员,所以注定他仕途坎坷,现年三十有五才刚当上一个小城的县令,在此之前辗转多地当了十几年的县丞。 朝廷派来之人苦于没有正式的公文,而没办法说服陆刚让路。大内高手本没将小小一个县令放在眼内,但是此次行动是公开行动,要是在此诛杀了一个朝廷命官,朝中文官集团必然会对他们发难。所以他们商量之下让卍棍门之人制服陆刚和他带来的县衙官兵,要是迫不得已也可下杀手。朝内文官虽擅长内斗,但要是在与五大门派开战这个问题之上,他们是第一批站出来认怂的。 五大门派之人一向看不起那些腐儒,但是这次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人,他是陆刚。 卍棍门杀气腾腾靠近,并警告阻拦卍棍门清理门户之人都将成为棍下亡魂。 在卍棍门众人的气势之下,陆刚身后众人被震慑的两腿发软,几欲先走,但是陆刚接下来的行为,竟压下了对方的气势。 陆刚迎着卍棍门众人跨步向前,低随双手拍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服,然后双手举高正了一下乌纱帽,边走边说:“我乃大皇朝正七品县令,依大皇律办案,尔等岂敢在此造次!”话语一出,排山倒海的气浪铺天盖地而来,震的前进的卍滚门一众心肺俱裂。 五大门派之人最看不起儒生文宦,现居然被区区一个县令的强大修为所震慑,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真百均习武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宗道气浪,虽然身体不可控的停止了行动,但是内心却无比兴奋。 渐渐的,众人从刚才的气浪中回复了过来,修为稍浅的堂内弟子已经倒地不起,其他人则再不敢轻易前进一步,只有真百均还是大跨步向前。 不是他修为最高,受影响最小,而是他现在一心想挑战眼前之人,已经将所有别的一切思考置之不理。 还没等真百均完全来到陆刚的身前,一根短棍已经飞插进了他脚下的地面。 “我身为卍滚门之人,应该将我的所学还给他们,之后悉随大人处置。”庄温已经来到短棍之前,转身面向陆刚说出了这番话。 陆刚不置可否,仍然站立原地。 “真师弟,你是一代习武奇才,希望你能将我悟得的雌雄阴阳棍习得,带回卍滚门,也算是我对卍滚门的报答和祭奠死在我手上的同门亡魂了。” 说完,庄温双棍齐发直取真百均,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之后庄温双棍齐出,真百均斗之不过,只能祭出杀招,转守为攻。最后,庄温发动阴阳大轮状,系数接下真百均的杀招后,一招祭出,在真百均身后激起千层气浪,震的山摇地动。真百均在这一招的台风眼中心,却是毫发无伤,但人已经被吓得跪倒在地,心中产生无限敬畏。 之后,一双短棍在庄温手上化为灰烬随风飘散,他走到枷锁之处,主动要求带上枷锁。 庄温跟在陆刚身后穿过众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因为陆刚的每一步都以陆刚和庄温为中心激起强大的气浪,根本没人能够靠近,众人只能目送二人离去。真百均站起回身看着这一幕,心中蓦然生出四字——儒生显圣。 此事事关卍滚门及大内高手的颜面,在之后便被禁止传播。 陆刚也如愿将庄温缉拿归案并等到了皇帝的诏书,得以亲自押送庄温进京受审。但是在等着他的,并不是公平的审判,而是龙颜的大怒。皇帝以欺君犯上的罪名将陆刚送入大狱,于十几天后的午时与庄温一同问斩。 陆刚视君如父,面对皇命慷慨赴死。 在行刑当天,真百均赶到了刑场之时大刀已然落下,真百均见证了两大当世奇人同时陨落。 真百均回到卍滚门之后,将与庄温对战之时所见识到的阴阳棍法写成雌雄阴阳棍棍诀,但是没有具体的棍法套路可以修习,更因真百均也无法领会奥秘阴阳大轮转,而使得此棍法在后世鲜有人问津,之后也只有石耕流一人修习此棍法。 而无法与陆刚对战也成了真百均一个不小的遗憾。 第七十章 牵线放行寻贼穴 “在那个李伊身上所散发出的正是和陆刚一样的宗道元气,老夫到如今也没法弄清楚他们是如何达到这个境界的,明明只是一介儒生,却能达到宗道的境界,所以老夫不会轻易错过李伊。” 说完这一段往事,真百均望着半空,长叹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我此行就是为了找回雌雄阴阳棍的唯一修习者石耕流,我与他有过一战,他的资质在我之上,而且他已经乌悟得了阴阳大轮转。” 此话一出,将真百均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想到,像陆刚和庄温一般的人物竟再一次同时出现了?噢,我记得他,他是劲风堂的堂内弟子,你说要找回他?” “他已经因为一些原因脱离了卍棍门,而且在与我一战之后处于虚弱状态,被自由盟之人乘虚而入,把他抓走了,我们现在就是循着线索找到了青云城。” “脱离了卍棍门?还和自由盟有关吗,那千万不能让惨剧再一次上演了,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易云腾将整件事跟真百均交代了清楚。 “原来你昨晚就是在寻找线索,既然率流川已经答应会帮你们寻找,那我也没有更好的寻找办法了,但是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我可以亲自出马为你们解决一切的障碍。” “晚辈先行谢过,眼前似乎还并未有要麻烦到前辈的事情。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这本幻棍决困扰我多时,还望前辈先行指点。” “你为老夫带来了宝贵的人和事,老夫作为回礼就指点你一下。” “幻棍决重在一个‘情’字和一个‘虚’字,你回去慢慢悟。” 简短的一句话,却将易云腾连日从书中的所看所想串联了起来,易云腾恍然大悟,赶紧谢过真百均,匆匆离去。 午膳之后,叶晓峰一直等在一旁,等着易云腾与真百均完成谈话,但是易云腾匆匆离去,没给到叶晓峰叫住自己的机会,叶晓峰只好一人来到了关押抓来的两个自由盟之人的房间。 二人被绑在两根柱子上,他们也知道这里是土神殿,便不敢多做挣扎。 “石耕流在哪?”叶晓峰毫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二人。 “这位少侠,我们不知道您是卍棍门的人,还请高抬贵手,我们自由盟也会铭记大恩的。” “对的对的,之后必会大礼奉上。” 二人慌忙之间只懂得不断求饶。 听完二人的话,叶晓峰把背上的长击棍拿到手上,指向前方横扫过二人,露出凶狠的目光。 “听清楚我的问题,我只再说一遍,你们把石耕流藏到哪里去了。” “少侠所说之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呀,我们是刚从琓东城逃到这里来逃难的,刚才我们抓的人也是我们之前买的一个妓男,所以我们其实并不是要捣乱,还请少侠明察呀。” “我也是,我和他是一起才逃命到这边来的。” 叶晓峰没再说话,一棍击中一人腹部,再一棍劈在另一人小腿上,咔嚓一声,被劈中的小腿骨头应声折断,二人受到如此重击,别无他顾,只有惨厉的大叫。 “明天我还会过来,你不说我就打断你的腿,你不说,我就打断你的另一条腿。你们要是嘴硬到底,到时你们的四肢都会折断,最后惨死在我的棍下。” 听完这句话,两人竟嚎啕大哭起来。此时,房门打开了,进来之人竟是真百均。 叶晓峰看到是真百均,赶紧拱手弯腰退到一旁。 “好你个小子!背着我在这滥用私刑呢?”真百均对着叶晓峰严声喝道。 面对真百均的质问,叶晓峰只敢把头低下,而不知如何回话。 再抬头之时,真百均已经在为被绑着的二人松绑,口中还说道:“我是真卍棍门的掌门之一的真百均,刚才本门弟子多有冒犯了,还望见谅。 见到堂堂卍棍门掌门为两个无名小人做到如此地步,叶晓峰怒火中烧,但却也不敢发作。 “见,见过真掌门,还请您为小的们主持公道呀。” “没问题的,我们卍棍门是很讲道理的,他无缘无故为难于你们,我会好好教训他。这位小兄弟看来骨折了,那就先留下来,让我们帮你医治,你的话就先行回去,要是不放心我还可以派人送你回去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他,我也可以扶回去的。” “是的,是的,我可以让他扶我回去。”骨折之人说这话时,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显然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看你们说的,好像留下来,我会把你们吃了一样,我堂堂卍棍门的一个掌门,还能骗你们不成。那这样,你留下来养伤,你就自己回去,我会找整个青云城医术最高明的大夫给他医治。” 二人面露难色,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把骨折之人扶到床上坐好,另一人便匆匆作别离开了。 “你且在这里作息,我很快就会找人来为你医治的。”交代完一句话,真百均便带着叶晓峰转身出门而去。 “是不是很不解我刚才的行为?”真百均带着叶晓峰又来到了之前和易云腾交手的庭院当中。 “对的,哦,不,不,不,您这样做自有您的道理。” “跟你说话还挺费劲的呀,算了,那我直说,我已经派了手下最擅长跟踪的人跟着他回去了,如果顺利的话,目的不就达到了吗,也不至于那么费劲,是不是。” “真掌门英明,不~不过您为什么会帮我呢。” “易云腾那个小伙子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对石耕流这个小伙子也很是好奇,我也很想见见他。” “晚辈谢过真掌门。” “你回去告知一声易云腾他们,让他们在流川的府上候着,我已经交代过跟踪之人,有消息会先告知那边,之后的事情,流川会安排好的。” “晚辈再次谢过真掌门。” “哎呀,哎呀,行了,行了,快回去。” 真百均很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让叶晓峰离开,叶晓峰拱手做了一个作别躬便退下离开了。 第七十一章 卍棍登上自由门 叶晓峰回到率府之时,已是黄昏时分,此时率府的仆人已经备好了晚膳,区樱惠和任仙仙正和率流川还有率流川的家人坐在一起用膳。 “叶师侄,你用过晚膳了吗,过来一起。”率流川对着叶晓峰说到。 叶晓峰看了一眼,发现饭桌之上并没有易云腾,感到一丝疑惑。 “易小兄弟并没有出来吃饭,我已经安排人把饭菜送到客房里去给他了。” 率流川再说话之时,叶晓峰才意识到率流川原来一直在和自己说话,自觉失态,便赶紧拱手低头谢过之后便坐到了饭桌旁参与用膳。 饭桌上,众人只是默默吃着饭菜,叶晓峰刚吃了几口,便有一仆人走到了率流川身旁递给了率流川一个小竹筒。率流川检查了一下,发现封缄完好无损后便抬手示意让仆人退下。 “区侄女,有自由盟的消息了。”率流川看过一眼竹筒里的纸条后,第一时间跟区樱惠说。 听到这话,区樱惠立马放下了碗筷,站起身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此时任仙仙和叶晓峰也站起了身来,叶晓峰对率流川说道:“率师叔,容我这就去叫上易云腾。” “好,你去我们也各自准备一下,之后马上出发。” 来到易云腾的房间,叶晓峰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桌面上的饭菜还好好放在那里,没有被动过。叶晓峰走出房间,正要穿过院子回到饭厅,却发现了手握双剑正站立院中的易云腾。 “你什么时候在的这里?” “我一直在此练剑,刚才你就在我身旁走过的。看来我已经练到你不有意去查觉已经发现不了我的存在了。”说到后面这句话时,易云腾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叶晓峰听得一头雾水,但是顾不得那么多,对易云腾说到:“已经有自由盟的线索了,我们已经准备出发过去了。” “好的。” 易云腾只是淡淡回答了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的时间里,易云腾的身形已经移动到了叶晓峰后方,现正朝着正厅走去。看着易云腾的背部,叶晓峰这才发现,此时的易云腾已经是汗流浃背,衣服浸透着汗水紧紧贴在易云腾的背上,但是叶晓峰很疑惑刚才面对着易云腾之时,完全感受不到易云腾的呼吸出现一丝的急促。 率流川带着四人按着纸条上的指示来到了一处宅邸旁,后面还跟着一群卍棍门的弟子。 “这里就是情报中提到的,在青云城中的自由盟之人的藏身之所······”率流川向众人安排任务之时,易云腾闭上双眼,在脑海中还原了一下该宅邸所在的位置,心里想着:这里从我昨晚观察的情况来看,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人家,如果真的是自由盟之人的藏身之所,那他们一定是在隐藏自己。 率流川安排自己的弟子们布防在了宅邸周围,便带着易云腾四人来到了宅邸正门,敲响了门把手上的门环。 门开了,开门之人竟就是从土神殿回来的那人,此人看到叶晓峰就在来人之中,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大声说道:“欢迎卍棍门的各位来访。”这一句不像是说给叶晓峰一行人的,更像是给门内之人打的信号。 率流川带着四人进入了宅邸堂前的天井中,迎面走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欢迎卍棍门的各位来访,我乃自由盟的蔡梁。” 易云腾看到此人,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在当时围困易云腾和石耕流的人群当中。 还没等率流川开口,易云腾已经向前了几步,走在前面说到:“你可还记得我?” 蔡梁仔细打量了易云腾一番,淡定地说道:“那天晚上是个误会,还望这位少侠见谅。” “废话少说,交出石耕流。”此时的易云腾并不想多废话,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愤怒。 “这个,我做不到,因为你要的人并不在我的手上。” 听到这话,易云腾双手准备拔剑了。 此时易云腾背后的一只手拍了一下易云腾的肩膀,是率流川。 率流川走到蔡梁身前,俯看着蔡梁,说:“你们自由盟悄悄在青云城开设分部的事,我可以不跟你算,但是人今天你一定要交出来。” “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我是率流川。”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率堂主。在下先为未去拜访卍棍门而先给你赔个不是。石耕流确实是我们带走的,但是后来叶春雨带着他离开了,至于到底去了哪,在下真的是一无所知,我身后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而且照我所知石耕流是你们卍棍门的叛徒,您为何还要为一个叛徒而来为难于我们呢。” 蔡梁对率流川的话对答如流,率流川又刚要说话之时,区樱惠走了上来,恶狠狠的对蔡梁说到:“我们不需要和你做口舌之争,知道你是抓走石耕流的人之一就行了,如果今天你不能交出石耕流,我们在此杀了你与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这位是卍棍门区家大小姐,她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率流川接下了区樱惠的话。 听完这些人,蔡梁还是不慌不忙,说:“我们自由盟也算是卍棍门的盟友,逐虏之战之时也算是立下赫赫战功,你们在此毫无理由就要对我们开杀戒,恐怕不合适。” 区樱惠并不理会他的话,已经将游子弓拉满在身前,箭头就怼在蔡梁脸上。蔡梁身后的人见状都握紧了手上的兵器,气氛十分紧张。 此时,易云腾抢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区樱惠的箭,说:“区师姐,你们帮我找到这帮人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区樱惠并未理会易云腾的话,紧接着易云腾手上一用力,箭便在他手上折断了。 “你们是在我手上把石耕流抓走的,我现在凭自己的本事从你们手上把人要回来。” 说着,易云腾已经拔出了双剑握在手中。 “有意思,只要卍棍门的大人们不参与进来,你要是能胜了我,我会把我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帮你找回那个叫石耕流的。”蔡梁说着话之时也从旁边的手下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剑。 第七十二章 螳螂捕蝉胜券握 蔡梁的武器是一把长剑,拔出长剑之时,剑身发出一阵寒光,在易云腾眼睛闪过。 剑气逼近,易云腾右手一剑隔开了来剑,同时左手出剑直取蔡梁腹部,但是蔡梁的剑以极快的速度抽了回来格挡下了易云腾的一剑。易云腾转守为攻,每一剑都瞄准防守的空隙,但是都被当下,只是格挡之时,易云腾的剑都已经尽在皮肤之上,裹带着的火热剑气,还是会稍微灼伤到蔡梁。 拆了数招之后,蔡梁借着易云腾的一招剑击,借力向后跃出一大步,暂时拉开了和易云腾的距离。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你和我上次遇到的你完全不一样了。”蔡梁抚摸着被烫伤了的脸,脸上挂着笑容对易云腾说道。 “好戏还在后头,一会你就该笑不出来了。”易云腾紧盯着蔡梁,然后双剑剑身变得更加火红,提剑冲向蔡梁。 蔡梁将长剑握于身前,一剑刺出,剑尖带着刺眼的寒光刺向冲过来的易云腾。 白红相交,白光刺进了红光当中。 易云腾双剑交叉于胸前挡下这一剑刺,但是整个人被迫向后倒退来卸掉这一剑刺的威力。 蔡梁收剑,又是双手一剑刺出,易云腾又是双剑硬挡,还是被刺得节节后退。眼见已经退无可退,易云腾想抢先出手,没想到新的一刺又更快刺到了身前,易云腾只能转身躲避,但是剑刺很快,剑身滑过了易云腾的左肋,剑身上带着了一丝的血迹刺进了墙上。 易云腾以为这就是进攻的好时机,但是长剑划过墙体横劈而来,易云腾又双剑格挡,却没成想剑劲奇大,将易云腾轰飞开去。 蔡梁并未有给易云腾歇息的时间,剑刺已经追身而上。易云腾双剑高举,重劈而下,终于将长剑劈开,但是剑路偏离之后,马上又横劈了回来。易云腾站稳了脚步,双剑重劈而下挡下了这一剑。 “怎么了,不是说我笑不出来了吗,你怎么都见血了呢。”对峙之下,蔡梁嘴角略带笑容说出了这句垃圾话。 易云腾并未理会,腰势一沉将力道传到双手之上将蔡梁震开。 “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出剑的人,算是让你赚到了一点便宜了,但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话一说完,易云腾跨步上前,双剑交叉向前,蔡梁双手将剑收于一侧,又准备刺出一剑。 果然,蔡梁一剑刺出,但是只是刺中了易云腾的残影。 一刺刺空,蔡梁冲过了易云腾的身位,但是易云腾并没有抓住蔡梁露出后背的空隙,蔡梁转身又一次站定了身体作出剑刺的起手式。 这一回合,叶晓峰看在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和易云腾交过手,他很明白这并不是易云腾战斗的方式,刚才易云腾转身的躲避居然留下了残影,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那本幻棍决。 “看来还是不够熟练。”易云腾低语了这么一句话,说完,站稳了马步。 蔡梁的一剑又刺出了,易云腾双剑交叉,用力一沉将剑刺卡下,长剑被稳稳锁住刺在了易云腾胯下的地面。 此时,易云腾处于上位,蔡梁刚想将长剑拔出。 砰的一声,易云腾的头锤已经重重砸在了蔡梁的鼻梁骨上。蔡梁应声后倒,长剑握于单手之上。 蔡梁疼得紧闭着双眼,为了防止易云腾的乘虚而入,握剑的单手向前空挥。易云腾单剑劈开挥动的长剑,另一剑刺向蔡梁。此时蔡梁已经睁开了双眼,但是面对近在眼前的一剑已经避无可避,完全倒地之时,易云腾的剑尖就摆在了自己面前。 “你输了。” “果然英雄出少年,但你这种打赢的方式,怕是丢尽了神剑门的颜面。” “废话少说,交出石耕流。” “我已经说过了,那个少年并不在我的手上,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交不出人,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我输了,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那一会我会视你说话的内容决定你的生死。” 易云腾冷冷地说出这句话,但是蔡梁却还是并不惊慌,淡定的说:“我本来是在别的地方的自由盟分舵的管事,临时接到了协助叶春雨执行任务的消息,才赶到了蕙城,才有了我参与到那天晚上带走石耕流的任务的事情。之后,我和叶春雨一起带着石耕流来到了此地,但是琓东城自由盟分舵被屠杀殆尽的消息传来之后,也就是数天前,叶春雨和他的弟子将石耕流带走了,而我们留下来的人也暂时不敢回到我们原来的根据地,先留在了青云城躲避一下叶红绡的锋芒。至于叶春雨将石耕流带到哪里去了,这个我不敢保证。这次的任务十分神秘,我相信如果参与任务的人当中有知晓任务全貌的,那就只叶春雨了。” “看来,你只是说了一堆废话,那你安心上路。” “别,别,别,别呀。算了,我再告诉你算是出卖自由盟的信息,我敢说叶春雨肯定不会再留在青云城的,而且极有可能将石耕流带到了荷山城。”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话说明白了。” “叶春雨是个做事极其高调之人,他很难长时间隐秘在青云城这么一个太平之城,而荷山城是叶春雨之前掌控着的自由盟分舵所在。说完这个,我该逃命去了,你应该也听说过自由盟对背叛者的惩罚。” 易云腾还并没有把剑收回去的意思,此是率流川又走了上来摁下易云腾握剑的右手。说:“据我所知,以前荷山城确实有一个自由盟的分舵,但自由盟本来就是在不断隐秘自己的存在,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情报,也是因为我参与了一个与自由盟有关的任务,然后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获取了这个情报。而且,在青云城,你不能滥杀无辜。” “他可不是无辜!” 率流川话音未落,在天井后面的大堂的屋顶之上传来了易云腾和叶晓峰都熟悉的一个声音,然后一道红光如天外陨石一般向着蔡梁直冲而下。 第七十三章 黄雀在后酣战灼 “轰!” 红光并未有落到蔡梁身上,因为率流川挡在还躺在地上的蔡梁身前将红光硬接了下来,这一招硬碰产生的冲击直接将蔡梁震飞开去,易云腾也被震退。 红光消散,叶红绡出现在空中被弹飞回到了屋面之上。 “姓率的,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这里是青云城,岂是你撒野滥杀无辜的地方。” “这里的自由盟之人都得死,你要试试拦下我吗。” “我岂只是要拦下你,就凭你在琓东城的恶行,我在此就要将你就地正法。” 率流川面对屋面的叶红绡显露出了骇人的杀气。这个场面之下,叶晓峰急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击棍。 刚才的动静惊动了宅邸之外守候的卍棍门弟子,已经有两个卍棍门弟子进来查看情况。 “你们继续守在外面,一旦看到这个女人逃出这个宅邸,立马截击她,不要让她跑了。” 率流川十分严肃的下达了这个命令,然后立马做好了对叶红绡出手的准备。 叶晓峰赶紧走到率流川身边,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请您手下留情。” 率流川并未有理会叶晓峰,还是严阵以待。 叶红绡一跃而下,然后冲着蔡梁就杀了上去,率流川一棍拦下叶红绡,剑棍相交,叶红绡一个翻越从上空数剑刺下,均被率流川格挡之余还被极快的棍击不断攻来。落地之后叶红绡也还是只能疲于防守率流川不断打出的强力棍击。 率流川棍势一收一发,带起数十根强力的尘土棍流向着叶红绡扑面而来,叶红绡往后跃起,双手舒展开,然后迅速合于上方,一道红色剑气劈向棍流,在棍流中间劈开了一道剑路,飞身沿着剑路飞身旋转刺入。 率流川面对突如而来的剑击,毫无退避的意思,大喝一声,一棍挑起,将叶红绡轰飞开去。借着棍击的力道,叶红绡剑指蔡梁,但是此时蔡梁身前站立着叶晓峰持棍挡在蔡梁身前,叶红绡赶紧收住剑势。叶红绡收回剑势的瞬间,有一剑从叶晓峰背后刺出,叶红绡赶紧挥剑防守,但是已经不能完全防下这一剑而是只是把剑势挡歪到了一边,剑最终刺入了叶红绡左手的小臂上。 原来是蔡梁乘机刺出的这一剑。 叶晓峰怒火中烧,从背后一棍劈向蔡梁,但是却被率流川以更快的速度挡下。 还没等蔡梁拔出剑,叶红绡就要一剑取下蔡梁的人头,还是被率流川一棍当下,而此时的叶晓峰已经被率流川一脚踹飞到了一边。 蔡梁用力将长剑拔出,鲜血从叶红绡胳膊喷射而出。 率流川想乘胜追击,却被易云腾拦在身前,与此同时,任仙仙已经迅速来到叶红绡身旁想为叶红绡处理伤口。 “率前辈,面对区区女流,你还要乘虚而入吗。”易云腾双剑在手,冷冷的对着率流川说道。 “姓蔡的,我要杀了你!” 还没等率流川发难,叶晓峰大哄着提棍又攻向了蔡梁,蔡梁只能回剑与之周旋,二人斗在了一起。 率流川要冲过易云腾再取叶红绡之时,叶红绡就推开了任仙仙,越过易云腾从上方带着飞舞的血迹剑劈率流川,率流川迅速提棍迎击。 剑势来势十分迅猛,率流川的一棍也带起了强力的棍压直冲而上。 棍剑相交之前,一个人出现在了半空当中,一手拿住率流川的铉棍,一手拿住了叶红绡的剑身,剑气和棍势在此人的手中迅速消散。 叶红绡和率流川被抓住武器之后动弹不得,落回到了地面上。此时叶晓峰和蔡梁的缠斗也被赶来的卍棍门弟子拦开了。 “你们还想打的话,就跟我打。” 原来来人是真百均,说这句话之时散发出了极强的压迫感,众人都纷纷看向了真百均。 率流川赶紧收棍向真百均作揖行礼。 叶红绡收剑回鞘,说:“今天算你们走运,之后我还是会杀光你们的。”说罢便越过院墙走了,手臂的血迹流了一地。 率流川和叶晓峰都想追出去,但是都被真百均喝止了。 “怎么样,有石耕流的消息了吗?”真百均对着易云腾说。 易云腾点了一下头。 真百均心领神会,说:“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已经入夜了,该回家睡觉了。” 真百均这句话看似随意却充满了杀气,谁也不敢哼出半个不字。 真百均转身离去,以率流川为首的卍棍门弟子也紧随其后走了,易云腾推着叶晓峰出了大门,而叶晓峰此时只想取了蔡梁的性命。 “你们四个就不要回去流川那里了,跟我到土神殿暂住,行李的话,率流川会安排人拿过来的。” 率流川听完真百均的话,赶紧作揖点头,易云腾四人也十分乐意的答应了真百均的话。 此时,易云腾被蔡梁的剑划破的左肋伤口透过易云腾捂住伤口的手掌渗出了血来。 真百均首先发现了易云腾的异样,走到易云腾身旁说:“那位小姑娘,你应该是会医术的,你先帮他止住血。” 任仙仙听到这句话,像是梦中惊醒一般,手忙脚乱地来到易云腾身边查看了一下易云腾的伤口后,说到:“这,这个伤口有点深,已经快要划破他的肚子了。”任仙仙说这句话之时,都快要哭出来了。 原来易云腾受伤之后一直强忍着疼痛苦苦支撑,现在整个人失血过多,显的十分的虚弱。 “怎么办,怎么办。”任仙仙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区樱惠看在眼里,带着意思的笑意走近,说:“还能怎么办,赶紧给你的易哥哥送到可以缝合止血的地方呀,傻妞。” “对的,对的,真掌门,请你安排人将他抬回府上让我来给他医治。”任仙仙转身向着真百均着急的请求到,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区樱惠刚才说的那句话,然后一下子羞红了脸。 真百均嘿嘿嘿笑了几声之后,便命人将易云腾抬起,此时的易云腾也不再逞强,缓缓闭上双眼,让别人把他抬走。 第七十四章 血肉平静率梦蚁 凉风拂面,我正在无比轻盈的在青天之下跳跃飞舞。 又是一个跃起,我仿佛飞上了万米高空,眼下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静渺小,只有风声轻轻拂过我的耳边。 再低头下看之时,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只蚂蚁,而蚂蚁也在紧紧的盯着我。 天空之上,有一个黑点在不断跳动,突然另一个更小的黑点飞速撞上了那个黑点,两个黑点交合在一起,然后坠落了。 天空又出现了无数的黑点,只是这次的黑点在天空画成一道弧线之后,向着我这个方向急速而下了。 随着黑点渐渐的靠近,黑点化成了无数的箭矢扑面而来。 箭矢数量虽多,铺满了整个天空,但箭矢之间有着很大的空隙。不对,这些不是普通的箭矢,近在眼前之时才发现这些箭矢简直就像天外流星一般巨大。 随着箭矢不断插入大地,地面产生连续不断的振动。 一根箭矢落到了旁边,激起了强烈的冲击,我随着沙土被一起震飞,跌落地面之时,箭矢落地之声已经停止,冲锋的哄声却震破了天际。 厮杀在无声地进行着,无数如山坡一般的大脚不断踏过我的身边,我惊恐躲避却只是无力的随着震动被抛飞移动。 面前倒下了众多的人形大山,大山虽多,但我能很快的爬行,绕过这些大山,淌过这些大山上面流淌下来的红色的河流。 我又来到了一座人形大山之前,顺着巨大的手指,淌过流淌着的红河,我来到了大山的最高处,这个地方还在不断的震动起伏,传来一阵一阵均匀的砰砰砰之声。 山谷下面传来了几阵暖气流,气流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顺着气流传来的方向望去,热气是从大山的另一个山头之上的像一张嘴一样的山洞中传出来的,洞中还不断流淌着红河。 突然那个山洞动了起来,随着山洞的开合,洞中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虚弱的话语——“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不能就这样死了。”现在的我神志不清了,只能轻轻地呼出这几个脑海中唯一还浮现着的话语。 望向正插在我身体中的致命一箭,我感到十分的平静,平静的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甚至能听到心跳在慢慢慢慢趋于平静。平静的胸膛之上,一只蚂蚁正在注视着我,为了把它赶走,我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它呼出了最后几口气。 睁开了眼睛,率流川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每一寸皮肤,刚才梦中的无力之感还没有完全消散,那种濒死的恐惧也还占据着他的脑海。 他伸起右手,看了一眼,这确实是我的手,再看看周围——这里是哪里?我现在应该在哪里?脑海中马上浮现的就是这两个问题。 脑子里一片的浆糊,他赶紧坐起身来,撑着床望向四周,然后双掌捂住脸用力的揉搓着面部:没错,我现在是卍棍门堂主,我现在正在率府当中,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他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走到房中已经准备好的的一盘清水之前洗漱了一番,更衣之后便推门而出往率府的厅堂走去。 率府的厅堂很大,但不像一般大户人家的厅堂,因为平时率流川在堂中受公理务。堂中最深处的板壁上,赫然雕刻着钟馗杀鬼图,板壁之上的匾额上赫然是他亲自题的“普济万民”四个金色大字。 率流川站在案桌之后,看着平静的堂前大院,连呼了几口气,低语道:“还是这种不适感。”此时率流川手掌开始发抖,皮肉抽搐在一起露出了暴起的血管。 “率堂主,我奉真掌门之命让你将监视在土神殿的人撤离。”此时院中进来了一个拿着殿内铉棍的殿内弟子。 听到此人的传话,率流川并不急着回话,握起自己的铉棍就往外走了,经过传话之人时说:“正好,我要去见见掌门,一起走。” 来到土神殿,看门之人看到是率流川来了,赶紧迎出来,说:“哟,这不是率堂主吗,好久不见您大驾光临了。” “刘老,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掌门在吗,我去见见他。” “他在里面正在和客人切磋呢,要不你先到堂内去先歇着,等一会?” “还是谭润章?他还没走?” “还能是谁,就是他呗。这是他最后一天在这里做客了,晚点就会走了,也呆了挺多天了。” “那今天是最后一场对决了吗。” “没错,掌门对今天的对决还挺期待的。” 正聊着,率流川渐渐没有了笑容,还没等迎他进去,他就走过刘老,踏进了土神殿。 他并没有走到正堂,而是走到了侧院,穿过侧院又穿过了一个侧堂,来到了一个开阔的院子。此时院中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剑痕,中间一个的大坑更是显得特别的突兀,坑中还在冒出丝丝的烟气。 真百均从一堆废墟中挣扎了出来,“噌”的一声,真百均正对面着的一人将手中的剑收回了剑鞘之中,慢慢地走近了真百均。 “谢谢前辈赐教。”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天才,才几天的时间,就能克制我了。” “前辈过奖,多天以来,我才在最后一战在前辈这里占到一点点的便宜,而且我已经筋疲力尽,要是前辈再对我出手的话,我就完全没办法与前辈抗衡了。” “看你说的,可不像前几天的你,每次打输了都会留下狠话,今天赢了我,倒变得谦虚起来了。” 听到这里,率流川一下握紧了手中的铉棍,怒视配剑之人。 “我之所以变得谦虚了,是因为多天以来让我真正看到了我与前辈的差距,这段时间以来承蒙前辈的不吝赐教,我收益不小。” 正说着,配剑之人看到了握紧了铉棍的率流川,便说到:“率堂主,你也有兴趣和我过两招吗?” 听罢,率流川铉棍一挥,带着怒气冲棍上前,挥出了充满杀气的一击直取配剑之人。 第七十五章 师徒歧路语间现 棍击在谭润章面前戛然而止,谭润章将抽出的剑再一次收了回去。 “感谢真前辈为在下解围。” 原来真百均以极快的速度挡在谭润章的面前,徒手截下了率流川的一棍。 “我刚才已经败给了谭老弟,你要是想找他切磋的话,要不要先打败我再去挑战他。”真百均手握着率流川的铉棍,盯着率流川的双眼充满了怒气。 “徒儿不敢,”率流川赶紧收回了铉棍。 “谭老弟,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和我的爱徒处理一下,就不送了,祝你武运昌隆。” “真前辈,我也祝你武运昌隆。” 谭润章和真百均作了简单的拱手作别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谭润章跨出院门,真百均转过身来走到了院中一个被砍去一半了的石桌旁坐下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听到这句话,率流川赶紧赶上前去,说:“徒儿近年来疏于向师傅请教武学,自知不该,现在公务不再繁忙,这才赶紧来补修过往之失。” “流川呀,你的武学资质是我众弟子中最为拔群的,但是你却选择了一条与武学之道背道而驰的道路。这件事情上,我替青云城的百姓向你说一声感谢,但是作为你的师傅,我十分痛心,你的选择耽误了你自己的武运。” “青云城的治理能取得今天的成果,也离不开师傅您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徒儿在此不敢揽功。” “言归正传。” “徒儿不能撤去监视之人,在孤漠峰派出的接应人员到来之前不能撤去他们。” “现在青云城已经太平,你为何还要再多花心思在那些繁琐俗事上呢。” “师傅,你还是不能明白我吗。青云城现在虽是安乐之所,但是一旦江湖起浪潮,这小小一城又岂能幸免?现在的江湖不确定因素太多,多方势力还未到一个平衡稳点,一旦在关键位置上出现变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区樱惠徒侄作为卍棍门区家的唯一后瑞,英雄区中寻的唯一遗孤,她的安危就牵扯到太多的势力和利益关系,我不能放任她胡作非为,风险实在太大。”说这段话之时,率流川的眼神显得尤为坚定。 “年轻人自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为了我们自己的所谓理由去限制她们自己的道路,会不会只是我们自己的自以为是呢?看来我也说服不了你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在我的安排下,樱惠已经在昨晚就离开了青云城。” “不,不可能,我的人并未向我报告任何异样。” “有我出手的话,你觉得他们的监视能发现什么吗?” 原来,这已是与青云城自由盟冲突之后的第四天,那次事情的第二天,区樱惠就想办法离开青云城赶往山荷城,但是每次离开土神殿之后都会被跟踪,被跟踪到青云城城门之时,要离开青云城的区樱惠便会被跟踪之人拦下。经过两天的尝试,区樱惠无奈只能选择求助真百均,才在真百均的协助下在深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青云城。 “徒儿先告辞。”听到真百均说出区樱惠已经离开的消息,率流川就想转身离开。 “慢着,你也很清楚的,山荷城虽然地处卍棍门和卍兽门交界之处,但是逐虏之战以来,卍兽门一直牢牢掌控着对山荷城控制。近十年来,山荷城更是在卍兽门的支持下成为武道狂热者的圣地,它一个城的武者,可能比我们整个青云郡的武者都还要多。要是你派出卍棍门弟子前往,一旦爆发冲突,你能保证后果是你想要的吗。” 率流川若有所悟一般愣在了原地,但也没做过多的停顿,没有回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流川呀,你为何要这样荒废自己呢,你选择了一条我无法理解的修罗之路呀。看着率流川离去的背影,真百均叹了一口气,如是想到。 土神殿某间客房之内:易云腾试着解开包在腹部的纱带,解到最后几圈是,他感觉到了隐隐的撕开皮肉的疼痛,但他并未有停手的意思。 “不可以这样哦。”此时正是换药的时间,任仙仙拿着药走了进来。 易云腾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纱带包了回去,说:“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再换药了。” “你要是能再昏迷几天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更好的回复,不会像现在总是跟我作对。” 易云腾近来受伤不断,又因为长时间的赶路而没得到好好的修养,身体一直处于极限的临界状态,这次腹部被割伤的大出血,直接导致了他又昏迷了三天,这天的早上才算是苏醒了过来。 “我都已经睡了三天了,已经完全休整好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易云腾歪歪扭扭的把纱带包了回去,自信满满的对任仙仙说。 “我好歹也是个大夫,你又岂能胡弄得了我,我不管哦,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 面对任仙仙的坚持,易云腾一时不知怎么在合理的情况下糊弄过去,只得坐下让任仙仙为自己换上新的药。 “对了,我昏迷的这三天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没什么事情发生。叶晓峰的话,每天都出去,基本上一整天都呆在外面。真掌门送给了李伊一支铁制的长箫,一直要收李伊为徒,李伊就是不肯答应他,但是真掌门也没有要强求的意思,还是和李伊很愉快的下棋。” “区樱惠大小姐呢,他被卍棍门的人带回卍棍门了吗?” “这,这个,她的话昨天晚上跟我道别之后,就偷偷溜走了,肯定是自己先行出发去山荷城了。” “你看,你的好姐妹都已经出发了,我们也不能再耽误了,换完药我们也向真掌门请辞去赶上区大小姐。” 听完易云腾这话,任仙仙稍稍用力把新药敷到了易云腾的伤口处,易云腾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显然有点猝不及防,“嘶”的一声,身体不自觉挪动了一下,紧紧闭上了一只眼睛。 “你看,缝合的伤口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愈合的,如果到时再出什么事,你这身体也做不了什么的。”任仙仙此时十分认真,认真的几乎有些生气了。 见此,易云腾不敢再造次,但是想到了什么,问到:“早些时候,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是发生什么事吗。” “这个,我听到声音也去瞄了一眼,是真掌门正在和一个拿剑的人在切磋,但是很快我就被在周围警戒的人拉走了,他们说要离得远一点,不然容易被伤到,当时的打斗也确实十分激烈,所以我也就没再去看了。” 听完任仙仙的陈述,易云腾若有所思。换完药,嘱咐完易云腾躺着好好休养后,任仙仙就出门去了。 听到任仙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易云腾开门走出了房间。 第七十六章 幻弈首尾不得见 易云腾来到了之前自己和真百均过招的庭院之中,果然看到了真百均正在此处,但是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李伊,他们此时正在下棋。 “不行,我这一步走错了,我要走这边。诶呀,还是不行,这局不算不算,我们再来一局。”真百均十指扎进了自己的头发当中,不断捣鼓着自己的头发,不一会就炸毛的不行了,而李伊还是淡定的下下最后一颗棋子,将整个局面杀死。 “你看,他是不是很过分,不当我徒弟就算了,下棋都不让我赢一局的,好歹我也是卍棍门的一个掌门呀,是不是。”此时的真百均像一个孩子一样,在那里无理取闹。 “真前辈,我觉得你没有告诉我谭润章就在土神殿这件事更为过分。”易云腾冷冷的说到。 “我告诉过他说你在找他了,但是他自己没去见你而已。”真百均的注意力还是在棋盘当中,很随意的说了这句话。 易云腾和李伊对视了一眼,李伊便站了起来,说:“前辈,今天就到这,我要到外面走走了。” “你这么玩赖的吗,赢了都不给我赢一局回来的机会。” “晚辈告辞了。”李伊并未做过多的理会,拱手礼做完就转身走了。 易云腾顺势坐到了原来李伊的座位上与真百均隔着棋盘相对而坐。 “现在换晚辈我和真前辈下一把,如何。” 看到易云腾一脸的认真,真百均也不再毛躁,低头收拾棋子之时抬起了双眼看着易云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到:“那就来。” 真百均让易云腾黑子先行,下到第十七手之时,易云腾提棋而上,似要将棋子下到真百均布好的圈套之中。真百均急着下子之后才发现,刚才易云腾的黑子并未下到圈套之中,而是挂在了外圈星位附近,真百均这一落子倒是反给易云腾的挂角之子形成了一个反包围圈。 真百均微微一笑,明白了易云腾此时运用上了手段,而自己在此手段上可是比易云腾高明得多了。 真百均白子出手,握子之手幻化成数个残影在棋盘多个点位上下下了数个棋子。易云腾也并未犹豫,以同样的手段一手就在棋盘上下下了数个黑子。两人就在这样的来回当中下满了整个棋盘,但是此时才来到三十六手。 此时,易云腾不再去取棋子,随即他宣布棋局结束。 “你确定吗。”真百均笑了一下。 易云腾再定睛看了一下棋盘,棋子逐渐消失大半,只剩下三十六颗棋子布于期盼之中,但是棋子的位置却并未位于易云腾预期的位置。 “怎么可能,虽然我看不到你实际上下下去的棋子是哪一颗,但我相信你也看不到我实际摆下棋盘当中的棋子才对。我的眼睛也记下了你后手的最佳落子位置,我应该包围了你才对。” “小子,你未免太过于狂妄自大了,你的那点功力怎么可能逃得过老夫我的眼睛,你的每一步棋的实招和虚招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你的棋子只在一角占据优势,但是我的白棋早已逃过你的眼睛在外围对黑棋形成围合连通之势,再下下去,你的黑棋的地盘只会越来越小。怎么样,服吗。” 听罢,易云腾竟然笑了一下,说:“多谢前辈的指导,前辈不愧是为一代宗师,我终于理解了谭润章为何千里南下找你一较高低。你指点的那两个字令我对幻棍决有所开悟,才使得我学得了幻棍诀的一点皮毛,今天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才知道了前辈功力之高深,不过日后我将幻棍决融入我自己的剑道之时,我必定会再次拜访前辈,到时候还望前辈能够继续不吝赐教。” 易云腾一下子说了一通,使得真百均竟一时无法适从。几天接触下来,真百均一直认为易云腾是个极其狂妄自负的人,对自己这个卍棍门的掌门都敢毫不犹豫的拔剑挑战的人,现在却如此直接地表达了受人恩惠的感激之情,这种为武道而可以毫不犹豫收敛狂气的态度,着实令真百均对他另眼相看了一些。 “哈哈哈,谭润章就说你是神剑门中新一代的翘楚,没想到,他说的一点都不假。今天老夫高兴,你还有什么想问想学的,尽管来,我保证尽力满足你。” “这边先谢过前辈,晚辈只剩下一个问题,谭润章往哪个方向去了。” “谭老弟北上了。” 易云腾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真百均追问到:“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于谭老弟呢。” “因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所追寻的剑道,唯独他,是我一定要请教和超越的人,我正在估算他北上出关的日期,我要在找到石耕流之后立即北上追上他的脚步,不然在他出关之后,关外茫茫,我可能就会永远失去超越他的机会。” “小子,你的眼光可真够独的,谭老弟确实是少见的习武奇才,若是当年与他年龄相仿的老夫绝不是他的对手,以你现在的水平,以他为目标,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在我看来,前辈已是天下无双,前辈的境界可能才是我最后要追寻的。” “呵,呵呵,天下无双。从逐虏之战之时我见识到了呼延灿的强大,我便不再追逐那个虚名了。” “那,那真的不只是一个传说吗。” “我也宁愿相信那是一个传说,但是只有亲历者才知道,就算是传说也不敢传说的那么的大胆。” 易云腾对此十分感兴趣,想要追问下去,但是在易云腾开口之前,真百均便说:“扯得有点远了呢,不说这个了,我们来切磋切磋。” 易云腾立马捂住受伤的腹部,说:“不了,不了,前辈,我这下真的得好好休养了,而且要是我真的勉强可以再与你过招,有人可不会饶了我的。” 说这话时,易云腾偷偷瞟了一眼刚拿着一些药材经过的任仙仙,任仙仙当作没听到这句话,跟真百均行过礼后便径直离开了。 第七十七章 铁箫碧禾沁人心 高耸的城墙外,万亩翠绿的稻田闪烁着点点的金辉,一阵阵悠扬的箫声拂过禾尖,抚过田间劳作的叔伯,抚过田埂上食草的老牛,穿透了一个行走于田间神情沮丧的青年。 青年缓缓抬起头颅,迎着接近晌午的烈阳往箫声的源头走去。 箫声源头处,树荫下,一身白衣的青年闭目吹箫,身旁的老农脸上的丝丝皱纹在箫声中缓缓起伏,皱纹竟有一种被慢慢、慢慢抚平之感。 行路青年来到了吹箫青年身边,吹箫的青年停了下来,行路的青年也睁开了双眼。 青年睁开了双眼,席地而坐了下来,说:“你不是已经被真百均掌门收为关门弟子了吗。” 吹箫的青年正是李伊。还没等李伊答话,一旁在乘凉还沉醉在箫声中的老农如梦中乍醒,兴奋说到:“你居然是卍棍门的人吗,而且还是真百均掌门的亲传弟子?小人这边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跟您在这胡说八道呢。” “不不不,我并不是卍棍门之人。” 走过来的青年是叶晓峰。 李伊带着一丝慌忙回应了老农的盛情之后,凑近叶晓峰的耳边轻声说:“我拒绝了真掌门的好意,所以我并未成为卍棍门的人,所以请你也不要再提及这个事情了。” 叶晓峰瞪大了眼睛,用又恨又惊的眼神看向李伊。 此时老农也看到了叶晓峰带着的棍棒,察觉到叶晓峰也是卍棍门的人,便匆匆说到:“小人这就走了,不影响两位大人的谈话。” 看着老农走远,李伊舒了一口气,说:“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不识好歹拒绝做真掌门的弟子,那我就得遭难了。” “你是看不起我们卍棍门吗?”叶晓峰说话时握紧了拳头。 “呵,怎么可能,只是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习武的材料,我只对这些玩物丧志的曲艺歌赋有兴趣罢了。相反,卍棍门在眼前这些人眼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特别是真掌门的弟子率流川大人就像是他们的救世主一样,从他们的话语和表情当中,可以看出他们对率流川大人那种感激和敬仰之情。所以像我这种身世之人,又怎么配得上和那么伟大的人成为师兄弟呢,现在想想,要是之前没坚持住而接受了真掌门的盛情,那我得觉是有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呀。” 李伊一早离开和真百均的棋局之后便来到了城外田间,与老农攀谈期间,了解到了青云城中的卍棍门在率流川的带领下帮助青云城及方圆百里各村寨实现了人人耕有其田,而且免除了一切的赋税。受到这些恩惠的百姓,无不谨记卍棍门及率流川的好,将他们奉作神明一般记在心中。 听完率流川的一番话,叶晓峰不再激动,反而变得消沉,长叹出一口气。 李伊见状,小心翼翼说到:“我看你对那位红衣女侠有着很深厚的情感,你这几天是去找她了。” “没错,我是去找她了,我担心她的伤势,更担心率师叔会继续派人追杀她,现在这附近到处都没有了她的踪迹,也不知是好是坏,希望她只是已经离开了这一带才好。”说这话时,叶晓峰眼中充满了忧虑,然后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你叫她女侠?你认为她是女侠吗。” “当然,是他从自由盟的魔爪中把我救了出来,虽然那只是她的无意之举,但我还是很感激于她。” “可是,率师叔认为她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还在到处追杀她。要是双方再次动起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是因为卍棍门弟子这个身份所以觉得左右为难的吗。” “不,如果只是普通的卍棍门弟子想对叶姑姑出手,我会毫不犹豫挥棍相向。但是唯独率师叔,他是我最为崇拜的人,他出身望族,却在逐虏之战中惨遭灭门,自己也是被真百均掌门救回才成为了卍棍门弟子的。我最为佩服他的是,在真百均掌门不问俗事的青云城,他成为了那个背负起了整个青云城乃至整个青云郡的发展,成为了万民景仰的真英雄。” “你说的这些和我所听到的如出一辙,他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个世道人人都在满足自己的私欲,他可谓是一股清流了。” “我虽然是我们家族的本家子弟,但是却是平平无奇的那一个。我就算是想获得作为现任族长的父亲的一句认可都做不到,更别说带领千千万万的人改变命运。” 李伊一时无言以对,看着眼前的稻田沉思了一会,然后说到:“你看,这眼前的禾苗,才是家族赖以存在的根本。在以前,正是一个小家从农民开始,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形成一个家族,再合家族之力才能培养出入朝为官之人,然后家族在得到为官的同族的反哺才得以继续壮大。像这种家族,你不能说只有那部分出人头地了的人才有存在的价值,其实每一个为家族出力的人都是壮大这个家族的一部分力量的来源。” “呵,其实也没错,平凡的我,生在了一个不平凡的家族当中,作为其中最为平凡的一个,为家族出最大的一份力,然后淹没在家族史的长河当中消逝掉就可以了,或许是我奢望的太多了。”说到这里,叶晓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是这么悲观的想法呢,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呀。虽然不像你出生于名门望族,但我以前也出生于一个不小的家族,那时候我以我的家族为荣,但是我并不会因为我自己沉迷于曲艺歌赋而觉得在拖家族的后腿,相反,我觉得我也是组成家族的一部分,属于自己独特的那一部分。家族很重要,但是自己的生活不是同等的重要吗,何必一定要把自己完全变成家族的一部分呢,也要看重作为独立的自己的那一部分。” 李伊这一段话一出,听的叶晓峰云里雾里的,但是却好像触碰到了叶晓峰心中的某一部分,叶晓峰陷入了短站的思考。 突然叶晓峰惊醒了过来,一脸的不解,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自己为什么会对着李伊说出这么多心中的话。仔细一想,好像是从听到箫声的时候开始的,那时候的他似乎抹掉了与李伊的距离感,不自主地向李伊倾吐了一切。 当叶晓峰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便立马起身离开,但是脑海中,李伊最后的那段话久久挥之不去。 第七十八章 乌云密布雨欲来 又过了数日,易云腾的伤势以极快的恢复速度愈合了。 这天的清晨,任仙仙一早就来到易云腾的房间,为易云腾拆线。 “任师姐,真是多亏了你高明的医术,才使得我在短短的数日就恢复了,而且现在的我得到了很好的修养,之后就能全力投入到抢回石耕流的事情中去了。” 听着易云腾一脸高兴地说着这些话,任仙仙心中更多的却是惊讶于易云腾身体惊人的恢复速度。拆完线后,任仙仙再仔细检查了一番易云腾的伤口,说:“我是想要你多休息两日再观察一下的哦,我还是很担心你这个刚愈合的伤口会因为长途的赶路而再次裂开的。” “难道在你心里,我的伤势比你家区大小姐的安危更重要吗?别再说了,一会就得马上出发,山荷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我们应该尽早和区樱惠汇合的。” 听到这句话,任仙仙不再坚持,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拆完线,任仙仙轻轻在易云腾伤口处包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这天晌午,青云城城门前,真百均对李伊做了最后的挽留,但是李伊去意很坚定的回绝了真百均的好意。 这天天空乌云密布,真百均看着易云腾一行人远去,内心生出一丝丝的不安。 “诶呀,偏偏选在这么一个鬼天气走了,老夫真是有点舍不得这几个年轻人呢。”真百均对同来送别的率流川说。 “他们毕竟不属于这里,一会该下大雨了,我们也先回去,师傅。” 真百均站了一会,直到易云腾一行人消失在视野中。真百均看了一下城外的景象,发现多了很多的民房,便对率流川说:“这都是你的功劳,让更多的老百姓可以找到安家的好去处了。” “这也是他们托了师傅您的福。”率流川说这话之时向真百均作了一个揖,但是眼中的余光瞥向了远方民房的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一个头戴草帽的耕者正在注视着他。 青云城城外的原官筑大道上,叶晓峰和李伊赶着一辆两匹骏马拉着的大马车,马车内易云腾轻轻闭着眼睛在休息,任仙仙则静静的在翻阅着医书。 突然,易云腾睁开了眼睛,马上拉开了帘布看向前方,映入眼帘的是北方天上缓缓飘来的黑压压的浓厚乌云。 看着探出头来的易云腾,叶晓峰说:“你出来干嘛,里面太闷了吗,还是说你赶马车赶上瘾了。” 易云腾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叶晓峰还是定定的看向前方,叶晓峰见状也把视线看向前方。 此时,视线尽头的转角处出现了十几个穿戴斗笠的人。 叶晓峰看着这十几个人看的出了神,竟有一种天边的厚重乌云随着那十几个人移动的错觉。 “喂,你把手松一下呀。” 此时李伊喊了叶晓峰一声,叶晓峰反应了过来,发现自己紧紧拉住了缰绳,把自己所控制的那匹马的整个马鼻子都勒红的渗出了血丝,任马匹如何嘶叫,叶晓峰和易云腾就是没有反应过来。 叶晓峰松开了紧握缰绳的手,望向易云腾,说:“来者不善!” “不,现在的他们已经把杀气完全降了下来,而且就连刚才的压迫感也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见机行事。”易云腾说话时还是目不转睛。 那伙人渐渐靠近了,易云腾返回车中放下了帘幕,双手紧握着背上的双剑,脸上一脸的紧张。 “你怎么了?”任仙仙低声问到。 “没事,我太久没握剑了,想感受一下而已。”说话时易云腾从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皱了一下眉头,补充说道:“一会要是有什么情况,你留在这只会是累赘。不论如何,你第一时间往回跑,跑回青云城找真前辈。” 任仙仙看到此时易云腾一脸的严肃,语气不由得她有分毫的反驳。任仙仙倒是什么都不怕,也走到车门处掀开了帘幕,此时她正看到那十几个人和马车擦肩而过。 那十几个穿戴斗笠之人未作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正常的路过了这架马车。看着那群人远去,叶晓峰立马拍动缰绳,扬长而去。 易云腾正在马车之内调整呼吸,任仙仙不解的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刚才的那一群人吗。” “已经没事了。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就好,我们正常赶路。” 此时的易云腾说起话来又显得十分的轻描淡写,但是他很内疚刚才自己过于紧张,这样必定导致任仙仙跟着紧张起来。但这也并不能怪易云腾,他也见过不少的强者,但是刚才那十几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压迫感,让他直接看到了死亡的景象,是绝顶强者下定必杀决心时才会散发出来的气势。而这些,任仙仙和李伊是在远距离是完全感受不到的,就连叶晓峰也只是有着轻微的感受,也就是那一点点轻微的感受也就足够令他直冒冷汗了。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而且能明显感受到云层越来越低,黑压压的一片,感觉都是直接垫在了树梢之上。 “大雨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得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此时马车离开了大道,往山荷城的方向前进,进入了一片不太茂密的树林。 “我看到了前面好像有炊烟,肯定有人家,要是有店家就更好了。”李伊兴奋的说道。 叶晓峰也往李伊所说的方向望了过去,但是并没看到炊烟,等马车再行走了一段距离才勉强确认了确实是有炊烟升起。 马车快马加鞭地冲出了树林,又经过了一片凹凸起伏的荒地,才看到了一条路,而路边正是炊烟的源头——一个茶棚。 几人安顿好了马车,便在茶棚落座了。 几碗温茶下肚,一阵夹带着浓烈雨味的冷风吹来,让四人感受到了夏日以来最为冰凉的寒意。 凉风吹来的方向,一个人随风走进了茶棚,背对背坐在了四人身后的茶桌上。 易云腾再次举起茶碗想要喝下第二碗茶。突然,他停止了喝茶的动作,瞪大了眼睛。 他缓缓放下了茶碗,背起放在身旁的双剑,走到了来人的对面坐了下来,说:“找你很久了,叶春雨。” 第七十九章 大水倾盘推大牛 不知是暴雨中的狂风过于冰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真百均望着门外倾盆大雨,心中居然跟着打起了寒颤。 “不好了,不好了,率堂主,由于雨势来的太大太猛,城外的农宅快被大雨冲走了,就连他们养的大水牛,都被被冲走了好几头。”此时率府来了一个卍棍门负责城外事务的弟子。 真百均现在也正在率府躲避这场大雨,真百均看着正在穿着蓑衣斗笠的率流川说:“我也过去。” 率流川先是对师傅会对这些事务上心感到了一阵惊奇,但是马上递给了真百均一套蓑衣,两人带着数个卍棍门弟子就出发了。 大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现在还丝毫未有减弱的趋势,青云城城外的护城河虽然由于青云城扩张的需要,已经填上了,但是在大雨中竟又变成了一条汹涌的河流。 一行人淌过护城河,竟真的看到数头牛在地势低洼处形成的河路中挣扎,但是他们顾不得这些了,紧紧跟着刚才通报的人直往农户受困的地方去。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大片的农田。农田在这次的大暴雨中却并未受什么影响,因为田地的地势都比较高再加上被加高了的田埂,得以把庄稼损失降到了最低。真百均虽然不太懂得农务,但是看到这番景象还是暗暗赞叹率流川为这些农户所做的贡献。 终于来到了农户被大水围困的地方,奔流着的河路当中,布满了农户用做房顶的稻草和一些房梁房柱,景象可谓十分惨烈。 此时一个穿着蓑笠的人坐在唯一仅剩的一块稻草房顶上,看到真百均一行人就不断的招手,但是雨太大,完全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望着隔在中间的宽阔而湍急河路,真百均踏到了水面上,一步一步向被河路围困之人走去。狂风暴雨只能轻轻吹起真百均的蓑衣,奔流的洪水只能轻轻掠过他的鞋底。 众人惊叹于真百均的神技,但是率流川心里明白,真百均也并不敢轻视现在的情况,才会这样一步一步的前进,知晓情况的率流川微微皱起了眉头。 以真百均为中心,河路中突然卷起了一个漩涡,漩涡的每一条旋边飞起大片的水花,漩涡的中心在不断下陷。看着真百均慢慢下陷到淹没于水平线之下,率流川握紧了手中的铉棍。 “轰”的一声,漩涡激起了大片的波浪,波浪瞬间将漩涡吞噬殆尽,波浪的正中间,真百均冲破暴雨,如一道奔雷划破长空。长空之上,“奔雷”撞上了“奔雷”,一道极强的冲击,从“奔雷”接触之处翻涌而出。 此时,在房顶上等待救援的人不见了,与真百均对碰于半空之人的正是此人,此时他的蓑衣斗笠都被震飞而露出了一身白衣,脸上则是一个纯白的面具。白色面具男下方,真百均的蓑衣斗笠也被冲击震飞。 失去了着力点,半空中的两人在加速下降。下方漩涡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形成,然后漩涡的每一边旋起无数的水花四处飞溅,数条白色长绳旋成漩涡状从漩涡中飞升而出,直奔真百均而去。 白绳离开了水里,水面的漩涡渐渐消失,白绳状漩涡则越转越快。白绳漩涡外侧,十几根绳头通向四面八方。每一根绳头的尽头,都圈在一个人的身上,每个人身上都裹挟着霸道的气,气带动白绳快速旋绕上身,白绳被快速拉扯,在中部形成漩涡状。漩涡状白绳来到真百均周围时,漩涡状已经基本被拉扯消失,剩下数个圆结在巨大拉力的作用下,极速将真百均包裹捆绑住。 真百均落到水面之时,白绳被拉紧。白色面具男自上而下想直取被绑住了的真百均,却没想此时的真百均有一只手是漏在外面的。真百均提起一掌,面具男不敢迎接,击出的拳头在接触真百均的掌势之时慢慢收回来卸掉真百均的掌力,借着没完全卸掉的掌劲跃回到地面。 河路中,真百均立于水面,控绳的十几人也立于水面之上。 落于绷直的白绳上的雨水被缠绕在白绳之上的霸道气震得四处纷飞。真百均脚下的水面逐渐形成了一道漩涡,准确来说,是不断旋转下压的气流自缠绕在真百均身上的绳索上流出,再通过真百均的身体作用于水面之上。 白绳在不断收紧,真百均脸上流出了一丝汉纹,此时的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十分均匀平稳。突然他长吸了一口气,这口气长的把真百均真个身体都撑大了,白绳被不断膨胀的身体反向拉动了。那十几个控绳手下盘往下一沉,更加多的气流通过白绳直接缠绕在真百均身上,真百均不断膨胀的身体带着那些翻滚的气流形成了一个缠绕着白色火焰的圆球。任那十几个控绳手再发劲,也无法改变白绳被反拉回去的形势。他们知道,要是在此情况下真百均能一下回复原来的身体形态没就能轻易在绳圈中脱离,但是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他们都很默契的迅速往后退开,就在他们不断往后退的时候,一道冲击自真百均的身体发出,激起了数丈的洪浪。 洪浪里夹着猛烈的冲击向十几个控绳手扑面而来,控绳手们知道再退已来之不及,便降低重心准备硬接这个冲击。 在他们看来,这种大范围的全面释放冲击,是极大地降低了冲击的威力的,但当洪浪真正来到他们眼前之时,他们瞪大了眼睛,当真正接触洪浪之时,他们紧闭双眼收紧五官前探身体顶出头部,真是有一种硬着头皮上的意思。 他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如此震耳的轰鸣!伴随着洪浪拍到了头上,他们再也听不到别的任何声响了,因为拍打的冲击带着冲击的余震强到暂时夺去了他们的听觉。收紧的五官还是在洪浪的冲刷中被压迫被拉扯,以至脸皮像是已经脱离了面部肌肉一般在脸上四处游动,形成了一些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表情。 第八十章 为师为父非为子 洪浪之后,泥土也冲到了他们的身上,把他们裹成了泥浆人,一波一波的冲击又将他们身上的泥浆冲刷掉,连着他们的上衣也被撕扯的破烂不堪。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密集的雨水再次落到了他们身上。 此时他们包括真百均在内均站在泥泞的大坑之中,在刚才的巨大冲击之下,河路已经完全被拦腰截断,就连原来河路上的土地也被掀开了表层形成了一个大坑。 大坑之中,十余个控绳手管不上刚刚承受了冲击的身体,喘着大气之时就急忙一跃而起,还没拉扯到真百均之时,真百均就也以更快的速度跃起,跃起高度迅速超过众人,反而带着众人回到了河路旁的地面。一旁的卍棍门弟子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而大坑马上被奔涌而来的河路洪流一下吞没,洪水击打着坑壁发出震耳声响激起滔天浪花,仿佛在宣泄对刚才被人为拦腰截断的不满。 “你们不要出手,在我挣脱他们之前,你们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包括回去叫人也不许。流川,你盯着这十几个人,一会有任何一个有想要逃跑的,你就去截下他,别让任何一个人跑了。”身后的河路还没完全恢复,翻滚的洪浪拍打声却完全盖在了真百均的声音之下。 “你们可真不简单,你们刚用这个来束缚住我的时候,我就打开了我的宗道气壁,但是我还是被束缚住了,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你们先把我束缚住的,现在看来,我的冲击对这个东西完全无效,原来就是包裹着它的气裹挟着它融入了气壁当中,而使它成为了不会受到排斥的存在。”真百均把手放在白绳之上说着。 “您可还真是爱开玩笑,他们十几个人,还是先手的机会,也只是要控制住你,却已经被你整的这么惨了。你这样实力的人,怕是世间难觅第二个了。”白色面具男走了上来,面对着真百均。 “你就是他们的头目。”率流川大喊了一声,提着铉棍飞身攻向白色面具男。 面具男身形一退,出手接下棍击,然后将棍击返回给了率流川,率流川另一只手接下反击自己的铉棍,双手宽握于铉棍之上,中门大开。面具男一脚上出,直接顶到了率流川的下颚,随着砰的一声,率流川身形上飞,并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往真百均所在的位置落下。 真百均用力挪动了一下自身的位置,伸出还自由的左手要接下口吐鲜血的率流川。接下率流川的瞬间,真百均感觉什么东西刺进自己的身体,低头去看之时,率流川还在摁着一把宽刃匕首往自己的腹中插入。真百均立马提起率流川,然后松手往率流川天灵盖出掌,掌风吹过率流川脸上后,却是立马换成一个踢击将率流川踢飞开去的。 在地上翻滚几圈后,率流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结结实实吃下两击重击的率流川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此时的他手上还拿着捅进真百均身体的宽刃短剑,剑上裹满了真百均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哈!”率流川握刀仰天大笑,笑声一阵一阵的震动着还在下着的瓢盘大雨,也将他已经松散的头发震得四处飘飞,发梢拍打着雨滴,击出一圈一圈的白色雨丝。笑声之后,披头散发的率流川将短剑倒握于身前,“嗯!”,由喉咙深处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哼响,短剑随着声响直直贯进了率流川的中腹,率流川随即双腿一软向着真百均跪倒在地。 “你终究还是要不顾一切走自己的路吗?”说话间,真百均的嘴角叶溢出了鲜血。 刚才率流川那一刀,威力极大,穿过了包围在真百均身上的气流,带着气直接灌进了真百均身体中,重创了真百均的五脏六腑。 面对真百均的话,率流川跪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密集的雨水不断冲刷着从他口中流出的血液。“弑父之罪,我本应万死,这一刀我先偿还半分,等我大事一竟,我愿遭受千刀万剐来偿还我今天的罪过。”说话间,率流川的口中还含满了鲜血,随着每一句话的出口,都会又血液喷出,但是率流川完全不顾其他,把每一个字都清晰表达了出来。此时,其他的卍棍门弟子走到率流川身旁扶住了率流川,并在尽力为率流川止住伤口上的流血。 “不愧是你,你确实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望着眼前尽是背叛了自己和背叛了卍棍门的弟子,真百均竟还是露出了笑容。真百均又扫视了一周其他的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大喊到:“但是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豺狼虎豹,我又岂能放心把你们交到他们手上呢!” 话音一落,率流川的殿内铉棍被吸到了真百均手上。握住铉棍的瞬间,真百均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被刺中一刀的痛苦表情立马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握住铉棍仰天缓慢的舒气。 “自从将练气成棍炼至炉火纯青之后,他们便忘了,棍棒才是我们最强的武器。流川!我不怪你坚持走自己的道路,也不怪你插了我一刀,但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荒废了自己的武学天赋。这次将是我最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能悟到多少就全靠你自己了,就当这是为师最后送给你能够牵制这帮高手的手段。” 率流川听罢,松开了捂住伤口的右手,双手作揖向真百均示意。 真百均将铉棍竖直握于胸前,铉棍在他手中,爆发出阵阵的气。“老夫是唯一一个精通卍棍门五大棍法的人,你们真的以为区区这些丝线就能控制住老夫吗。” 一瞬之间,爆发出阵阵气浪的铉棍像蛇一般缠向真百均身前的一根白绳。电光火石之间,真百均一步向前,地上溅起激烈的泥水,泥水落下,地下踏步之处留下了一个凹坑。真百均身后被白绳带动的数人在真百均这突如其来的一步的带动下前倾踉跄了几步,运气下沉才稳住脚步。他们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就发现真百均此时已然挣脱白绳,向着他们其中一人直冲而来。 第八十一章 雨过覆盖泥尘土 砰的一声,真百均一棍将面前之人连人带兵器震飞。 狂风大作,泥水飞溅。狂风所到之处,铉棍划破风压,挡下棍击之人皆被无情震飞。 狂风席卷到白色面具男面前之时停了下来。 “你就作为我的对手。” “劲风步?你可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接下来,你才会见识到真正的鬼神!” 对话一毕,真百均铉棍前出,棍速不快,但是看起来却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整根铉棍似乎与真百均的身体一同石化成了一块岩石向着面具男砸去。面具男脸色一沉,双手环握前出。铉棍从面具男双手掌之间穿过,棍前端缠上了厚厚的白丝。 白丝由双掌生出,作为阻挡真百均这一棍的屏障。但是棍势不消反涨,以更快的速度直取面具男胸膛而去。惊愕之下,面具男已经结结实实被这一棍轰飞开去。 认真看着这个决斗的率流川很清楚这一招正是形尘棍的其中一招——坚如磐石。这一招是形尘棍的起手式,真百均曾经不顾卍棍门门规传授门下弟子形尘棍,只是五大棍法棍招都过于高深难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学到一招半式,而率流川能悟出棍法的高深之处,但是却在练棍的黄金时期全身心投入到了青云城的治理之中,因此也并未能有大成。 “这一招是形尘棍中最为平平无奇的起手式,但是在师傅手中却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力!”率流川强忍着痛楚感叹到。 白色的面具下面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面具男反掌缓缓平举过过胸,一股灰白色的气流被往面具之中涌进,双掌一沉,地面的积水泛起了丝丝涟漪。 “我知道这一招,起手很慢,但是会根据敌人的反应来做出变化,所以我才想正面接下,免得麻烦,但是没想到完全没办法接下来。” “能硬接老夫这一招的人,全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 真百均说话间挥舞着手中的铉棍,一招一式之间,大开大合,极快的速度在招式起落之处留下无数的残影。 面具男正不知道真百均为何在原地挥舞铉棍之时,无数根泥土凝成的气棍从地上生出。转瞬间,悬于近地的气棍越来越多,甚至遮天蔽日。 面具男心知不妙,运气,一下从身体内生出白丝铠甲裹满全身往真百均直冲而去。没等面具男靠近,一股强劲的气流已经将面具男远远推开,白丝铠甲被气流压得紧贴着面具男的身体。 面具男在地面后退滑行了十数米才稳住了身体,心中想到:这一招所产生的气压就如此强悍,看来我也要认真起来了。 面具男平静地站立原地,气息不再急促,丝丝缕缕的气息竟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白丝,但是这白丝更加的光亮。 大雨变小,厚重的云层变得稀薄,丝丝的阳光透过了云层的破洞,光线扫过白丝之时反射出了耀眼的白光。亮白丝迅速扩散,再次裹满面具男全身,白丝来到后背之时,像植物一般疯狂生长,长出了无数到处拍打翻腾的白丝,白丝团汇聚成了实数条狐狸尾巴一样的物体缓缓飘舞于面具男身后,这一切的过程发生得特别快,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完成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冲向了对方。带动着无数根气棍的真百均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在积水的地面翻起层层泥浪,以雷霆万钧之势压迫而去,面具男带着生长于背后的十数条“尾巴”如一把利剑一般直插棍群的正中。 冲击之下,爆发出了无数的气浪,被弹飞的雨点像针一般爆飞击向周围的众人,泥水冲击波及了数十丈远,众人赶紧后撤躲避,冲击之处只能看到混乱的激爆,无人能看到战斗的经过。 “尾巴”合击的前端形成尖锥,碰上泥水气棍流,巨大的冲击之下,破开了棍路,但尾巴也在不断被消耗破散。紧接着,面具男眼前出现了一根极为迅猛的一棍,是棍流中的真百均的铉棍劈来了。 “尾巴”被一轰散开,铉棍直取面具男。面具男双手交叉格挡。一声巨响之下,铉棍被挡下,随之而来的是真百均更猛烈的棍击和四面八方而来的气棍轰炸。 无数的气棍从四面八方击向裹满白丝铠甲的面具男,面具男十数条“尾巴”激烈拍打,与气棍猛烈碰撞,碰撞爆裂之处气棍消散,“尾巴”不断断裂,但以极快的速度再生。面具男的正面,在无数的气棍的掩护之下,真百均提棍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猛击面具男,面具男裹满白丝的双手坚如磐石,不断挡下真百均的棍击。 转瞬之间,“尾巴”再生的速度已经跟不上气棍攻击的速度,面具男的后背及两侧不断被气棍猛击,面具男的双手也再不能完全接下真百均的每一次棍击,身前及面门都承受着真百均的击打。面具男似乎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身体任由棍击摆布,身体被打的变形,双手像是飘飞在空中一般随机摆动,头部像是脱离了身体一般被打的左摇右晃。 最后,真百均一棍指出,直轰面具男腹部,面具男躬着身体向后飞出,无数的气棍顺着铉棍所指的方向轰去,排着长长的棍流队伍不断轰向向后飞出的面具男。 激爆圈持续了一会,一个白色身影从激爆圈爆飞了出来,还跟着极速跟随轰击而去的棍流。激爆圈随着滚流的飞出慢慢变小,面具男被越推越远,轰击之下,白丝铠甲已经完全不复存在,面具男的肉身直接扛下所有的棍击,身体还在不断被轰飞。 一旁观战的那原来的十几个控绳者极速飞向白色面具男。来到面具男即将飞到的地方之时,两个人要接下面具男,其他人则做好架势要截停滚流。就在他们都做好了出手准备之时,棍流消散了,那两人运气扎好马步将面具男接了下来。 正在众人惊异于为何棍流戛然而止之时,只有率流川低着头一脸的沮丧。 因为他看到了杵着铉棍站立原地的真百均,此时真百均已经双目紧闭,刚才被率流川宽刀插入之处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上的大片积水。 这一招是真百均所传授过给率流川的最强一招——“尘归尘,土归土”,率流川至今未能领悟到这招的精髓。但是率流川很明白,这一场的战斗,真百均带伤上阵,如此激烈的战斗根本不是重伤的身体所能承受的。 雨停了,战斗结束。 第八十二章 寻得春雨天未晴 雨水十分默契的随着真百均的招式一同戛然而止了。 真百均闭目站立原地,唇边甚至还挂上了一抹笑意。别人或许不知道真百均为何是如此表情,但率流川明白,这是真百均全力战斗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愉悦感。 接下了面具男的众人此时都惊呆在了原地,因为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面具男像没事人一般站立了起来,只有他身上破烂的衣物能看出刚才他确实以肉身抗下了真百均的猛击。 突然,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真百均的身上,因为此时的真百均被一双金色利爪从背后贯穿了身体。金色利爪从真百均身上抽离之时,真百均身体背对着出爪者往后倒下,露出了真百均身后刚收回了双爪的邢天扬。 率流川第一时间要冲向邢天扬,但是却在第一步就踉跄倒地,直接晕死了过去。宽刃短刀的伤口没办法止住血,他已是苦苦支撑了许久,就为看完师傅最后要传授予自己招式,此时再一运气,便立刻倒下了。 “真是一个恐怖的对手。宋问,要是当年真百均也上了华山,你有胜过他的把握吗。”白色面具男心中念想着这些,然后走过去叫开了邢天扬,来到真百均身旁蹲下,低头摘下了面具。 摘下面具之后,面具男用手捂着脸,使得无人能看到摘下面具之后的脸,因为散乱的头发遮盖了一切。 真百均并未死去,而是进入了一种类似于休眠的状态。五大门派之所以能延续至今,除了仰赖他们本门武学的强横之外,更依赖于他们的不死掌门。 要成为五大门派的掌门,必须完全修习的其门派的掌门绝学。于卍棍门来说,绝学就是五大棍法——悟道棍、形尘棍、劲风棍、流云滚、巨木棍,最为强悍的还是五大棍法大成之时,集五大掌门之力发动的卍棍门武学奥秘——卍棍阵。一旦完全掌握了这些武学,也会同时获得不死之身,传闻只有在五大掌门使出卍棍阵之时将他们击杀,但是从未有人做到过。 青云城的雨水停了,但是在百余里外的茶棚外,雨势不减。 叶春雨并未理会易云腾的话,而是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包裹摔在了桌子上。掀开包裹的黑布,包裹中赫然露出了一个人的头颅,乱发之下还能勉强辨认出,此头颅的主人正是之前在青云城刺伤易云腾的蔡梁。 “这是我在大内天牢之时,就认识的狱友,就是因为你们,我必须杀了他,这让我无比愉悦。但是接下来我会更加愉悦,我马上就能把你们也虐杀。”叶春雨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容,。 此时,茶棚的店家看到了桌上的头颅,张着嘴巴在原地颤抖不已。 “这个就算是给我的附赠品。” 话音一落,一发飞剑从叶春雨手中发出,飞向店家。 飞剑并未如愿以尝刺入店家的身体,而被此时闪身到了店家面前的易云腾一剑挡飞。 但是,随着“嗯!”的一声,店家还是被短剑贯穿了身体,只发出了嗯的一声便一命呜呼。 易云腾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在叶春雨发出飞剑之时闪身到店家面前挡下了那一把飞剑,但是他却没能拦下以更快的速度去到店家身后的叶春雨。 “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他。”易云腾转过身来,对着叶春雨散发出了无尽的杀气。 “可笑,我之所以把这里选作你们的葬身之地,就是因为我杀了你们这件事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想想平时见到你们这些五大门派的人都要低声下气,今天却能尽情体会杀死你们的快感,这让我更加兴奋了呢。”此时叶春雨已经把短剑从店家身上抽离,用舌尖舔舐着短剑上的鲜血,店家缓缓堕地。 易云腾二话不多说,双剑尽出,火红的双剑如火舌一般不断掠过叶春雨的身边,但是就是触碰不到叶春雨分毫。 “不错,不错,和上次的你简直判若两人。”叶春雨说着话躲闪着易云腾的剑招,嘴上仍然挂满了诡异的笑容。 突然,叶春雨另外一只手又抽出了一把短剑挡下了易云腾一剑,另一只手握剑以更快的速度自下而上砍向易云腾,易云腾回剑格挡,挡下的瞬间,却感受到了这一剑无穷无尽的后力,易云腾直接被这一剑原地挑飞。 易云腾落地之时,滑行了数米来到了叶晓峰三人旁边才停了下来稳住了身体。此时的叶晓峰已经提棍准备出击。 “慢着!”易云腾大喝一声喝住了叶晓峰。 “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留在他们身边保护好他们。”易云腾说这话时,一脸的铁青。 “他刚才那一招飞剑明显没有用尽全力,故意让我可以挡下飞剑之后再确确实实的杀死店家,完全就是在玩弄我。此时连你都出手了的话,他们两随时都会被飞剑夺去了性命,你得留在他们身边做好随时保护他们的准备。”易云腾说这话之时,手上的漓火双股剑慢慢褪去了一层火星,从剑尖开始,亮白色的剑身显露了出来。 叶晓峰警惕的盯着叶春雨,身体慢慢退回任仙仙和李伊身边,眼睛余光撇到易云腾之时,发现此时的易云腾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易云腾。 随着白色剑身完全显露,易云腾身上散发出了薄薄的一层蒸汽,铁青的脸缓缓变得从容放松了。雨势太大,稻草屋棚滴下了一滴雨水,落到白剑之上,发出呲的一声变成了一缕白色水蒸气。 “有点意思,你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了呢,刚才的你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但是现在冷静的你却更加散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呢。” “我本来只是想简简单单将你打败问出石耕流的下落,但是现在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看在你这么有干劲的份上,我且告诉你们你们会死在这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你们管了你们不应该管的事情。触碰到这种禁忌的人,就算是五大门派的人,也注定只有被抹杀的下场。” 说话间,易云腾与叶春雨处于对峙状态,谁也没有轻举妄动。话语落下后,茶棚内一片死静,只有雨声提示着旁人这并不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第八十三章 腥风吹动血雨飘 平静的茶棚内跳动着的是五颗躁动的心脏,大雨中的蛤蟆的呱呱声打破了平静。 蛙声慢慢的变得急促,蛙声的频率达到顶峰之时,一道白光闪过,叶春雨被白光推出了茶棚之外。这,正是易云腾杀招蜕火·重生剑的第一式——初露·锋芒现。但是这一剑被叶春雨双剑结结实实挡了下来。 叶春雨向后继续飞出了数米,后脚蹬地之时溅起了数尺的泥水花。 一个残影掠过,易云腾已经出现在了叶春雨身后,这是下一式——再现·穿云剑发招的准备。易云腾感觉到了雨水落下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叶春雨则感觉雨水像是静止在了半空之中,因为此时二人的速度奇快,落雨在他们的世界中显得那么的缓慢。 “砰——”的一声,二人身边的雨水被振飞,一瞬间在二人身边形成了白色水滴牢笼之后落下。易云腾从身后自下而上的提剑劈砍竟被完全接了下来,而接下这一击的叶春雨纹丝未动。 四剑相交,相持之下不断抖动着,突然,易云腾又看到了那种诡异的笑容挂在了叶春雨脸上,然后自己的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原来叶春雨一剑已经划破了易云腾的脸颊,这个状态下的易云腾已经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是还是没能完全躲过。然后是叶春雨不断的快剑抢攻,剑势划破雨水,如箭矢一般千变万化向着易云腾而来,易云腾双剑虽长,但是面对扑面而来的剑势却完全没有施展出去的机会,格挡之时显得有点疲于应对,被逼的节节后退。 “哈啊哈,你刚才的气势呢,快点,拿出更加有意思的东西来取悦我呀。”打出猛烈的剑击的同时,叶春雨竟还在风狂笑着说话。 又是一个四剑相交的格挡,易云腾借着剑力往后远远跃退,叶春雨刚想提剑追上,却发现易云腾已经高高跃起位于半空。 出于错愕,叶春雨脸上的变态笑容立马消失,一脸不解的看着位于上方的易云腾。 易云腾还处于上升之势时,以手腕为圆心高速转动双剑,高速旋转的双剑产生了无数剑气。剑气以剑身为中心不断外阔,驱赶着周围的雨滴,剑气连同雨滴一起形成了缠绕在易云腾周围的阵阵白色力场。 忽然,易云腾改变了双剑转动的方向,剑势气流往同一个方向流动,剑势的反作用力变得迅猛向前,推动者易云腾迅速向下冲向叶春雨。 易云腾向下俯冲的速度极快,双剑被他握于身旁两侧,看这阵仗像是要用身体及头部撞击叶春雨。叶春雨很快又露出了那邪魅的笑容,因为他看穿了易云腾这一招,此时易云腾身后的剑气以更快的速度赶到了易云腾身前两侧,明显是要剑气先至,而本尊为后手。 在距离叶春雨只有数丈之时,易云腾挥动了双剑,亮白色的剑身推舞带动着无数的剑气向叶春雨喷射而下,至此,蜕火-重生剑第三式燕返-破羽杀发招成功。 叶春雨迅速提剑而起,双手持短剑一前一后并刺于上头,双脚一蹬,双剑“带着”整个身体拔地而起,双剑散发外扩的剑气形成锥形剑势,剑势划破半空刺向易云腾。 “锥羽”相交,羽状剑气一触即消散。 “锥剑”直取易云腾。率领着无数“羽剑”的易云腾看着自己锋芒犀利的羽剑如灰烬般烟消云散,感受着锥型剑气散发出来的锋利热气。易云腾瞪大着双眼,双剑剑身裹挟着无数的羽剑,如一双蓝白透明的翅膀一般劈向锥形剑势。一触之下,翅膀被震得散成了细小的羽毛四处纷飞,易云腾手中的漓火双股剑在冲击的气浪中剑身随着气浪呈波浪形抖动弯曲,易云腾的双手也被双剑带着向两边弹开。叶春雨的剑势则只是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与易云腾擦身而过。 剑气混杂着雨点被碰撞爆发出来的圆形冲击得不断向外扩散,白色光束与红色光速在同一条直线上从上下两端穿透圆形冲击,圆形冲击瞬间瓦解。 易云腾双脚轰然着地,震得泥水翻飞,一阵红色的雨随后落在了易云腾身边。更多的红的血液由易云腾腰间渗出,易云腾脚下的泥水由黄转红。原来,虽然叶春雨的剑势并未击中易云腾,但是凌厉的剑气还是划伤了易云腾的腰间,那里刚好是易云腾的旧伤,导致易云腾在空中与叶春雨擦身而过的瞬间就血液爆飞,染红了近旁的雨水。 易云腾并未去理会伤口,转身微蹲将双剑收于腰间面对此时处于半空的叶春雨,准备发动最后一式——回鞘-见血封喉。 易云腾双剑剑身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变形,背上的剑鞘开始抖动。噌的一声,剑鞘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回到了双剑之中。 叶春雨正处于半空中不断下落,见易云腾蓄势待发,他也不敢懈怠,将两把短剑交叉于身前,双剑在下,双腿在上,向下冲击而去。 双剑出鞘,易云腾消失在了原地,一道红线划过了叶春雨。 落地后的叶春雨手上的双剑碎成了点点碎片,易云腾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叶春雨看着手中空留两把剑柄的双短剑,然后脖子处渗出了血液。 茶棚内,叶晓峰三人嗅到了风中传来了更为浓烈的血腥味。 但是,那血腥味并不是来自叶春雨那渗出来的一丝丝血液,而是来自其身后的易云腾。 易云腾落地后,身体中出现了交叉的剑痕,剑痕处,鲜血喷射而出,双腿不禁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整个人都倒在了雨水中,双剑插进地面撑着身体才勉强支撑着单膝跪于地面。 “真是好险,好在我比你更快,要不然我就没办法躲过你这一剑,被你一剑封喉。但是,你比我慢的代价就是,你虽然击碎了我的双剑,但是我的剑气还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你的身上。接下来,你可以安心去死了。”叶春雨用手抹去了脖子上的血迹,转过身去对易云腾说。 易云腾思绪回到了刚才的场景:叶春雨双剑护在身前,易云腾自信能一击破防,便直接破了叶春雨双剑。但是破了双剑的代价就是在那之后剑势变慢,也给了叶春雨反应的时间,便被叶春雨扭动脖子躲了过去,而易云腾更想不到,在那一瞬间,叶春雨的剑气竟能完美落到自己身上。 听完叶春雨一番话,易云腾缓缓起身,紧握双剑,面对叶春雨而立。 第八十四章 雨雾杀神初隐现 看着仍然顽强站立的易云腾,叶春雨脸上掠过了一丝的惊讶,但他很自信自己的攻击是致命的,认为此时的易云腾只是勉强站立,处于一个等死的状态罢了。 反而是此时还站在茶棚内的叶晓峰和任仙仙露出了十分惊恐的表情,因为这个景象他们都见过,此时的易云腾与堂选时满身是血的石耕流别无二致。石耕流在这个状态下,一心求胜,但也一心求死。叶晓峰见过数次堂选,但是石耕流那一场堂选的血腥程度是他怎么都想象不到的,而区樱惠上去抱住浑身是血的石耕流痛哭时,任仙仙也在台下震惊不已。 “你们两,躲到我身后。一会我冲出去之时,你们立刻往反方向逃,逃到马车上,往青云城的方向赶回去,越快越好。”叶晓峰说这话时脸上十分阴森沉重。 但是任仙仙此时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坚定起来,说:“我不会走,我走了,易~易云腾必死无疑的。” 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响,任仙仙居然倒了下去。 叶晓峰单手扶住任仙仙,对李伊说:“抱着她,照我刚才说的去做。” 叶晓峰能预想到任仙仙不会就此离开,在任仙仙刚说完话时棍击了任仙仙的腹部,任仙仙应声倒下。 “可,可是。” “别可是了,一会我就去加入战斗,你们只会让我分心,懂的话,就照做。” 李伊接过任仙仙,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点了一下头。 “现在就走!” 话音一落,叶晓峰提棍冲出茶棚,李伊也同时做出反应抱着任仙仙往马车方向狂奔。 叶晓峰一棍由上抡下,棍尖划出一道白色雨滴汇成的圆弧击向背对着自己的叶春雨。 叶春雨背对着叶晓峰,叶晓峰以为自己已经劈到了他,但是棍落之处,虚无缥缈。 叶春雨以更快的速度转动了身体,长击棍与他擦身而过,转过身的他带动起一记鞭腿击向叶晓峰侧身。此时叶晓峰已经回棍不及,将握住棍尾的手臂下移了一些,鞭腿刚好打到弯曲着的大臂小臂。 接下这一击的瞬间,叶晓峰几乎失去了意识。手臂是挡住了鞭腿,但是鞭腿的威力之大,直接透过手臂直达身体。 随着从自身传来的清脆的骨裂之声,叶晓峰已经被踢飞到了处于悬空的位置。此时的他脑子一片空白,从骨头里传出来的疼痛感十分模糊,更是完全感受不到周围任何的雨点,但是脑海中大哥叶进贤的模样却是那么的清晰。 虽是兄弟,叶晓峰成为堂内弟子数年以来,竟并未在门中与叶进贤进行过过一次对话,而这次任务是叶进贤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向叶晓峰下达的。 脑海中的叶进贤突然消失了,处于半空之中的叶晓峰瞪大了双眼,在身体即将着地之时,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扭动了身躯,然后身体前倾,双脚重重着地,又在地上滑动了数尺才站定了身体。 在那么一瞬间,叶晓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好像产生了什么变化,但是转瞬就被从手臂和侧腹的骨头中传来的剧烈痛感占据所有感官。 没有丝毫的犹豫,叶晓峰提棍再上。每踏出一步,刺骨之痛便涌上大脑。在他自己感觉到的来看,此时的自己必定已经是勉强踉跄前进着,但他没有放弃的理由。 但是在叶春雨这边看来,叶晓峰的速度其实是更快了。吃上自己一脚,却更生猛的扑向了自己,叶春雨不免感到惊讶。 然而此时叶晓峰已经近在跟前。 叶春雨侧身一脚侧踩入泥泞之中,随着一声巨响泥泞地面轰然炸开,冲击裹挟着泥泞向上直扑叶晓峰而去。 冲击在叶晓峰身前受到了一阵风压的阻碍阻碍,碰撞之下,叶晓峰还是向后退去,但是两步之后便又立定了身体,提棍再上。 看着叶晓峰狂战士一般的进攻,叶春雨也来了兴趣,身体前出,右拳在后,准备和叶晓峰对轰。但就在此时,叶春雨眼中的余光瞥见了一道火热剑气正扑向自己。 剑气所过之处,雨水蒸发,划地留痕,只在一瞬间便通过了叶晓峰和叶春雨之间。 “砰”的一声,叶晓峰的棍击击中了叶春雨。叶春雨的反应奇快,爆头的一棍被他抬手挡在了脑袋之前,但同样的,棍击的力道透过他的手臂传到了他的头颅,他还是随着脑中传来的一阵嗡嗡的声音向着雨泊倒下。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在叶春雨身体倒下的位置,地上的雨泊溅起了水花,但是水花溅起的瞬间,他却已经站起,他起身的速度比水花溅起的速度都快。几乎在一瞬间,一把短剑也插进了叶晓峰的体内。 叶春雨补上一脚直接踹在剑把上,短剑透过叶晓峰的身体飞出,叶晓峰向后倒下,雨泊变成了血红色。 “臭小子,还想着再跟你玩一下的,但是你好像有点得寸进尺了。”这句话是叶春雨对着已经躺在雨泊中的叶晓峰说的,却更像是在警告不远处刚挥出一记飞斩的易云腾。 此时的叶春雨披头散发,挡下棍击的右手还在微微颤动。 叶春雨双手向上播开了自己的长发,然后又从腰间取出了两把短剑,脸上流露出的不再是狂妄诡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暴起的青筋。 “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刚才要不是我手收的快,就被你那一斩击砍掉了。我本以为,轻轻松松将你们虐杀掉就好了,但是拜你那一斩击所赐,我居然要结结实实接下那一棍。你知道吗,让我负伤,代价可是很严重的!” 叶春雨说话时望向了易云腾。易云腾手握双剑,双剑亮白的剑身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雨水落到剑身都会被瞬间蒸发。 但叶春雨从此时的易云腾身上感受到的却是十分阴森寒骨的杀气,易云腾手中的双剑在雨水和蒸汽中忽隐忽现,如鬼魅在雨中飘舞。 此时怒目瞪向叶春雨的易云腾像极了满身是血的地狱恶鬼,有那么一瞬间,叶春雨产生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第八十五章 雨葬双杰血泊墓 一阵狂风吹过,狂风之下的叶春雨并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就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间,眼前的易云腾消失了,再看到他时,易云腾已经站在他的身旁。 易云腾看着躺在雨泊中的叶晓峰,无言之下,身体上却血气翻涌,眼中的血丝也在丝丝跳动。 易云腾浑身浴血,血液还在不断涌出,叶春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活人,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是一个地狱的恶鬼。 “我不想再用这一招的,但是,现在,你,无论如何,必死。”易云腾说话时鲜血还在口中奔涌,但是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 “小子,不怕死可不代表不会死。”叶春雨说这话时,嘴角又扬起了那狂妄的笑容。 话音刚落,两把及到脖子的双剑已经来到了叶春雨眼前,“噌,噌”两声,离他脖子只差半寸的双剑已经被他的双短剑格下,四剑交叉抵在还在不断发力的两人之间。 相持之下,叶春雨的双手不断颤抖,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明明一直处于警戒之中,刚才那两剑来的却是那么的突然而且那么的威力巨大。”这个念头掠过了叶春雨的脑海。 两人双脚一沉,雨泊当中瞬间凹陷进去了一个大坑,身边的雨点瞬间被一阵冲击弹开。 叶春雨不想做进一步的变招,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易云腾还在不断失血,再耗一会,他必定暴毙。 易云腾大哄一声,一口鲜血喷到了叶春雨脸上。叶春雨赶紧往后跃开退走,勉强从眼逢中瞄见了亮白色的双剑向着自己杀来,于是用最快的速度不断后退,但是双剑还是不断靠近自己。雨点冲刷去了部分血液,叶春雨勉强睁开了双眼,手握双短剑朝着眼前的双剑格挡而去,一触之下,竞震得自己双手不断震动。 易云腾的双剑在被挡下之后立马回收,再出之时,从双短剑防守的死角切入,但是又被双短剑挡下,来回之间双方拆了数十招,最后叶春雨往后退开,而易云腾没有再继续追击,站在原地,就连站稳都显得非常吃力了。 “这是什么剑法,这是一个区区堂内弟子该有的实力吗?等一下,这种无差别攻击死角的剑法,我见过。虽然威力还是差了很多,不过这和神剑门宗剑堂堂主易剑东所使的剑法十分相像。但是,这怎么可能!”叶春雨看着前方血水雨水混于一身的易云腾,不禁在快速思考着。 易云腾双剑前出于身前,剑身前端在及人脖颈位置交叉着,这个起手式和与石耕流交手时的最后一招的起手式一摸一样。 “上次和石耕流过招,我从未见过比我年幼却那么强悍的人,求胜之心使我破戒使出了这招才勉强获胜,没想到,我的剑道未见开端,最后却是以这招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讽刺呢。我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吗,本来想把你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呢,小(),对不起了,我要找你去了,你不要责怪我呀。”低着头的易云腾,眼中渗出了血泪,猛地一抬头,一阵猛烈的杀气蔓延四周,附近躲避大雨的飞禽都被杀气逼的冒雨飞走逃离此地。 “已经是殊死一搏了吗,我也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我就用我真实的实力给你个痛快,没几个人够资格见识我的近身封剑决的,你算一个,也该瞑目了。”叶春雨大喊向易云腾,同时双短剑回握于双臂之下,双脚前右后左微蹲,握剑的双手如握拳一般作拳击状置于身前,两臂之间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易云腾,整个人像是拉满了弓的待发羽箭。 易云腾漫步向前,双剑在双手的带动下大开大合地挥舞着,本就是亮白色的剑身渐渐发出了亮白色的亮光,叶春雨能感受到此时易云腾的双剑缠绕着及其强大的剑气,与之硬碰不是上上之策,便打算使用近身封剑决的守势——双手利盾。叶春雨将双短剑收的更紧,几乎紧贴在自己双臂之下,脚下的马步瞬间转化为前蹬,如离弦之箭冲向了易云腾。 易云腾双目一瞪,双臂回收,大开大合的剑舞以更快的速度挥舞于身前与冲杀而来的叶春雨正面交碰。 此时的叶春雨能感受到雨点落得十分缓慢,雨声由模糊的混杂声变成了一滴一滴滴落雨泊的声音,周遭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十分缓慢,实则是此时的他很快,但是,易云腾的剑却没有显得很慢,每一剑都还是极快瞄着他的身体死角而去。 易云腾的双剑还未触碰到叶春雨之时,叶春雨就感受到了无比锋利的剑气擦伤了自己的皮肤,而不待剑再靠近,叶春雨的双臂已经挡下剑击,实则则是叶春雨双臂之下的双短剑挡下了剑击。 以正常人的视角来看,两人瞬间擦身而过了,但实则在这擦身而过的瞬间,易云腾已经挥出十数剑瞄准了叶春雨的死角而去。结果呢,叶春雨安然无事立于易云腾身后,易云腾双剑变成了原来最初的黑色。 易云腾缓缓抬起头颅,身体一阵向前震动,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向前直直倒在雨泊当中,雨泊瞬间变成一片血泊。 叶春雨转过身来看着背部朝天已经一动不动的易云腾,才松开了手中的双剑恢复了正常的握剑手势,握剑的双手还在不断的颤抖。 叶春雨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向下一沉,脚下的雨泊泛起阵阵波澜,一次卸掉了缠绕自身的气,解除了自己的那一招近身封剑决。 “我这一招守势面对一般的对手都是可以将对手的剑势完全封锁,但是面对他的剑,我居然只能被动防守,虽然我挡下了他所有的剑招,但是我也没办法砍中他一剑。但是,他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区区神剑门的堂内弟子。”叶春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声音,然后他仰天怒哄,一阵阵更大的波纹在大片雨泊当中蔓延开来,波纹经过了叶晓峰和易云腾倒下的两片血泊,然后,雨势戛戛然而止。 “是时候追上去抹杀掉那两个逃走的小老鼠了。” 第八十六章 战似车轮滚滚来 哄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静得雨点从树叶上掉落的声音都能清晰听清。 叶春雨低语完之后,渐渐的,一阵车轮声中夹带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急速靠近。 叶春雨定定看着马车,驾车之人浑身湿透,一身灰衣紧贴着身体。 驾车之人有点眼熟,而这辆马车就是易云腾他们的马车。 缰绳一拉,两匹骏马发出一声嘶叫,停在了易云腾身旁。 两匹马匹还没停稳,车厢的幕帘就被掀开,任仙仙从上面一跃而下跳到易云腾身边,颤抖着双手缓缓将易云腾身体翻转过来。驾车之人也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易云腾抱起放进了马车车厢,任仙仙也跟着进去,之后,驾车之人眉头紧锁的出来了。 李伊也将叶晓峰扛到了马车旁边,驾车男看了一眼叶晓峰,然后示意让李伊将他也扛到车厢上去。 “没想到是你,不过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的,难道你还要参一脚吗?”叶春雨看着驾车男说到。 驾车男将被雨淋湿披在脸上的一些头发往后拨去,露出了一张五官立体轮廓分明的圆脸,两撇剑眉皱在一起,像是两把剑尖对峙在一起的利剑,此人正是在青云城和真百均切磋武艺的谭润章。 “你知不知道刚才到在我脚下的是神剑门的弟子。”站在血泊之中的谭润章说话了,说话之时嘴角不断向上抽动着,一脸的怒气。 “你已经背叛了神剑门,还会在乎这个?你虽然外号一骑挡千,但是却是神剑门的叛徒,一个神剑门就够你东躲xz了,难道你还想再树立自由盟这样的大敌吗?” “那你这是不打自招了,招供了你在这的一切行动都是你们组织上的安排。”说着,谭润章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此剑剑锋冰冷,剑尖还未触碰到水面之时,波纹就已漫延开来。 “这,绝剑?怎么可能,你居然把绝剑堂的堂主佩剑带了出来?”看到谭润章的剑时,叶春雨有点慌了神。 “如果小易能活下来的话,那这件事就算完了,但是如果他死在了这里,那你们整个自由盟就得陪葬了,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混乱局面。你知道也好,你不知道也好,这件事情得有个了结,而你必须要死在这里。”谭润章缓缓将剑指向了叶春雨。 “小易?那小子姓易?”叶春雨重重吞了一口口水。 雨后的蛤蟆开始大声叫了起来,响声是那么的吵闹,但是此时叶春雨的心中却充斥着死一样的平静。 突然,叶春雨身体中一股杀气涌出,蛤蟆的叫声随即戛然而止。 “既然如此,那请你也死在这里,你的剑也留在这里算了,如果那个姓易的小子身上插的是你的剑,那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和我还有自由盟无关了呢。”叶春雨露出了阴森的眼神。 谭润章苦笑了一下挥剑便砍,一道霸道凌厉的剑气砍向叶春雨,但被叶春雨紧握于手臂之下的双短剑完全接下。 “近身封剑决——攻势。” 话音未落,叶春雨的双剑已经剑身向前握紧,然后一瞬之间,来到了谭润章近身,但是谭润章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叶春雨一个后退转身,双短剑砍向谭润章,但谭润章还是更快,瞬间的两剑,叶春雨的双剑应声相继断落。 叶春雨再往后退开拉开了一段距离,又从腰间取出两柄短剑迅速抛于半空。 “剑戏——落。” 空中的双剑的落点是谭润章所在的位置,还未等双剑落下,叶春雨就又提着双剑攻了过来,又是两剑,叶春雨的双剑再次被砍断。空中的双剑刚好落到了叶春雨与谭润章之间,谭润章的剑势已出,叶春雨抓住这个空隙取下空中的双剑要插入谭润章侧身, 但是叶春雨并未能如愿取到那双剑,双剑就已经被谭润章回手的一剑全部击飞,然后叶春雨的身体被一剑贯穿。叶春雨还来不及有疼痛的反应,又受到一掌,被弹飞了出去。 叶春雨重重倒在雨泊当中,再起来之时,双手捂住被剑捅穿了的腹部。 “你果然是一个怪物,看来你在神剑门大破神剑七杀阵不只是传闻,而你在逐虏之战中一己之力剿灭近千胡虏也并非夸大。” 逐虏之战时,谭润章不顾掌门的阻拦,单人追击一队近千人的溃败逃兵,并最终单人单剑将逃兵全数歼灭,此事震动整个战场,谭润章也被称之为一骑挡千。 “你的遗言,就这?”谭润章慢慢走了过来,出手握住了叶春雨的脖颈。 “你这种在暗地里恃强凌弱的人不配死在我的剑下,你更不配使用双短剑,我所见过的唯一一个使用双短剑的人可不会像你这么卑鄙,更没有你这么弱。”谭润章单手将叶春雨拿在了空中。 叶春雨双手握住谭润章的手腕,但是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双脚在半空之中乱踢乱摆。 正在叶春雨快要断气之时,凭空飞来的一根铁丝绑住了谭润章的手,又有一根铁丝环绕住了叶春雨的身体几圈紧紧绑住了他。 铁丝一绷紧,就把叶春雨拉离了谭润章。谭润章长剑再出,砍断自己手上的铁丝,飞身向前剑劈还在被铁丝拉着在空中移动的叶春雨。 这一剑并未砍中叶春雨,而是砍中了一个突然出现挡在叶春雨身前的人。 然而剑并未砍入对方的身体,而是被对方身体反弹了回来。 谭润章想催动剑势再进,一根多节鞭却已先来到了自己眼前,只有回剑挡下。此际,面前被砍之人一拳轰出,谭润章左手挡下,但这一拳的威力之大,使得两人互相弹开。 落地之时,谭润章看到叶春雨已经完全被发出多节鞭的人拉了过去,多节鞭也回到了那人背上的匣子中,背匣之人和用身体接下谭润章一剑之人都配戴着面具。 谭润章并未多想,一招疾如风势如雷的“一剑定中原”刺向还被绑着的叶春雨。 但剑势发到一半,两根手指顶在了谭润章的剑锋之上,手指之后是一个飞身悬空出指之人。此指汇集了密集的气,一触之下,谭润章的剑势未能再进分毫,想再发力之时,谭润章已连人带剑被一起震开,对面出指之人也是后退了数十步才稳住脚步。 谭润章提剑再上,却又出现了两人,一人握剑一人持棍攻向谭润章,谭润章回转剑身一个横扫,一股强横的横向剑气将二人远远逼退。 谭润章不再着急出手,看见叶春雨身边已经站立了五人,而自己身后竟还有一股诡异的杀气正逼向自己。 第八十七章 黑剑剑意战不消 谭润章身形横移,一股暗黑的剑气擦身而过,随即一把黑色的剑砍向了谭润章,又被谭润章闪过,然后,手握黑剑之人出现在了谭润章面前,隔在谭润章和那六个人之间。 谭润章看着眼前之人,他和其余的五人不一样,他没佩戴面具,但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生机,更诡异的是他手上拿着的那一把剑,此剑从剑身到剑柄都是完全的黑色,甚至反射不出一丝金属的光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保下他。”谭润章说话了。 眼前之人并未搭话,后方的众人也并未搭话,转身就要离开。 谭润章一剑挥出,剑气极速飞舞,身体像被剑气带动一般也跟着向前。他本来打算这一招就能结果眼前之人然后还能截下要离开的众人,但是他的这一招却被眼前之人一个剑刺挡下。 黑剑剑刺刺破谭润章的重重剑气,与谭润章的剑身擦过,谭润章的剑刺中了对方,对方的剑则被谭润章转身避开,但是谭润章也因这个转身停下了前进追击的脚步。 谭润章刚才一剑虽然刺得不深,但自信剑身灌注的剑气足以对对方造成致命内伤。 黑剑男本就铁青色的脸上冒出了一股黑气,口中喷出一口黑色的液体,然后像没事人一般转身面对着谭润章。 “刚才他的那一招剑刺十分眼熟,但是更值得注意的是他中了我一剑竟还能安稳站立?从他出剑来看,他应该并未达到那样的境界才对。”谭润章看着对手,心中嘀咕着。 黑剑男向前走出了两步,然后跨步向前突向谭润章。 此时谭润章本想防住他的出剑,先摸清他的底细再作应对,却不想此时黑剑男双手在前,但手上的黑剑消失不见了。谭润章一跃而起避开正面的对碰,立于高处观察全局,并想以自上而下的霸道剑气直接覆盖对方。 然而,还未等谭润章剑势下落,一把黑剑便出现在了谭润章面前,黑剑之后,人影闪动了一下,黑剑男便出现在了黑剑之后,手持黑剑直刺谭润章。 这一剑,剑身披裹着绷紧的黑气便瞬间要直取谭润章胸膛。好在谭润章的剑速更快,回剑竖直拦在了黑剑之前便要将黑剑剑路格挡开。黑剑擦过绝剑的剑身,谭润章身体微移,挥动绝剑,双剑一碰,谭润章顿觉虎口剧痛,然后黑剑的轨迹刚刚好偏离了谭润章的身体,谭润章也被这一触震得手臂直抖,便用双手握剑来稳住还在剧烈抖动的剑身。 黑剑男剑势未尽,却未能击中谭润章,理应顺着剑势方向落回地面。 谭润章本以为空中的对碰到此为止,却没成想黑剑男剑势来了一个反向回转,而且剑势不减反增。 “绝剑道——剑破星落” 谭润章言出剑随,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剑气劈砍而出,在近身前便与黑剑男的黑剑激烈对碰,一阵猛烈的冲击蔓延开来,地上的雨泊被冲击波及化成阵阵水汽。 谭润章落回到了地面上,但是黑剑男却隐蔽在了水雾之中。 谭润章闭上双眼,眼珠在眼皮之下急速转动,头部缓缓侧动。突然,谭润章踢起右腿,随后急速后摆,右腿带着整个身体在空中侧着转动了一圈,身体转动之时,嗖嗖的两声,暗黑的残月形剑气刚好从谭润章身体上下方斜擦而过。 谭润章站稳了身体,持剑于身前,又将数道残月形剑气硬接下来,但是自己的身体却被逼得节节后退,剑和手都因为疲于接招而颤抖不已。 谭润章瞄准了一记强力剑气,然后绝剑离手,同时双腿在地上一蹬,剑和人同时处于半空,谭润章平行于地面双脚抵住剑身和剑柄,剑身扛着对方的这一击剑气。绝剑被剑气压得不住弯曲,在弯曲达到最大时,谭润章双脚一蹲,然后横着的身体往前一蹦,借着绝剑的弹力把自己像一把箭一般射了出去,整个人冲出了水雾的包围。 还在空中移动的时候,谭润章摊开右掌,绝剑便被吸附飞到了手上。 谭润章借着这一下拉开了距离,远离了被剑气密集攻击的中心,但是剑气很快又冲着谭润章而来了,谭润章跨步扎马绝剑重重挥下,一股巨大的剑气从剑身疾速飞出,将所经之处的一切暗黑残月剑气全部抵消掉了。 这一剑打完,谭润章本想要提剑再进,但大口喘出的粗气和疲惫的身体控制了他的脑子:这一剑肯定已经要了对方的性命了。 瞬间,巨大的剑气被从中间一剑驱散,一束黝黑的寒光穿透剑气直扑谭润章而来。这一剑来的猝不及防,谭润章绝剑上手,一道亮白的剑气爆剑而出,黑光与白光碰到一块,之后两光交叉而过,地面的水泊被一分为二,水泊下的土地显出了骇人的深痕。 谭润章面对着的方向,剑痕去到目所不能及的地方都还没消失,谭润章回转身去,背后被黑光砍出的剑痕明显没有自己的那一剑那么深远。 “刚才的对碰真的是好险,那一道黑光不只是剑气,黑光是那家伙持剑向我砍来,因为强烈的剑气和极快的速度才显得那只是一道黑光。但是刚才我的一剑明显砍断了他的剑势,我也有感受到砍中他身体的触感,但我的剑却没有留下一丝的血迹。而且中了我这一招的人,竟还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谭润章经过刚才不间断的车轮战,口中大口喘着气,心中还十分的疑惑。 突然,谭润章想起了马车上的众人,立马飞身来到马车旁,刚靠近,浓浓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谭润章赶紧拉开马车帘幕,发现叶晓峰和易云腾仍然昏迷,叶晓峰腹部的窟窿被纱带封住了,易云腾几乎是浑身绑满了纱带。 “怎么样,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谭润章心中十分着急,但还是压制着自己的内心强作平静的问到。 李伊此时已经呆在一旁,两眼发直。 “易云腾他,易云腾他已经要不行了。”任仙仙说这话时,终于再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下颚,然后捂住整张脸哭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苍剑八式自白仙 “不,不,小姑娘,你听我说,他不能死。他现在还没死,对,你冷静点,一定还有方法能救他。”谭润章此时双手捧住了任仙仙的头,用力让任仙仙直视自己的双眼。 “易云腾体内的血液几乎流干,本来是早就应该死了才对,他顶多也只是还剩一口气而已。”任仙仙死命的摇着头,眼泪还在一直不断的流下。 “不,输血,输血,只要给他输血,就有可能救活他。对对,输血,把我的血液输进他的身体就能救活他。”谭润章两眼放光说到。 “不可能的,师父说过,输血只能输送至亲之人的血液,要是随便输无关之人的血液,被输血之人必暴毙身亡,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任仙仙听到谭润章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还是低着头说到。 “我曾经给他的父亲输过血,我们的血是能相融的,所以,不怕,我的血液应该能救他。”此话一出,任仙仙抬起了头看着谭润章,说:“那,那我要试试。” 任仙仙深呼了一口气,立马像换了个人似的,翻开竹藤药箱,在药箱的最深处翻出了纱布包着的一小包东西,翻开之后,纱布中是药粉包裹着的数根鹅毛管。望着手中的鹅毛管,任仙仙记起了师傅任明珍的话——输血这个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尝试,要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一定要保证输血之时的消毒,这些药粉能保证这些鹅毛的是出于消毒状态,不到必要取用之时,不要打开。 心中默念了一遍师傅的嘱托后,任仙仙又把鹅毛管包了起来。 任仙仙再次点燃了三盏煤油灯,将煤油灯火心堆到一起,然后将整只手浸泡下去把浸泡在烈酒中铁制的医疗用具拿出来拿到火上去烤,她的手也在火上不断炙烤着,从她头上滴下的汗滴能看出她此时正狠心忍受着火苗的炙烤。 任仙仙指了指易云腾的手腕,李伊立马打开一壶烈酒,往任仙仙所指的地方倒上清洗此处,李伊明显刚才就已经帮助过任仙仙进行过消毒操作。 任仙仙用消毒过的小铁钳子夹起一根鹅毛管,鹅毛管因为铁钳子过热而被烫的变形了。任仙仙立马将变形的鹅毛管扔掉,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后又夹起另一根鹅毛管,另一只手用烧红的小刀一下削去一小节鹅毛管,鹅毛管一头被削的十分锋利,随即对着鹅毛管另一头也做了同样的操作。 任仙仙利落的将鹅毛管一头插入了易云腾的血管中,竟无一滴血流出。谭润章的手臂消过毒之后凑近了易云腾的手臂旁,任仙仙用炙热的小刀刮了几下谭润章血管上的皮肤,谭润章紧闭着右眼忍受着。看到血管较为显露了出来,便立马利落的将血管另一头一下插入谭润章的血管之中。整个过程,谭润章甚至未曾有一丝的颤抖。 血液从谭润章的手臂血管缓缓流向易云腾的手臂血管时,任仙仙将双指凑近易云腾的鼻子前,她屏住呼吸感受着易云腾的呼吸,生怕易云腾的呼吸中断了。 血液输送了一会,易云腾抽搐了一下,任仙仙反应奇快,在第一时间按住了易云腾正在输液的手臂,避免了鹅毛管被挣脱。这一下的抽搐之后,易云腾微弱的呼吸竟变得强烈了一些,到此,任仙仙一下瘫坐了下去,差点晕死过去,但是很快又跪起,观察着易云腾的变化,再也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过了数刻钟,谭润章的脸色慢慢苍白了下去,李伊观察到了变化,在一边搓着手掌干着急,任仙仙则还是一丝不苟的观察着易云腾的变化。 再过不多时,谭润章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迷迷糊糊再睁开眼之时,发现任仙仙正在给他喂食一些蜂蜜。 “云腾怎么样了?” “感谢谭前辈,易云腾已经救了回来,现在应该是处于安睡的状态,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完全恢复的。”任仙仙说话时脸上带着一丝的喜悦,也能看到一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小姑娘,你很棒,多亏了你,才把那小子救了回来。”说完话,谭润章坐了起来,看到易云腾确实与正常睡着的人无异,然后轻轻笑了一下。 “那个小子呢,他可是腹部被捅出了一个大窟窿呢”谭润章此时指着躺在易云腾身旁的叶晓峰说。 任仙仙也看了一眼叶晓峰,然后眼球向上挪动了一下,带着一丝疑惑说:“我一开始也以为那是致命伤,但是处理之时却发现那个伤完全避开了所有的内脏,在我及时救助之后,便没有了生命危险了,他的状态比易云腾好上不少的。” 谭润章听完这话,挪动了身体俯身过去查看了一下叶晓峰的伤口,问到:“他是仙白城叶家的人?” 任仙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移动体内器官的位置来避开致命伤,这是仙白城叶家极其高明的功夫,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掌握了这门武功。”说到这,谭润章一下就沉默了下来,想起了刚才交手的手握黑剑男人。刚才谭润章就觉得他的招数十分眼熟,现在确定了他使用竟然就是苍剑八式中的刺剑式、藏剑式、出剑式、回剑式、残月式和最强一式破杀式。 谭润章并没有看走眼,刚才的黑剑男使用的正是苍剑八式,而那个男人也正是之前被傅博玩弄于股掌,之后更是处于濒死状态而被傅博带走的白先显。 “苍剑门早就被灭门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掌握了苍剑八式的高手,苍剑门的剑本来是标志性的全白色,但那人的剑却是从未见过的全黑之色,十分诡异。苍剑门的开山祖师是叶家的弟子,在开创了苍剑八式之后才独立门户,苍剑八式可以说实际上就是源于白仙剑道,现在天下风起云涌,仙白城该不会也在其中参了一脚。”谭润章思索之时,口中不自觉念出了一些字眼,一旁的任仙仙听的云里雾里。任仙仙也还在思索着,叶晓峰武功并不算高明,怎么会如谭润章所说的,已经掌握了高明的仙白城武学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谭润章走下马车,对着任仙仙和李伊说:“天色已晚,那两人需要好好休养,你们稍作赶路赶到前方的城镇去,我和你们不同路。” 说罢,把刚才写好的一张卷起来的纸递给任仙仙,让她在易云腾醒来之后交给易云腾。 看着谭润章转身离开,任仙仙不禁回忆起白天遇到他之时。 当时谭润章正被雨淋得像个落汤鸡,一下跃进了李伊正在急速赶路的马车内躲雨,李伊急忙进到怕马车查看,发现谭润章已经唤醒了任仙仙。谭润章在土神殿之时就见过任仙仙,醒来的任仙仙也一下认出了谭润章就是在土神殿和真百均比武之人,在了解事情之后,谭润章便亲自驾车赶来,才有了后面谭润章救下了易云腾叶晓峰二人。 “要是没有遇到谭润章的话。”想及此处,任仙仙后怕得打了个冷颤。 任仙仙在车厢之内照看二人,李伊在马车前平缓的驱车赶路。筋疲力尽的任仙仙在马车之内昏昏欲睡,突然马车一个急停惊醒了她。 任仙仙点起油灯拉开帘幕出去,发现李伊坐在马车旁边的地上,而且还抱着一人。任仙仙拿着油灯凑近过去,才发现此人正是叶红绡,而此时的叶红绡已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右臂的伤口更是已经发肿,看起来已经严重感染了。 第八十九章 高山云水藏杀意 “早知道就跟着他们再走一段路了,现在搞得自己像个乞丐似的。”谭润章自言自语到。 此时已经是谭润章和任仙仙一行人分别的第三天,这些天连绵下雨,满身泥垢的谭润章来到了卍棍门五郡和卍兽门五郡还有神剑门五郡的交界处的一个镇子。 谭润章此时饥寒交加,但是看着镇子上肮脏且死气沉沉的街道,却使他提不起一丝求食求饮的欲望。 “喂,这里有个乞丐。” 突然,街边巷子中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谭润章转头望去,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人带着笑脸迎了上来,然后又有数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围了上来。 “兄弟,看起来很饿的样子喔,来,到我家吃点东西。”刚才叫喊的人还是一脸笑容的对谭润章说,其他人则起哄附和。谭润章一脸的不解和尴尬,但是饿扁的肚子驱使着他跟着他们走。 他们来到了一个还算气派的院门前,但是这个院门门前满是各种生活垃圾,门上能看得出来积上了一层污垢。推门进去,带头之人立马对着一个老者说:“赶紧的,这位大哥要吃东西,去厨房准备点吃的去。” 老者十分麻木的走了几步,应该是要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但是此时带头之人两步并作一步跨步向前,一脚将老者踹翻,口中怒哄到:“你个老地主,真是不长眼,不知道先去水缸勺点水给这位大哥喝上吗!” 老者经此一脚,还在地上疼的起不来身。 “给老子装死?”说着,那人又想挥拳打上去。 但是,此时谭润章已经挡在那人身前伸手去扶那倒下的老人。 “你不用可怜这个老东西,他以前是这里的大财主和镇长,可把我们欺负坏了,现在这些都是他罪有应得的,以你的身份,应该对这些人也是恨之入骨才对。”那人还在说着,但是谭润章此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可也别不识抬举,他们这些人落到现在这个天地是罪有应得,我们都是穷苦人,现在可以当家做主了,轮到他们服侍我们了,我们可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了。”那人继续说到。 谭润章并没有理会他,接过了老者从一旁露天大水缸勺过来的一勺水一饮而尽,然后问了一句老者:“您还愿意呆在这里吗,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老者只是轻轻摇了一下头,然后走开了。但是谭润章身后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却炸开了花,抡着拳头就往谭润章过来了。 “看来,你还是一个充满奴性的人,让我们来打醒你,大家给我上。”带头那人说着话,第一个冲了上来。谭润章剑未出鞘,只是拿剑一挥,一阵气浪就将众人掀翻在地上叫苦不跌。 望着躺在地上的众人,谭润章跨步走出了这个院子,然后走出了这个镇子,饿着肚子继续赶路。 像这样的镇子谭润章见过不少,皇朝覆灭之后,这种镇子的人失去了一切的管束之后,就完全乱了套,处于一种混乱的局面,而刚才那个老者很有可能就是原来那间宅院的原主人。谭润章对此不是不想管,只是如今天下这种地方哪哪都有,而且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难以评断。谭润章也很清楚,这种镇子这种状况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有豪强过来“管理”。 又经过多日的赶路,谭润章回到了官道上,这几天靠着在山林间打到的一些野味也算是填饱了肚子。 此时他看到不远处山峦耸起,他认出来了,那里就是张家界山区。 他此时已经到了卍兽门的境内了,此处正是如今卍兽门所管辖的武陵郡,他看到了这些突起的石头山峦就知道张家城就在这附近了,此时的他不急着进城歇脚,倒是想再到张家界山区游玩一番。 “润章——” 正当他要往张家界山区行进时,目所能及的官道的尽头传来了一个人在喊自己。谭润章转头望去,然后露出了大喜的表情。 峰峦之下,云雾缭绕,巨石突起于云巅之上,阵阵山风吹过,风推云动,拂过石间突出的奇树,流动于巨石之间,一派人间仙境的景象。 “师傅,没想到多年之后,还能和你一起游山玩水呢。”谭润章拿着酒葫芦,一口酒下肚,看着眼前的景色对旁边的人说到。 此时已是数个时辰之后,谭润章已经和那人来到了一座耸起的石山之上。 “是呀,现在时间也刚刚好,要是在之前,我们相见,怕不就是要拔剑相向了。”此人也是一口酒下肚,擦了一下嘴角说到。只见此人乱发披肩,脸上漫布皱纹,唇上干皮遍布,眼神当中也毫无欣赏美景的自得悠闲。 “这么多年您都去了哪里,自从您离开了神剑门,我就一直失去了您的消息。”谭润章转过头去,看向那人。 “浑浑噩噩了却此生罢了。你的消息,我倒是能听到不少,不仅当上了绝剑堂堂主,还在逐虏之战中大显身手。但是,你大破神剑七杀朕叛离神剑门这件事,倒使得在外人看来,叛离神剑门成为了绝剑堂的传统呢,哈啊哈——。”那人说着说着,大笑了起来,这个笑声中一开始听出来了是喜悦,笑声的末段却变成了一阵苦笑。 听完那人的话,谭润章沉默的将酒灌进口中,深长的闷了一大口酒,忽觉酒意上头,然后也是几声苦笑,之后两人安坐无言,只是看着眼前的风景苦笑。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多年未见,喝完这几口酒,我们来切磋一下,我再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鬼,再见到当年遥不可及的你,我很想知道,我现在和你的差距还有多大呢。”良久之后,谭润章打破了沉默。 “哈啊哈,你还是那么的喜欢找人切磋呢。不过,神剑门绝剑堂两代前堂主的比试要是传了出去,一定会成为武林上一大奇闻,神剑门的老脸也不会光彩。” “呵,呵,这种虚假的名声,神剑门倒是很在乎,但是于现在的我们又何干呢。” 说到此处,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此处不适合我们动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再来一战。”那人再说话之时已经站了起来,谭润章竟在他的话中感受到了一丝的杀气。 第九十章 月明风高突生变 “这里有十几两银子,你去吃顿好的,收拾干净自己,然后我们戌时相约在城外西边有着大片竹林的江边上切磋,不见不散。”那人递给了谭润章一小包银子,然后就继续往前走了,谭润章向着他前进的方向望去,那里的一家妓院十分显眼。 谭润章随着那人进入了张家城,此城不大,一百多年前只是一个山间小镇,后来因为抵御藩王叛乱,成为了一个军事重镇,之后在此建城,在一个姓张的将军在此立下赫赫战功并最终战死于此后,当时的皇朝皇帝为嘉奖他的英勇战功,赐此城名为张家城,附近的山区也因此得名张家界。谭润章二人从张家城城东进城,此时走到了靠近西城门的位置才分别。 太阳很快就下了山,明朗的月亮此时已经高高挂在了天上,谭润章借着月光望着平静的河面,看着粼粼的月光碎作无数片碎片在河面上不断闪烁,然后闭上双眼,脑海中青年时期与自己师傅切磋的画面随着映在眼皮上的一闪一闪的微光一幕幕闪过。 竹林中,竹叶被清凉的风吹的沙沙作响。突然,竹叶断裂的声音从沙沙声中穿插而过,谭润章猛地一转身,新换上的一身衣服在腰间被划破了一道整齐的切口,河面激起了一丝波纹。 “好凌厉的剑气,要是我大意半分,此时怕不是要血溅当场了!”谭润章怒视着剑气飞来的方向,他感受到了刚才那一招中所包含着的浓浓的杀意。 “哒哒哒——” 竹林中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谭润章快剑拔出想要向前出剑时,一道寒光剑影已经刺到自己身前。谭润章双脚一蹬,身体后飞向河面上,剑刺却还在不断逼近,谭润章半拔的绝剑剑身抵住剑刺之时,剑刺才停在了谭润章喉咙之前。 寂静的月光下,两个飘飞的身影,通过两把透着寒光的剑连接在一起飘向河面。 伴着“咚咚”又是“咚咚”的四声脆响,两人各点了两下水面,随即又飘飞而起。 皓月之下,寒光从闪烁的剑影中四射开去,击向空中的剑气消失无踪,击向林中的剑气削叶断竹,击向水面的剑气激起阵阵河床污泥。 寒光全部散去之后,谭润章持剑立于水面之上,对面之人,全身的黑衣染上了道道的血迹,能听到他身上血液滴落平静的河面上的滴答滴答之声。 “看你的扮相像是刺客集团——暗灭会的人,怎么了,你到底是有多缺钱才会为了钱来杀我呢,还是说是神剑门给的钱实在是太多?”谭润章用打趣的语气说到,但是眼神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暗刺集团是天下第一刺客集团,此集团已有数百年历史,此集团之所以能存在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冒险,一般只会做风险极低的刺杀任务。 “看来,就算一会师傅来了,也很难再有余力和师傅切磋了。眼前此人虽然剑法在我之下,但是刚才从他凌厉的剑气来看,此人功力怕是在我之上,这一战,估计会是一场苦战了。暗刺集团居然还有此等高手?”谭润章直视着眼前沉默之人,心中想着一场苦战在所难免。 一阵急风拂过了河面,泛起的水纹打乱了闪烁的粼光,经过谭润章脚下之时,被谭润章脚下的波纹切开了一个切口,经过黑衣人脚下之时竟径直泛了过去。 谭润章眉头一皱,绝剑如一道青光飘出,水面随着上方的剑路形成了十分尖锐的锥型,黑衣人点水后退。 一切都来得那么的无声无息。 飘于低空的黑衣人双手一合,长剑置于头顶,双手挥下长剑的瞬间,一道足以扭曲空气的剑气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弯月形的剑气极大,大部分剑气月牙露于水面之上。月光透过清澈的水面,看到了剑气经过的河床翻起了浓厚的污泥。剑气撕裂了水面的尖锥,尖锥之上的谭润章先刺出的绝剑被剑气压得极度弯曲,被迫收回剑刺之时双手持剑,用剑身抵住剑气的侵袭,却还是被剑气穿透了全身。 一瞬之后,谭润章随着剑气一起没入了河对面的另一片竹林之中,剑气在竹林中散化之后化成了一阵清风拂过整片竹林。 黑衣人随即也来到了对岸的竹林,此时林中风平浪静,就连林中的小生物都在刚才那一道霸道的剑气之后噤若寒蝉。 慢慢的,从较远处传来了脚步压在枯竹叶上的声音,脚步慢慢靠近,借着透过竹叶间的微弱月光,看到一只手扶助了竹身。弓着背部的谭润章从黑暗中走出,期间还弯身下去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绝剑。 “我扛下了藏于剑气中的必杀剑意,却无可避免被剑气的气浪穿身而过,你,居然是宗道的强者吗?我一定要摘下你的面纱,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 说罢,谭润章脚步斜动,身影如鬼魅般闪烁于林间。 漆黑的竹林中,黑衣人完美融入了这片漆黑。他相信此环境之下,谭润章必不能精准出剑,只要自己站立原地以耳代眼捕获攻击而来的剑路,便能更精准的后发制人。 黑衣人侧耳倾听,快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入耳边,却没想到剑势来的快准狠,想要闪身避开,却在闪身之余还需慌忙挥剑格挡。 黑衣人后避几步之后便被数棵紧密围合的竹子拦住了退路,便靠竹而立,快剑前出,剑刺密集如雨,但是都只是刺了个空,反而是一阵转动的剑势破开剑刺而来。黑衣人背靠着的柱子被拦腰碎断,黑衣人和谭润章却同时不见了踪影。 此片竹林竹子平均高度达到了数丈有余,黑衣人脚踩竹节冲破层层竹叶的拍打飘飞于月下竹海之上,然后脚尖轻轻站立于竹梢之上。 咻——的一声,竹林之下一道剑光掠过黑衣人的前额,剑光将黑衣人的蒙面黑布一分为二然后掉落。 “我居然忘了你的眼睛有着超越常人的视力,好在最后打开了宗道气壁挡了一下你那一招能钻体而过的剑刺才能及时脱险,润章,是我低估了你。”黑衣人露出了真面目,就是与谭润章约战于此的老者。 “师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成为暗灭会的人比作为神剑门的弟子的时间都要长,现在只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整好可以一决高低吗。不过,这次也要一决生死。” 第九十一章 情义双绝战更显 “你我同修绝剑道,本就应绝情绝义,何必再拘泥师徒情分。”那人说此话时,嘴角竟扬起了一阵笑意。 谭润章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发现那人已经凌空飘起,但是那人飘起的方向却是向后的,接着是一个丝滑的后空翻沿着垂下河面的竹梢往水面飘下。 皓洁的月光之下,河岸的竹叶反射着淡黄绿色的亮光,成片的沿岸竹林如巨型瀑布一般“倾泻”入河面。 那人还在往河面中心飘去之时,一阵寒光从竹叶间破出,寒光掠过的河面被划开一道锐利的划痕,只在一瞬之间就已经穿透了那人的躯体。 “要是被你这一剑正面击中,我估计就被击穿了。” “没有完全从正面击中吗?” “其实是正面击中的。但是,我把宗道气壁稍微偏离释放,你的剑气从侧壁滑了过去。你把这招寒光一闪玩到了极致呀,剑气划过我的气壁之后,竟还能按原来的剑路前进,那真是快到了极致,要不是我对此招的熟知,宗道气壁在这一剑面前怕不是会瞬间被贯穿。” “我刚才可是带着杀意全力的一击,却被你轻松化解了。” “毫不留情的杀意才能将绝剑道催至最强,我还怕你还念着师徒之情而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我们真的可以全力死战了。你我谁死在这里,都无憾了。” 说话间,那人已经飘到河面中心,谭润章也来到了他的面前,此时二人相对而立,距离不过一尺有余。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二人同时双手出剑,“砰——”的一声巨响,碰撞的双剑想把对方击碎,但却相持不下。 谭润章咬牙切齿,明显是已经全力出剑了却不能再进分毫。 二人拼力之时以对剑为圆心缓缓转动直至互换了身位,然后那人微微一笑,双手带动长剑将谭润章连人带剑挥飞开去。这一挥,河面被分割成两半,谭润章所在的一边激起千层浪,另一边则风平浪静。 被剑气压得不住后退的谭润章看到了眼前的千层巨浪,刚想转身逃开,但是破浪而来的一剑打断了他的转身。这一剑由上而下,借着谭润章的格挡,那人已经越到了谭润章身后,二人又是互拼了几剑,河浪就已经直扑下来了。 浪头将那人直接拍入了河中,谭润章也被浪卷了下去。 嘭的一声,入水了的谭润章四肢踩水四处打探那人的方位,看到了那人处于下游一点的更深处像立于平地一般竖在水中。 那人双目紧闭,双手斜下握剑于身前,身边的河水慢慢开始翻滚起来,谭润章自觉不妙,紧紧盯住那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突然,那人双目一睁,手中的长剑也随之向上疾速上挥,一道极其凌厉的剑气破水而来,河水如冰面一般直接被破成两半。 然而这一剑并未击中谭润章,谭润章在那人出手之时就率先反应过来,横向挥出一道气斩,借着反力瞬间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河面被破开,谭润章暴露在了半空之中,一下失去了着力点,就要往下掉。那人提剑踏着两边的河水壁向着谭润章直冲而来。 “剑破星落——“ 二人同时使出了这招,两剑相交之处如彗星碰撞一般爆开,断裂的河面又被炸开作一个“深坑”,随后谭润章又从爆炸中弹飞了出来,落在河面上时,滑行了一丈有余的距离才稳住了身形。 “刚才那一剑本来是要你的命的,没想到却让你避开了,是我老了,也是你真的变强了。接下来我将使出我的毕生所学,你可得当心了。” 谭润章并未搭话,此时的他精神高度紧张,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散发出了和自己一样的绝情剑意,而且剑意更加凌厉逼人。 “绝剑道——绝情一式——剑出问情” 此招一出,那人的剑已经来到身前,剑招招招逼人,如情人对负心人的咄咄逼问,谭润章只能在格挡之余不住后退。 “绝情二式——剑短情长” 谭润章使出绝情式第二招,将剑挥舞于近身,以绵绵的剑意将那人的每一剑剑尽数隔开。那人顿感自己的剑如泥牛入海,随即变招。 “绝情三式——剑断情丝” 那人身形一退将剑拉回,然后出剑上挑,接着是横砍、斜劈、上劈、下劈,剑路大开大合,但每一剑都带着霸道的剑力,似是每一剑都是终结一剑。谭润章被每一剑劈得双臂颤抖、左摇右晃。 ”绝情终式——情归于尽“ 谭润章改守为攻,一剑劈向劈砍而来的剑势,两剑弹开。谭润章剑势未尽,剑势转弯回刺,剑尖周围幻化了无数道剑意直刺那人。 ”绝剑道——绝义一式——剑义飘渺“ 那人长剑以出,剑身也幻化了很多飘渺的剑影,两波剑影接触之时,绝剑带着尖锐的寒光从中突出将对方的剑影一驱而散,两剑剑尖对碰在一起,绝剑的剪影全数朝那人而去,却被那人的宗道气壁距之壁外。绝剑继续向前,那人的长剑被压得不住弯曲。 ”绝义二式——义消剑长“ 长剑一撑,绝剑停止了前刺,两人回摆剑身,然后同时劈出,长剑有一种变得更长的错觉,绝剑剑身则变得更为光亮。但此时长剑剑长几寸,在此距离的劈砍,是长剑的攻击范围,谭润章格下几剑之后,将长剑劈开,侧身提剑近那人身边而去。 ”绝义三式——剑道无义“ 长剑横出,绝剑掠过那人腰间,长剑掠过谭润章眉梢,二人交换了所处方位,各自回身再砍。二人剑招威力不相上下,但是谭润章的剑速更快,渐渐占据上风。 ”绝义终式——义灭无我“ 那人一个转身避过了谭润章的剑击,然后消失在了谭润章眼前,谭润章毫不犹豫的回身便砍,但是身后的剑击来得更快。谭润章的出剑变成了回剑接招,接下一剑后那人再次消失。月光之下,谭润章在空中东飘西荡被往上抛去,每抛荡一次,都有剑光激发。 原来,那人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出现在谭润章身边的不同方位,并不断向谭润章冲击而来,谭润章凭着感觉接下每一剑。但是,剑招太强,谭润章如飘絮一般,被剑招推到了空中。 突然,剑招停止,谭润章掉落水中,激起一阵浪花。 第九十二章 绝命相搏葬竹林 水花散去,刚才落入河里的谭润章单膝跪在蹲在水面之上,绝剑插在水面之上支撑着右半边的身体。 “我已多年未使用过绝剑道,但是却是一直都没有落下练习,没想到这一出手狼狈的却是我自己。”那人缓缓落到了水面之上,站立之处,河面不断泛起波纹,血液在河水中不断弥漫,那是刚开始对剑之时被谭润章的剑气划伤的伤口处的血液。 “你我都已接近力竭,该来决出生死了。”谭润章说这话慢慢站了起来,抬起绝剑指着那人。 那人也抬起长剑指着谭润章,二人身上慢慢开始散发出相同的凛冽寒气。 “绝剑道——绝命一式——剑途多舛” 谭润章把剑拖在身后漫步前进,所过之处,剑尖划过的水面被直接冰封出一条道。绝剑一挥,剑气化成无数条冰刺刺向那人。 冰锥范围之广,那人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提剑砍向会命中自己的冰刺,冰刺碎落,眼前谭润章的剑刃已到。 那人剑势已出,无暇再接谭润章的剑,闪身便躲,身体撞到了还在不断前出的冰刺,谭润章一剑划破了那人的右肩,第二剑再取咽喉,那人的长剑挡在了喉间。 谭润章提气双手运剑,绝剑粘住了那人的长剑,寒气透过兵刃将那人的手连同他的剑冰结。绝剑剑刃开始在那人的剑刃上滑动,剑身一拧,绝剑直砍向那人面门。 “绝剑道——绝命二式——绝处剑至” 谭润章的剑并未砍中那人,反而是谭润章转动了身体从那人脸前带离了绝剑。 原来是那人更快的掌刀直刺谭润章胸口,掌刀裹挟着强悍的剑气,剑气已经割破了谭润章胸前的衣物,慢躲闪一瞬间,谭润章的胸膛就得开出花来。 绝处剑至此招一出,人便化剑,以剑出剑,更能达到人剑合一,剑锋更准,剑势更强。 那人飞身而至,自上砍出一剑,两剑相接,谭润章手中绝剑瞬间冰屑震飞,谭润章双手持剑抗下这一剑,双手被震得不住抖动。 那人一剑剑力未尽,另一剑已从谭润章侧腹下方挑起,这两剑之快,已经完全超出了谭润章所能做出反应的极限。 “绝剑道——绝命三式——剑棺庇命” 那人的剑刃结结实实挑中了谭润章的侧腹,但在此瞬间,一阵冲击从剑刃挑中之处爆开,冲击将那人推开,谭润章直接被弹入水中。 “砰”的一声,谭润章不断向水底坠落,他还能望到水面之上月光之下的那人的身影,但他此时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已经对自身和身外的一切没有任何的知觉。 剑棺庇命此招一处,自身上包裹着一副剑作的棺材,将本源的自己困在棺中,剑棺会反弹身体受到的攻击。 但,进入了棺材之人,真的能再走出来吗? “绝剑道——绝命终式——一剑生机” 一道寒光灌进了河中,直刺正在下沉的谭润章。 谭润章的身体瞬间被贯穿,但是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真正的谭润章在水中立在了那人的后方,身体散发和那人一样的寒光,河底之下,寒光四射。 转瞬之间,二人浮出了水面,寒光散去,二人于河面持剑而立。 二人缓缓飘起,剑尖对准了对方,耀眼的寒光从剑身散发出来,寒光如丝如缕飘散于空中,随后,寒光如一阵清风相对靠近。 剑尖对碰,如丝如缕的寒光相互交织在一起,然后对剑相顶的二人急速向着谭润章所在一方推去,直至推至河岸的竹林之中。 竹林中,一只小老鼠正在觅食,突然一阵强光激发,然后小老鼠被一缕飘飞的寒光一分为二,光源的周围,无数的竹叶在风中飘成了两半。 寒光散去,绝剑抵在了那人身前,剑尖之处,宗道气壁被刺得深凹了进去,然后,气壁继续内凹,最后,剑尖裹着气壁刺入了那人的身体。 噌的一声,那人身后,一把剑从空中落下插入了地面,那人也随着声响口中渗出大量的鲜血。 气壁慢慢向着绝剑流去,然后通过绝剑流入了谭润章的身体之中。 “我的宗道元气居然如泥牛入海一般,现在的你,简直就如怪物一般。” 话音一落,那人向后缓缓倒下,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谭润章瞪大着双眼站立原地。 那人倒地的瞬间,激起周围的枯干竹叶,枯竹叶飘起之后慢慢落回到了那人身上。 “润章,你已将绝剑道修炼到了最后一招,为何,你还没达到宗道的境界。” 听到这句话,谭润章从错愕之中回过了神来,然后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了下去,跪倒在了地面之上,绝剑插在地面上才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为什么,刚才那一剑的对拼正处于最后分出胜负之时,你将你的剑甩走了,之后用宗道气壁硬扛下来。直至最后,力竭的我并不自信能使你的宗道气壁破防,是你,是你放弃了抵抗,让我的剑插进了你的身体之中。” “这片竹林对我有特殊的意义,这是我为自己选的墓地,死前的我浑浑噩噩,死后的我想有个体面的安葬之处。” 原来,在对剑的最后一瞬间那人将自己的剑飞出来挡下每一缕会砍断竹子的剑气,最终只能是以宗道气壁硬扛谭润章的剑。 说到此处,那人感到身体一阵寒意,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又是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润章,最后,我还想托你一件事,那把剑,请你,请你帮我交给我的徒弟,他在山荷城,他,他叫章尚。” 那人说话之时,眼睛的余光瞥向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谭润章也瞥了一眼那把剑,但是并没有了站起来去拔起它的力气了。 之后二人相对无言,低头喘着粗气的谭润章一度以为那人已经咽气了,心中有无数的疑问萦绕心头。 凉风吹过,又吹起了一阵竹叶,大部分竹叶都又飘落覆盖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又缓缓张开了双眼,透过竹子间的间隙,那人看到了一轮冰冷的明月。 竹叶覆盖他的身体之时,他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就如同当年被自己的妻子抚摸一般的温暖。 第九十三章 朱竹有别旧时泪 时间回到三十多年前,那时的谭润章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子,但是第一次参加堂选的他就展示出了自己过人的武学天赋,就成为了绝剑堂下任堂主的第一人选。 “师傅,今天你不是得闲的吗?” “不,我今天没空。” 堂选数个月之后,谭润章见到了数月没见的绝剑堂堂主谭人王。谭人王回答谭润章的问题时头也没回,继续走了几步之后,回头看了谭润章一眼,说:“润章,练剑的事以后再说,这段时间,你可以找你叶师叔陪你练。” 谭润章一脸错愕,一句“说话不算话的家伙”还没说出口,就已经不见了谭人王的踪影。 神剑门位于九陵山,九陵山是九陵群山的统称。九,意无尽,九陵山因其由无穷无尽散布开去的群山而得名。九陵山遍布方圆数百里,甚至将一座有着数十万人口的大城——春阳城包围其中,山间还坐落大大小小上百个村镇。 这一天谭人王别过谭润章之后来到了春阳城中的一间妓院,进到房间之时,一个皮肤白皙的中年女子正坐在茶桌旁候着他。 谭人王上去一把抱住了女子,一阵温存之后,已到了傍晚时分,女子正坐在梳妆台旁边梳妆打扮。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门中一定有很多事务还等着你去管理。” “今晚我不走了,还有,我已经帮你赎身了,明天我就带你走,到山中的一处村落去安家。” “你为何擅作主张。” 女子将梳子往桌面上一拍,转过身来怒视着谭人王。 谭人王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这可由不得你了,我既然赎了你的身,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的卖身契已经在我这了。” 女子一时无言以对,但是谭人王已经来到了面前,一把握住了女子的脖颈,将女子提了起来。 “可由不得你,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能杀了你,还有你的两个孩子。” 女子被握的透不过气,口中不住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只能是不住的点头。 第二天,谭人王带着女子和两个幼孩来到了山间的一座村落,在距离村子十余丈的树林中的一间院子安顿了下来,院子周围种满了竹子。 女子进入房子之后,本想好好整理一下房子,却发现房中一切都是新的。谭人王只是站在院中,看着正在玩耍的两兄妹,有点不知所措。 奔跑之中,小女孩绊到了一块石头摔了个狗吃屎。 谭润章见状,一下就冲了上去,但是无从下手。 小女孩坐了起来,刚想哇哇大哭,看到周围只有谭润章,又止住了哭,只是在原地委屈巴巴的坐着。 谭人王伸手想要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泥土。 “不许你碰她。”稍微大点的男孩跑了过来,十分温柔的将妹妹抱了起来,但是怒视着谭润章。 小女孩在哥哥的怀里就放声大哭了起来,摸着自己脸上的泥土让哥哥帮他吹吹,哥哥也是很温柔吹着,并用手轻轻拨去妹妹脸上的泥土。 女子从屋中冲了出来,跑到兄妹面前,对小男孩说:“不许无礼。” “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见怪。” 谭人王听完这句话,又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一下子绷紧了脸,然后转过身去。 谭人王打量了一番周围,走到了一堆木柴旁边,拿起劈柴的斧子就要劈柴,一斧子下去,木柴连着木枕都一下被劈成了两半,斧子砍进了地里,谭人王被斧子带着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没一把扎进柴堆当中。小女孩看着这一幕,一下子止住了哭泣,而且笑出了声来。 晚上,女子哄睡着了两个小孩之后,回到了和谭人王一起睡的房间,见谭人王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的躺到了床上。 谭人王并未睡着,一把将女子搂到了胸前,说:“明天我要回去几天,之后再来,我就跟你成亲。” 谭人王说这话时,语气当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温情。女子听完,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整个脸埋进了谭人王胸前,转瞬之间就啜泣了起来。 “可是,你动不动就对我打打杀杀的,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女子说这话时浑身颤抖,啜泣也更为明显了。 “之前,那都不是我的真意,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当成我最珍贵的人,你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谭人王说这句话之时,另一只手抚摸着女子的秀发。 第二天晚上,谭人王回到了绝剑堂之中,此时早已有数个英雄殿(绝剑堂的堂主便是以后英雄殿的掌门)的殿内弟子在堂中等着他,然后他被带到了英雄殿之中。 “人王,你自己在春阳城做的事情,你自己交代清楚!” 此时,英雄殿的掌门正坐在殿中四仙方桌右边的太师椅上严词正色地对谭人王说话,左边的太师椅坐着剑慧殿掌门(掌剑掌门)。 殿中,谭人王神色凝重,分站两边的殿内弟子也是神色严肃,殿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既然,师傅已经知道了我的事,那我在此恳请师傅成全于我。”谭人王说话时,怒视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师弟叶帅(后来的英雄殿掌门),四目对视之际,叶帅一下低下了头。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可是堂堂的绝剑堂堂主,你还想得到成全,你把神剑门当什么了。” “笑话,你堂堂一个绝剑堂堂主居然要娶一个妓女为妻,这简直就是我们神剑门最大的的耻辱。你没得选择,这个黑点我会替你抹杀掉,你以后要是再做此等傻事,我立刻废了你。”剑慧殿掌门一下接过了英雄殿掌门的话,眼中更是差点没喷出怒火。 谭人王听到这句话,满脸的惊恐,向后退了几步,转身便要走,但是被几个拔剑了的殿内弟子拦住了去路。 “让他走!” 剑慧殿掌门怒哄出了这句话,殿内弟子们立马让出了去路,谭人王随即飞奔出了门外。 “区区儿女之情,你之后的选择要是错误的,我已经给抹杀队下达了连你一起抹杀的命令,你好自为之。” 奔出门外的谭人王,还能清楚听见剑慧殿掌门从殿中传出的话语,但是谭人王疯了一样全不理会,只管向前飞奔,奔向竹林小院的方向。 第九十四章 情断无月杀人夜 这天晚上星月无光,围在竹林中间的小院更是漆黑一片。 看着眼前的漆黑,谭人王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思绪不免回看到了童年时一天晚上的场景。 神剑门绝剑堂堂主的位置一直在谭家传承,谭人王一家是谭家的分家之一,但已经许多代没人当上绝剑堂堂主。到了谭人王父亲这一代,其父亲展示出了过人的武学天赋,终于当上了绝剑堂堂主,但这却是谭人王悲惨一生的开始。 谭人王父亲当上绝剑堂堂主之后却在修炼绝剑道之时遇到了瓶颈,一直都没办法领会到绝剑道的修炼之道,连绝剑道的的入门都无法触及,堂主之位岌岌可危。 那时候的谭人王才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还没有成为神剑门的弟子,他父亲成为绝剑堂堂主之后,已有多月没回过家。 这一天晚上,已经熟睡了的谭人王被院子中的动静吵醒,他走出门外,借着黯淡的月光好不容易才辨清了是许久未见的父亲正站在院中。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母亲,然后看到了父亲手上还在滴着鲜血的绝剑。 谭人王父亲嗜妻之后,将年幼的谭人王带到了绝剑堂。 又过数年,在这数年间,谭人王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此后如何为了修习绝剑道而越发癫狂,最后因无法接受堂主之位被剥夺而对同门拔剑相向,在谭人王的面前被同门诛杀。 “不要!” 一声女人的叫喊将谭人王的思绪拉了回来, 谭人王来到了林中小院的房门前,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屋中漆黑一片。 他摸到了油灯,点亮,数个黑衣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两个小不点兄妹倒在自己脚下的一片血泊当中,黑衣人中站在最里面的一位,一只手捂住直摊着双脚坐在地上的女子的嘴,另一只手将长剑架在女子脖颈之间。 “谭堂主,你是来见最后一面的,还是说你要亲自动手,来助你绝剑道更上一层楼。” 女子听到这句话,本就绝望的眼神中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生气,身体整个瘫软昏死了过去。 男子话音刚落,谭人王手上的油灯掉落到了地上,然后漆黑的屋中相继亮起了数十道剑光,剑光散去,屋子已经湮没在了一阵火光当中,谭人王已经被数把长剑从后背紧紧钉在了地上,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不自量力,在神剑七杀阵面前,你这就是自寻死路。” 谭人王艰难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说话之人,那人手中的长剑仍然架在女子的脖颈之间。谭人王想努力听声辨明眼前之人的身份,但是抹杀队的人都用魔音功来掩饰身份的,根本无法从声音中辨明身份。 “就这样就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给我好好睁着眼睛看着。” 听着这句话,谭人王嘴唇都咬出了鲜血,瞪大的眼球当中布满的血丝几乎要从眼球当中爆裂而出,因为此时长剑正慢慢划过女子的脖子,很清晰的血液喷流而出的丝丝响声占据了谭人王的听觉。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这是谭人王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的左胸就被一把长剑一下贯穿了。 这是一片翠绿的竹林,谭人王第一次遇到了正在竹林间母子三人。 时年谭人王才二十来岁多岁,刚当上绝剑堂堂主。 本想离开的谭人王,被女子的一声惊恐的喊声吸引了注意力,回身去看之时,谭人王一剑将一条全身乌黑的毒蛇一分为二。但女子已经被毒蛇咬伤,毒液立马反映在了女子的脸上。 谭人王抱起女子,以极快的速度将女子送到了最近的医馆,抢救之后,女子保住了性命,谭人王才将女子送回了原来的竹林和她的一双儿女团聚。那时,那两个小孩已经在竹林中呆了数个时辰,未谙世事的小孩还以为是谭人王将她们的母亲抢走了。 两人第二次相见,是在一家妓院的门前。 当时,谭人王路过了这家妓院,眼角的余光一下就识别到了妓院门前招揽客人的人群中,女子低首掩面站在人群最深处。 谭人王虽十分惊讶,但是立马就反应过来匆匆离开了。当天晚上,谭人王回忆起了那天的竹林相遇。女子重回孩子身边时,那慈爱满足的表情他至今难忘,母子三人相拥而泣的哭声此时也占据了谭人王的脑海,辗转难眠的谭人王最终在当天深夜去那家妓院找到了那个女子。 重遇了这个女子,之后谭人王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的女人,而这,就是这个悲剧的开始。 谭人王迷迷糊糊当中张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只是梦见了当年初遇时的情景,但是身上的伤势让他明白,自己心爱的女子确实死在了自己面前。 “谭师弟,你醒啦。”说话的是此时坐在谭人王身旁的宗剑堂堂主易鸿渊。 “我这是在哪。”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很遗憾,当天晚上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记得你的心脏是在右边的,所以我看到剑插进的是你的左胸时,便请他们把你的尸体交给我来处理,这才偷偷救下了你。对了,那母子三人在之后被烧成了焦尸,我之后火化了他们,这是他们的骨灰。”易鸿渊将一大两小三个骨灰盒从桌面上推到了谭人王面前。 谭人王一把将女子的骨灰盒抱在怀中,失声痛哭,哭声撕心裂肺。哭声在漆黑的夜中,如怨鬼的哀嚎一般。 “到底是谁,是谁杀了她们!”哭声之后,谭人王恶狠狠地瞪着易鸿渊。 “你也是知道的,每一次抹杀行动抹杀队的组成只有直接下达抹杀命令的掌门才会知道,抹杀队的每一个队员甚至都不知道其余人的身份。但是,只要我当上掌剑掌门,我就有权限查明他们的身份。” “那,赶紧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很简单,以后我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别推辞就好,而且,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可不能暴露了你的身份。” 之后,谭人王隐姓埋名,后来成为了刺客组织——暗灭会的一员。在多年后完全掌握了绝剑道进入宗道的境界,更是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刺客。 时间回到现今时间线的数日之前。 谭人王正躺在一个妓女的床上熟睡。突然,谭人王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到了地上,妓女睡眼惺忪地醒来,看到窗户边上站着一个黑影,惊吓得刚要惊声喊叫,被谭人王一把捂住了嘴。 “易师兄,多年不见了。” “谭师弟,确实呢,逐虏之战后,十几年没见了呢,你还是老样子,还是每天晚上都要睡在这些鸡的怀中呢。” “你是来兑现诺言的吗!这些年来,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早就把我忘了,而且,逐虏之战时,我帮你做了很多事,是时候履行你的承诺了。” “哪有那么简单,之前你为我所做的,最多能还上救命之恩。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帮我杀个人。这次之后,你我两清,我也会告诉你,你的杀妻仇人是谁。”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是宁愿还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痛苦下去,借着这些肮脏的女人的肉体才能麻醉自己。还是说赌这一把呢?” 第九十五章 杀人诛心目圆睁 “你赶紧离开此地!” 谭人王的思绪回到了现在,用最后一口气,支撑着自己睁开眼睛对谭润章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是口中还念念有词:“碧竹,我在此与你相遇的,最后我两能双双魂归于此,我也心满意足了。” 原来谭人王生前最爱的那个女子名叫碧竹。女子生平最喜赏竹,这片竹林便是这些年谭人王为思念爱妻亲手种下的,谭人王将碧竹母子三人葬在了此处,这里,也是他为自己选好的葬身之地。 谭润章只能听清谭人王叫他离开的那句话,勉强的站起了身,走向谭人王那把插在地上的剑,一下拔起来,握在手中。 此时,谭润章背后吹起了一阵凉风,谭润章立马回身,双剑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出剑。 因为此时已有一个黑影站在了那道凉风之中,那人正是神剑门掌剑掌门——剑神殿掌门——易鸿渊。 易鸿渊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谭人王,说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听到这句话,谭人王一下张开了双眼瞪着易鸿渊,手上有抬手的动作,但抬不起来,喉咙想发出声响,但只有一大口的血液涌了出来,然后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眼睛到最后都是怒目圆睁盯住易鸿渊的。 “原来如此,要杀我的人是您吗。”谭润章说这句话时,一滴汗液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易鸿渊的话,想杀现已筋疲力尽的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你们都是神剑门的耻辱,但是既然你已破神剑七杀阵,那神剑门的人便不能再追杀你。” 神剑门中,脱离师门的方法有二:一是得到五大掌门的一致放行,抑或是单人破掉神剑门的神剑七杀阵。 “我也不能坏了规矩。但是那七个被你打败的废物,他们的下场就比较惨了,都已经被我废了手脚。而这些,都是因为你。”易鸿渊口上是这么说,但是,瞪着谭润章的双眼却是充满了杀气。 “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吗,他们好歹也是殿内弟子,你就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殿内弟子又如何,我们神剑门有数百名殿内弟子,跟辱没了神剑门的声誉比起来,没要了他们的命已经是我心慈手软了。”易鸿渊说这句话之时咬牙切齿之余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您在此真的打算放我走吗,下次可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哦。”谭润章说这话之时也露出了一丝邪笑,但是双手还是紧握着双剑,随时准备出击。 “实话跟你说,你们任何一方死了,我都要出来杀掉活着的那个人的,但是,我见识到了你的潜力,你是你这一代第一个完全掌握了神剑门五大剑法之一的人,而且我很好奇现在的你为何还没达到宗道的境界。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剑道上能修炼到何种境界,万一你就是那个能练成神剑道的剑神,杀了你,那我岂不是千古罪人。” 易鸿渊这段话说的一脸严肃,谭润章这才收起了双剑,并向易鸿渊作揖道:“虽然你我在剑道上的追求相去甚远,但是您的授武之恩,我还是铭记于心的。” “你走。”易鸿渊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谭润章随即转身离开了这片竹林。 谭润章带着疲惫的身体行走了数里路,终于走到了张家城外,躺在了一堆旧的湿稻草堆上便一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烧灼着谭润章的眼皮,谭润章用力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稍微用手挡了一下阳光,才敢完全睁开眼睛。 谭润章看了一下日头,发现现在已经将近中午了,用手捂了一下肚子,发现肚子中正在打鼓。 “糟了,估计是昨晚消耗太多,现在都把我给饿坏了。” 谭润章赶紧走到了张家城之中,找了一家客栈饱餐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谭润章走出了客栈,走在大街上,拿起了谭人王的那把剑看着,说:“这下可糟糕了,还得跑山荷城一趟呢,所以,山荷城要往哪个方向走呢。” 举目四望,谭润章一脸的茫然。 山荷城外数十里的一家驿馆当中,叶晓峰提着劲风长击棍,捂着腹部紧咬着牙关想跳出窗外追击逃走之人,还躺在床上的易云腾把他叫住了,说:“算了,你的伤势也还未有完全复原,而他那不成章法的剑法和那紧张僵硬动作,不跟他计较也罢。” 易云腾嘴上是如是说到,但是心中的想法却是——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那种混乱的劈砍之下,身体居然透出了丝丝的剑气,他自身比他手中所握的那把剑更像是一把剑呀。 房中,叶红绡躺在另外一张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任仙仙被刚才屋里的动静惊动,不再顾屋外正在煮的药,也进到了屋里来,李伊则在刚才有人袭击之时就一直守在还在昏迷的叶红绡的身旁。 易云腾说完刚才那番话,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不顾几人的阻拦,背上自己的双剑,拖着虚弱的身体往刚才前来袭击之人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山荷城中,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人流当中,每两个人几乎就会有一个人手上拿着兵器,一些手握兵器穿着得体的人,往往走路之时趾高气昂。 这时,从一家药店里走出了一个妙龄少女,少女长发紧紧向后束起,脸色显得有点苍白。 这个女子正是区樱惠,手中拿着一包药材凑近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街上的行人,轻声说道:“耕流,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救回来。”说完就踏上了大街,然后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小巷中一个小院的院门轻轻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是谁。” “是我,区樱惠。” 小院的院门开出了一个刚好足够一个人进出的门缝,区樱惠一个闪身就闪进了院内。 “王姨,劳烦你了。” 区樱惠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了给她开门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接过了区樱惠手中的药包,说:“现在你来了月事,正是你最虚弱的时候,我都说了我帮你去抓药的,你偏不听,要自己去。” “我想自己出去走走而已,不会再有下次了。”区樱惠微笑着说,但是脸上的笑容多少能看出来是勉强挤出来的。 “对了,章尚章大侠刚才找你来着,好像是有什么要事要商量一下,现在正在里屋等你呢。” 听到这句话,区樱惠还是微笑着点了一点头,然后匆匆走进了屋去。 屋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茶桌旁边,桌上的茶杯的茶水还是满着的。 见到区樱惠之时,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你回来啦,我们今晚就要闯进大牢之内救出那些无辜的人,你要救的人应该就是在里面。天一黑,我们就集合出发,你最好也做好准备。” 说完,男人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区樱惠走到茶桌旁,用手撑着茶桌说:“终于要来了。” 第九十六章 弃子可弃不放去 追至野外,易云腾已经渐感吃力,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 此时,他发现了前方有一破屋,犹豫了一会,便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破庙中去。 此时天色已晚,借着微弱的霞光,易云腾扶着破烂的门框打量着屋里面。 “你居然是一个人追出来的?” 此时,屋中传出来了一个男子的话语,然后说话之人从一堆破烂柴堆中走了出来,男子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左手捂住之前去刺杀易云腾而被叶晓峰击伤的右手臂。 “我来,并不是追究刚才你要杀我的事,而是为了救你。你被人利用了,而且利用完你,必定杀你灭口。” “你这是病的糊涂了吗,也好,我完不成任务的话,可能还真的要死,但是,既然你都送上门来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罢,男子冲向了易云腾。 男子一剑刺出,但是易云腾竟消失在了自己的剑刺之中,男子本以为是易云腾借着黑暗的环境逃走了,刚想要找寻之时,一柄剑从背后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虽然虚弱,但面对你这种鲁莽的出招,我可以毫不费力就将你杀掉。” 易云腾说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现在要你跟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走,挪动脚步,往前走,回到我刚才所在的驿馆。” “要杀便杀,不然,我还是要杀了你的。” 这个回答超出了易云腾的意料,然后用剑在男子脖子上划出了一条浅浅的剑痕,伤口处渗出了血丝。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一个蠢货的话,那我也只好送你一程了。” 听罢易云腾的话,男子竟闭上了双眼,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眼逢中一大滴泪水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我不杀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着,易云腾将剑收了回来,伸手去扶着门框站立着。 “什么要求?” 男子从鬼门关中回来后,态度变得没那么强硬了。 “无论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不要回去,否则。” 话到一半,“砰”的一声,男子被易云腾踹翻在了地上,易云腾也因为反震往后摔倒在了地上。 男子在地上爬起来,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发现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的门框上插上了一支箭。 男子赶紧望向箭射来的方向,然后又有一支箭咻的一声射了过来,男子以极快的反应速度躲了过去。但是又有箭箭以更快的箭速飞了过来,此箭离男子身体还有半寸之时,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是易云腾劈断了这一支箭,此时正挡在男子的面前持剑而立。 “他离开了。” 易云腾口中念出了这几个字,然后双眼一黑,向后就要倒下。还在错愕当中的男子,一个箭步抢上前接住了易云腾。 迷迷糊糊当中,易云腾张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此时已经回到驿馆当中。借着屋内的烛光,易云腾看到叶晓峰正靠坐在墙边喘着粗气。叶晓峰口中还残留着擦试过的鲜血,双手捂着之前腹部被叶春雨贯穿的位置,那里明显又渗出了血来。。 当其时,易云腾追了出去,叶晓峰和任仙仙刚要紧随其后,屋内却传出了叶红绡凄厉的哭喊声,叶晓峰和任仙仙赶紧又返回了屋中。 屋内,叶红绡单手掐住了李伊的脖子,李伊满脸通红,眼看着就要被叶红绡掐断了脖子。 叶晓峰冲上前,还没等叶晓峰出手,叶红绡就放开了李伊,转而一击重掌结结实实的击在了叶晓峰胸膛,叶晓峰应声飞开,后背撞在墙壁之上。一口鲜血从叶晓峰口中喷了出来,叶晓峰刚要站起,却感到胸口一阵闷痛,立马浑身无力,又靠坐倒了在墙边,腹部的旧伤也被这一击震得裂开。 叶红绡发疯了一样打量着四周,看到了自己的剑柄,刚想跳起去拿自己的剑时,瞬间感觉到一阵麻痹从脖子当中传来,然后撑在了床上,转头看着任仙仙,然后双眼慢慢发黑,又躺倒在了床上。 原来,任仙仙在叶晓峰被击飞之际,发出了两根银针打在了叶红绡脖子上,银针中附着着强力的麻醉药。 任仙仙赶紧先上去查看叶晓峰。 “不,不用管我,去,去看看他们。” 叶晓峰说话之时,呼出来的气是断断续续极为短促的,任仙仙赶紧从怀中又掏出了数根银针,以极其娴熟的手法,几下擦进了叶晓峰重掌附近的数个穴位,然后把叶晓峰的头扶到往后仰着。 任仙仙走到床边,此时的李伊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口中还不断的咳嗽,一脸的难受。 “这是怎么麽回事。” 易云腾问坐在地上叶晓峰,叶晓峰没有任何回应。 “是刚才叶女侠醒了,她一时半会控制不住自己差点要了李伊的命,晓峰师兄上前阻止,被叶女侠打伤了,现在需要修养。” 听完任仙仙的话,易云腾看向了叶红绡的床所在的方向,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哦,对了,当时就是那个刺客送你回来的,我还以为他是回来捣乱的,但当时他把你放下就走了。” 说到这里,任仙仙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还有,他看起来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任仙仙后面这一句,易云腾并未听进去,而是在喃喃到:“他把我送回来了吗,看来我没救错他,希望他听进去了我的话,已经远离此地了。” “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还要在这边休整几日才能动身进山荷城呢。” 任仙仙说这话时,在用力扯着手指,眼中有泪花在打滚。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但是,不用着急,我相信,区樱惠师姐自会照顾好自己。我们已经离山荷城很近了,随时都能和区樱惠师妹会合,当务之急,还是要以最好状态支援她,不是吗。” 易云腾把手搭在任仙仙手臂上,说话时,一脸的严肃。 任仙仙点了点头,轻轻垂下手臂脱开易云腾的手掌,转身照看叶红绡去了。 被易云腾救了的男子,并未听易云腾的话远走离开此地,此时已经来到了山荷城城门前。 只见山荷城城门紧闭,城内杀声震天。 城门开了,一个人被推出了城门,然后城门关上了,被推出城门之人还在用力拍打着城门。 第九十七章 夜逃奔袭归客驿 “哥!” 男子大喊一声,冲到了还在用力拍门的男人身边。男人满身满脸的血迹,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白天去找区樱惠的那个男人。 “章伦,快快,快帮我一起把门砸开。” 男人疯了一样对着男子喊着。 看到男人如此样貌,男子趴到门缝上想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城内火光冲天,城门被堆满的尸体堵塞了起来,根本没办法轻易被推开。 男人还在拼命拍打着城门,但是实际上力度不大,而且越来越虚弱。 男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门推开了一条半个巴掌大的门缝。 这时,正在里面拼命的一个大汉看到了被打开的门缝,想上前把门合上之时,看到了被火光映红的男子的脸。 “章伦,你来了,赶紧把你个带走,如果连他都死了没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大汉也是浑身是血的,向男子喊话之时,一支流矢直接穿透了他的背部,然后,大汉重重倒在了地上。 男子惊恐得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哄出声来,漫天的箭矢坠落,将激战中的众人都穿了个透心凉,男子直接被这一幕吓得呆站原地,嘴巴半张着一直颤抖。 男人将男子推开,双手扒着门缝,看到里面已经尸体堆积遍地,不由得怒哄起来。尸体越来越多,再一次把门紧紧堵塞闭上了。 男人不再发疯,面对自己无力打开的城门,他趴在门上抽泣了起来。 男子在刚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一把将男人背起。此时男人已经昏迷不醒,任由男子将自己拖走。 还在惊恐中的男子已经忘记了疲惫,背着男人走的飞快。 之后,城门大开了,无数举着火把的人冲杀了出来,但是逃走的二人此时已经走远。此时夜色浓黑,众人依着路上稀稀疏疏掉落的血迹追踪二人,在不明确方向处,只得分兵追寻。 经过一条河流时,男子先将男人抛入水中,自己也跳入水中。 男子水性极好,一只手挎着男人单手和双脚拍打着水流,在河面之上游得像鱼一样快,一直往河的下游游去。 河流经过的地方有几个高差较大的崖壁,人是不能轻易沿着河流追踪的,追杀出来的人,虽然也兵分了一路沿河追杀,但却根本无法追上二人。 “开门!” 此时,房门传来了大声的敲门和叫门声,任仙仙刚打开一条门缝,门就被大力推开,任仙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门重重的撞倒在地了。 “给我认真搜。” 瞬间好几个持刀的人进入了房内,推门的大汉指挥着他们行动。 很快几个人就翻遍了整个房间,然后离开了。 任仙仙不明所以,他们走了之后,到门边关门之时看了一下外面,见到了数十个手持武器的人都快把整个驿馆翻了个底朝天。 很快,驿馆就恢复了平静。 此时已至深夜,任仙仙吹灭了油灯,准备休息了。 突然,窗口传来了一阵轻微但却急促的敲击声。 任仙仙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很快又一阵稍微重一些的敲击声传了过来。 之前李伊就扶着叶晓峰到了旁边房间休息,现在这个房间清醒着的只有任仙仙一人,任仙仙轻轻喊了一声,“是谁?” 窗外没有回应,但是很快又是一阵敲击声传出,任仙仙点起了油灯走近了窗口。 “是谁?” 任仙仙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然后又听到了一阵敲击声,敲击声之后紧接着的是一阵喘着粗气的很小声的,“救命!“ 听到这一句,任仙仙打开了窗户,借着油灯光看清了满身湿透的男子站在窗前,背上还背着一个男人。 男子上岸之后,发现男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举目四望,竟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然后他发现了这个地方离驿馆很近,而且记起来了白天去杀易云腾之时,房间中的年轻女子正在医治躺在床上的人,然后男子有了去向,背起男人就往驿馆的方向走。 男子去到驿馆旁边之时,发现追杀他们的人正在驿馆之内搜查,男子隐藏在了身旁的树丛之中,等到搜查之人走了好一会,才敢去敲响任仙仙他们所在房间的窗户。 任仙仙看到了男子背上的男人奄奄一息,赶紧让男子从窗台翻进来。 “求求你了,救救我哥。” 男子说话的语气很急,但是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交给我。”任仙仙说话时没去看男子,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受伤男人的身上,表情一脸的严肃。 经过一路的奔波,男子此时瞬间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几乎要昏了过去,看着任仙仙忙前忙后在医治男人,然后缓缓合上了双眼,不一会就传出了呼噜声。 “你醒啦,可不许轻举妄动啊。”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男子觉得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完全睁开双眼之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李伊正在他的面前对他说着话。 “放开我,为什么绑着我!” “你,你,你是怎么回事?昨天来行凶未成,晚上却来找我们救人,谁知道你作何用意。” 听到李伊这句话,男子低下了头,一时说不出来话来。 此时,叶晓峰端着一托盘的早饭进来了,看到男子已经醒来,便将早饭放到桌面上,走到男子面前说:“报上名来,而且前来刺杀一次还不够,现在还来缠着我们,到底想图什么?” 男子正视着叶晓峰,还是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声:“我哥呢?”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决定你们的死活。” 听到这话,男子咬紧了牙关,刚要说话,然后叶晓峰身后传来了任仙仙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哥我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正在旁边的房间休养。” 说着话,任仙仙也走了过来,说:“我们都帮了救了你哥了,你是时候交代你的来历了。” “我叫章伦,我哥叫章尚。我,我昨天突然闯入你们这里,那是受到了歹人指使的刺杀任务。” “我们以前没见过吗?”任仙仙追问到。 男人只是摇了摇头。 第九十八章 山陷池塘残荷城 “哥,你醒啦。” “我要杀了你!” 章尚笨重的坐起挥拳就要打向坐在床边的章伦,章伦下意识闪避了一下,章尚打了个空便要向地面扑倒,章伦把手中的一碗粥一扔,第一时间将章尚护住了。 “砰、砰、砰”的几声,一个盛满了白粥的的瓷碗应声碎落一地。 “哥,你要打我要杀我,等养好了伤再说好不好,我就在这,绝不会闪避了。” “你给我滚开。” 章尚将章伦一把推开,然后浑身无力,再次躺倒在了床上。 “你助纣为虐,要是我昨晚在混战中看到你,我一定第一个把你杀了。” 说着,章尚想到了自己战死的兄弟,不禁浑身颤抖起来,然后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章尚此时还十分虚弱,所以哭声不算大,但是也将旁边屋里的易云腾一行人惊动了过来。 此时,其实章尚已经昏迷了两天三夜,易云腾此时已经基本完全痊愈。 “丧家之犬,你的弟兄们用生命将你保下来,你就在这里哭?你要当他们都白死了吗?” 易云腾说这句话之时十分气愤,章伦听到这句话,上去想一把将易云腾推开,但是莫名其妙扑了个空。 易云腾此时已经近在床边。 章尚怒视着易云腾,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是男人的话,就重新振作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丧家之犬,我就应该和我的弟兄们一起死去,是我害死了他们,偏偏我却苟活了下来。”章尚苦笑着。 “所以,你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吗。山荷城里你的乡亲父老们,你就弃之不顾了?你兄弟们的遗愿,你也不管了?” 听到这番话,章尚翻过了身去,狠狠用拳头砸击着床板,口中不停颤抖地吐露着:“已经没希望了!” “不会没希望,我们就是你的希望!”易云腾说这句话时,语气异常坚定,但是章尚对此权当没听见。 然后,易云腾继续说到: “山荷城,本来是一个有着十几万人口的大城,周边的村庄墟镇更是不计其数。 在逐虏之战时,山荷城及其周边为前线输送了数以万计的青壮战力,但是大多数人都在那场战争中魂埋死异乡,这是一座烈士之城,既然我到了这边,我必不能对山荷城的现状视若无睹!“ 见章尚还是无动于衷,易云腾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要以为我是轻易说说,我也很了解山荷城此时的珑玉派兵强马壮,就连五大门派都未必敢轻易对他们出手。但是,你应该比我感觉更强烈,跟山荷城百姓此时水深火热的生活比起来,就算是只有一丝希望,甚至只是单纯赴死,也值得我们去拼死一搏,不是吗。” 听到这里,章尚停止了锤击床板,双眼发直盯着前方的墙面。 本来就盘踞在山荷城的珑玉派在逐虏之战之后接管了山荷城,那时的山荷城虽未被战火波及,但是由于青壮年损失过半加上收成不好,一般百姓一时生活艰难。 接管之初,珑玉派以互助共过难关为由,通过城内各大家族出资高价招募山荷城的男性,而且每一名被招募的男性都会签字画押,说是为了领工钱之时有据可依。 招募来的男性,主要任务是建设山荷城,在那一年里,山荷城城区得到了扩展,城中也多了很多的体面房屋,其中不乏大宅。 那时候,工期很赶,劳工们起早贪黑,几乎每天都筋疲力尽,但是为了全家人的温饱,他们劳动热情也算是十分高涨。城内各大家族为此几乎也倾尽了所有财产。 第二年开春,珑玉派废除了皇朝时旧有的地权分配,要将山荷城管辖范围内的所有田地重新划分给每一家。 田地按每家的劳动力分配,但女性不算进劳动力之中,和各大家族签字画押了的男性除了算自家的劳动力外,还要被算进那些大家族的劳动力当中去。 珑玉派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之内便十分精确的完成了这个分配,因为他们在一年之前就联合各大家族为此做好了所有的分配划分前的准备工作。 这次事件来的突然而且迅速,等损失了大部分田地的百姓们反应过来之时,分配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半。再加上在珑玉派派蛊惑之下,大部分百姓们相信:田地少了,但是给大家族出力耕种的的工钱不会比耕种自家田地的获利少。 田地的重新分配就那么顺利的完成了,期间有不少的反抗之人,但是都被珑玉派以强硬的手段打压了下去。 在那之后,山荷城管辖范围之内的田地大半尽归各大家族所有,而各大家族也仅仅是珑玉派的爪牙,山荷城及其周边的百姓田地失去过半,实际上已经沦为了珑玉派的奴隶一般的存在。 之后,珑玉派大肆招揽各路武者,武力越高者就能在山荷城获得越高的地位和金钱。 珑玉派管理山荷城之后,颁布了多条法令,其中最为山荷城百姓所不满就是珑玉派强行施行的——侍女令。 侍女令是给招募来的武者分配侍女的法令,说是侍女,实质则是送给招募而来的武者任意玩弄的山荷城本地女性。 侍女令招募而来的女性,只有少部分是因为生活艰难而自愿成为侍女,大部份则是珑玉派通过强迫或者蛊惑而来。 经过多年的发展,数以万计的武者慕名而来到山荷城,其中有上千名武力为高的人成功加入了珑玉派,而剩余的武者多数因为契约的关系被迫留在了山荷城,也成为了被珑玉派奴隶的对象。 如今的山荷城民不聊生但却势力强大,珑玉派更是成为了一方豪强。 回想起珑玉派的种种恶行,章尚一时咬牙切齿。 “这就对了!我要帮你重整旗鼓,山荷城中想要反抗的人也在等着你回去领导他们。” 说到这里,易云腾伸出了右手示意要和章尚达成协议。 章尚看着易云腾的右手,眼中都快要冒出火花来了,然后一把抓住了易云腾的手。 “我们还有个人在山荷城之内,我们已经不能再等待了,所以我们今夜就连夜进城,你的伤势,经过任师姐的医治,只需要在过几天就会自动痊愈了的。” 易云腾握着章尚的手轻轻向任仙仙的方向挪动了一下,章尚看向任仙仙点头表示了谢意。 第九十九章 进得城来冒他名 山荷城城门就在眼前,城楼之上,甚至还有数十个工人在连夜施工。 城楼之下,火把通明处,数个佩戴武器的武者坐在一张四角方桌后的八仙椅上打瞌睡,易云腾一行人的马车经过闹醒了他们,他们也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瞌睡,而城楼上施工的人全当没看到易云腾一行人。 易云腾打探着城楼上的工人,他们个个身上都衣不蔽体,初秋的冰凉晚风掠过他们瘦骨嶙峋的身躯,感觉随时都能将他们吹倒在地上。 易云腾走到桌子前,双指敲打了几下桌面,瞌睡之人一下被惊醒了。 “你小子,有什么事吗。” “先别劳气,我身后的马车上有你们珑玉派想要的人,这可也是你立功的机会。” 易云腾说话时,一脸的轻松中还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拇指则向身后的马车。那些人也顺着手指看向了马车。 此时,马车的帘幕被掀开了,叶晓峰和章伦压着章尚下了车。 那人看到下车之人,一下惊呼了一声,然后提起桌边的朴刀,叫来了周围的同伴。立刻,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来了十几个人,将马车围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易云腾掰开了一个人的身位走了进来。 此时,另外一个身形壮硕面容英俊的人走了过来,此人一过来所有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能看出来是这群人的老大。此人在人群中当,一眼就看到了章尚,然后眼神闪避了过去,但是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余光也明显透露了浓重的杀气。 “兄弟相残?”此话说得中气十足,极富磁性的声音和这一副身躯面容显得十分相称。 见到这个人,章伦面目狰狞了起来,眼中都快冒出了火花来。 易云腾见状赶紧来到了那人面前,说:“这位大哥,还请引见一下。” “你们是什么来头,是怎么抓到这个人的。” “说来话长,我们也是运气好,让我们遇到了这么好的加入珑玉派捷径。” “他可不是一般人,我们珑玉派花了多大的力气都没抓到人,你们要是有这个实力,那还用来投靠珑玉派?” “你这是对我们有什么怀疑吗?哈哈,那我先自报家门,实不相瞒,我是原神剑门的堂内弟子,现在已经叛出神剑门,现在正需要一个庇护之所,珑玉派正是我所需要的庇护所,这是我的身份凭证。”易云腾说着把别在腰间的神剑门堂内令牌掏了出来。 男人一把接过令牌,翻转着看了几眼,说:“所言非虚,那你们随我来。” 说罢,男人把食指咬在口中吹了一个响哨,哨声之后立马听到不远处一声马匹的嘶叫,然后一匹棕毛骏马奔跑到了男人面前停了下来,男人翻身上马,一人一马走在前面带着易云腾一行人向城内走去。 沿着中央街道走下去,一路上,借着清冷的月光,能看清街道两旁房屋多为商铺,而且其中的十数间打铁铺传出来的敲击声和透露出来的火光使得这些打铁铺显得最为显眼。 这些店铺均为砖墙砌筑,而且砌筑之砖看起来十分厚实,而从建筑上残留的施工痕迹来看,这些建筑刚砌筑不久,还来不及作细节的完善就已经投入使用了。 再看街道两旁的巷道,夹在达到将近三丈有余高的房屋中间的巷道乌漆嘛黑一片,竟没有半点的灯火。 易云腾一路上在打量着城内环境之余,不时还得盯着章伦看。 章伦和叶晓峰压着章尚,但是眼睛一路上都盯着马上的男人,眼神中透露着恨意。易云腾还注意到,章尚不时十分用力地要挣脱章伦的羁押,想直接扑到骑马男人那里去。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那男人领着易云腾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城楼之前,城楼有数人分列两旁佩刀看守,看到骑马的男人时都把腰板挺得直直的。 穿过这个城门,内城之内竟灯火通明,街道两边商铺装饰华丽,各类商品食品陈列其中。街道上衣衫不整的醉汉不少,醉汉看起来个个骄横跋扈,但是其中没有一个人敢接近骑马男子,有酒劲冲昏头的,也会被同行之人暂时按在一旁。 内城街道的尽头是一个院门,从远处看上去并无特别,但是走近来才发现此院门屋顶竟是气派的重檐顶,支撑着庞大屋顶的柱子厚重且上面上了一层蜡红漆,两边两个庞大的青玉白狮更是威风凛凛。院门上面的匾额之上赫然刻着“珑玉派“三个大字。 院门两边也站着两个守卫,看到骑马男子走向这边,他们其中一人便迎了上来,易云腾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对话。 “诸大侠,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劳烦通报一声,章尚已经被抓到,我此时带着抓到章尚的人来的。” 看守看了一下骑马男子后面的易云腾一行人,然后向着骑马男子做了个揖,就转身进了院中去。 过了好一会,看守带着数个男人出来了,其中一个人将骑马男子的马牵走了。马车上,任仙仙和李伊也下了车,马车也被其他几人牵走了。 刚才出来的数人,其中一个服饰华丽言行得体,和诸姓男子互作揖行礼后,再低声谈论几句便把众人迎进了院内去。 众人绕过一个照壁来到了一个铺满厚实花岗岩方砖的大院,大院两旁陈列着各种兵器。 众人走过院子进入到了一个厅堂之内,厅堂之上,一个慈祥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 “师傅,我把诸大侠迎了进来了。”服饰华丽之人向着老者低头作揖道。 “快快赐坐。”老者说话时面带笑容,双眼快咪成了一条缝。 “感谢掌门赐坐。”诸姓男子作揖行礼,然后走到了大堂两旁的其中一张太师椅坐下了。 “你们把人带上来。”服饰华丽的男子对着易云腾说。 易云腾走了上来,叶晓峰和章伦压着章尚紧随其后。 “晚辈前神剑门堂内的弟子石龙见过龙掌门,久闻龙掌门大名,现在能见到威风八面的龙掌门,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易云腾低头作揖道,但是心中的想法是:没想到珑玉派掌门龙百川竟然是一个普通样貌的慈祥老人。 第一百章 城墙民壮蛊人心 听完易云腾的话,龙百川缓缓站了起来。 “年轻人,你这莫不是在取笑老夫哦。” 龙百川说话之时,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 “给他松绑。” 此话一出,易云腾一行人十分震惊,珑玉派的人却表现得十分平静,那个衣着光鲜的人很熟练的过来亲手为章尚松了绑。 “你们要覆灭我们珑玉派,我们当然要自卫。但是,我们也不是土匪强盗,我们是名门正派,我们靠实力说话。” 穿着光鲜的人一边松绑一般对章尚说着。 “呸,事到如今,你们何必还要假惺惺。”章尚一口痰吐到了那人身上。 那一瞬间,那人握紧了拳头,生气得脸上抽搐了一下。两个下人马上走了上来帮那人擦拭掉了身上的污秽物,那人后退了两步,然后指着章尚的脸说:“好,本来,看你是个人物,还想把你招纳进来。不过,现在我龙在天以珑玉派第二席弟子之名,向你发出挑战,我们三天后比试,要是你输了,就得任我们处置,我输了,则你可恢复自由身。” “天儿,你这样过于无礼了。” 龙百川将手搭在了龙在天肩膀上,然后转向章尚说:“章兄弟,我能体会你的处境,我们珑玉派成为了山荷城的掌权者,你们要反,当然就是反我们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把眼光往远处看呢。”龙百川走到了掌尚身后,“逐虏之战之后,山荷城年轻力壮的男丁牺牲过半,要不是有我们珑玉派正确的领导,恐怕,现在的山荷城民众闹饥荒都得死伤过半。再看如今的山荷城,人强马壮,俨然一副大城气派,又何须去破坏现有的景象呢。” 章尚听着这话,恨得咬牙切齿。 章尚的状态龙百川看在眼里,但他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说着,“如今天下权力分配未定,必将再次大乱。现在牺牲一些山荷城百姓的一点点利益,之后天下大乱之时,我们实力强盛,就算是谋取天下,又有何难,到时候山荷城百姓所能谋得的可是全天下的利益。相比之下,眼前的一点得失,有何足挂齿,你们的性命相博,不是要整个山荷城百姓为此付出的努力为你们陪葬吗?” “你这一套,骗小孩,尚且可笑,还敢在我的面前卖弄?” “果然还是年轻气盛,说话也很冲,我不怪你,毕竟每个人的眼界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必然不一样,但我还是会尽力让你明白,能不能开悟就看你自己了。” 章尚极度厌恶地把头转了过去,视线落到一旁的诸恒东时,双掌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 “山荷城如今也是一个武力强大的大城了,但是我们珑玉派并不会只满足于此,我们最后要实现的目标是''城强民壮。”此话出后,龙百川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如今城强的目标已经初步达成,但是民壮的目标还在孵化阶段,所以现如今会苦了山荷城原有的普通百姓一点。但是,我们珑玉派的目标明确,一旦完成了山荷城扩出城防的建设,我们就会用积攒的实力向外扩张,扩张得到的利益,自然惠泽整个山荷城的百姓,到时候就是民壮计划的开始。难道如此宏大的百年大计,难道你作为土生土长的山荷城的一份子,还要因为眼前的一点得失甚至是因为个人的私欲,而用生命去破坏它吗。” “老贼,休得再蛊惑我。” 龙百川这番话一出,章尚面目更加狰狞,就要冲上来对龙百川出手。 还没等章尚近龙百川的身,易云腾已经出现在了二人之间,并右拳击出,重拳之下,章尚向后弓背退去,重重坐到了一张太师倚之上,太师倚也被镇得摇摇欲碎。 “他这种人简直不识好歹。龙掌门的百年大计眼光过人,晚辈一个外人听了都为之振奋,晚辈愿为珑玉派的百年大计效犬马之劳。”易云腾十分正式地向着龙百川作揖道。 “你这个小兄弟果然实力非凡,但是要老夫如何才能相信你居然肯背离神剑门而来投靠我们呢,怕不是另有所图?” “要是还能留在神剑门,那我自然是不会背离它。我相信年前神剑门山门事件,龙掌门也是了解一二的。我当时就是那次事件的参与者,也是败在了谭润章手下的神剑门弟子之一。不知道,神剑门山门事件的后续,龙掌门是否有打听到一些消息呢。” “哦,愿闻其详。” “世人只知谭润章单剑破神剑门神剑七杀阵后脱离神剑门而令神剑门颜面扫地,却不知神剑门颜面扫地之后,那些败在谭润章剑下另神剑门颜面的神剑门弟子的下场。组成神剑七杀阵的那七个殿内弟子被处以砍断手脚筋废去双目双耳的极刑,其余的人也免不了要被断去筋骨逐出神剑门。” 说道此时,易云腾语气带着颤动的喘气声,然后继续说:“那时,我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后果,在他们对我动手之前就逃走了,所以晚辈石龙才还能站在此处,但是我的同门们就没这么好的处境了。” 龙百川听完易云腾这一番话,并不急着要说什么,而是定定的打量着易云腾。 易云腾低首作揖,只能看到龙百川的身躯定定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咬咬牙继续低首保持姿势。 包括易云腾在内,易云腾一行人都紧张的把心提到了喉咙上。叶晓峰握紧了拳头(并未带棍棒进城),李伊咽了口口水,任仙仙十指交叉在腹前强压着不让双手颤抖,章伦则是几乎要迫不及待扑杀诸姓男子。 “好啦,好啦,看你们吓的,我只不过是这么一问,看你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毕竟你之前也是神剑门的人,把这些丑闻说出来,也怪难为你的。” 龙百川此话一出,易云腾立马抬起了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龙百川说:“神剑门要我的命,我自然不会再对它有任何的留恋,以后只要贵派能给我提供一处庇护之所,我们愿为龙掌门鞍前马后。” “哈哈哈,今天真是高兴,既将章尚擒得,还为我们珑玉派招得了这么一群少侠,我们今晚要摆宴庆祝一番。哦,对了,还有你,诸恒东诸大侠,你和他们兄弟两素来有恩怨,这次又恰巧是你当班之时遇到了他们,三天后,就由你来和章尚决斗。” “求之不得!” 最后这个对话一出,章伦十分惊恐错愕,头颅在脖颈的带动下,不断在诸恒东和章尚之间瞪视。 第一百零一章 初夜博弈无真名 宴席之后,易云腾一行人被安排到了新修建的一座庭院之内。庭院处于内城边沿,原本空置,现如今成为了易云腾的宅邸。 宅邸共有厢房三间,易云腾提出和章伦住一间,叶晓峰和李伊住一间,任仙仙单独一间。 “早间就听闻珑玉派不断壮大必成大器,没想到龙掌门竟如此宏图伟略,我们留在这里必能有一番大作为,到时候金钱地位和美人何愁不得呀。“ 易云腾面色微红,说话时一股酒气扑向章伦。 章伦听到这番话一脸的错愕,但是看到易云腾用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两个“有人“字样时,明白了过来。但章伦此时没有心情搭话易云腾,起身,走向床铺,倒头就睡。 筵席之上,章伦只是一个人在喝闷酒,一是担心兄长章尚的处境,二则不一会就恶狠狠地看向就诸恒东,每看完一眼,得会把一杯酒一口闷掉。 倒在床上的章伦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酒劲上来,头疼欲裂只想赶紧睡去。 易云腾还坐在桌边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自说自话,然后突然起身提高了音调说了一声:“诶呀,人有三急。“然后晃晃哟哟但是速度极快的推门出去。 刚踏出门槛,易云腾原地站立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了一句:“却,这就走了,还以为会多监视一会儿呢。“ 如今已近三更,清冷的月光之下,一个身影透着红光出现在了屋面之上,之后身影闪身进入了任仙仙的房间之内。 珑玉派的一个书房之内,龙在天背着双手站立着,身后是一个作揖低首之人。 “他真的时这样说的吗?” “没错,在下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是爹多虑了,几个小毛头而已,能掀起什么波浪,你退下。” 低首作揖之人正是刚才监视易云腾的人,现在向龙在天汇报了监听而来的情况。龙百川有三个儿子,分别为长子龙仁傲次子龙在天和三子龙文地,平常长子和三子都常年在外奔走,次子则留在山荷城作为龙百川的左膀右臂。 随着尿液离开了身体,易云腾感受到了一阵寒意,随之,身体很自然地打了个冷颤。冷颤打到一半,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内心最深处蓦地升起,时间停摆在了这个冷颤的过程之内。 冷颤之后,易云腾故作镇定,先将腰带绑好,然后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再出现之时,易云腾已经来到了院墙之上,院墙上两片青瓦破碎了开来,易云腾来到瓦面之上的前一瞬间还能清晰听到这两篇瓦碎裂的声音。 “有意思。“易云腾斜嘴一笑,再次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月色清冷,三更的夜色之下寂静无人,瓦面上不时传来的轻微哒哒如大颗的雨滴滴落在瓦面之上。 一盘明月落在了宅邸中堂的屋面之上,屋面两端分站二人,一人是易云腾,另一人身着白衣长发飘舞。 “你是谁,是珑玉派的人吗。“ “小子,你年纪轻轻竟能发现我还能跟上我的脚步,着实不错。但是,刚才那个红衣女子是谁,为什么要偷摸潜入。“ “阁下潜入到我的府邸,然后还来向我问话?你莫不是章尚的同伙。” “呵,看在你表现还不错的份上,那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我是龙文地。“ “啊,居然是龙公子,在下失敬了。”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话。” 龙文地说这句话之时语气明显加急了。 易云腾得知来认识龙文地之后便低首作揖了,现在眼神藏在双臂之下,双眼快速转动,然后说:“回禀龙公子,那也是我们的伙伴,不过她最近受过刺激,不想见到除我们之外的人,所以还请见谅。” “一句话就想搪塞过去吗,据我所知,一身红衣又身手了得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叶红绡,如果叶红绡是你们的同伴的话,那你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怎,怎么会呢。叶红绡这个名字,我之是听过,并未曾见过面。” “那你现在就把我带过去看看。” “额,这三更半夜的,我们要进入淑女深闺,恐怕不太方便,如果龙少爷实在想看,我明天亲自把她带到府上拜访,如何?” 龙文地不再搭话,忽地跳落在了地面之上,然后迈开脚步就走向任仙仙的房间。 “诶,龙少爷,未免有失风度了。”易云腾闪身拦在了龙文地身前。 “砰-”的一声,易云腾受了龙文地一掌,后背撞破了任仙仙房间的房门,之后易云腾单手向后扶住门后的茶桌,推着茶桌往后撞上墙壁才勉强停了下来。 “啊-!” 几乎在易云腾撞进房间的同时,房内传来了女性的惊叫声。 龙文地随之马上进入了房间之内,易云腾中了那一掌,还没缓过劲来,只是靠着茶桌站立着。 “你是谁!”任仙仙怒问龙文地。 龙文地全不理会任仙仙,走到任仙仙跟前,一把推开了任仙仙,掀开了任仙仙身后的屏风。 一个断臂女性赫然背对蹲坐在在了龙文地面前。 “你是谁?” “龙少爷,她,她就是我的伙伴,叫石无艳,这边借一步说话。” 易云腾又抢先了上来,拉着龙文地就走向一旁。 “她在我们遇到神剑门追杀的时候受了重伤,断了一臂,脸也被毁容了。她本来是个美人,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一直都不敢面对,所以还是不要刺激她,之后她也只会留在家里静养。” 龙文地听着易云腾的话,但是目光从没离开过断臂女人的身上。 龙文地走到女神身前,看清了,原来衣服的红色只是之后被染上的,看起来像是鲜血染红的,而女人的脸上果然留着比较严重的灼烧伤痕。 “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就当没见过我,知道吗。” “在下知道,在下还想龙少爷多在龙掌门面前多美言几句,好让我能更好为贵派卖力。” “你小子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就甚为高深,只要你无二心,那不用我爹,我都会重用你。” “谢过龙少爷。” 易云腾再抬首之时,龙文地已经消失离开了。 第一百零二章 初日巡城无常事 第二天一早,易云腾带着章伦走到了山荷城街道之上。 珑玉派给予易云腾的宅邸配有佣人,但是易云腾不想等佣人把早膳准备好。 “你不用早膳,你会后悔的。”章伦对易云腾说到。 章伦是被易云腾生拽出来做导游的。 “怎么会呢,外面随便找个食肆不就能用上早膳了吗。” “那我们就看。” 此时,天色刚亮,走在山荷城内城大街之上,昨夜繁华的大街两边竟没有一间商铺是开着门的,街上有的只是一两个还在清扫大街的老人。老人衣不蔽体,一阵早风吹过,能清晰看到他们的身体在随风颤抖。 接着,易云腾看到了数个拿着菜篮子的女人,女人都行色匆忙,而且没有一个在相互搭话,似乎都互相不认识。 “对了,这附近一定有很早的菜市,把我带过去,那里一定有卖早点的小商贩。”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如果我把你带到了菜市中去,你还是吃不上早点,那之后我要走,你得放我自由。两天之内,我必会回去。” 易云腾犹豫了一下,然后很爽快地说:“没问题。” 章伦带着易云腾转过两个巷道,便来到了一个小的菜市。 菜市场虽小,但是各样河鲜,牲畜肉样样俱全,而且蔬菜也相当新鲜。菜市的商贩多数为女性,少数的男性商贩卖菜时都不会抬头看买菜的女人一眼。 绕着菜市走了一轮,易云腾竟真的找不到买早点的食肆。 “我跟你说过了,不会有的。” “为什么?” “因为出来买菜的只有女人们,而这些女人们没资格在他们的老爷之前吃上早点,没生意的话,当然就不会有早点铺,就这么简单。” 章伦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平静。 “我们直接走到外城去。” “跟我来,但我得事先跟你说,在外城你也别想吃上早点。” 易云腾现在相信章伦所说的,但是他现在对吃早饭已经没有兴趣了。 通过了打通内外城的城门,太阳已经从东边的山头射出了万丈霞光。 相比于内城的冷清,此时的外城街上已经行人如织,甚至连铁铺都响起了打铁声。 行人的状态都惊人的相似,都是低着头拖沓着步子而且衣衫褴褛,而且每个人手上或者背上都会带着农具,行进的方向都是往城外走。 易云腾看了一下街道两边的房子,根本看不到任何一间像是食肆的铺面,甚至说,临街的房子,除了打铁铺之外,连面向街道开门的房子都很少。 “确实,如你所说,要吃上早点确实不易,但是,我们找一户人家拜访,他们不至于不分我们一口饭吃。”易云腾这句话说的很平静,但是吐字个个清晰均匀,像是每个字都是从牙缝当中咬破而发出来的一样。 “你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能有多出来的一滴粥水分给我们吗。”章伦此时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易云腾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胸前掏出了几个碎银,边走边说:“我给他们钱总行了。” “别傻了,他们可能会为了这一点钱给你吃的,但是他们拿了这些钱可不一定能换到吃的。”章伦赶紧拿住了易云腾的手臂,也阻止了易云腾继续往前走。 “什么意思。”易云腾一脸的不解的看着章伦。 没等章伦搭话,二人的前方,传来了一阵十分清脆的铁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二人看了过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倒在了地上,身体旁边散落的是是一把锄头和两个簸箕。有一两个人路过了老人,但是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就好像地上并非躺了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死了的老鼠。 易云腾一甩挣脱了章伦,来到老者身旁,易云腾轻轻将老者身体翻了过来。 易云腾双手接触到老者双臂的时候,易云腾并没有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人的肉体,那种触感更像是握住了两根骨头。将老者翻过来之后,老者双唇干裂脸色惨白而且骨瘦嶙峋。 易云腾看着双眼紧闭的老者,然后运起一掌缓缓将一股柔气推近老者胸前。老者眼皮开始颤动,然后慢慢睁开了。 “这附近哪里有大夫。”易云腾单手支挽老者对着章伦说。 “他这种情况我见过太多了,唯一能救他的药就是粮食,你把他带回家,估计还有救。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管他,你救得了一个,可救不了全城,而且你现在是珑玉派的人,珑玉派里面可不会有人干出你这样的事来。”章伦说这句话时,头并没看向易云腾这边。 易云腾听完章伦的话,又是深深吸了一大口其然后咬紧了牙关,之后转向老者,轻轻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老人家,您家住在哪边,我送您回去。” 老者听到了这句话,轻轻抬起了右手给易云腾指了个方向。 易云腾将老者背在背上,刚想向章伦使眼色让他一起走的时候,章伦先说话了:“我要先走了,之后你自己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反正你也有通行令牌。” “你什么意思!”易云腾疑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愿赌服输,刚才就已经说好的,我走了。” 话一说完,章伦转身就走了,往内城方向走去。 老者迷迷糊糊当中还是能给易云腾指明方向,易云腾走进巷子里,巷子两边的房子用石块和泥砖块砌成,而且每一栋房子都相当高,目测至少有四层,易云腾都未曾见过如此高的泥砖房。 大概走了接近一刻钟,易云腾来到了老者居住的房子。 房子有一个门洞,门洞里面堆满了农具,农具旁有一个很小的门扇。易云腾刚想去敲门,老者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易云腾,易云腾看着老者的手,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易云腾发现了嵌在墙上的一个梯子,梯子的上面楼板都镂空一个洞。老者手指比划了一个四。 “四楼?您指的是您住在这边四楼,而且要爬这里上去?”易云腾十分疑惑,很不敢相信地问出了这句话。 易云腾的背部明显感受到了老者做了点头的动作。 第一百零三章 独闯有夫妇闺房 章伦又回到了山荷城内城之内,此时,他站在一座宅第的院门门前,定定的看着门额上“诸府”两个大字,口中还在喘着粗气。 院门开了,章伦赶紧躲到了一边。 院门处,诸恒东刚想跨出院门,一个女人拉住了他,诸恒东回身握住了女人的双手,几句话之后才出门而去。 这一幕被章伦看在眼里,章伦的眼睛都快冒出火花来了。 诸恒东走了之后,章伦轻轻快抢了几步跨上了台阶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环。 门后面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看你,是不是忘记东西了呀。” 大门咿咿呀呀伴随着女人欢快的话语打开了。 “怎么是你。” 门刚开了一人宽,女人就看到了来人竟不是诸恒东而是章伦,露出了惊讶而且很为难的表情。 “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已嫁为人妻,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女人正欲关上大门。 章伦双手一把将门扇撑住,说:“过两天姓诸的就要和我哥决斗了。“ 女人抬起了低着的头,一脸不解的看着章伦。 “他没跟你说,他当然不会跟你说,他从来就没把你当成他的妻子,你只不过是侍女令分配给他的女人而已。” “住口。” 女人喝住了章伦,然后探出头来打探了一下四周,将章伦一把拉进了门去,然后辗转尽到了院内的一间房。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女人将章伦推到桌子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就算真的他俩那个决斗,你哥也不可能赢他的,我自然也不能够跟你走的呀。” 女人一边问话,一边给章伦倒上了热茶。 “我哥他怎么可能战不过姓诸那混蛋,到时你就看着,我哥绝对会杀了他,而且他会帮我把你夺过来,你就做好准备。不过,与其到时候你被像物品一样丢来丢去,还不如现在就跟我走了,后天之后,你也自然可以光明正大跟我在一起了。” 说着章伦伸手过去,想要搂住女人的腰,结果被女人一把推开了。 “你不记得了吗,你哥几年前就输给了我丈夫,现在我的丈夫武功更加高强了,如今在山荷城都难逢对手,你就别再痴人说梦了。” “不许你胡说,我哥剑法高强,三年前那一战只是珑玉派的人在暗中偷袭了我哥,这次,我哥绝不会再输了。” “哼,偷袭?你哥技不如人还赖上了这个?我丈夫可是个绝世强者,再打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我当时和你一样也在场的,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当时你哥已经被我丈夫打得伤痕累累,输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到这,章伦咬紧了牙关,呼气也变得急促,举手都要劈向女人了。 女人见状,下意识抬手作格挡,但是章伦并未舍得有下手。 “也罢,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了。我还是中意你的,就算你再怎么气我,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打你的。” 章伦说着这话,长吐了一口气,话语之中带着颤抖,几乎要哭了出来。 “既然你不能轻易相信我,那我就只能再多等两天了。还有,虽然,虽然,我未能实现当初对你的约定,但,但只要是能得到你,我会使尽一切办法,就算是用我的命威胁我哥也无所谓了。” 说着,章伦就要夺门而出。 “阿伦!“ 这是多么熟悉却又陌生的一个称呼呀,章伦呆在了原地,然后感到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腰间,一阵热气直接冲到了章伦的头顶之上。 章伦猛地转身将女人压在了桌面之上,趴下身子就要亲上女人。 “不要!” 女人转过了脸去,语气异常坚决,而且当中带着厌恶感。 “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伦一把放开了女人的双手,一脸不解的看着女人。 女人也站起了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阿伦,我从头到尾都是中意着你的,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和你胡来,毕竟我现在还是诸恒东的人。不过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会这么坚定的相信你哥一定能打赢诸恒东呢。如果你真的能说服我相信这件事,那我是愿意现在跟你走的。” 女人此时严重满含温情,语气之中也充满了渴求的。 章伦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这熟悉的似水柔情,一下就沦陷了,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双手。 “我们这次胜券在握,诸恒东一定会死,就算是珑玉派,我们也能一并产除。” “珑玉派也一并铲除?” 女人惊恐地说出了这句话,也把手抽了回去。 章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赶紧再次握着女人的双手,说:“我最多能跟你说这么多了,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骗你,我就算不管自己的死活,我也绝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的。” “你们?你们是谁?是有什么大计划吗?就在后天?” 女人并未理会章伦的话,倒是换了一张嘴脸问起了章伦。 章伦一下愣住了,然后反应过来说:“你,你在套我的话?” 章伦往后倒退了了一步,话语当中带着些许的惊恐。 “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也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定能把我从诸恒东的手上救走,我想现在就知道,我想早点能跟你走。” 女人话一说完,反过来,上来握住了章伦的双手。 章伦此时脑子一片空白了,只是呆呆看着两人紧握的手。 “你是认真的吗?” “嗯。” “不,不我不能跟你说太多,我得走了。“ “你,你不相信我了吗?” “不,不是的,只是我现在太乱了,我现在头脑很乱。我错了,我不该现在就来找你,我应该沉住气再等两天的,我现在真的得走了,不过,相信我,我一定会再来把你带走的,,,,,,” 章伦在自顾自地一直说个不停,女人竟一时不知如何打断他。 “章伦,章伦,阿伦!” 女子的语调越升越高,才打断了章伦的自言自语。 “无论你有什么计划,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走,不然就打草惊蛇了。你赶紧离开,不然会被别人发现了。” 章伦听到这话,整个人如梦初醒一般清醒了过来,然后再次握住了女人的双手,说:“等我。” “快走,我等你。” 第一百零四章 重压之下民不生 此时月色清明,易云腾回到房中之时,章伦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易云腾再次走出房间,看到了叶晓峰正要往厢房走去,然后易云腾跟了上去。 “怎么样,有收获吗?” “一点踪迹都没有,你呢?” “我也是一无所获,外城的百姓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甚至是找个人来搭理我都难。” “内城的话,我的行动处处受到限制,而且我也跟丢了章伦那个小子?” “为什么?” “问题出在我,可能我当时的行为过于刻意,被盯上了,就被两个珑玉派的人拦了下来,后来遇到了诸恒东才能算是脱身了。” 原来易云腾此次进城对石耕流的行踪无从查起,但是他能看出来章伦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早早就让叶晓峰跟在章伦身后,可惜叶晓峰因为不善跟踪而显得行迹可疑被珑玉派的人盯上,最后以跟丢了告终。之后叶晓峰在内城盲目搜寻可能追查到石耕流的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你呢,何事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何至毫无收获。” 听到这句话,易云腾脸色一沉,又想起了白天的事。 白天,易云腾背着老人通过竖直的镂空爬梯爬到了四楼老人的家,敲开了门,门内只有一个同样憔悴的老妇人和四面土墙壁。 易云腾惊讶于眼前的凄惨景象,老妇人却毫无波澜的走了上来,想要扶下老人,却浑身使不上力。 “老人家,你老伴可能是饿晕了,你去准备点吃的,就算是粥也好呀。”易云腾一边说一边将老人轻放到了茅草上面盖着一张草席铺成的床上。 老妇人并未有理会易云腾的话,走到了老人身边,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老人干枯的脸颊。 易云腾被搞得一头雾水,然后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个类似米缸的罐子,便走了过去。 罐子里面是空的,易云腾把手摸了进去,摸到了一些米屑。 易云腾知道事情不妙,赶紧回过头去看着那两夫妇,发现此时他们已经一动不动了。 “老人家,老人家。” 易云腾轻轻喊着,然后两步抢了上去,翻开老妇人,看到了两把生锈小刀分别插进了两位老人的胸膛。 之后,易云腾和老人周围的邻居一同安葬了两位老人。 邻居对老人的死并不稀奇,而且可以说是对此十分麻木了。 易云腾从那些老人的邻居口中得知:这对老人是有儿女的,儿子在逐虏之战中战死了,两个女儿都因为侍女令被强行抢进了内城之中,之后便再没出现过。这一对老人能干的农活已经不多了,老妇人更是因为腿脚不便已经无法爬上四楼而直接失去了劳动力。 在邻居眼中,他们能撑到现在其实已经算是很能熬了,邻居们也并不是不想帮助他们,但是整个山荷城外城的百姓都自顾无力,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的山荷城整个外城都是扩充的新城,这些密密麻麻的三四层的房子里住着的是从内城被赶出来的普通百姓和山荷城数十里内被集中起来居住的前村民。珑玉派美其名:只需每月交付少许的房费就给民众住上坚固的房子。实则是为了更好的集中劳动力和将他们原来的居住地也变为农地,也为了控制这些人,不让他们离开。山荷城外,每隔十几里,也会有大大小小的这种房屋的聚集小城,都用城墙围了起来,并用武人管理,目的则是让民众们就近进行农作。而所有的这些民众的收成都进了珑玉派的口袋当中。 最后,易云腾将身上带着的所有银两分给了帮忙安葬两位老人的民众。夕阳照在那些房屋粗糙的土石墙上,易云腾一路无言回到了宅邸当中。 易云腾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叶晓峰,叶晓峰咬着牙听完了全部,然后一脚蹬到了地面之上。 “冷静点,我们极有可能还处于监视之中。” 易云腾早有准备,在叶晓峰还想发泄之时,一把摁住了叶晓峰的肩膀。 “一切,留待后天自有分晓,我们不能在之前就出了差错。” 叶晓峰胸膛起伏,但是还是努力将怒气压制了下去。 再之后,李伊也回到了房内,也能听到任仙仙房间方向传出的开门关门声。 珑玉派内,龙百川正坐在堂中太师椅上,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怒目看着龙百川。 “好笑,你以为我们珑玉派是什么,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可以带着你们归顺于我,要不然就你有你们玩,我有我们玩。” “姓龙的,没想到你已经达到了宗道的境界,我们后会有期。” 之后,瘫倒在地上的男人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大堂,看清了面目,此人竟是当时在大雨中围攻真百均的高手之一。 那人走后,在一旁站立的龙在天走了上来,说:“父亲,这是为何,这不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吗。” 嗖的一声,太师椅上的龙百川来到了龙在天面前,一手握住了龙在天的脖颈。 “你以后再不经我允许带这么危险的人来见我,我就废了你!”龙百川这句话说的十分冰冷,握住龙在天脖颈的手也在不断发力。 “我,我错了,父亲,呃咳,呃。” 龙在天被掐的直翻白眼,龙百川手一松,龙在天立马跪在地上,不住说道:“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 “也罢,起来,天儿。” 龙在天缓缓抬起了头,看见龙百川此时竟对自己露出了怜爱的眼神,并伸出了一只手掌要拉自己起来。 “你的兄弟都不在我的身边,我最能信赖的就是你了,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孩儿定当不会再做错事,望父亲息怒。” “现在我们还需要积攒实力,而且此人是那个独闯七方会白色面具男的手下,便是卍兽门的敌人,要是让卍兽门的人知道我们和他有来往,那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我们,将刚才我们所得的消息上报给卍兽门。” 这句话一出,龙百川眼神闪过了一丝杀气。 “你要还是这么急功近利,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 “父亲,孩儿知错。”龙在天赶紧低下了头作揖。 “我们现在实力已到了一定的饱和阶段,但是还不足以成为真正可独立的一方势力,现在我们差的就是一个变数。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坐山观虎斗,也需要局势大乱来乘乱再从中壮大自身,白色面具男和他背后的势力有可能成为那个变数,你要将他抹杀掉?不过,这样说起来,你把他带过来也是好事,现在,总算是能看到我们的宏图会在不久的将来完全实现了。” 第一百零五章 次日风云初起时 “你昨天背着我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餐桌之上,易云腾一行人围坐一桌,易云腾此话一出时,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章伦身上。 “我只是去见了一个旧相识。”章伦的眼神回避着众人,将碗举得高高,将里面剩的小半碗粥一刨而尽,然后放下碗筷,掉头就要离开饭桌。 “具体是谁,见面干了什么,都得给我从实招来。”此时,易云腾一把抓住了章伦的小手臂,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他离开。 易云腾此时严肃的样子,让章伦想起来当天易云腾舍命救自己的场景。这几天易云腾给他的印象多半是对许多事情都无所谓,与其说是乐观开朗,甚至更像是一个话痨,而且对任何人都能自然表现出自来熟。但是,此刻的易云腾令他不寒而栗。 此时,不止抓住章伦的手的易云腾看着章伦,其他的人也停止了进食的动作直直盯着他,空气当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我,,,,,,” “石龙少侠,龙少门主有请。” 章伦话刚到嘴边就被宅邸的仆人的传话打断了。 “下去,我一会再过去。” “可是,可是,,,” “好大的架子呀,我们都来了,少主有令,你们所有人即刻随我前去。” 此时,仆人后面的两名武者神气非常的对着易云腾说话。 章伦清清楚楚看到了易云腾此时肃杀的眼神,心下为那两个来人捏了一把汗。 “两位大人,我本来是想着赶紧多吃几口饭,吃饱有精神点再去的,这边小的们马上来哈。”转过头去的易云腾竟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对着两个来人一脸的笑意。 “对了,两位大人,内人这边身体不适,我把她留下来。” 那两个人看了一眼任仙仙还有她旁边的李伊,说:“女人就算了,还有那个孱弱的书生样子的人也不必去了,你们其余的人随我来,加快赶路,别耽误了少主的时间。” 清晨,内城街上还是行人稀少。 迎面而来了三个头戴斗笠之人,两伙人行色匆匆,擦肩而过之时,易云腾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走在三人中间之人斗笠之下的面容,易云腾瞬间像被电击一般呆立原地,再转身回望之时,那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喂,你脚抽筋了吗!”带路那两人叫道。 “这就来,这就来。”易云腾陪着笑脸赶了上去。 街道一旁的巷道之内,刚才消失在易云腾视野中的三个人正站在一处院墙之下,走在中间的那人抬起了头,就是昨晚被龙百川赶走之人。 “我们先不回去了。你修书一封,说山荷城即将生变,我会留下来视机而动。”那人对身旁的一人说道,然后转身站到街上,眼睛看向了易云腾远去的身影。 珑玉派侧堂之内,龙在天坐在太师椅之上,说:“石兄弟,你居然有能耐抓到章尚。章伦,你也有决心大义灭亲,我决定破格收你们到我的麾下。” “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易云腾毫不犹豫就欣然应承了下来。 “很好,至于具体能做到什么位置之上,那就在章尚和诸恒东的决斗之后再做考核,但是,在这期间,你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招募,听清楚了吗。”龙在天继续说到。 “了然,能得到龙少主的赏识,已是我的荣幸。” “很好,来人,给三位少侠送上堂令。”龙在天大手一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仆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 龙在天起身将堂令分发给了三人,三人端详着令牌,令牌为铜制,令牌中间一个“天”字几乎占满了整个牌面。 “以后就是我天龙堂的一员,只要你们对我忠心耿耿,我便不会亏待你们,入堂礼,我一会会亲自差人送到府上。”龙在天此时拍着易云腾的肩膀说到。 “谢龙少主的厚待,我们定会不负少主厚望。”易云腾赶紧后退了一小步低首作揖,叶晓峰和章伦也照做了。 “好,好,那这事算是定了,你们可以先退下了。”龙在天又是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下。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龙在天这么随意就招我们到麾下,这是已经饥不择食了呀。” “一想到这个,我就想作呕!” “忍耐一下,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现在看来龙在天是急着扩充自己的实力,这是要和自己的兄弟们争出个高低来呀。” 以上是易云腾和叶晓峰离开天龙堂在回去路上的低声对话。 珑玉派门下六大堂主分管不同职务,龙在天所率天龙堂管人员职务分配,但是其余五堂的人员职务分配实则由堂内决定,只会到天龙堂走个过场,天龙堂势力实为较小。长子龙仁傲所率仁龙堂掌武事,三子龙文地所率地龙堂掌情报及财政,门客诸恒东所率醒龙堂掌劳务,此三堂实则势力最大,其余卧龙堂及飞龙堂掌刑罚及杂务礼祭,势力较小。 “龙在天虽常伴龙百川左右,是因为他并未有实力能独当一面罢了。”此时,章伦也回应了易云腾和叶晓峰的对话。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刚才与另外那三个头戴斗笠的人擦肩而过的地方,易云腾停了下来,说:“你们先行回去,我有要紧事要处理一下。” 说话期间,易云腾对叶晓峰使了眼色,叶晓峰心领神会,然后看了一眼章伦。 易云腾转身离开之后,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城门处,易云腾亮出手中的令牌,然后对着守卫说:“今天有没有三个头戴斗笠的人走出城门去了。” “回禀大人,未有这样的三个人。” 易云腾转身离开,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内城的另一处城门外,数个守卫将一个人围在了中间。 “喂,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进个城。” “携带武器之人不能轻易放你进去,要表明来意,我们会有专人带你进到内城之内。” “哪这么麻烦,我只是想找个人罢了,或者说你们帮我找到那个人,他的名字叫章尚。” 此话一出,守卫抽出了身上的佩刀对准了此人,而此人正是谭润章。 第一百零六章 武愿台上断恩仇 “珑玉派,自创派祖师开山以来,已有百余年的历史,是当今的名门正派之一。珑玉本就是上刻龙纹的玉器,我们珑玉派光明正大辉煌闪耀,珑又作拢,实想聚拢如碧玉一样珍贵的正道武者让大家成为珑玉派的一员相互壮大相互成全。逐虏之战之后,珑玉派在战场浴血奋战立下了赫赫战功才换来了这座山荷城的管理权,但是我们只是管理者而不是土皇帝,因为任何对我们不满的人,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你都可以向我派发出挑战,你若胜了我派安排的迎战之人,那自然胜者就能决定那件他想要做的事,而珑玉派会无条件服从。这,就是——武道上的公平——武愿决!” 龙百川站在了内城最大的广场中央的一个石砌宽台上,台下广场上围满着十余圈的人群。听到龙百川这番话,台下的众人欢呼声不断。 欢呼声持续了好一阵之后,人群才渐渐从亢奋中稍微平静了下来,然后,龙百川继续说到:“尽管他之前就与珑玉派为敌,就算他的敌对行为造成了许多不可挽回的损失,但是只要他还敢于挑战也尊重规则,那不论他是谁,他都还可以是挑战者。下面有请之前我们的最大敌人——章尚。”说到这里,龙百川感受的身躯迸发出了无穷的气浪,在场的观众心脾为之一震。 然后,双手套着精钢锁的章尚走了上来,双手握着断情剑。 台下的人群当中,谭润章紧紧盯住章尚的面孔,嘴角轻轻上扬,说:“这小子眼神坚定了不少呢,和我昨天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了。” 前一天的谭润章,在内城城门前轻松干趴下了围攻他的数个武者,又有更多的武者围了上来,之后在那些武者当中终于有人识得他的名字,便没几个人再敢轻举妄动,而是把他们的堂主诸恒东请了过来。 诸恒东带着谭润章去见了龙百川,龙百川和诸恒东都同意了让谭润章去见章尚。 谭润章见到章尚之时,章尚披头散发被困在一个地牢当中,起初章尚并不理会这个陌生人,直到他看到了章尚手上的那把断情剑。 “你是谁,为什么断情剑会在你的手上,我师傅呢?“ “看来你真的是章尚无误了,可让我找的苦呀,我可把剑送到给你了哈。” “我师傅在哪!”章尚像是完全听不到谭润章的话一样,恶狠狠的盯着谭润章。 “你师傅已经死了,是我杀的。”谭润章说这句话之时脸上没有了一丝的笑意了,头也稍微低下了一点。 听完这句话,章尚一下冲到了精钢牢住上,想要伸手去抓谭润章,但是双手被精钢铁链捆地紧紧的根本就伸不出去。 “拿命来,我要杀了你,为我师父报仇。”章尚像一条疯狗一样咆哮着。 谭润章被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远离牢柱。 “喂喂,你冷静点,你师傅也是我的师傅,我们是进行了公平的决斗,他是自愿死在我的剑下的,这把剑也是他临死的时候让我送过来给你的。” “你胡说,我师傅除了我之外,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徒弟!”章尚还是一脸的激动,眼神当中满是杀意。 “他怎么可能没有别的徒弟,他可是前神剑门绝剑堂的堂主,徒弟老多了,我就是其中一个。” 谭润章此话一出,章尚还是说他再胡说八道,然后谭润章说到:“看来你对你师傅的过去是一概不知呀。” 然后谭润章就将谭人王是神剑门前绝剑堂堂主的事情和决斗中死在自己手上的事情较为详细的说给了章尚听,章尚听完了情绪平静了一些,在自言自语到:“原来我对师傅的过去一点也不了解,他老人家教会了一身的武艺,我却未能在他身边为他排解一丝的困扰,我真是枉为人徒。” 章尚自言自语完之后,抬起了眼睛,眼神当中的杀气一点未减:“你说你就叫做谭润章是,尽管你说的是真,我也要为我师父报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好小子,有志气,但是你现在自己都好像自身难保呢,你过了这关再说杀不杀我的事。”谭润章说着将断情剑从牢柱之间抛了进去,章尚一个后跃翻身接下了断情剑。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困在这里已经奄奄一息了呢,看来还是生龙活虎的呢。” “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也是我们的阶下囚,但是我们并没有对过他用刑,而且也是保证了他吃饱喝足的。” 章尚接下剑之后,拔出剑,专心在看着剑刃,对谭润章的话并未作任何理会,反而是一直呆在一旁的龙百川走了出来接下了话。 回说到现在,章尚伸出双手,一旁的一个武者用钥匙帮他打开了手上的锁链。 释放了双手的章尚深呼了一口气,拔出断情剑指着台下的人群环视了一周,台下尽是一片嘘声。 “要是你们还是执迷不悟,我迟早要你们付出代价,眼前,你,诸恒东,我就先拿你作为一个开头。”章尚扫视台下那些人之时说了这番话,最后剑锋指向了出现在了武台另一边的诸恒东。 此时,台下的众人看到了诸恒东突然出现在了台上,然后又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只有龙在天一伙人只是轻轻地发出嗤笑。 “我们的诸恒东堂主就不需要老夫多做介绍了,他虽是带艺进门,但是他的武功却不在本派任何一个弟子之下,是老夫最得意的左右手,这一战,老夫敢断言,他必胜!” 此话一出,台下更是炸了锅。 在欢呼声中,诸恒东向龙百川作揖示礼,章尚倒是没有被丝毫动摇到,手中断情剑稳稳握在手中。 “章大侠,到时候如果你还有命的话,你就得成为我们珑玉派的人了。”龙百川转过身去对章尚说。 “废话到这里就完了,诸恒东,今天必是你的死期,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将在在这里了结。”章尚眼睛还是看向诸恒东。 第一百零七章 复仇之剑杀意浓 台下,群情激涌,台上,章尚手中那柄剑锋三尺三的寒剑已经刺出。 剑锋划破了声浪,封锁了台下众人的咽喉,台上台下只剩下台上脚步踏前之声,随之取而代之的是剑气燃烧的呼啸声。 章尚手中之剑出鞘之时,本是寒如冰冷如雪的冷冰刃,此时剑锋裹挟着的炙热的剑气正凌厉燃烧,长剑未达诸恒东胸膛之时,一股热气已经先行灼烧了诸恒东的衣裳。 诸恒东未作闪避,侧身,将手中大刀双手反腕倒竖在了身前,随着剑尖刺中刀身的声音发出,刀鞘应声粉裂炸飞,但是剑锋却在未能向前再进一分。 炙热的剑锋被大刀封锁了剑气,章尚使力再进,只得压得剑身弯曲。 诸恒东大刀往侧臂上微微收回,身体微蹲的同时,微蹲的前腿一震,一股气力从脚下传上,脚下的地面瞬间凹裂。 气力抵达刀身,诸恒东大喝一声,反腕瞬间回拉,刀身一撬,抵在刀身的长剑应声飞脱章尚的双手,在半空中翻飞滚动。 “噌——” 长剑落地,直直插入了石板地面砌筑的比武台上。插在地上的长剑的剑柄带着剑身不断晃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嗡的声音。 然而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但是越来越大的嗡嗡声并非长剑传出,而是传自正在对峙的诸恒东章尚二人,诸恒东正双手用力向下压砍章尚,章尚双手拍住了刀刃,刀和手接触之处,嗡嗡声不断传出。然后,章尚左腿弓步一压,双手一摆,竟将压迫在上身材高大的诸恒东甩了起来,诸恒东表情错愕,接着,章尚双手一松,诸恒东带着大刀被甩飞了出去。 诸恒东以刀插地,整个人稳稳倒撑在地上,一个翻身,大刀割裂地面,刀气更是破地而出直击章尚。 章尚不闪不避,头颅低垂,右手一挥,手背将刀气一拍而散。 此时,二人距离三丈多,长剑正在二人之间。 “你果然还是不适合用剑,但是,你为何还要用剑呢?”诸恒东用低沉的语气说到。 章尚并未有回答,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长剑前,“噌——”的一声,长剑被拔了出来。 章尚,双眼看着剑刃,淡淡地说:“因为这把是——复仇之剑。” 长剑一挥,将话音甩到了地上,章尚拖剑疾冲,快要接触到诸恒东之时,章尚闭上了双眼,回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一年,五大门派奋起反击北漠铁骑,正在四处征召江湖群雄。那一天,珑玉派已经整装代发,正在山荷城内召集最后一批的兵员,而章尚在母亲的吩咐下进城买盐巴,手上的一包盐巴连着章尚一同被抓壮丁一般被强征进了讨虏大军。多年之后,学了一身武功的章尚归家之时,家里的老母亲却已死于人手,而杀母仇人正是他最好的战友诸恒东。 长剑劈砍,招招大开大合,破绽百出,诸恒东不做任何格挡,只是稍微挪身便一一躲避。诸恒东看准了必杀的时机,一刀横劈,刀势危及章尚身躯,左脸却先受到了章尚右膝的一记重击,那一瞬间,诸恒东失去了意识浑身瘫软,握刀的右手几欲脱刀。 恍惚当中,诸恒东感受到了一股寒劲接近,食指和中指在下意识夹住了那股寒劲。 章尚的剑势披上了一股寒劲,但是此时被诸恒东双指就轻松夹住,诸恒东左手扭动,长剑被扭得螺旋弯曲。 章尚一下松开了握剑的双手,双拳直扑诸恒东面门。 “咚、咚”的两声,诸恒东被拳击重重砸落地面,几乎在同一瞬间,“噌”的一声,诸恒东放开双指夹住压弯的长剑,章尚则随着长剑抖动的声响后退了开去,左手捂着自己的左半边脖子。章尚拳击诸恒东的同时,诸恒东靠着仅有的意识双指将长剑弹飞,剑刃直取章尚咽喉,章尚两拳打完,本欲继续重拳轰碎诸恒东头颅,却在最后关头收手后避,才躲过了封喉之剑,但还是被划伤了脖子。 “刚才出拳的人是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继续出拳,而不是像你一样再次缩头如龟。”此时诸恒东大刀支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复仇之剑,好,好一把复仇之剑,它不仅是你的复仇之剑,也可以是我的复仇之剑,我今天必定要手刃你,以祭亡妻在天之灵。” 此时诸恒东已经完全站直了身体,大刀也指向了章尚,脑海中涌现的是十余年前自己的妻子被重拳轰死的凄惨景象。 章尚脖颈上的伤口并不甚深,只是稍一用力一抹,伤口就止住了血。 诸恒东人未到,刀先至,章尚侧跃躲避,飞刀切断了章尚飘飞的发梢,刀势又从章尚身后飞来,章尚一个下蹲,刀掠过章尚头顶,飞回到了诸恒东的手中。 “出现了,百步飞刀——诸恒东。”台下的龙在天心想。 “这还真是特别的功夫呢,那把刀目测也有四尺多,竟将这样一把重刃用一根细丝耍的飞来飞去。”台下的谭润章看到也不禁对着身旁的一个武者说到,但那个武者并未和他搭话。 诸恒东用刀,但是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刀客,他原称号为百步流星,一手流星锤使得出神入化,后来才改为流星刀,外号变成了百步飞刀。 诸恒东站立原地,飞刀如鞭,鞭向章尚,章尚在地上翻滚躲避,将流星刀一一避过,顺势还跃到长剑掉落的地方拾起了长剑。 诸恒东等的就是这个瞬间,章尚拾起长剑的同时,流星刀已经飞到眼前,章尚手臂抵住长剑剑身硬扛飞刀。 “砰!——”的一声巨响,巨猛的刀势将章尚整个轰飞,章尚口中的鲜血洒落地上画出了自己飞退的一路。 诸恒东并没有给章尚喘息的机会,飞刀又直取弓背勉强站立的章尚。 这一击,诸恒东是怀着贯穿章尚的意志击出的,刀势奇猛,刀刃划破气压,带着一股锥形气浪袭来。 这一击接着一击,章尚已经没有了躲避的空隙。 最后一个来回,章尚双手握剑的同时,长剑上摆,长剑直接穿透了刀身的气浪,刀尖刚要穿进章尚胸膛时,刀势偏斜了,从章尚腋下掠过,风压扯破了章尚的衣物,刀势再回时,章尚已经躲开了刀路。 第一百零八章 以拳养剑仇叠仇 大刀又回到诸恒东手中,诸恒东又将大刀横甩了出去,一招横扫千军要将章尚拦腰砍断。 章尚疾速跃起,双手剑刺迅速刺向诸恒东,诸恒东收刀不及,但是诸恒东还是将刀往回拉,刀没拉回来,身体倒是怪异的借着力被刀拉了过去。 诸恒东与章尚一下一上错身而过,过去的瞬间,章尚剑势下摆,但剑刃并未能够着诸恒东。 诸恒东刀人再聚,刀势再出,章尚翻身落地转身下腰,大刀从章尚脸上掠过,章尚出剑砍击连接大刀的钢丝,钢丝在刀势带动下不断在竖起的长剑剑身缠绕。 刀势已尽,钢丝已经被控在章尚剑上。 “百步飞刀,笑话,你的刀再也飞不动了。”章尚狠狠盯着诸恒东。 诸恒东倒是不急不忙,只是将钢丝拉的紧紧的。 钢丝勒得剑身吱吱作响,章尚提剑便冲,诸恒东转身翻跳,控丝的右手甩了一下,章尚看到了半空当中一丝光亮出现在了眼前,瞬间瞪大双眼顿感不妙。 一圈钢丝出现在了章尚四周,然后迅速收紧,章尚立马停下了脚步将长剑双手竖握在身前。 很轻微的一声“嘶”声之后,钢丝捆在章尚背上和双手持握的剑上,钢丝接触章尚的身体时,立马撕裂了章尚的衣物,血液从衣服中渗了出来。 “你是要被钢丝撕断,还是被自己的剑砍死,是要我帮你选,还是你自己选。”诸恒东说话时将钢丝紧紧扯在手上。 章尚手上的剑刃被钢丝捆得慢慢靠向章尚,章尚忍受着后背被钢丝切割的疼痛,双手还不断发力抵抗来减缓长剑砍向自己的速度。 钢丝已经深深割入了章尚的后背,身前的长剑也要慢慢砍到自己,在这命握于他人之手之时,章尚记忆中的一段话涌上心头。 “为师若将剑术传授与你,必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具体原因为师不能告诉你,也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你的拳势刚猛凌厉,为师的拳法也是由剑而生,你大可以拳养剑,你若能领会为师藏在拳法中的剑意,若有必要,大可养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法。” 这句话之后,往昔习武及战斗场景迅速掠过章尚的脑海,章尚双目一张,双手剑意喷涌,一声大喝之下,长剑挥了下去,剑气破断钢丝直冲诸恒东,诸恒东惊讶之际感觉背后一阵刺痛,只得双手运起气劲硬接剑气。 剑气霸道非常,诸恒东抬手之时,剑气已至,稍一接触,诸恒东就后仰被击飞而起。落地之时,部分剑气已经穿身而过。 “你最终还是学会了用剑了吗?” “我从未用剑,但是我身体中潜藏的剑意由我恩师点滴灌注,终于不负重望悟出了自己的剑法,我要将这套剑法命名为恩仇剑,以此剑法慰藉恩师的传艺之恩和杀了你以报杀母之仇。” “呵,呵呵,哈哈哈。就凭你?” 说到这,诸恒东笑了起来,但是他也是在勉强。 他本可避开章尚那突如其来的一剑,但是没想到,刚才自己在下方避开章尚的剑刺之时被章尚向下的挥剑剑气破伤了后背,原来当时章尚的剑意已露。 刚才的隐痛使他错失了躲避的第一时机,如今又被突破防御的残余剑气穿身而过,前后皮肉的剑伤加上内里受到的内伤使得诸恒东一时无法站起,就连内脏都在翻滚绞痛。 但是诸恒东的心里也明白,章尚此时的状态也不好过,刚才自己的一招银丝缠腰斩也必定重伤了章尚。 章尚的状态正如诸恒东所料,刚才的钢丝箍撕裂了章尚后背,甚至切入到了章尚的脊椎,章尚此时也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力发后背,后背的的重伤更是令此时的章尚发不出力来,所以章尚此时也无法立刻发起追击。 章尚渐渐不支,单膝跪在了地上,后背的血液渗过衣物流落到了地上。 一阵调息过后,诸恒东先行冲向了章尚,章尚勉强提起了剑,然后诸恒东绕过了章尚,章尚忍痛到面目狰狞转身也站了起来追击诸恒东。 诸恒东绕过章尚是为了捡起地上的大刀,刀一上手,章尚长剑已至,诸恒东紧急挥刀硬拼。 刀剑一接,章尚的剑显得软弱无力,大刀压剑而上,章尚双手一沉,整个人握着剑顺势往诸恒东侧后下方倒下。 刀势落空,剑势却生于诸恒东后方,长剑如缠蛇一般从章尚肩头和侧腰游过回到章尚手上。章尚左手单手反手握剑,身体一转,在后背将要接到地面之时反手一剑划向诸恒东的后背。 诸恒东一刀落空已知不妙,便要顺势借向前的刀势躲避,但是却没有章尚的剑招来的快。 一声丝滑的切割声传出,长剑剑路清晰,剑尖从诸恒东后背带出鲜红的血液,血液再随着剑路飞洒半空。 “砰砰”的两声,章尚后躺倒地,诸恒东也向前扑倒。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现在还不能分出胜负吗,还是说他们只是单纯想要了对方的性命。”台下的的弹润章看到这一幕,神情严肃的说到。 “没想到章尚这小子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很好,继续,最好两个能同归于尽。”龙在天说话之时,嘴角的笑意不禁溢出。 这时,一个人从台下人群的外面冲进了人群,来人正是章伦。 章伦深入人群时,透过人群间的间隙,看到了章尚和诸恒东都浑身是血的躺在台上,章伦更加拼命地钻过人群。 章伦来到台下最前排之时,人群想起了一阵狂呼,章伦看向台上,看到诸恒东脱去了上衣,握刀背对着他。 诸恒东后背交叉一深和一更深的两条剑伤凹陷在诸恒东嶙峋突起的背部肌肉之上,剑痕之深,甚至都能看到了已经裸露在外的肌肉纹理。 人群的目光从诸恒东身上转移了,因为章尚也从地上缓缓支撑站立了起来,提剑的右手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这是最后一击了。”台上两人一起说着。 “阿妈,我带着他一起下去见你了。”章尚口中念念有词。 “墨钦,我把她送下去给你谢罪。”诸恒东强忍着疼痛从牙缝中咬出了这句话。 而后,两人缓缓走向对方。 第一百零九章 夺门出逃惊变生 山荷城武牢困着所有反抗珑玉派的生还者。 武牢由前山荷城衙门大牢改建而成,武牢墙体由坚石砌筑,牢门更是由厚实的钢铁铸成,牢房钥匙只有龙百川和看守武牢的狱牢长各保管一把。 武愿决是个极为重要的决斗,台上不仅要由珑玉派掌门主持,要是一方来之武牢,则要狱牢长带领半数以上狱卒亲自押送至决斗场。 这时,狱卒们正列队在武牢门口,狱牢长压着章尚走过之时,列队的狱卒们继续列队跟在身后随之而去,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一旁巷道中的易云腾一伙人看在眼中。 那些人走后,一身红衣的叶红绡走了出来,此时武牢门前有四个当班守卫,看到貌美的叶红绡之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但当他们看到叶红绡只剩半截的手臂和背上的佩剑之时立马警惕了起来。 “你是什么,,,” 那四个守卫话都还没说全,一道红光闪过,四人就永远说不了话了,都被叶红绡一剑封了喉。 易云腾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已经来不及阻止。 易云腾来到武牢门前之时,武牢的门已经被叶红绡用钥匙打开。夜盗红绡以建劫富济贫闻名,在牢狱长手上偷偷复制一把钥匙对她来说并不难。 牢里面,数个狱卒惊讶地看着被打开的牢房门,当看清来人时纷纷亮出了佩刀。 易云腾马上拦在了叶红绡身前,然后身形转变,数个幻影突向狱卒,狱卒纷纷倒地昏死过去。 牢内皆是用精钢柱分割的牢房,易云腾只是站在原地双眼高速扫视牢内,然而,并未发现任何一个可以和石耕流对应上的身形。 “居然还是不在这里,这几天也没能发现任何自由盟的蛛丝马迹。” 正出神之际,其余众人已经将牢房一一打开,并告之被关押之人是章尚要他们来救人的。 之后,易云腾一行人带着被解救的众人疾步奔向最近的内城东城门。 此时内城街道空无一人,都去观看武愿决了,东城门也是大开着的,守卫城门的几人早就被先赶到此的叶晓峰全部制服,出城通道畅通无阻。 之后,众人很顺利经过外城来到了山荷城之外。 刚出城门,易云腾便发现了城外的异样——近郊的农田居然无一人在劳作。 “不好,大家赶紧四散开去,各寻活路!”易云腾朝人群大喊,但是为时已晚,话音刚落,从田埂中飞出了一阵箭雨落向人群。 “百魂飞·千魄散!” 易云腾又大哄一声,一跃而起,数以百计的易云腾遮天蔽日,拔出双剑之后,剑光照亮了众人的脸,箭雨在剑光闪烁之间被全部挡下。 随后,断箭的残枝掉落地面,易云腾也已经收剑重重落回了地面上单膝跪地,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 “小子,干得不错,下次别再干了,剩下的让我来。” 叶红绡出现在了易云腾身旁,说话之时眼睛直盯着前方已经从田埂中站起来的一众埋伏之人。 眼见那些人又要在中间为首之人的指挥下拉弓搭箭,叶红绡向前冲出,对面数人见此情形立马护在了那人身前。 但见叶红绡冲杀的轨道弯曲了开去,然后一个折返,轨迹划成了一个之字形,身形化作一道红光掠过在指挥弓箭手的那人,剑锋抹过了那人的脖颈。 就在那一瞬间,叶红绡感到了手感的违和,回身一剑,手臂和长剑成了一个镰刀状,长剑紧紧钩住了那人的脖颈,借力将向前的身体拉了回去,而这整个过程之中,那人只是岿然不动。 叶红绡回身之后,竟双脚站立在了那人双肩上,脚踝紧紧夹住了那人的头颅,反手握剑,带着红色剑压的长剑就要直那人的头顶。 此时,叶红绡身旁一只飞腿居然更早的踹向了叶红绡,叶红绡并不像停下手上的剑刺,便下意识用左手去格挡飞踹。 但是,左臂之下空无一物,挡了个寂寞之后,叶红绡侧腰受到了重击吗,连人带剑重重摔倒在了地面之上。 见此情景,叶晓峰立马冲上前去提棍护在叶红绡身旁。 叶红绡腹部受到重击,竟一时喘不上气,模模糊糊看着眼前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到稍微清醒些时,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咬紧了牙关缓缓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 那一天叶红绡失控被任仙仙的麻醉针麻醉之后,再次醒来之时,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屋内另外的人的对话。 对话内容大致是:章尚说了山荷城之内还关押着上百名反抗珑玉派的人,其中不乏武者,要是能把他们救出来,那打倒珑玉派就还有希望。而易云腾则表示其中可能还关押着他们要找的人,然后易云腾提出混入珑玉派利用武愿诀来吸引走守卫再行劫牢的计划,之后,众人便往这个方向继续做着更详细深入的计划。 听他们说话期间,叶红绡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只是麻醉药药效较强她还没能一下坐起来。 她缓缓转过头去望了一眼自己的左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左臂的存在了,但她这次没有了过激的反应,只是把头缓缓转了回去,轻轻闭上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你们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吗,万一有任何的差错,那就是深入虎穴还要虎口夺食的愚蠢行为。”等到麻醉药效彻底失效,叶红绡坐了起来,对着易云腾他们说到。 任仙仙此时听到叶红绡的说话不自觉在此拿出了麻醉针随时做好准备,就连叶晓峰也勉强站了起来,一下站猛了,还不免再捂住胸部咳嗽了一声,易云腾拍了几下任仙仙拿着麻醉针的手走到了任仙仙身前,对叶红绡说:“前辈,不知你有何高见。” “据我所知,山荷城武牢坚不可摧,想进去都难。” 叶红绡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们断我一臂,却也救我一命,武牢的大门就交给我来开了。” 听到这里,易云腾两眼放光喜笑颜开,任仙仙和叶晓峰也放松了警戒,章尚和章伦看着这突然转变的气氛是一脸的懵逼,直到易云腾向他们说明此女子是天下第一侠盗——夜盗红绡。 第一百一十章 往昔红绡成夜盗 叶家被灭门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夜行红衣,在月明之夜能看到她在明月下曼妙的身姿。她的每一次出现都是豪绅霸吏的噩耗,却也是穷苦百姓的福音。 短短一年间,红衣女盗在十几城出现过,所到之处必定盗走富绅和官员家的巨额财物,那些财物也都会在之后散落到本地穷苦人家之手。 面对这种情况,官府虽然对此女盗发布了通缉令,但一直都没能抓拿归案。被盗之人,有的甚至在江湖上也发布了悬赏,但是江湖上对于这么一个侠盗,没有人敢为了钱财而出手。 之后,宋问盗取了五大门派的五把七剑,最后目标只有皇城之内的最后一把。 当时,皇城全城警戒,城内上万名士兵严阵以待,大内十大高手更是率领大内众高手不离宝剑百步之外。 在当时人的眼中宋问是一个魔道,要是让他盗取了全部七剑,天下必将大乱,叶红绡不想坐以待毙,于是她便要在宋问盗剑之前将最后一把七剑盗走。 那天晚上,她换上了宫女的衣服避过重重眼线越过重重守卫进到了皇城腹地。 但是再高明的盗术,在不可能突破的守卫面前也无济于事,她遭到了大内高手的围攻,最后被认为是宋问的团伙抓拿了起来,并在天牢遭到了严刑拷打。 就在叶红绡被抓的第二天晚上,最后一把七剑被盗走, 天牢的酷刑让叶红绡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最后在北漠铁骑攻破黄鹤城之时,叶红绡才得以乘乱逃离,一起逃离的还有现今自由盟的三大煞星和前玉面煞星——叶红绡后来的丈夫——吴典。 吴典本为大内高手,受当朝权臣陷害而入狱。他们在重获自由之后,联合各地重获自由的囚徒组成自由盟共赴前线,成为了抵抗北漠铁骑的一支强力部队。 叶红绡和吴典有着相同的济世为民的抱负,在战争当中两人渐生情愫而结成了夫妻,婚后叶红绡却在就诊后得知自己因为在天牢受到的酷刑而失去了生育能力,但这个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夫妻二人的感情。 战后,自由盟受到了五大门派的承认,并得到了五大门派许诺能获数城而治。在此之时,吴典夫妇和其余三大煞星产生了分歧,其余三人认为那些都是分给他们的战果,而吴典夫妇则坚持以民为主,他们只能充当与他们平等的管理者。因为这个分歧,吴典夫妇几乎要与整个自由盟为敌。 当时,叶春雨是吴典夫妇最信任的心腹,深得吴典夫妇的信任。 在最后制定自由盟往后发展方针的前一天晚上,吴典在秘密据点秘密召集了所有信任的手下,准备在第二天晚上的谈判,要是谈不拢,他们就带队脱离自由盟。 但是,自由盟先出手了。 自由盟三大煞星全部出动,带着十余个手下突袭了据点,吴典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还能凭着人数优势拼死抵抗,之后吴典命令众人各自突围,各寻活路,吴典夫妇则和叶春雨一同突围而走。 当天月黑风高,叶红绡在突围之时已受重伤,吴典背着叶红绡,叶春雨带着两人摸黑来到了一处已经荒芜了的人家家中。 此时的叶红绡已经昏迷,依稀之中看到了吴典正用破碗打来一碗水要喂给自己,看着吴典成功突围了,叶红绡强忍着痛楚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噌——”很清脆的拉长音的一声声音自吴典的身体中传了出来,一柄长剑从后心贯通了吴典的身体,“咚”的一声,裹满鲜红血液的长剑剑尖的一滴血液滴到了碗中,也十分清晰的滴到了叶红绡的心里,之后,叶红绡再次被击晕过去。 那天之后,叶春雨成为了新的玉面煞星,而自由盟也没像原来预想的那样划数城为王,但却成为了势力遍布数十城的强力组织,更是和多方势力有着合作关系。 叶红绡带着无边的仇恨,近十年来一直追杀自由盟,而她最重要的复仇目标就是叶春雨。 在青云城一战之后,叶红绡并没有放弃蔡梁那一条线索,因为她知道蔡梁出卖了自由盟之后,蔡梁必定逃不过自由盟的追杀,而追杀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被他出卖的叶春雨,于是她强忍着手臂上的剑伤,一直追踪着蔡梁。 但是,有一天她被数个叶春雨的手下围攻,她知道她已经快要接触到叶春雨了,便活捉了其中一人,但那人还没等叶红绡拷问就已毒发身亡,此时叶红绡才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可再等叶红绡找到蔡梁之时,蔡梁只剩下了一具无头尸体。从杀人手法看来,叶红绡断定蔡梁就是死于叶春雨之手,便硬是继续忍受着已经感染的伤臂继续追查下去,而此时手臂的伤已经发炎感染了,甚至都已经影响到了叶红绡的意识。 再之后,叶红绡遇到了与易云腾、谭润章等人大战后的叶春雨一干人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叶红绡看到身体包着血红纱带被几个人搀扶着的叶春雨之时,脸上青筋暴起,单手提剑就刺了上去。 救走叶春雨的那五个戴面具之人中的拿剑之人,横剑刺出,想要架开叶红绡的剑刺,却不想双剑接触之时,横出之剑被一下弹开了,剑刺继续带着无边的怒气要直刺叶春雨胸膛。 此时,一双凌厉指头夹住了叶红绡的剑尖,叶红绡的长剑瞬间弯曲,但是剑头却是再不能前进半分。 “气霸指!”那个出指的面具男大哄一声,指尖散发的凌厉之气甚至将整个手掌都裹满了,然后双指夹着叶红绡的长剑迅速扭转将剑头扭向了叶红绡。叶红绡大喝一声,手上劲力上提,一道红色剑气瞬流过剑身直抵那人的双指,手上顺势力挥长剑,然后在强气对碰声中长剑和双指同时弹开。 两人很自然的另外一只手再出,面具男一指几乎要抵到叶红绡脖颈之时,叶红绡的手刀已经先砍到了他的肩膀,他应声跪倒,叶红绡的手臂却也被那人的肩膀弹开。在手臂受伤感染之处传来了钻心的痛楚,但是叶红绡硬是凭着仅有的意识张开嘴巴,要咬向面前的叶春雨。 然后,叶红绡的腹部传来了一阵闷响,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再被发现之时,已经是到了晚上,经过这里的驾驶马车的李伊将叶红绡救起。 那时候叶红绡手臂的伤口已经完全感染,任仙仙只能将她截肢来保下她的性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棍球初现破万箭 “没想到还真的是夜盗红绡,这下,自由盟也得欠我们一个人情了。” 说话之人是突然出脚恨踹了叶红绡之人,此人手握铁扇,正是那天晚上易云腾遇到的龙百川的小儿子——珑玉派六堂主之一——龙文地。 “是吗,真的是叶红绡呀,那,给自由盟一具尸体,他们也不会介意的。”那个带领众多弓箭手之人说着,向旁边数人摊开了右手手掌。那几个人将扛在肩上的一把巨弓抬了上来,那人单手将巨弓从那几个人肩膀之上拿了过来。 拿弓之人浓眉大眼,双颊上的颧骨向外凸的让人会怀疑那个骨头的突起会不会遮挡住他的视线,一把巨弓在他庞大的身躯的衬托下显得和正常大小的猎弓无异。 他从后背的箭篓取出了一支长达四尺的箭不紧不慢的搭在弓弦之上,然后腰间带着双臂乃至整个上肢摆动,巨弓迅速拉开,“呋”的一声,箭离弦,箭路之上竟带起滚滚尘烟。 “闪开!”· 叶晓峰在做着随时应战的准备,面对此箭已经做好了为叶红绡挡下的觉悟,但后背的一声怒哄的同时叶晓峰被侧推开去,叶红绡单剑不偏不倚猛劈箭头。 箭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单手的叶红绡也早就做好了后冲来利用缓冲接下箭击的准备。 叶红绡后撤的速度慢慢慢了下来,箭头已经逼着叶红绡的长剑逼近了叶红绡的咽喉,然后叶红绡剑身一转,已经减速的箭头被架开,然后右手挥动,长剑将箭向上挥飞,而此时叶红绡已经退到了易云腾附近。 “是这种感觉,猎杀的快感,那我就把你留到最后,那个小子看来也很有趣呢,刚才不知道用了什么把戏,居然将漫天的箭雨全都打落了,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接下这一箭。”那个巨汉在叶红绡后退期间就已经搭好了弓箭,话音一落,箭就离弦而去。 易云腾对此无动于衷,甚至抬起头来都很是吃力,然而此时一个米白色的搭弓射箭身影闪到了易云腾面前,然后,箭离弦。 双箭居然不差分离的对撞在了一起,米白色身影射出的箭的箭杆瞬间被撑裂,裂成的木条弓成了圆球状,然后爆裂开来。弓箭男的箭冲破散落半空的木屑和羽屑竟毫无改变前进的轨道。 “噌—”的一声,一柄长剑将继续前进的长箭拦腰砍断了。 “多得你的箭减缓了它的速度,要不然,我真的没把握截住这一箭。”叶红绡对着眼前这个身穿白色米白紧身皮革衣的女子说。 “前辈谦逊了,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那女子回答到。 任仙仙看到这个背影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个正是区樱惠,赶紧走向了前去,说:“小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说没事,还是为时尚早了。”区樱惠回答之时并没有看着任仙仙,而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叶晓峰和射箭的巨汉的方向,因为此时巨汉又搭弓了,而瞄准的人正是离他不足一丈的叶晓峰。 “这个距离,小子,难道你也有能耐挡下或者避——。” “嘭—”,话都没说完,凭空生出了一棍,一个横扫击向巨弓,发出巨大金属碰撞的声音,巨弓脱手,棍势不减,带着巨弓击向巨汉身躯,巨汉迎着打击声被轰飞开去,撞倒后面大片手下。 来人是叶进贤,此时提棍面对面站在了一群敌人之前。叶晓峰看着这个背影,立马挺直了胸膛,走到了叶进贤身旁,双手握于棍后半段,向眼前敌人摆出了劲风长击棍的起手式。 “内殿铉棍?你是卍棍门殿内弟子?” 这时候龙文地将铁扇展开,空手成手刀在前,握扇之手在后做出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卍棍门的人?这算是公然和珑玉派甚至是先卍兽门宣战了吗?”这时候巨汉走出了人群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走了出来,走到龙文地身边时,一只手搭在龙文地肩膀上,说:“三弟,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呢,既然是这样,那把你的人也叫过来,眼前的这些人除了他全都杀光就好,他,我们正可以用来向卍棍门兴师问罪呢。” 原来这个巨汉就是龙百川的长子——珑玉派六大堂主之首——龙仁傲。 “正合我意。” 龙文地说罢,用极其怪异的手法扇动了几下铁杉,铁扇的扇骨相互击打,发出了非常尖锐的“嗡嗡”声响,紧接着易云腾众人身后的山荷城外城城门迅速关闭,城墙之上,数十个滑索搭了下来,从滑索上下来了一批又一批的轻装蒙面之人,城墙之上还有一批人在虎视眈眈。由此,易云腾带领的一百多个越狱者已经被包了个圆。 “晓峰,你先退回去,一定要护下小姐。” 叶进贤右手撑出,将铉棍横着吸附在手掌中心。叶晓峰听到这话,先是错愕了一下,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照做了,警惕的后退退向易云腾众人。 “现阵!” 此时,龙仁傲大喊了一声,田埂之中,出现了更多披甲弓箭手,然后每数十人站成了三排,前排躺卧,手脚开长弓,中间一排单膝跪地,最后一排站直,都已拉弓搭箭。 “放!” 龙仁傲一声令下,声落箭离的同时,身起,龙仁傲和龙文地同时侧跳留出了一条对准叶进贤的箭路。 叶进贤身后就是众人,他已无后路可退。 “翻风·卍棍生!” 棍随声起,铉棍一下就疾速旋转了起来,棍风当中生起了无数的棍影,棍影在铉棍带动下形成疾速旋转半径可达一仗的滚流漩涡,滚流漩涡将来箭全部击落。 “再放!” 龙仁傲又是一声令下,两边已经又各组成了相同的箭阵。 叶进贤带着棍影漩涡向后跃了一大步,众箭头随之摆动,箭阵同时而发。 叶进贤右手摆动将棍流漩涡以极快的速度不断交叉摆向两侧,速度之快,竟使棍流摆到之处留下了阵阵残影,形成了已知摆动于三面的护身巨球,激起了大片尘埃。 之后的所有箭矢,都无法穿透这个防御,有的还被反还击打在了箭手身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路截断后门紧 箭矢射入尘埃之中,尘埃却越发巨大,丝毫没有要落下的痕迹。 只见龙仁傲举起右手随即一个握拳,箭阵立马停止放矢。龙仁傲左手侧平举出去,手臂向前摆动,中间的箭阵立马退散,随着一阵车轮声,三架巨弩车被推了上来。三架巨弩车都搭上了巨箭,十余人拉着了个麻绳拉动弓弦,在一阵吱吱吱的声音中,拉满了弓。 “歘——!”三架巨弩车同时间发射,三根箭矢同时插入了尘埃之中。 之后,尘埃之中没有了动静,然后尘埃慢慢落定,逐渐能看清了三支横插着的巨箭。 “出手这么重,不会把他射死了?”龙文地一边用扇子扇走尘埃一边说。 “他作为卍棍们殿内弟子,仙白城叶家次子,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能杀掉!” “看来大哥出手还是知道轻重的呀。”龙文地说此话之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尘埃落定了,三支箭矢两根被夹在了叶进贤腋下,中间那支被叶进贤抬起的右脚缠住。被缠住的箭矢似乎已经刺入了叶进贤的衣物当中,是否伤到叶进贤还是未知数。 “二哥,我来帮你!”叶晓峰见状大哄这就要冲上来。 “退下!里面有接应的人。”叶进贤没给叶晓峰走上来的任何可能,喝令其退下。 “哦?退回城内,那有活路?不过你也是不可能做到的!箭雨阵!”龙仁傲说着,举起了右手,他的所有箭手都将箭矢瞄向了侧上方,然后龙仁傲手一挥而下,百箭齐发。 “擒贼先擒王。”叶红绡冲向了龙仁傲,但是被龙文地挡了下来,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嘭——!”一声炸裂的巨响,众人身后的城门应声而破,然后十余个举盾之人瞬身飞出,用盾护下了区樱惠和区樱惠身边的易云腾、任仙仙和李伊。叶晓峰面对满天的箭矢,回望了一眼,见区樱惠已有庇护,便挥棍上旋,一招上旋转棍将落到自己身上的箭矢一一拦开。 只是,那些刚被救出来的人,他们身上手无寸铁,面对突如其来的剑雨只能四散逃窜,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葬身箭下。 箭雨过后,一片哀嚎,刺满箭矢的盾牌已经出现了裂缝,怕是扛不住下一波箭雨。 盾牌撤开,易云腾勉强站了起来,看到遍地插满箭矢的人们,他的眼睛一下布满了血丝,大喊到:“不可原谅!”然后双手持剑就要冲出。 “嘭”,易云腾的后脖颈受到了一击,然后瞪着眼睛,视线的最后还是满地哀嚎的人们。 “大家赶紧撤走!” 击晕易云腾的是撤回来的叶进贤,说罢,他扛起了易云腾,指挥众人撤回城内。 一个身影弹向了龙仁傲的方向,龙仁傲单手接了下来,是龙文地被叶红绡打飞了出去。 “这个女人,不得了,只剩一只手了,还这么强。” “废话少说,他们都要逃了。” 龙文地听罢,收起扇子,双手张开,然后啪的一声一下合并,那些包围叶进贤的蒙面爪兵立马对叶进贤一伙发起了猛攻。 “棍风大龙卷!” 叶进贤一声怒哄,单手持棍不断挥打,数道风棍流产生、摆动,逼得想要猛攻过来的人只能后退躲避,然后众人退到了城门之内。 城内,还是有很多蒙面爪兵要攻上来,叶进贤故技重施,又是一招——棍风大龙卷将他们逼退。 施放招数的同时,叶进贤对那些持盾的蒙面人喊,“我这招不能维持太久,你们赶紧按计划撤离。” 那些人心领神会,护着易云腾他们进入了外城的巷道,叶进贤则留下来断后。 宽度只有数尺的巷道之内,叶进贤一人一棍坚守,众多爪兵硬是毫无半分通过的可能。 叶进贤依稀看到了后面的爪兵绕开了这个巷道往别的方向去了,然后使出了一招向前的棍风大龙转。惨叫声中,十余个爪兵被轰飞开去,沙尘落地却不见了叶进贤的身影。 巷道几个转角之处,爪兵追上了被持盾者们护着的逃跑的众人,刚要冲进去展开厮杀,一根铉棍从天而降一下贯通了走在最前面爪兵的身体并插在了地面之上。众爪兵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一瞬间,然后还是要向前冲。 “劲风坠步!” 叶进贤也从棍落下的方向落下,双脚裹着强劲的风压重重砸在地面之上,地面向前爆裂开,一阵冲击带起了地上的土石将爪兵轰飞。 “你们还要继续向前追吗!那我就只能把你们全部杀光了!” 叶进贤走到了铉棍之处,单手拔出了铉棍,冷眼看向那些爪兵说到。 看到这一幕,站在最前面的爪兵明显已经失去了再进的勇气,但是后面的人还是要一拥而上,逼得他们也只能在人浪中被迫前行,叶进贤则毫无犹豫的提棍而上,一场巷战当场展开。 城门之外,“砰”的一声,龙文地被一股力弹飞了数尺,龙仁傲则已经甩着巨弓击向叶红绡,叶红绡一个翻身躲过同时一脚踢到龙仁傲面门,却是自己被龙仁傲面门的反震之力震开,然后借着这道力拉开了和龙氏兄弟的距离。 “龙百川的两个狗儿子,看来也不是完全不中用呀,但是凭你们就想杀我,还早了一百年。” 说罢,叶红绡转身便往城内跃身而去。 “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不过,她逃不出山荷城,只是瓮中之鳖罢了。” 龙文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了上来。 “三弟,你还是那么贪生怕死吗。” “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就算是追,这里也只有我能追上她了。但是就算是杀了她,只是额外收获,我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我们赶紧还是完成收尾。” 龙文地说着话走到了一些还在地上挣扎的人旁边,手起扇落,便结果了他们的生命。然后,龙仁傲挥手示意,身后的披甲箭兵冲上前去,将所有的穿着囚服之人屠杀殆尽。 从劫狱到城门被拦截这一切发生之时,武愿决的擂台上,也展开了最终的厮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死不瞑目恨满腔 台下的章伦看着台上面色惨白的章尚,章尚目中余光扫到了章伦,但是章尚的眼神没在章伦身上做丝毫的停留,因为,最后的死战正在眼前。 诸恒东大刀劈下,章尚手中的长剑以更快的速度划过诸恒东的刀刃,台下的看客都惊呆在了原地。顺着剑路的挥舞,鲜血飞溅,一条还握着大刀的手臂随着鲜血飞脱了出去。 原来章尚的最后一剑速度远在诸恒东刀速之上,在诸恒动劈砍到自己之前,先将诸恒东握刀的手臂切飞了。 “啊~呃!——”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怒哄声,诸恒东仅剩的手臂握紧了拳头。 惨叫声就回荡在耳边,但是章尚似乎已经听不见了,握剑之手仍是随着残余的剑势摆动,脸上仅剩下惨白,没有一丝别的生气。 “砰——” 一记沉闷的打击直接轰击在了章尚的腹部,断情剑脱手,章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解脱的放松感,台下的章伦甚至听到了章尚脊椎断裂的声音。 章尚倒地,诸恒东也随着自己的拳势一同倒在了章尚的身旁。 章伦发疯了一样冲上了武台之上,站到两人躺倒的地面之时,往下看去,鲜血还在不断从两人身上溢出,两人已经完全浸浴在血泊当中。 章伦跪倒在章尚身旁,浑身颤抖,双手想往下摆动章尚却不敢触碰到章尚分毫,偶尔看到自己的泪水滴下血泊中之时,更是让章伦心生恐惧,恐惧自己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马上就会死去。 突然,章伦看到了章尚嘴角动了两下。 “哥~,哥~” 章伦侧脸贴近了章尚的嘴边,身体还是在不断的缠斗,甚至在颤抖的间隙重重吞咽下口水之时身体也止不住地抖动。 在章伦侧耳倾听之时,两个大夫打扮的人已经将诸恒东抬走,章伦眼睛能看到这一幕,而章伦对此无动于衷,因为这时他已经被章尚的话语惊得瞪大了双眼,身外的一切事物对此时的他都造不成影响。除了——章尚马上要死去这件事。 一会之后,章尚不再说话,将头转向了诸恒东原来躺倒的地方,才发现诸恒东已经不见了,他又把头又转了回来,只是定定地张大着眼睛。 章伦还是在侧耳想要听到更多章尚的话语,但是,耳朵突然被液体打湿了,章伦伸手去摸,发现是血液,是章尚的口中鲜血正在喷涌。 “怎么办,怎么办,来人呀,救人呀!” 章伦只能无能狂怒的大喊着,但是没有人在行动上甚至是语言上的回应。 章尚的左手划动了一下,食指向左边指了一下刚才诸恒东躺倒的方向,眼中布满血丝,面上流露出了一丝的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吗,现在胜负未分,你凭什么只救那个混蛋!” 章伦发疯了一样跳起揪住了龙百川的衣物。 龙百川右手稍稍一抬,向前一推,章伦在一瞬间脑子就一片空白,恢复意识之时自己被一只手掌顶住了后背,胸前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感。 章伦睁眼看向擂台上之时,龙百川身边已经站了两个人,分别是龙仁傲和龙文地。 “就在刚才,有人竞趁着武愿决的机会调虎离山来,杀了武牢所有狱卒,意欲救出牢中反贼。好在恰逢两位犬子带队回来才在半路上拦下他们,期间遭到了他们疯狂反扑,我方死伤惨重才将他们消灭。” 擂台之上,龙百川义正言辞。 “我们珑玉派宽厚对待那些和我们作对的暴徒,现在却是换来他们的疯狂反扑。我们以后将会以暴制暴以牙还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此话一出,台下鸦雀无声,紧接着龙氏两兄弟带过来的箭兵和爪兵带头欢呼,其他的所有武士也反应了过来,跟着欢呼了起来。台上的章尚和台下的章伦只剩下错愕,章尚更是已经面如死灰。 “还有,诸恒东堂主在这一场决斗中身负重伤,他之前更是为本门立下不少功劳。所以,在养伤期间,他的堂主之位由他的夫人——余墨桐暂代。” 龙百川此话一出,在台下一片哗然声中,台下的人群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上了台。此人走到龙百川身边时取下了斗篷,随后将一头的长发往斗篷外面一拨,乌黑的秀发衬托出白洁的脸颊,精致的妆容不掩她眼神中的狠戾。 还躺在地上的章尚看清了她的面容,本来面如死灰的他直接瞪大了双眼,张大的嘴巴似要撕心怒哄,但是,关于章尚的画面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他张着眼睛当场去世了。 “女子当堂主,这在我们珑玉派也是无有先例,但是余女侠并不是弱女子,她之前是暗灭会的一个强力刺客,她完全有资格代她丈夫出任堂主。还是说台下还有谁对我的决定有异议?” 台下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齐声欢呼:“余堂主,余堂主。”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就是我面前的两人,一个是劫狱的主谋之一,一个是神剑门的叛徒,我们自己要清理门户,也要替卍兽门的盟友神剑门清理门户。” 龙百川说这句话之时,指着台下的章伦和谭润章。 此时的章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双眼失去了神色,抱住了自己的后脑,大张的口中唾液任意下滴。“这,这,这不可能是真的!这,这不可能是真的!”口中只是还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不稍微片刻,章谭两人身边的人都退开了,箭兵将两人围成一个圈将两人层层围在圈中心,层层的圈外所有的爪兵和其余的武者都已经严阵以待。 “龙掌门,你这少说也有上千人,想杀我何必要动这么大阵仗呢?谭某的项上人头就在此,想要的话,你自己来拿便是。” 谭润章眼睛只是直直盯着龙百川,在说完话之时还扫视到了台上的断情剑。 龙百川没有理会。龙仁傲举起摊开成掌的右手,台下的箭兵迅速搭箭拉弓。 “看来,你们是一群不讲道理的人呀,那我也不能顺着你们来了。” 说罢,谭润章左手一把提起章伦,右手张向断情剑的方向,手掌成爪一吸,断情剑立马被吸了过来。 龙仁傲的右手手掌一下握拳,在一阵嗡声中百箭齐发。 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开独路得生机 羽箭接近到谭润章之时被一阵气爆炸开。 爆浪平息之后,谭润章和章伦被包裹在由气剑组合成的剑棺之中,这俨然就是绝剑道的一招——剑棺庇命。 “不想死的人,给我让路!” 剑棺之中传出了谭润章的声音,然后剑棺爆开,一阵寒光从爆破之处飞出。寒光由谭润章手中断情剑发出,正是绝剑道的杀招——一剑生机,寒光周围飘飞着缕缕的光丝接触到的包围上来的人都被光丝割死。 谭润章就保持着右手刺剑在前,左手拎着章伦的姿势要飞离此地。 终于,包围的人给寒光让出了一条路。 人群让出的路的尽头,六架满弦的巨弩车三架在前三架在后排成两排出现在了那里。 然后,前三架巨弩车同时射出巨箭,谭润章只是稍稍摆动手腕,剑气成了漩涡状,三根箭插进剑气之中,然后谭润章落地,三支巨箭均断成了两截飞入周围人群,然后,后三架巨弩车巨箭离弦。 谭润章招式未老,凭一剑生机的余招挥动断情剑抢上前去,外溢的剑气就已将三根巨箭一一弹飞,但如此一来,谭章二人就再次被包围在了人群之中。 “对付你,我们可是一点也没敢大意,一骑当千——谭润章。” 说话之人正是身后的箭阵指挥官——龙仁傲。 “掷!” 只听得身后的龙文地大喊一声,上百个铁链爪钩从四周铺天盖地飞了过来。 “拿好你那个兄弟的佩剑。” 谭润章将断情剑交到了章伦手上,绝剑出鞘——剑破星落。 谭润章挥起绝剑在头上挥了个圆,然后绝剑向上挑起,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的同时剑气圆也向四周爆翻而开。 铺天盖地的钩爪被一轰而散,烟尘散去,数架巨弩车在数十个持盾武者的掩护之下包围了谭润章,然后盾牌之间上百杆长枪指了出来。 “还真是没完没了。”谭润章心中默想,身体已调转了方向,绝剑指向了擂台上的龙百川。 “迫!” 擂台之上,传来了龙在天的声音,然后盾枪兵不断向前推进。 谭润章绝剑一抬,向下一挥,一道巨大的残月形剑气脱剑而出,石板地面被剑气碾碎,剑气前方的盾兵被剑气一轰而散。 但是,盾兵之后还有盾兵,剑气冲破了三层盾兵,再后面的盾兵虽都都被剑气击中,但是均用坚实的盾牌挡了下来。残余的剑气冲到了擂台之上,龙百川右手一挥便将剑气完全化解了。 谭润章又拎起了章伦,意欲冲进敌阵当中厮杀。 但就在这时,身后的盾兵传来了一阵阵痛苦地喊叫声,甚至还有数个武者在人墙之后被击飞到了半空之中。 然后,后面的盾兵长枪阵土崩瓦解,几个在人群之中左突右冲的蒙面之人赤手空拳出现在了那里。为首的中间一人手中还拎着两个奄奄一息的爪兵,双手同时把手上的两人往擂台上扔,一声巨响,蒙面人的脚下一下深陷出一个土坑,被扔出去的两人就如炮弹一般爆飞了出去。 还没等空中的两人落到擂台之上,龙百川已经飞身而出,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谭润章,而是扔人之人。 龙百川落地,冲拳在前。蒙面人双手要去挡,却不想龙百川的冲拳带起了霸厉的气劲。一拳从蒙面人要防御的双手中间穿过,正中蒙面人身体。蒙面人整个人弓着身子应声飞出,飞出的一路上,直接撞开了一条通往人群之外的路。 谭润章看准了这个瞬间,拎着章伦迅速从那一条人群被撞开的路上跃身穿过,其他的蒙面人也随之而去。 龙百川只是站立原地,右手握拳于右肩之上示意左右都不要再有所行动。 “爹,为什么刚才不继续追击了,不会只是因为中途杀出来的那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物?” 此时,已在珑玉派会课堂之内,武愿决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正是因为那几个人。” 龙百川手中拿着三才杯,回答了龙在天的这句话,分站龙在天两边的龙人傲和龙文地则是低头不语。 “砰!” 顺着声音看过去,龙百川手中的三才杯居然深陷在了房柱之上,再看回龙百川,脸上青筋竟已经爆怒上脸。 “卍兽门那帮混蛋,多少年来,我为他们鞍前马后,今日居然派来了至少是堂主级以上的人来和我们作对。” “什么,那些人居然是卍兽门的人!那我们得赶紧修书一封寄给大伯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在天显得十分惊讶,另外两兄弟还是低头不语。 “仁傲,文地,你们怎么看?” 此时龙百川已经冷静不少。 “这件事情,我们要静观其变,更不能修书大伯。” 龙文地抬头说话了,龙在天听罢赶紧要对着龙文地破口开骂,龙文地就抢上前一步继续说:“这件事情在我们毫不知情之下就突然发生了,那大伯肯定是毫不知情的。七方会之后,五大门派要肃清领地之内的土皇帝,卍兽门至今未对我们出手,他们这次是潜入了内城,而且是以蒙面的方式出的手。在我看来,导致这种情况的,无非两点,一:卍兽门内部已经出现了要抹杀我们的声音,但是也有更多的站在保我们这边的人压下了他们的声音,而这次被派过来的人肯定就是属于要抹杀我们的那一方的。二:他们几个人的潜入无非是要抓我们的把柄,而不是有大动作,要有大动作,大伯作为权力中心的殿内弟子不可能一点消息都知不道。三:这次被派来的为首的人和谭润章交情肯定不浅,才会冒着会暴露的危险出手救人。” “没错,那人正是白虎堂堂主——付刚锋。” 龙仁傲接下了龙文地的话茬,然后继续说:“世人皆知一骑当千谭润章,却鲜有人知一骑当千之前的铁索横腰,千骑拜首——付刚锋。” “你们跟我想的一样。他虽然极力隐藏了自己本来的武功,但是那怪力还有承受我一拳还能有命逃离的兽神躯,都印证了你们说的话。要是真的是付刚锋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铁索横腰千骑扣 时值逐虏之战五大门派和北漠铁骑进入了僵持的阶段,五大门派联合大军运粮的粮道之上,卍兽门和神剑门负责这次的粮草运输。 经过数月的数十仗逐虏追击战,现在五大门派联合大军已经将北漠铁骑驱逐到虎牢关(与现实世界中汉代虎牢关位置类似)之外,后北漠部族不断南下加入战局,五大门派联合大军再难取得进一步战果,而多月的大军相持需源源不断的大量粮草供给。 “这里四面山坡环绕,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见鬼的山地呀。” 粮队中,一个赶着牛车的运粮兵一脸疲态对着旁边的伙伴抱怨到。 “官道那边也可运粮,现在偏偏要抄什么近道,真是见鬼了。”另外一个运粮兵搭话到。 “润章,这次把我们都调过来运粮了,不能在前方杀敌,心中是否有不平?” “您一个掌门都来了,我也没什么好不平的了。” “现在已经成决战之势,这次的运粮关乎最终决战的成败,不容有失。北漠那边也知道这个厉害关系,不能排除他们会不顾一切找到越过战线的缺口派出敢死队来截杀我们,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特意选择了这条更为隐秘的粮道。现在要苦一苦我们,赶紧运出这片复杂的地形,也是为了前方的战局。” “懂了,懂了,师叔,我这就去叫我的兄弟们抓紧运粮就是。” 运粮队的最前方,谭润章跟神剑门无名殿掌门慕剑英聊完,便上马向粮队后方前进,还不时抽打马屁股,马匹奔跑十几步便发出一声嘶哄,仿佛是在唤醒疲倦的运粮兵们。 “弟兄们,运出这片山地,我们就可以稍作休息,加把劲!” 谭润章一边骑马奔驰,一边向粮队喊话,最后,谭润章来到了粮队的最后方。 “怎么啦,拖后腿了呢。” “我殿后,保证的是队伍的完整和稳定,速度是你们在前方的人把控的。” “你还是这么不会讲笑,那现在可是要加速了。” 与谭润章对话的人正是卍兽门白虎堂堂主——付刚锋。 说罢,谭润章回勒马头调转方向往回驰骋了,付刚锋听着谭润章一路上飘扬着的喊话声,然后对身边的手下说:“我们怎么可能落后于神剑门的人,他们尽管加速,我们可能落后吗!” “不可能!”众人声音高亢,士气高昂。 到了正午,粮队走到了一段长达数里的向上缓坡之中,付刚锋也亲自加入了推车的的队伍,大家均已经汗流浃背。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雷动。 “稳固粮车,准备战斗!” 付刚锋大喊着下达命令,然后从粮队前方传来了厮杀声。 “堂主,前方似乎需要我们的支援!” “不,前方战力充沛,我们也要信任他们,我们要守住这里。全体,原地警戒!” 付刚锋下达了指令,所有人都拿上了自己的武器原地警戒。 前方的厮杀声越来越大,然后,付刚锋上马,但是并不是往前方而去,而是穿过粮队去到了对面。 “敌人已到,原地成防冲重阵,死守粮草!” 付刚锋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还没看到敌人的踪影,但还是来到了付刚锋这边,两排重盾甲兵在前,两排长枪兵在中,两排弓箭手在后。 “不好,现在的风向不利于我们,是从粮队自后往前吹的。”付刚锋一人一马立于阵前感受着风向,心中默想着。 付刚锋看了一眼侧上方的一棵大树,翻身下马,跪地俯身将耳朵贴近地面探听动静,然后立马翻身上马回到粮车上拿上一捆粗铁链就往侧上方去了。 到了与大树距离十余丈的位置,付刚锋翻身下马,大手一抡,粗铁链的一端稳稳在大树的树干打了一个结,另一端缠绕在付刚锋双臂之上。 粗铁链被付刚锋拉的成一条齐腰的直线。 然后,付刚锋的坐骑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狂奔走了,摆阵的众人也听到了横在前方的粗铁链的更前方传来了马蹄和哄叫声,敌人正在山坡另外一边冲杀而来。 “砰——!” 第一匹北漠铁骑撞到了粗麻绳之上,大树都被这一冲击拉的直晃动,付刚锋双脚一下在地上深凹滑了一下,然后紧咬了一下牙关忍受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往后继续拉紧粗麻绳。 粗麻绳继续被冲杀而来的北漠铁骑冲撞着,付刚锋已经使出了兽神躯,还是听到了手臂骨骼撕裂的声音。 冲杀而来的铁骑距离付刚锋的位置更为近,为了能全速冲杀,他们只管是要冲开这根粗麻绳,然而,已有数十匹马在地上翻滚殒命,都还是不能将麻绳冲开,那棵大树的树干甚至都被拉的嘎嘎作响,似乎要被拦腰而断。 这时,有数个胡虏调转马头奔向付刚锋,弯刀就在眼前。 “啊~呃——!” 付刚锋瞪大双眼只是对着这数人大哄,但不能做出任何的应对。 一阵寒光闪过,那数人血溅落马,是谭润章的绝剑剑气。 付刚锋逃过一劫,却无暇顾及任何形势变化,还是紧咬着牙关拉紧粗麻绳,然后看到了谭润章带着一众人马经过自己身旁从侧面杀入正在冲杀的北漠铁骑。 又是一轮混乱的厮杀之后,才不再有马匹继续冲撞粗麻绳。 付刚锋立马松开缠绕双臂的粗麻绳,双臂现只能垂于身体两侧,血液不断从双臂上渗出滴到地上。 “迫!” 付刚锋一声令下,防冲重阵后方百箭齐发,拿着火把继续往前徒步冲杀的胡虏纷纷中箭倒下,盾甲兵和长枪兵成弧形阵向前一步一步包围而上。 付刚锋箭步飞出冲向混战之中。 跃身飞起,付刚锋重重撞向一个马上的胡虏,将其撞离马上。落地,两人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然后那个胡虏先站了起来,付刚锋还趴在地上,胡虏举着弯刀一瘸一瘸砍杀而来,付刚锋单脚蹬地一个头槌正中胡虏面门。 胡虏仰天而倒,弯刀脱手飞于半空,付刚锋抢步上前,张口咬住弯刀刀柄向前继续冲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骑当千无生口 防冲重阵加入到了到混战战场,北漠铁骑兵败如山倒,被逼的节节后退,然后落荒而逃。 “付兄,你还可好呀?” “我还劳的上你费心啦?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手上的血还在滴,你想浇花呢。你们,还不赶紧叫人上来处理伤口?” 骏马之上,谭润章满脸轻松的调侃着付刚锋。 付刚锋身后的众人个个身强力壮,站在那里就算不摆出阵势都显得气势逼人。但此时,未有一人有要有所动作的意思。 “去,找个人帮我包扎一下。剩下的那帮畜生就交给你了。” “那我也回你一句话,这也不劳你费心。” 两个人将浑身是血的付刚锋扶了下去,谭润章反勒缰绳,马蹄跃起,一声长啸响彻群山。 “弟兄们,跟我走,把他们赶尽杀绝!” “杀!杀!杀!” 喊杀声镇撤山谷,随即组阵待发。 “慢!” 一阵气劲沉闷的喊声,硬生生将喊杀声压了下去,一把巨剑插在了谭润章面前。 “谭师侄,穷寇莫追!” 巨剑化作了一个人,正是慕剑英。 “我们不能深追,我们要整理队伍,马上出发。” “那些胡虏,岂能就此放走!” “我已经派了人急报前方,前方会派兵逐杀他们,我们这里仅有的人只能是护送粮队按期送达,以保前方战局才是大局所需。” 慕剑英和谭润章说话之时都已经面红耳赤,谁也没有互相退让的意思。 “晚辈拜过慕掌门。” 这时付刚锋走了出来,慕剑英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转过了身去轻微一揖,以作回礼。 “慕掌门,这一带可不是荒山大野,放走了胡虏,那这一带的百姓必定遭殃!必须赶尽杀绝!” “付堂主,现在刚经过血战,不可能再出兵追杀,现在我们一定要保存战力才能力保运粮不出问题。多说无益,我是此粮队总粮官,我们即刻整队出发。” 慕剑英与付刚锋说话之时倒是和气了许多,然后微微转过身轻扬面门又是一阵镇人心脾的气浪急涌而出:“整阵归队,加速前进!” 兵士听罢,组队归向粮车,而此时一人一马冲出了队去,朝着胡虏奔逃的方向追了出去,那人正是谭润章。 “掌门,,,” “他违抗军令,如果战死了,是他自找的,我们再选堂主便是,出发!” 数个神剑门殿内弟子看到谭润章走了,立马想要请命随之而去,被慕剑英厉声喝止。 谭润章骑马越过了数个山坡,来到了山区边缘,马上远眺,看到了前方有田野,然后往那边疾驰而去。 竹林掩阴处,一个村庄静静坐落其间,村外一里多埂间草地上,一个小女娃正在追逐杂虫草蜢。 一个青蛙扑擒,小女娃一双娇俏的小手将一只墨绿的草蜢死死捂在了双掌之下,同时圆鼓鼓的小脸也扎在芳草之上,站起来时笑嘻嘻的脸上的满是泥草。 “阿妈,你看,你看,我抓到了一只蜢,回去可以喂给小鸡吃。” 小女孩一脸兴奋的看向田地,然后她扬起了圆圆的头颅,看着天上的数十只飞鸟疾速飞过。 “啊妞,快跑!” 耳边传来了她阿妈的喊声,她转头望去,她阿妈正在发了疯一样奔向她,她阿妈的身后,尘土飞扬,然后尘土之中奔出了一匹马匹,双啼一踏,她阿妈便没(o)死在了马蹄之下。 小女娃小嘴一扁,泪水一下便流了出来,手中的蚱蜢乘机跳下了草地之上,然后扑腾双翅赶紧飞离马蹄奔来的方向。 小女娃双腿奔跑了起来,奔向那片尘泥奔向她的阿妈,脚下绊到了田埂一下,一下扑倒了田地之上,小女孩爬了起来,口中哇哇大哭,但是脚下还是不忘前奔。 群虏看到这个不怕死的女娃,奔在最前方的胡虏发出了狂笑,用胡语喊向四周,四周便放慢了马蹄,然后将小女孩围了起来。 小女孩被围在中间,不知所措,然后捡起地上的土泥扔向胡虏,引来了胡虏一阵阵的哄笑。 然后,一匹胡马奔来过去,一把胡虏弯刀横出了马背侧下方,小女孩看着弯刀,惊吓得紧紧闭上了布满了泪泥的双眼。 “砰!” 一声声响,小女娃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那人被一把剑插在了地上,马匹奔走回了队伍之中,小女娃被此景吓得坐倒在了地上。 众胡虏赶紧看向后方,竟看到了谭润章立于疾驰的马背之上,谭润章双腿一蹲一蹬,马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哄,一头扎死在了地上。 谭润章高高跃起,落地之时便是在小女娃的身旁处。 谭润章俯身下去,轻轻抹掉小女娃脸上的泪泥,轻声地说:“乖,咪上眼睛,捂住耳朵,我一会带你回家。” 小女娃啜泣了一下,双眼一闭,两只小手紧紧捂住双耳,小嘴还是在哇哇大哭。 胡虏围在四周不断对着谭润章喊着。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根本听不懂你们这些畜生在说什么。来呀!”谭润章大喊向胡虏。 马蹄声起,剑光也起,奔在最前方的马匹被剑气纷纷砍杀。马蹄踢来,绝剑一挥,马蹄尽断,弯刀杀至,谭润章扎马挥剑,弯刀也断,回剑砍杀,人仰马翻。身后蹄来,后翻剑至,一剑封喉,人马皆杀。飞身而起,横挥绝剑,剑路血痕,削肉断骨。四周蹄至,左劈右砍,马过人断,刀至身挡,剑气万千,杀气冲天。 经过一轮的拼杀,谭润章周围堆满了人和马的尸体,谭润章喘着粗气握剑而立。 弯刀又至,掠过谭润章的背后带出了一点血丝,削去了谭润章一段鬓发。 “这个人刀法了得。”谭润章心中暗想。 马蹄至,弯刀落,空掌接,绝剑起。 那人的马匹跑走了过去,谭润章掌中握住弯刀的刀刃,刀把的那边握在那人的手上,那人被绝剑刺在半空之中。 众胡虏看到此场景纷纷大喊了起来,又发起了冲杀。 谭润章怒哄甩出已经砍进自己手掌半寸的弯刀,原地怒哄迎战胡虏。 渐渐的,小女娃能听到自己的哭声了,她慢慢睁开了双眼发现身体周边堆满了尸体,她松开了捂住双耳的小手,爬上了尸堆,看到远处数十匹马匹正在奔走,近处,谭润章站立血泊,身上满是刀痕,绝剑落在了身旁一丈之外,右手插透了最后一个胡虏的身体,然后谭润章和胡虏一起倒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方齐聚山荷城 面前一片血红之色,是剑光的颜色。 一个个手握不断滴血的长剑的暗黑身影分站四周,易云腾抱着一个女子半跪在地上,女子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奄奄一息。 “梦思,梦思,不要,撑住,我这就地你去医治。” “不用了,我已经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 “可是,杀我的人是你呀。” 此话一出,易云腾看向自己的左手,一柄带血的短剑握于手上,易云腾惊恐万分,赶紧将手中之剑扔了出去。 四下一暗,易云腾站在了赌桌之前。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周围十分吵闹,易云腾看到身前桌面之上的翻摊,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啦,小云腾,赶紧下注呀。”易云腾的小师叔催促到。 易云腾随即压了二,开摊,开出来的是一。 “你这个害人精,把我的命都输掉了,你要我的命,那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小师叔面孔狰狞,用剑刺穿了易云腾的身体,易云腾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但还是向后倒了下去。 “呃!” 床板之上,躺着的易云腾一下感到一阵失重,然后惊醒了过来。 易云腾看了一下身边,右手边摆满了数十架棉布织机,织机上布满的却不是棉布而是蜘蛛丝。 易云腾一下坐了起来,对周围的人说:“我们救出来那些人呢?” 周围的人没一个上前应答,这时候,走过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云腾,你已经尽力了,龙百川杀光了他们。” 易云腾看着这个人错愕了一下,听完这句话之后,双手捂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我要将珑玉派的人碎尸万段!” “龙百川本来就要杀了他们的,只是他利用了你这次的行动而已,不用太内疚,我们要杀掉龙百川让他下去向那些人陪罪。” 易云腾并未有将这些话听进去,还是继续沉浸在无比内疚的悲痛之中。 “小师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话之时,易云腾还是捂着自己的额头。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呢?” 见易云腾没有再说话,那人也没要继续回答易云腾的问题,只是将一只手轻轻打在了易云腾肩膀之上。 “易少侠,你终于醒了,何大侠是来和我们一起铲平珑玉派的。” 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此人一身绫罗绸缎,年纪看起看起来已经年过不惑。 “这次承蒙沈员外给我们提供情报和派人协助,我们才能得以逃脱,但是铲平珑玉派这件事,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叶进贤也走了过来。 “珑玉派!”易云腾口中默念,拳头已经攥紧。 “禀报老爷,付大侠他们来了。” “快快有请。”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向沈员外通报。 然后,易云腾听到一阵脚步声。 “这里还真是热闹呢,人这么多。” 易云腾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看了过去,正是谭润章正在刚进来这群人之中。 “我就知道,来到山荷城,还是会遇上你们的。”谭润章看着易云腾一行人说到。 易云腾此时看到谭润章,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双手不自然的动了起来,完全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谭润章却并未将易云腾的行为看在眼里,对着易云腾身边的人说到:“居然是你,多年不见了,何茂才。” “居然是谭师兄,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和我都已经不是神剑门的人了,何必再以师兄弟相称。” 原来这个人正是十年前因带易云腾进赌场而被废掉全身武功逐出神剑门的易云腾记忆中的赌徒小师叔。 “有诸位大侠相助,看来大事可成呀,沈某在此先代山荷城的百姓拜谢诸位了。”沈员外突然高声说到。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付刚锋取下了蒙面巾。 山荷城外城,城门之外,龙百川率领龙氏三兄弟和数十位武者衣装得体站成了一个阵列,他们的面前,八个骑马的人缓缓走来。 “恭请易掌门来访山荷城。” 那八人还没走近,龙在天就高声迎接。然后,龙百川迎了上去。 八人下马,走下最前面的正是神剑门掌剑掌门——剑慧殿掌门——易鸿渊。 “在下龙百川拜见易掌门。” “上次一别,便是十多年了,龙掌门已经是一方霸主了,何须如此大礼。” “易掌门过奖了,跟贵派比起来,我们这就是小打小闹,何言霸主。来,一路过来,易掌门舟车劳累,我们已经准备好丰盛的饭食为你们接风洗尘,还望易掌门赏脸。” “有劳了。” “来人哪,还不快过来迎接各位少侠。” 一番客套之后,珑玉派将易鸿渊一行迎进了山荷城之中。 接风宴之后,已经入夜,珑玉派大堂之上,龙百川率珑玉派六大堂主正在与易鸿渊一行人谈话。 “易掌门,容我向你介绍敝派的六位堂主。这三个分别是敝人的长子龙仁傲、次子龙在天、三子龙文地,这个是余墨桐,这个是白面银枪赵文怀,这个是快刀马大元。” 太师椅上,龙文地一一介绍了珑玉派六位堂主,六位堂主一一给易鸿渊作揖行礼。 “没想到贵派居然还有女堂主,贵派用人真是不拘一格,可见人才济济呀。我身边这几个弟子我就不介绍了,只是我们神剑门的七个殿内弟子,不值一提。” “易掌门真爱开玩笑,神剑门的殿内弟子,那可是个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这次能有幸光临,已经是我们珑玉派的荣幸。” “龙兄,我跟你打听的那个背着双剑的少年,现在身在哪里呢?” “就是那个神剑门的叛徒呀,本来,我今天能把他拿下的,但是今天杀出来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将他救走了,但是他肯定还在山荷城之内,不出数日,肯定能抓到。” 听到这个,易鸿渊脸色一沉,说:“在信上,你可是说的能把人交给我的。” “易掌门有所不知,有人要置珑玉派于死地,你要的那人就在其中,这次还望易掌门能出手相助。”龙百川一脸无奈地说到。 易鸿渊并未回话,一下站了起来,说:“这个好说。” “那易掌门和诸位大侠,就先事休息,抓人的是交给在下就是。来人哪,领易掌门和各位大侠到上房休息。易掌门,我已经安排了上好的客房供你们住下,还望不要嫌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失意二人解疑忧 此时,已值深夜时分,珑玉派后院深处龙百川的书房内。 “父亲,刚才易鸿渊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龙在天此时气急败坏,“这可是我们的地盘。”。 “现在这么硬气啦,刚才怎么不见你提出来呀。”一旁的龙文地嘲笑道。 “小小龙文地,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龙在天被龙文地这句话激得恼羞成怒。 “好了,父亲大人还在这里,这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龙仁傲一句话将二人震住了。 “我们与他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无论他是什么目的来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只需要利用一点,那就是他来到了我们这里这一点。”龙百川边说边研磨起了墨。 “父亲果然英明。”龙文地回话,龙在天则显得一脸不解,龙仁傲则是一脸不在乎的沉默。 “我把你们都召了回来,其一是因为找到了机会杀掉关押起来的那帮人。你们的手下都是珑玉派的直系,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下杀手。那些人,我们俘虏了他们也只是将他们关押起来,没想到他们执迷不悟,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推翻我们。以前为了不授人以柄,迟迟不敢下杀手,这次倒好,借了那帮小子自以为是的调虎离让他们以为自己有了救命的稻草,让他们越狱,然后借此机会杀光了他们。这样,既能在珑玉派新人面前建立威信也能封住外面人的嘴了,一举两得。 其二,仁傲率队确确实实拿下了两座城,那两座城处于卍兽门和卍棍门的交界,一直是无法划分管理权,现在我们拿下了,恐会受到卍棍门的制裁。我们是卍兽门的人,但是卍兽门必定不会介入这件事,但是看在卍兽门的面上,卍棍门也不可能与我们起正面冲突,那最有可能的手段就是暗地里搅乱山荷城来制裁我们,而下午叶进贤的出现其实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我把你们都召回来,拧成一股绳,决不能给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 其三,拿下那两座城,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扩张,想要往更远更大的目标前进,就必先稳固内部,清理掉山荷城内一切想和我们作对的人。把你们召回来,是为了缩短清理时间,抓在易鸿渊离开之前完成。” “你们可能会很疑惑,为什么要抓住易鸿渊来这里的这段时间。” “其实很简单。”龙百川说着话期间,手中毛笔已经写好了两个大字,他招呼三个儿子上前来看。 “制衡”两个大字赫然纸上。 “父亲果然高明。”龙文地看罢立马作揖称赞。 “如今想要搅乱山荷城的既有卍棍门还有卍兽门反对我们的势力,我们要借助易鸿渊在这里的机会,对外放出消息易鸿渊与我们暂时合作。那不管是卍兽门还是卍棍门都不敢对我们有大动作,他们要么乖乖放弃与我们作对,要么也会被我们轻松清理。” “但是,父亲,如此一来,卍兽门那边我们怎么交代。”龙仁傲终于开口了。 “不用交代,他们自己都看不好自己的人来搅我们的局,我们和易鸿源虚假的合作又何须向他们交代。”龙百川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龙仁傲脸上则有三分担忧。 第二天的清晨,废弃纺织作坊内,易云腾无精打采的推门而出。 门外,章伦蓬头垢面坐在阶梯上看着放于膝盖上的断情剑流着眼泪。 “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章尚,欠他几百条人命。” 易云腾将一只手搭在章伦的肩膀之上。 “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是我,是我将三天后有所行动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女人。” 章伦没有回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易云腾话语中不禁带上了怒气。 于是,章伦将那天去到诸恒东家找于墨桐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易云腾。 “或许,或许你你的话只是完全证实了他们的猜想,但是这个计划本来就十分粗糙,反而被他们利用了我们。”易云腾听完那番话却并不生气了,只是抬起了头叹息。 “这个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章伦自顾自地说到。 “我需要知道你所知道的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你告诉我。”易云腾追问到。 然而,章伦并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两个失意的傻瓜聚在了一起呢。” 此时,谭润章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易云腾看到是谭润章,回过头去刚想搭话,章伦却抢先站了起来,说:“大侠,感谢你救了我,请你收我为徒,我要为我哥报仇!” “你不说,我也想收你为徒,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把你也救了出来。” 听到这话,易云腾显得比章伦还要惊讶,说:“为什么,我追寻了你几千里,你甚至见都不肯见我,却肯收他为徒。” “你可是堂堂的易云腾,我可不敢收你。至于他,剑道上的天赋在你之上。”谭润章很不屑的回应到。 此话一出,易云腾愣在了原地。 “你看,说了你也不懂。不过眼下,不是你们这两个傻瓜懊悔伤感的时候,我们藏在这里必定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被逼上了绝路了,要优先考虑怎么脱身了。还真是麻烦,我现在也卷了进来。” “脱身?不,大侠,我要复仇,大仇未报,我绝不离开山荷城的。”章伦马上变得急促起来了。 “你还真是个傻瓜,珑玉派兵强马壮,你要报仇?我刚才说你天赋异禀,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呀。跟我走,学到我的本事再回来报仇也不晚。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我们要优先考虑的不是逃走,我们要跟龙百川硬碰硬了!”易云腾抢过话来。 “还真是两傻瓜,我不跟你们说了,付兄,你来说。”谭润章这话是对着屋内说的。 然后,付刚锋出屋内走了出来,说:“现在我们只有撤退一条路可走了,因为易鸿渊站在珑玉派一边了。” 此话一出,易云腾直接一把扶住了旁边的柱子,口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念念有词。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方各议寻战机 “他是冲着我而来的!” 易云腾咬牙切齿,手抓住柱子,已经将柱子爪出了凹痕。 付刚锋一脸不解,谭润章则满脸嬉笑,说:“我看也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付刚锋问到。 “很简单,孙子离家出走,爷爷找了过来罢了。” 谭润章此话一出,付刚锋和章伦当场惊住了。 “没错,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确实如此。那个人确实是我父亲的父亲。”易云腾满脸写着憎恨。 “之前你来刺杀我,失败了,我还追上去救你,就是因为我的身份。你之前是暗灭会的人,暗灭会杀人之前必定会先调查清楚那人的身份,他们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派你来杀我,就证明你已经是弃子了,成不成功,他们都会杀你灭口。”易云腾对着章伦说。 章伦恍然大悟,才想到之前自己想像章尚一样拜入暗灭会习得武艺,当时暗灭会的一个成员答应了他要是那次暗杀成功就会让他入会,如今看来自己只是一个被人玩弄的棋子。想到此,章伦只能是低下了头,心中又气又恨。 “你居然是易鸿渊的孙子,而且你还是逃出来的?” 付刚锋追问到,易云腾沉默不语。 “胡闹,你的身份,别人拼死一生都拼不来,你为何要逃跑。而且,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何用,神剑门都不可能放你自由,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 “想要我的身份,那就拿去好了。逃不掉,那我就杀出一条自己的路来!”易云腾再次咬牙切齿起来。 “谭润章,你就这样让他胡来吗。” “诶呀,付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现在也是神剑门叛徒的身份,这事我可管不来,在我来看,这就是家事,只是这个家有点特殊而已。” “够了,别胡扯了,你赶紧跟易掌门回去,不要因为你把现如今这里的局势给搅得更加复杂了。”付刚锋话锋一转,严肃的对易云腾说,而易云腾并不想理会。 “你不要逼我出手,要我亲自把你送过去!” “你也只是怕易老头会坏了你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以我对他的了解,搅进这件事情对他毫无意义,就算我们杀光了珑玉派的人,他也不可能出手,他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况且你还是卍兽门的堂主,他更不可能毫无理由就与卍兽门为敌。” 易云腾此话一出,付刚锋伸出的手停了下来。 付刚锋本也不想强人所难,易云腾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他也没有理由要抓易云腾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为了救你,和龙百川交手之时我用神兽躯扛下了他那一拳,极有可能我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我不能在呆在山荷城之中,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只能靠自己了,就当我没出现过就好。” 付刚锋说完这番话,对着屋内使了一个眼色,随付刚锋而来的卍兽门门弟子都走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的就走了。 “好家伙,到底还是再会都不跟我说一声呀,但是我猜你出不了城,还得折返回来。”谭润章嬉笑着说到。 “来,接下来是你了,告诉我们关于你所知道的一切,特别是关于你那个心上人的女堂主的。”谭润章也是话锋一转,质问起了章伦。 珑玉派侧院的一间厢房之内,一个神剑门殿内弟子给易鸿渊端走洗漱完的一盘水,另一个殿内弟子走了进来,此人身着白衣,头发束得铮亮,一条长顺的马尾搭在背上,正脸却满脸痘洞颧骨高耸,颧骨挤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直线,嘴巴更是宽的夸张,长相和打扮完全不像是能组成一个人。 “徒孙吴英飞拜见掌门师公,掌门师公,我们是否用善后就出发找少爷去?”那人对着易鸿渊作揖行礼。 “找他干嘛,我们不都已经打听好了吗,他在这边掀起了不小的波浪,还被龙百川摆了一道,以他的性格,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只管守株待兔。还有,我再重申一次,不要对外人说出他的身份,他是我的孙子,他的造化决对不用靠他的身份来达成,我也想看看他靠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清楚了吗。” “徒孙明白,我这就在跟他们六个也强调一遍。” “半刻之后,我们一起出去游玩一番,去。” “遵命。” 吴英飞行退礼后离开,易鸿渊整理了一下衣裳也踏出了门去,在院子当中好好打量了一番。 珑玉派书房之内,龙百川一早就来此练字了,此时,案桌之前,龙仁傲站在此处。 “父亲,我有一事不明?” “昨晚不提出来,现在才提,你连你两个兄弟都信不过吗?”龙百川淡淡说到。 “不是,我也是昨晚回去才想起来的这个事情。” “那你说来。”龙百川说这话之时,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易鸿渊此次前来真的只是捉拿叛徒那么简单吗?” “你是什么意思?” “要是真的只是单纯捉拿叛徒,他何需亲自出马处理,我怀疑那个自称石龙的小子并不简单,我们对他只能活捉,而且抓到了也不能立马交到易鸿渊手中,他身上或许有秘密。” “你知道天下无双吗?”龙百川突然问出这一句,这一转话,龙仁傲并未能立马回上话来,沉默了一下。 “除开那个传说中的呼延灿,现今能称天下无双的人有三个,一个是卍棍门的真百均,一个是神宗门掌剑掌门张廷焕,还有一个就是他易鸿渊。只是神剑门生性好杀,此事万分凶险,但是险中求胜,连易鸿渊都要亲自抓拿的人,值得我们冒这个险。如果抓人的事情我们真的有另外打算,那这件事情就一定要密不透风,我是否能放心交给你去办。”龙百川说这段话时神情严肃。 “这件事情,非我莫属。”龙仁傲一下抱起了双掌。 “好,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办。办这件事,第一步要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先查明那个石龙的身份,而最为快的方法就是去找暗灭会的人来查,他们的情报最为灵通。但是,他们收钱办事,这件事情要办的密而快,我要调用不少的银两。” “准了。” 龙百川此话一出,笔锋利落的从纸上撇了起来。 “为儿告退。” “走。” 龙仁傲退下了,龙百川满脸得意的看着桌上“勇谋”两个大字,然后抬起眼来看了一下正闭门而去的龙仁傲。 第一百二十章 深暗内藏夺命亮 回说到易云腾这边。 章伦捂着脑袋尽力回想之前的一切,现在的那个女人就如同她现在余墨桐这个名字一样陌生。 逐虏之战结束之时章尚回到了山荷城照顾体弱的母亲,那时候的章尚武功已经相当了得,章尚告诉过章伦,在战争当中自己救过一个人,那个人收了他为徒,传授了他几个月的功夫,就使得章尚踏入了武道。 一年多以后,章尚受到了暗灭会的入会邀请,那时候章尚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暗灭会第一刺客。 面对暗灭会如会邀请,章尚一开始是婉拒的,但是珑玉派强行兼并土地的行为令他忍无可忍更让他求生无路,他便答应了暗灭会,但是条件是暗灭会要从珑玉派手中保下章家的田地,并会派人来照顾自己年迈的母亲和刚满十二岁的弟弟。 章尚一去就是七八年,这七八年间,章伦一直和体弱的母亲和暗灭会派来的一个叫芷君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生活在一起。 芷君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章尚定期寄回来的银两让章伦三人过着富足舒适的生活,章伦渐渐成人之后,对这个那个叫芷君女子产生的爱慕之心日渐加深,终于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两年前的一天,芷君突然失踪了,着急的章伦四处寻找,体弱的母亲卧病在床,芷君无故失踪的这一个变故加重了章母的病情,章母一病不起。 半月以后,芷君又回来了,但是再次回来的她像变了个人一样,虽然还是惯性的照顾着章伦母子二人,但是态度却大不如前。 芷君回来之后,又是过了好几天,一个手拿大刀的男人来到了章家。 这是一个说着外地口音的陌生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令章伦不寒而栗,而此人正是诸恒东。 诸恒东刚来之时发了疯似地在章家找寻章尚,直到他遇到了买菜回来的芷君。 遇到芷君,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伫立原地,之后反应过来了就要把芷君掳走。芷君挣扎之间扑到了病床床榻上想得到章母的庇护,章伦在此时也挺身而出但是被诸恒东大手一挥便重重摔倒在墙边,迷迷糊糊之间,章伦看到诸恒东还在争抢芷君,之后诸恒东掳走芷君夺门而出。 之后章伦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就追了出去,但是已经无从追寻,然后章伦突然意识到母亲还躺在床上不知有没有受到伤害,马上赶了回去,只看到了腹部流血已然断气在床的母亲。 章伦强忍着仇恨安葬了母亲,但之后却再没杀母仇人的消息。 数个月后,章尚回到了家。 诸恒东是冲着章尚而来,因为这件事,章伦恨仇人,也恨章尚,更恨自己的无能。他不听章尚的阻拦,要凭自己去杀掉诸恒东夺回芷君。 之后,章尚回来的消息传到了珑玉派耳中,章尚收到了来自珑玉派的战书,而决斗的对象正是诸恒东。 那一场决斗,两人势均力敌,诸恒东的回击流星锤从背后击倒了章尚也打断了章尚的连环拳,最终章尚倒地,诸恒东也被章尚连环拳打得只能勉强站立。但,那一次诸恒东没杀章尚,他要还章尚母亲一条命,并立下下一次决斗就会要了章尚的命的誓言。 龙百川很欣赏章尚,想将他纳为己用,章尚却深知山荷城百姓的苦难,毅然拒绝了龙百川的邀请,并在之后联合众多敢于反抗的人对抗珑玉派。 那场决斗,章伦看在了眼里,在当时的他看来怎么也没办法理解流星锤在气的牵引下还能迂回再击,他一直认为那是旁人的暗算。 之后,章伦尾随了诸恒东,看到了已经嫁为诸恒东妻子的芷君,他不能理解芷君的举动,并且之后一再纠缠芷君并表明了心意,但是都遭到了严词拒绝。甚至章伦有好几次都遇到了诸恒动,毫无武功功底的章伦却有一身蛮力,想要与诸恒东拼命。诸恒东在最后一次竟看到了章伦想对芷君用强,当下便要下杀手,但当时被芷君拦了下来。 那是章伦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他不再盲目复仇,他想拜入珑玉派习武,珑玉派却因他资质平平而不肯纳入。 就在一个多月前,章伦遇到了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自称是暗灭会的人,黑衣人说他认识章尚,觉得章伦也会是一个武学奇才,所以要破例纳章伦为徒,并承诺之后会纳他进暗灭会,但是在此之前,这件事情谁也不许透露。章尚在暗灭会的期间,除了会往家里寄钱,其他消息几乎是完全没有,所以章伦也知道部分暗灭会保密的规矩,便都答应了下来 之后,每隔几天,那个黑衣人就会找章伦传授章伦武功,终于在十几天之前,章伦接受了自己的第一个刺杀任务,并获得承诺说,只要刺杀成功就能进入暗灭会而学到更加上乘的功夫,而他暗杀的那个人就是易云腾。 章伦还将如何去诸恒东家见芷君和做了什么的事情都告诉了易云腾和谭润章。 “那个之前叫芷君现在叫余墨桐的女人失踪那段时间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事。诸恒东为什么要发誓杀章尚。诸恒东愿意失去一次杀章尚的机会也要用来还你们阿妈的命,那为什么当时却杀了你们的阿妈。这些问题你的话当中都没交代清楚。”听完章伦的话之后,易云腾立马提问。 “这个,我听诸恒东说过,我哥是他的杀妻仇人。” “杀妻仇人,他既然那么爱自己的妻子并一心要为她报仇,那为什么一见到芷君便掳走了她并和她成了婚,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但是话又说回来,听你说完,我能知道那个芷君是什么人了。她是暗灭会的亮子。” “你还真是见多识广,这种隐秘的情报你都知道吗。”听到这里,谭润章搭话了,但是章伦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暗灭会是活在里世界的组织,他们的行动隐藏在“阳光”之外,而他们的亮子则暴露于“阳光”之中,补上加入暗灭会的人在阳光下的空缺或是只是为了把那人换到暗地中去。而从你的描述当中,余墨桐显然是为了替章尚尽顾家之职,也印证了龙百川说她之前是暗灭会的人,那余墨桐毫无疑问就是她的真实姓名了。” 易云腾一顿分析,谭润章听得都快要睡了过去,说:“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那个女的就是关键,把她抓过来,什么都好办了。但别想着我会帮你们,我只想问你,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传你几招。” “谭大侠,拜师岂能如此儿戏,我还没堂堂正正拜你为师呢。” “好了,你们拜师收徒的事情在当下要放一放,我们当下就要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今晚就要当着生命垂危的诸恒东面前查清此事,不然诸恒东估计也会在不久带着遗憾死去。”易云腾说这话之时神情严肃。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幻剑初现破灭生 入夜,诸府。 “谭师叔居然强行将章伦留了下来,那我就一个人过来做我想做的事情。”此时的易云腾已经翻墙潜入到了诸府。 诸府大堂,灯火明亮,一个女子穿着水袖淡露香肩漫步轻莲在无风的夜里翩翩起舞,堂上太师椅上一个面无血色的男子靠坐在太师椅上,正是诸恒东。 “你应该就是芷君,不,应该是余墨桐才对。”易云腾闲庭信步踏过了大堂的门槛。 “请问公子可是一个人来的?”说话之时,于墨桐并未停止舞步,只是转身视线落在易云腾身上之时也瞥了一眼易云腾背上的双剑。 “好雅致,看来你的你的夫君是真爱呀。” “不是的哦,我这段舞就是要献给阁下的。”余墨桐边跳舞边说,语气当中带着丝丝娇喘之声,眼神更是妩媚勾魂。 “夫人说笑了,我此次前来,只是想请教夫人几个问题罢了。” “有问题要问奴家也请阁下先欣赏完奴家的舞蹈。” “没事,你跳你的,我问我的,你回答就是。杀章母的人是不是你?” “没错,正是我,而那个我的丈夫替我扛下了这条人命,那也是他应该的。” 易云腾听章伦讲述之时便怀疑杀章母的余墨桐而并非诸恒东,余墨桐的这个回答倒是在他的预料之内,但是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倒是超出了易云腾的预料。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杀姐之仇不共戴天。” “如此说来,那就说得通了,那诸恒东的亡妻就是你的姐姐,你们是长得很像的姐妹,抑或说就是孪生姐妹。” “我们是相依为命长大的姐妹,他连自己妻子的仇都报不了,他也是个废物,他对不起我姐姐。”说这句话之时,余墨桐恶狠狠的眼睛瞥了几眼诸恒东。 “那,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你姐同为亮子,你姐怕是在身份被章尚识破之时想要杀死章尚来灭口而遭到的反杀。” “没错,你也应该知道,亮子身份一旦暴露,那就要遭到灭口,唯一自救方法就是杀掉识穿身份的人,我家姐完全没有错。” “那你的身份岂不是也已经暴露了。” “我已经贵为珑玉派堂主,暗灭会自不敢再灭口于我,况且我对暗灭会的秘密也会守口如瓶。” “但你现在却什么都跟我说了,那你是觉得一定能杀我灭口咯。” “没人会杀你,也没人敢杀你,因为你是堂堂神剑门易家少爷。” 这句话不是余墨桐回答的,答话之人慢慢从堂后的一个侧门踏步走了进来,正是身材魁梧的龙仁傲。 “不知易少爷问完话没有,还是说在下打断了易少爷的问话。” “你都出现了,那还问什么话,杀了你再问也不迟!”说这句话之时,易云腾已经抽出了双剑,杀气沸腾。 “看来是我昨天做的事得罪了易少爷。这边给你赔个不是。” “赔不是的事情你下去跟那些被你杀死的人说去!” 话音一落,易云腾飞身而出,经过还在起舞的余墨桐之时,水袖滑过了易云腾的脸颊,易云腾顿感身体无力,一剑刺到龙仁傲胸口,只觉刺到了一块厚实的铁板之上。 龙仁傲大手一拿便将易云腾刺剑的手拿住,易云腾另一只手也要挥剑便砍,砍到龙仁傲肩上也是砍之不进,之后双手受制于龙仁傲。 “易少爷可没听我把话说完,我还有后半句。我跟你赔的不是不时因为昨天那件事,而是为接下来我要对你干的事。” “砰—” 一声响声震得龙仁傲双耳嗡嗡作响,是易云腾的前额重重撞在了龙仁傲鼻梁之上,易云腾也顺势挣脱了龙仁傲的双手。 “蜕火·重生剑!” 龙仁傲睁开了双眼,两把白亮的剑刺一前一后疾速刺来,龙仁傲双手一出,便紧握住了双剑的剑身。 “怎么可能!” 易云腾瞪大了眼睛,无法想象自己的蜕火重生剑会被人空手接白刃。 “很惊讶吗,你的剑确实锋利无比,但是想破我的不破铁躯,你怕是还早了几十年。” 说话间,龙仁傲拉动双剑将易云腾拉近己身,还以了一个头槌,易云腾应声松开了握剑的双手向后倒下。 “刚才的香衣醉都不能让你冷静,现在该冷静下来了,毕竟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你我实力悬殊。但,我没想到,神剑门的易少爷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听到这句嘲讽,躺在地上的易云腾竟也露出了笑容,先是用手擦拭了一下鼻血,然后躺着就说:“现在的我确实是已经清醒了,这点上我确实得谢谢你,把我从愤怒中打醒了。” 然后,易云腾缓缓从地上支撑了起来,双手成半握状,龙仁傲手中的双剑便抖动了起来,是易云腾在隔空取剑。 “双剑在我手上,你隔空就想取回,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龙仁傲嘲笑到,但是还没等龙仁傲露出笑容,双剑就回到了易云腾手上,而自己的双手逐渐握空,双剑慢慢消失在了自己手上。 “幻剑·破灭式” 又是前后双剑刺疾刺而来,龙仁傲又出双手要去拿,然后捉了个空,双剑一前一后狠狠刺在了龙仁傲双肩之上。 这两剑刺将强烈的尖锐剑气聚于剑尖,龙仁傲感到一阵刺痛,双脚不断后挪,身体撞到了板壁(堂上太师椅后面的类似屏风的隔墙)直接将板壁撞破,易云腾剑势跟上,跟着龙仁傲一起来到了堂后的后天井。 龙仁傲退到了天井的边上,一个后蹬蹬在天井的井牙之上停住了后退,身体一沉,一阵沉闷的罡气由内而外爆发开来。 双剑再不能前刺半分,反而被顶得不断弯曲,罡气一出,易云腾连人带剑被震开。 “看来,刚才是我小看你了,看来得用真本事才能制服你。” “你不只是小看我,你还会因为你的自大而命丧于此。” 易云腾环顾了天井四周,发现竟无一个珑玉派的其他人,可见龙仁傲是只身前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幻剑再现降雷罚 “我还将附近的珑玉派弟子都支走了,为的就是秘密将你拿下,你是一份极其宝贵而又危险的财富,但富贵险中求,我要此事密不透风更要此事一举成功。不过有一件事你是做对了,独自前来,免得我大杀四方。” 龙仁傲说罢,一阵暴气,肌肉疯狂膨胀,直接将身上的衣物都撑满了。 “噢~啊!——” 龙仁傲仰天大喊,然后以极快的身法移动,庞大的身躯带起阵阵风压。 拳未至,拳风已压迫易云腾面门。 一道雷形闪光掠过龙仁傲身体,一拳挥空,易云腾站在了龙仁傲身后数尺。 “幻剑·破灭式·剑闪雷鸣” 又是一道雷形闪光,直戳龙仁傲而去,龙仁傲极速出拳,右拳顶在了闪光最前端,闪光消逝,漓火剑被拳头顶得弯曲。 龙仁傲左拳又出,自觉这个距离,一拳必能击打到易云腾。 谁知道又是挥了个空,易云腾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幻剑·破灭式·剑闪雷鸣·五雷诛灭” 五道雷形剑光次第生成,一道未消另道又起,出现的速度之快像是在同一时间生成的一样。 龙仁傲眼睛目不暇接,原地紧握双拳,剑光渐渐逼近。 五道剑光几乎同时刺向了龙仁傲,龙仁傲看准时机出拳,高速的出拳挡下了身前的三道剑光,弓起后背,突起的肌肉硬接下了后背的两道剑光。 “幻剑·破灭式·剑闪雷鸣·天打雷劈” 一道剑光自上而下直取龙仁傲头顶,一声怒哄,龙仁傲双拳上顶,双拳与剑光对轰之下,巨大的撞击声爆发而出,龙仁傲双脚之下的石板地被震碎,上方的易云腾被反震到半空之上。 龙仁傲挥拳跃上,一拳击出,居然又是挥空,幻影散去,更上方一脚踹下,直中龙仁傲面门,又是一脚,两人互相弹开,之后双双落地。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把戏?为了杀你,我可是用出了我新领悟的幻剑,这剑法本来要杀的人不是你,但你将会有幸因为是第一个死在这套剑法的人而被人铭记。” “哈哈哈,年轻人,气盛,我喜欢你的气盛,现在我的实力甚至都超越了我的父亲,而你是成就我的霸业的最重要的棋子,你才应该为此感到骄傲。” 两人对话之间,易云腾双手慢慢合在一起,双剑也并在了一起。 “幻剑·破灭式,专破硬气功,以刚破刚,任你再硬再刚,我都要悉数刺破砍碎。” 说话间,双剑似要并为一剑,强烈的剑气从双剑之间倾泻而出。 “我们第一次见面之时,我就是用箭的。刚才只是为了要将你生擒,才一直对你赤手空拳,但是你刚才的表现也超乎了我的意料,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至于那么简单就会死掉的。” 龙仁傲的语气极其自信,说话间双手伸于两侧,双手瞬间一吸,一把大铁弓,一娄长箭被吸到了手上。 箭娄上背,抽箭搭弓,一气呵成。 “刚才你的拳头都没能触碰到我分毫,何况这几支箭。” “我只求你别轻易死掉。” 话音一落,长箭脱弓,“砰”的一声,易云腾身后的墙壁被长箭击穿一个大洞,易云腾的脚下滴下了滴滴血迹。 “这一箭,我要是射正了,你的脑袋已经爆裂了,但我不想杀你,现在,你放下双剑,乖乖束手就擒。” 龙仁傲一脸的严肃。 但是易云腾并未像他想象的那般惊慌失措,反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就闭上了眼睛,虽然耳背被射出了一个缺口而鲜血直流,但他面上毫无波澜,像个没事人一般。 易云腾睁眼的瞬间,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龙仁傲顿感不妙,蹬地后跃,跃起还未落地,易云腾出现在了身旁,双手持剑便砍,龙仁傲挥拳去挡,挡中的瞬间却丝毫没有被击打的实感,然后数个易云腾不断出现,每一砍击都是虚无。 龙仁傲落地站稳,身前闪烁着易云腾的身影,龙仁傲不明虚实,匆忙搭弓拉箭。然后,易云腾出现在了龙仁傲的侧身,并剑一挥,一身巨响从龙仁傲腹部发出炸裂而出,龙仁傲应声飞出直接撞破了身后的墙壁,撞出到了诸府院子当中。 遭此重击,龙仁傲的铁弓也并未离手,只是箭娄上的箭已经散落一地。 龙仁傲不慌不忙的拾起地上的箭,腹部的血不断滴落在地面之上。 “我练到了炉火纯青的金刚躯今日被破,那你就得死在我的破天弓之下!” 这句话,龙仁傲几乎是嘶哄出来的。 易云腾残影闪现,龙仁傲只是站立原地,拉了一个空的满弓,“嗡”的一声,松开拉弓之手,一阵气浪弹射而出,易云腾的残影悉数被一冲而散。 易云腾出现在龙仁傲正上方,双手高举过头顶,双剑并为一剑,将要挥砍而下。 “幻剑·破灭式·终式·雷罚” “破天一箭” 剑落箭离,两人同时出招。 月光之下,一道闪亮的落雷剑光硬碰带起凌厉风压的锥形箭势,然后剑光破开了箭势,剑光顺势落地,如一道迷你落雷。 “噌”,铁弓断成了两截,龙仁傲摊开了双手,铁弓离手,又是“咚”的一声。龙仁傲跪倒在地,一道剑痕自他的左肩蔓延到他的右腹,然后剑痕之上,鲜血喷射而出。 龙仁傲的下颚还在颤动着,想说出什么话来,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向前倾倒,背对着夜空,一命呜呼。 易云腾双剑撑在地上,站着都已经有些许吃力了。 “看来,招式虽已成型,但我的气还远远不足以支撑我再使出更强的招式,我的剑道,绝不是这种不成熟的东西。”易云腾不知觉之间自省一句。 “没想到,一向自负的龙仁傲居然就死了。不过也无所谓,你俩谁死了都好,只要是两败俱伤,我都是受益者,我这就拿你去龙百川那里,让他报杀子之仇,我一样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此时,余墨桐从残破的墙壁中走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叠剑气斩仇丝 “你也知道强如龙仁傲都死在了我的剑下,那你还敢过来说这些话?” 易云腾说话之时,微杨着嘴角,但是脸上的肌肉还是免不了有微微的抽搐,因为此时的易云腾甚至连站稳的气力都没有了,这句话也只是虚张声势。 “香袖如云动如水,流水拍山破山行!” 咏唱一完,余墨桐的衣袖飞出直抵易云腾面门,易云腾抖动着双手,但是硬是没能抬起,紧急之际,他闭上了双眼。 “噌” 易云腾闻声张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反而面前出现了那柄断情剑将衣袖插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月光之下,两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房顶之上。 “我本来只是想要来问你问题的,本无意为难与你,但是现在,有意要杀你的人来了。” 易云腾说完这句话,屋顶上的一个人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了易云腾身边将断情剑拔了出来,余墨桐顺势将衣袖收了回去。 “看来是经历了一番苦战呀,你居然把那个龙仁傲斩杀了,不简单呀。”来人正是谭润章,说这句话之时一脸的嬉笑。 “房顶上的章伦是怎么回事。”易云腾说话之时定定地看着房顶。 “啊,我忘了。”谭润章一把拍在自己的脸上哭笑不得,因为房顶上的章伦正颤颤巍巍的走到瓦面边缘,然后反身趴在上面将下半身划下,双手抓住房顶边缘,然后瓦片脱落,章伦掉到了地上,屁股紧随双脚之后落地,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余墨桐也看到了这一幕,然后看向易云腾和谭润章说:“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不过,接下来,你可能就笑不出来了。”谭润章前半句话还是一脸的尴尬,说到后半句之时捂住了自己的腹部,语气也变得严肃。 “怎么回事,你的腹部受伤了?”易云腾看到了谭润章的腹部居然渗出了鲜血。 “那小子,干的好事。”谭润章说话之时看着章伦,然后喊到:“喂,小子,刚才够丢人的了,接下来可别再那么难看了。” 喊罢,将断情剑丢向了章伦,丢剑的方向离余墨桐不远吗,余墨桐趁机冲了上去,要将断情剑拿下。 突然,章伦出现在了余墨桐前方,一把先将断情剑夺了下来,回身一剑,余墨桐后跃一闪,一节鬓发被章伦切了下来。 鬓发并没有落到地上,章伦把鬓发紧紧握在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怎么回事,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易云腾一脸的疑问。 “你估计也是猜到了,当时你救他可不止是出于仁慈。” 谭润章这一反问,确实问到了易云腾心坎之上,易云腾想起了当时章伦刺杀自己之时,虽然完全不会武功,但他看到了章伦身上那股满溢的剑气,那绝对是剑道奇才。 “阿伦,你想怎么样,你要杀我吗。”余墨桐强硬的问到。 “别叫我阿伦,你到底是谁,这发生的一切,到底你参与了多少。”章伦低着头抬着凶狠的目光。 “别磨叽了,章伦,刚才她都给我招了,你的阿妈不是诸恒东杀的,是她,你哥的死,她也脱不了关系。”易云腾对着章伦喊到。 “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就凭你又能干什么?”余墨桐一脸的不屑。 “呃,啊!——” 章伦冲了上来,速度超乎于墨桐的预料,余墨桐身体后跃双袖前出,章伦转动断情剑左砍右砍,余墨桐的衣袖断破不断掉落。 余墨桐退到了墙壁上,已无路可退,章伦全力一剑砍来,余墨桐侧身闪过,章伦一剑砍在了墙壁之上,竟直接将墙边砍破,章伦身体撞上余墨桐,两个人一同撞进了墙壁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最后那一剑。” “是,就是那一剑把我砍伤了。” “那是什么剑法?一天就练成了?” “那是他哥的以拳养剑养出来的剑法,我把它命名为——叠杀剑,这剑法的威力在于连贯的剑招威力叠到最后一剑之上,一剑必杀。” “你怎么知道的这套剑法的。” “我看了章尚最后的决斗。” 易云腾一堆问题,谭润章一一回答了。 章伦和余墨桐撞进了大堂之内,余墨桐拍去身上的碎砖块站了起来,章伦此时拿着剑怒瞪着坐在板壁前太师椅上的诸恒东。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要报仇,你就动手。” “不,我要先弄清楚这件事情。” “我想的是在你死前完成你一个心愿罢了,既然你不领情,那你就直接去死。” 说罢,于墨桐双手成掌刀攻向章伦,章伦举剑迎战。 但是,于墨桐突然一个蹬步止住了身形,然后向后一跃,双掌向前甩出,数发铁针发自指间朝着章伦飞去。 章伦看清了铁针的来路,但是却已经躲之不及,硬是一剑向前,居然甩出了一股剑气,剑气将银针一冲而散,剑气还直逼余墨桐,不过被余墨桐双袖缠绕拖拽改变了方向才没击中于余墨桐,但同样又击穿墙壁蹿到了庭院去。 “这是怎么回事,剑气吗?” “看来这个小子的成长在你我的意料之外呢。” “他哥的以拳养剑,以拳法为基础,那他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掌握这种剑法,还能迸发出剑气了。” “我只是随便打了一套连环剑招给他看,然后指点了他叠杀剑的原理,虽然期间我确实是指导了他很多遍,但是在短短一日之内便领悟到了属于自己的叠杀剑,也真的是超乎了我的意料。就在半个时辰前,我最后一次检验他,因为错估了他的成长,搞得我自己都受伤了。而且,他剑气的释放,我也是第一次见,看来,他又成长了。” “这怎么可能。”听完谭润章的话,易云腾自言自语到。 堂内,余墨桐也是十分惊讶于章伦的功夫。 但她不知道的是,章伦自己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做到的,那是一种很奇妙的释放的感觉,感觉到一股气和力瞬间凝聚到了剑上,然后剑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那股气劲不像是被自己甩出去的,而更像是自己的意志控制自己的的四肢一般将那股气劲给发了出去,是一种很自然而然的发力。 但是,章伦很清楚,自己是在紧急关头无意间使出来的剑气,他自己要想随心用出,那现在是万万不知道该怎么做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恩仇落地现笑意 余墨桐顾不了太多,突然踮起脚尖,身体舞动了起来,然后身形随着舞姿移动,每接近灯火便挥动衣袖将灯火一下扇灭。 章伦举剑扑杀而上,但是余墨桐的身法如鬼魅,章伦的剑砍至,余墨桐的身形就会划过剑身,还留一缕长袖划过长剑。 章伦连续扑杀数次未果,屋内的灯火已经被余墨桐全部扇灭。 章伦直至自知不妙,看到堂前院的月光明亮便想往外跑去,然后眼前浮现一缕被看,欻的一声,被看掠过章伦的脸庞,章伦竟被带着扭头翻滚起身然后撞落地上。 再爬起身来,章伦已经头破血流,脸上也渗出红色血迹,更是觉得嗅进了一些香气,感觉身体乏力。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用的是唐门鬼舞,你别想着再走出这个屋子了,但是说了也白说,你这个傻蛋估计连唐门都不知道是什么。” 章伦听着这飘忽的话语,竟一时分辨不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不会死,至少在我弄明白所有事情之前!”章伦扯开了嗓子大哄着。 “倒是硬气了一回,不过,为时已晚。” 话音一落,一缕被看缠住了章伦的腰间,章伦感受到了袖中有东西扎进了自己的身体,被看往后一扯,章伦顺势一蹬,身体被拉了起来,章伦身体后翻,下腰一剑刺进了被看当中,转剑一挥,被看被砍断了。 此此,章伦翻身下地稳稳落在了地上,他轻闭眼睛,挥舞砍动着手中的断情剑。 然后,他听到了一丝风声,转身一剑刺出,身体避开了拂来的被看,断情剑沿着被看刺了过去。 这一剑,刺穿了一层衣物,然后结结实实刺在了余墨桐腹部。 灯火一个个被点亮了,余墨桐捂着伤口一步一步走到柱子边上,一只手扶着柱子,然后慢慢坐落在椅子上。 “没想到,我最后居然是败在你的手上。”余墨桐说话之时一脸的苦笑着。 章伦刺出这一剑之后愣在了原地摊着双手,像是失了魂一般。 “干得不错,小子。” 谭润章举着火苗点燃数个灯火之后,吹熄了火苗。 “你也不用看着我了,既然你是真的那么爱我家姐的话,那今天我代我家姐和你殉情也就算她对得起你了。” 这句话,余墨桐是看着太师椅上面无血色的诸恒东说的,诸恒东此时依靠坐在太师椅之上,面上没有一丝血色,也完全无法动弹,靠着最后一口气撑着。但是,此时他脸上的肌肉开始了抖动。 余墨桐扶着几和椅和茶桌一步一步走向另一把太师椅,然后坐下,途中血从腹部渗出流经剑刃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夫妻像。” 余墨桐说这句话之时,脸上浮现的是苦笑。 “这一切,还得从诸恒东和章尚的结交说起。” 诸恒东练就一身的武学在外闯荡数年之后便回到了家中侍养老母。后来结识了外乡的芷兰结为了夫妇,之后,诸恒东为了谋生加入了暗灭会,期间芷兰曾在多次暗灭会召诸恒东入会之时表现出了需有钱财基础才能做好为准备诸家生儿育女的想法。 暗灭会内部是不允许刺客之间识得身份相互结交的,但是诸恒东和章尚这两个热血男儿在多次任务的生死相扶之下,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诸恒东还带着章尚去过自己的家喝酒吃肉,章尚也在诸恒动的家见到了诸恒东的妻子芷兰。 后来,章尚听说了诸恒东母亲病逝的消息,诸恒东奔丧回来之后便像是丢了魂一般,因为诸恒东母亲病逝了,就连诸恒东的妻子也已经不知所踪。 在之后,诸恒东收到了章尚的一封传信,信中竟说自己偶然之中见到了诸恒东的妻子,要诸恒东赶去相认。 诸恒东到达那里之时,只有芷兰躺在地上的尸体,而从伤痕来看,芝兰是被重拳打击面门活活打死的,而这种拳法无疑就是章尚的叠杀拳。 诸恒东认定章尚就是杀妻仇人,但是之后诸恒东便没有了章尚的音信。 诸恒东不知道的是,章尚当天发现芷兰之时便被芷兰认了出来,芷兰原名余墨钦,本是暗灭会为了招募诸恒东所用的亮子,诸母是在她的照料下慢性中毒而死,那她就完成了她的任务,而当她任务结束之时,便要扮演另一个任务的亮子。 亮子,被识破了身份就会被暗灭会诛杀,余墨钦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便要杀章尚灭口。 她想诱杀章尚,撒了个谎诱骗章尚喝下加了让人无力的散力散后便要从后面用铁丝勒死章尚,章尚在死亡的威胁下疯狂接连打出七拳连杀拳,终于在最后一拳打出之后,脖子便不再被勒住,然后瘫倒在地。 章尚还未来得及上前查看余墨钦的死活,自己已经被人打晕带走了。 抓走章尚的是暗灭会的人,章尚知道了暗灭会亮子的秘密本来是要被灭口的,但是章尚的师傅是谭人王,谭人王作为第一刺客,和暗灭会周旋数月,才最终以章尚会保守亮子的秘密为条件保下了章尚。 章尚被释放之时也被踢出了暗灭会,但是他回到家之时,母亲已经遭杀害了。 余墨桐亮子身份的名字是芷君,是余墨钦的孪生姐妹,而人长得别无二致。 余墨桐知道家姐被章尚杀死之后,要暗灭会给自己公道,但是暗灭会反驳了她的要求,她也随即判出暗灭会。 余墨桐再次回到章家之后,便寄信将章家的位置告知了诸恒东,然后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 “呵呵,要是计划成功,我还要利用和龙仁傲的合作借助珑玉派的力量再向暗灭会复仇的,现在一切已无可能。” “我问你,我阿妈真的是你杀的吗,相处多年,你对我们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感情,我对你们本来就是职责所在的演戏实话告诉你,你阿妈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其实是我在她的药中动了手脚,只是没想到老太太命那么硬,一直都死不掉。我和我家姐为唐门门主和奴婢所生,被唐门夫人那个老泼妇害得我们阿妈惨死,我们流落到被暗灭会收养并被训练为亮子。我一生只和家姐是相依为命,杀了家姐的章尚,他连同他的一切亲人我都要杀光,哈哈哈。” 说到这里,余墨桐居然不自禁笑了出来。 突然,有一只手,摸过八仙桌拿住了余墨桐放在八仙桌上的手臂,是诸恒东,余墨桐看了过去,诸恒东此时也扭着头看着余墨桐,眼中竟滚动着泪珠。 “你还真是个痴情汉,明知所有的情意都是假的,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呢。”余墨桐看着诸恒东说到,但是语气变得平淡了很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 身销玉陨双身死 诸恒东下颚颤抖着,似乎是想说话,但是已经没力气再发出一丝声音了。 “于我家姐,你是任务对象,于我,你是复仇的工具,我利用了你接近珑玉派,并利用自己的情报博得珑玉派一堂之主的地位,一切都是套,你现在都还是不明白?” 听到余墨桐这番话,诸恒东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余墨桐的手臂,上眼皮轻轻眨了一下,嘴角很自然地流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身体侧倾,头靠倒了八仙桌上。 余墨桐伸手过去弹了一下诸恒东的鼻息,诸恒动已经失去了呼吸。 “呵,还真是个傻瓜。” 余墨桐说完这句话,勉强站了起来,走到了诸恒东边上。 “这件事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这个傻瓜傻得可爱,我就随他而去。” 说罢,余墨桐一下拔出了断情剑把断情剑丢到了地上,缓缓伏在诸恒东身上,鲜血从于墨桐身上浸染到诸恒东身上,慢慢慢慢在地上蔓延开来,然后,余墨桐也闭上了眼睛。 “走。” 谭润章走到章伦身边拍了一下章伦的肩膀,章伦此时已经掩面而泣,撒开掩面的双手,脸上面目狰狞。 此时易云腾也扶着破开的墙壁走了进来。 易云腾看了一眼死去的两人,然后对着谭润章他们说:“已经完事了吗,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章伦走到断情剑旁,低头看着断情剑默念着:“哥,我做到,之后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了,你安息。” “走。”章伦拾起断情剑说到。 易云腾三人回到那间废弃的织布坊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此时,坊中已经人去坊空。 此时,一个武者从暗处走了出来,说:“三位,沈老爷已经安排大家住进了沈府,我在此恭候多时,请各位跟我走。” 武者带着三人穿街过巷,一路躲躲藏藏,因为里路上都有到处搜寻他们的队伍。 沈府后院,沈员外召集了所有的人来此。 付刚锋带走的人此时也回到了此处,因为他们根本走不出去,内城城门和城墙上都已经是戒备深严。 “人又齐了,你们面对现下的状况,已经决定好如何应对了吗?”沈员外问到。 “你们又不能露脸,又不想和珑玉派翻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何茂才说此话之时怒气上脸。 “我们这次本来只是来调查一件事情,现下是预料之外的情况,我们不会出手,毕竟珑玉派是我们卍兽门的隶属门派,我们不可能毫无理由对其出手。”付刚锋说话之时脸上毫无表情。 “我作为卍棍门的殿内弟子,不会对珑玉派出手,毕竟珑玉派身后是卍兽门。”叶进贤说这句话之时,看了一眼谭润章。 “看着我干嘛,叶鸿渊在,我出手的话,那就是给叶鸿渊出手的借口,我看你们表演才是对你们最大的帮助。但是,我的徒弟一定要打倒珑玉派,那我也会尽力从旁辅助的。”谭润章看到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也就主动说话了,说到后面,把话语转到了章伦身上。 章伦目光紧锁眉头紧皱盯着前方说:“我哥的遗愿就是推倒珑玉派,这次行动,我会拼命拿下珑玉派。” “五大门派,一切都是利益和厉害的使然吗!你们卍兽门养虎为患,珑玉派这只吃人的老虎,都快吃光了山荷城的所有百姓。卍棍门,区家大小姐都敢为了石耕流依然加入珑玉派反抗军,现在连着大名鼎鼎的叶进贤都困在这里了,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神剑门,掌门居然来与恶贯满盈的龙百川为伍。我只能说不愧是五大门派。” 易云腾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谭润章说到:“一个小子就敢嘲讽三大门派,口气倒是很大呢。你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你今晚干了什么。” “没错,其实你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已经替你们选择了,我今晚杀掉了龙仁傲和余墨桐。我们被聚在了一起,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龙百川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人,山荷城也不可能再有我们长久的藏身之地了。” “什么?这真是个好消息呀,龙仁傲是龙百川最得意的儿子,现在把他杀了,基本上是断他一臂。”听完易云腾的话,沈员外简直就是喜出望外。 “龙仁傲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卍兽门的下属,你这样做,就不怕我立马把你拿下吗?”付刚锋这句话说得冷冰冰。 “你可以试试的,如果你们是如此黑白不分的话。”易云腾毫不示弱。 “一个后辈,你吓他干嘛,而且他可不是轻易就被吓到的人。”谭润章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子,那你是已经下定决心要铲平珑玉派了?” “当然。” “靠已经在珑玉派的易掌门?” “当然不是,但是我断定他不会出手站任何一方。” “说的倒是很轻巧,但是如果易掌门真的如你所言不会参与进来这件事之中的话,那我希望你是明白自己要做的事与自寻死路无异。” “自寻死路也好,为民除害也罢,我的路从我离开神剑门那一刻起,都是随心而行。” 付刚锋和易云腾的对话之间,两人的视线都是紧紧盯着对方的。 “其实,你们的任务尚未完成的。” 此时叶进贤的话插了进来。 “石耕流虽然不在武牢,但是还是有被困在珑玉派的可能。” 又说到了石耕流,易云腾便看向了叶进贤。 叶进贤继续说:“其实叶春雨以前是龙百川的徒弟,之后叶春雨成为自由盟四疤面也是在山荷城设立的秘密堂口。虽然现在看来他们已经从山荷城销声匿迹,但是是在抓捕石耕流之前还是之后就不得而知了。还有,因为小姐也出走参与这件事,你们两帮助寻找石耕流的事情,区掌门已经知道,我们顺势直接将你们逐出了卍棍门,你们与卍棍门再无瓜葛,易云腾这次行动,你们无需再听从我的命令。” 此话一出,倒是令叶晓峰和任仙仙倒是十分意外。 “可是,,,” “行了,你有任何疑问,我们私下谈。” 叶晓峰刚想说话,就被叶进贤打断了。 “小姐,我真的没办法再回去卍棍门了吗。” 任仙仙问区樱惠,区樱惠回答说:“不会的,现在这只是暂时的,你是我阿妈的义女,我的好姐妹,我们会想办法之后让你重回卍棍门。” 听到这句话,任仙仙还是低下了头。 “是不是扯远了,事已至此了,珑玉派肯定会疯狂搜杀我们,是到我们做一个决断的时候了。”何茂才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众心归一战意决 “这里,与此事最无关之人就是你,但是你倒是最急切的那个呢。”付刚锋冷眼看了过去。 “什么无关,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是受沈员外委托行事。”何茂才似笑非笑说着。 “哦?那沈员外为何如此急切呢?是要借刀杀人来夺得山荷城?”付刚锋看向了沈员外。 “借刀杀人?我可不敢,但是,沈某祖上就住在山荷城,山荷城有多少我们的亲朋都受到了珑玉派的压迫,之前我们也是被他蒙蔽了,现在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就算拼了身家性命也在所不辞。”沈员外一番慷慨陈词回应付刚锋。 付刚锋移走了视线,对沈员外的话无动于衷。 “那你们准备何时动手?”付刚锋这句话倒是问倒了沈员外。 “速战速决,就在明天。”易云腾斩钉截铁的说出来了这番话。 珑玉派之内,龙仁傲的尸体躺在了大堂之上,龙百川面容狰狞扭曲,几乎是一步一颤地走到尸体旁边。 “傲儿,傲儿,你回答我啊。”龙百川趴身下去一边用手拍打着龙仁傲的脸,一边喊到。 两旁的龙文地和龙在天都低头不语。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敢下此毒手!”龙百川此时已经悲怒交加,冲着堂外院的众人怒哄。 堂外的院中站着很多珑玉派之人,但是此时无一人敢回声答应。 龙百川一下站了起来,向着众人撑出右掌,右掌成爪一吸,人群中一个人被吸了过来。 “你说!”龙百川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但是表情依旧狰狞可怖。 被吸过来的是龙仁傲所在箭阵堂副堂主,此时他的脖颈已经被龙百川拿住。 “掌门,掌门,我说,我说,堂主在傍晚时分见过暗灭会的一个人之后便一个人独自去了诸府,并,并吩咐我们遣散了诸府周围的一切人员,我们也退回了堂内,之后便出事了。掌门,掌门,饶命呀。” “废物!”龙百川大喊一声,那人的脖颈一下被捏爆,头颅直接掉在了地上,众人见状无不被吓破了胆。 “吩咐下去,所有人就算是把整个山荷城翻起来也要找到那些人,一旦找到,格杀勿论。” 众人退去,龙在天居然也想着就此退下,然后龙百川大喊一声:“你想去哪里!” “我,我也要去替大哥报仇。”龙在天赶紧回应到。 “仇肯定要报,但是,我还有话要跟你们说。”龙百川说这句话时,坐到了地上,伸手去抚摸了一下龙仁傲的脸。 “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儿子,本应情同手足,但为何,你们却见死不救!”龙百川说这句话时分明在咬牙切齿。 听闻此话,两兄弟一下跪了下去。 “傲儿今晚这么大的动作,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你们也不是那种对他唯命是从的人,特别是你,文地,掌握着全城的机密和情报,却任由你大哥独自战死。”龙百川看着龙文地,眼中都快冒出了火花。 “父亲,为儿真的是不知道,就算后来知道了也晚了,我察觉不对带人赶到之时,大哥已经躺在了血泊当中,我更是无处寻觅凶手。”龙文地赶紧回应到。 “哼,呵呵,为你大哥收尸吗?你还真的是好兄弟好儿子呀,我所知道的可不是这些。我知道的是,你早就带人在那边待命了,想要待你大哥之后出其不意抢夺他的功劳吗,抑或是说等你大哥活活战死也是个好消息呢?说!” “不是的,父亲。”龙文地赶紧抬起了头,一脸的惊恐。 “你大哥向来沉稳有谋,这次无辜却断送了性命,你诡计多端工于心计,但是我不成想你把这些居然用在了自己的手足兄弟身上。” “不,父亲,大哥的死确实与我无关,我誓要拿下杀害他的凶手,为大哥报仇。” “还想再再立一功,坐稳自己的位置?已经晚啦!” 龙百川说到了这里居然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声浪震得龙文地心中一颤。 “傲儿作为长子,本是我最为满意的一个,你们作为他的兄弟居然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龙百川育有三子,却不想三子不同心,各怀鬼胎。呵,还谈何大业。”龙百川说着又苦笑了起来。 龙百川这又哭又笑又是怒哄,看的兄弟两心惊胆战。 “不是!”龙百川转过身来,俯身伸着脖颈又是一句怒哄,不过是对着堂前空院。 “是他们,是他们那些杀千刀的!快去,快去,将那些人全都杀光,为你们的兄长报仇,为我儿仁傲报仇!报仇!”此时的龙百川像是发疯了一般嘶哄着。 “为儿,为儿这就去办。” 两兄弟被龙百川这些表现吓得从跪着变成了往后后撑坐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爬了几步跑了出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龙百川这三句杀了他们一句比一句轻声,说完,人已经坐到了地上抱住龙仁傲的头,然后轻声说到:“我会给你报仇,我会给你报仇,我会给你报仇,,,” 沈府内,众人商讨完,已经被分别安排住下了。 他们最后就是定下了次日攻取珑玉派,叶进贤最后让叶晓峰加入了易云腾一起对珑玉派出手,一直在一边沉默的李伊居然在最后也说要加入,易云腾倒是欣然答应了,只是叶晓峰和任仙仙都非常诧异。 此时,易云腾和李伊被安排到了一间厢房,易云腾已经躺下准备睡去了。 李伊在茶桌旁坐了下来,问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敢主动要出战吗?” 床上的易云腾睁开了眼睛,说:“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你是等闲之辈,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带着你,你肯定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我又何须多问。” 说罢,一易云腾又闭上了眼睛,李伊则一杯茶水进肚,然后看向放在一旁的真百均之前送给自己的铁箫。 突然,外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易云腾立马翻身起床,说:“看来不等我们先动手,珑玉派那边就要先找上门了。”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调虎计乃引蛇招 易云腾背起了自己的双剑站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易少侠,老爷让我来知会你们,今天他们已经来沈府搜过,今晚可以安心睡下。” “了然。” 易云腾回答了传话之人,但是双剑还是没有放下,他只是背着双剑做靠在墙边,迷上了眼睛。 “咯,咯,咯。”五更初亮鸡打鸣。 易云腾听着这一声声鸡鸣,一下子就张开了双眼,看到微亮的白色天光已经透入到了房间之内,冷暗的房间,李伊的身影静静盘坐在凳子之上,并看不出他是否睁着眼睛。 “要出发了吗?”李伊居然先说话了。 易云腾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感觉李伊十分反常。然后,易云腾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那就一起出去。” 易云腾一下站了起来,李伊放下双脚拿起身旁的铁箫走在易云腾身前,推门而出,一股微凉的晨霜扑面而来,李伊站住深吸了一口。 “行啦,够啦,别再装啦,你挡我路啦。”易云腾这一声声啦啦啦的,李伊也并不理会,轻轻把霜气呼出来之后才在迈出了脚步。 沈家大堂之内,沈员外稳坐太师椅之上,堂中六把几和椅上由内到外坐着区樱惠、付刚锋、谭润章、叶进贤和何茂才,最前面的右边一把几何椅空着。 “易少侠请入座。”沈员外对易云腾说。 “我就不坐了,我一个毫无身份的人不配坐上去,我们直接入正题。” “易少侠是本次行动的主要发起人和执行者,你不入坐的话,那我也走下来。”说罢,沈员外走到了大堂中央。 “如今,珑玉派的人全派出动搜刮各位,现在珑玉派之内空空如也,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时候。这次,易少侠和何大侠带领叶少侠、李少侠杀入珑玉派之内直取龙百川,我的人会守在珑玉派门口,挡住杀回去的珑玉派众人,卍兽门付堂主、卍棍门殿内弟子叶进贤和谭润章谭大侠会带着他们的手下挡住本不是珑玉派而后来加入珑玉派的武者。” 沈员外此话刚完,堂外沈员外的一众全副武装的手下士气大振。 “刚才我们都用过早膳,现在我为大家敬上一碗壮行酒,敬祝诸位五运昌隆!” 沈员外端起了一碗酒,沈府的仆人也端上来了过百碗碗酒发给了在场的众人,之后众人一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摔碗起行。 清晨的山荷城内城大街之上,巡逻的武者已经尽显疲态,很多都坐在街边打着瞌睡。 “看来是天助我也,我们必定能拿下珑玉派。” 何茂才带领着众人穿着珑玉派武者的服装穿街过市,居然径直就来到了珑玉派大门口,大门还是敞开着的。 众人直接从中门而入,刚踏进外院,就有一个门房走了上来问话,何茂才一亮剑,那个门房便血溅当场。 众人又踏进了里院,里院竟空无一人,能看到堂内龙百川披头散发坐在太师椅之上,手上还拿着酒壶,龙仁傲的尸体还静静躺在那里。 “龙百川,你的死期到了。”何茂才大喊向龙百川,何茂才喊话之时,易云腾已经持剑飞身而出。 “嘭”的一声,易云腾被弹飞了出来,身上溅了一身酒水。是龙百川一个酒壶扔出,易云腾一剑劈碎酒壶,但是龙百川隐藏其中的气却震飞了易云腾。 易云腾一个翻身,双腿后蹬都拖行数尺才撑着地面稳住了身形。 “恭候多时了,是哪一个,哪一个是凶手,现在站出来,我不杀他。”龙百川说话之时咬牙切齿,加上披头散发的模样,显得异常凶狠。 易云腾站直了身躯,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向前跨出了几步,说:“你不杀我,但是,我还要杀你!”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啊——!猛~龙~!”龙百川仰头大哄着,双手摆于两侧成爪聚气,堂上石铺地板噌噌爆裂,向前爆起,碎裂的地板向后飞去,击碎了堂中的摆设。 龙百川来势极快,身体周边裹挟着沉重气压压顶而来。 何茂才依然跃开,其他人却反应不及,易云腾双剑已白,持剑迎击而上,一碰之下,易云腾双剑被一震而开几欲脱手。 易云腾已中门大开,龙百川的爪已经撞身而来。但是,一爪之下,居然爪空,易云腾身影消失,易云腾真身出现在残影之后,龙百川再稍一前冲,一股气压直冲易云腾身体,易云腾应声飞出,后面的叶晓峰将易云腾接下,两人一同后退了数步。 龙百川的气压已在眼前,章伦数剑砍出,最后一剑续起全身之力举过头顶飞身劈去,然而断情剑就连龙百川的近身都触碰不到就被弹飞。章伦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龙百川就要一爪袭来,然后龙百川被一道剑光弹开了去,章伦也被这一剑气波及被弹飞开去。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在场只有龙百川、易云腾和何茂才看到发生了什么,是谭润章飞身的一剑弹开了龙百川,谭润章也被弹飞,然后顺势又飞身出了院子。 “坏老夫的事,但是你从旁侧击,又有何用。来人!把大家召回来。”龙百川大声传令,身后出现了数个珑玉派武者向天发射了数个烟花弹,烟花弹上升了数十丈,在空中爆裂照亮了整个清晨的天空。 内城的各处,珑玉派的人看到信号,立马向着珑玉派聚拢而来。 “我们珑玉派上千武者,但是,在他们回来之前,你们就会全部横死在此,他们是回来鞭你们的尸体的!”龙百川哄话之时得意当中带着邪怒,声浪当中带着的气浪更是震得在场众人几欲无法站立。 “沈府的人按计划行动!”何茂才大声施令,在场除易云腾、何茂才、叶晓峰、章伦、李伊之外的人都退了出去,守在外大门和外院。 何茂才摁剑在前,双眼盯着龙百川,却没有要出击的意思。 易云腾漓火双股剑闪耀着白色的亮光不断摆动挥舞向前。 “幻剑·刑戮式”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路英豪拦去路 珑玉派所在院落后面的街道上,白面银枪赵文怀和快刀马大元两个珑玉派堂主正各带着一众武者奔回珑玉派,现在汇集到了直通珑玉派侧门的大街上。 突然,一道剑痕割裂在了众人的前方,领头的两位堂主赶紧拦下手下们。 “你们,报上名来。”谭润章从剑痕的那边走了过来。 “谭润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回来造次!”快刀马大元指着谭润章怒骂。 “带头的一个拿着枪,一个拿着朴刀,那就不是龙氏兄弟咯。你们要么就原地散退,以后不再来山荷城,要么就死在我的剑下。”谭润章说话之时,极其嚣张。 “任你是谭润章又如何,什么一骑当千,我身后堂众数百,你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马大元继续喊到。 “马堂主,小心为上,怕不是他就是杀了仁傲少爷的凶手,用剑之人,他们之中怕是只有他的实力能做到了。”赵文怀小声跟马大元说。 马大元听罢又是高声喝到:“别人会怕你,我才不信你有三头六臂,弟兄们,随我拿下他的狗头为仁傲少爷报仇!” 马大元率着数百人之众一拥而上,喊声震天,数百位武者散发的气更是如排山倒海一般翻涌而来。 谭润章双手一摆开,无数把气剑悬空于前方,从中抽出一把剑,正是绝剑,绝剑一挥,一招万剑奔涌,由无数把气剑组成的浪潮涌向众人。 两股气互相掩盖之下,剑气将对面的气流穿透冲散,听到无数人仰后倒下的叫声,随后,碰撞之处,一把银枪刺出,谭润章避之不及,后蹬一跃,再用绝剑剑身抵住枪尖才堪堪接了下来。 银枪之后又有朴刀砍至,谭润章摆动绝剑,将枪刺之力斜拉偏开去,反转手腕将绝剑从侧腰回转上刺,刚好刺中朴刀刀刃,将刀势向上弹开。 这几个动作都在一瞬之间,因为后面还有无数的刀枪剑戟等着他去应对。 珑玉派门前的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武者正在赶到了珑玉派正门,数十人正和守在大门处的沈员外的人厮杀在一起。 其实,此时还有两拨人马在往珑玉派前门大街上赶,但是都被拦了下来。 龙文地带着他的飞爪堂在路上遇上了付刚锋众人,龙在天和他天龙堂的众人则被叶进贤一招劲风坠步暂时拖下了脚步。 “付堂主,你可还记得我,我们可是在逐虏之战时,有过一面之缘,我是龙文地。” “毫无印象。” “也罢,那时的我才十方未几。但是如今珑玉派有难,你如何不仅不出手相助,现竟还拦住我们的去路!” “山荷城是珑玉派的地方,珑玉派是卍兽门的盟友,我当然不拦你。但是你们当中很多非珑玉派的人,我今天要为珑玉派为山荷城清理掉他们。” “付堂主,你这是明摆着要撕破脸了。” “是你有这个意思罢了,你要过去便过去,其他人,不能证明是珑玉派的人的一步都不能越过去!” 说着付刚锋亮出了两把亮白色双刃匕首。 龙文地见交涉无果,对着旁边的副堂主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就一个人走了过去。 龙文地刚走过去的瞬间,身后的众人也瞬间扑上。 付刚锋早就做好准备,双手往两侧一摆,张开大口,一声怒哄,一招虎啸山林,惊人的声浪震得奔在前面功力稍差的人耳膜震裂捂着双耳倒地不起。 付刚锋的同伴们也纷纷亮出兵器,厮杀上前。 他们都是拿着较短的兵器,与飞爪堂堂众短兵相接。 他们毫无防守,就看谁冲在最前面,上去就是干。 无数的爪击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全然不去理会,只顾出击将最前面之人打倒,一时竟无一人可越过防线,场面可谓壮烈。 另一边,叶进贤一招劲风坠步踏得土石向前翻飞,龙在天赶紧后跃,来不及后跃的人被土石轰击得惨叫连连。 “想必,你就是叶进贤,你作为卍棍门的殿内弟子,为何要来和我们珑玉派为敌。” “我不是要和你们为敌,只是之前有自称珑玉派的人欺压占领了卍棍门和卍兽门之间所还没分好归属权的城池,我来时调查此事的。” “呸,胡说八道,卍棍门距珑玉派近千里,你如何现在就到了此处,而且就是你当天救走的人杀害了我大哥,你也是帮凶。在此杀掉你,卍棍门也不敢说什么。” “龙堂主想必是被奸人蒙蔽,那我就来帮你收拾你身后那些人。” “放你娘的屁,小的们,给我杀了他!” 龙在天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龙在天带着副堂主一跃跃上了街边的屋顶瓦面。 叶进贤又是一招劲风坠步,但是,现在这些武者有所防范,这一招只缓了一下他们的脚步,但还是一拥而上来到了叶进贤面前。 “卍棍生!” 一声怒哄,叶进贤铉棍前出,共用一个棍尾,铉棍分叉出了无数的棍头组成了一个万棍凹凸不平的棍球刺。 棍球刺不断前突后缩,一招极其诡异且威力巨大的卍棍生袭向冲杀而来的武者。 屋面之上,龙在天看着下面的景象,心中暗惊于叶进贤的修为,脚下也不忘继续向前。 突然,一根箭矢迎面向着龙在天射来,龙在天迎箭翻身而倒。 “堂主。” 龙在天的副堂主赶紧喊了一声倒在瓦面上的龙在天。 “噗。”龙在天吐出了咬在嘴中的箭矢,然后说:“精准有余而力道不足,比起龙仁傲的破天弓可差太多了。” 说罢,龙在天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向副堂主使了个眼色,副堂主立马奔向那边而去。 箭矢射来的方向,区樱惠穿着一身紧身白色皮猎服,已然搭好了下一箭。 区樱惠听着正在靠近的急促脚步声,对着躲在一旁的任仙仙说:“躲好。”然后半拉着弓弦开始快速移动。 叶进贤一招已出,打倒一众武者,却有后来的武者又一拥而上。 叶进贤后撤,赶在了已然越过去的武者之前,一招滚扫千军打出,铉棍卷起一条长卷风横扫而出。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幻影消散剑凋零 珑玉派堂前院中,易云腾双剑散发出瘆人的剑气,让人产生一种深陷阴暗的牢狱的感觉。 “英雄出少年,但老夫要你英年早逝~!” 龙百川冲爪而出,瞬间就爪到了易云腾。 残影消散,龙百川一爪落空。 “幻剑·刑戮式·火裂之型” 双剑从龙百川背后砍下,双白剑砍下的位置如被烈火灼烧崩裂,但是那只是龙百川的气罩,并未能砍到龙百川毫厘。 “猛龙·摆尾” 龙百川后脚迅猛一鞭,珑玉派大堂的屋檐竟被隔着数丈击碎,易云腾则下腰躲过。但是一鞭刚毕,一鞭又至,龙百川着地之脚不断挪动,身体不断向前,提起的腿不断前甩,腿击带着极强的气浪不断鞭打而出,被击到的地方木断树裂土石崩解。 易云腾左闪右避,终于避之不及,双剑交叉前挡,却还是被气浪震得向后飞出,落地滑行而止。 “看你这下往哪逃!” 易云腾还没站稳身形,龙百川飞踢而至,一脚之下,残影消散。 “你以为跟老夫玩把戏就有用吗!”龙百川踢之不中,大声怒哄,双手成爪,不断挥出。 爪击乱飞,何茂才挥剑挡下来爪,章伦左右躲避,叶晓峰还得带着着李伊一起躲避。 龙百川身旁不过数尺的距离,数个易云腾现了出来,或在挡下爪击或在躲避或被爪击击散。 “都给我灰飞烟灭!”龙百川爆气之下,身体肌肉极速膨胀,本来瘦小的老头变成了庞然巨汉,双脚一沉,地面凹陷了一个凹坑,气浪涌体而出。 近处的易云腾被气浪冲震而起,残影尽散,真身倒地,捂住胸膛突出一口鲜血。 “幻剑·刑戮式·鞭笞之型” 易云腾没有去做任何喘息,整个人飞跃而起,身形在空中翻滚,双剑不断挥动,挥飞出来的剑气如甩鞭不断落向龙百川,龙百川做出闪避,却发现一些鞭形剑气落地无痕,是虚假的,在看不见之处,却有几鞭落到了自己身上。 易云腾落到了龙百川身后,冲步向前,数个易云腾挥剑鞭向龙百川。 龙百川早已转过身形,任由剑气鞭打而来,只管冲步向前,靠近之时,双爪从两边向前挥动。 “龙爪合” 尖锐的气爪伸向两边,然后一下向前合拢,易云腾全部消散,最中间的易云腾双剑持于两侧抵挡气爪,却被向前推去。 气爪压迫双剑,双剑合拢,气爪直透易云腾双臂,撕破易云腾的衣物,在易云腾身前流下条条爪痕,易云腾向后飞起重重摔躺在地上。 龙百川不给易云腾任何喘息的机会,高高跃起,要一招毙命。 “风击长空” “砍死你!” 两侧,叶晓峰和章伦几乎同时跃起从两边击向龙百川。 龙百川眼睛余光扫过两侧,双手交叉,一爪拿住了带着风压的叶晓峰的棍棒,一爪拿住断情剑,用力把两人一甩,两人向着自己的前方飞身而去,都撞在了院墙之上,撞得院墙破碎。 龙百川因为这一变数而只是草草落地,并未能向下击中易云腾。 然后龙百川也不忙着补上一击了,而是屈举着双爪缓缓走进易云腾,嘴里还说着:“刚才差点就让你痛痛快快死去了,现在开始,我会一下一下的弄死你。” 易云腾双剑剑身褪去了亮白色,变回了铁黑色。 然后易云腾用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深呼吸运气,双剑黑色散去,又亮出了亮白色。 “幻剑·刑戮式·终式·腰斩” 易云腾双手一上一下弯曲向前横握剑于身前,手指碰在一起,两剑剑面平行,向前跨出了两步,双腿立马微弓,身体弹射而出。 重重的身影,带出重重的剑影瞬间排满了前进的一路,最前面的易云腾身影已经去到了龙百川身后。 身影消散,剑影也消散。 唯一的那个真正的易云腾保持着发招的姿势弓步站在龙百川侧身,双剑并未腰斩龙百川,而是被龙百川的单爪拿住。 “呵,杀龙仁傲之时,他居然大言不惭说他已经在武道上超过了你,他可真会胡说八道呀。” 说着,易云腾就要扯出双剑,双剑在龙百川手中划动,刚划动了数寸,龙百川收紧一爪,双剑便被稳稳抓住。 易云腾自知不妙,赶紧抬头看向龙百川,龙百川单手一提,将双剑连同易云腾一同拎起。 易云腾不松开握剑的双手,双脚要直踹龙百川。 “老龙掏心” 龙百川另一只手成爪一出,率先爪到了易云腾的左胸。 易云腾瞬间失力,一下松开了握剑的双手,又马上垂了下来。口一下张的到最大发出一声嘶哑的“呃”声,然后整个头颅都垂了下来,只剩下身体在不断颠抖着,一抽一抽的。 “怎么样,是不是深切感受到了绞心之痛。但是,其实你这还好,你这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我偏不能让你去的那么快。” 说罢,龙百川将双剑扔到一旁,深深爪入易云腾左胸的手爪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本来已经翻了白眼的易云腾的双眼,一下翻了回来,又是一声沙的“呃~额~~”。龙百川又稍稍收紧手爪,然后连续几声带着身体抽搐的“呃”不断从易云腾口中发出。 “是不是,是不是很爽呀,你就在这轮回着这个过程。” 易云腾如一条只会抽搐抖动的刚死之鱼一般被人爪于悬空,口中不断发出的“呃~呃~”之声比狗的哀号之声还要凄厉。 就这样,易云腾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次。 突然,易云腾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向龙百川的脖颈。 龙百川定定地看着易云腾这惊人的举动,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你居然还能动弹,我儿龙仁傲都不能再有一丝动作了,你凭什么还能动!”龙百川一下大怒,收紧了手爪。 易云腾翻白着双眼,大张着口,一声沙哑拉长的“呃~~~~~~”,凄厉万分。 但是伸出的右手就像会自己活动了一般,还在不断伸向龙百川的脖颈。 龙百川不敢相信易云腾还能继续动,想到死去的龙仁傲,也怒于易云腾的顽强,一下重重收紧了手爪,五指嵌入了易云腾胸肌之内直接将易云腾心脏捏停。 易云腾右手在刚触碰到龙百川的瞬间,立马垂了下来,身体的抽搐也瞬间停止,因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龙百川一把将易云腾拎起,再重重摔到地上,易云腾如同死物一般再也毫无反应了。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章 两路已破局面转 “寒枪贯” 赵文怀趁着谭润章正被围攻视野不及包围圈之外时,在包围圈之外从人缝中一枪刺入。 这一枪瞄准的是谭润章的后心,谭润章此时一剑向左横扫用剑气逼开左边的武者,眼中的余光扫到了直刺而来的枪头,但是剑气已出,身形难移,剑势更是无法一下改变方向。 谭润章于是借着剑势往左转身,右手双指抵在了刺来的枪头上。 接触之时,竟然是银枪被弹开。 “这是何等恐怖的剑气,居然可以双指成剑。”赵文怀后退熟步之后不禁说到。 “剑从天降” 谭润章单剑指天,无数把气剑凭空生成,剑下挥,气剑下坠,将所波及之人全部击倒,位置靠后之人被逼得节节后退。 经过这一轮的冲杀,数十名武者已经再起不能,谭润章一步未退,众人也几乎被打回了原地。 马大元更是身中数击,被属下搀扶着。 “我头先并未下杀手,你们想想清楚再冲上来哦。”谭润章气焰极其嚣张。 “可恶,我们人强马壮,你一个人何敢如此猖狂!”马大元推开搀扶着他的手下,怒哄着。 突然,一根银枪贯透了马大元的胸膛。 “我早就受够你了,你这个罪大恶极的混蛋。”赵文怀放开了手中的银枪,银枪就直直的插在马大元的胸膛之上,马大元却迟迟未肯倒下。 只见赵文怀双手将有些许散乱的头发往后挽去,满头的长发立马变得紧束透亮,露出一张锃光透亮的俊脸。 一把将银枪拔出,马大元居然顺着拔枪的方向猛地飞出,在人群之中撞出了一条空位出来。 “游戏结束了,我要认真的和你来一场公平的比武,只分胜负,不决生死。”赵文怀拿枪缓步向前,枪头在地面上划动。 “赵堂主,你在干什么?我们要为马堂主报仇!”跟随马大元的副堂主怒气匆匆。 赵文怀听罢,停下了脚步,轻轻斜瞟了一眼,一个转身,银枪枪头在地面划出一条弧线,地面在被划过的地方和延长线上立马粉碎崩坏土石纷飞。 “你们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但我给你们机会,立马退散,以后别再做任何坏事。当下,谁要是越过这条线,杀无赦。”赵文怀说话之时,周身缠绕蛮横的杀气,震得所有见了的人都心惊胆寒。 见无人再敢向前半步,赵文怀仰天深吸,口中念念有词到:“先皇无道,但我也要为老祖宗替老皇上庇佑这天下百姓。” 叶进贤那边,天龙堂众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向前攻势,已经逼得叶进贤步步后退才能勉强拖慢他们突破的脚步,一路上,几十号人已经被铉棍击倒无法再起。 突然,数十个带着铁链的飞爪抛了过来,叶进贤风棍一轮,将飞爪一扫而空,但是居然右几个飞爪带着的链子紧紧缠在了铉棍之上。 “拉” 一声令下,铁链那一头,要将铉棍拉走,叶进贤赶紧发力会拉,一下就要将那数人拉飞,岂知又是数十个飞爪袭来。 叶进贤马步一顿,一阵气爆身而起,飞爪被震开,但是飞爪后面还是有续上的飞爪。 叶进贤用力摆动铉棍,带着缠在铉棍上的铁爪一起舞动起来来抵挡,一阵操作,飞爪被击飞,却有几个飞爪直接紧紧爪在了叶进贤的背上,割皮切肉之痛,痛切心扉。 “飞爪堂会缠住他,天龙堂的人,冲。”刚才在指挥飞爪的飞爪堂的一个副堂主大声说道。 天龙堂的人见状,赶紧向前突进。 “看来,我也快到极限了。”叶进贤低声沉闷说到。 “起!”一声大喊,叶进贤震地后跃,飞爪那一头的六七个人被叶进贤一下带飞拉起来,叶进贤再一挥铉棍,铉棍激起了铁链,铁链带飞了爪在叶进贤后背的铁爪,铁爪带着丝丝的皮肉在空中飞舞,血迹随着飞爪纷飞。 之后,叶进贤还是拼死搏斗,但是已经拦不下大部分武者前进的脚步了。 付刚锋那一边,付刚锋率领卍兽门另外五人已经坚守大街将近百人打倒在地。 付刚锋的手下明显也是衣裳破损伤痕累累,但是却是越战越狂,现在几乎没有珑玉派的人再敢再敢向前。 “搭弓” “起” “放” 珑玉派武者身后传来了这几声,紧随着数百支箭矢升空,然后向着付刚锋众人所在坠落。 付刚锋众人不闪也不躲,站立原地用兽神躯迎接这些落矢。 “飞爪唐及其他堂口的兄弟们,我们百箭堂为你们开路,你们只管向前冲。”又是后面传来的大声施令。 落矢已毕,珑玉派的武者立马飞身前冲,付刚锋等人见状要上前阻拦,却见天空又是箭矢密布,除开付刚锋之外卍兽门众人立马停下来将全部气散布全身运起自身最强的兽神躯防御。 在连番落矢之下,数十个珑玉派的人中箭倒地,付刚锋在箭雨中发狂怒击,但单凭他一人之力,不断有珑玉派的人突破了防线扬长而去。 最后,箭雨停了下来,卍兽门除开付剑锋,身上几乎都插满了箭,但是一阵暴气,箭矢纷纷落地,被箭插过的地方竟未渗出丝丝的血迹。 “接下来,我们百箭堂也要从这里过去,各位大侠,你们请让路回去修养,我们是要为堂主报仇而来的,没人可以拦下我们的脚步。”说话的声音,正是刚才发号施令放箭的声音,此人是百箭堂的副堂主之一,正缓步走来,身后跟着数辆巨弩车和数百名百箭堂的堂众。 珑玉派正门之处,沈员外手下的武者在何茂才两个副手的带领下痛击着想要攻进去的珑玉派武者。 珑玉派数十武者群龙无首,门前台阶都未能踏上却被杀的节节后退。 突然,一把铁扇从珑玉派武者身后飞了过去,铁扇在空中飞舞,带着尖锐的气掠过数人的脖颈,那些人立马血溅当场了。 铁扇飞了回去,龙文地一个空中翻身飞跃接住了飞扇,然后稳稳落到珑玉派的人身前,说:“我认得你们,你们是沈老头手下看家护院的。” 沈员外的手下见到是龙文地,害怕得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两个带头的,我也认得,之前是跟着那个何茂才一起来拜访过我父亲的人,没想到你们不仅还没走,现在还敢来此造次,我要你们统统人头落地。”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一章 区区儒生何挂齿 龙文地出现之后,珑玉派众人群龙有首,把拦门之人杀得节节败退。 何茂才的两个手下赶紧上去牵制龙文地,但是一番交手下来直接被打成了重伤,被沈员外的手下们扶回了外院之内。 从珑玉派正门跨过门槛进入到外院的一路上,躺着十数个沈员外手下的尸体,剩下的几十人被逼到了外院院门堆在了一起,根本不是眼前这几十个珑玉派众人的对手,已经快要失去抵抗的勇气。 龙文地见形势大好,挥扇再上,然后一道红色剑光掠过了他的喉咙,幸好他回扇挡下了这一击。 “一群大男人,畏畏缩缩,也敢贸然起事,死了也就算了。” 来人正是叶红绡,此时面对着珑玉派众人,但是话语明显是对身后那些人说的。 “你终于现身了,这几天也一直在追踪你的行踪,但是能追踪到线索的人都被封了喉。独臂的娘们,本事倒不小,今日竟还敢现身?也好,我们今天就来个一网打尽!”龙文地不少手下命丧叶红绡之手,现在恨得牙痒痒。 “一个娘们都收拾不了,爹如何还敢将整个山荷城情报交给你来打理的,真是想不明白。” 此时珑玉派众人身后传来了龙在天的声音,众人为他让出一条路,他几步就跨到了龙文地侧前方。 龙文地看着龙在天自信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然后说:“二哥,你可来了。此时,我们珑玉派正临大敌,我们联手速杀此女。” “夜盗红绡声名在外,但是珑玉派两大堂主联手杀一个娘们,那传出去也未免招人笑话。” 龙在天说话之时头也不回,话音一落便拔剑向前。 龙在天在龙百川指导下自创自创了一套剑法,号称天龙剑法,出剑之时,剑气擦过空气,发出一丝类似龙吟呼啸的响声。 龙在天一剑刺出,叶红绡也剑刺而去,两剑尖竟准确无误的抵在了一起。 龙在天再进不能,便转动剑身错开叶红绡的剑继续向前出剑,剑身擦过之时,龙在天微颤长剑,剑身摆动将叶红绡的剑身拍开。 叶红绡转动手腕,长剑在手心转动横劈龙在天的来剑。 横劈落空,龙在天这一剑刺乃是虚招,真招是回剑转身后刺的一招龙摆尾。 龙在天料想此突然的变招必定刺中叶红绡,却不想叶红绡身经百战,脚下步伐变化多端,之时一个挪步侧闪便躲开了剑刺,反而是龙在天感受到身后一股剑气就要刺杀而来。 然后,龙在天身边闪过了一个身影。是龙文地,龙文地用自己手中的铁扇接下了叶红绡的剑劈,但是长剑入扇三分,几乎要讲铁扇砍裂。龙在天见状不妙赶紧先前出一跃来开距离。 叶红绡直直站立,高高在上地看着单膝下跪的龙文地,龙文地双手握扇,吃力的扛着叶红绡的长剑,双眼向上紧紧盯着叶红绡的双眼。 “不堪一击。” 叶红绡说话之时转动配件,铁扇应声飞裂破开,龙文地被剑气震得飞身后跃。 “二哥,我说过了,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也要拿出真本事了,我们还是谨慎为上,一起上。” 龙文地说着话,从腰间拿出两个铁爪套握在手上。 龙在天不回话,算是默许了联手杀敌的提议。 “用爪对敌一点都不优雅,但是,对手是你的话,就有必要这么做了。”龙文地套上了双爪摆好架势对叶红绡说到。 叶红绡并未回话,红光乍现,剑气弥漫,毫不犹豫地与龙氏两兄弟缠斗在了一起。 龙文地耍扇之时动作流畅连贯,却是杀意不足,如今换上了自己的本命武器——一双钢爪,攻势变得犀利异常,爪击爆发出阵阵气刃,在挥舞之间疯狂得紧。 龙在天长剑在手,剑招离身不足两尺,如龙双爪挥舞,但是招招向前,誓要将对手拉入自己最为擅长的贴身剑圈。龙在天用长剑,却是贴身近战,招招险恶,招招恨。 叶红绡单手出剑,侧身将握剑的右半身面对龙氏两兄弟。 叶红绡本占先手之机,却在被龙文地双爪接下剑击之后被龙在天抢步上来劈砍而至,叶红绡回剑迎击,却又是龙文地双爪又至,一时受制于人,疲于应对。 双方的小兵也应双方大将的战意混战在了一起。叶红绡左手残缺,身体已不能做出原先那完美的平衡,出剑的速度和精准度的有所下降。再来只能单手挥剑,剑招威力有限,面对龙氏两兄弟招招强悍的压制,竟被逼的节节后退。 之后天龙堂和飞爪堂的众人相继赶到,珑玉派一方压倒性地将敌人杀的节节败退,叶红绡也因为龙氏两兄弟的缠斗而无法再分神。 眼看外院大门将破,院门竟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手握铁箫的翩翩美少年,正是李伊。 见院门大开,珑玉派的人疯狂要扑杀进去。 “生人勿近” 只见李伊长鬓飘舞,一句喊话气震八方,大门随声再次紧闭。 李伊箫握于前,箫声顿起,音浪飞舞。 冲杀上来的众人竟被音浪抬起,被抬起的人只觉一股气浪缠身,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重量,只是轻飘飘的飘飞在空中。 随即,随着音调由柔入刚,众人被一轰而散,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龙氏两兄弟见情况有变,马上拉开了和叶红绡的缠斗。 珑玉派的众人见冲杀上去的人莫名都倒地重伤不起,也不敢再轻易向前。 “你之前是跟在石龙那小子身边的一个随从,何以有如此能耐,你到底是谁。”龙在天率先发问。 李伊停止了吹奏,睁开了刚才吹奏之时闭上的明眸看向前方,映入眼帘的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和重伤的活人,站着的人则是目露凶光看着自己,然后李伊淡淡说到:“乱局当前,书儒无用。书生的脊梁,最为脆弱,稍一用力,一摧即断。但是,重压之下,也能涅盘重生。我,只是一个儒生。”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二章 箫声激起人心荡 “只是个儒生?那我就送你见孔孟去!”龙在天怒气之下,提剑带着堂众们冲杀向前。 叶红绡看着李伊的表现,现在默默站到了李伊身后。 冲上来的人已在眼前,李伊不慌不忙,只是轻闭双眼吹响铁箫。 箫声弥漫,龙在天看到了一阵阵气浪随着乐声爆飞而出。 李伊在琓东城受尽非人折磨,多得叶红绡和易云腾才脱离了自由盟的魔爪,但那时候,李伊心中依然种下怕人的心魔。 去到青云城之时,他心魔未除,在再落入自由盟魔爪而被叶晓峰救下之后才真正建立了和易云腾一行人之间的信任。 之后,已经无家可归的李伊只信任易云腾一行人,但是一路上遇到种种危险,李伊只能袖手旁观,甚至只是作为一个拖累。 李伊在青云城城外吹起铁箫之时,那时候他依稀感受到了他的乐声能微妙影响到他人,他开始怀疑那时候真百均说他是个强者可能是真的,他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一股奇怪的气力能通过乐声释放出来。 再之后,易云腾和叶晓峰大战叶春雨,他想过尝试去释放自己的力量去面对敌人,但是内心的恐惧终究让他选择了退缩。 再来,去到了易云腾劫走众囚徒,却在内城城门外被龙氏两兄弟带着堂众围杀,那时的他内心还是充满了恐惧。那个时候映入眼帘的都是尸体,他突然开始有着最强烈的意识:他不能再成为伙伴的累赘,他要释放自己的力量。 在易云腾与龙仁傲对决的晚上,他在织坊前院尝试通过箫声来控制自身的力量。 那天晚上月光明朗,李伊就静静站在院墙阴影之下轻轻吹响箫声。突然,院门外传来动静,然后院门突开,进来之人却被第一时间掀翻在地。 李伊不知来人是沈员外,以为是珑玉派的人找了过来,情急之下,他突然变奏,乐声变成了一股气浪涌向来人,来人一下被轰得人仰马翻。 下一阵声浪又至,李伊才看清了来人是沈员外和几个手下,赶紧又吹出几段乐声,将所有音浪稀散,然后趁着摔倒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赶紧溜回了织坊中去。 之后,李伊已经大致能控制自身得气力,今日决战之日,他必定要为易云腾扫清一切障碍。 李伊轻轻张开了双眼,眼前敌人已经全部倒地不起,龙在天也被轰飞老远,乐声还留有丝丝回音在院中回荡。 “我可从未见过这种武功,竟靠吹奏击人,但我若能近身将他一击杀死,那也就不会再有任何威胁。”龙文地看着冲杀上去的人都被击溃,心中暗暗大气算盘。 “飞爪堂众人何在!”龙文地大声喊到。 “到!”立马是一阵激昂的回应。 “万爪齐飞!” 龙文地一声令下,飞爪堂堂众飞爪齐出直向李伊。 李伊眼前景象尽收眼中,看着这带着铁链的飞爪铺天盖地而来,向上仰头吹响铁箫,急促的乐声射出道道音浪要将飞爪一一击散。 龙文地借此机会,轻点地面飞身挥动双爪直取李伊。 眼见爪击必中,李伊身形却以更快的速度一下升了起来。 身在半空的李伊乐声却不曾断,飞爪被乐声击散,空留出李伊在空廖廖的外院半空中优雅吹奏。 龙文地出手未中,此时心中依然有了些许急躁,挥爪上跃,却被李伊的一个低沉转音变奏所迸发出的向下音浪往下轰压,重重被压躺在地面之上。 这一重击使得龙文地短暂失去了意识,但是又很快站了起来,看见叶红绡守在外院院门之前,只得在往后推拉开距离。 “此人的武功过分诡异,虽然杀伤力不足,但以我们的武道修为,怕是万难突破,更别提我们身后这些酒囊饭袋。”龙文地退回去之后,龙在天在被轰飞之后走了回来,看起来并未有受到多大伤害,便说了这番话。 “他这种大规模的气浪,必定耗损大量的气,我们不断冲击之下,他一定会耗尽内气而不能再发招。但我担心的是,他那边还有个叶红绡,我们和他做消耗,怕是最后让叶红绡捡了个死鸡去。”龙文地回应到。 面对强敌,兄弟两人再次默契联手分析起了局势,但也一时无法想出破局之法。 只是,此时李伊竟还漂浮于半空之中,乐声袅袅,有如炊烟般向上缓缓翻涌,箫声瑟瑟,又有如白雪版纷纷飘落。 叶红绡看着李伊如此神妙的操作,不禁回想起了那晚无意间救下李伊的那一幕,她看到了李伊手刃仇人,当时的她看到了剑气,却以为只是一时的眼花,现在看来,李伊确是有过人的修为,只是这种修为绝不是修炼武道而得来的,那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另外的一种东西。 “对了,百箭堂的人怎么还没来,要是他们在,他们必定能叫他万箭穿心。”龙文地问向身旁手下。 “百箭堂的人,在我们之后为我们开出了路,我们才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们现在有没有突破卍兽门那些人的堵杀,就不得而知了。”旁边知情的飞爪堂的人赶紧回话到。 “那就不管了,里面的情况不明,我们一同冲过去,叶红绡也好,那个吹箫的小子也罢,敢拦,就冲死他们!”龙在天奴气冲冲下达了这个指令。 龙文地心想此举并不妥当,但一时也来不及反驳竟被身后之人推着也要往前冲杀,也只能硬着头皮顺势而上。 叶红绡长剑上手,架势摆开,要催动剑气迎击。 上方,李伊只是闭眼吹箫,蔓延的音浪触碰感受到的一切,竟都传回到了李伊自身化成了李伊的所感所受。 待到珑玉派的众人已经冲杀过李伊下方之时,李伊续起一阵丹田之气,一阵沉闷的变奏吹出,变奏有低转高,音浪向下铺盖而下形成了一个巨钟将众人完全困在了巨钟当中。 然后李伊吹起激昂沉重的乐调,每一个音符都在重重敲打巨钟,巨钟在每一次音浪敲打之中都向下消散,但是消散之音化成巨响,巨响化成气浪,每一击都向下压迫。 最终,巨钟消散,院中之人在原来的巨钟当中堆成了人堆,且没有了一丝的动弹。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灵魂相认阴阳界 珑玉派堂前院中,地面剑痕累累,院中央,龙百川一手握着稍稍砍入了自己肩膀的长剑,一手握着何茂才的脖子将何茂才拎于悬空。 “刚才那个双剑小鬼和我打的时候,两外两个不知死活的小鬼都懂的合力攻我,唯独是你,要我在之后主动向你出手,你到底是怕死,还是只是不管他们的死活,想让他们来消耗我。” 龙百川问出了这一句,他的身上有着两道渗血的剑痕,是被何茂才所创。 何茂才并未想回答,也无力做出回应,他刚才和龙百川的激战,虽也创伤龙百川,但终究不敌,现在已是身受重伤,脖子还为人所制,根本再无力发出声音。 何茂才稍稍移动了一下视线,竟发现之前易云腾趴死在的地面上没了易云腾的人影,嘴角艰难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眼前是一片绿油油、黄灿灿的油菜地,明亮的阳光缓缓洒在油菜花上,成千上万的“小太阳”映着清晨的阳光,欢声笑舞在微风之中。 清风拂面,带起阵阵花香,乱花迷人眼,蜻蜓蝴蝶都欢快的无序乱飞。 然后所有的飞虫汇聚到了一块,嗡嗡的声音随着飞虫越聚越多、越聚越密,声响反而变得越来越小声。 随着声音的消失,飞虫们聚成了一个人形,四肢和五官慢慢清晰起来,易云腾不由得大喊了一声:“梦思。” 喊声之后,那个人活了过来,只见那人是一个妙龄少女。 此少女身着布衣,以黑布裹头,衣袖挽过小臂,俨然一副农家少女的模样,但她听到易云腾的呼唤后所露出来的笑容将她着衣的朴素完全掩盖,一个笑容,就笑到了易云腾心坎中去。 “腾,你怎么来了?”少女原地站着不动,但是难掩脸上的笑意。 “我,我来找你来了。”易云腾低声轻语,说到了最后几个字嘴巴微颤,眼角泪水汇成了一条泪流。 少女出现在了易云腾跟前,伸出纤纤玉手拭去易云腾脸上的泪水,“你怎么哭了呀,我可从未见你哭过哦。” 易云腾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说:“我这是高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易云腾说话之时还不由得抽泣了两下。 “这不就见到了吗,走,我们回家去。”少女羞涩地挣开了被易云腾抓住的手,微蹲下去从油菜花丛中拿出了一个菜篮挎在手臂上,转身拉起易云腾的手,拉着易云腾在油菜花地中奔跑了起来。 一路上,金灿灿的油菜花被两人四脚碰的四处纷飞,蝴蝶、蜻蜓和蚱蜢也在跟着他两追逐悦动。 眼前出现了一条上山的路,易云腾停了下来,紧紧拉住少女的手,也不让少女再向前。 “腾,怎么啦,我们继续走。” “不,那不是你回家的方向。” “不是呀,那就是我们的家的方向呀,你说过的,会把我娶回神剑门的哦。” 易云腾听闻这一句话,向前一把搂住了少女,说:“不,不是的,你就当我说错了好不好,我们不要去那里,去哪里都好,我们一起走,我还是会娶你的。” “腾,你已经发现了吗,其实我们哪都去不了了。” “不,怎么会呢。”易云腾慌乱的回答中,在僵硬的脸上挤出笑容。 “就算是生生死死,轮回无数次等待重逢,我也会等你来找到我,但是这次不行,你还不是来找我的时候,放开我,我自己上去就好。”少女的话说到最后,将头靠在易云腾肩膀之上抽泣着。 易云腾不想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一点,然后易云腾双手抱空了,少女散成了无数的蜻蜓蝴蝶从易云腾怀中飞走,飞向那眼前暗压压的群山。 易云腾撒腿要追,数把巨剑落在了易云腾身前,死死堵住了易云腾的去路。 “心剑!” 天空中传来了这个巨声,然后一把巨剑从背后插透了易云腾的后心,易云腾被巨剑插在空中,巨剑后移,易云腾被拉着不断远离群山,任易云腾四肢如何挣扎,只觉得眼前景象渐渐模糊。 易云腾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房顶瓦面之上,瓦面不凉,反而是周遭的气温很热。 易云腾的四肢无法动弹,甚至是感受不到自身四肢的存在,然后慢慢的感觉到了四肢的感觉回到了自己身上,周遭也没那么热了。 易云腾勉强挪动着身体,像一条蠕虫一样在瓦面上蠕动。 他蠕动到了瓦面边沿,向下看去,龙百川正和何茂才进行激战,两处院墙撞破的地方,叶晓峰和章伦躺在碎砖块中,奄奄一息。 何茂才剑法灵动且剑气凶猛,竟砍中龙百川两剑,但是自身却受到了龙百川更重的还击。最后,何茂才最终一击砍下,龙百川左手成爪硬抓,剑砍进了龙百川肩膀,而何茂才也被龙百川单手扣住了脖子拎于双脚悬空。 观战期间,易云腾感觉自己能站起来了。 此时的何茂才已经快完全失去了意识,看到的最后一眼,看到了站在屋面之上的易云腾。 龙百川也感觉到了一股剑气在身后生成,马上将何茂才丢到一旁,转身看向剑气发出的方向。 “不可能,刚才我明明已经杀死你了。”龙百川瞪大了双眼。 “我可能真的死在了你的手上才对,但是似乎有人不愿看到我死。我也不想承那人的恩情,但是那时已经死了的我是没有选择的,而我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这一次,换你赴死了。”易云腾说话间踏步走出瓦面,然后缓缓飘落在地上。 “你的剑气变了!” “我旧时的剑道早已随着梦思死去,新的剑道的诞生也随着和梦思通过灵魂的再次相认而诞生,想来,你启发我的太多,而我却仍未能为你做任何事。”易云腾自言自语到。 “胡说八道的小鬼,也好,让老夫再痛痛快快地品尝一下复仇的滋味。”龙百川说着话便冲杀上去。 一爪击中,“咔、咔、嚓”几声脆响,易云腾化镜破碎。 龙百川诧异间,竟又发现自己脚下踏在了水面之上。 然后,周遭传来了易云腾的声音——“镜花水月”。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四章 镜中逐花水揽月 龙百川脚下泛起丝丝波澜,低头看去,易云腾正在水面之下看着龙百川。 “又给老夫玩什么把戏!” 龙百川怒不可遏,一爪朝下,水面碎裂,手爪爪出一手的泥石。 “你还能呼吸吗!” 上方传来了易云腾的声音,龙百川抬头望去,易云腾正站在上空俯视自己。易云腾脚下泛起层层水漾波纹,有如站在水面之上,龙百川瞬间感觉自身身处水底而无法呼吸。 “你还要跟我玩把戏玩到什么时候!” 龙百川想怒哄出这句话,但是张嘴要喊之时只觉水从口中不断灌入,他跃身跳去,身体因为水中阻力,速度缓慢不少。 龙百川跃出了水面,再次落回到了水面之上。 龙百川气急败坏,说:“玩捉迷藏的把戏吗!” “到底是捉迷藏的把戏,还是要你命的把戏,现在就见分晓——镜中逐花。” 易云腾的声音又起,然后龙百川脚下水面如镜般乍碎,龙百川一个踩空落回到了地面之上。 “玩这些把戏,你的气终于支撑不住了吗。”龙百川有点得意地说到,但是一看四周,院中竟长起来了各种各样的树花(数尺高的各式花)。 “是你逼我的——苍龙啸!——哦~嗷~啊!” 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携着气浪从龙百川身上发出向四周爆滚而去,整个堂前院都被夷为平地,院墙倒塌。 然后,树花成镜破碎,又凭空出现。 易云腾再次出现了,双剑在手,劈砍而来,龙百川龙爪更快,直接贯通了易云腾的身体。 易云腾的身体再次成镜破碎,但不同的是碎镜中长出无数繁花,镜碎花飞,无数花瓣飘舞,却闻不到一丝花香。 龙百川被无数的花瓣迷了眼,花瓣又渐渐飘向一处,那一处,易云腾后摆剑于两肩之上,花瓣成花流流向双剑剑身,双剑交叉挥出。 “花路杀” 剑气沿花路伸展,所过之处,花瓣变得僵直,随着剑气一路飞向花瓣飘飞的源头——龙百川。 无数的花瓣如无数的剑刃刺向龙百川,龙百川双掌交叉于胸前运起气罩来阻挡,气罩被一点点蚕食,然后气罩破碎,龙百川双爪一挥,花瓣刃被震开,后面的花瓣刃却再刺而来,龙百川起跳后跃。 “镜中花” 易云腾出现在了龙百川身侧跟着龙百川移动,龙百川一爪击出,易云腾作镜碎。 “破镜杀” 龙百川另一侧,真正的易云腾双剑高高砍下,剑路之上,有无数横放的镜面被砍碎,碎片化作无数的剑气随着双剑的砍击落向龙百川。 龙百川身形已侧向另一边,不可能回身还击,只能是摆回单手防守。 “龙鳞臂” 龙百川的手长出一片气化龙鳞硬挡易云腾双剑,然后龙百川被砍击砍的轰然倒地。 剑气与龙鳞之气的碰撞和龙百川与地面的碰撞激起了大量气雾和尘埃。 易云腾挥剑下刺,要补上一击,却不曾想,气尘之中,一阵气爪飞出划破了易云腾胸口和脸颊,易云腾赶紧先后跃,拉开身位。 气尘散去,龙百川站了起来,刚才抵挡易云腾剑击的右手剑痕累累,低垂向地面,鲜血也在不断下滴。 “我刚才那是必杀一击,却只毁你一臂吗?”易云腾说话之时看看自己手上的双剑。 “毁老夫一臂?你少痴人说梦了,老夫自从神功苍龙爪大成之后,未尝败绩,更别说遭受重伤。” 龙百川语罢,举起双手,之前四指紧挨的手爪一下张开成五爪。 “你有幸能死在苍龙爪的奥义之下了——五爪苍龙!” 龙百川仰天大哄,苍龙之气萦绕全身,有如苍龙降世。 “水中揽月” 地面再次变为水面,然后地面再变成水底,龙百川再次上跃,上跃之时有如苍龙在水中上游,很快来到了上面之上。 水面之上,易云腾站立在龙百川身前。 双剑交互出击,剑影交加,快绝无影。 苍龙舞爪,霸厉非常,竟形成一层一层的龙爪罡气,双剑找不到任何可取之破绽,回剑防守却也还是被逼的节节后退,龙百川挥爪连环追击。 “月影错” 突然,头上的太阳变成了月亮,紧接着月亮出现在了脚下,人倒站在了水面之下。 龙百川瞬间感觉自己倒站在了水中而失去了站立点,一时没接上连招。易云腾一剑横砍一剑上挑,龙百川勉强后退躲过,龙爪前出,爪气之盛,易云腾挥出的剑气根本无法抗衡,易云腾后退卸力,然后消失。 瞬间,月影变回到了龙百川头上,月亮之上,易云腾从月下月光中窜出,双剑由上劈砍而下。 “落月杀” 双剑将残月挂于剑上,剑身化成两轮残月,剑气随着随着剑身下落,残月极速旋动,剑气越发狠厉,双剑未至,剑气已破伤龙百川的脸皮。 龙百川仓促举爪硬拼。 水面消失,两人一起落回到了地面之上,龙百川单膝跪地,易云腾压剑继续向下发力,双剑砍入了龙百川肩膀,但是砍的并不深,因为双龙爪把剑身支撑着。 易云腾意欲再发力砍杀,龙百川双爪暴起,易云腾被震飞空中。 龙百川如龙上飞,血液沿途挥洒,苍龙化身火龙,双爪合拢——苍龙合咬。 双爪如巨龙张口,要将易云腾整个吞没。 易云腾面如死灰,双剑摆于身前。 “揽月杀” 两人重陷于水下,月色变浓,太阳却重现,月亮被揽在易云腾双剑之间,双剑前出,明月滚起一阵漩涡,双剑前刺,明月融入双剑,双剑散发月色。 明月坠下,龙口上咬,巨龙吞没月剑,月剑破开龙头而出。 之后,易云腾和龙百川双双落地。 易云腾,身体惊现十条爪痕,爪痕处鲜血飞溅,然后趴倒在地。 龙百川掌心出现了两条剑痕,鲜血直流,两肋之间,两道伤口爆开,向前匍匐了两步向前倒下,双手双膝着地。 撑着地面,龙百川一点一点的缓慢站了起来,虽然浑身都是血了,但是还在狂笑着。 “呃,哈,呃哈哈哈!”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趴在地上的易云腾听到龙百川的笑声,张开了双眼,但是已经重伤在身,更无多一份的气力站起。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幻棍重现潜能开 珑玉派决战前一天晚上,沈府的一间厢房中。 “大哥,这是为什么,当时是你要我参加找回石耕流的任务的,现在我怎么就落了个被提出卍棍门的下场了。” 茶桌旁,叶晓峰一杯茶下肚,满脸写着气愤。 “当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坚决要把你也带到卍棍门中?”叶进贤倒是很心平气和。 “我没想过。” “那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为了之后你我联手一同打倒我们的大哥。” 此话一出,叶晓峰的茶杯刚拿起,又放了下去。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理由很简单,我要杀了他。而你要是一直留在仙白城中,要么为他所用,要么为他所害,所以我当时把你带来了卍棍门。那我现在让你选,我和我们的大哥,你选谁。” 叶晓峰顿了一下,然后说:“无故挑起家族内战,必定死伤惨重,你又何必如此做,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不会帮你。” “理由,我当然是有的,也不是为了什么家主之位,因为家主之位,我是想让你做的,而我只想作为一个卍棍门弟子。至于理由,我只能说,你能看到的东西过于浅显,内里多少暗流涌动吗,多少生灵涂炭,都是你所看不见的。具体的事情,时机到了,你自会看到。” “但是现在跟我透露了这件事,就不怕我向他告密吗?”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做,你不会告密,反而会为此事做准备。” 叶晓峰听罢,又闷了一口茶。 “那,那这件事和把我踢出卍棍门有关联吗?” “当然有,我把你带到卍棍门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你变强,但是,你在卍棍门快十年了,却还是只是堂内弟子,如此下去,你的武功也再难长进。你是仙白叶家宗家子弟,我坚信你的武学天赋,但是,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前几年,我还把幻棍诀交给了你修炼,但你却未能悟透,这当中,最着急的人是我。” 说到此处,叶进贤也闷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石耕流和易云腾都是当世少年英杰,我想你跟着他们闯荡一段时间,换个修武环境,这样或许对你有利。你已经二十有几了,前面的路,基本上都是我给你铺排的,明天是我最后一次安排你,之后的路你就自己走。但是,如果明天那关你过不去,可能就没说有什么往后的路了。” 时间回到现在。 珑玉派,堂前院中,叶晓峰张开了双眼,感觉到自己身下无数碎砖石硌得自己背后生疼,看向前方,易云腾向前趴倒下去了,龙百川也向前跪倒,但是龙百川很快又站了起来,举着手爪朝着易云腾而去,而易云腾没有任何要站起来迎战的意思了。 “为什么,大哥,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呀!”叶晓峰看着眼前的景象,进来之人,都被龙百川打倒了,不禁感叹到。 “我可一直都视你为榜样,就算是在我们叶家,你也是拔尖的纯在,你本是下一任劲风堂堂主的第一人选,为了追逐你的脚步,我可是拼了命的在努力的。甚至上一次易云腾前来挑战,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鬼,我怎么能在你面前输给他,我当然是拼出性命也不能输的,最后关头,易云腾多次击中我,我就是不能倒下,拼命的纠缠,他终于要使出他的奥义,而你呢,你出手拦了下来,并宣布我输了,难道在你眼中,我就真的这么无用吗!” 往事和不好的念头正在叶晓峰脑海中极速闪过。 “人是多情种,情是虚妄物。无情即非人,情幻化万物,注情于棍,幻变无穷。世间,实则唯物,虚则为情,多情一身,变换于心。水中逐月,梦里看花,一息一瞬,百转千回,皆为虚无,幻化之道,万异不一、、、、、、透虚看事清,万变不离心,实影洞世情。” 悲恐交加之际,叶晓峰心中激起了幻棍诀。 叶晓峰右手摸到长击棍,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嘴边还说着:“这是你给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了,也是你安排我过的最后一个难关了,是,那我就完成这个任务,过了这一关!” “哈哈哈,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手上。”龙百川大笑着,左手爪击就要落到易云腾的后心。 “劲风指” “嘭”的一声,手爪被棍指轰开了。 龙百川诧异地回头,看到又是不断的棍击袭来。 “劲风长击棍” 一招劲风堂的与堂内弟子配棍同名基本招式劲风长击棍,连环棍击长攻不断轰向龙百川,棍击卷起爆霸道的风压,逼得单手接招的龙百川节节后退。 龙百川赶紧后跃拉开距离。 “你小子,居然还能站起来,看来该死的人就算别人不想置他于死地,也要自己送上来赴死呀。” 龙百川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暗暗感叹叶晓峰的攻击比刚才来得更加刚猛了。 龙百川提爪向前。 “万棍生” 叶晓峰手握长击棍,棍棒的尾端夹于腋下,无数的长击棍迅速轰击刺出。 龙百川几个闪避,然后手爪一下爪入乱棍刺中,棍刺停止,龙百川一击就将长击棍拿住,牢牢擒在手上。 “去死。” 龙百川低垂的右手一下成爪击向叶晓峰。 “幻棍·棍影留形” 龙百川一爪居然爪空,左手擒住得长击棍也消失了。 叶晓峰出现在了易云腾身旁,蹲下,拍了一下易云腾的脸庞。说:“你还要诈死到什么时候。” “别碰我,我已经是重伤之人了。”易云腾干脆利落的回应到。 “那我随你的便,那我就自己手刃这个老不死的性命,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把他留给你了。” 说罢,叶晓峰站了起来,举棍对着龙百川。 “幻棍·风中残影” 叶晓峰一棍祭出,棍影重重,卷起数道风压,叶晓峰紧随着提棍上攻。 “找死!” 龙百川双爪尽出,破开棍影风压,几爪要接下叶晓峰的棍击,却都一一落空。 叶晓峰“砰砰”两棍落在龙百川身上,龙百川被棍击吐血,但是身体还是向前出爪。 叶晓峰回棍格挡,还是被爪击连人带棍轰飞了开去。 叶晓峰要跌落地面之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在接住他,然后压过身后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光会嘴上逞能,现,现在害得我的伤势又加重了。” 被叶晓峰压在身下的正是刚刚才勉强站起来的易云腾。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六章 棍剑双杰屠恶龙 “还不快扶我起来?” 躺在地上的易云腾伤痕累累,并没有力气自行起身。 叶晓峰一下将棍棒插在地上,双手拉起易云腾。 龙百川看着站起来的两人,心中火冒三丈,却也不着急发作了,放下双手,平缓了一下气息。 “上次我看你出战叶春雨的时候,就看出来你的潜力快要要爆发出来了,这也算是我们的第二次合作了,这次我们幻棍幻剑齐出,定能置这个老伙子于死地。但,怕他有后手,我们也要小心为上。”易云腾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差点没接下下一口气。 “我还用你来教吗?一会自己顾好自己,我可没手再去拉你一把了哦。”叶晓峰说话时眼睛直直盯着龙百川。 “我先上了,你看着来。” 叶晓峰不想再给龙百川喘息的机会,放开搀扶易云腾的手,提棍跃出。易云腾双剑撑地稳住身体,先原地运气回复一些气。 “幻棍·棍影重重” 叶晓峰一棍祭出,却又近十道棍影击向龙百川。 龙百川双掌后转扎住马步,运起一道气壁直接挡下了棍击。 “宗道气壁?” 叶晓峰诧异之际,龙百川龙爪已出,叶晓峰回棍转体,数个身影散现,龙百川爪到的是一道道幻影。 “幻棍·百棍一杀” 叶晓峰从上方举棍下劈砍,下劈途中,数十道棍影汇入到手握之棍中,最后长击棍带起沉重锐利的风压直劈而下,龙百川的气壁被轰得直往内凹。 “猛龙扑” 龙百川运起单爪爪向长击棍,手爪隔着气壁将棍后推,长击棍被推回叶晓峰近前,叶晓峰赶紧双手一上一下顶握住双棍来抵挡。 龙百川看准时机,一下拿住了叶晓峰的长击棍往回一拉,另一只手爪疾速前出直取叶晓峰面门。 一双黑剑更快砍到了龙百川腋下,然后隔着回收范围几乎紧贴龙百川身体的气壁将龙百川砍飞开去。 是易云腾再次出手了,虽然此剑并未砍破气壁,但是易云腾运起全身的力气却能将龙百川挥飞。 “你不拉我一把,我还得靠你主攻呢,我可不会不顾你。”易云腾此时都快站不稳了,还是嘴碎。 “少说话了,我又要上了。” 叶晓峰提棍还上,追着还在后退的龙百川挥棍而去。 龙百川刚站稳身形,又运起气壁抵挡叶晓峰的棍击,然后双爪前出,又将叶晓峰弹开。 叶晓峰被强力爪击弹开,用力后蹬稳住身形,又是冲杀上前,在龙百川面前幻化数道身影围击龙百川,龙百川顾不得孰真孰假,只是原地运起气壁防御,感受到了身后的棍击为最重一击,回爪便上。 但是,这次,叶晓峰棍击更快,手爪被叶晓峰躲过,棍击却已从下方顶起,隔着气壁直接轰击龙百川下颚,龙百川被整个击飞。 龙百川人已经飘于悬空,易云腾和叶晓峰都抓紧了机会,双双跃起,前棍后剑就要夹杀龙百川。 “真龙降世” 龙百川被轰击下颚,几乎已经短暂失去意识,紧急之际,气从身体暴出形成一道气壁,气壁迅速外扩,将易叶两人一同轰开。 易云腾和叶晓峰都被这一轰击得重重倒地,龙百川则稳健着地。 叶晓峰再次站起身来,发现此时的龙百川衣衫已经破烂,脖子甚至是脸颊上都裹满了鳞片,破烂的衣服中,鳞片也若隐若现。再看一眼易云腾,易云腾倒地之后便不再动弹,龙百川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易云腾。 叶晓峰抢步经过龙百川的身旁先来到易云腾旁边,将易云腾架起之后立马继续拉开和龙百川的距离。 “他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看来我们已经把他逼上绝路了。”这次换叶晓峰先对易云腾说话了。 易云腾勉强张开双眼,看到龙百川现在的样子,说:“我,我们大概是把他逼得走火入魔了。” 龙百川看着两人看着自己的诧异眼神,停下了脚步,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竟是长出了不属于人所能长出的长爪和突起的关节,再看一下手臂,上面布满了鳞片。 “啊!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龙百川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如今脑海中只有杀掉眼前二人的冲动。 “我最多只剩下最后一击了。”易云腾说到。 “最后一击足够了,我们要一击必杀。”叶晓峰回应到。 龙百川迈着违和的步伐冲杀上来了,叶晓峰竟双手将易云腾丢向前去,易云腾双手交叉握剑眼神迷离,即将接触到龙百川之时,叶晓峰先一步提棍出现。 “棍剑屠龙·镜中风” 龙百川双爪爪向身前的叶晓峰,双爪穿透落空,叶晓峰保持同样的挥棍姿势出现在龙百川身后,身后叶晓峰先一棍直轰了龙百川后脖颈,龙百川吃痛收回了双爪,身前易云腾双剑挥出砍入龙百川双肋。 双剑砍入之后,易云腾向前扑到撞到龙百川身上,然后就要倒在地上之时,被叶晓峰一把拉住两侧腋下。 “你不是说不会再拉我了吗?”易云腾勉强说到。 “但是是我把你丢出去的,我当然不能让你倒下,而且要倒下的是他。”叶晓峰说话之时看着身旁的龙百川。 之间此时的龙百川,双肋之上还砍着双剑,后脖颈被棍击的歪向一边,双眼都已经翻起了白眼,然后扑通一声向前倒下。 叶晓峰看到此情此景终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脚下一软,拉着易云腾的双手也顿时失去了力气,之后,易叶两人一同躺倒在了地上。 此时,整个堂前院已经土石翻起,院墙倒塌,珑玉派大堂也要摇摇欲醉,整个战斗场地一片破败景象。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此时,院门打开,付刚锋带着众人跨入了堂前院中,看着已经风平浪静的堂前院,院中已经毫无动静,便判断胜负已经分晓,但是又看到,此地已无一人站立,却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卍兽门的人?现在可不是你们来打扫战场的时候。” 此时,珑玉派大堂房顶之上,传来了易鸿渊的声音。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战销气灭各方聚 声音是从房顶传来,但是众人看向那边之时,易鸿渊已经站在珑玉派大堂之前。 然后,房顶之上传来数人蹬地起跳声,之后,这个大堂房梁折断,房顶轰隆一声塌了下来,七个神剑门殿内弟子稳稳站落在易鸿渊身后。 “我想易掌门你误会了,珑玉派怎么说也是算我们卍兽门麾下,龙百川我们要带走处理的,其他的无关珑玉派和山荷城之事,我一概不管,更不会对阁下的孙子动手。”付刚锋说话之时双手作揖行礼。 “谅你也不敢,那此事就到此结束了,你带走你们的人,我带走我要的人,剩下的残局,也是你们卍兽门的事了,就当我没来过。”易鸿渊说完,向一旁的吴英飞使了个眼色。 吴英飞心领神会,走向易云腾。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重重落在了吴英飞的面前,说:“人,你不能带走,除非你问过他本人,经过了他本人的同意。” 吴英飞看清了来人,来人一身黑衣,带着一个黑色面具,肩上还披着一件黑斗篷,俨然就是行道者。 吴英飞见来人不好招惹,便侧身过去,想要看看易鸿渊的眼色。 哪知道易鸿渊已经来到了吴英飞身前,与行道者面对面紧挨着站立。 “他是我们神剑门的人,更是老夫的亲孙子,这件事情你为何要插手!”易鸿渊说话之时几乎要贴脸上去了,话语说的不大声,但是极具气势。 “说得好,据五大门派共有的规矩,堂内弟子,只要表明了意愿并能获准离开山门,那就算是表明他可以离开门派了。如果是这样,他便不再是神剑门弟子,至于他是你的孙子,那并不能代表你想就能违背他的意愿就带走他。”行道者毫不动摇,说话之时条理清晰。 “你这是要跟老夫讲道理吗?那你可能找错人了,虽然老夫不想跟你起冲突,但是试问如果老夫硬要把人带走,这里谁能拦下老夫,谁敢拦下老夫。” 易鸿渊此话一出,数道极为纯粹霸道的剑罡之气涌体而出,透过在场所有人的身体,剑气之强横一时令在场的众人都被之震慑。 易鸿渊抬腿就往前迈去,身形竟幻化成一道剑气直接穿过了行道者,迈步在行道者身后了。 “你确实不能带走他。”此时付刚锋居然也开口阻止易鸿渊。 然而易鸿渊就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还是径直往前走,完全不理会他们。 突然,一根内殿铉棍插在了易鸿渊面前,易鸿渊也只是像透过行道者一样,透了过去。 但是,易云腾却率先被一个身影瞬间掳走了。 抱着易云腾的人站到了付刚锋所率领的一众人之前,然后数个身影站落在了他的身旁,来人居然是区中阳,和他所率领的众卍棍门弟子。 回说到阻击珑玉派三路增援的那边。 谭润章和赵文怀的激战就进行在众珑玉派弟子的眼前,众人都看的浑身发毛,因为眼前的街道已经完全土石崩解,周围的房屋也被波及而几乎被夷为平地。 “再打下去,我们必须要搏命才能分出胜负呢。”赵文怀枪尖点地,脚尖点在一把竖着的大刀的刀尖之上。 “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办。” “没错,但是事情似乎是你们帮我办了一些,我这边也要抽身继续进行我要做的事了。” “那我们先算个平手?” “正合我意。” 赵文怀和谭润章两人一拍即合,点到为止了,之后赵文怀回身,将众珑玉派弟子驱散,那些人见到了他们的战斗,几乎被吓破了胆,都四处逃命去了。 “要同路而行?”谭润章问到。 “不,你先行,我们同路但又不同路,不可同行。” 听罢,谭润章头也不回的疾速奔向珑玉派,因为他已经感受到珑玉派那边战斗的人的气明显变弱了,怕是要结束战斗了。 付刚锋迎着巨弩车直冲而上,巨箭已经拉满了弓弦,即将射出一箭,付刚锋手中短剑先飞出手,先行将弓弦切断了。 箭在弦上,却断弦不发,付刚锋已经近前,像一头野兽一样痛击着珑玉派众人扰乱了他们的阵型。 付刚锋的手下们也扑杀上前,经过一番苦斗,付刚锋众人将珑玉派的人杀的死伤过半,其余的人都反方向逃命了。 投靠珑玉派的这些武者算是惹错了人,付刚锋是卍兽门白虎堂堂主,他的这些手下们更是白虎堂最强的一群殿内弟子,个个都几乎能达到叶进贤的武道修为。 结束战斗,付刚锋带领众人迅速奔向珑玉派。 叶进贤那边,最终叶进贤将数百珑玉派武者拦在身前,自己则陷入了和他们的苦战,叶进贤是越战越勇,却不想对面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在杀伤了数十人之后,叶进贤略显颓势,再战下去怕是要不敌。 就在此时,那些珑玉派武者在后方的人一个个伴随着惨叫声被击飞了起来。 然后,区中阳出现在了叶进贤身旁,一只手搭在叶进贤的肩膀上说:“干得不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你也累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 区中阳说着看向陷入了混战的人群,叶进贤也看了过去,只见十几个悟道堂的殿内弟子将那些武者打的落花流水,不出片刻,那些人就被完全驱赶走了。 “走,我们去那个决战的地方。”区中阳对叶进贤说。 “大师伯,你先去,我去接应区大小姐,她也在这附近对敌,现在我怕她是还未能解决战斗。” “那个丫头,有劳你了,照顾了她这么多天。” 说罢,区中阳带领众弟子也奔向了珑玉派。 珑玉派堂前院,珑玉派的武者还在不断往里进攻,一波波都被李伊和叶红绡打退,但是他们并未想放弃,还是想一股脑往里冲。 之后,数个行道者出现了,合击了那些武者,行道者强手如云,数个行道者的出手,那几十个武者在几招之间都被全部打退了。 谭润章、付刚锋、区中阳在奔到珑玉派外面时都发现珑玉派外面已经没了动静,却看到了迎接他们的行道者,在他们进去之前,行道者将他们三人拉到了一旁。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八章 唯吾尸首可归去 “在进去之前,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件事:不能让易鸿渊带走易云腾。”行道者戴着面具,但是能感受到他说话的语气异常严肃。 “你是以行道者的身份向我们下达的命令?”区中阳回应到,谭润章和付刚锋在一旁不发一言。 “不,以你们的身份来说,我这是个请求。” “那我们没有可能为了你的请求而和神剑门掌门产生冲突。”说罢,区中阳就要往珑玉派里面走,谭润章和付刚锋仍然站立原地。 “且慢,你以为为何来到此地的是你们吗!” 此话一出,区中阳停下了脚步。 “你们来到此处的理由,我们行道者一清二楚,付堂主,你来到此处调查你要追查之事的情报从何而来?区堂主,你为何会被调派到附近执行任务,难道只是因为要来找回你的侄女吗?”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行道者的安排?”此时,付刚锋答话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都是接到过加入行道者邀请的人,虽然都没有答应加入,但是你门都将被邀请的事保守了秘密,没错。”行道者如是说,算是侧面回答了付刚锋。 三人不语,这也表示了默认。 “易云腾这个少年的身份联系到神剑门血脉继承的特殊性,我们要是能阻止易鸿渊将他带回神剑门,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你们没想过吗?” 三人还是不语。 “我相信你们此时是能感觉到了的,此事的重大,这是能撬动往后大局的一个支点。我也相信你们是能为了此事能为之甘愿冒险的人,而不像大多数你们的门人一样只顾自身门派利益的人。至于阻止易鸿渊的理由,我想你们都是有的。”说到这些,行道者的语气相当自信。 听完这些,区中阳还是往珑玉派里面走了,然后他被付刚锋叫住了,“区堂主,这里怎么说也是卍兽门的地方,理应我们先进去看看局面如何,你们再行进入。” 区中阳默许,测过身去,让付刚锋先行了。 谭润章此时一脸古怪的走向行道者,几乎要贴上行道者的脸上,说:“你是顺道把我拉上的,我来到这里,关你们屁事没有,你可真会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呀。” 行道者没有作声,但是听到了面具之下的一丝笑意,那是自信的笑声。 回说到现今时间,珑玉派堂前院内。 “你是区中阳?连卍棍门的人也敢来插手我们神剑门的事了吗?”见区中阳抱走了易云腾,易鸿渊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区中阳不为所动,说:“易掌门,此事牵涉到易云腾之前上过我们卍棍门进行过挑战比武,五大门派之间,为了避免门派间的冲突,规定了除了通过门派之间的约定比武,任何私斗则视为门派之间的冲突。那时他是以无门派之人来进行挑战的,要是你坚持说他还是神剑门之人,那他私自上我们门派挑战,并连胜数场,那在我们卍棍门看来,就是你们的公然恶意挑衅。” “还有我们卍兽门的事,珑玉派是我们卍兽门属下,龙百川也就是我们卍兽门的人,现今易云腾将他制裁了,若他是以神剑门的人的身份来做此事的话,那,这在我们看来是决不允许的。”付刚锋接下区中阳的话补充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算是看懂了,你们无非是想借着我的这个不肖子孙撼动我们神剑门的根基,其心可诛!” 此时,易鸿渊怒气上面,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气。 “且慢。” 此时易云腾苏醒了过来。 区中阳已经将易云腾扶着站立,易云腾轻轻推开区中阳,踉跄的向前行了两步,说:“你要带我回神剑门,问过我的漓火双股剑没有。” 说着话,易云腾居然很勉强的双手伸向自己双剑的方向,想要靠气隔空取剑,开始时,双剑没有一点动静,随后双剑微微抖动,然后飞向易云腾的双手。 “混账!” 易鸿渊一挥衣袖,数道剑气飞出,隔着一丈有余,将飞起的双剑打落地上。 易云腾一下脱力,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躺倒下去,被抢步上来的章伦从背后扶住了。 “那是你的亲人,而且还是神剑门的掌门,你为什么要拼了命也不肯跟他回去呢?”章伦一脸不解的问易云腾。 “这件事情,你不要问,你也不要知道,扶我站直,也借你的剑用一下。”易云腾说话之时,明显显得十分吃力。 章伦将剑递给了易云腾,低声说:“他是你爷爷,别真的刀剑相向,你拿去支撑一下身体。” 易云腾没做回答。 易云腾接过剑,果真拿来支撑着身体,有继续向前进了几步。 “我,易云腾,从今往后只是易云腾,不是什么神剑门弟子,更要和你断绝一切下血缘关系,在场诸位都可为我作证!” 虚弱的易云腾居然还能大声哄出这一句话,着实有点出乎易鸿渊的意料。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易云腾将一军,易鸿渊也怒气上脸道:“没有我,哪来的你。你以为你刚才死掉了是怎么活过来的吗!要不是我用心剑将剑气灌入你的心脏,将你的心脏扭动复位,要不是我将心剑的剑气灌入你身,你刚才何来的实力大增,更已经死在了这个虚假的宗道强者的手上。你有何资格跟我说脱离我脱离神剑门!” “原来如此吗,我也猜到了。那你要问我有何资格吗,我的资格很简单,我的命向来就是我自己的,我没要你救,你要一厢情愿救下了我,但我的命也还是我自己的。要逼我跟你回去,要是真被你带走了,你也只能带走我的尸体!” 易云腾语气坚定。 听到这段对话,在场众人包括神剑门弟子在内,都惊得呆住了。 “制服你,还不至于一定要了你的命,回去再好好管教,教到你懂做人为止。”说罢,易鸿渊就已经作势要冲过来了。 “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强,但是你还能快得过我自己割自己的喉吗!”易云腾此时将剑横于喉咙之前,剑刃甚至已经割开皮肤,丝丝血液流了出来。 易鸿渊见状便一时不敢向前了。 “到最后,我终于还是自己掌控了自己的命呀。” 易云腾转动手腕,剑刃开始向喉间滑进。 “不!”易鸿渊大哄之下化身剑气,飞向易云腾。 “小子,你的命运这次还是先掌握在我手中。” 易鸿渊剑气冲至,却被另外一股尖锐的剑气阻割成了两半。 新出现的剑气正是谭润章,此时谭润章正用双指捏住剑刃,停下了易云腾割喉的动作。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三十九章 剑气纵横战再起 “你的觉悟,过于狠了,在我之上呢。”谭润章补充说道,另一只手刺着绝剑,正是这一剑刺将易鸿渊化身的剑气一分为二。 易鸿渊转过身去,看到谭润章制止了易云腾的自刎,算是松了一口气,说:“润章,做的好,现在夺下他的剑,把他交回给我。” 谭润章一下夺去了断情剑,往章伦手握的剑鞘一甩,断情剑准确的回到了鞘中。 “很遗憾,我并不是来帮你的,只是来救下这小子的命而已,那么要想完全救下,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呢。”说着,谭润章居然直接举剑指向了易鸿渊。 易鸿渊双眼一瞪,说:“没想到我都不杀你了,你还敢主动以我为敌。” “你可以破坏规矩强行将易云腾带回神剑门,那我也不能保证你不会追杀我了,那我还不如守住这些规矩,这样似乎对我更加有利呢。” “一派胡言,既然你们都是执意要与我为敌,那我在此就将你们全数剿灭。” 说话间,两人已经剑拔弩张,已经站起身来的叶晓峰赶紧上去要扶摇摇欲坠的易云腾到一边去。 易鸿渊见状,大哄道:“你又是哪里出来的小子。” 数道剑气随着声音击向叶晓峰。 “剑途多舛” 谭润章绝剑一挥,剑气化成无数条冰刺刺向易鸿渊的剑气,将易鸿渊的剑气生生刺穿,拦下了易鸿渊。 “上来就用上了绝剑道吗,看来你还是有所觉悟的。但是,杀你,我一招足矣。” “剑气纵横” 易鸿渊双手均成指,身形前飞,挥舞双手,每一挥,数道紧凑汹涌剑气冲向谭润章。 “绝处剑至” 谭润章右手挥剑,左手出掌,剑掌均挥出强横剑气将易鸿渊的剑气一一架开。 易鸿渊飞至身前,谭润章一剑一掌硬接易鸿渊挥动的双指剑气。 两人隔着一尺有余互相拆解对方所挥出的强横剑气,谭润章渐感力不从心,被逼的节节后退,剑气从两人大打斗中不断飞出,周围的人都要赶紧后退躲避,剑气所接触到的建筑地面都被生生割裂轰碎。 易鸿渊两手交叉一挥,指上的剑气如猛禽张刺一下将谭润章的一剑一掌隔开,谭润章也被迫双手张开了,露出中门,易鸿渊双指直取而上。 “剑棺庇命” “砰”的一身,剑指的无穷剑气生生灌中谭润章的身体,剑棺庇命将谭润章护住而不至于被剑气贯体,但身体还是爆飞了开去,而易鸿渊也被剑棺庇命的招数反弹逼得后退了数步。 “就知道你会用这招保命,但是这招,在绝剑道的使用中,每次都只能使用一次,我看你接下来用什么保命。”说着易鸿渊跳身向前跃起,双手后摆,然后成指前突,带起无边的剑气灌注于指尖,直直刺向谭润章。 闭着眼睛躺在剑气组成的剑棺中还在往后爆飞的谭润章突然张开双眼,剑棺一下碎解。 “一剑生机” 谭润章身体上飘,举剑上刺,剑棺碎解散成的剑气随着谭润章而去,直接灌进了谭润章体内,然后谭润章体内爆发出无数根如柳絮般飘飞的寒光剑气丝缕,谭润章如散发着寒光一般继续上飘。 绝剑剑刃更是寒光刺眼,现在目视着它,有如被细小的剑气不断扎刺着双眼。 然后,易鸿渊的四指对刺上了谭润章的绝剑。 易鸿渊的无边剑气还在不断生成,流向双指,贯向谭润章,但是这些刚猛剑气一触碰到绝剑,都一触而散。 绝剑向上侵蚀易鸿渊的剑气,易鸿渊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要是没这点本事,也不可能破得了神剑七杀阵,但我说过,一招杀你就是一招杀你。” 易鸿渊双手回收,竟然拉起反向剑气推动自己后飞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双手的剑指在空中翻滚,两道剑流交叉生成,易鸿渊回收左手,右手再次出指,两道剑流汇成一道螺旋剑流直冲谭润章,在接触谭润章之时螺旋剑流会于一尖,两道剑气相触,激起一阵亮光。 谭润章身上散发出的无数根如柳絮般飘飞的寒光剑气丝缕突然变得僵直,然后通过谭润章的身体流向绝剑。 “一剑生机·奥义·千丝万缕贯云霄” 谭润章手中绝剑寒光四射,将易鸿源的剑气撕裂碾碎,加速向着易鸿渊直刺而上。 易鸿渊眉头一皱,因为绝剑道开发到这个境界,就算是宗道强者使用,也是催动顶峰元气才能击出这一击。 “剑气纵横·剑矛” 易鸿渊扭动一转手腕,剑指带动剑流急速旋转,剑流变得更为聚拢纤细,易鸿渊半收右手,强指再出,一道更为霸道的剑气涌指而出,沿着剑气流直冲谭润章。 剑气接触到绝剑之时,发出的撞击爆发出了一阵冲击,那是剑气被击溃的能量爆发,但谭润章仍然是一往无前。 剑流消逝,谭润章直取而来,易鸿渊爆发宗道气壁,双手四指指出,隔着宗道气壁抗衡绝剑的剑刺。 谭润章被这一击拦下了前进的速度,身体与与易鸿渊相对站立,双手持绝剑,还是不断内刺。 绝剑剑气霸道异常,相持不过一下,竟将易鸿渊双手隔开,绝剑刺凹着宗道气壁直抵易鸿渊胸膛。 “剑气纵横·挥挥洒洒乱如麻” 绝剑刺破了宗道气壁,又划破了易鸿渊胸前的衣物,然而要再进之时,易鸿渊双手一抬,四指上挑,一股混乱无的的剑气生成涌向谭润章身体,剑涌如潮水般将谭润章吞噬,谭润章被剑潮掩盖,剑潮如瀑布下坠,将谭润章拍倒在地上。 易鸿渊缓缓落地,落地之时用手擦了一下胸膛,竟发现手掌上带出了鲜血,易鸿渊单手一戳,就将鲜血全部蒸发掉了。 “杀了你确实可惜了,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乖乖躺着装死就好,没人会嘲笑一个为了保命而暂时蜷缩的人。”易鸿渊走到谭润章旁边,如是说道。 谭润章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易鸿渊,居然笑了出来:“呵呵,哈哈哈,为自己无法实现自己开下的海口而找台阶下吗?刚才你不仅借助了宗道气壁,还伤在了我手上,也没能把我杀死。还真是好笑呢。” 易鸿渊脸色一变,右手一抬,双指指天——剑气纵横·奥义·纵式·九天剑落。 一住柱直达天际的剑流气柱猛然由上而下直轰撑地而坐的谭润章。 于此同时,谭润章绝剑上挥——剑气纵横·卷土剑生。 一瞬之间,两道剑气流对碰,将数丈之内的任何事物,全数轰散。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章 三英群战世无双 烟尘散尽,数丈宽的大坑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坑内底部,有四个人站立,是易鸿渊和他面对着的区中阳、付刚锋和谭润章。 刚才谭润章临时偷学的剑气纵横抵抗易鸿渊的剑气纵横奥义简直就是以卵挡石,但是在那一瞬间,区中阳和付刚锋同时出手,三人合力挡下了这一击。 四人相对无言,因为此时已无须多言。 “剑气纵横·奥义·横式·剑潮奔涌” 剑气如堤坝决堤一般涌出,又像雪崩一般一层盖一层。因为易鸿渊的剑气之猛,使得这一切都能水平甚至是向上实现。 “棍宗降魔十八式·中式·道高一丈” “白虎神功·借虎入躯·啸破山林” “绝剑道·绝情一式·剑出问情” 区中阳抢步在前,双手铉棍挥下,数丈高的气棍猛砸剑涌,剑涌被从中间一分为二,但是剑气犹盛,翻涌之势未颓。 区中阳后跃让出身位,付刚锋双手两把短剑,中指和食指摊在剑镗上,两把剑如同他手上长出的利爪一般往前将中分的剑流继续往两边拨开,身体前冲,一声咆哮,一阵气浪冲口而出。 气浪的后面,谭润章绝剑紧跟,气浪深入剑涌,然后被淹没,绝剑已达剑涌深处,“噌”的一声,绝剑划破剑涌,直抵易鸿渊。 谭润章这招剑速奇快,却还是被易鸿渊双指夹住了剑尖而未能再进,易鸿渊却也一时无法将绝剑扭转。 剑涌势衰,区、付二人破剑而来,铉棍与短剑直取易鸿渊。 一阵沉闷的巨响,谭、区、付三人顿感身体和耳膜收到了来自易鸿渊的极度压迫,是易鸿渊的宗道气壁。 气壁展开,没有将三人弹开,而是直接将三人包裹没入其中,气壁震动,三人只觉动作迟钝,进取的方向阻力巨大。 铉棍和短剑都在易鸿渊面前停了下来,绝剑被易鸿渊扭弯。 一阵冲击之下,三人感受到的压迫散去,但是冲击取而代之,三人如承受了万马的冲击,向后爆飞出去。 付刚锋整个身体撞进了坑壁中,谭润章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剑插地,单膝跪地在地上滑动了数尺稳住了身形。 区中阳在空中翻滚之际向着易鸿渊甩飞出铉棍,空中翻滚的区中阳消失,甩飞出的铉棍变成了区中阳,对着易鸿渊迎面就是一棍。 “棍宗降魔十八式·出棍式” 区中阳居高临下,如平地出棍,出棍长攻,回棍短劈,甩棍刺轰,棍势一环扣一环,竟逼得易鸿渊双手剑气皆出却还是后退避之锋芒。 易鸿渊让出了身位,区中阳身形落地步伐向前,借着棍长的优势,一套密不透风的出棍式棍法继续抢攻向前。 “宗剑道·剑现式·穿云散雨” 易鸿渊回收左臂,右臂剑气化剑,剑身急摆,剑出则剑刺出,每一剑都击中铉棍,铉棍被逼迫的无法按原棍势出棍。 易鸿渊反守为攻。 易鸿渊剑剑都将铉棍隔开,终于剑势来到了区中阳身前。 “棍宗降魔十八式·回棍式” 出棍式不达则必是被反击之势已成,则相生的回棍式必出。 区中阳将铉棍拉回,双手一上一下持棍,棍势微摆,做防守将剑势一一挡下。 剑势见长,剑剑皆瞄准那细微的破绽,区中阳渐感防守吃力,借着一道剑刺的推力顺势后跃,然后向着身侧甩飞出铉棍,手中气棍在握。 区中阳的后退,却引来易鸿渊更快的前刺。 区中阳身形还未落地,剑势就已经贯穿区中阳的身躯。 区中阳身形消散。 铉棍甩飞出的方向,区中阳已经握棍站立在那。 这种身体自由转移到铉棍上的招式,正是悟道棍练到炉火纯青之时所能达到人棍合一之后的招式——棍影移形。 区中阳悟道棍已趋大成,但是在易鸿渊眼中,区区卍棍门的棍法又怎能和自己的宗剑道相提并论。他无需多言,宗剑道也不是一剑毕而二剑后生的,宗剑道剑法剑剑相生,剑剑必杀,必不可能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易鸿渊此时已剑指区中阳。 “宗剑道·剑现式·追风赶月” “棍宗降魔十八式·冲字棍” 易鸿渊剑势奇快,冲字棍欲发未发之时,剑气已将棍势压下,剑势挥摆,要削向区中阳喉咙。 剑势已成,却见剑势稍被阻隔,区中阳有了后退两步的机会,冲字棍发。 铉棍横摆,一道冲击横扫而出,冲击之后,一道棍刺破杀而来。 追风赶月是不杀破对手不停止向前的剑法,面对来势汹汹的冲字棍,剑势向前将冲击刺破搅散,棍刺遇上剑刺,二者相互弹开。 “刚才,我要一剑夺他性命之时,明显是被宗道气壁阻隔了一下剑路。没想到在后辈中所能知道的第一个突破武道到达宗道境界的人竟是卍棍门的人,难道,他以前就深藏不露了吗。”易鸿渊如是想着,还一边催逼出了更强的剑气。之前每一招都被他打断了,而不能做到招招相生,简直岂有此理。”易鸿渊越想,剑气散发得越是锐利,连吹过的风都被他所散发的剑气削断变成如人吹气一般的小股短风。 “这就是配得上天下无双的实力吗,照他如此,我下一招或许就会死在他的剑下了。”区中阳感受着那弥漫在周围的不断削割着皮肉的剑气,又看了看刚才对招之时被震裂的虎口,心中战意竟产生了动摇。 就在此时,区中阳身后,谭润章和付刚锋走了出来。 四人又是无言站立,然后剑影飘飞。 “宗剑道·剑现式·终式·剑飘剑落剑意生” 易鸿渊出剑,周围弥漫的剑气随着他的出剑幻化为有形随之摆动,剑势挥砍向三人。易鸿渊手中之剑更是万剑汇聚,一剑出则万剑生。 “棍宗降魔十八式·终式·道长魔消” “白虎神功·兽王形·虎爪急杀破” “绝剑道·绝命式·剑棺庇,万剑生” 区中阳铉棍悬于身前,再握之时,滚气冲天,挥摆之时棍势奔腾。 付刚锋双短剑如双爪向前刨进,如猛虎前冲。 谭润章融汇绝命式最终两招剑棺庇命和一剑生机,剑意更盛。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世局巨变战且止 付刚锋奔在最前方,双短剑化为双虎爪,虎爪将爆飞而来的剑势刨飞。 剑势过猛过密,虎神之躯仍然需承受着万剑猛刺,付刚锋紧咬着牙关,脚步也慢了下来。 谭润章在付刚锋身后破开剑涌,挡在了付刚锋身前。 谭润章身边围绕着的剑棺之护身剑反弹着冲刺上来的剑刺。在弹润章身前,反弹之剑与继续冲来之剑产生激烈交锋,无数的剑气爆裂破碎。 谭润章剑刺而出,沿着剑棺反弹出来的一条空隙不断刺杀向前。 终于,谭润章绝剑被一股极为密集尖锐的剑流挡下,是谭润章接触到了易鸿渊的一剑出万剑生的剑势。 一剑生机剑锋奇锐,经过一时的相持,竟将万剑剑势不断向前刺碎侵蚀。 万剑剑势之中,部分剑气飘了起来,部分剑气,落了下去,正是剑飘剑落剑意生的剑飘剑落。 飘起之剑和落下之剑又形成两道极强剑势刺向谭润章,谭润章的剑棺将剑势不断反弹。 剑势奇猛,谭润章已觉进取吃力,还是拼尽全力前刺向前要破开万剑生的剑势直刺易鸿渊。 “简直不知死活!” 易鸿渊见谭润章还是能不断刺近自己,右手微微一收,又是往前重重一刺,手中剑气暴涨,喷薄的剑势直接将谭润章淹没。 易鸿渊剑势至强,已经完全将一剑生机的剑气击碎,绝剑没了剑气的包裹也被剑势瞬间搅碎,谭润章则整个人没入剑棺之中,可是剑棺也一点点被削薄击碎。 易鸿渊已经看出了谭润章的穷途末路,但并不打算收敛剑气,而是要给谭润章致命一击。 “悟道于心,棍法正宗。” 一阵沉闷的话语掠过易鸿渊的耳朵,区中阳挺棍杀至谭润章身前。 “魔消” 区中阳棍法由刚转柔,棍路所过之处留下铉棍残影,渐渐的形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棍法之壁,任他剑势如何汹涌,刺进棍壁之后,皆如泥牛入海,沿着棍路被一一转向变柔最后消散。 “道长” 一棍由棍壁中间前出,棍壁如膜一般随着铉棍刺出包裹在铉棍之上,棍刺已至眼前,宣布易鸿渊杀招已破,铉棍直取易鸿渊。 易鸿渊单手气剑接下了区中阳的棍刺,棍刺之后更有接连的发招,棍棍连续,棍路无奇,但是棍法平稳发招有力,每一棍都是必杀之棍。 易鸿渊宗剑道,世人公认的剑法正宗,剑出为攻,无绽不破,此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区中阳的棍法正宗的悟道棍,竟也一时只能疲于防守,棍势之猛也是逼得他节节后退才能将棍力完全接下。 “这些棍棒小儿科玩意,又岂敢在老夫面前叫嚣。” 易鸿渊恼羞成怒,后脚一蹬,手中剑势猛涨。 “重剑无锋” 一阵沉重浑厚的剑气从易鸿渊指尖暴出,区中阳的棍路一时被全面拦堵,甚至把区中阳隔着铉棍连人带棍弹飞往后退了两步。 “你的死期已到!” 易鸿渊找到了施展宗剑道剑法的机会,指尖气剑已经杀到区中阳面前。 区中阳提棍迎上,棍剑交锋,两宗对碰,剑刺、劈、抹、砍、撩、点均势势取要害之处,棍格、撇、扫、指、点、劈路路皆封剑路兼之回击对手。 两人越战越猛,脚下步伐变幻莫测,皆是原地对轰,相持不下。 棍意剑气的对轰如暴雷惊响,地面亦为之震动。 在极快的棍剑交锋的间隙,易鸿渊却是剑力不减,蓄力的数剑连续击出,区中阳开始被逼的节节后退。 两人同时横砍和横扫祭出,区中阳的棍路已经渐见颓势,相碰之下,区中阳被轰飞开去,易鸿渊直追而上。 突然,一个纯黑的身影出现,一把抓住区中阳的手臂一手将区中阳甩开,另一只手运气重重抵在易鸿渊气剑之上。 剑势不减,但是砍到那人之手之时,气剑砍空,易鸿渊竟一时无所适从,急忙左手出剑谨防此人后手的出击。 然而此人只是原地开启宗道气壁,将易鸿渊隔绝在气壁之外,易鸿渊看清了此人的穿着,正是全黑穿带着黑色面具的行道者,也一时收下手来。 “连你也来阻止老夫?” “对这件事情,我不想干预,我的手下们也没得到我的允许,擅自做的决定。但是再战下去于大局无益。” “大局?就凭他们?老夫下一招就能将他们全部打倒。” “我可不这么认为。” 行道者说着,眼光看向两边,区中阳喘着粗气,但是还是稳稳战立,谭润章将绝剑剑身的碎片吸附汇成了一把完整的绝剑,随时准备再次出击,付刚锋看起来满身的剑痕,但是没有一点鲜血流出来。 “他们看来是也做好了再战的准备的,住手,易掌门,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任性而为的时候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两件大事。” “第一件,西洲的浪人在双鱼和南沙两城登陆了,虽然还未攻城略地,但是他们在那一带杀人抢掠,已经有数百平民丧生。而且从他们的行动轨迹来看,是要为后面大部队开辟登陆据点。那边是你们神剑门的管辖范围,后面你们神剑门怕是要和浪人有一场大战。” “第二件,青云城出事了。真百均真掌门被控制了,现在整个青云城在白色面具男团伙的控制下,卍棍门对此事也该是要有有所行动的了。” 此二事,一件发生于西南沿海神剑门所管辖的西浙郡,一件是卍棍门所管辖青云郡,无疑是两件足以动摇天下局势走向的大事。 “几十年前就被皇朝打得不敢接近皇朝沿海半步的海盗小国,如何敢来进犯我们神剑门,简直是不知死活。吴英飞!我们神剑门还没传来消息吗?”易洪渊大哄向吴英飞。 还没等吴英飞回话,行道者就先说:“我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就是为了尽快通知到你们,这是第一手消息,请易掌门尽早回去维持大局。这两件事之间,怕不是一个联合的阴谋,我们必要速战速决,免得他们继续壮大。”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东西奔离南北走 “这么说来,老夫此次外出,有被算计了的意思,我可探听到,我的逆孙此次的胡闹有你们行道者在背后推动!你们于眼下的局面应负责任。你们要是在阻挠老夫把他带回去,那就算是你们行道者,老夫也不会手软!” 易鸿渊听闻现下局势,不禁怒气又起。 “易掌门,你如此做,怕是不妥,因为,我此次还有一件小事想跟易云腾小兄弟说的,怕是他听到之后会更加不想跟你回去。” “什么!” 易鸿渊听闻此话,剑气已经爆起。 “前辈,难道是关于石耕流的行踪吗?” 还没等易鸿渊发作,易云腾已经在两个行道者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没错,正是关于石耕流石少侠的消息。他现在如果还活着的话,那只能是被困在了青云城之中。” 听闻此话,易云腾并不感惊讶,但是眼神中透露出十分坚毅的目光。 “那青云城此次的事件,叶春雨一定参与了其中。” “不仅仅是叶春雨,而是整个自由盟。” “各位前辈,我有件事要问一下龙百川,你们可否把他带过来一下。”易云腾转头向着身边的行道者说道。 “如今龙百川交由卍兽门的人处理了。” 易云腾又转头看向付刚锋,付刚锋向着手下们示意了一下,手下们将重伤在身的龙百川架了过来。 此时的龙百川身上伤痕累累,手臂和脖颈面部的鳞片参差不齐,已然走火入魔而无法逆转。 “老家伙,我问你,叶春雨到底有没有为你强掳过各地的武者?”易云腾很直接的问到。 龙百川双眼无神,眼神四处飘忽,然后看向自己手上的鳞片,口中自言自语到:“哼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要是练成真龙了吗,真好,真好,再给我次机会,我会成为一方霸主的,相信我,你们卍兽门需要我的。”龙百川说着说着不断转着头向着卍兽门的人胡言乱语着。 “苍龙爪,二流武功,却强行催动内劲达到假的宗道境界,以致走火入魔,这就是你们卍兽门的附属第一门派的掌门吗,看来只是个笑柄呢。”易鸿渊出言嘲讽到。 易鸿渊全程观看了堂前院的大战,他看出来了龙百川所用的宗道气壁是强行催生的,在威力和纯度上都远远未能达到真正宗道强者的程度,而且那样做会使得体内武道气劲和虚假的宗道气劲互相冲撞,一旦用劲失控就会混成魔道霸气,魔道霸气反噬其身,便会走火入魔。 对于易鸿渊的一番话,付刚锋并未去理会,又是做了示意,他另外的手下将龙在天和龙文地押了过来放在龙百川眼前。 “还看在你我以前还是逐虏之战战友的份上,我保你们父子的体面,所以你也该清醒了,你的一切都结束了。” 龙百川听着付刚锋这一番话,看着眼前狼狈的两个儿子,神情僵直在了脸上,过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说:“你此次来山荷城必定是某些人的疏使或是你自己的意思,我兄长要是知道此事,他能放过你吗!” “一切都已成定局,你何必还要嘴硬,等我所追查的事情水落石出,我连他也不会放过!” 此话一出,龙百川有些疑惑,但是想到付刚锋数年后就是卍兽门白虎殿掌门,他确实有能扳倒除掌门之外任何人的实力,龙百川便很无奈的低下了头。 “老家伙,我再问你一遍,叶春雨到底有没有为你抓过一个叫石耕流的人。” 易云腾乘着沉默之际,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少年出英雄。老夫今日竟会败在乳臭未干的小鬼手上!叶春雨这个叛徒自从加入自由盟之后便不再是珑玉派的弟子,去年,还是老夫亲自带队暗地里清理了山荷城的自由盟堂口,你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听闻这句话,易云腾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咬牙切齿,然后向着行道者问到:“那个叫率流川的,是不是背叛了卍棍门?” “没错。” “可恶,当时我们都被他骗过了,石耕流根本就是在青云城中,而且很可能当时我们离他只有数墙之隔。”听完行道者的回话,易云腾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双手握紧了拳头。 “我和神剑门和易家的事情,容我在办完一件事之后,我会主动回到神剑门了结,但是现在我不会跟你走。”易云腾转过身去对易鸿渊说到。 “逆孙,你岂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有,我的命就是我的本钱,你现在带走的我,必定只能是我的尸体,这我也可以向你保证。” 听闻这句话,易鸿渊简直要气炸了。 “我本不该参与你们的家事,但是现下的情况,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易掌门,我也恳请你暂时放下此事,先回去神剑门主持大局。至于易少爷的行动,我们行道者可以为你作担保,我们会在他回·神剑门之前都会护他周全,而且监督他完成自己的承诺,到时候他再不回去,我们亲自押送他回神剑门。”行道者此时插上了一嘴。 “大可不必,我的孙子说的话还轮不到你们来监督完成。而你,云腾,你姓易,就永远都姓易。你的话今天这么多人为证,要是到时候没能兑现,那时候不用你性命相逼,我也会亲自为易家清理门户。” 易鸿渊此话算是答应了易云腾的请求,说完便转身跃上了深坑之上。 “感谢刚才诸位出手相助拦下易鸿渊。”此时一开始和区中阳、谭润章和付刚锋商量好要一起阻止易鸿渊带走易云腾的行道者说出了这句话。 谭润章平复了自己的气,绝剑再次破碎,但他没再看破碎了的绝剑一眼,反而只是很不屑的对着行道者说:“不必多言,我是按着自己的意志出做出的行动,倒是你们,是出自什么目的才做此行动的,你们心知肚明,利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限制他自己的门派甚至家族,也只有你们这些人能干的出来了。” 至此,珑玉派一战落下帷幕,易鸿渊带着弟子快马加鞭赶赴西北方神剑门的方向,付刚锋一行留下两人在山荷城主持善后事务,他带着其他人压着龙氏父子往东赶回卍兽门,行道者四散开去,区中阳指示余下众人城外客栈会合,他先去接回区樱惠。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肋插刀黑气涌 珑玉派内城巷道之内,区樱惠手臂之上负伤,任仙仙在一旁嘴角流着鲜血,飞龙堂的副堂主则是靠坐在墙边,右侧腹中了区樱惠一箭,手上和脸上都扎上了任仙仙的飞针,已经两眼翻白口中吐着白沫不省人事。 “终于找到你了,你们怎么无声无息的,好在没出事。”叶进贤此时刚好赶到。 “我们一个用箭一个用飞针,当然要隐藏自己的动静才能从暗处击倒他。”区樱惠眯着单眼,表情显得手臂上的伤十分刺痛。 “走,珑玉派的战斗估计也完结了,区大师伯都赶过去了,估计现在已经万无一失了。” “大伯来了吗,那我得赶紧走了。” “还想走吗?” 不远处传来了区中阳的声音。 “徒侄见过大师伯。”叶进贤和任仙仙异口同声向着区中阳·作揖行礼。 “大伯,这是,已经救出石耕流了吗?” “没有,但是这次必须跟我回去,门派中出事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支援大家,至于你在这种时候,必须呆在卍棍门中才是最安全的。” “大师伯,是出了什么事?”叶进贤立马追问到。 “真百均师叔被人囚禁了起来,率流川联合外人占领了青云城,更具体的事情就待我们回到卍棍门再行商议。”区中阳说着,就要去拉起区樱惠的手臂。 区樱惠听到区中阳说青云城被占领之时便愣住了神,愣神之间,脑筋急速转动,联想到石耕流没在山荷城,那极有可能石耕流根本就是被关在了青云城之中。 区樱惠愣神期间,区中阳拉起了区樱惠的手臂就要带她走,谁知道区中阳刚好拉到了区樱惠手上的手臂,区樱惠疼痛之下,一下叫了一声“啊!”。 “啊~呃~~呃~~~,啊~~~~呃~啊~~~~~” 一个地牢之内,一个被绑在杵着的木架上的人,张大着嘴巴发出着凄凉低哄。 地牢墙边,一条人工开凿的土石楼梯上,一个少年手中捧着饭食,正一步步走下地牢。 地牢十分昏暗,只有两个油灯在发出微弱的灯光,少年每走一步,墙壁反弹着脚步声,使得每一个脚步声都十分的清晰震耳,那两个小油灯也被脚步声震得一晃一晃。 少年单手捧着饭食,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往火折子头部一吹,火折子便烧了起来。 少年继续往前走着,点亮着路上两边的油灯,在地牢的最深处,那一阵凄凉低哄已经近在眼前。 少年最后点亮了被绑着的人身旁的两盏油灯,油灯的光亮照亮了少年的面庞,此人正是姚耀雷,而被绑着正在发出凄凉低哄声的人正是石耕流。 此时的姚耀雷身穿着华贵的衣物,头上的长发束得油光铮亮,一只手托着饭食,另一只手将火折子盖灭放回胸前之后,空出了一只手来用巴掌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然后靠近石耕流打量着石耕流的面容。 “还真的是不死之身呀,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要是正常人一直被两把剑插进两肋,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看看眼前的石耕流,披头散发,衣服很脏很破旧,但是还能看出就是当天被抓走之时所穿衣物,最为诡异的是,此时石耕流不仅被绑着,两肋之上赫然插着两把黑剑。 黑剑交叉由上往下插入石耕流两肋,又从腹后穿出,还有两股黑气不断从两剑剑身冒出,场面极度骇人。 “不过话说回来,你一定很痛。不过你也怪不了我,我也不想把你牵涉进来的,我也是奉命办事,不做的话,我自己都活不了命呀。” 姚耀雷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条布条绑在自己的面部来挡住自己的口鼻,双手腾出来捧起一大碗饭食,然后又将饭食搁下,从旁边的一个桌子上拿起一大一小两个支架子。 姚耀雷把大支架架在石耕流双肩之上,支架上部支起石耕流的下巴,小支架是一个撑子,直接放到石耕流口中来撑开他的嘴巴。 石耕流就这样被两个支架撑着抬头长大了嘴巴,整个过程下来,石耕流嘴巴是在呼着气的,但是头部的其他部分就像死物一般在摆弄之下毫无反应。 姚耀雷再次端起了那碗饭食,那是一碗流食,缓慢的往石耕流的口中倒进。 “其实你也还好,至少在伙食方面,你还是不错的,你的伙食都是山珍海味熬制而成,我也托了你的福,你吃什么我就能吃什么,只是每顿吃完了就要过来把流食的部分喂给你。”姚耀雷一边往石耕流口中倾倒着流食一边说着。 过了好一会,流食才全部倾倒进了石耕流的嘴巴,随着石耕流喉咙的蠕动,食物全部进入了石耕流的肚子中。 之后,姚耀雷将所有支架卸下,石耕流的头才又低了下来。 “每次在给你投食完之后都被命令给你说说话,这次就不走过场了,聊聊我的事情。” “想想,都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杀死自己阿爸的消息被那个疯疯癫癫的石婆传开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排斥我。就连新任的村长,也就是王晓乐的阿爸你冲叔王岭冲都不待见我,我还能怎么办,不离开那个鬼地方,我也只能是死路一条。那一天我趁夜,偷偷溜进村子里的祠堂想偷走密道地图离开那个鬼地方,谁知道却被王岭冲抓了个正着,我当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抢回了装着地图的盒子。但是他可太小看我了,我从后面拿着本来用来撬开盒子的刀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脖子,他就那样死在了我的面前。其实想想还有点后怕,要是之后在被抓到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姚耀雷不自觉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命不该绝,之后我不仅走出了那个鬼地方,现在更是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不过,说到这里,我还是得谢谢你,要不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还有我跟你是发小,那我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地位。” 说到这里,姚耀雷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呃~呃~~~呃!” 姚耀雷不知道石耕流是听到姚耀雷的话语做出了反应,还是单纯流食的反胃,在几声低哄之后,石耕流吐出了部分饭食。 姚耀雷赶紧起跳躲开吐到脚下的污秽之物,看了一眼石耕流,确认石耕流没有更多的反应了,立马抽出布条忍着石耕流身上发出的恶臭,去擦拭石耕流的嘴巴周围的污秽物。 擦完石耕流的嘴巴,姚耀雷又拿起地上的一大块布将地上的污秽物全都擦干净了。 “看你干的好事,一会你父亲也就是我师傅要来看你,你这不是害我吗。我这就要走了,你可别又吐了!” 姚耀雷说出这句话,是对石耕流说的,也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手上沾满污秽物的布匹,脸上显得有些气愤,然后赶紧转身离开了。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室白面油灯灭 地牢中,数十个油灯灯火静如死水,突然,一阵微风将灯火吹动,是牢门打开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掠过了楼梯,身影飘过灯火之时,灯火被吹得几近熄灭,然后又重明亮了起来。 此时,白色身影已经来到了石耕流身前,此人正是白色面具男。 “看看,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都怪那个宋问,让你我父子相隔,时至今日才让我们重聚。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呀,我的儿子。” 白色面具男说话之时,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石耕流则作不出任何的回应。 “我的儿呀,不怕,不怕,再忍受一下,我们很快就能真正的重逢,到时候天下就是我的天下,那也就是你的天下了。” 面具男说这话,伸手过去,但不是抚摸石耕流,而是去感受插在石耕流身上的那两把剑所散发出的黑烟。 “你看,这是多么温暖的感觉,你只需帮为父重新开封这两把剑就可以了,之后,天下必是我们宋家的家天下。” 白色面具男说话之时愣愣的看着这两把剑,从语气中能感受出来脸上浮现的是既兴奋又享受的笑容。 突然,白色面具男拳头一握,发出一声沉闷的呼气,说:“还是得说回那个可恨的宋问。” “当年为父与他一同收集来的七剑,他居然鬼迷心窍,把七剑占为了己有,要是他现在还没死,我必不会再败在他手上,我会亲手血刃他,报当年的一败之仇和夺子之恨。” 白色面具男戴着面具,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说话之时的咬牙切齿。 “哦,对了,我的儿,其实你不姓石,也不叫什么耕流,你姓宋,跟我一个姓,叫宋耕宜。不过话说回来,谁帮你起的耕流的名字,当中还带有一个耕字,可能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白色面具男又把话题转回到了石耕流身上。石耕流对白色面具男这一番话起了反应,口中在动着,但是就是哄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诶呀,别勉强,别勉强自己,你现在被插着两把剑,是不可能说的了话的。” 白色面具男向着石耕流摆动着手掌,示意石耕流不要勉强自己。但是下一个动作,白色面具男又将侧脸凑了过去,要一听究竟。 “什么,你说你也很想念我,今天见到了我非常的高兴?”白色面具男一边听着,一边复述石耕流的话,但是石耕流根本没能吐出半个完整的字词。 “什么,这个很疼,要我现在就帮你解下这些个?” “那不行,你都忍了一个多月了,不差在之后这些天。你离开了为父这么久,为为父做这点事应该是没问题的。你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你能挺过去,我更相信你身体里的东西一定可以保你挺过去,甚至,在之后你会获得更强大的霸气,也必定是为父统一天下的一大帮手,哈哈哈哈哈。” 说着,白色面具男仰天大笑了起来,但是石耕流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很想哄出话语来,甚至本来就使不上力气的他,急得死灰色的脸上冒出了条条青筋,脸色也渐渐憋红了起来。 “嗯?怎么这么大反应,我听耀雷说,你可是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的哦。难道这是双剑快要重新开锋了吗,也不对,先生说了,没有这么快的,至少也要数月,看来还是你太过高兴了。” 白色面具男继续自言自语着。 然后,面具男突然低垂下了头,然后说:“耕宜呀,其实,我对你满怀了愧疚,你知道吗!” “当年,我在宋问死后急于寻找七剑,就忘了找寻你的下落,实在是为父对你不起。这些年,你也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少了很多别人家孩子所拥有的关怀。” “不过,你也不能怪我呀,想当年,我也是九死一生呀。” “当年的南安惨案,我可是唯一的幸存者,这件事,我可是只对你说过。” 这句话说到后面,白色面具男把脸凑近石耕流,还用一只手挡住一边,把话悄悄灌进石耕流的耳朵,生怕有第二个人听到,但密闭的地牢怎么可能传出任何声音。 “对于南安惨案,你肯定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你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的。但是,你是我的儿子,自然不会出卖于我,所以,我只敢把这件事跟你讲。当年,我加入了皇朝搜剑大军,并担任了至关重要的职务。其实,最后七剑都被我们集齐了。” 说到后面一句话,白色面具男又作说悄悄话一般把话语灌进石耕流耳朵的。 “但是,紧接着,就发生了世人皆知的死者过百万,无二幸存的南安惨案。更可恨的是,在惨案之后,七剑又消失了,可又让我白忙活一场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姚耀雷是你的发小,我收了他为徒。我听他说了收留你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方位距离南安群山不过一百几十里地,而且很有可能,有一条大河甚至是联通过去的,你们所生活的那个地方就在下游。那我就推测,有没有可能,你们那里爆发的疫病就是南安惨案引起的。当时呀,南安群山可是堆积满了尸体呀,我也是在死人堆中好不容易才爬了出来。尸首那是遍布山林,堵塞河道呀,之后更是有上万的尸体在河道中发胀发臭。” “在河道更下游的地方,也是现在卍棍门境内的一个地方,在南安惨案发生之后也是由河水引发了疫病,当年也死了不少人,但是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哦,如此看来,那,这里面还真的是有说法呢。” 说着,白色面具男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 看到石耕流这边,嘴巴张的更大了,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两把剑冒出了更加强烈的黑气。 “够了,够了。别激动,别激动,别出了什么差错呀。我也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你,诶呀,这下怎么搞,别因为我的一时想念坏了大事。好了,好了,你平复一下,我也呆的够久了,我要先走了。下一次来见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的大业已经要展开了,最后就差你开锋这两把剑这一步了,我们两父子一起努力,天下就是囊中之物了。” “呃~啊~” 此时,石耕流居然哄出了一个啊字,这倒令白色面具男吃了一惊,双剑更是在不断晃动着。 白色面具男见此情景,不禁低语:“不妙,先不说了,要是双剑没有足日开锋,那必定会开锋失败,还是先走为上,让他一个人好好待着。” 然后白色面具男头也不回地走了,沿途的油灯被系数吹灭。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五章 皇架登临不叩首 白色面具男(下称:白面男)走出地下牢房之时,身后关上的是隐藏在一面石墙中的石门,再往外走,他弯弯绕绕走过石头堆砌覆盖而成的通道,出到了石道之外。 石道外,被数组排布紧密的假山石环绕,白面男兜兜转转才从石缝中穿出。 这是一个园林中的一个林院,此院中无水景,坐落在院中的是大片残旧的假山。 白面男走出此院的院门,他的面前是接连此宅邸的另一庭院,而此庭院正是当时易云腾居住了多日的率流川府上的一个庭院,原来这里正是青云成率流川的府邸。 白面男关上了身后的院门,院门之上上刻着“镇石院”三个大字。 那时,叶春雨绑走石耕流之后,先在琓东城休整了一日,第二日只带着姚耀雷秘密将石耕流赶往了青云城,而被带到青云城之后的石耕流一直被关在此庭院院之中。 白面男来到了此宅邸的大堂堂前院,堂内已经坐满了人。 白面男踏入堂内,堂内两边坐在几和椅上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然后众人纷纷起身。众人不发一言地看着白面男,身形面对着白面男并随着白面男一步步地往里走微调着自己站立的方向。 堂中太师椅之上坐着一人,此人待白面男走近之时,也起了身,对着白面男作揖道:“宋盟主,请上座。” “宋某谢过率城主。” 白面男作揖回礼做到了另一张太师椅上,而与他相互座椅行礼之人正是率流川。 白面男做上去之后,他的作为背后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两人都微微动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今日,我们算是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得以相聚于此,创建属于我们的朝廷的目标近在眼前,我们,,,,,,” “慢——!” 站起说话的是堂上几和椅上的一个锦衣华服的大汉,此人留着一把美髯,说话之声清响洪亮,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堂外的一句呵斥打断了他的发言。 众人纷纷看向堂外,白面男面具之下的脸色无人知晓,但是他的双手下意识抓住了太师椅的扶手,显然对这一变故毫无准备且十分不悦。他后面的面具男第一时间将手搭在了白面男的肩膀上,白面男稍稍测过去了一点目光,然后放松了双手。 “皇上驾到——!” 这是一句尖锐的叫喊声,正往外看的众人一下站了起来,其中数人甚至直接两腿就要往下跪倒,白面男听到这句话更是整个人直接撑开他身后面具男的手掌弹了起来,双手握紧了拳头。 声音之后,两个穿着蓝色飞鱼服,头戴蓝色纱帽的少监挽着各自的拂尘跨进了大堂,屋外阳光正烈,少监身后日头正烈,日头之下,数个闪着金光的人即将跨进大堂,堂内众人脸上的表情无不惊恐万分。 随后那数个人跨进了堂内离开了日头的照耀,那数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并排而进。他们身穿着亮茶色锦绣莽服,头戴同色锦纱帽。再随其后的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了门槛,走在前面的人身穿锦黄龙袍,面容白皙,一对剑眉紧紧插在眉头之上,他跨进大堂之时,眼光躲闪着扫过堂内众人然后转回头去看了一眼他身后之人。 那个走在最后的人身穿红色百花莽服,对着向他投来目光之人露出了微笑然后眉宇间透露出了一丝愠怒,眼光也往堂内轻撇了一下。 堂中之人被来人的阵仗震慑在了原地,只有一人率先作出了行动。 “恭迎皇上。” 迎上来之人是率流传。 “率城主,有劳你安排皇上第一次露面了,皇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率某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君主能重临天下,给百姓一个太平天下。”率流川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挡在皇上前面的太监,“吕公公,是不是应该让皇上亲自来完成这个君临天下的仪式呢。” “当然。” 吕公公侧过了身体,年轻的“皇帝”重新面对着率流川,率流川立马低下头颅,然后很自然就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呼:“恭迎皇上重临天下,吾等定将誓死效忠,吾皇万岁!” 堂中座椅外侧,数十个青云城原卍棍门弟子刷的一下,也跪了下来,高呼:“吾皇万岁!” “皇帝”先是被率流川的举动下了一下,然后听到四周的高呼声,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举目四望,看到旁边站着的人对自己流露出各式各样的眼光,脑中一片空白。 “皇上,这些都是皇朝忠民,你应该赐他们平身。”吕公公将嘴巴凑近“皇上”的耳边,说话之时,隐秘地用手掌将“皇上”的腰板撑直,一股气从手掌传入“皇上”体内。“皇上”心中的惊慌一扫而散,立马振臂一呼:“众子民,平身!” “谢皇上。” “谢皇上——!” 紧随着率流川的起身,其他的率流川的手下们(原卍棍门弟子)也一起站起了身来。 那些从几和椅上站起来的大部分人被这一幕完全唬住了,而没被唬住的部分人交头接耳起来,另有两人带着身后之人走到了“皇上”侧前方,又是刷的一下,所有人一起跪了下来。 其中一个穿着蓝灰色便服,左肩披甲的人低头呼到:“臣杨继业。” 另外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人呼到:“子民徐坚康。” 然后两人齐呼:“恭迎皇上胜驾!” “吾皇万岁——!”接着跪下的重任齐声高呼。 “平身!” “皇上”又是振臂一呼。 正在众人站起身来之时,他们发现白色面具男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白色面具男与“皇上”相对而站,“皇上”微抬着头看着他,白面男低着头看着这个身穿龙袍的少年,伸手就要慢慢触碰到“皇上的龙体”。 然后,一直白皙但是布满皱纹的手拿住了白色面具男的手。 “皇上的龙体,岂是你能触碰的?” 制止白面男的人正是吕公公。 “皇上?如今天下哪来的皇上,此人年纪轻轻,皇朝覆灭之时怕都还没出生。”白面男说话之时居然运起了气,想要强行去拿住“皇上”。 “这是咱家当年从皇宫在康牧的手下亲自救下的先皇亲骨肉,岂能有假!” 两人说话之时,气力运起,互不相让。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十三太保指中原 “宋盟主,今天各方齐聚,我们应当以大局为重来共襄大业。” “盟主大人,三思而行。” 此时,率流川和另一个面具男的手先后搭在了白面男(下称面具男)肩膀之上,白面男侧过脸去看了一眼面具男,两眼对视之下,白面男松开了手掌。 “哈哈哈,我当然是相信吕公公的。”说到此时,白面男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但要是吕公公拿不出足够有力的信物或是证据,别说让全天下信服,就算是在场的各位,他们也不能完全信服。” “宋盟主,咱家岂是口说无凭之人。” 说着吕公公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接过右侧一个少监手上的拂尘,拿着刻着精美雕刻的尘柄,左手轻轻拧开尘柄底部的圆底,那尘柄居然是个空心的柄筒。柄筒被打开之后,吕公公轻轻倒出来了里面的一卷宣纸,将拂尘交还少监之后,双手缓慢将纸张摊开。 “太后御笔:现皇室遭逢大难,托孤先皇幼子康羽于秉笔大太监吕锦,望皇朝忠臣和子民日后为天下拨乱反正,让天下名正言顺而四海升平,哀家虽死而可含笑九泉之下矣。”吕公公宣读完纸张内容,将纸张细心卷上,双手举起至于头顶,双膝直接跪在地上,“吴太后母仪天下,却惨遭奸人所杀,臣即使拼上老命也要完成吴太后遗志,望诸公也不能忘却国家之根本,重建皇朝之天下。咱家在此先行拜谢诸公!” 吕公公说话之时,已经泪流满面,刚要举着纸卷向下叩首,白面男就将纸卷一把抓到了自己手上。 两少监见状立即挥舞着拂尘冲将上来,却被面具男率先拦在面前,面具男两手各自拿住了两少监的喉脖,两少监再进不能。 “好啊,我见过吴太后的笔迹,此乃她的真迹呀!”白面男看着纸上内容,口中不免大喊起来,然后将纸卷握在手中高举起来,宣布到:“光复皇朝,吾辈义不容辞。” “吕公公,这一路走来,您辛苦了,您快快请起。”白面男说着去扶起了吕公公。 吕公公起身之时,眼神向上挑起看着白面男,眼神中写满了杀意。 “诸位弟兄,既然皇上已经驾临,我们便出师有名,我们一起给皇上行礼。”白面男挪转着身体对着周围的人号召,当身体再次转回到“皇上”时,跪下叩首,“恭迎皇上君临天下,吾皇万岁。” 周围的人纷纷立马跪下,齐呼:“恭迎皇上君临天下,吾皇万岁!” “众子民平身!”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而白面男其实在“皇上”赐众人平身之时就已经站起一半了。 “既然现今我们已经有名正言顺的皇上带领,我们即日编组成皇朝军队,到时候天下归心,便不惧五大门派有异议。即使他们决心讨伐我们,人心也在我们阵营,我们如今更是兵强马壮,光复整个皇朝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白面男说这段话之时气运丹田,震撼着在场人心,每个人听到这番话都有振臂高呼的冲动。 “且慢,五大门派如今仍是天下的主宰,立时向他们宣战,怕是会是引火烧身。”吕公公声音中夹带着更强的气浪。 “吕公公多虑了,五大门派可不像他们表面上那么团结,你看堂中之人,我们的实力绝不逊色与他们,完全不需要在畏首畏尾。之后皇师一成,必定一呼百应,天下归心之时,哪轮得到五大门派对此有所异议。如今天下在五大门派的管理下,也是一团糟,天下之人已经开始怀念皇朝时候的太平盛世,此事宜急不宜缓,事缓易生变,现在就要立即组件皇师并公告天下。这是我们事先就拟好义军十三太保,现正好组成皇师十三太保,还望皇上即时宣布组军。” 面具男说着从胸前掏出一本红色择子,双手呈到了“皇上”面前。 “这是我们共同拟定的计划,草民也恳请皇上同意此计划,让我们能成为皇朝的臣子,名正言顺成为复国军。”率流川复议到。 “皇上”看着吕公公,试探着慢慢伸手去取红色择子。 “且容老奴为皇上先行查阅。”吕公公先行拿过了择子,打开就看了起来。 吕公公看完立马将择子合上,眼中闪过惊异的目光,然后将择子递给了“皇上”,“咱家对此并无异议了。” “皇上”听到这句话,向着一个少监要来了毛笔和朱砂,在择子内容页最前边提上了一列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然后将择子递给另一个少监,少监接过之后,走到堂内众人最前边,众人皆转动身子,面对着他。 他清了一下嗓子,提起嗓音,“皇上有旨。”他顿了一下,竟见众人未作任何反应,然后看向吕公公,吕公公无奈地点了一下头,他便继续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如今天下大势所趋,即可组成皇师(这里奏折中写的是“义军”)十三太保,十三太保分别为:大太保也为太保军总大帅——宋切及其麾下双大将宋明和前卍兽门金狮堂堂主邢天扬。” 读到这里,白面男宋切和面具男宋明拱手做了个揖,邢天扬则只是踏步来到了两人身后。 “二太保是率流川所率领的青城军,三太保是疤面四煞星所率领的自由盟,四太保为将门杨家。” 少监到此又顿了一下,确认堂下有相应的人作出回应。 “五太保为绿虎军、六太保为大仕族徐家、七太保为百派众、八太保为原大内高手众、九太保为抹杀会、十太保为五灭教、十一到十三太保暂不公布。” 读完十一到十三太保暂不对外公布这里时,后面还有鼓舞士气的一段话语,但是不对外公布这里,明显吕公公一边也是不知道实情的,所以少监觉得不妥,停了下来看着吕公公。 吕公公跨步上前,接过少监的纸卷,将之卷合上,对着台下众人高声说到:“现是天佑皇朝再次崛起,才使得众人齐聚为国,我们必定能重建皇朝千年基业。” 话音一落,众人无有回应。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劫车夺路奔入林 山荷城外三十余里的驿站中,付钢峰一行压着龙百川父子三人作赶路前的休整。此时,驿站瓦面之上一双眼睛正透过瓦面缝隙观察着屋内付钢峰他们。 “那小子到底想干嘛?” “别管他,他别主动惹我们,我们就当他不存在就好。” 付钢峰一行此时已经整装待发,听到了门外传来马叫声,便示意众人压着穿枷戴锁龙氏父子出发。 瓦面上的人看到他们就要走了,情急之下,踩响了瓦片,但是付钢峰全当听之不见。 付钢峰一行走到屋外,只见数匹马匹站立在那,并未见之前被吩咐去牵马过来的小二。然后,只见店小二牵着一辆由一批高头壮马拉着的囚车缓缓走了过来。 “诸位客官,这是我依足你们的指示去定制的一辆囚车,您看还合适不。” “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牵着马在这里等我们,然后一起去取车的吗。” “刚才你们不是又吩咐我把囚车也牵过来吗。” 听到这话,付钢峰一行互看了一眼。 “你去把那小子抓下来。” “是。” 付钢峰身边一人一跃而起来到了驿站瓦面之上,但他发现此时瓦面空无一人,四处张望,也见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人落回到付钢峰面前,对着付钢峰摇了摇头。 “算了,先赶路。” 他们将龙氏父子锁到了囚车后,纷纷翻身上马,拉动缰绳拍马出发。 “慢着!” 付钢峰一行人刚走出驿站院子,一个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这个身影正是章伦。 “让开路来!”付钢峰说话之时面色可怖。 “我和他们有血海深仇,我不能眼睁睁你们带走他们!”章伦胸中起伏,面色通红,紧咬牙关,“你们这些大人物根本不会把我的事放在眼里,但是,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来自普通人的愤怒。” “你是要我们碾着你过去吗!” 听到这句话,章伦愣住了一瞬间,随即立马拔出了断情剑,双手握于胸前,“来!” “不知死活。” 付钢峰说话之时回拉缰绳,马头高高仰起,双蹄重重落下,后面的众人也跟着付钢峰一起拍马向前。 然而,众马匹仰头发出一声哀嚎,纷纷扑到在了地上,马上的人都摔了个人仰马翻。众人身后的囚车的马匹传来嘶叫声冲过众人,囚车来到章伦身边时,驾驶囚车的人一把将章伦抓上了囚车驾驶旁坐上。 付钢峰见状飞身上去,众人也跟着跃上。 驾驶囚车的人将缰绳递给章伦,留下一句话,“继续拍马向前。”然后反身站上囚车,迎着付钢峰跃去。 付钢峰见来人来势汹汹,双拳尽出,来人双掌相抵。 付钢峰只觉自己刚猛的双拳打在了一股棉劲上,然后那股棉劲爆气从来人双掌发出,竟轰得自己双手暴振。 付钢峰一时被轰飞,而且对碰之时爆发之气也罢后面跟随跃上的众人一同被震回,来人则也向后爆飞开去。 那人爆飞到了囚车之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然后再次跃身回到囚车之上继续拍马扬长而去。 “被摆了一道,那个不是老丁,赶紧找到老丁,然后马上追上去。” 然后,经过一番翻找,他们在驿站柴房找到了所说被脱掉面具和衣服的老丁。原来之前那人抓住老丁落单方便的机会偷袭了老丁,偷走了老丁的衣服和面具来伪装成了老丁。 那人现在自己赶着马车,章伦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心中正盘算着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章伦在房屋之上观察付钢峰一行人,然后看到屋外付钢峰一伙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佩戴面具的人领着驿站伙计牵过来了一队马匹,然后那人看向了章伦这边。对视之时,章伦立马俯下身去,希望那人没看到自己,再次探出头去发现那人不见了,然后一只大手从后面把自己一把扯走了。被扯走的付钢峰被扔到驿站的巷子中,不久就见到付钢峰他们要出发了,然后跳了出去拦在他们面前。 那人缓缓摘下了面具,然来是赵文怀,章伦见过这个原珑玉派的堂主,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此人就是来就走龙氏父子的,立马就想拔剑。 然后看到道路两边窜出了数辆马车,马车和囚车不断交叉行进,然后来到一个叉路口的时候,囚车和马车分道扬镳而去。 “你要想报仇的话,我劝你就安稳的坐着,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赵文怀的话,章伦全当没听见,拔剑便砍,赵文怀空出一只手,空手抓白刃,将剑刃一拧,剑刃插进了囚车的木桩当中。 “我要杀你那就好比揉死一只蚂蚁!” 赵文怀说话之时看着章伦,眼神中满是杀气,章伦被这一股强烈的气势所震慑,更没想到赵文怀修为如此之高。章伦自认为自身剑法虽然不精,单是剑招刚猛(这是谭润章的原话),却不想能有人能轻松单手掰弯自己的剑击。 “他们都已经是阶下囚,你为何还要追随它们。”章伦稍微冷静了一点。 “救他们,你错了,我和你一样,也是来要他们的命的,只是要他们命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搞清楚。” 赵文怀说完这番话即紧勒缰绳,将囚车停在了一片小树林里面。 “龙百川掌门,当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说话时,赵文怀隔着木柱看着龙百川,“龙姓父子,现在却是阶下臭虫,未免讽刺,主仆一场,我帮你们解开牢笼。” 赵文怀拿住木柱,用力一震,木囚笼立马散架开来,龙氏三父子原本扶住木柱,被这一下差点震得跌出囚车。 “请,三位。”赵文怀做出请他们下车的姿势。 “你到底是谁。” 龙百川披着一大块粗麻布,语气相当虚弱。 赵文怀本来还极其轻松,听到龙百川的话之后,脸色一沉,用十分沉重的语气说:“要问我是谁,我,就是来清算你罪孽的人。” 龙百川看着赵文怀阴狠的脸色,还未等他稍作思考,就看到了赵文怀身后林中出现了一群人的身影。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八章 猛兽入林啸山林 赵文怀后退了两步,摊开双臂。 “接下来,你们这三条阶下臭虫就来感受一下积攒了十多年的复仇怒火。” 赵文怀身后的身影们走了过来,他们身披破烂麻布,有的手杵着木棍,有的破盘烂碗,全都是一副街边乞丐的模样。 “咔-吐。” 那些人围住了龙氏父子,不断向着他们吐着口水,脸上表情异常狰狞。 琵琶骨已被铁爪穿透,手脚也被捆绑的龙氏父子根本就连躲避都已经做不到,只能坐以待辱。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对待我们,连卍棍门、神剑门的人都不敢处置我们,你们这样做无疑是丝毫不将卍兽门放在眼中!”龙在天艰难挺起了身子,朝着这群人怒哄。 然而,那些话只是徒劳,甚至招来了数棍鞭打,还没等龙在天被棍击击倒,就有一棍捅来直戳龙在天胸口,龙在天被这一下直接戳倒,倒出了囚车下面,脸部着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龙百川和龙文地也未能幸免遇难,也被接下来的棍击打倒在了地上。 之后,以头抢地的龙氏父子们被更多人围了上来,更多的口水痰劈头盖脸而来。 龙氏父子三人挣扎挪动着身子互相依偎着勉强互靠坐了起来,各自扫视着围着他们吐口水痰的人,但睁着的眼睛根本睁不久,就会被口水痰覆盖上。 三人面如死灰,低下头颅。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龙百川低头怒吟出这句话,似是用光全身力气才说出来的一句话一样。 一根棍棒抵到了龙百川的下巴处,一下将龙百川低下的头撬了起来。 “让你们把头低下了吗!” 用棍棒撬起龙百川头颅的人衣衫褴褛,脸上十分邋遢,一双剑开叉的剑眉下面怒目圆睁,一挺鹰钩鼻下面规整的小嘴却怒哄出了一张血盘大口。 然后那人又是一口老痰正中龙百川面门,龙在天、龙文地在其他人的招呼下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此时,林外传来了一声马匹的嘶叫声,然后一个骑马的身影迅速奔向了这群人。 站在人群后面的赵文怀一跃而起,再落地之时,脚下溅起大片泥土,奔马竟一下被泥土覆盖而马失前蹄。 马背上的人双脚借马镫使力,似箭离弦弹射而出。 两把短剑迎面向着赵文怀直刺而来,赵文怀双掌前撑,两道血水从赵文怀双掌飞出溅射到赵文怀的身上。 赵文怀双手弯曲,整个身体被不断向后推动,只因短剑之后之人握着短剑的这一飞刺来势凶猛。 赵文怀退了一仗有余才站稳了身形,后腿前踢,一脚将攻来之人踢飞在半空,然而那人稳稳落地。 赵文怀收回双手放在眼前查看,双手得食指与中指指尖均被划破一道深深的血口。 “付堂主,何必一出手就要下死手呢。”赵文怀对着来人说到。 来人正是付刚锋。 付刚锋缓缓站直了身形,用握着短剑的右手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迹。 “你这一脚,要是普通人,也得被你夺去了性命。”付刚锋看着赵文怀满脸狐疑,“你到底是谁,明知那是我们卍兽门要带走的人,竟敢公然抢走!” 付刚锋说完话之后眼光瞥向了赵文怀身后的那群人,从人群间隙中看到了正瘫坐在地遭受侮辱的龙氏父子们,也不等赵文怀回话,就要抢上前去。 “慢着!” 赵文怀一声喝止,才将付刚锋的眼光拉回自己身上。 “我希望你现在别打扰到他们!”赵文怀这句话平淡中却带着十足的杀气,“那只是一群可怜人,龙氏父子们的生与死,请你让他们自己决定,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丝慰藉。之后是否将龙氏父子们归还到你手上,归还的是尸体还是活人,抑或是一条毛都不给你,都让他们自己决定。” “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被激怒的付刚锋双剑齐出扑向赵文怀。 赵文怀先前使得一把银枪对战谭润章,现在却是赤手空拳。 然而随着赵文怀一拳递出,应声向后飞倒的仍是赵文怀。 这一拳镇的林中鸟兽飞散,足见蕴含功力之深厚。 “我只是稍微激将一下,你就疯狂扑杀上来,你们卍兽门的人难道真的全都像野兽一般充满野性的吗。” 赵文怀还在言语相激,付刚锋被一拳轰飞得无影无踪,却像是对着空气喊话一般。 “真有意思,居然是消失了十几年的大内绝学七绝神功,看来你是皇朝的余孽。”付刚锋扶着一棵树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双剑收回了腰间,站直了身体之后,只是双手怕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受此重拳,全然不见有任何损伤。 “兽神躯果然名不虚传。” “面对你的话,有挨揍的本事肯定是不够的。” “付堂主言下之意,是要动真格了。” “你也没想着藏着掖着了。” 最后一句话说着之时,付刚锋竟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腰带有两条,每一条分别将短剑与自己的手心紧紧捆绑在一起。此时的付刚锋赤裸上身,腰间则有还有缚着腰间长裤的腰带。 “七绝神功分为拳、掌、腿、刀、剑、枪、箭,如将七绝神功炼至最高境界更是世间万物皆为武器,不知你是否有能力让我见识到。”说话间,付刚锋已经用牙口咬扯紧了左手的绑带,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谭润章那样的,可以见识到我的枪法,你的话,可以见识到我用树枝的本领。”说此话之时,赵文怀嘴角微微上扬,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干枯的树枝指向付刚锋,眼神中仍然满是挑衅。 “借相·猛虎卧岗” 付刚锋模仿着老虎趴握在了地上。 “请神·虎啸山林” 付刚锋如猛虎一般猛地撑起四肢,一声地动山摇的哄声从付刚锋口中哄出,刚才飞回林中的飞禽被震落当场,赵文怀被一股气浪冲击得后退了两步,他身后之人则已经被掀翻在地。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四十九章 借相请神凶兽现 赵文怀看着眼前的付刚锋,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的不再是付刚锋,而是一只凶狠的猛虎。 猛虎四脚着地猛扑而来,在距离赵文怀十余步时,猛虎纵身一跃,扑向赵文怀。 赵文怀手中枯枝递出,在枯枝刚好触碰到付刚锋的鼻尖之时,付刚锋手中的短剑入猛虎利爪一般爪进了赵文怀的身体。 然而,猛虎扑了个空。 赵文怀在手中枯枝递出之时,身形也随之挪动,猛虎利爪爪到的之时一道残影,然后枯枝确确实实触碰到了猛虎的鼻尖。 付刚锋猛虎转身,然后站立了起来,用手背擦去了留在鼻尖的木屑。 “哦,刚才忘了说了,这是我刚创出来的第八绝技。”赵文怀打趣一般说到,“逗猫棒。” 付刚锋双腿一蹬,地上激起一捧泥尘,横斜扑跳了出去。 猛虎落脚之处只见地上激起的数捧泥尘,泥尘在赵文怀前方左右两侧不断激现,猛兽的身影只在泥尘激起之处留下道道缠影。 赵文怀的眼球跟随着残影不断转动,渐渐的,他眼球转动的速度已经跟不上残影出现的频率。 一道爪痕划破了赵文怀眼前的景象,那是一道猛兽的爪痕,但是划痕只有一道,那是付钢峰手中一把短剑的砍击。这是赵文怀在内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回想,因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那道爪痕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白虎神相功——猛虎式·一爪必杀。 这是一招出其不意的杀招,而所谓的出其不意,就算是正面迎敌时,也能做到。 “是我轻敌了吗?” “并没有,你有这实力。” 付钢峰看着自己看着赵文怀的短剑的刃尖,上面除了残留的丝丝布料屑,没有一丝划破血肉而留下的痕迹。 “是不是皇朝大内覆灭太久了,世人只记得大内有七绝神功了吗,那我就帮你们重新拾起大内另一项神功''皇极不破''的记忆。” 赵文怀抬起右脚,一下抬到了竖马的姿势。很诡异的,赵文怀在一字马的基础上,左腿居然做到了弯曲半蹲了下去,然后右腿极速下摆落在地面。地面仿佛变成了一个巨钟,赵文怀的右腿犹如一条钢铁钟椎,两者相碰之时激起一阵刚硬的钟鸣。钟鸣声爆开处,一道气浪破开土地,如巨型刀刃般冲向付钢峰。 付钢峰双手回收,双刃刚在胸前完成叉字格挡之势时,气浪已经破地杀至。 付钢峰脚下的地面已经爆裂开,身体也有一种被气浪撕裂的疼痛感,疼痛感将双脚失地的下坠感几乎全部掩盖,但掩盖不住咽喉已经被一只手掌紧握住的真实接触感。 赵文怀右手从侧面一把将付钢峰的脖颈抓握,推着付钢峰侧向移动。 被抓握的一瞬间,付钢峰能清楚听到脖子处传来的“砰”的一声,那一声中,他极其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猛虎岂会在战斗时打盹。 我到底要打到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野兽。这是此时赵文怀脑海中唯一浮现的一句话,此时他手中虽然还紧紧抓握住付钢峰的脖颈,但是此时的付钢峰,不,更准确来说是这头猛虎已经侧回了身来正面对着赵文怀。 赵文怀现下握着的是付钢峰的喉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为何付钢峰能在自己紧握的手上转动身体,因为此时付钢峰双腿已经不断撑动着他的腰间,付钢峰的双短剑在以很不规律的极速砍击着他的手臂、头部甚至砍到了肩膀胸膛。 赵文怀松开了右手,马上向后跃走。 付钢峰猛虎落地,四脚着地的同时,双腿发力猛扑到了正在后跃的赵文怀跟前。 赵文怀的左手终于将枯枝丢弃,因为利爪的凶猛来势不容他再单手应敌。 赵文怀本想双手拿住击来的双爪,却已经来之不及,便顺势双手成拳,双刃落在了赵文怀的身上,赵文怀的双拳重击了付钢峰的面门。一道气浪爆开,两人反弹开去,双双落在地上。 付钢峰转动了几下脖子,脖颈处发出几声脊椎拧动的脆响,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用右手手背擦去嘴角的一丝鲜血,过程中,他目光死死盯住眼前已经衣衫破烂的赵文怀。 赵文怀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辛辣感,身体衣衫破烂处显现出了一道道刀痕,虽然刀刃没有破开皮肉,但是爪痕中冒出丝丝白烟,其中的撕痛感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皇极不破已经破防的错觉。 两人相立无言,他们中间的拿到被赵文怀踩破的“峡谷”横在他们中间,如楚河汉界一般分隔对立的两人。 白虎神相功——虎神式·虎口咬杀。 付钢峰双腿一前一后微蹲,双手成圆抱型一上一下处于身侧,绑着双短剑的双手成拳紧握,双短剑上下平行。然后付钢峰的双手从身侧转向身前,正好将面前的赵文怀置于视野中双短剑之间。 付钢峰原地奔袭而来,赵文怀手无寸铁,双手成拳也是扑杀而上。 赵文怀避其锋芒,身体闪开了几下付钢峰手中短剑的砍刺,重拳打击付钢峰的双手隔开剑路,双拳要取付钢峰身躯之时,双剑却又再现眼前,收拳回格。如此往复,两人见招拆招,各自不落下风。 都在抢占身位的两人相持不下,然后,平衡被打破,付钢峰双腿后退了。赵文怀的双拳以更巧妙迅速的拳路抢得了进攻的机会,付钢峰双刃回防,在防之不及处以攻为守用剑刃刺向双拳,拳路总能及时回收,每每刺中拳势的残影,甚至会给付钢峰一种刺中的错觉。 拳势越打越刚猛,然后有一拳突破了付钢峰的防守圈,落在了付钢峰的身上,付钢峰被屈身弹退,又有双拳紧追而来。 付钢峰双刃上下刺向双拳。赵文怀双拳拳路不回,只是双手上下撑开,双手爆气将双刃弹开,双拳拳势继续轰向付钢峰。 拳势落到付钢峰身体之时却未落真实的打击感。付钢峰已双脚离地,身体浮在了与肩同高的高度,双手仍旧保持前出的姿势,双刃回复了起手之时上下平行,双刃中间正是双拳前出的赵文怀的头颈脖。 “咬杀。”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五十章 一纸阎王催命符 白虎神相功,是卍兽门五大神功之一,是卍兽门五大修武堂之一的白虎堂的震堂神功,由堂主习得。白虎神相功分为猛虎式和虎神式,都是借相猛虎,也仿照猛虎的扑杀方式,猛虎式发动之时,发动者完全以猛虎野兽的形态进攻,虎神式则以人的方式发动,但会在最关键之时彻底爆发野兽之力来一击必杀。 虎口咬杀的咬杀在赵文怀完全突进付钢峰的咬杀陷阱之时发动了,付钢峰前出的双手一下大开,然后大合,两把上下平行的短剑化作猛虎的上下颚。 在那一瞬间,赵文怀自觉身处虎口之中,而且还在向前深陷而不可回撤。 从局外来看,付钢峰一开一合的双臂化作了一张猛虎巨口,户口咬合之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虎啸,上下两排虎齿相接,一阵沉重的户口咬合声从咬合处爆气迸发。 之后,战斗之处归于平静了,付钢峰看着扑倒在脚边的赵文怀,再看看那一双短剑上的血迹,一脚将赵文怀踢开,然后往那堆衣衫褴褛的人那走去。 走开还没有两步,付钢峰停了下来。他把赵文怀踢飞开,却没有听到赵文怀身体落地碰撞的声音,回身看去,一击重拳落在了自己面门。这一拳击来,付钢峰的脑袋似乎都要被震爆,身体也随着这一拳被轰飞,身体还没完全飞躺出去时,背部被向上的一脚踢中,击打处,脊椎关节处发出了咔咔脆响,悬于半空还在不断向上飞升的身体腹背向上弓起,一记掌击再次直击付钢峰腹部,一阵气浪从击打处爆出,付钢峰感受到了转瞬即逝的痛楚就双眼翻白,重掌之下,付钢峰落地之时在地上炸出了个大坑。 世界一片漆黑,漆黑中,隐隐的疼痛感淡淡袭来,然后疼痛感越发明显。 林中,付刚锋砸出的深坑中,付刚锋还倒在里面,他紧闭的双眼内部眼珠在快速的攒动。眼前的黑暗让他感受到的疼痛来自四面八方,然后他渐渐感受到疼痛来自自身,想要寻得疼痛的来源,然后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清晰,这疼痛来自身体的每一处部位。 然后他的世界亮出来了一条裂缝,裂缝打开,他看清了眼前,眼前树木似乎高耸入云,微风拂动着树叶,树叶的晃动伴着道道残影,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艰难的支撑起身体,先是咬开右手手掌绑着短剑的绑带,然后解开另一只,任由双短剑掉落地上,之后几乎是一步一拐的走出深坑。 看向刚才那堆衣衫褴褛的人围站着的方向,那些人已经不知所踪,然而龙氏三父子还相互依靠着坐在那里。付刚锋移动着视线扫视周围,别未别别的人的身影,然后视线落回到龙氏父子的身上。 他向着龙氏父子,想要走近,然后疼痛感让他停了下来。 “我被打的遍体鳞伤了,我居然会那么大意,给了他从后偷袭的可乘之机?不,在我转身看回去的时候,我记得我看到了他站立在那的身影,他袭来的时候,我为什么没能反应过来。是我输了,输得很彻底,而且他还留了我一命!”站立当场的付刚锋思绪被疼痛感拉回了把自己击成重伤的那些时刻,口中不觉自言自语出了心中所想。 付刚锋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了龙氏三父子面前,此三人浑身都是明显的皮外伤,而且全身从头到脚都是湿哒哒的,身上的液体和着他们身上的污垢散发出阵阵的臭味。他们看到付刚锋来到,也只是轻轻抬起眼睛瞟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虚弱的低吟着。 付刚锋退了几步,退到一棵树旁边,伸出一只手撑着树准备靠着树坐下,微风吹过,一张被钉在树干上的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付刚锋看着纸上的内容,渐渐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之后他看向龙氏三父子,发现此时他们也在看着自己。他艰难挪动着脚步走向龙氏三父子,口中念叨着“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他抓起龙百川,单手握着他的脖颈,“你们这帮人渣,我现在就让你去跟那些无辜平民陪葬。” “你个半死不活的废物,还有脸来教训我们,战败在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上,卍兽门的脸都让你丢光了。”龙百川一脸不屑盯着付刚锋。 “你还何来的脸面提及卍兽门,给我去死!”付刚锋此时满面狰狞的握紧了龙百川的喉咙。 “你,你再看看纸上的内容,你要杀了我们,那你要把五大门派全都杀光吗。” 此话一出,付刚锋松开了龙百川,后退了两步,几乎要不稳倒下。 林外,马蹄声越来越近,是付刚锋被另外混淆视线引走的同门们终于找到了此处。 他们看到伤痕累累的付刚锋,赶紧围了上来查看究竟。 付刚锋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一把将手中纸张怼到走在最前面之人的面前,那人接过纸张看了起来,其他人也凑了上来,一起看,然后纷纷露出凶狠的眼光盯着龙氏三父子。 “将他们就地处决,暴尸荒野!”这是付刚锋最后一个指令,然后向后倒下,再次陷入昏迷。 “真的就把那三个家伙还给他们了吗,我们为什么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姓付也杀了。” “那个姓付的更那件事没有关系,甚至还制止了一次暴行。他们这次来捉拿龙氏父子的目的跟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反而帮了他们的忙,将他们所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审了出来也给到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他们会帮我们完成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更之后的事了,我们要五大门派的相关掌门血债血偿,而在此之前我们要低调行事,特别是面对五大门派,我要要懂得隐忍伪装,直到时机的成熟。不要忘了我们叫什么,我们是纠正天下大恶的——伏杀者。” 赵文怀带领着从林中一帮人来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里,现在连赵文怀也披上了破烂污秽的麻衣,他们所有人一手住着木杖,另一只手拿着破碗,向着走过路过的行人伸出乞讨之手。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五十一章 足下踏出千里路 “我保证龙氏父子不会或者离开那片林子。而这件事是你自己要卷入进来的,我之前刚好利用了你来夺走龙氏父子,现在只要你承诺对林中所见之事绝口不提,我也可以将你放走,也算是我们之间两清了,之后再无瓜葛。” 章伦回想着赵文怀放走自己时说的那最后一段话,心中默想:“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与我无关,我只在乎龙氏父子是否已死。” 带着这个念头,他徒步十余里再次回到了那个林中,眼前的一幕令他呆立当场。 林中,原来龙氏三父子所在的地方血溅四方,血迹最浓之处,已经被拆成平板车的之前运送龙氏父子的囚车靠立着一棵大树,车上平板中赫然钉着三具血红的尸体。 章伦走近,再三确认尸体的面部特征才确定了这三具尸体确实是龙氏三父子的。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的皮肉,只有面部还保留得比较得完整。 “照这样来看,他们应该是被施以极刑至死。真想亲手葬送你们!”章伦看着眼前可怖的景象,心下暗想着,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好小子,真是不要命了,还是说,你本身是真的没有脑子。竟还敢回来这里,回来之后还在这里暗暗发呆。” 这个声音,从某棵树上传来。 “想活命就赶紧离开,他们还留下这三个禽兽的面容,就证明会有人来给他们收尸。等到收尸人真的到了,那他们可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章伦望向周围的树上一圈,也无从寻得声音传来的方向,便原地作揖道:“多谢高人指点。”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章伦奔出林子,又走了一丈有余,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涌现出了一个念头,“龙氏父子都死在了这里,那这里不就是我的终点吗。” 心下想着,脚下挪动着,身体已经转过身去面对着那片林子了,“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去找那群帮了你大忙的伙伴,他们还在那家城外客栈等着你呢。”刚才林中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章伦听的真真切切。 “伙伴。”章伦吐出这两个字之时,双眼不觉瞪大,“回去找他们?跟他们一同前行?他们的路真的是我要走的路吗?我真的能找回我自己吗?” “还在犹豫什么,你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你,赶紧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那声音再一次传来。 “什么需要不需要的,像我这样的人,才不会被任何人需要呢。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出来,面对我!” “看看你手上的剑,剑在你手上,想想把剑托付给你的人。往事不可追,前路漫且长,少年得意时,何言无去路。再不走,我对你不客气。” 此话一出,章伦才想起自己手上一直紧紧握着的断情剑,会想起章尚临死前在自己耳边低声说出的最后话语,这次,他终于坚定了脚步拼命奔走开去。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害我劳心劳力。你是个武学奇才,去和那几个同样不凡的伙伴在一起,你们的路还很长,肩上的担子也会很重,你们就代替我去做那些该做的事情。”林中,某棵枝叶茂密的的树上,弹润章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对着章伦远去的方向自言自语着,然后一下吐出狗尾巴草,“我也该上路了。” 暮色已经降临,经过长时间的奔跑,章伦终于来到了山荷城外易云腾一伙人落脚的客栈。 客栈外,一匹马正被栓在一边,门前,伙计懒洋洋靠在门边摆弄着手指,看到章伦大汗淋漓来到,赶紧迎了出去。 “客官,里面请。可是要住店还是要用膳呀。” “我的同伴住在这里,我来找他们,烦请你领我去见见他们。” “瞧您说的,小店现在并无客人。看您这身水身汗的,还是现坐下,我给你上一桌上好的酒菜,你坐下慢慢吃,您的同伴可能就到了。” 章伦并不太理会伙计的话,就要向着通向二楼客房的楼梯走去。 “欸欸欸,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要不是帮衬的就赶紧走人,怎么还胡乱创呢。”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拦章伦的去路。 “好好好,小店却是来过一帮客人,但是他们分作两批走了,第一批昨天就走了,第二批大半个时辰前走的。你满意了。” “当真?” “我骗你干嘛。” “大半个时辰前走的人是怎么样的?” “这个,,,” “我身上只有这几两银子,再多没有了。” “好说。”伙计熟练的接过章伦递过来的银子,在口中咬了一下,然后喜笑颜开的一把将银子揣进了袖袋,“刚才走的是三男两女,看起来都是年纪轻轻的。” “他们正是我要找的人,快告诉我,他们往哪边去了。” “西边,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还需要别人搀扶,看起来十分虚弱,估计架的马车不会很快,您现在赶紧追,应该能追上。怎么样,这钱花的值” 伙计说最后一句话时,章伦已经冲出屋外,紧接着,门外一声马匹的嘶鸣声引得伙计赶紧冲出客栈。 “诶哟,强盗呀,敢抢我们的马,来人呐,有强盗。” 身后,伙计在拍着大腿大喊大叫,章伦头也不回,拍马向西。 山荷城外十余里处,月光洒现遍地的农田,远处的山脚下,星星灯火在微风中若隐若现,灯火中,是不是传出人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田间最宽的那条路上,一架马车正借着月光徐徐向前,马蹄声与滚轮声在悠扬笛声的半轴下竟也谱出了一篇美妙的乐章。 “看那边村庄中传来了悦耳的声音,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没事,别跟我说话。” 马车驾车位置上,李伊停止了吹奏,被正在单手驾驶马车的叶红绡命令闭嘴后,只能悻悻地继续吹奏自己地铁箫。叶红绡嘴上强硬,但是眼角的余光其实早就在关注着那远处的喜悦。 “先别吹了,车后有动静,你赶紧看一眼去。” 李伊赶紧翻身下车,然后脸上露出笑容,向着车后不断招手。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五十二章 饱汉不知饿汉饥 “章伦大哥。”李伊对着马车后正在快马加鞭赶上的章伦大声呼叫。 “吁——” 章伦后拉缰绳,然后翻身下马,“总算是赶上你们了。” 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还是继续前进着。 “你们这是要走了吗。”章伦说话时,看着还在前行的马车。 “是的,他们外游的目标找到了,现在在赶往那边,你这是要跟我们同行吗。” “我要跟你们同行吗!?”这句话,章伦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还是活生生咽了回去。 “我,我师傅没跟你们在一起了吗?” “你是指谭润章谭大侠,他昨日就已经和区大侠他们一同离去了,他没去找你吗。” 章伦陷入沉默:那林中叫我回来找他们的一定是师傅了,居然这样愚弄我。 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隔着数丈远,马车侧窗帘子被掀开了,叶晓锋探出头来,“要继续赶路了,你要不是来告别的,就跟着一起走,我们的老大说欢迎你的加入。”说完,叶晓锋一把将帘子放下。 马车再次向前了,李伊回头看看马车,再回过头来对章伦说:“跟我们走,你师傅还有一封信件托我们转交给你呢。”说完,李伊面对着章伦向着马车的方向扯动一下头颈,示意要章伦跟上马车,然后转身奔跑赶回马车上。 章伦并未有动作,原地默想着:我师傅也走了。然后毫不犹豫翻身上马,追赶马车而去。 “诶呀,肚子居然又咕咕叫了起来,看来和区中阳那一战还真是耗费了我不少气力。”弹润章摸着腹部,自言自语着,四下望去,轻微的月光下,看不到任何能吃到东西的证据:算了,先找个能躺下休息的地方。 耳边传来了阵阵鸣声,迷迷糊糊当中,这记闷棍让人脚步章乱站立不得,闷棍轰击脑门产生的耳鸣时断时续,然后慢慢听起来像极了鸟鸣。 张开双眼,身上感觉到一股凉意,双手支撑起来身体,发现草地是湿的,摸摸自己的身上,衣物外层贴上了一层冰凉的水雾,周围鸟鸣不断,各种鸟鸣声在昏昏沉沉的脑海中回荡。弹润章甩了几下头,然后用右手拍打了一下,“前日挨了区中阳这一闷棍,没想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咕噜-咕噜-咕噜——” 谭润章听到了来自腹中的一阵饥饿呼叫,这阵咕噜声中,似乎夹杂着别的类似咕噜的声音,低下头去想要认真听听,然后发现那些杂音来自别处,原来是马蹄声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穿过数片树丛,看到一伙类似商队的人在斜坡之下赶路。 谭润章翻身一跃站到了商队面前,“各位大哥这是要往哪去呀。” 商队面对突然出现的弹润章,个个都警戒了起来,随身携带着兵器的都将手按在兵器上,前方的人都紧盯着弹润章看,两边的人则开始四处寻望着。 “别别别,别紧张,我之时一个路人,现在饿的不行,想问贵架要点吃的。”谭润章摊开双手,说话时,一脸的无奈。 “这是这一带的黑话吗,是要拦路劫财?”商队中一个佩剑之人走到了前面来,“我们告诉你,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识相的,赶紧让开路来。” “这是什么话,真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荒山野岭的,我要你们的才干嘛,又不能吃。” 谭润章的这句话也并未能使他们放松警惕。 “那这样,你给我提供伙食,我保你们一段路的安全,如何。”谭润章瞧着眼前紧张的众人,无奈说出这句话。 “口出狂言,要是我们不给,你们就要来抢了,是,别以为我们会怕你,我们可是粤商,我们老爷跟陈老爷也是交情匪浅的。”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威胁的口气中还透露着一丝丝慌张,“让,让你的同伙们都现身。” “哪来的同伙,我一个人站在这,你们就已经紧张的不行了,还不如就请我来护卫你们。多说无益,给你们露两手算了。”说罢,谭润章右手成指,一指指出,一道剑气破地而走,在商队中间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众人见状都慌了神,几乎同时抽出刀剑,却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好了,你们都把刀剑收起来。” 这是人群中一个穿着光鲜的老者走了出来,“老朽是清水城苏家苏永年,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谭润章。” 此名一处,苏员外顿时慌了神,他身后的众人更是躁动了起来。 “你真的是一骑当千·谭润章谭大侠?” “如假包换。” “老夫失敬,老夫失敬了呀。”苏员外说话之时,双腿打颤,几乎都要跪了下去,“谭大侠刚才所说之华,可都当真呀。”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都饿得不行了,你们要是真的不给,我得立刻去别处找吃的了。”谭润章说话之时一脸不耐烦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给,给,给。我们带了的食物,谭大侠尽管享用。您可是响当当的大英雄呀。来人,好酒好肉,赶紧给谭大侠送上来。”几乎是苏员外话音刚落,之前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就提着一木盒菜肴和一壶酒来到了谭润章面前。 “谭大侠,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奉上酒菜。 谭润章拿了过来,原地坐下就吃了起来,里面有鱼有肉,虽然都已经凉了,但还是被饥饿的弹润章吃出了热腾佳肴的感觉,之时那壶酒,他在吃了很多口菜的时候,才会去喝一口来咽咽食。 “哦,对了,我是不是当着你们赶路了。”正吃着,谭润章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然后就要挪动位置给别人腾出路来。 “不不不,谭大侠,等你吃完了再说也不迟,我们这是要赶往神宗门所管辖的河阳城,请问大侠在这荒山野岭的,也是在赶路。”苏员外弓着腰陪着笑走上来。 谭润章停下了嘴上咀嚼的动作,“河阳城,我记得是距离岱宗城不过百里的一座城池。” “没错,没错,正是,正是。” “那好,你们是要北上,我也是要北上,饭我不会白吃你们的,接下来,我们一起赶路,我作为护卫之一,可好。” “谭大侠屈尊,是对老夫的如山之恩。这一路上,只要大侠保我们周全,您有任何吩咐,我们力所能及之时,绝不推迟。”苏员外此时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 “那应该不会。不不,我说的不是不会保你们周全,我说的是不会有什么要求,有得吃穿就行。现在,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路?” “啊,对对。”苏员外转过身去对身后说;“赶紧牵上来一匹好马给谭大侠。”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乱世贼寇啸山林 ”谭大侠,这是在下的一点点心意,还望收下。” 商队来到了一片阴凉树荫下,正在休整准备午膳,此时苏员外双手捧来了一套整洁的衣物递到谭润章面前。 谭润章正闭目凝神靠坐在一棵树下,只是缓缓张开双眼,苏员外的身体由几道残影晃动汇合成了一个。 “苏员外,客气了。”谭润章嘴上说着客气,但是双手其实已经接下了这人一套衣服。 谭润章侧头嗅了一下自己身上邋遢的衣服,就地就要换衣。 “诶,谭且慢,大侠,这附近有一条小河,您可先去洗漱一番再换上新的衣物也不迟。” 谭润章捧着衣物来到了河边,发现那些家丁或是车夫的那帮人正在洗漱,也不管那么多,也脱了衣物,一个鲤鱼入水钻进了小河中,再探出头来抹去脸上的水之时,发现早上站在队伍最前面对自己大声呵斥之人就在旁边擦着背。 此时那人也看到了谭润章,那人马上靠过来,“谭大侠,您居然和我们一块洗澡,您真的是一点大人物的架子都没有,让我好生吃惊。” “哪有的事,我架子大的很,可别靠我那么近啊。”谭润章说着这话之时,脸上一脸逗笑的表情,“对了,我早些时候一个人拦在你们车队前面之时,为何你那么警觉。” “谭大侠有所不知,最近盗贼四起,我们不警觉不行。”那人看着谭润章若有所思,继续说到:“但是现在我们不怕了,有谭大侠在,我们这一路就谁也不用怕了。” “你们说你们是从清水城离开的,是那个青云成旁边的那个清水城吗。”还没等那人回答,谭润章又补了一句,“那你们的离开和青云城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整个青云郡马上就要爆发战争了,甚至卍棍门所管辖的五郡都得卷入这场战争,我们老爷是做买卖的,还不得赶紧逃离呀。”那人又思索了一下,“还有,现在卍棍门已经开始集结战力,现在卍棍门管辖的五郡盗贼都开始大胆行事,我们这是绕了远路北上,就是为了避开盗贼较多的路线,宁愿多绕将近大半月得了路程,都得这样做,你说,现在,天下是不是大乱!” “天下大乱,也不是我们的事了,我们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好了,自有人会为这些天下大事劳心劳命的。”谭润章说这句话之时,脸上一脸的严肃,然后一头扎进水里,再出来之时,已经往岸边游去了。 那人看着谭润章,心中不免疑惑: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在这种时候,不应该置身大事之中吗,为何却和我们这些草民混在了一起呢。 在谭润章现在所在商队东面二百余里处,一辆马车的滚轮正不断碾压路面的沙石滚动向前,马车的后边,有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骑手,前边则有五个骑手,而领头的正是区中阳,马车的车夫是叶进贤。 此处是为青云城西北二百余里处的奇峰山脉附近,奇峰山脉东西延绵数百里,为青云城所在青云郡与桂宁郡的交界之处,因其丘陵地貌与喀斯特地貌的奇特结合而得名(丘陵山坡延绵数百里,最高峰为鹅黄山,高达数百丈,其余绝大部分为小山坡,但其中不断起伏着数百座石山,石山平均高达百丈)。 此时的区中阳一行正处于奇峰山脉的北面,为桂宁郡的地界,正由西往东赶回东偏南的孤漠峰上的卍棍门。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路线,是要绕开处在山荷城和蕙城最近路上的青云城。 这是一条已然荒废的官道,管道所过之地为奇峰山脉大片延绵起伏的小丘坡,小丘坡由南往北地势不断下降,又在十余里外地势不断升高,这些一望无际的小丘坡活像巨型的海上波浪,给渺小的人一种向面而来的淹没感。望向官道南边延绵不断的奇峰山脉,山后偶尔还会探出数个石山头,让人误以为那是山后躲藏起来但视机而动的巨兽。 官道上杂草丛生,甚至已经长出了不少的小灌木,区中阳一行虽已疾速行进,但是也不免被这糟糕的路线拖慢脚步,一行人被迫长时间欣赏着路两边给人予强大压迫感的风景。 这一群人中,也有一个除了眼看前路外,全然沉浸与自己世界而无半点分神于路旁风景的人,那就是赶马的叶进贤。 叶进贤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前日与叶晓锋分别前的最后一次谈话之中,叶晓锋的一句话的一句话让叶进贤耿耿于怀:你说你要做的一切,是为了我,但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如果你是要哄骗我卷进你们的纷争并成为你的武器,那我宁愿你废我武功。 每每想到这句话,叶进贤心中浮现的只有一个疑问:从我离开叶家之时权、利之欲应已全然斩断,何故晓锋还会认为我会利用他? 正在叶进贤仍处于沉思之时,前面传来了马匹嘶鸣,前面区中阳等人拉停了马匹,叶进贤才赶紧回过神来停住拉车的两匹马。 此时,区中阳的前方出现了一伙身穿东拉西斜的锦衣手持刀枪棍棒的人。 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人喝到:“此路可通,留下全部买路之财和女人。” 区中阳全无理会那人的话语,招招手唤来旁边之人,耳语了一句后,那人驱马到车后,带回来了另一骑手到区中阳身旁。 “现在开始,我独自带着叶进贤和樱惠赶回卍棍门,你们余下的全部人留下来收拾这些山贼,记住,要找到他们的巢穴,彻底瓦解掉他们。”区中阳低声对来人说着。 此人听闻此话,大为震惊,“堂主,这件事怕是要耽误数日,本门正值多事之秋,我们不应耽误回门的时日呀。” “这是我作为堂主之命,你只管照做,而且,我要你做的不止于此。在瓦解他们之后,你们不能直接回到卍棍门,之后的你们要以此为,环着青云郡周边的山脉一路由东向西再转北瓦解掉所有贼寇,直到到了沿海的城镇就驻扎在那边,到时候飞鸽报告位置,等待我的下一步安排。”这段话说完,听者更为不解和为难,区中阳眼神变得异常严厉对着他继续说到:“你们以卍棍门为家,但现在贼寇蜂起,万家水火,你们要是不能救这万家于一时,在卍棍门度过难关之后,便是你们无家可归之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俯瞰众生皆蝼蚁 区中阳一番话说完,那人低下了头。 此人名唤徐臻清,本为蕙城大户徐家的长子,幼年时期于卍棍门习武堂习武,本是数以千计的俗家练武弟子之一的他,却在一次殿内弟子到场授武之时被年轻时的区中寻相中,区中寻甚至为了他主动到徐家说服徐家家主将徐臻清正是送到卍棍门成为卍棍门预备弟子。区中寻将徐臻清带回卍棍门后并未将他带到劲风堂,而是转手就将他送到了区中阳面前,区中阳欣然接受了这个弟子,此后,徐臻清成为了区中阳唯一指定亲传弟子,在区中阳当选悟道堂堂主后,更是让徐臻清破格不用参加典选,直接成为了殿内弟子,那时的徐臻清年方二八。 “堂主,身居高位,俯瞰之下,众生皆为蝼蚁。从此刻开始,我也只为高处之蝼蚁,岂能容许同类被无情碾压。”徐臻清抬起了头,目光接触到了区中阳仍然严厉的目光。 区中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如深潭的深邃,也看到了如猛虎目光的凶锐。区中阳此刻感受到了此刻的徐臻清的真正蜕变,是不再被堂主之位画地为牢的蜕变。 徐臻清武学天赋甚优,在区中阳的倾囊相授之下,武学修为更是在堂中首屈一指,甚至在卍棍门众弟子眼中,他早就成为了下一任悟道堂的唯一指定堂主人选。但今天他一旦接受了区中阳安排给他的这个任务,他将在卍棍门危难之际背向卍棍门而去,这将意味着他将不可能再有机会继任悟道堂堂主,甚至以五大门派现如今的势力,完全可以以此为叛逃罪而诛杀徐家满门。 “众师兄弟听命,堂主、叶进贤师弟和大小姐将先行离去,我们给他们开出一条路,并留下处理这些贼寇!”徐臻清大喝之时,身影离开了马背,听得他的声音还是从马背上传毕,人却已经来到了那个贼首的身旁。 “路通不通,我们卍棍门说了算。”他在贼首耳边低于了一句,然后一声大喝“万棍生”,棍气爆发,几十名贼寇被四射的棍气秒杀,甚至隐秘暗处拉弓搭箭的数个弓箭手也未能幸免。 徐臻清的万棍生已将拦路之人全部扫清,区中阳驱马前行,叶进贤驱车紧随其后,车中的区樱惠只是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从晌午走到了日薄西坡,区中阳一行已经连续前行了数十里。 此时,北面的奇峰山脉的山坡变成了五座耸立的石山,反而是一座东西走向的大山躲在了五座石山后面,残留的夕照根本照射不到石山之后的大山,黑暗为石山增添了几分阴森压迫感。 区中阳勒紧了缰绳停住了已然疲惫的坐骑,叶进贤也停下了马车。 区中阳将马匹牵到一处野草茂密的地方,并将缰绳栓到了一处灌木上,叶进贤也将马车牵到了那附近,三匹马便津津有味的啃起了野草。 叶进贤掀起马车的帘子,在车内取出了一些干粮和水,区中阳则已经到处找拾起了可以生火的枯枝,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干着各自的分工。 此时,夕阳已经不见了踪影,荒废的官道旁灌木丛被描上了一层浓重的黑色,然后一点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了几次之后,一团火光照亮了围坐两旁的区中阳和叶进贤。 “师伯,我去叫大小姐起来用膳,我方才看到她在车内睡着了。” “先不用,让她在休息一下,等到热好了这些事物再叫她。” 区中阳说着话的时候,手中不断转动着三块叉子上的干兔肉在火上烤,全程目光专注,叶进贤说话之时看着区中阳,但是在继续增添柴火的双手也一刻没停,火上还烧着吊着的一锅干兔肉汤。 “进贤,为什么你会支持你们堂主的这个行动。” “什么行动?” “寻回石耕流。” “这是堂主的决定,我只是作了安排而已。” “你不只是作了安排,你安排的是你兄弟参加了,你还一口咬定这是他的擅自行动,使得他已经被逐出了卍棍门,这不是你的作风,更不是清渚的作风。” “只是当时刚好晓锋空闲,我才叫的他去,不能因为此事牵连到堂主,所以只能牺牲他了。” “清渚果然让你对所有人隐瞒这件事,但是他没告诉你,此时唯一不用隐瞒的人是谁吗?” 谈话到此,叶进贤一时语塞。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重视的人不只有清渚,你也是十分看重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亲自赶赴山荷城支援他们,而我,又何曾不是呢,我也不再追问你了,毕竟我看到了你兄弟的蜕变,你的决定似乎对他来说,并非坏事。” 说到此,区中阳拿近那三块兔肉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放近火上烤。 “师伯,就像你的弟子们愿为你的命令背上背叛师门的重罪一样,张清渚是我的堂主,我也会为了堂主的性命豁出性命,何况只是一个兄弟。” 听到此处,区中阳抬起了双眼,看向叶进贤,“在这件事上,清渚那边不用你任何解析,我可能都比你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反而是你还在极力狡辩自己的行为。进贤,隐藏自身,不能通过谎言,只能透过行动,在这点上,你显然还是做得不够好。中寻在世之时,对你十分器重,我对他的眼光毫不怀疑,我是真的不会追究你在这件事上的任何行为。” 说罢,区中阳将烤好的兔肉握在手中的那一头插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背对着火堆,“至于我的那些徒儿,我又岂会让他们真的因为我的决定而牺牲。他们都是我最器重的弟子,战争必然爆发,他们的战力不足以影响战局,天下的百姓比卍棍门更需要他们。” 区中阳身后的火苗摇曳着,叶进贤看着这个火光之上的背影,看到了在卍棍门众高手中所不具有的一种伟岸敢。 此时,区樱惠走出了车来,一天没进食的她走近了火堆。 距离区中阳三人数里的一个小山坡上,数个黑暗中的身影,看到了这堆不远处的火光。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夜黑林起杀机 “赶紧过来吃点东西。”区中阳说着拿起一块烤好的兔肉递向区樱惠。 区樱惠抿了一抿嘴,不情不愿的拿过了兔肉,蹲在火堆旁小口地吃了起来。叶进贤往一个小木碗舀了一碗汤放在区樱惠面前,区樱惠拿起来喝了一口,发现很烫,赶紧吹了几口,然后继续喝着。 “樱惠,你不能再任性了。现在距离卍棍门还有上千里路,现在的形势,路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我们歇息过后就要全力赶路了。”区中阳边说边大口撕咬着兔肉,另一只手将另一块递给了叶进贤。 区樱惠没有回答,满脸的无可奈何,她的心里只想着前去营救石耕流,但在区中阳面前,她也无计可施。 之后,三人无言的围坐在火堆旁,吃完了这简单的一顿晚餐。 吃完之后,区樱惠第一个站了起身来,环顾了一圈周围,周围乌漆嘛黑的,那些黑洞洞的灌木像是一种未知的生物,让人不免心生恐惧。 突然,叶进贤一把扑到了区樱惠,区樱惠被叶进贤抱着倒在地上,叶进贤还压在她的身上。 “你干嘛!”区樱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受着碰撞的疼痛感责怪着叶进贤,然后她看到了区中阳正粘在他们的正前方,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警惕的目视前方。 区中阳手上的是一根银针,然后区中阳将银针射向他目视的前方。 “这么黑的夜,这么细小的银针,居然被你徒手接了下来,不愧是灭门者——区中阳。那个人也不错,也发现了暗器扑到了我暗器的目标。” 黑暗中,一个身背方形木匣的佩戴面具之人走了出来。 区中阳看着眼前之人,然后目光迅速瞟向两边,身形立马后移,一个猛兽的身影扑过了区中阳原来站立的地方。 区中阳身形后移之时,就已经伸手向坐骑的马背,要隔空取物将铉棍取来,但是铉棍在飞来的半途,就发出了“嘭”的一声,一个握棍的面具男将铉棍打飞了开去,铉棍落到了另一个赤手空拳的面具男手上。 在此期间,一把利刃已将放在了叶进贤和区樱惠的脖颈附近,握着长剑的第五个面具男单脚死死踩着叶进贤,此时叶进贤两人根本无法起身。 “区中阳,现在的情况是,要么他们死在这,要么你跟我们走一趟,要么你们全都得死在这。”拿着区中阳铉棍的面具男走到了握剑面具男的身旁,指着地上的叶进贤两人对区中阳说。 “五个人,武功分别来自五大门派,那你们就是谭润章交手过的十三太保之一的抹杀会了。”区中阳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 “看来你也是掌握着我们的情况的,我们的老大想见你。”说着,面具男又低头看向趟地的两人,“这两个人对我们没用,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保证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 “你们所谓的皇师十三太保已经公然已我们卍棍门为敌,现在想把我帮走?是想各个击破吗?” “虽然兵不厌诈,但我们才没有这么卑鄙,我们要的只是你,别的人我们才没有兴趣。我们会用实力让你们五大门派屈服的。不罗嗦了,做决定。” 及此,那把利剑甚至已经划破了了区樱惠的一丝皮肉。 突然,握剑面具男脚下的叶进贤出手握住了长剑,握剑面具男刚想抽剑之时,区中阳已经一脚将其踹飞,叶进贤看准时机放开长剑,握剑之手才得以保住。 区中阳一把抓起了叶进贤两人,叶进贤抱着区樱惠稳稳站在了地面上。 “一会,我拦住他们,你带着樱惠隐藏到暗处,等我将他们解决了,就回来找你们。”区中阳小声地跟叶进贤交代着,叶进贤连忙点头。 此时,那五个面具男已经在成了一排,和区中阳三人隔着火堆对望着。 叶进贤看准时机伸手隔空取物去来了自己放在马车上的铉棍,然后递给区中阳。 “你留着防身和保护樱惠用,我有自己的武器。” “你的自信会害死你,今夜,你们都得死在这。”听到了区中阳他们对话的站在五人中间的握着区中阳铉棍的面具男一边说着,一边将铉棍指向区中阳,“想要,自己来拿呀。” “就是现在!卍棍生!” 区中阳暴喝一声,无数的气棍爆发冲向眼前的五人,地上的火堆也被掀起,气棍伴着火星向着一个方向奔射。 这一招过后,五人分别后退了数尺,看到站在五人面前的就只剩下区中阳了。 “只要你还留下,那两个人就随他们去了。” 话音一落,两根百节鞭从背匣面具男的方匣中飞射而出支取区中阳,区中阳后仰,百节鞭从区中阳脸上划过,百节鞭携带着的犀利气浪几乎要将区中阳的脸皮划破。区中阳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后仰姿势,膝盖向前弯曲,然后整个人像一个球一样滚向了那五人的方向。 区中阳滚到了那个握着他的铉棍的面具男的面前,出手就抓住了铉棍的一端,用力一扯,竟发现并未能扯动分毫。 “我说过,你要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此话从眼前的面具男口中说出,一剑一棍已经杀到区中阳身体两边。 “棍宗降魔十八式·起棍式·棍由心生” 区中阳身体激射出数道气棍,将砍、劈向己身的两个面具男击飞,面前的面具男也被痛击而放开了与区中阳争棍的手。 “自负的是你们,要是真的想把我拿下的话,凭你们,根本不够看。” 区中阳重夺铉棍,提棍就追击向了面前赤手空拳的面具男。 赤手面具男后退的速度根本及不上区中阳前击之迅速,单手成指,指向区中阳的棍刺,然而指相接之时,一指落空,铉棍如毒蛇一般绕开了指尖刺向面具男的身体。 “砰”的一声,面具男被击飞开去。 区中阳并未继续追击,因为身旁另外四个面具男已经对他形成了合围之势。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火光围杀灭棍影 之前被区中阳气棍激射飞散的火堆,引燃了周围的枯枝腐叶看,现在众人周边越来越火亮,区中阳严重的余光都足以看清包围着自己的这四个人,他们都身材高大,佩戴着的是罗煞鬼面具。 区中阳前方被击飞的赤手面具男(下称赤手男,其余面具男同理)从一倒进去的一堆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看来这个行动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那就让我们也拿出点真本事让你看看。” 话音一落,区中阳就听到了“欻欻欻”的移步声,区中阳转身挥棍,“砰”的一声,两棍相交,棍男双手持棍,与区中阳拼棍角力。一只大爪迎着区中阳面门而来,区中阳仅是侧头闪避就完美避开,面前的棍男一退,区中阳棍势前行劈向棍男,一把利剑绕过棍男身后杀出砍向区中阳面门,区中阳瞪大的眼中,剑路清晰可见,区中阳双手回收铉棍,前脚蹬地,后脚旋转带动身体旋动闪避,避开了杀来的剑势。转身途中,区中阳一棍递出刺向剑男的身躯,铉棍却在出棍途中就被一把拿住,是赤手男冲了上来,另一只手单手成指,一道凌厉的指气支取区中阳面门。区中阳会拉棍势,在面前三寸之处用铉棍当下指击,铉棍随即被赤手男反拉而去,区中阳随棍飘起,两根百节鞭向着半空中的区中阳直飞而来,区中阳手握铉棍,身体旋转,铉棍也旋转起来,赤手男被迫松开握棍之手,区中阳回棍将百节鞭击开,然后区中阳稳步落地。 这数招的来回,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完成,五面具男的配合天衣无缝,区中阳的见招拆招动如奔雷、细如巧匠,各自都未能占到半分便宜。 “棍宗降魔十八棍·出棍式·棍飞影随” 区中阳一棍射出,铉棍飞向赤手男,赤手男出手去接,空中的铉棍化成握棍之区中阳握棍下劈。赤手男双拳一挡,双拳被棍击震退,赤手男双膝跪地却也出指上指向区中阳的腿部。一指指空,区中阳身形消散,半空中的区中阳已将铉棍射向棍男,铉棍同样化作了握棍直刺的区中阳,棍男同出棍刺,两棍一抵,激响爆射,棍男手中铉棍被振回轰到自己身上而连连后退。区中阳的铉棍也同样被震回,铉棍出击的一头回到区中阳手中之时,区中阳一把握住,甩飞向匣男,匣男匣中,百节鞭又出,铉棍化作区中阳翻身上飞,去到匣男上方之时,一棍下劈,匣中百节鞭中部上区螺旋而上,在一阵“咔喀喀喀咔咔咔咔”声中,铉棍不断压着百节鞭形成的螺旋下落,直到铉棍落到了匣男肩膀之上,匣男被一记痛击击到单膝跪地,但是的头部已经朝着还处于半空的区中阳直刺而来。区中阳双手上甩,铉棍向上空翻飞而去,百节鞭同样刺空,铉棍翻飞到了剑男上方,铉棍化作握棍下刺的区中阳,区中阳手中的铉棍激射出十数根起棍落向剑男,剑男摆剑上挥,数道剑气向上飞射,棍剑相交,棍气下落,剑气上涌,数道棍气落到剑男身上,剑男向后倒退,数道剑气击向区中阳,击空上飞。铉棍已经被区中阳甩出击向猛兽男,猛兽男咆哮一声双手成爪挥爪向前,铉棍提前化作区中阳,区中阳踏地翻身来到猛兽男身后,一棍皮下直取猛兽男脑门,猛兽男应声倒地。 区中阳此时踩着趴于地上的猛兽男,铉棍指向赤手男,然后双手握棍上引,一个棍刺要向下刺向猛兽男头部。 然而棍刺并未完成,区中阳被地上的猛兽男拖着右脚扯倒,猛兽男起身将区中阳狂甩向赤手男,赤手男双手成指迎区中阳而刺,区中阳已经甩出铉棍,赤手男随即转身追向飞出的铉棍,双指击向铉棍,双指赤空,铉棍小三,反而被甩飞的区中阳落到了原本该落到的位置,铉棍依然握于他的手上。 “跟我们玩这些把戏,你玩不了几次的!”赤手男语气中流露出了感觉自己被玩弄的愤怒。 “你说这是把戏?我本来可是想就此将你们一一击杀的,没想到,你,双手快速成拳挡下了,那个握棍的,居然也在极短的时间出棍迎击阻断了棍刺的凶猛棍势,那个握剑的剑气已经削弱气棍棍落,背着匣子那个,他的百节鞭不止瞬出瞬收更是千变万化坚不可摧,那个如一头猛兽猛兽一般的,居然吃我当头一棍而能够立马起身反击向我如果说我那一招是把戏,那也只能是因为你们的实力之强让它变成了把戏而已。”区中阳说出此话之时,气息稍显断续。 “既然得到了大名鼎鼎的灭门者的大加赞赏了,那我们也拿出真正的实力以示尊重。”赤手男转头扫视了一圈其余四个人,然后率先出击,双手后面带起气流,气流引得周边的火焰被带动摇晃,双手指击入狂风钻、如银尖枪、如旋飞箭。 “棍宗降魔十八棍·冲字棍” 一棍挥出,气浪翻涌向赤手男,气浪被气指一轰而散,铉棍带着刚猛气浪冲向双手指,指棍相碰,两人双双被震退。 区中阳全身被震得发生细微的疾速抖动,竟不能意识到两根百节鞭已经缠绕全身,然后百节鞭收紧,区中阳被百节鞭紧紧缚住,区中阳运气爆起却无法将百节鞭震开。此时,一棍已经劈向区中阳头颅,一剑已经插入区中阳腰间,区中阳还能挥动铉棍回棍击去,然后棍击像是打到了一块厚钢铁一般,是猛兽男的身体挡下了棍击。 区中阳此棍力道不小,却被猛兽男身体直接扛下,区中阳的意识模糊了一下,然后腰间的刺痛变得清晰,眼前双手指刺又已经近在眼前。 叶进贤和区樱惠摸着黑向着林中深处走去,慢慢的,发现身后照射来了火光,但也并未回头看一样,走到一处山坡脚下之时,听到身后火光照射来的方向传来了区中阳的一声凄厉哄声,才回过身去看向来时之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暗夜黑林黑影行 “大伯~!” 黑暗中,叶进贤听到区樱惠颤抖的叫了一声区中阳。 “我们要相信大师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全自身,等待大师伯战胜那些人后,来找我们。” 然后,二人看向的方向,火光突然熄灭了,两人又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叶进贤推着摸爬着向上坡上走着,慢慢的,能看到丝丝点点的天上星月之光透过叶间照进林中,叶进贤抬头寻路,发现前方灌木丛中有一个黑暗的人形,。那是一个完全不动的黑暗形状,然后那个形状消失了。 叶进贤一把拉住前方的区樱惠,将她单手护在身后。 “我们往回走。”叶进贤拉着区樱惠几乎是滑跌着快速走下了一丈有余的坡,然后转过身去将区樱惠护在身后提棍看向山坡方向,然而那里除了虫鸣之声仿佛一切静止。 站在叶进贤身后的区樱惠感受到了一股热气,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叶进贤原本护着她的左手已经将她一把放倒并转回身一棍批出,黑暗中一道亮光伴随着兵器碰撞之声炸裂开来。 叶进贤提棍抢上前去连劈数棍,但是只有挥空之声,而再未见前方任何活物,随即赶紧退回到倒在地上的区樱惠旁边。 “就这样卧着,不要起身。”叶进贤说话之时十分严肃,区樱惠听罢,就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乖乖将身体卧得更平整一点,头部微微抬起观察着四周,只见林中树影重重。 “原来是个只敢偷袭一个弱女子的懦夫吗,既然怕死,何必还来送死!”叶进贤只管叫唤着,心中默想则是:方才此人出剑之时散发着一股热气,就算激他不出,我自身应要保持冷静,都是身处黑暗,我掌握了他出剑的端倪,就能保持优势在我。 “呼~~~” 黑暗中,冷静下来的叶进贤听到风中夹杂着延绵不断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忽远忽近,像是随风飘荡而来而又随风飘荡而去,对方就像是风中的幽灵——近在身旁却又飘忽不定。 热气突然出现,热气掠过了叶进贤的肩膀。 热气已经灼烧到了叶进贤脖颈的皮肉,这是一种死亡前的恐惧感,叶进贤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时间在此刻变得缓慢,这是疾风体发招时的状态。叶进贤铉棍向着侧身回击,回击的瞬间,叶进贤身体前出。 “嘭” 铉棍击中对方的瞬间,叶进贤已经离开原来的位置一丈有余,被击中的黑暗神影倒入黑暗中的灌木丛。 叶进贤左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左侧冲向黑影倒下的方向。 “落风步” 一脚之下,黑影倒下的地方树根翻起草花纷飞,但唯独不见倒下之人的踪迹,然后,一股热气从腹部传了上来。 “进贤,在所有的弟子中,疾风体这一招你是最先领悟的,就算是清渚,也没能触摸到这一招的边缘。然而,你也应该感受到了,不到必要之时不能轻易使用,这一招能使你气灌全身,使你进入极速反应状态,但是,一场战斗中,能使用超过一次疾风体的人,至今还没出现。” 叶进贤脑海中浮现了区中寻当年的话语,凭着感觉一把要去握住腹部传来的热气,然后握了个空,随即改为手掌紧紧捂住了腹部,手中已经湿了大片,是血液在喷涌——叶进贤的腹部被从背后的灼热一剑贯穿了。 黑暗中的打斗声只持续了一会,本来就漆黑一片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更为漆黑的身影,区樱惠能感受到这个身影绝不是叶进贤的。 仍然趴倒在地上的区樱惠翻身起身,手中数根银针飞向黑影。 “笃笃笃” 虽然只是轻轻的三声,但是这种声音所传达回来的手感,区樱惠确定,三针都已经正中那人躯干。 然后,区樱惠被一把拿住了脖子,整个人被拿起悬空。 “怎,怎么可能,我这三针肯定恩能够将他极速麻醉。” 区樱惠死死拿住握住自己脖颈的手,想要挣脱出来,但是一切还没挣扎两下,就已经完全放弃,脖颈处传来的灼烧感使她立刻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双眼立刻翻白,昏死了过去。 “放开她!”叶进贤从黑影身后怒哄一声提棍向前。 黑影转身,将区樱惠拿向叶进贤,叶进贤棍势回收,区樱惠身后灼热剑气刺出。叶进贤棍势后摆,侧身向前,身体避开剑路来到黑影身后。 “万棍生” 一招极速向后的万棍生轰击在黑影身上。黑影倒向,手中的区樱惠被一把扔出,但并未有区樱惠落地或者身体撞击的声音。 叶进贤看向区樱惠被扔出去的方向,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接住了区樱惠,“大师伯,是你吗。” 身影未做任何回应,只是轻轻将区樱惠放下,然后身影动了起来,带着一头飘散的长发冲向黑影。 “嗷!” 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黑影面对着身影,居然一下就发出了怒哄。 怒哄不断,黑影拔剑向前,一股剑气一下弥漫开来,黑剑劈砍向身影,身影一手将剑刃接下的瞬间,剑气一下就消散了。 “嘭”的一声,哄声戛然而止。身影接住黑剑的瞬间,身影的拳头已经前出,一拳哄向黑影面门。 然后,叶进贤的眼前惊现诡异的一幕——身影将黑影轰开之后,两边都不放开手中的剑,身影不断将黑影拉回,又不断将黑影轰开,期间能清晰听到拳拳到肉的轰击声。 最后,身影拳势后摆,然后一拳轰出,黑影应声飞开,身影终于也放开了紧握剑刃的左手。 黑影背后重重撞上一棵大树,大树被撞的直晃。 叶进贤为眼前的一切震惊不已,然而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黑影撑着树干树干站立了起来,甚至要向前出剑。然后,黑影被一下固定在了树干上,随后,黑影被拉进了黑暗中,身影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之后转身走向区樱惠,抱起区樱惠再走向了叶进贤。 此时叶进贤单膝跪地捂住被捅穿的腹部抬头看向眼前的身影,这才认出来,这身影就是已经披头散发的区中阳。 第一百五十八章 堂言堂语心各异 “大人,这次行动,我们尽力了。” “我能预料到是这个结果,只是你们证明了我的预料。”白面男说着就走向跪在堂上的抹杀会五人,将跪在最前方的领头人搀扶了起来,“你们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区中阳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人,之后我们对他要重点照顾了!” 此时,抹杀队的五个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然后白面男指向堂上坐于末席的何茂才说:“区中阳行踪所在是你这边给出来的情报,会记你一功。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你的身份是还没有暴露的,易云腾那一伙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正赶往这边,我要你在他们抵达前打入他们中去,之后随时将他们的行踪报告上来,这件事也很重要,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何茂才听着白面男下达命令之时始终保持低头作揖状态,听罢此番命令的他的不解神情无一人能看到,但他知道,白面男的命令只需无条件执行,不得有半点疑问。 “属下遵命。” “你现在就收拾启程。” “属下退下。” 何茂才离开之后,白面男立刻向抹杀会五人询问昨日夜里关于战斗的一切。 双手指刺直中区中阳眉间,霸道的气浪直入脑门,贯通脑髓,从后脑透破而出,区中阳束紧的长发被一震而散。 区中阳白眼直翻,手中的铉棍掉落地面,发出一阵”嘭嘭哐哐”声响。 赤手男翻身站立回到地面上,棍男也收回棍势站立一旁,剑男想要拔出插入区中阳腰腹的长剑时,却发现长剑被一股力吸附在了区中阳体内,然后赤手男看到了诡异的一幕——本已翻白的区中阳的双眼此时正冒着丝丝的黑气。 区中阳双手成拳紧握,双臂紧紧弓起,双鞭一下被拉紧,匣男成马步双脚在地上划出深深的一道向前划痕,然后区中阳右臂一拉,匣男整个人被拉升飞去,区中阳左手一拳向着匣男轰来。 “嘭”的一声,拳势轰在了及时飞身过来挡在两人之间的猛兽男身上,猛兽男被一拳轰开,撞到匣男一同被轰飞开去,区中阳身上的百节鞭也松落脱开收回到了匣男背后的背匣中。 棍男见状提棍批来,区中阳一个转身,一拳轰在棍男的铉棍上,棍男也应声被轰飞开去。区中阳的这一个转身十分迅猛,紧握长剑的剑男被甩飞开去,只留下插进区中阳腰腹的长剑。 区中阳一掌拍向透出了自己前腹的剑尖,长剑从腰后弹出,剑柄斜着插入地面数寸有余,剑刃上的血迹立马化成丝丝黑烟飘散而去。 “这,这是魔道霸气。”赤手男看着飘散的丝丝黑烟不禁说道。 赤手男看着区中阳,感觉到周围的火光似乎变得黯淡了,其实不然,只是此时区中阳身体慢慢冒出了丝丝黑烟,火光映在他身上也显得此人慢慢难以看清。 突然,区中阳双手成掌向下一拧,两道黑气从掌心爆出扩散开去,周围的火光一下被黑气全数扑灭,然后,周围再无动静。 “快集合起来,区中阳往山林里面逃跑了。” 黑暗中,这是猛兽男说出来的一句话。 “慢着,我们的行动已经失败了。”赤手男回了一句。 “那我们不追了吗。” “当然要追,但是追上去是为了回收黑仔然后撤离这边回去。” 赤手男说完这句话,五人以猛兽男为领头直追区中阳而去。 “追到区中阳所在的地方,我们发现了诡异的一幕,黑仔面对区中阳像是发疯了一样,但是还是被区中阳单方面暴打,被暴打之后的黑仔还要反击,我马上下命用百节鞭将他绑离了那里,之后就星月赶路,终于赶在今天的夜前回来给大人复命来了。” “你果然没令我失望,你做了最正确的抉择。”白面男说着拍了拍赤手男,“你这么快回来复命,无非是不想耽误我对他做出更进一步的行动,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并不能腾出足够强力的人手来对他这么一号人物做出行动,他这边就只能先随他去了。” “那我们先行告退了。” “回去好好休养一阵,之后,你们还要大派用场。” 抹杀会五人向着白面男拱手作了个揖就退出了堂外。 “你还偷听到什么时候。”白面男转过身去对着堂内屏风说。 “杂家可不敢打搅了大太保和属下们的对话,话说,大太保大人对他们还真是宽容以待呢。”这句话带着讥笑的语气,然后大太监吕正鳞迈步从屏风后面的堂后侧门走了出来。 “属下?不知吕公公指的是我的属下还是吕大公公您的属下呢。” “不管是十三太保还是十三太保麾下之人,那当然都是皇上的属下,但是,有些人可不这么想。”吕公公说话之时双手抱拳向着侧上方作揖。 “吕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以大太保大人的智慧当然懂得杂家在说啥,只是你们继续那样干的话,怕是整个天下都不答应。” “哈哈哈,哈,天下,说得好,吕公公指的是皇朝的天下,这句话,你怕是去五大门派去据理力争才是,我一个极寂寞无名之辈有和资格让吕公公您来跟我谈论此话。” “我看你已经这样做了!” 说到这句话时,吕公公将声音起的很高,白面男倒是不紧不慢的走到吕公公身侧,几乎是贴着吕公公的耳旁说:“吕公公,有些话,完全摊开来说,就没有余地了,我们现在都帮在一条船上,谁来掌舵有何妨呢,只要船能够安全靠岸,你我不都能坐享其成了,不是?” 吕公公听得咬牙切齿,却又立刻将表情收敛。 “大太保大人,你我只要都是为皇上办事,一切好说,如大太保大人发现存有二心之人,还望大太保大人能够及时肃清,免得日后节外生枝!”吕公公目视前方,语气坚定有力。 “哈,哈哈,那是当然,我又岂能容下存有二心之人在我们阵营,大事若成,我们必须上下一心。还请吕公公将此话也转告皇上,望知晓我的决心。”白面男一边说着此话,一边转身往外走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福泽万里青云志 这里是土神殿的公堂之上,堂内赫然镌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之下,率流川高坐堂座之上,堂内两侧摆满了座椅,座椅上满是锦衣华服之人,每个人都脸色沉重。 “诸位,率某此次聚齐各位是要共商大事,诸位尽可像往常一般各抒己见。” 率流川话语已出,堂下却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今日青云成能有如今的繁华景象,全赖各位对率某的全力支持和信任,再次,率某敬各位一碗酒。”说罢,率流川大手一挥,数个仆人端着托盘走上堂来。 一个仆人先是走到率流川面前,率流川随意端起托盘中的一碗酒向前托起,所有的仆人随即走向堂上落座的人去分发酒水,刚开头分发到的人,都犹豫片刻左顾右盼了几下才拿过酒碗,随后,每个人都人手一碗酒的分配好了。 “来,这杯酒,敬我们伟大的青云城,我们的青云城必将更加繁华昌盛,青云成父老乡亲必将更加富裕美满,干了。”说罢,率流川爽快的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然而堂下之人尽皆交头接耳,对手中酒确实无动于衷。 “砰——” 一个酒碗干脆地碎了一地。 那人摔碗的同时站了起来,怒指率流川,“率流川,你有何颜面如此高谈阔论!” 此人鬓角花白,此时的他脸色通红,而且青筋暴起。 “吴掌门,我们大可心平气和。”率流川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空酒碗稳稳放在了桌案上。 “好小子,真百均待你不薄,将整个青云城都交给你打理了,你却背叛于他。交出真掌门,要不然我吴镇和我整个背刀门翻转此处也要救出真掌门!” “吴掌门与家师交情匪浅,他说这番话,我可以理解。那么,还有其他人有和吴掌门相同想法的吗?”率流川的视线从吴镇的身上转移,扫视了一遍堂下众人。 吴镇见状,立马转身离去。 “慢着。”率流川试图叫住吴镇,然而只是徒劳。 两个仆人里面拦在了吴镇的面前,吴镇双臂前出,双手刀气插进拦在身前的两人的身体将两人轰开,两人当场毙命。吴镇随即转过身来,“我看谁还敢拦我!” 转过身来的吴镇只觉眼前闪过了一道黑影,堂座上的率流川已经消失不见,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吴镇的右肩之上。 “吴掌门,我说慢着!” 吴镇突感一阵重压自右肩传至全身,顿感五脏六腑尽皆翻腾,双脚立即凹进地面数寸,嘴角鲜血溢流而出。 “那两个人清理出去,把吴掌门扶到他的位置上休息。”率流川一边走,一边说着,直至走回到了堂座之上坐下。 “在座的各位,无论你们是如何看待我率某人的,但你们,于我都情同手足。”率流川一边说着,一边用视线扫视堂下众人,“青云城如今安居乐业、民强财富,少不了你们对每一个区域的治理,但是,你们是否扪心自问过,我率某人,于青云城、于青云城百姓、于在座的各位,我可否有做过愧对之事。相反,青云城的总体发展和富强崛起的关键点上,哪一处、哪一时缺了我率某人的冲锋陷阵。” 这一番话已出,堂下之人大都默默低下了头去。 “你们尚且也从中获得了荣华富贵,而我,率府虽然规模宏大,但年久失修,我无财修补,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我常服尚不过八套,我未能娶亲生子,虽不是什么好事,却只是因为不想为家庭之事误了治城大事。还是那句话,我也同样感谢在座各位对青云城的付出,但是,我对青云城的付出和所投入的心血、情感,相比于你们,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言及于此,率流川深深叹了口气,“然,天下不定,何有一城安居之处。吾今甘担背叛师门之污名,甘冒粉身碎骨之风险,往大了说,是为天下之一统而至天下之太平,往小了说,是为青云城之永世富足安稳。” “禀报城主。” 此时堂外一个仆人上到堂前作揖上禀。 “慢着。”率流川打断了来人的禀报,“在获得各位的一致认可之前,我绝不是什么城主。你改口!” “禀,禀报堂主,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抓了回来了。” “好,把他们压上来。” 随即,四个呗五花大绑的人被压倒了堂中,就站在堂中,站在坐在堂中的众人中间。 “韦士瞻、陈桥,你们对你们背叛青云城的事实,可有辩解。”率流川居高临下对着堂下被绑之人厉声质问。 “青云城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我们只是为了逃离你的管控,你这个卍棍门叛徒,有何颜面说我们背叛青云城而去!”胡须花白的陈桥厉声反驳,韦士瞻频频点头称是。 “一派胡言,这只是你们为掩饰一己私利、贪生怕死、叛城出逃的胡言乱语。你看在座的各位,谁会支持你们的胡言。”率流川说着,向前摊开手掌。堂下众人对此时两方的观点都不置可否,但是大多数人都抬头望向了率流川。 “我率流川,尚且作为青云城的管理者,在此判定,你们二人已有叛城之心和叛城之时,然,你们二家对青云城颇有贡献。在此,我代表青云城剥夺你等二人的家主之位,新任家主,将由你们身后的长子继任。为避免你二人扰乱天下大计,你们今后将居于率府,在天下大事成事之前,不得踏离率府半步。” 原来被绑在堂上的四人,站在靠后的两个是韦家和陈家的嫡长子,此二家均为青云城的大家族,在率流川背叛卍棍门之事败露之时便携家逃离青云城,率流川派人将他们追回,只把他们四人带到了堂上受审。 “我对你们仁慈,并不代表我的决心不坚定,以后要是还有背叛青云城而逃亡者,我绝对会杀之后快!”率流川此时惊堂木一拍炸响,“言及于此,我已表明心智。在此,我恳请各位再信任我率某人一次,将青云城再次交付于吾手。” 此时,率流川向上作揖,身体向前微弓。 “率,率城主。” 堂下坐着的众人之中,开始有了零零碎碎的称率流川为城主的附和之声,随后,几乎堂上众人都异口同声高呼——率堂主。 第一百六十章 火光摇动似人心 “率城主,你是否对他们过于仁慈了呢。” 此时堂中落座之人均已散去,此时堂后走出来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面具男,此人正是之前一直站于白面男左右的面具男。 “你怎么会在这。”率流川也是突然发现此人的存在。 “我是奉命来护卫率堂主的,现在看来,我的职责还真的是重大,没有率城主在,青云城可就得大乱了。” “我的意思是,未经我的允许,你是怎么在这的!”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我能轻易出现在这,那卍棍门的人、行道者也能轻易出现在这,我会在这,就是为了避免他们会出现在这。” “宋盟主居然让你来监视我?” “绝无监视之意,只是,率城主是我们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但同时也是卍棍门恨得咬牙切齿的叛徒,卍棍门和行道者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我是为护卫你而来。” “如今十三太保几乎齐聚青云城,有谁敢贸然来犯,而且,你真的觉得我需要护卫吗。”率流川说着一把将红木椅子的扶手捏成了粉碎,“回去告诉回禀宋盟主,我率某人还有能力自保!” “率城主果然神功盖世,那这边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面具男转身从堂后侧门消失了。 “堂主,城,城主,我这就加派人手加强土神殿的护卫。”此时,一个背着殿内铉棍的人向着率流川作揖道。 “不需要,此人一直藏在宋应身边深藏不露,你们也提防不住。”率流川松开手,看着被捏碎的扶手,木屑中飘出丝丝黑烟,“卍棍门或者行道者现如今也不敢贸然派人来取我性命,就算是派来了那样的高手,得手了也别想全身而退离开青云城。” “吩咐下去,给总盟(原率府)加派一倍的巡逻护卫人手。”率流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到。 “遵命。” 此时,已经是到了傍晚时分,率流川提着一个数层的木盒来到了总盟,他直接来到了镇石院,走进了镇石院的一个厢房,掀开厢房的床板,里面赫然是一个通往地下的密道。他点了一个火把,提着木盒走下了密道。 密道阶梯深半丈有余,宽度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正常通行,走到密道底下,密道的地上十分潮湿,脚踩在地上发出的是走在湿泥地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声音,密道的尽头处,火把赫然照出了一个跪地的披头散发的人。 “师傅,我来看您来了。”率流川说着将火把插在石壁的一个斜洞上,然后将木盒轻轻放在地上。 跪地之人正是真百均,他被铁钩穿透琵琶骨挂于墙边,双手被铁环穿过吊于两侧墙面,头颅低垂,整张脸完全被散落的头发遮盖住了。 真百均似乎并未听到率流川的话语,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寂静的地道中,率流川甚至感觉不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个呼吸。 率流川轻轻俯下腰去拨开了真百均凌乱的头发,凑到真百均耳边说:“师傅,是我,我是流川。” 率流川感受到了耳边吹起了一阵微弱的暖风,是感受到了真百均微弱的呼吸。率流川慢慢将身体站直,此时,火光摇晃了几下,第一下十分剧烈,然后,每一下的摇晃都变得比前一次轻柔,直至不再晃动。 率流川就这样站直着低头静静看着真百均,过了好一会,真百均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然后干裂的嘴唇也跟着动了几下,率流川赶紧俯下身去,“师傅,是我,流川,我来看你老人家了。” “是,是流川呀。”真百均的嘴中微微吐出了这句话。 “是的,师傅,是我。” 此时的火光又如方才那般晃动了数下。 “徒儿来晚了。对了,徒儿给你带来了好酒好肉,我,我特意来喂给你老人家吃。”率流川一边说着一边一层一层打开木盒,里面放满了上好的酒菜。 “流川、流川,我好疼呀,,,,,,”真百均似呻吟一般不断说着。 听到这句话,率流川停下了双手,火光剧烈晃动了几下。 率流川低下头,目光且不敢去多看还在轻微呻吟的真百均一下,然后继续着将每一层酒菜铺在地上。 率流川将一碗酒凑到还在呻吟的真百均的嘴边,真百均嗅到了酒味,停止了呻吟,微微张口干裂的双唇,率流川赶紧喂了上去。真百均虚弱的抿了几口酒之后,一口咬住了酒碗的边缘把酒碗往下压,率流川赶紧上抬小臂下压手腕将酒水倾向真百均,真百均张开嘴,将一碗酒水一灌而尽。 率流川能听到真百均咕噜咕噜的吞咽生,他发觉碗中早已没有了酒水,真百均却还在发出着吞咽声,他赶紧将碗收回,拿起一碗肉菜浇饭凑到真百均嘴边,“师傅,这是你平常最喜欢吃的菜,您吃一点。” 率流川的话刚说完,真百均的鼻子动了一下,立马大张开嘴向前求食物。 率流川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往真百均口中拨进饭菜,率流川本想先拨一点,但是真百均大张的嘴一直不合上,直至率流川不断拨动饭菜几乎将真百均口中填满之时,真百均才开始大口大口咀嚼起来。很快真百均就将口中嚼的饭菜尽数吞下,立马又张开嘴索要,率流川第一时间将饭菜拨送进去。 “师傅,不着急,慢慢来,我带了很多饭菜来,够您老人家慢慢吃饱的。” 此话一出,真百均就呛了一下,一下将口中的饭菜吐了率流川一脸。 率流川顾不上脸上的污秽,拿起另一碗酒喂到真百均口中,真百均一下将酒一吞而下,脖颈后曲,将堵在喉咙的饭菜吞咽了下去。 “呃!流川,我好痛呀,流川,我好痛呀!”真百均大张着嘴,叫喊着。 “师傅,来,再次一点,您老人家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率流川的酒碗掉在了地上,继续拿起饭菜喂到真百均嘴边,只是双手有点颤抖。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根漫作燎原志 “流川,我好痛啊!” 率流川带过来的饭菜已经被真百均全部吃光了,真百均口中一直就在低哄着这句话。 “师傅,请您服下这颗丹药。”率流川将一颗红色丹药凑到了真百均面前。 “流川,我好疼呀!”真百均还是在重复这句话。 “这可丹药可以减轻您的痛楚,请您服下。” 此话一出,真百均就一口将丹药吞下肚去。 “再给我,再给我,再给我,,,,,,”真百均开始不断吐出这句话。 “师傅,这个一颗就够了,药效很快就会出现,你再忍耐一会。” “再给我,再给我,再给我,,,,,,”像是听不到率流川的话语一般,真百均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率流川静静的单膝跪在原地,眼皮轻微下落,并没有去看着真百均的脸。 渐渐的,真百均的声音越来越轻微,随后,“流川,我被关押多久了。”真百均语气变得平顺了。 “您被关押了半月有余了。” “这是你第一次来看我吗。” “是的,师傅,进来都比较繁忙。” “你已经完全夺得青云城的控制权了吗。” “我的事情已经败露,但是我的盟友们也及时进驻了青云城,现今青云城暂时安好武士,您不必担忧,我也绝不会让青云城被攻破。” “哈哈哈,真想跟那个白色面具的男人再战一场。” “是啊,我也好久没见到您老人家全力一战了,在您战前偷袭了您,是我的不对。” “不必放在心上,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毫无保留的去做。” “师傅,还记得吗,当年是您老人家将我收留,甚至视我如己出。我如此对你,您老人家真的不记恨于我吗。” 言及于此,真百均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火把。 “你是要把自己燃烧殆尽的人。当年在卍棍门你没日没夜苦修武功,却在竞争堂主之时惜败韦不讳,逐虏之战,你展现出过人的领兵能力,在前方冲锋陷阵,立下了赫赫战功,随我来青云城之后,又展现出对发展城池的狂热,每一次,你几乎都是全力以赴,我就没见过你有放松的时候,就像这个火把,没有烧尽之时,是不会自己熄灭的。” “师傅,您还记得我的身世。” “当然。” “但是,您并未知晓全貌。” 率流川说着就站了起来,边站边解开腰带,直至将长袍敞开,最后在真百均惊诧的目光中将最里面的肉体全部坦露。 “这,就是我最深处的秘密。” “男性的欲望,往往满足于权力,权力来自于他人的臣服,他人的臣服,臣服于对方的权力,权力与臣服相互作用,任何单独的一方都不足以独立存在。可天下哪个健全之人愿意臣服于一个阉人之下呢!” 真百均的眼皮重重垂下。 “师傅,您是现今世上唯一知晓此秘密之人,上一个知晓次秘密的人已经在十余年前死在了我的手上。我想,您已经猜到是谁了。” “是你的兄长。”真均百抬起了双眼。 “没错,他同样是个不完整之人。” “我们率家为世代为皇朝镇守一方,三十二年前,皇朝朝廷为了削弱异性藩镇军队给我们率家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我们的长辈皆被斩首,我们两兄弟被处于宫刑,并被押送到了黄鹤城流浪街头,就是让我们率家永世不得翻身。”率流川仰头回忆着往事,然后低下头来看向真百均,“直至三十年前,您出现在了黄鹤城,我一眼就看出您异于常人,千方百计拜入您的门下,才有了我今天实行大计的可能。受我一拜。” 率流川向着真百均深深敬首而拜。 “我的兄长知晓我的秘密,在我习得武艺之时,便是他亡去之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寻得他,竟不费吹灰之力,他竟在皇鹤城流浪了十余年,真是个废物,我亲手送他上了路!” “那你为何,为何现在要将这个秘密跟我说了。”真百均眼皮一坠一坠的,脸部肌肉努力向上提拉想要将眼皮顶上去。 “您视我如己出,我视您如亲父。我要找一个人分享我这个最不愿意公开的秘密的话,我只愿意找您。而且,欲成大事,我必须要将此事永远埋葬,我希望您能能成为那一面永不开启的封穴坚墙,永远埋葬这个秘密。” 真百均像是听到了这番话,又像是听不到似的,嘴角在微微颤动,但是传不出来不来半句声响。 “师傅,您会成全我的。您就是我为成大业所舍弃的最重要祭品,天下最终必归于我手。作为对您的补偿,在那之后,我会为您追封封号,天下人无不知没有真百均就没有率流川。还有,我还不会再让您感受到一丝丝的痛楚,刚才你吃的药丸其实是奇毒——不驱死丸。虽然此毒物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数十年,但这是针对五大门派掌门的最强毒物,我相信您对这个毒有所耳闻。五大门派掌门几乎是不死之身,而这个毒物会一直停留在人体之内持续发挥作用,您是不会死,但是,您却一直会保持在致死的状态之中,期间,您再不会感受到一丝的痛楚。 话到此处,率流川已经完全站起身来并已经背对真百均,然后,他侧过头来说:“针对卍棍门的行动,我已经部署开来了,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们五大掌门可以再次团聚,倒时,我就能将你们一举杀光,大破你们的不死传说,天下也将为之震动!” 话音已落,率流川向着地道出口阶梯走去。吊跪在墙边的真百均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的身前是散落一地的碗筷和剩饭残渣。 孤漠峰卍棍门修武大道旁的悟道堂之内,负责信鸽往来的堂内弟子从一直信鸽上取下了信件,观察确定周围只有他一人之后将信件揣进怀中。他走出了堂外,向着流云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马房夜半杀声起 距蕙城东北方向十余里地,有着方圆数里的大片草场,草场东北部为隆起的小山丘,山丘后面是突起的山峦,高凉群山在此方向尽于此。 山峦脚下,有着甲、乙、丙、丁四个大型的马厩,饲养着过千匹战马。 当年逐虏之战的前期,面对北漠铁骑的冲锋,五大门派被完全压制,战线不断后移,期间蝴蝶谷也是因此而被北漠占领而被血洗。之后,五大门派从各地调集战马组成骑兵军队才能和北漠铁骑在正面战场有一战之力,并最终帮助五大门派取得了逐虏之战的胜利。 逐虏之战后,五大门派意识到骑兵的重要性,为了将军力牢牢掌控,他们将战马瓜分并饲养在己方势力核心范围之内。卍棍门的战马就饲养在高凉群山脚下。 此处北边靠山一侧,有一条道可直通卍棍门,卍棍门每隔半月就会有两名殿内弟子率领十五名堂内弟子换防此处,本身常驻的值守兵、饲马师和驯马士也达百余人,卍棍门统一称此处为马房。 这一天,从卍棍门而来的方向来了十余个人,看守此处的人直接对他们敞开了大门,因为来人全都是卍棍门弟子——三女十男——三个女性是三个以区中凌首席弟子刘被看为为首的流云堂殿内弟子,十个男性为流云堂堂内弟子,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加强马房的驻防。 当天傍晚,半数卍棍门弟子在草坪和小山丘之上警戒,直至驯马员完成马匹的训练将所有马匹驱回马房,他们才随后进入马房最外围的栅栏,并关闭出入大门。 入夜,草场西面,有一群黑影在往马房的方向暗地潜行。 马房北面是山峦,南面是栅栏,栅栏内侧每隔十余丈安排两人轮流值夜,向内数十丈,两个高台上安排两名堂内弟子轮流值夜,栅栏之内,有数队人举着火把交替巡逻。 这一夜,每一个高台之上被安排了四位堂内弟子轮流值夜,保证时刻有两位堂内弟子在监控四周。 突然,西南方向的栅栏有两处值夜火把熄灭了,高台之上的堂内弟子立马警觉,吹响号角指挥最近的巡逻队前往查看,然后前往的巡逻队的火把也在瞬间熄灭。 “呜——” 高台上的堂内弟子果断吹响警戒的号角,然而一切已经来之不及,最靠近火把熄灭处的马厩已经传来了马匹的惊叫声,随即一阵乱蹄声传遍马房——甲字号马厩的马匹已经开始冲出马厩。 “所有弟子听令,紧守自己负责的马厩!”刘被看大声发号施令,随后看向身边的数个堂内弟子,“你们随我去到甲字号边上的乙字号马厩去歼杀来犯之敌。” 乙字号马厩出口前方,身着夜行服的数人正和守在此处的一个卍棍门殿内弟子和五个堂内弟子激战,刘被看赶到之时,为首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经贯穿那名殿内弟子的腹部。 “大胆狂徒!”刘被看怒哄着就提棍冲杀而上。 “万棍生” 在刘被看即将与黑衣人兵刃相交之时,一招万棍生将两人从中隔开。 刘被看后退了一丈有余,黑衣人亦放弃了第一时间的出招。 “刘师姐,敌人就在眼前了,换我们要冷静行事了。”说话的正是万棍生出招之人,她是负责看守甲字号马厩的流云堂殿内弟子周兰心。 “兰心,来得好,我们一起为兰飞报仇。”刘被看说着就要第一时间出招。 “师姐,他的剑法十分诡异霸道,让我冲在前面,你看准时机将他击杀。”周兰心说话之时手掌搭在了刘被看肩膀上。 “翻云起棍势” 周兰心提棍而上,内殿铉棍在她手中如游蛇晃动,前出的棍击摇摆而化为了绵密的棍势。 “好诡异的棍法,看我一力破千巧。”黑衣人长剑直刺,长剑周身裹满霸道剑气将绵密的棍势一驱而散。 翻云起棍势还未发招就被破,但是变招随之而来。 “覆雨落棍势” 周兰心将铉棍回拉,手臂上抬,手腕下压,铉棍棍头辟向对方长剑剑刃,在一声巨响中剑棍互弹开来。铉棍随即再次转为前压,在手腕的高速挥动下,棍势如雨点般向前倾泻。 黑衣人双脚蹬地,身体诡异地低空前跃,身体从下方钻过了棍势,在刚错开到周兰心身后之时,刘被看已经蓄招待发。 “死!” 周兰心身后的刘被看劈下一棍,却是劈了个空,黑衣人长剑插地,停止了身体的继续向前,身体极为诡异地由长剑支撑横在周兰心脚下。 黑衣人手上发力,长剑压弯,随即身体弹射旋起。旋转的剑气划伤了周兰心的后背,刘被看也被剑气逼退,随即两人拉开距离分站在黑衣人两边。 刘被看提棍又上,棍击绵密而富有变化,却在招招出招之时显示出霸道的力道。 黑衣人左突右躲向后闪避而去,身后的周兰心横棍劈来,黑衣人身体一横,单手撑地,单脚上踢将周兰心的棍势踢回,长剑在下前出直取刘被看下身。 周兰心握棍的双手虎口被震得几欲裂开,身体被铉棍带得向斜后方而去,刘被看身体跃起避开了剑刺,双手仍然挥棍下劈却被黑衣人单手持剑轻松格挡,随即长剑一挥,刘被看向后方弹开。 “还真是难缠,想要速战速决,我还是不要用这个碍事的东西为好。”黑衣人说着就开始摇动着手中横握的长剑,“嘭”的一声脆响,长剑碎为碎块,碎块悬于半空保持着剑的形状,黑衣人将剑把向前一挥,无数的剑刃碎块向前激射而出,刘被看整个身体都被剑刃碎块完全贯穿,贯穿身体的血柱带动刘被看向后飞去,然后落地,再也没有了动静。 “你呢,也做好了死的觉悟了吗。”黑衣人转身看向周兰心。 周兰心看到眼前的一幕,身体开始发生颤抖,但是仍然紧握铉棍,并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打算。 “要死的人是你。” 一只大手从后面搭在了周兰心的肩膀之上,区中阳从周兰心身后走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战而不罢战且罢 “区中阳?”黑衣人不自觉问了一嘴。 “很震惊吗!”看着周围的火光,和躺在地上的同门尸体,区中阳满是愤怒,但是却并未有贸然冲杀的打算,“报上名来!” “是你的话,我要认真对待了,这些累赘就暂时搁置,我一下将计划全部完成会比较好。”说着黑衣人摘下了头套和黑面纱。此人鹤发童颜,眉宇间散发一股威严之气,但是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左脸上那一整块黑斑。 “按照计划,你至少已经死在了我们手上,看来连个计划都需要我来完成了。”黑衣人将手上的巾布丢到了一旁。 “黑面煞星?” “我们不过在逐虏之战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尊贵的区堂主还能记得老夫。” “你是自由盟四煞星里面最为神秘的一个,很难忘记。” “不多说了,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放走你身后那位女侠,她可以帮你带话回去。” “兰心,你离开此处,去支援别的师兄弟,这里交给我。”区中阳眼中余光瞥了一下周兰心。 周兰心听到黑面煞星的话,感到一阵诧异,但是接收到区中阳的命令时,立刻回过神来作揖即去。 “你是,四煞星中我唯一还不知道名字的,报上名来,我好杀你。”区中阳铉棍指着黑面煞星。 “没必要,我知道我杀的人叫什么就行。”黑面煞星身影已经不见,声音却还是从原来他站立的地方传播而来。 区中阳铉棍脱手而出,铉棍追着周兰心突飞而去,在铉棍即将击中周兰心后背时,铉棍化成握棍的区中阳在空中极速反转而停。 “砰”的一声,区中阳被弹飞开去,被反向弹飞的还有黑面煞星,是悬空的区中阳手中铉棍和突现的黑面煞星的拳头在周兰心身背碰撞到了一起,三人均被弹开,周兰心被弹翻在地。 突生变异,周兰心赶紧起身看向身后,只见区中阳和黑面煞星二人隔着数丈相对而立。 “没想到你一把年纪却如此卑鄙!” “我没想到你是个废话这么多的人。” “兰心,按计划,离开此处。” “我可是只允许她给你带回去遗言,可没说留着她的性命去干别的什么事。” “那就尽管一试!” 周兰心转身就跑,区中阳提棍冲向黑面煞星,黑面煞星左手单掌拧动,形成一道扭曲的气旋,区中阳被气旋吸动,在接近黑面煞星时,速度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黑面煞星右拳轰出,区中阳堪堪铉棍格挡在中间,铉棍被一拳压弯,一阵霸道德气浪穿透铉棍轰向区中阳身体,区中阳白眼直翻,被轰飞而去,但是铉棍并未脱手。 区中阳身体还未落地,黑面煞星就向着周兰心离开的方向飞身而去。 “棍宗降魔十八式·冲字棍” 一道凌厉棍刺直中黑面煞星,黑面煞星,黑面煞星被推飞的方向,地面留下一道冲击凹槽,冲击撞上马厩,轰声四起。 “是我低估了你,杀你的计划失败,不是没有原因的。”黑面煞星扶着破碎的墙面走了出来,只是拍拍身上的泥土。 “我从一开始可都没低估过你,但是还是被打了个戳手不及。”区中阳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那位女侠可以毫不犹豫把背后交给你,你确实是那个可以被托付后背之人。”说着,黑面煞星从背后掏出了一根短笛开始吹奏,笛声悠悠,声音具象化成道道音气,缠绕包裹着区中阳身体。 “儒生显圣?”区中阳口中低语,身体却不能再作丝毫动弹。 笛声急转激昂,一阵音浪气劲直冲区中阳,区中阳被整个轰飞而起,然后又被婉转回旋的音浪拉回,紧接着一阵尖锐刺耳的音浪化成尖锥音气直刺而来。 “悟得此中意,心中自开明” 区中阳双眼一睁,铉棍直刺而出,铉棍爆发的气浪直接将所有包裹己身的音气全部驱散,棍刺直抵尖锥音气,铉棍爆发的棍气破开尖锥音气冲向黑面煞星。 黑面煞星跳身躲避,身后的马厩被棍气轰出一片废墟。 “你的武学修为,究竟已到了一个什么境界!”黑面煞星向着区中阳质问。 “五大门派的武学没有尽头,你们这些敢小看五大门派而贸然来犯之人必将付出沉痛的代价。” “刚才那一棍,想必就是悟道棍的奥义——悟心之棍了。” “你果然不简单,能知道什么是悟心棍法的人,世上无几。” “我是没想到,堂主之中,还有能破我招数的顶级高手。而且你在一瞬之间就能发动悟心之棍,我们再打下去已无意义,就此别过。” 黑面煞星话锋一转,倒是出乎了区中阳意料。 “别误会,一时半会我也收拾不了你,再战下去,我怕是要被卍棍门赶过来的援兵围杀,所以就想先告辞了。还是说你还要阻止我走?” “你要走便走。” “爽快。” 黑面煞星站立的原地只留下声音,人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区中阳的眼中能够捕捉得到他极速远去的身影,黑面煞星带过来的十余个黑衣蒙面人也追着黑面煞星一同而去了。 “拜见中阳师伯。”周兰心带着十余个伤痕累累的卍棍门众弟子来到了区中阳面前。 “无需多言了,具体情况回到本门再说,当下之急是防止他们杀一个回马枪回来,给我安排信鸽,我修书一封,让更多人来援防此处,在这期间,我们先继续守着马房。”区中阳转身看向甲子号马厩,“本门弟子继续警戒,安排其他所有人去追回甲子号受惊走失的马匹。” “领命。”周兰心等人领命而去。 区中阳走向甲字号马厩,从废墟中走入,走到一面倒塌了一半的墙体后,向后倒退了一步,伸出手来支撑在墙面上,一阵手上无力,支撑失去了作用,整个身体后靠在墙上,之后,整个人靠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 区中阳用手而咳,鲜血从指缝之间溅射而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农院清粥岁月好 青云城外百余里外的一处村庄——七星岗,易云腾等人的马车隐藏在村中一处牛棚中,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低着头悠闲的啃食着草料槽中的草料,一个农夫正在将被马嘴拱出槽外的草料一遍一遍用草料耙重新扫回槽中。 一名农妇经过了农夫身旁,“阿炳,你没事干,你就去看看那两个死仔包去哪玩了,中午饭都不回来吃了,等下我就打到他们屁股开花。” “让怜娣去把他们找回来嘛。”阿炳很不耐烦的说。 “你就知道去死人开家去赌博,怜娣和我都忙了半天了,你就在这里做做样子!”农妇将音调升到了很高。 “全村人都听闻你的大嗓门了。”阿炳放下了手中的草料耙,食指在嘴前做着小声一点的手势走向农妇。 “那个死人开天天聚着一帮懒汉在那赌博,全村人都知道,难道还怕我唱衰他吗,全村人谁不知道呀。”这次,农妇不止没有小声,反而扯着嗓门向着一旁大喊着。 “得啦,得啦,先回去照顾客人。”阿炳双手抱住农妇的双臂把农妇往家院门口推去。 院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女端着一盘热粥走到院中一角的瓜棚下,将热粥轻轻放在棚中的桌子上,易云腾、李伊、任仙仙、章伦围坐在桌子边。 “谢谢小娣,放这就行,我们自己乘来吃。”易云腾帮忙着摆了一下热粥摆放的位置,桌上还有一盘酸黄瓜和咸花生。 怜娣低着的头又往下点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李伊,然后转身离去。 “怜娣,你呀,快点去把你的弟弟们叫回来吃中午饭了。” 此时阿炳两夫妇推开院门进来了,农妇对着怜娣就喊,然后看到正要吃饭的易云腾一伙就走了过来。 “小伙子们,农村人家中午就吃点简单的粥的哈,别嫌弃,晚上窝们再吃米饭的哈。”农妇说话之时一脸的笑意。 “理解,理解,这些就够了的。”易云腾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笑意。 农妇转身离开,阿炳拉过农妇,口中小声对她说:“人家给的钱不少了,你就招待别人一点粥水呀。” “你懂什么,他们前天出手还十分阔绰,谁知道昨天就给了几十文钱,不能对他们太好了。赶紧的,跟我进屋,我们自己有鱼有肉吃,管他们吃啥呢。”农妇回答时一脸的嫌弃,然后拉着阿炳就进屋去了。 “我们现在已经在青云郡境内,距离青云城更不过百余里,要低调行事,吃的稍微差一点就差一点。”易云腾一边低头喝着粥一边小声对其他人说,其他人只是点点头示意。 “红绡姐和晓锋现在应该已经进到青云城之内了。”章伦说话了。 “昨天早上出发,顺利的话,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就等消息就好,一旦他们觉得时机成熟,我们立马动身出发就是。”易云腾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酸黄瓜,也没去看章伦。 “我还是觉得他们两个过去,太危险了,红绡姐,红绡姐还是有点太显眼了。”李伊低声说着。 “红绡姐的能力,不是你我所能比拟的,她自己有自信去做这个事情,我们尽管放心让她去做就对了,也不必再有所顾虑了。” “我也相信红绡姐,她会有自己的办法的,只是,晓锋师兄把长击棍也背在身上带过去了,会不会有点显眼了呢。”任仙仙也说话了。 “青云城,那原来就是卍棍门的地盘,那里用棍的武者多如牛毛,所以身上背着一根棍棒,又有何妨呢。”易云腾微笑着给任仙仙夹去了一节酸黄瓜。 “倒是行道者,一直在监视着我们,令我好不自在,一会我独自离开一下,去会会他。”易云腾说完,一口将碗中的粥喝完了,放下碗,伸了个懒腰,脸上,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因为有一阵刺痛从胸口传来。 易云腾起身转身往院门走去,任仙仙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粥。 来到院门,院门一下被从外面推开了,两个小男孩冲了进来,差点撞到易云腾身上。 “腾哥,你也出去玩吗。”走在前面的小男孩一脸好奇的问着。 易云腾低下头,双手摁在小男孩脸上,“要你管,你再晚点回来,你阿妈就得叫你屁股开花了。” “却,不说就算了。”小男孩挣脱易云腾,“哇,有饭吃,饿死我了。”小男孩看向正在瓜棚下吃粥的几人,就想跑过去,被怜娣一把拉住,“我们在屋里吃饭。”然后,怜娣低着头将两个小男孩拉进了屋里去。 易云腾走出了院门外,这是一条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周围十分安静,能听到最清晰的事周围的鸟叫声,偶尔还能传来几声犬吠。 穿过几户人家,易云腾来到了村后的一小片竹林前,走到竹林后面,隔着一片田野,能看到在不远处有另外一条掩映在竹林后面的小村子。 “能出来见个面吗?”易云腾看着前方的田园景色自顾自地说着,回应他的,似乎只有竹林中的各种小鸟。 “易少侠,是有什么交代吗。” 竹林中,传出来了一个声音,然后一个全身黑衣黑面具的行道者走了出来。 “你们行道者就这么空闲吗,现在局势聚变,你们应该要参与进去才对,怎么还有空来监视着我们这些不起眼的人。” “易少侠少年英雄,可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人物,我可不敢监视你们,只是你们要做的事情事关重大也危险重重,我也只是想尽我所能尽我帮助到你们而已。” “言下之意,是怕我们坏了你们的大事,所以要掌控着我们吗。” “误会。” “是不是误会都好,只是,我们不久就要进去青云城,到时候,你还敢不敢跟着,就看你的本事了。”易云腾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我劝你们不要轻易进去那里,现在那里可是聚集了很多危险的人物,那些人对你可是虎视眈眈。” “那就感谢你的提醒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易云腾说话之时,头也不回。 竹林之外的一颗大树之上,易云腾和行道者的对话,被一个人尽收耳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入得青云软硬施 入夜,青云城中一个身穿一身红衣的叶红绡隐秘在一处院墙转角,然后翻身进入院内,院中已经黑灯瞎火,身影摸进了院中正房之内。 掀开里屋的纱帐,叶红绡显示点燃了一边的灯火,然后用剑挑开蚊帐,床上的男人被灯火照醒了,然后叶红绡的剑迅速抵到了他的咽喉,他请碰了一下身边的妇人,妇人张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剑刃就要大叫,叶红绡一个翻身上到床里侧一个肘击击晕妇人,剑刃始终没有离开男人的咽喉。 “你,你是谁,想干嘛?” “算你识趣,乖乖听话,不会为难与你。” 第二日,叶晓锋头戴斗笠往青云城正门而来。 “干嘛的,报上名来。”城门守卫拦下了叶晓锋。 “城内许家的护院,在外地办事,收到家主信件,赶回家中。”说着,叶晓锋从胸前拿出信件给守卫看,守卫招呼来另一个守卫来查看信件。 “确实是许老爷的笔记和印章。”查看信件的守卫小声说着,然后将叶晓锋招呼过来,“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随叶家小姐出嫁而去到许家亲家当值,已有年余,你觉得我陌生,很正常。”叶晓锋看了一下问话之人,然后将头抬起露出整张脸来。 “好,你进去。” 辗转数条街道小巷,叶晓锋来到了许家大院门前,扣动门扣,一个白衣大伯打开了门。 “我是来投靠许老爷的小叶。”叶晓锋对着开门之人说。 “快进来。”大伯立马将叶晓锋招呼进门,探出头来观望了一下四周才把门关上。 绕过门口的照壁,走过堂前院,来到了大堂之内。 “少侠坐着稍作休息,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有劳了。” 叶晓锋做到了堂上的几和椅上,肩膀上搭上来了一个手掌。 “你的话最好可信,要不然我们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手掌是叶红绡的,她的话冷冷冰冰,但在叶晓锋听来却是阵阵暖流。 “许家绝对可靠,我们不必怀疑。” 然后,许员外从堂后侧门走了出来,向着叶晓锋就走了过来,叶晓锋也站起身来迎着许员外而去。 两人似乎一见如故,双手互相搭在对方手臂上。 “哎呀,真的是叶世侄呀,多年未见,令尊可好呀。”许员外一阵客套,叶晓锋立马熟练回话,“有劳许伯伯关心,虽然我也许久未见家父,但是家父向来安康,许伯伯近来可也安康?” “诶,身体倒是算是无恙,只是。”许员外说着招呼叶晓锋坐下,自己也坐到一旁的几合椅上。 “只是现在变故骤生,时局艰难呀!哎!”许员外话里行间叹气连连。 叶晓锋刚想回话,许员外的手摆到了他的面前,原来是仆人端上来了茶点,许员外招呼着他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时局艰难,但是,我相信许伯伯一直忠于卍棍门更是叶家的最坚实的合作伙伴,所以,我来找了你。” “世侄,先用茶。”许员外将茶杯推到了叶晓锋面前。 叶晓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许员外拿起茶壶又给叶晓锋倒上了一杯,说:“现在,我夹在中间,实在是不太好做,此地也凶险万分,今次,我权当世侄是来看望我的,一会用完膳,我安排人送你们出城去,可好。” 听到这话,叶晓锋眼神聚变,“许伯伯,我向来敬重你,但是我今次来了,就是要有所作为的,希望你体谅,不达目的,绝对不会轻易离开。” 许员外端茶本想一饮而尽,转而将茶杯放下,“世侄,你知道昨夜那个人如何将剑刃架在我的咽喉来威逼于我,还将我妇人打晕,我都是看在叶家的面子上才配合她给你写信让你进来,来证实是否真的是你授意她如此所为。来人还真的是你,我这都还跟你心平气和来谈论此事,还要再次冒着风险将你们送出城外,我自觉已经仁至义尽。” 说罢,许员外一掌排在桌面上,埋伏在堂外的持棍家丁冲了出来,将大堂大门围了起来。 “一旦冲突起来,你们必不可能再掩盖行踪,接着要面对什么样的围杀,我想,你比我清楚。”许员外站了起来,怒目对着叶晓锋。 叶晓锋也一下站了起来,但是,此时他发现叶红绡已经不站在身后。 “你在找那个独臂女人吗,她估计早就被吓跑了,你最好听劝,看在叶家的面上,我还是会将你安全送出城外。”许员外继续说着 叶晓锋右手正要去拿背在身后的长击棍,然后一道红色的身影略过那些持棍仆人,仆人纷纷倒地。 许员外后退两步,差点要向后踉跄倒下,叶红绡的手掌从后面抵住了他的身体,长剑再次抵在了许员外的咽喉,甚至已经割出血来。 “慢着,不能杀他。”叶晓锋赶紧抢上前来制止叶红绡。 “女,女,女侠饶命!”许员外说话之时颤抖不已。 “你没有听过夜盗红绡吗!”叶红绡在许员外耳边的低语阴冷异常,许员外听在耳边,寒在心头,睁大眼珠的脸上汗珠直冒。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红绡女侠,请再给我个机会。” “我对你们这些人恨之入骨,我屠杀你们这些人满门之事,你不是没听过,你也不是孤家寡人!” 听到此话,许员外的双腿都惨抖了起来,然后失力跪倒在了叶晓锋面前,“晓锋,看在我们两家交情的面上,放过我,我会全力配合你。”许员外说着,涕泪横流,不断磕头。 “许伯伯,赶紧起来。”叶晓锋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来将许员外扶了起来,“许伯伯,我也不是想为难与你,只是实在没有比您更能信任的人了,才出此下策来找您帮忙,你本来也未想为难于我,我自不会无理为难与你,待卍棍门诛杀贼人之后,我绝对会在卍棍门和叶家面前为许伯伯请上一功。” “你现在也别无选择。”叶红绡的剑刃此时也从后面抵住了许员外后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 箫声婉转无所为 七星岗村后有一座山——百树山,与其说这是山,其实说是一片树林更为合适,因为山高不足数丈,但是山中各种高大乔木,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林。 这天易云腾一行人来到了百树山之内。 “仙仙,你就待在此处休息一会,需要叫到你的时候,到时候就麻烦你了。”走到树林深处,易云腾安排任仙仙坐到一颗大树之下。任仙仙点点头,然后将背上的药箱轻轻放下,坐到一条突出地面的粗壮树根上。 易云腾背着漓火双股剑、李伊腰间系着铁箫、章伦手握断情剑,三人继续向前走着。 “就这里。” 三人走了数丈距离,来到一个数目较为稀疏的地方,易云腾让大家停了下来,三人很自觉分站开了一丈有余的距离。 易云腾双剑出鞘冲向李伊的方向,李伊双手把箫,嘴对上吹口,箫声立刻流出。易云腾一双黑剑杀至眼前,李伊瞪大双眼,双剑交叉的划过了李伊的脸庞,李伊身后的大树传来一声猛烈的劈砍声。 箫声停止,李伊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狠狠向后拉翻在地。李伊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后背和后脑先后接触地面,整个人成了一个车轱辘在地上滚了几圈,被地上的树根碎石磕得浑身疼痛。 还没等李伊站起身来,易云腾已经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拎着站了起来,此时的李伊已经蓬头垢面,易云腾将他那在面前,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数以十计的绝顶高手和数以万计的军队,如果你还是没办法随心运用自己的能力,那你只会变成我们的累赘!”易云腾此时歇斯底里,口中的飞沫悉数喷到了李伊的脸上。 一旁的章伦看到这一幕,回想起了易云腾伤势恢复一些时的晚上: 那是章伦加入易云腾一行的第二天晚上,这个时候易云腾一行人已经进入了青云郡的地界,叶晓锋在叶红绡的默许下将一行人安顿在野外的一间破庙中作歇息。 众人纷纷拾来木柴在破庙内生起柴火,任仙仙带着章伦看来长着茂密树叶的树枝铺平在地上,然后在枝叶之上铺上从马车上拿下来草席,随即章伦将易云腾扶到草席边上,任仙仙示意要易云腾躺在上面休养一下。 易云腾搭在章伦肩膀上的手轻拍了一下章伦的肩膀,“先放开我,我有话要说。” 章伦看了任仙仙一眼,任仙仙点头示意。被章伦放开后,易云腾向前踉跄了两步,然后就能稳稳站立着了,随即走向庙门口,在经过火堆时,对正坐在火堆旁的李伊说:“李哥,有劳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伊侧头向上看着易云腾之时,易云腾已经继续缓步向前走去了,看到易云腾快走到庙门口之时,李伊赶紧赶上去搭把手帮易云腾跨过门槛。 李伊扶着易云腾走下阶梯,易云腾挣开李伊,手指指向马车,“李哥,你能去把你的铁萧拿在手上吗?”李伊不明所以的看着易云腾,但随即马上照做了。 庙门前如成人一般高的杂草丛生,杂草随着轻微的晚上轻轻晃动,李伊拿到铁萧回来的时候,看到易云腾站在杂草旁边,仿佛易云腾融入了杂草之中随着杂草轻轻舞动。 “站在那个地方,然后面对着我。”易云腾指着自己身前数丈之处。 “你那天是怎么做到儒生显圣的,现在在我面前展示一下。” 李伊走到了易云腾所指之处,听到易云腾这番话,脸上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们现在不是要低调行事吗?我吹奏出来箫声,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怕,就冲着我。” 此话一出,李伊更觉莫名其妙,“看来你还不太清醒,我还是扶你回去修养。”李伊正要走向易云腾,易云腾提高了音量,“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李伊一脸的错愕,然后转头看向庙门口处。此时其余的人均在庙门口处看着他两,任仙仙是一脸的担忧,叶晓锋和章伦不以为然,叶红绡则点了点头。 李伊无奈双手把箫,嘴对上吹口,箫声缓缓流出。婉转动听的箫声沁人心脾,然而却没有任何儒生显圣的迹象。 “叶前辈,借剑一用。” 听到易云腾这句话,叶红绡毫不犹豫将红绡剑扔了过去,易云腾伸出手去,接住剑的瞬间,手迅速回收,无奈身体还是往后踉跄了一步,将剑支撑了一下地面才又稳稳站住。 “噌——”随着一阵拔剑出鞘的声音,红绡剑已经被易云腾拔出握在手中,然后易云腾无力的将剑尖只与地面,拖动着红绡剑走向李伊。 看着易云腾的行为,叶红绡心中按念“臭小子”,但是并没有任何行为上的反应。 本来紧闭双目专心吹奏的李伊,听到了正在靠近的脚步声和长剑在地面拖动的声音,不由得张开了双眼。 “哇!” 李伊紧急闪避,因为他看到易云腾一剑已经劈至半空直取李伊的面门而来。 “你,你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我们现在是在比试,我当然是要战胜你。” “比试?” 说时迟,那时快,易云腾转过身来要横劈李伊,李伊扭过头去紧闭着双眼将铁箫撑出格挡。 “当”的一声,铁箫挡下了红绡剑。 红绡剑从易云腾的手中脱落,易云腾也再不能支撑自己稳稳站立,向后踉跄了几部往后躺倒在了地上。 任仙仙和章伦赶紧就要上前去扶起易云腾,然而易云腾挥挥手,然后自己慢慢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我果然没猜错,虽然你在山河城发挥了惊人的力量,但是你确实还没办法对这份力量运用自如。而且,逆态度上存在很大的问题,铁箫现在是你唯一可以依赖来发挥实力的,你居然没有随身携带,你对这次的行动的觉悟可能会害了你甚至害了大家。” “我有我自己的觉悟。”李伊只是淡淡对易云腾说到。 “数天后,我还会检验你的实力和觉悟,你最好像你自己说的一样有自己的觉悟。”说罢,易云腾艰难支撑着站了起来,任仙仙和章伦还是想去扶他走,易云腾摆摆手拒绝了他们,自己艰难的走回到了草席之上躺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剑锋所指箫声起 镜头从章伦的思绪中拉回。 被喷的满脸唾沫的李伊终于怒了,“放开我!”一把将易云腾的手挣开,“既然你想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李伊不断后撤,箫声不断传出,但是就是没有音形气浪传出。 “你不是说要成全我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了?”易云腾提剑怒上。 李伊感受到了一阵杀气,双眼不再紧闭,双眼张开的瞬间爆裂的箫声带出一阵音爆气浪冲的土石翻飞、大树晃动、走兽奔逃、飞禽惊飞。 易云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冲击推开,随即双剑插地,将整个后退的趋势停下。 “就这一点能耐吗?不够!”易云腾双剑拔起,翻身双脚蹬到一颗大树的树干,用力一蹬,人如箭矢冲向李伊,“拿你命来。”两道剑气再次掠过李伊双颊,易云腾回转剑势,两剑镡(剑柄的末端)重击在李伊腹部,李伊双眼翻白,铁箫脱手,身体向后弓飞堕地,在地上翻滚一圈之后趴倒在地上。 “你潜力很高,但是现在仍然等同于一个废物。你没有义务参与到此次行动中来,离开这里之后,你带着一些盘缠自行离开。现在,轮到你了。”说着,易云腾将剑锋转过去对准了章伦,而章伦早已经正在拔剑了,但是剑拔到了一半,他又把剑收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易云腾背后正在慢慢爬起的李伊。 “铁箫。” 李伊说出这句话之时,口中还咀嚼着一口泥沙,这两个字就在砂石之间摩擦而出,然后铁箫一下飞回了李伊的手中,李伊最后用铁箫支撑地面站了起来。 “隔空取物!”易云腾在心中暗道,随即再次转身面向李伊。 “是叶女侠和你给了我新生,现在叶女侠也为你所救也加入到了这次行动,我要是连这件事都不能帮上你们,那我这条新生命要来何用!”李伊说这些话之时,甚至都还没把口中的沙土吐出。 “你两不会在演我,说给我听的?”在一旁的章伦听着,心中暗想。 “你是这么想的吗?这是你的决心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 气从易云腾体内涌向双剑,易云腾的两柄黝黑的漓火双股剑渐渐变成了亮红色。 易云腾左右两剑凭空辟出两道火红剑气,剑气还没触碰到李伊,就被一道护身罡气驱散了。 “宗道气壁?”章伦心中暗问。 “有点意思了。”易云腾提剑而上,李伊一跃而起避开易云腾双剑的砍击,人居然横着站立在了一棵大树树干上,箫声阵阵由婉转转而激烈,数阵激烈气浪爆向易云腾。 气浪范围极广,易云腾没有闪避的空间,易云腾迎气而砍,火红的砍击将气浪斩开。易云腾冲向大树,直接从大树底端垂直踏步而上。 在易云腾即将砍到李伊之时,李伊踹树弹走,大树树干被这一踹爆发的气压弯一丝。易云腾紧跃而上,大树被压弯更多。 半空中的李伊马上被易云腾手持的双剑砍到,又是箫声气浪向着易云腾涌来,易云腾似已驾轻就熟,有多少道气浪,就用多少砍击将之砍破,最后一剑直取李伊,李伊把箫的双手轻摆,铁箫轻轻摆向易云腾的剑刃,就将砍击停了下来。可是,另一把剑也追砍而至,砍到了李伊的护身罡气,两人相互弹飞开来,随即两人落地。 “看我能不能砍破你的护身罡气。”易云腾说着,浑身散发剑气,然后双剑的红色破碎,碎裂的火星向上飘散,双剑剑刃亮出光亮的银白色。 “蜕火·重生剑” “第一式——初露·锋芒现” 一瞬之间,易云腾化身一道亮丽剑气冲向李伊,在即将接触李伊的瞬间,接触到了李伊的护身罡气,易云腾停了下来,但是两把白剑剑锋还在不断向内刺入。 一阵阵激昂的箫声气浪轰向易云腾,易云腾被气浪后压,但是剑锋丝毫没有要停止前刺的趋势。 箫声的音调突然升高,气浪如剑刃一般透过护身罡气刺向易云腾,易云腾被一下刺穿,然后易云腾的身体连同护身罡气的内凹一同消散。 “幻剑出现了。”章伦心中暗想。 “第二式——再现·穿云剑” 易云腾出现在了李伊身侧,双剑并合的向上挥砍重重击中李伊的护身罡气,击中之处,气爆开来。 “终式——回鞘·见血封喉” 李伊身后的数丈开外,易云腾出现在了那里,双剑回了鞘,易云腾低首扎马握住两柄剑刃,随即那处只留两把悬空而落的剑鞘,易云腾化身一道直线划过李伊。李伊转身的瞬间,发鬓整齐断了开来。 “我这一剑可是结结实实瞄准你的喉咙而去的,没想到你贴身的护身罡气居然如此之强,砍中的时候,震得我的双手阵阵发麻,但完全没有看到能砍进去可能。”易云腾转过身来,看向李伊。 “幻剑·破灭式” 不给李伊任何喘息的时间,易云腾提剑在上,李伊仍是站桩输出,双剑前刺,然后护身罡气已经立于李伊身前,双剑消散,罡气突然暗淡,然而带着更强剑气的双刺从消散的双剑后面刺来,剑锋直接突破护身罡气刺向李伊,然而停在了李伊的贴身护身罡气前。 “幻剑·破灭式·剑闪雷鸣·五雷诛灭” 五道雷形剑光次第生成,一道未消另道又起,出现的速度之快像是在同一时间生成的一样。 五道剑光几乎同时刺向了李伊,仍是刺贴身护身罡气不破。 “幻剑·破灭式·剑闪雷鸣·天打雷劈” 一道剑光自上而下直取李伊头顶,仍是无用。 “幻剑·破灭式·终式·雷罚” 白日惊雷,一道闪亮的落雷剑光从更上方落下,击中李伊头顶之时,一阵比落雷剑出现之时更为响亮的破爆之声爆响开来。 李伊站立之处尘飞土扬,一切落地归于平静之时,听得箫声依旧,然后婉转低沉的箫声停了下来。 “该我了。”李伊开口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言谈破开心剑谜 章伦看着眼前的战斗,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恐神情,惊于易云腾的实力之强,更惊李伊这个文质彬彬的弱书生竟将所有的剑击全部扛下而毫发无伤。 易云腾双手在微微颤动,双剑的亮白色甚至在慢慢褪去。 “我,我居然完全败了?”易云腾看着颤动的双手,心中百味杂陈。 “不,我未败!” 易云腾重新燃烧斗志,气运再起,双剑复亮。 “一曲·忆乡居” 箫声流露,旋律如笑声般欢快,又如烈日般激烈,一段段音气浪如孩童嬉闹般奔腾而来。 易云腾运起双剑挥砍,音气浪却相互碰撞,音气浪从多面蹦跳一般毫无规律,砍击多数落空。 “镜花水月” 音气浪只击散了易云腾的残影,周边出现了各色花树,地面变成了湖面。 “这是?易云腾把龙百川打伤的那一招‘镜花水月’!”章伦看着周遭发生的变化,不禁低语了一句。 然而,花朵迅速枯萎,花树如镜破碎,湖水化汽飘散,一切的幻象全部消散之后,易云腾单膝跪于地上,单手持剑插地支撑,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 单膝跪地的易云腾面露痛苦表情,胸口一阵刺痛袭来,易云腾立即松开了持剑之手,双手捂住胸口,面上表情更加痛苦,整个人往前倒下。 易云腾倒下之时看着任仙仙领着一个人赶了过来,然后易云腾就失去了意识。 “你可是我易鸿渊的孙子,又岂能如此轻易落败!” 易云腾张开了双眼,眼前已是农舍之内,但他来不及回想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脑中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回想。 “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像是易鸿渊在用心剑救我之时说的一番话,又像是,又像是。。。”易云腾只是躺着,心中思绪混乱。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易云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一个人靠坐在一旁的墙边,正是何茂才。 “小师叔?你怎么会在这?”易云腾说着,慢慢的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要不是我在这,你该已经死掉了。”何茂才站了起来,站到易云腾床边,“看来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捂一下你的胸口,是不是感觉里面空荡荡的。” 易云腾照做了,然后胸口中一阵空洞的刺痛感若隐若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云腾说这句话之时并未有看向何茂才,像是在自问一般。 “因为心剑已经耗尽。” “心剑,耗尽!”易云腾瞪大了双眼。 “没错,易鸿渊钉入你体内的心剑将你破碎的心脏复原并且让你短时间内大大提高了气的修为,但是心剑会随着你运气而渐渐消耗,你旧伤初愈就又强行竭尽自身之气来驱动‘镜花水月’已经将最后仅存的一丝心剑耗尽,你的心剑耗尽却未有足够的气补充进心剑消失之处的心脏,你必死无疑。” 易云腾听着何茂才的说话,面部表情僵硬在了一个惊恐的表情之上。 “你也知道的,当时在场的几个人根本不懂得怎么将气注入你的体内,而我的出现,刚好可以救你。在我得知你是被心剑所救之后,我便一直跟踪着你们,等的也就是这个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震惊之余,易云腾注意到了何茂才所说之话并不完全可信。 “一直跟踪着我们?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一路上,你多数时间都在昏厥,你能察觉什么。” “在与易鸿渊大战之时,你又去了哪里?” “那可是神剑门掌门,我一个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的人现如今又在使用着神剑门的剑法,我看到他当然是避之不及了。” “你为何如此帮我。”说到这,易云腾转过头去看着何茂才。 “很简单,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然后你帮我?” “你没有了性命,我上哪找债主去。” “你果然还是为当年的事记恨于我。” “没错,怎么可能不记恨,要不是你当年硬是要跟这我出入赌场,我又怎么可能受到那么严重的惩罚。” “你也同样为了利用我去赌场谋利而已。” “好笑,那时也是你硬要跟着我而已。我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的那几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躲西藏,那段岁月的苦必须算在你的身上。” “那你想怎么算。” “你是知道我的,我要的是钱,十万两,这就算是你欠我的。但是,正如你说的,我也不会白要你的钱,我知道你还有一件大事要做,我愿意帮你完成这件大事,这十万两也算是你给我的报酬,事成之后,一分钱你也不能少给我。” 说到这,易云腾并未有着急着回话。 “十万两对于你这个易家大少爷来说不过区区小数目,不是吗。”何茂才说到此处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一言为定。” “好,痛快,这才是我的好师侄。” 言及于此,两人一拍即合。 “但是,如果是受雇于我吗,就得听命于我,我的命令你只管去执行,也不许向任何人多问关于此次行动的事情。” “小事,只要钱给够,这些都是小事。” “既然现在你我暂时同一阵线,我需要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关于心剑的一切给我全盘托出。” “这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所了解的也未必是全部。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一些,心剑是神剑们宗道强者才能练习的一门绝学,是用元气凝聚成剑插进心脏来达到修复心脏所承受的致命伤的起死回生的神功。但是,心剑有其副作用,用出心剑之人,会内消耗大量的元气,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到全部功力,就举山河城易鸿渊出手大战三名堂主作为例子,要是作为天下无双的易鸿渊当时能够全力迎战,那三人估计早已败下阵来。” “就这些?那对我的影响呢?” “对你的影响?”何茂才看了一眼易云腾,“刚才已经说过部分影响了,要说还会有什么影响,估计就是:在你的心脏完全复原之前,你一定要保留着填补心剑缺失所造成的心脏空洞所需之气,还有就是心剑还在你心脏发挥着作用之时,你的气是有所增长的,在心剑耗尽之后,你的气会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你怕是在将气练到更高水平之前都在也用不出你的杀招‘镜花水月’了。” 易云腾听罢,感到一阵的无力感。随即自己慢慢将气慢慢注入心脏,干感受到了,那种若隐若现的刺痛感完全消失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乡间独行无聊赖 原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易云腾走出农舍,院中空无一人,只有数只鸡在地上随意觅食,易云腾走过去,并不能引起它们半分注意。 走出院门,向左走,农院旁边的牛棚传来阵阵马匹细微的喘息声,易云腾走过去,绕过茅草编织而成的遮蔽,两匹拉车的马匹正在低头啃食着草料。易云腾走进去申过右手去,其中一匹马匹主动把头轻轻靠了过来,半眯着双眼享受着易云腾的抚摸。 “你们真幸福,没有任何烦恼呢。”易云腾轻轻说着,然后收回右手,继续在乡间走着,走了大概数丈距离,来到了一个两边种满竹子的下坡,坡上铺满了各式青石板,铺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向下阶梯,阶梯的右方是一个小断崖,断崖用石块堆砌支撑,阶梯的左边高差随着地势自然形成高差,长着各式杂草、灌木和竹子。 易云腾顺着阶梯向下走去,阶梯下边是一个青石板铺就的一个河边平台,平台下面的下河只有数尺深,清可见底,河对面种着一排露兜,露兜的左边也是河的下游是一个向上的小土坡,土坡上长满清草,只有从和这边链接对岸之处有人走出来的一条小泥路,两岸在此处在河中放置着十几块石头,供人夸着石头过河。 易云腾走到河边,三个农妇正在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家常,看到易云腾走过,她们纷纷看了一下易云腾,展开新的话题。 “这小子好像就是阿炳家的客人。” “听说他给了不少钱阿炳呢。” “没有,怜娣妈说他们给的不多呀。” “你信她?她能给你说他们给的多了?” 她们自以为背着易云腾在说悄悄话,但是在如此清净的环境,她们的小声低语也能清晰飘过易云腾的耳边。 过河的石头上,一个男孩正站在石头上往河里撒尿,另外两个正在用小竹篮在石缝捞鱼。 正在撒尿的小孩听到有过河的脚步声,把着小弟弟转过身来看向易云腾,易云腾停了一下,等他继续把尿撒完,因为继续向前走去,就会被这童子尿波及。小孩看到来人是个陌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回身去,继续自己的尿尿。 “哇,我捞到一条小鱼了。”捞鱼的其中一个小孩高兴的捧起了竹篮,另一个小孩赶紧凑过去看,正在撒尿的小孩一下就绑上了腰带,“哇,我也要看呀。”一下跳进只没过脚踝的河水中,也走了过去查看同伴的收获,易云腾得以马上通过这些垫脚石走到对岸。 土坡只有数尺高,走上来,上面是一片草地,草地的一边是那条河较上游弯过来的河岸,一边是一下片种着旱地种植农作物的田地,田地旁边是一个长满杂草和灌木的土坡。 草地上,一头大水牛正在低头啃食着清草。 “这是我的。” “我先看到的,你还给我。” 牛的后面,阿炳家两个小孩奔跑了起来,哥哥在前面手中捧着什么东西,弟弟则在后面追。 “是腾哥。”哥哥先看到易云腾,然后弟弟往易云腾跑了过来。 “腾哥,他抢我的草蜢。” “谁说是你的,是我抓到的,怎么就是你的了。”哥哥也走了过来。 “怎么不是我的,是我看到它的,然后你过来把它抢走了。” “你自己又不会抓,我抓到的,当然是我的。” 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着,易云腾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丝笑意。 然后易云腾伸出手去抚摸着两兄弟的小脑壳,“你们两在这里放牛呀,还是说你们只是在玩,等一下牛跑了,你们回去,是不是要屁股开花了。” 听着易云腾的话,哥哥转回身去看向牛的方向,发现牛就静静站在那里啃草,然后转回身去说:“阿姐今天要去做农活,要我带着弟弟来放牛,我们都想去捞鱼玩呢。” “每天想着的,就只有玩吗。”易云腾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样,你们去捞鱼玩去,牛,我帮你们看好了。”易云腾又摸了两下哥哥的脑壳。 “哇,真的吗,腾哥,太好了。”哥哥高兴的说着,然后将手中的草蜢要给到弟弟,“给你。” “我才不要了,赶紧去捞鱼,等下与都被阿昌他们捞光了。”弟弟推开哥哥捧着草蜢的双手,哥哥顺手把双手打开,一只青绿色的草蜢从手中飞走,两兄弟快步跑下坡去。 易云腾走近大水牛,大水牛抬起头来,眼中的余光之时瞟过一下易云腾,向着四周都望了一下,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啃草。 大水牛旁边有两顶宽编草帽,应该是两兄弟放牛的时候遮太阳戴的,但他们明显都不想戴。易云腾拾起一顶戴在头上,随手扯断一个硬骨草叼在嘴里。 此时易云腾离大水牛很近,他转过头去,发现大水牛很不友好的低眉看着自己。 “牛哥,放轻松点。”易云腾脸上堆起了尴尬的笑容,大水牛像是听懂了一般,继续低下头去啃草。 现在虽是炎夏,但是这一天的威风格外的凉爽,一阵清风吹过,风中夹杂着丝丝牛粪的咸气,但是在易云腾闻来,却有一种不可言表的舒适感。 乘着这阵微风,易云腾躺了下来,眼睛看向蔚蓝的天空,“好好看的天空呀,好舒服的草地呀。”易云腾自言自语着,然后将草帽盖过眼睛遮挡阳光。 耳边传来丝丝风吹草动的声音,易云腾就叼着嘴边的硬骨草,享受着这清闲的乡间时光,他回忆起来了,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之时对于现今只有十六、七岁的他来说,那也是一段很遥远的时光了,遥远得他想努力记起都无法恢复几分面貌的深埋心底的遥远时光。 “牟——”大水牛长啸了几声。 易云腾摘下草帽,坐起身来,看到大水牛周边的草地都被他啃得所剩无几了,他便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碎叶清草。 易云腾百无聊赖的牵起牛绳,给大水牛挪动了数丈位置,易云腾的眼中已看不出一丝的喜悦和放松的感觉,有的只是一丝的落寞和孤独感,只因,此时的易云腾心中充满了无法排解的苦闷。 第一百七十章 清天不再密云布 青云城,土神殿公堂中,率流川要“召见”了三个人。 “将他们带进来。” 公堂之上,率流川高坐堂座之上,站于率流川一侧的一个原卍棍门堂内弟子——率流川的徒弟——现为率流川贴身随从的吕三航向堂外大喊,然后,数个后背长击棍的原卍棍门堂内弟子现为青云城近御军的人将三个人“请”了上来。 被“请”上来的人被五花大绑,每个人的琵琶骨都被双钩贯穿紧锁。 “是谁让你们这样对我的三个师兄弟的!”率流川看着眼前的三人,怒骂堂下的数个近御军。 堂下数个近御军听到此话,只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还不快将我的师兄弟们解绑赐坐!”率流川紧接着怒哄着。 那数个近御军赶紧给三人松了绑,并解开了贯通三人琵琶骨的铁钩,并将三人扶到了座位上坐下。 那三人轻闭着眼睛感受着被“解放”之后的自身状态,在率流川走过身边之时,他们才纷纷轻抬双眼望率流川一眼之后又将双眼闭上。 “华克雄师兄、张同、李虎师弟,我实在不知道他们是如此对你们。”率流川分别走过三人身边之后,站立在了三人正前方,“现如今,我就要解救你们,和你们继续合力管理青云郡,和你们一起杀退所有要破坏青云郡安定繁荣的敌人。” 三人面对率流川的话语,根本不为所动,仍是继续闭目养神。 “我们师兄弟四人齐心合力,不也是师傅他老人家想一直看到的吗,你们也不想在师傅隐退之后还让他老人家失望。”率流川只管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去你个死孤儿,你还有脸提起师傅!” 三人中最为年轻的原土神殿四堂主之一——真百均的第四徒弟——李虎再也不在忍耐,对着率流川大哄起来,只是他的怒哄迫的自身之前被铁钩贯穿的琵琶骨处流出了更多鲜血。这还不止,他甚至要暴跳起来攻向率流川,只是他正想起身之时就被坐他旁边的原土神殿四堂主之一——真百均的第三徒弟——张同按住了。 “张师兄。” 李虎转头看向张同,只见张同仍然闭目低头,只是他皱起的眉头和沉重的呼吸就已经足以让暴怒的李虎强忍怒气。 “诶,华师兄,还是你来讲一句公道话。”面对两师弟的反应,率流川叹了口气,走到原土神殿四堂主之一——真百均的大徒弟——华克雄的面前。 “师弟,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假惺惺,虽然将我们擒来的不是你,但他们都是你的同党,我们的弟子不从你们的都已经被你们杀光,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更是被你收归麾下,面对这些铁一般的事实,你这翻话还有意义吗?”华克雄说话之时并未做任何动作,仍保持着低头闭目的状态。 “当时,我派了徒弟前去劝说过你们的,谁知道都被你们囚禁了起来,其他的太保才会对你们动用武力,而且,当时的我是和师傅一起对战那些太保的时候负伤养伤中,那些情况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现在师傅在他们手上,你们要完全不顾师傅的死活,仍然对那个所为的卍棍门愚忠吗!” “少说废话了,除非是师傅亲口告知我们。你带我们去见师傅!”李虎大声说着。 “做不到,师傅并不在我手上。” “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沉默多时的张同终于按耐不住了,说着就已经冲杀向率流川。 “砰”的一声,两人双臂已经碰到一起,然后两人双双冲出了堂前院去,华克雄和李虎紧随而上,随即三人将率流川半围在了前方。 “城主!”率流川的部下纷纷要上前解救率流川。 “不要过来,这是我们是兄弟之间的事情。”率流川喝退了部下们。 众人纷纷退回原地待命。 “三航,将他们的殿内铉棍全部拿过来。”率流川对着堂内喊着。 “遵命。”堂内传来吕三航的声音,随即,三根铉棍依次从堂中飞出,华克雄三人伸手将分别飞向他们的铉棍接下,对着率流川摆出将战之势。 “我们真的只能活一方了吗。” “一对三,你是在找死。”李虎喊着。 “你的铉棍呢?”华克雄问到。 “你们都有伤在身,我不会占你们便宜。”率流川现在甚至将双手背于后方。 “单打独斗,你都不是我的对手,纳命来!”张同又率先出手了。 张同一棍轰至,他身后两棍更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从两方劈来,每一棍几乎都裹挟着夺命杀气,只是都被率流川以诡异的身法一一闪避。 率流川背着双手一边后退一边闪避开去,终于他闪到了院前放的照壁前,他已经退避无路。 只见率流川马步一扎,双手一开,一阵黑气从全身暴发而出,将进攻而来的三人全部没入其中。 在一旁观战的众人此时正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团突如其来的黑气,只见黑气不断涌动,只是黑气之内的一切都无人能够窥探一二。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黑气不在涌动,然后慢慢收缩,收缩到最后,地上躺着两人,分别是张同和李虎,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但是躺在地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动静。至于华克雄,此时正被率流川单手握住脖颈拿于半空,黑气最后完全收缩回到了率流川体内。 “华师兄,我不想杀你们的,你们若是愿意与我合作,我们青云郡必定更加上下一心的。现在,都是你们逼我的。” “刚才,刚才那是魔道霸气,你居然学那些邪门外道的武功,你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华克雄很勉强才从口中咳出这些个字来。 “既然你意已决,那你们三个,只好一同上路了。”说话之时,有丝丝黑气从率流川眼中流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率流川仍然保持单手平举华克雄的姿势,只是随着“咔”的一声,华克雄的脖颈随之而断。 这一天之后,青云城再没胆敢忤逆十三太保之人,这数天的青云城上空乌云密布,大雨将下未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夜独行孤红影 青云城的夜晚依然黑灯瞎火,只是现在不是青云城百姓的自然作息导致了这个结果,现在是宵禁将这一境况强制实行,只有持通行令的人才能往返于提前申请前去的固定目的地。 这天夜里,数个女性身形的披着斗篷的人由一个男性领着走在青云城大街上,在经过一个巷口时,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人闪身进到了巷内,探出头来,看到队伍已经走远,她迅速穿过街道,然后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将累赘的斗篷脱开,原来是一身红衣的叶红绡。 叶红绡穿行于小巷之中,不断向青云城中心靠近,在经过主要街道时,身影之快,只能看到一丝红色在眼前一闪而过,一般的巡逻根本察觉不到她。 沿途,叶红绡能看到各式着装的巡逻队,分属于不同的十三太保麾下,她甚至能看到属于自由盟麾下的巡逻队,她对自由盟了如指掌,一队中领头人脸上有疤痕的,明显就是自由梦的人。但是现在的她暂时无暇顾及这些自由盟的人,因为她今夜有任务在身。 青云城,在逐虏之战后,一直都富足安乐,叶红绡甚少踏足此地,只在之前追杀叶春雨的时候来过,她今夜的主要任务是按着许老爷绘制的一张十分抽象的地图,找到一条许家到率府的安全路线。 “这是什么鬼地图!”叶红绡已经在大街小巷之间穿行将近半个时辰,行至一个死胡同,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地图上所标识的路线。 “算了,我还是按我的记忆来找。”叶红绡将地图揣进怀中掉头就走。 叶红绡唯一踏足青云城那次丢了一条手臂,青云城是她的不祥之地,穿行于大街小巷之间,她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进来青云城一带日日无晴,夜晚的青云城巷间几乎就是漆黑一片。叶红绡一跃而上,然后轻轻落在了一处院墙之上。 从漆黑之中来到了稍有光亮的地方,给了叶红绡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是,如今的青云城已今非昔比,叶红绡才一冒头,就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杀气。 “不好。”叶红绡心中冒出这个这个想法之时,身体已经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翻身跃下,一根箭矢带过一丝烈风,将叶红绡一缕发尾切断。 叶红绡已经下到巷子之后,将侧脸紧贴地面,听到了四面八方都传来脚步声在不断往这边逼近。 如此漆黑的巷子中,面对四面而来的敌人,叶红绡根本找不到最优逃跑路线。她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果断再次跃上,在落下院墙顶之时同时移动身形,她原来的落点就被一根箭矢穿过了。 叶红绡跃身来到了院中更高的一个屋脊之上,这一次,各个街巷跑动的火把使得漆黑的夜变得光亮不少,她能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弓箭手,此人射完一箭,第二箭就已经瞄准了叶红绡现今所站的位置。 “是个高手。”随着这个想法的涌现,叶红绡翻身下到了屋脊后面的瓦面上,在瓦面滑动之时,一根箭矢居然穿透瓦面惊险略过了叶红绡的脸颊。 叶红绡不敢再有丝毫的忧郁,向着弓箭手反方向的更远处屋面跃走,但是如此迅速的逃跑,就无法再很好的隐藏自身所在。 地上跑动的各路举着火把的巡逻队几乎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叶红绡的逃跑路线,追着叶红绡而去。 “那个人没有追上来,但是底下的人仍能掌握我的方位,看来屋顶之上的眼线不止一个。”叶红绡越来越感情况不妙,只能不断变换逃跑的路线,途中多次下到巷中躲避,但是都是徒劳无功。 叶红绡越是尽力摆脱,发现周围的脚步声越是靠近,终于她最后一次落下巷中,准备靠着武力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巷中一个院子的侧门打开了,一只手探了出来,向着叶红绡的位置招了一下手。 叶红绡愣了一下,渐渐靠近院门而去,听着逐渐靠近的众多脚步声,她最终果断闪身进入了院中。 院门立马关闭,迎接叶红绡的是一个她恨之入骨的人——自由盟四大疤面煞星的第三煞星——满面刀疤的花面煞星刘元。 叶红绡第一时间就要拔出腰间红绡剑,但是被刘元一手摁住。 “你真的要在这里于我开战吗。”刘元说话之时,叶红绡看到了刘元身后数个黑洞洞的人影,而且人影还在不断从屋内涌出,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出过大的动静,也没有点亮任何的火把。 院外的巷子传来了巡逻队的脚步声,叶红绡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握着将出未出的红绡剑与刘元相对。 刘元向后面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十数个人点起了手中的话把推门而出,叶红绡和刘元就站在门后。 “发生了什么事。” “有入侵的人。” “好,我们自由盟也加入你们,我们一起去把他找出来。” “走。” 院墙之外的对话,叶红绡尽收耳边,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叶红绡才稍稍放松握剑的手。 “你想怎么样?想独占捉拿我的功劳?” “怎么样?这个不是我应该问你的吗。独占捉拿你的功劳,捉拿你有何功劳可言。” 刘元往后退了一步,“现今的形式,我杀你,简直易如反掌,只是四弟一直在保你,我也答应过他,只要你不威胁到我的性命,我便也不会取你性命,甚至还会把你从那帮捉拿你的人手中把你救下。” “叶春雨!”叶红绡此时满脸的怒意,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紧咬的牙缝之间挤出的。 刘元的话虽如此,但是叶红绡能感受到刘元身后的人都散发着杀气,恨不得立马将叶红绡碎尸万段的杀气。 “不必理会他们,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便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刘元说这番话的时候,叶红绡注意到了此处院中似曾相识,原来就是之前自由盟在青云城的秘密驻地,上次她就是在这里和率流川交手,之后更是被蔡梁刺穿左手导致失去了左手。 “一会儿,我会再派出一对巡逻队,你就乔装一下跟着巡逻队出去,他们带你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行逃走。” “原来是想一锅端,我现在就要走,你可以试着拦下我。”叶红绡的手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红绡剑,只是此时又要拔剑而出了。 “既然这样,你请便。”刘元很爽快往后再退了几步,并向着院门摊手。 叶红绡打开院门,立马就离开了此地。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掩得耳目进得城 叶红绡离开刘元所在的屋院之时,巡逻队已经离开了那附近,只是已经打草惊蛇,叶红绡不得已回到了许府中去。 “失败了。”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能安全回来就已经算成功了。” 此时,许府大堂内,叶晓锋正在和叶红绡谈话,许家老爷高坐堂上太师椅,只是许老爷如坐针毡。 “我是按照地图行进的,为何,我会掉入对方的包围网。” 终于,许老爷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事,我绝对是全力配合的,至于,至于那张地图,他毕竟是我靠着记忆力制作的,我也没把握它是完全精准。此事,你出发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的,还有,如今的青云城真的是戒备森,就更不好说了。” 叶红绡看向许老爷的眼神异常凶狠,许老爷甚至不敢跟她的眼神有任何交错。 “明天的事情,你跟许老爷做好安排了。”叶红绡将头转回去到了叶晓锋一边。 “没问题,许家有一队商队在外,他们会把我们的人带进来。” “每一个环节,你都参与了吗。” “当然,每一个字都是我口述许伯伯下笔的,鸽子也正是我带回来的那个信鸽,它会飞到的地方只会是易云腾他们所在的地方,到时候易云腾他们只需要带着信件去找到商队就能跟着商队带着信件一起进到城来。” “那你在我离开这段时间,没有离开过许老爷一步。” “当然,我就是许伯伯的贴身护卫,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 叶晓锋两人已经在许府呆了两天,在这期间,叶晓锋一直跟在许老爷身边寸步不离,许老爷也不得来开许府半步。 “其实你们大可放心了,这两天,我一直藏匿你们,就算我现在把你们供出去,我也难免一死。况且我还配合你们做了不少事,我现在只求你们能够安全做成你们想做的,就赶紧离开。”许老爷插进话来。 “传言可不是如此,你们现今的率城主可是待你们十分仁慈的。” “叶女侠,你有所不知。表面如此,但是,现在城内实际掌权的,又岂是率城主。一切关乎传统外敌的事件都由自由盟处理,他们可是残忍的用刑无度之人,之前有几个想联系卍棍门作卍棍门内应的院外,都被抓走之后无一幸免而归,任何知情不知情的人,在他们的严刑逼供之下都会变成共犯而被处死。虽然最终率流川那家伙都会出面将事件平息而免的那些人被全家杀光,但是,我们都能看出来,那是他们在唱红白脸,就算那一家被保下来部分人,但是主要成员都几乎会被杀光。这样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想沾边,所以,叶女侠我还忘你们要慎重行事。” “你说的倒是绘声绘色,但我还是不会给你任何告发我们的机会,识相的话,你就好好合作,不然,先死的肯定是你。”叶红绡根本不吃许老爷这一套,眼神当中满是杀气。 深夜,易云腾所在的农院。 院中传来了鸽子的“咕咕咕”的声音,农舍内的易云腾立马翻身起床来到院中,鸽子就在院中低头找寻可以啄食的食物。 易云腾看到了鸽子脚上的信件,鸽子看到易云腾,扑腾了几下翅膀飞到了易云腾脚下。 易云腾低头取出鸽子脚下的信件,展开来看,上面的内容是:吾儿许标,收到信件之时速速安排将现有货物全数运归青云城来支持率城主的大计,你继续留在南恩城处理事物,汝父许临。 易云腾看着这个信件,皱了皱眉头,然后回屋叫醒了其他人,连夜取来马车,就上路前往南恩城而去。 五人驾车离开了落脚的村落,往距离村落五十多里的南恩城驾车而去。 驾车的是易云腾和何茂才,其余三人继续在马车内休息。 “小师叔,你看一下这个。”易云腾松开一只握着缰绳的手,从怀中掏出刚才的信件递给何茂才看。 “不太妙,其中居然强调了不让许家公子回去,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呀。” “整体来说,能收到这个信件,事情进展是顺利的,强调不让许公子回去,也是给到我们的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这个信件完全可信。” 说到这里,何茂才没有立即说话。 易云腾继续说到:“这就证明这封信是许员外极力不愿写下的,他能意识到此事的凶险程度而为保下极力请求不让自己的儿子回归,我相信这是他本人的意思,叶晓锋他们不能轻易答应他的要求,看来叶晓锋还是心软了。” 何茂才听罢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静静赶着马车。 第二天,午后,许家商队来到了青云城城门之外。 商队一行二十余人,易云腾五人都乔装打扮成商队的护卫。商队的领头跟看守城门的人甚是熟稔,当领头将信件给到对方之时,寒暄了好几句话,之后,整个商队便顺利进的城去回到了许家。 许老爷亲自将商队一行人迎进了家门,安排了一顿美食之后,安排商队离开许家到许家工坊去,并安排了另外五个人代替了易云腾他们的位置随商队一同离开,易云腾一行人也得以留在了许府。 其余的人被安排到了各自的客房落脚,易云腾留在了大堂和叶晓锋、也红绡和许员外交谈。 “一切还算顺利吗?”坐在几何椅上的易云腾向坐在对面的叶晓锋问到。 “还算顺利,只是,现如今青云城的戒备情况来看,要想从率府就出来石耕流,并非易事。夜间行动,我们暂时连接近率府的机会都还没有。” 听完叶晓锋这番话,易云腾看向叶红绡。 叶红绡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脸色十分难看。对此,易云腾能猜到一二。 “那,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我一路奔波而来,甚是疲惫,容我休整数个时辰。”易云腾起身,“有劳许老爷安排一下我的住处。” 易云腾在回到许老爷给自己安排的一个房间后,叫人沏了一壶茶,摆好两只杯子,往两只茶杯都倒上了茶水。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了。 “小子,是我。”门外传来的是叶红绡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三章 虚实难测待乱时 “我暴露了。”坐在易云腾对面的叶红绡并没有拿起茶杯。 “是自由盟。” 叶红绡没有回话,易云腾继续说:“叶前辈,感谢你信守了诺言。” 在之前叶红绡和叶晓锋两人与易云腾分别来青云城之时,易云腾让叶红绡许下过暂时放下与自由盟恩怨的诺言,叶红绡虽然没做许诺,但是没做拒绝,易云腾就当她应允了。 “要是我遇到的是叶春雨,我可不会理会那些所谓诺言。” “晚辈不清楚叶前辈和自由盟的恩怨,但是我知道,叶前辈知道了自由盟的藏身之所而没有杀光他们,便是对我们这次行动的全力支持了。” “是他们放过了我。”叶红绡说这句话之时,紧紧握住了拳头。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探路这个事情,我暂时做不来了。”说完,叶红绡就离开了房间而去。 易云腾并未有真正作休息,他来到了章伦所在的房间,自己推门就进去了。已经躺下休息的章伦对易云腾的来到觉得挺突然的,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坐了起来。 “章哥,跟我出去一趟可好。”易云腾没有坐下就说了这句话。 “啊,这,现在?” “是的,收拾一下,带上你的剑,你去叫一下李哥,这是我向许老爷要来的他们家护院穿的衣服,你把它换上,让李伊也换上,我在大门口等你们。”李伊说出这话之时,章伦才反应过来易云腾此时穿的正是许家护院的衣服。 随后,易云腾带着章伦、李伊大白天就离开许府而去了。 “注意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们现在是许家的护院,我们现在要前往许家的织布作坊,我们今天的任务是给率府送去许家的布匹。”易云腾小声说着话,眼睛则是在自然的四处打量着周边的街道,只是目光尽量避开了李伊的位置。 许老爷是青云城富裕的员外,其中他家最大的产业就是纺织业,在青云城中有数个纺织工坊,刚才商队带回来的货物中大部分为纺织物,之后被安排在了距离许家只有数个街口的工坊仓库中,易云腾此时拿着许老爷的信函到此处工坊提取布匹。 工坊的话事人接收到许老爷信函后,亲自带上十几个搬运工随着易云腾三人将进千斤的布匹箱搬向率府。 到率府后,易云腾和李伊作为清点货物的人留在了率府外面负责清点工作,章伦则作为搬运的一员进入了率府。 率府的门前现今有两个站岗的人,无法确认此二人是否在之前的率府呆过,易云腾和李伊全程低头清点货物。 章伦抬着大箱子的一边,只觉箱子沉重无比,担挑压得章伦的肩膀生疼,心中不禁暗骂“那两臭小子把重活都交给了我。” 不一会儿,章伦就从率府出来了,所有人都出来之后,他们准备打道回府,易云腾在离开的时瞟了一眼率府大门口的匾额,上面已经不是斜着“率府”而是变成了“太保大院”。 “章大哥,现在需要你将你在率府所见,一五一十告诉我们。”三人回到率府后,围坐在易云腾的房间的茶桌上。 章伦本想先倒杯茶,易云腾却率先发问了,章伦看着茶壶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进去,绕过一块院前照壁,从院内侧门走到侧院,再经过一个连廊就去到了应该算是储藏衣物的一个房间,我们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一路上看到的人是怎么样的。”易云腾追问。 “没啥特别的人,也就门口有两个看门的,进去之后能见到的也就给我们带路的门房。” “绕过照壁的时候,你没往院后的大堂看进去吗。” “看了呀,鬼影都没一个。” “侧院呢?” “没有。” 说到这里,易云腾自己先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一饮而尽了,全程章伦眼巴巴看着,随即立马自己动起了手来,解决自己的口渴。 “李哥,你怎么看。”易云腾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自己正在单手把弄着的茶杯。 “我们之前在率府住过,他们家的仆人虽然不多,但是一般大堂上都会有仆人在恭候,侧院的话会有仆人在歇息,不会像现在这般看不到一个人影。”李伊说得若有所思。 “没错,这一切都很反常。根据许老爷的说法,率流川已经搬到了土神殿,率府变成了大太保居所,率府,也就是现在的太保大院将院内所有的院落都已经开放入住,照道理来说,仆人只会有增无减,不会像现在这般里面仿佛一座空院一般。而且我们搬运过去的其实并不只是布料,是大部分都是已经按照预定尺寸裁剪好的成衣,这一批货应该都是供给太保大院来使用的,这么大量的衣物,大院之内人的数量,估计不下百人。”易云腾补充道,眼睛还是看着茶杯,而此期间,章伦已经吞下了三杯茶水。 “那我们今天的行动,岂不是徒劳无功?根本一点都摸不到对方的底细。” “不,李哥,我们至少能知道对方现在内部是多么的严密。那里可能集结了众多的高手,这些高手可不会随意露面,照顾他们的仆人在有外来无关紧要的送货人来的时候也会暂避开去,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虚实。他们摆的是空城计,想要有所图谋的人自投罗网。这对我们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我们对那里有所行动的话,说不好就是真的自投罗网了。”易云腾说着,一下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那你的下一步计划是?”此时,章伦说话了,李伊则似在沉思。 “等。”易云腾说。 “等?”章伦问。 “没错,我们的实力在那些人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我们只能等待有了适合的时机,才有出手的机会。” “等一个青云城出现乱局的时机。”李伊补充到。 “是的,如今看来,没有外部实力的介入,我们此次行动,毫无胜算。”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是人非冲冠怒 易云腾来到了叶红绡的房间,敲门求进,叶红绡房门只是虚掩,让易云腾自己推门进去了。 “何事。”叶红绡静静打坐在床上,甚至声音传出来都未看到她嘴巴在动。 “叶前辈,我来请教一下昨天晚上你外出发生的事情。” “你今晚要出去?” “没错。” “我劝你不要去。” “总要一试。” “可是,你自己说的却是按兵不动。” “是按兵不动,但是石耕流已经被抓走有数个月了,我已经再也不能等了。” “他到底是你的谁。” “他,是一个我要相依而活的人。” 夜幕降临,易云腾已经穿上了一身女装,化上了浓妆艳抹的妆容,再披上盖过头顶的纱质斗篷,被许员外当做艺妓送进夜行艺妓队伍。 和叶红绡一般,易云腾也溜到艺妓队伍的最后方,在某个巷口脱离了艺妓队伍。 和叶红绡一般,易云腾也为这漆黑的巷道所困扰。 这些漆黑的小巷,就算易云腾有赌神之眼的天赋,也不派用场,每跨过一个街道,都觉巷道别无二致,不觉就晕头转向,没没抬头上看,都想跃上屋面行进,但是这个时候,易云腾不敢忘记叶红绡说的千万别上屋顶的嘱咐。 其实,要是径直选择最优路线前行,易云腾抹黑也能到达太保大院,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易云腾选择绕过数条街道,从另外的方向前去,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大本营。在如此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中还想识得前进方向,就多少有看运气了。 “真倒霉,我又失去了方向了,现在要摸回到许府都是个问题了。” 易云腾四处抹黑前进,现如今,他甚至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小兄弟,你转来转去干嘛呢,老夫可是已经困了,可不想再跟着你了,你直接说你的目的地,老夫或许能指引一下你。” 易云腾的身后传来了一把沧桑的老年人的声音,但是回头看去,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往哪看呢。” 声音一处,易云腾冷汗直流,因为声音已经来到了他身后,但是易云腾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作出来,要是对面露出一丝丝杀气,易云腾很难想像自己如今的下场。 “前辈,我要去的是太保大院。” “前面巷口,左转保持方位不变的前行,就能去到。”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易云腾甚至怀疑这些声音都是自己的幻觉,他从头到尾都是只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完全感受不到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只是,此时的易云腾已经不知该前行与否了,脑海在回荡的是对方的一句话:可不想再跟着你了。 “对方此话绝不是夸大,要是他跟了我一路,我的藏身之地岂不是早已暴露?他到底是敌是友!”易云腾不断思考,但是根本没有答案。 “管不了了,事到如今,只有一拼了。”易云腾脚步动了起来,在巷口左转之后,就毫不犹豫顺着那个“声音”指示的方向前行,最后,终于真的摸到了太保大院之中。 太保大院也是漆黑一片,镇石院在太保大院的位置在易云腾的脑海中清晰可见,易云腾此时脑内充血不已,翻身入院,摸黑冲着镇石院翻越而去,易云腾十分顺利就到达了镇石院。 只是,镇石院的规模出乎了易云腾的意料,镇石院三面环绕着厢房厅堂,中间的旱地大院景石耸立,易云腾一时无处可寻。易云腾摸到了石头中间暂作躲藏。 “既然都来了,就先别躲了。” 易云腾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声音,随着声音的出现,一道火光从易云腾身后燃亮。 易云腾转过身去,看到的是全身白衣身披白色斗篷脸上戴着白色面具的白面男。 “阁下居然亲自来擒我吗。”易云腾对大太保白面男独破七方会的事迹早有耳闻,如今见到此人无声无息就站在了自己身后,证明传闻绝非夸大。 “擒你?我请你过来还来不及呢。据我所知,你是来找耕宜的。” “耕宜?” “对了,你们叫他石耕流,是。没错,我说的正是他。” “他在此处是。” “没错,而我,现在就是要带你去见他。” 说到此处,易云腾脑子几乎要停转,但是可以相信的是,白面男此话绝不虚假。 “那好,有劳前辈带晚辈一程。” “跟我走。”白面男转身之时,白色斗篷向后飘起,带起一阵诡异的晚风吹过易云腾全身。 易云腾跟在白面男身后,在景石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隐藏在石间的地下密室入口。 地下密室的石门在白面男挪动一个机关之后缓缓打开,石门打开的时候,室内的恶臭气味就扑鼻而来。 恶臭已经弥漫了整个地下室,易云腾尽力不去作遮掩口鼻的动作,忍受着这个恶臭,随着白面男下到了密室之下。 踏到密室的地上,易云腾只觉地上湿泥沾鞋,每一步都发出那种踏在粘土上又提起脚来抽离的恶心响声。 白面男行至一处,便用手中的火把点燃沿途的油灯,油灯被一盏一盏的点亮,在油灯两边围城的尽头,一具人形映入了易云腾的眼中,细嗅之下,那一处的恶臭是最为强烈的。 “过去,你找寻耕宜都找寻得够辛苦的了,现在,他就在你的眼前,你过去好好跟他说说话,如何。” 听到这句话,易云腾气的青筋直暴,每前进的一步都显得异常的沉重,而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白面男的身上,那个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将白面男当场生吃。 来到石耕流面前,易云腾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浑身颤抖不已,伸出的双手颤动着一点点靠近石耕流而去,他看到的只有一具完全感受不到生命的躯体,交叉插过石耕流腰间的双剑诡异异常,石耕流污秽的身体和脚下堆积了数寸深的污秽物更是如粪便堆一般。 “你到底对石耕流做了什么。” 易云腾双手已经触碰到了易云腾的躯体,他低着头,只是他的声音更是低沉,那是一种低沉的愤怒之声,是如何强压都没办法完全压下的绝对愤怒。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孤漠峰上云涌动 “我作为他的父亲,我还能对他做什么,我只是带你来给他解解闷,还能做什么了。” 这一句话,易云腾听在耳边,怒在心头:这句话的语气居然是嬉笑式的。 “石耕流还有心跳,你要是他的父亲,你把他解开,更把他身上这两把该死的剑拿下来!” 易云腾感受到易云腾的心脏还是在跳动的,但是自己根本没有把握下手去解开石耕流身上的一切束缚,只能继续强忍怒气试着交涉。 “我说的,应该是很明白的,我只是带你过来跟他说说话,我可没说你可以改变这里的一切。” “噌——噌——” 两阵拉长刺耳的拔剑声回荡在地下室之内,易云腾转过身来握着蜕火·重生剑低头抬眼怒视白面男,“什么父亲也好,什么人渣也好,你现在,只配死在这里。” 一阵白色的剑光闪过。 地下室内的油灯灯火剧烈摇摆了一下,随即地下室之内,恢复了平静。 “看来你也没啥话要说的,我带你出去。” 说话的是白面男,他还是站于原地,只是此时他手上握着易云腾。易云腾被单手握住脖颈整个人悬于半空之中,双手被白丝捆绑,嘴巴被白丝封死,整个人完全被白面男牢牢掌控住。 “先让你老实一点。”说罢,白面男将易云腾迅速往地上摁下。 易云腾只觉一阵眩晕,紧接着一下头壳碰撞的刺痛传来便没有了意识。 再醒来之时,易云腾发现自己侧躺蜷缩在白天的青云城巷子的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中了。 易云腾站了起来,拍拍还在隐隐回响痛觉的脑袋,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出现:让叶红绡别再冒险出来了,不然没人保得住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易云腾依稀能回忆起这个声音是在此处某人对他说的,那时的他已经昏迷在此处,只是这个声音如有型之气一般留存在了他的脑中,现在才散去。 “这是昨天晚上给我指路之人的声音。”易云腾自我低语了一句。 之后,易云腾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许府去。 许府中,易云腾所有的同伴和许老爷已经集结在许府大堂上,众人看到了易云腾回来,都忘了过来,任仙仙紧着脚步迎了上来。 易云腾轻轻抬手示意任仙仙不要碰自己,然后低着头走到了堂上一张几和椅上坐了下来。 “一夜不归,让你们担忧了,但是我现在回来了,便是没事了。我们这段时间各自休整,接下来有所行动的话,我再另行告知。麻烦许老爷给小辈分安排一份膳食送到我的厢房中去。”说罢,易云腾站起身来离开,众人只是默默看着。 回到房间,易云腾只是在静静地吃着饭食,期间同伴们都来敲门要见,但是易云腾只允许了叶红绡进来。 叶红绡进来之时,易云腾已经吃完,将剩余的碗筷盘碟推到桌角的一边。 叶红绡,站在易云腾身后,“我预想的是你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你们都打算出去找我吗。” “他们是这样打算的。” “你阻止了他们吗。” “没错。” “感谢你,你做了正确的事。” “这个行动本来就过于不自量力,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我不会放弃,但是不会再轻易冒险。” “你的头上明显有伤,身上还隐隐发出了一阵臭味,你经历什么。”此时叶红绡走到了易云腾对面的桌子另一边。 “这件事,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等我理清了这些事情,我会告知你们。但——”说到这里,易云腾顿了一下,“但是,我现在能告诉你一件可能有关于你的事。” “说。” “昨夜,我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指引了方向,之后再我昏迷之后,这二个声音更是跟我说了一句话:让叶红绡别再冒险出来了,不然没人保得住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又是谁,你有头绪吗。” “此人是黑面煞星——陆困庭。” “如此看来,他昨晚可能要找的人是你,在发现我不是你之后还出手帮了我。” 面对易云腾这句话,叶红绡默不作声。 “你和自由盟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你不断追杀他们,他们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着你?” 易云腾继续追问,但是叶红绡已经转身走向门口,在出去之际,侧回过头来,说:“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但是,他这句话不只是对我的警告,也是对你们的警告。”随即,叶红绡离去。 之后,易云腾一行人就呆在许府按兵不动。 下面会说到孤漠峰之上的卍棍门。 修武大道边上悟道堂区中阳的寝房内,区中阳醒了过来,他坐了起来,寝房中间的房帘外边,传来了任明真的声音,“大哥,你醒了。” “是明真吗,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你的衣物就在你边上,你换好衣物便带着你的弟子们到宗神殿去。”说罢,任明真便起身走出了门去。 区中阳带领着众悟道堂弟子来到宗神殿门前,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区中阳跨进殿内,殿内不再像以往般空旷,殿中两旁摆满了几和椅和四方桌,中间留出来一丈有余的过道。 “就等你了,落座。”说话的人是区正 过道的尽头,棍宗神像的下方,区正为首的四大掌门两两落座在八仙桌的两边。 区中阳走进过道,两边坐着的,除了各堂主外,还有各方卍棍门的盟友们。 区中阳走着,当看到区中凌之时,眼光就没离开过区中凌,区中凌却没有转过头来看他。 在经过张清渚的位置时,区中阳看了一眼张清渚,也抬头看了一眼站立在张清渚身后的叶进贤,被看到的两人均对着区中阳点头示意了一下。 之后,区中阳落座在了最靠近掌门的位置,和张清渚坐在同一列,中间隔着形尘堂堂主韦不讳。而区中阳的对面,一身黑衣黑面具的人,明显就是行道者。 “悟道堂堂主也终于到场了,现在,我们正是开始叛军讨伐规划及动员大会。”区正说这句话之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