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爱情花》 第一章 美丽新娘是仙子 谭笑天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心花怒放:坐也笑,站也笑,行行走走,出出进进都是笑。因为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娶到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妻子了。 什么叫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什么叫出水芙蓉,带露梨花;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粉黛无颜色——他现在终于有了体会。 这可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新娘的美艳那是惊煞了众人的:他的好友发小戚远帆一见了他的未婚妻,从不流鼻血的人会流出鼻血;他的青梅竹马彭丽,一见了他的未婚妻,羞羡得芳容失色,避之不及;还有弟弟谭有财,一见了他的未婚妻,涎水竟在嘴角挂了一尺来长,还毫不知觉。 谭笑天在心里这样确认:未婚妻不是凡女,就是一位仙子。 能娶到这样一位美貌妻,他却要感谢一位丑陋女。 谭笑天想:“丑婆娘葛新萍虽然可恶,但现在却非常感谢她。没有她,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原来的‘恐龙’现在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先前讨厌她的主要原因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恐龙”。长得丑并不可怕,怕的是被“恐龙”盯上。我们的谭笑天就因为被“恐龙”盯上,差点给窒息。葛新萍就是因为曾对我们的“白马王子”谭笑天,死缠烂打,让谭笑天见了她,如同“和尚见了老虎(女人)”。 为什么要死缠烂打? 呵呵,原来准新娘是仙子,准新郎也毫不逊色。谭笑天是大名鼎鼎的“潘安”,他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准新郎和准新娘的结合就是典型的——金童玉女。 那丑女葛新萍又是何许人也? 乃葛大老板的千金。且详细地说,是葛老板的、已经亡故的、结发妻子的遗孤女。 葛大老板是谁?洪鑫集团的老总——葛家豪,千亿身家。 洪鑫集团是一家下辖十几家子公司的上市企业,世界五百强之一的中国大财团。它每年上缴的税费:国税占本省上缴国税的百分之五,地税占本省所收地税总额的十分之一。洪鑫集团的主产业是房地产,副业有服装制造、食品制造、旅游业、文化产业等。 这样一位大老板的女儿,要找男朋友,不管她长得有多丑,那也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啊。因为不管哪位屌丝能当上了葛老板的“东床”,那他一辈子就掉进了蜜罐里,这还不说,连下几代也都可以锦衣玉食了。 可是我们的丑女葛“恐龙”,虽说长得丑,但自己并不“掉价”,她不是一般的屌丝想攀就能够攀附的。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相貌怎样,对送上门来的“帅哥”们根本不屑一顾,一心要找一个自己满意别人艳羡的英俊“王子”。从小失去了母爱,被一心要弥补妻子的爸爸当作心肝宝贝来呵护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怎样,所以她也不清楚别人对她的“讨厌”。因为是富家小姐,手头阔绰,一掷千金,身边便聚集了一群“食客”。“食客”对主人那自然是百般逢迎、千般阿谀的,长年的“众星拱月”以至于让葛新萍不知天高地厚。因为所有的不如意,她都可以用手头的“人民币”给摆平。 可是,这一回摆不平,着实吃了“闭门羹”。自己千挑万选的如意郎君——谭笑天,没想到让自己撞了一鼻子灰,无论“人民币”的威力有多大,这回失灵了。这让她头痛不已,恨得牙痒痒。 那谭笑天又是怎样被“恐龙”给盯上的呢? 谭笑天大学一毕业,鬼使神差地投到了洪鑫集团的门下,它是世界五百强之一啊。美女有“苍蝇”叮睄,俊男自然有“鲜花”亲睐。谭笑天一进洪鑫集团的门,那小妹妹们就围上来一大群。 由于小妹妹们的“围观”,目标自然就大了,这样必然会引来“大鱼”。葛新萍本来对老爸门下的喽啰们不感兴趣,可是听身边的“食客”们叨念:公司进了“小鲜肉”。他们和她们都说:“哎呀,极品,极品。” 是吗?葛新萍想,待姑奶奶也去瞧瞧。不瞧不打紧,一瞧丢了魂。葛新萍开了眼界:“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美男?真的不错嘢,真的是极品嘢。”葛新萍眯着眼睛,啧啧地叫好。 “你投到了老爸的门下,犹如羊羔进了狼窝,猪崽入了虎穴。姑奶奶吃定你了——极品男。”葛新萍这样想着。 很快,谭笑天被调到了新的部门——财务部。顶头上司是一位刺眼的“美女”:名叫葛新萍。自己是“官升三级”,由原来销售部的推销员,升为财务部总经理的——助手。 不管上什么班,工作的目的就是拿工资。只要有高薪水,管它上什么班,管它上司是什么异性。我一个大老爷,还怕一个刺眼的“美女”。刚进办公室的门,刚瞧见顶头上司的谭笑天,心里这样想。 没想进了办公室的门,呆了一会儿,再一出办公室的门,就有许多小妹妹们朝自己笑:“谭助手,交了桃花运了。” “什么叫交了桃花运了?”谭笑天不解。 “哎呀,攀了高枝,别忘了我们。‘苟富贵,毋相忘’嘛。”又有小美眉咯咯地笑。 谭笑天有点迷糊,他不得不私下去问一位“大姐”。“大姐”惊讶地反问:“你难道真的不知?” “我真得不知。” “大姐”不得不笑着对谭笑天说:“你被大老板的千金盯上了。” “是吗?葛新萍就是葛大老板的千金?”谭笑天有点意外——葛大老板的千金咋长成了这样。 “大姐”又告诉谭笑天怎样怎样的情况。谭笑天算是明白了咋回事。不过,谭笑天觉得不打紧,看上就看上呗,男的还怕女的。 可是后来,谭笑天还真是摊上了对别人是求之不得对他是万分不愿的事,还真的让他惧怕了。这位老板的千金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公主”,盛气凌人。这且不说,关键是她却没有“公主”的贵气,也没有女性的“女性”,越来越“黏人”了。 先从“奉吃奉喝”,再到“勾肩搭背”,再到后来“索吻”,到强行“约会”。谭笑天每回婉拒都不起作用,且每回总被女上司“投金”,自己屡拒被“屡投”。 有男同事开始开玩笑:“‘小鲜肉’,你就从了吧,别一根筋了。” “别在这里胡扯了。你要,你来啊?” “可我们肉不鲜,别人不要啊。” “去你妈的!” 谭笑天心里想:我才不会如此呢。我怎么对得起我的心上人呢,并且也对不起我自己。 谭笑天由开始的不在意,到婉拒,到硬拒,直接到“恐惧”。谭笑天对葛新萍越来越讨厌了。 后来,谭笑天没有办法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坚决要求辞职。然而,葛新萍哪里肯放人呢。现在的“公主”,又一改“傲慢”,变得楚楚可怜。她虔诚挽留,苦苦哀求,后来直接向谭笑天保证:决不再对谭笑天抱有“企图”。 谭笑天终于答应留了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头一回有挫败感的葛新萍,她让她的“食客”们给她出主意。 葛新萍对“食客”们说:“你们这些人,一直以来吃我的,喝我的,现在一定要给我办事。谭笑天,老娘我是吃定了,你们看着办。如果办不好,那你们就把吃我的、喝我的,全给吐出来。” “食客”中有一位说:“我说‘公主’啊,你是不知,谭笑天他是因为有心上人了。” “是吗?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所有的“食客”们都开始讨论对策,经过一番长久而热烈的讨论以后,他们终于酝酿好了一个“绝顶妙计”。 果然,事隔不久,谭笑天突然听到自己“心上人”说要和自己分手,他顿觉天旋地转,痛不欲生。 这时,顶头上司葛新萍却一反常态,悲天悯人地帮谭笑天。 “你帮我我感谢,但要我从你,那不可能。”谭笑天直言不讳地对葛新萍说。 葛新萍说:“哎,你这人真是太小看人了。我帮你,就是想让你从我吗?你想多了。” “好,你只要不是想让我从你,我对你感激不尽。” “这就对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再对你有企图了。我帮你,只希望你对公司好,对公司忠心就行了。” “真的吗,那没问题。” 谭笑天拼命工作,葛新萍真的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谭笑天。她将谭笑天的“心上人”从别的公司挖到了自己的公司,让“心上人”重新和谭笑天合好,给“心上人”开了很高的薪水。除此外,她还和“心上人”结拜成了“姐妹”。而且,给这结拜“干妹”买了一套新房,买了一辆豪车。 谭笑天想,葛新萍怎么会对自己“心上人”这么好呢?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可是,接下来的事,就让谭笑天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彻底地放下心来。葛新萍撮合他和他的“心上人”结婚。 谭笑天现在太感谢葛新萍了,她怎么变得这么好呢?看来,她虽然人丑了点,但心眼不坏。 谭笑天的老家是湖北黄冈麻城,家住农村,家境困难,前些年,家里在武汉购了一套房子。不过,他们有两弟兄,谭笑天承诺,那套房子给弟弟,自己另外再买一套房。谭笑天刚参加工作,也拿不到多少钱,他们在武汉市购不了新房。这时,葛新萍慷慨解囊,全额付款,一次性地为谭笑天购了一套三室二厅的大房子,作为谭笑天的婚房。谭笑天不肯接受赠予,但新娘觉得还是要一套新房作为婚房为好,谭笑天便答应临时借住,以后有钱偿还就买下来,没有钱就搬出去。 除此之外,更让谭笑天感激的是:对于他们的婚礼,葛新萍更加热心,她是顶层设计,全盘指挥。 新婚这一天,新娘打扮得漂漂亮亮,所有亲朋好友见了,谁都认为新娘真是一位仙女。 傍晚,新郎新娘在“三拜”之后,便被众人簇拥着,缓缓地送入了洞房。 第二章 一夜变成丑八怪 婚房的布置是葛新萍要求其“手下”人设计的,一切摆设都高端、大气、上档次。谭笑天特别满意。 晶亮的大顶灯把房间照得透亮,灯光下,美丽的新娘仿佛一朵怒放的玫瑰花,娇艳欲滴,芳香四溢。众亲友在洞房内纵情喧闹,想着法子让新郎新娘“出丑”、“难堪”。一些愣头小子更是想趁机“揩油”,但新郎早有防备,他死死护住新娘,让“歹徒”们的“歹念”难成。好一番嬉笑打闹过后,众亲友不得不退出洞房,把良宵玉夜留给新郎新娘享受。 婚房内终于静了下来。新郎倌将刺眼的顶灯关熄,将柔和的壁灯开亮。房间内一股浪漫温馨的气息便弥漫开来。羞答答的新娘坐在床沿上,美滋滋的新郎走过来,一把将犹如小羊羔的美人儿揽入怀中。探下头来,对着红朴朴的樱桃小嘴吻下去,那红朴朴的樱桃小嘴也主动迎了上来,两个渴望以久的新人抱在了一起。 一番狂吻过后,新郎要将新娘放到了那两米长四米宽的大床上。新娘说:“别急,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喝什么交杯酒,我忍不住了。” “怎么这么猴急呢?好茶好酒都须慢慢品才会有滋味呢。” “呵呵,也不错。”一语提醒猴急人。 望着新娘那冰清玉洁的凝脂肌肤,那柔软曼妙的玲珑身段,新郎顿觉眼前的美人就像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怎能毛手毛脚地随拿随放,而不小心翼翼地轻拿慢放呢?不然会不小心摔到地上玉陨冰消的。 “喝,要喝。说得对,好事是要慢慢来。”新郎接着说。 新娘在茶几上拿了两个玻璃杯,将一瓶早准备在那里的“女儿红”启开,斟了两小杯酒,一杯交给新郞,一杯自己端着,与新郎便手臂交手臂地将两杯酒递入口中。 放下了酒杯,新娘似乎在凝神静听什么,新郎说:“还喝不喝?” “……哦,你说呢?一般应该酒喝三杯为宜,是不是?”新娘有点神不守舍。 “是,我们还喝。”新郎说。 正在这时, “轰——”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 “啊,这不是鞭炮响。这是什么炸了?”新娘说,“你快到外面去看看?” “好,你等我回来。”说着,新郎动身到楼下的外面去看看究竟。 新郎倌极不愿意地乘电梯到了楼下。走出住宅楼,楼房的外面已没有什么人,时间可能过了十一点。小区的路灯照着灰白色的路面,一些蜿蜒的小路在夜幕的笼罩中,像一些趴在地面的白色大蚯蚓,而大路上只有少许的行人在夜游,也没有什么车辆。 哪里“轰”了一下,是什么东西爆炸了?谭笑天到处寻找。找了半天,在一个草坪上找到了一个炸掉了的剩下的半截雷管。 “嗐,这是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夜里放雷管?害得老子要出来!”谭笑天嘴里嘟哝着,他要转身回到婚房去,新娘还在房里等着他呢。 就在他转身时,手机铃声响了。 “新娘子急了吧。”谭笑天以为是新娘打来的。 谭笑天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弟弟谭有财打来的。 “喂,是哥吗?”电话那头谭有财似乎很着急的说。 “怎么了,什么事?” “妈妈的胃病又犯了,你快来看看。” “还很厉害吗?” “是的,是的。你快过来看一下。”谭有财说。 “唉,还真会挑时候,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在这个时候犯病。”说着,谭笑天直向隔着半里多路的“速住”酒店赶过去。 谭笑天的父母都不能住在新房内住,而是在酒店里,这是葛新萍安排的。由她出钱,谭笑天的家人及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一律安排在离小区不远的“速住”酒店内歇息。 …… 再说婚房内,不知什么时候,新娘早已上床“睡了”。新郎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进屋。房里昏黄的壁灯还开着,新娘已经躺在大床上,蒙着被子。新郎慢慢地摸到床边,自己脱了棉袄,脱了外裤,爬到了宽大柔软的床上。他用手伸进了被窝,一下触摸到被子里新娘的光滑的脊背,新娘轻轻“哦”了一声,猛地把身子蜷缩了一下。新郎又用手摸了一下,没想到新娘早已脱去了全身的衣服,赤条条地蜷在被窝里,新郎无比欣喜。 新郎立马脱上身内褂,但脱了一下,又止住不脱了。他直接脱去外裤与内裤,光着下身一下子钻进了被窝。 新郎感知到了新娘非常疼痛,但不一会儿,新娘便主动地迎合他。他俩沉浸在“痛并快乐着”的游戏中。 “销魂”的时光不长,新郎便慌忙溜出被窝,新娘还想抱着他,但他却坚持要出窝。他很快便穿好了衣服,下了床。然后,不声不响地打开房门,又走了出去。新娘本想要问为什么还要出去,但她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好,于是便忍住了。 …… 不知过了多久,当新娘从梦乡中再醒过来时,发现新郎不知什么时候又躺在床上。他全身穿着内褂内裤,就仰卧在自己的身边。他呼吸均匀,睡得非常香甜。 看着新郎英俊的脸蛋,新娘心底里说:“谭笑天,我的白马王子,我终于得到你了。”她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本想弄醒来,好再共享一下“游戏”的快乐,但看到谭笑天睡得那样地安详恬静,她不忍心弄醒他,让他安静地睡吧。 她现在要开始琢磨明天“露馅”后,她要如何对付谭笑天了。 天终于大亮,谭笑天一觉醒来,身边还躺着新娘。 “你终于醒了。”新娘见新郎睁眼,便开口说话了。 “是的,昨天太疲劳了,回家来见你睡着,便没有吵醒你,我直接就睡了。” “为什么还要出去?” “昨天老娘的胃病犯了,我在哪里侍候老娘侍候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将老娘的胃病侍弄好,待老娘睡了觉,我才回家。真是对不起啊。” “没有对不起,我只要得到了你,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新娘说话,声音十分异样。谭笑天睁大眼睛说:“什么得到不得到的,我们叫互相拥有。怎么,你的声音变了?” “是吗?我的声音怎么变了?” 谭笑天开始盯视新娘的脸,她的脸蛋还是云彩霞的啊?(谭笑天的“仙妻”叫云彩霞) “你的声音怎么变得有点像葛新萍了?”谭笑天纳闷地说。 “是吗?哈哈,我就是葛新萍。”眼前的新娘竟然这样干脆地说。 “什么?你就是葛新萍?”谭笑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我就是葛新萍。”新娘再次大声地说。 “怎么你的脸蛋是云彩霞的呢?” “哈哈哈,”葛新萍将一只手扬到耳边,她用大拇指的指甲在鬓边抠了一下,再用拇指甲和食指甲夹着一块橡皮的一小块,一下子将一张橡皮面罩从她的脸上撕了下来。一个美丽的“云彩霞”不见了,躺在谭笑天面前的分明就是一张“恐龙”脸:大饼脸,满脸雀斑和痘痘,鹰钩鼻子,河马嘴。 “啊,怎么会这样?”谭笑天大叫一声。 “呵呵呵,没想到吧?”葛新萍开心地笑着,“亲爱的,你就是我老公,我终于得到你了。” “阴谋,阴谋。原来你真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谭笑天一下子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不错,天上从来就不会掉馅饼。你想不付出,白白地就享受奢侈生活,做梦吧。”葛新萍说。 “谁愿意享受你的‘奢侈’生活?你这个丑八怪不管怎么富有,我也不会娶你为妻。你想这样就成了吗?你也做梦吧。”谭笑天如雷轰顶,他又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花。 葛新萍听谭笑天喊她丑八怪,一下子沉下脸来,面带愠色,但打个眨眼,既而又转怒为笑:“不要这么说。谭笑天,不要总叫我丑八怪。你娶的妻子无非是要脸蛋漂亮嘛,可漂亮脸蛋能当饭吃,能当别墅住,能当法拉利跑车在大街上奔驰?” “不要,不要,你的别墅,你的豪车,你的一切财富,我统统地不要。我只要我的云彩霞。只要我的美貌妻。”谭笑天愤怒地喊。 这时候,葛新萍从床上再也躺不住了,她迅速地穿衣服,边穿边说:“不要叫,不要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谭笑天恨不得过去很很地扇这位丑女的耳光,但他强按着心中的怒火。他开始想:“云彩霞呢,云彩霞呢?” 葛新萍很快地穿好了衣服,从床上站到了地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是法定的夫妻了,就凑合着慢慢地过日子吧。” “放屁,谁和你是夫妻了?谁和你是夫妻了?”谭笑天依然大声地喊。 “你啊,你占了老娘的身子,你还想不认帐?” “呸,真不要脸。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丑婆娘。我怎么就占了你的身子?” 谭笑天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冷颤,他庆幸自己让老娘的“胃病”给救了。自己栽进丑婆娘的陷阱,还算没有栽到底,自己没有沾染丑婆娘的身子。 “怎么,你还想赖帐。你现在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已经是你的法定妻子了,而且你已经占了老娘的身子,你无论如何都赖不掉?” 第三章 暴怒发泄欲杀人 “哦,原来你葛新萍处心积虑,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把戏,让我成为你的老公?” 谭笑天盯着葛新萍,觉得事情太好笑了,他接着笑道,“哈哈哈,岂有此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新社会新时代的新中国,居然可以这样成为夫妻的?真是太好笑了。” 葛新萍却压低声音地说:“谭笑天,请你冷静点。不要发笑,也不要动怒。接受事实。我不和你讲话,等会儿,会有人和你说话。” “谁和我说话?天王老子和我说话也不行。”谭笑天接着提高声调地问,“你不和我说话可以,但我要问你,云彩霞呢?云彩霞她的人呢?” “哪里来个云彩霞,什么时候有个云彩霞?”葛新萍矢口否认道。 “咦,这还蹊跷了?明明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你们居然不承认有这么个人存在?好啊,是不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或者是不是你们把她毁尸灭迹了?”谭笑天有点急不可耐地嚷道。 “你别说得这样可怕。我们不是杀人犯。好了,好了,我可不同你争辩了。在这样的事实面前,请你先别激动。” 葛新萍说完,只见她将婚床上的被褥抖了抖,抖出了被子,然后将褥子、床单一股脑地从床上收拢在一起,又从房间的壁柜中拿出了一个大挎包,再将床上的褥子、床单装进挎包中。 谭笑天开始以为葛新萍是将床单、褥子拿去洗的,没想到她将这些东西装进一个大挎包,他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但他也不管她怎么做了,他开始冷静地思虑昨夜发生的一切。 葛新萍却将装着床单、被褥的挎包提出房间去。 房间里只剩下谭笑天一个人了。他想: 好啊,好大的一个阴谋。居然给我使了一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掉包计”,哈哈,我才不信你们的阴谋能够得逞? 昨天,昨天进洞房的时候明明就是云彩霞。是她。昨天,和我亲吻的就是云彩霞,喝交杯酒的也还是她。不会假的,不会假。就算是葛新萍戴上假面具也蒙混不了。因为面容可以伪装,但声音不能。今天,葛新萍戴着假面具,一开口说话,我就识别出来了。昨天说话的就是云彩霞本人。对,对的,一定是我出去以后,葛新萍进房间来的。云彩霞便和葛新萍交换了。 哦,对的。这都是事先设计好了的。昨夜放雷管的,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将我引出房间去,然后新娘好“掉包”。哼,真可恶。 咦,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云彩霞,她也是这一阴谋的合伙人?还是她不知情,被葛新萍他们强行交换,强行带走了? 云彩霞,你可是我钟爱的未婚妻啊,难道你也背叛了我,合伙来欺骗我?想到这里,谭笑天打了一个冷颤。是吗?我心爱的人也欺骗我,背叛我? 不会,不会吧? 不,会,会的。谭笑天脑海中回忆起:昨晚云彩霞喝交杯酒时那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在雷管炸响后,她急切催促我出去的样子,说明她分明就是在配合着实施阴谋。她是合伙人。 啊,是的,她一定也是合伙人。真可怕,可恶,我最心爱的人怎么如此欺骗我呢?啊,想起来了,她被收买了,是的,她早就被收买了。她被葛新萍收买了,葛新萍和她结拜成“姐妹”,给她买新房,买豪车,这统统都是为了收买她。 啊,她终于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她投降了。她出卖了我们的爱情,她出卖了我。 谭笑天立刻从身上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他开始拨打云彩霞的电话,可电话早已关机。谭笑天一连拨打了上十次,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谭笑天感到痛心、愤怒,愤怒、痛心。他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使劲地摔在地上。 “她妈的,骗子,骗子。我心爱的人居然也是骗子。啊——” 谭笑天大叫一声,他又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向地上砸去。 “可恶,可恨,可恶,可恨。他妈的,统统的是骗子,骗子,骗子——”谭笑天开始大叫,大吼。 “啊,我原来那样深爱的人,那样让我刻骨铭心地爱着的人,那么漂亮、那么完美,宛如仙女的女子,怎么就是一个‘拜金女’呢? “我的天啊,这世上除了钱、钱、钱,还有没有真的爱情?还有没有真的爱情?全世界的人都被‘钱化’了吗?” 谭笑天美好的爱情破灭了,心目中的天使爱人倒塌了,他痛心,他撕心裂肺地痛。他想到被骗,他又怒不可遏: “轰——” 一声巨响,谭笑天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玻璃茶几被砸碎。同时,一阵巨痛深入骨髓,他的手掌被碎玻璃划破,鲜血从手掌上冒出来。但这种痛不及他的心痛。他将手掌握成拳头。 这时,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谭笑天一看,是弟弟谭有财来了。 “哥,爸妈找你。” “爸妈找我干什么?” “爸妈在旅馆的房间等着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究竟什么事?” “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 谭笑天走出房间,谭有财在后面跟着。 来到速住旅馆爸妈所住的房间,二老已经坐在一张茶几的同一边,另一边空着一把椅子,看来是为谭笑天准备的。 爸妈看到谭笑天进了房间,他们都站了起来。妈妈一下就看到了谭笑天手腕上的血,“哎呀,手腕上怎么有血啊?这是怎么了吗?” “不要紧,我自己弄的。” “快快快,把伤口绑起来。我去找旅馆的服务员要一要纱布去。”妈妈说着跑出房间去。 爸爸指着空椅子,说“坐吧”。谭笑天在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是发脾气弄的吧?”爸说。 “是的。” 爸爸说:“儿啊,发什么脾气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爸,你们是知道我昨晚发生的事了?” “是的。我和你妈都知道了。现在事情‘木已成舟’了,你就认了这门亲吧。” “哟,感情你们现在是来当说客的?怎么你们这么快就给收买了?” “什么收买不收买的,我说笑天啊,你是‘事非经历不知难’哟,没吃过黄莲的人,不知甘蔗甜,没经历严寒的人,不知太阳暖。你还年轻,不知世道的艰难。” “我说爸,您就别拿这样的话来挤兑儿子了。我虽然没象你们经历过那么多世道,但我懂得许多的道理。” “懂,懂什么啊?”爸爸正说话,妈妈拿着一坨纱布和一小瓶碘酒进房间来了。 “快快快,擦一下碘酒,缠上纱布。”妈妈边说着,边给谭笑天开始护理伤口。 “爸,现在是什么社会,是什么年代,怎么还能这样?俗话说‘捆绑不能成夫妻’,您就看着儿子娶一个‘丑八怪’媳妇过一辈子?” 妈妈绑定了纱布,接过谭笑天的话说:“笑天啊,丑媳妇是宝啊。你是不知,现在‘潘金莲’和‘西门庆’太多了,只有丑媳妇才放心啊。” “妈,潘金莲和西门庆能够成事,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潘金莲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西门太风流,而是因为她的老公是武大郎啊,如果她的老公是武二郎,他们还能成好事吗?” 爸爸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葛新萍对你不薄呀?就她给你买的这套房子,就够你辛苦挣的了。” “什么叫她对我不薄?她是为了让她的计谋得逞,为了得到我,她才买房啊。” “你现在答应娶她,那这套房不就归你了吗?”站在一旁一直没作声的谭有财说话了。 “唏,你想房子,那你娶她?”谭笑天说。 “哥,人家不要我啊。”谭有财很是无奈地说。 “是啊,别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娶就娶的。”妈妈说。 这时,谭笑天有点不耐烦了:“哎呀,你们怎么那么地爱财啊?你们要不要我去卖身,去当‘鸭子’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好说什么了。 过了会儿,谭有财说:“现在,葛新萍说你已经和她圆了房,是实实在在的夫妻了,不能不认帐?” “我呸,那她是耍赖。什么叫我和她圆房了,我碰都没碰她,哪来的什么圆房?” “哥,你真的碰都没碰她?” “我怎么会碰她呢?你不知道我昨夜就在这里照顾妈妈吗?我照顾了大半夜才回去,疲劳的很,一回去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哪来的什么圆房?” “是吗?哦。”谭有财似乎明白了。 “你说你没有碰人家,人家说你碰了,那现在怎么说得清呢?”爸爸说。 “就算我碰了她,那也不能强迫我就娶她吧?” “话不能这么说?”妈妈说。 “那话要怎么说呢?”谭笑天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一家人又一时语塞。 谭笑天接着说:“你们怎么总是向着外人说话?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被葛新萍给收买了?你们是不是在我结婚之前就被别人收买了?” “哪里,哪里?”爸妈一起否认。 这时,谭笑天见到爸妈否认的语气并不硬朗,而且这么慌张,他心里终于明白,原来葛新萍已经用钱将所有人都收买了,连家人都这样。谭笑天非常寒心。他怒容满面,青头黑脸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父母及弟弟谭有财不敢再说什么,当然更不敢劝阻。 谭笑天走出速住旅馆,他现在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冤屈,受到了无比的欺骗,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觉得所有的人都——无耻。 他愤怒至极,他要杀人。 第四章 不娶就去蹲大狱 谭笑天心中说:“我还真不信邪?使用这样卑鄙的伎俩也能成事?” 他加快脚步走回自己的婚房。一到达婚房,他想到:我还回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又不是我的房子?这是葛新萍的。现在我不愿娶她,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现在该到哪里去?算了,现在就去住旅馆。 谭笑天拿了一个大行李箱,在衣柜里取了自己所有的衣物,全部塞进行李箱,收拾好,便提着箱子下楼。他也不住速住酒店,叫了辆出租车,行驶了会儿,随便在一个旅店门前停下了。 再说葛新萍提了装着褥子和床单的挎包,下得楼来,她急着给谭笑天的父母打了个电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别墅家。 “梁淑肜,我爸在家吗?”葛新萍问她爸的现任妻子,也就是她的三任继母。她可从来不把梁淑肜叫妈或者叫姨什么的,一直是直呼其名。因为梁淑肜比她还小一岁。 梁淑肜说:“你爸刚出门,他说要去公司看看。” “真是的,说好了在家等我的,怎么就走了呢?”葛新萍跺着脚说。 “你爸是在家等你的,但见你还没回家,恰逢公司来电话找你爸,你爸便去公司了。” “简直太不象话了,说好了等我等我,竟然走了。”说着,葛新萍马上打电话,“爸,你在哪儿?说好了在家等我的,怎么你就走了呢?”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公司有急事找我,我见你没回家,不知道你究竟回不回,所以我走了。好好好,别生气,公司的事按一按,我马上回家。”葛家豪在电话里,十分小心地赔理道歉。 “那你就快点。”说完,葛新萍便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葛家豪就到家了。 一进门便笑着脸道:“乖丫头,今天怎么会在家要爸陪你说话呢?” “今天有重大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结婚了。” “呀——”葛家豪和梁淑肜都一起惊叫道。 葛家豪不相信耳朵,再问道:“你说什么呀,你结婚了呀?” “是的。我、结、婚、啦——”葛新萍一字一顿地说,且把最后一个字音调拖得长又高。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和谁结婚了?和谁?”葛家豪气冲冲地问。 “和一个大帅哥——谭笑天,结婚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叫结婚了?”葛家豪大惑不解地问。 这时,葛新萍从背回来的挎包的一个小口袋中,掏出了两个红本本。葛家豪赶忙拿了一个红本本,翻开来一看,赫然醒目地三个大字跳入眼帘:“结婚证”(葛新萍请人做的假证)。上面贴有一张男女的合影照,照片上盖了钢印。相片旁边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再就是某年某月某日正式结为夫妻,特此证明。看到这里,葛家豪有点傻眼了。不过,那个男孩长得确实帅。 “你怎么这么轻率?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你如此草率,让我怎么向你妈交代?” “嗤,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还交待?活着的时候什么事都不‘交待’,死了还会交待?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冷风凉牙齿?” 葛家豪被呛着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言。他了解女儿的性格,现在说任何别的话都晚了,赶紧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说别的话了,你把整件事从头至尾地跟我讲清楚。”葛家豪说。 “行,你坐下听好,我慢慢地一五一十地跟你说。” 葛新萍便开始跟她爸讲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 待葛新萍讲完,葛家豪便大叫起来:“胡闹,真是胡闹,这就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而且这连过家家都不成立,它带了欺骗性。” “我不这样,谭笑天他就不同意和我结婚呀?”葛新萍带点哭腔地说。 “人家不同意,为什么要勉强呢?” “不,我喜欢他,我要得到他,我要他做我的老公。” “哎呀,傻丫头,爱情婚姻都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不,不甜我也要求,我也要扭。” “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我要找他算帐!” “他们是我的哥们,他们是为我之好,他们出的主意是经过我同意的,是我实施的。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哎呀,这事情有点难办啊?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痴不痴、乖不乖的女儿呢?” “额、额,额……”先前还非常自负的葛新萍,现在见她的大保护神不肯帮她,还骂她,她便大声地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只好将错就错了。你把谭笑天的电话给我!” 葛新萍破啼为笑。她立即掏出手机,把谭笑天的电话号码报给了葛家豪。 “我现在来找谭笑天谈话,事情成不成,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我的傻女儿。” “不许你说我傻。我再傻,也还不是你的基因遗传的。” “是的,是我傻,是先从我傻起。我不该让你拿着大把的银子去撒。”说着,葛家豪便开始拨打谭笑天的电话。 “爸,且慢,你等会儿。先让我打个电话后,你再给谭笑天打。”葛新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先给谁打?” “给谭笑天的父母打?” “为什么?” “呵呵,他的父母早就让我给收买了。他们答应替我给谭笑天做工作的,看他们做得怎样?” “哦,你这的谋划得还算不错。不过,我看希望不大。” “哎呀,等我问了再说。” 于是,葛新萍给谭笑天的父亲打电话:“伯父,您给谭笑天做工作做的怎样啊?” “哎呀,姑娘,对不起。我们无能,我们做不通谭笑天的工作。”电话那头谭笑天的父亲非常抱歉地说。 “怎么,做不通?你们是怎么给我承诺的?做不通,你们知道后果的。”说着,葛新萍狠狠地关了电话。 “我说希望不大吧。”葛家豪对自己估计的正确率感到自信。他说着,便又开始给谭笑天打电话。 当时正躺在旅店房间床上的谭笑天,内心在纠结着,他不明白心爱的人为何要出卖他,一直在发呆。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个陌生电话,马上接通讲话。 “喂,您好,是哪位?” “你好。我是葛家豪。你是谭笑天吧?” 谭笑天一听,有点不知所措:是继续讲话,还是挂断算了?因为他已经作好了马上和葛家撇断关系的准备。他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又回话:“是的,葛董有什么事?” 对方语气平和地说:“小谭,你作为公司的一名员工,我作为公司总负责人,可以和你谈谈话吗?” 关系摆明了,没有理由拒绝。 “可以的。”谭笑天回答。 “那好,能请你到总部办公室来一下吗?” 谭笑天又迟疑了一下,自己作为一名刚打工的学生,他还没有和大集团公司的总头目面对面谈过话,但他马上想,去就去,谁怕谁? “可以的,我马上就到。” “好的,我等你。” 谭笑天搭出租车向洪鑫集团总部赶,葛家豪和女儿一起乘车,从家往总部赶。葛家豪先到,谭笑天后到。 开头的寒喧热身,笔者不表,直接从正题开始。 “我女儿从相貎上来说,是有点配不上你,但从别的方面来说,她也与你没有差距啊。她也是湖南大学毕业(人民币换来的),知识和能力都不差的。” “是的。不过,我们没有感情,我不爱她。” “这点我知道。但她非常爱你,你们可以试着慢慢相处。” “对不起,葛董,我们都是新时代的人,您老德高望重,见多识广,不会不明白爱情、婚姻是勉强不来的吧。为什么一定要强求呢?” “行,你们都是大学生,有文化、有能力。不过,你们不是过来人,爱情、婚姻都是受许多因素制约的。” 谭笑天马上要反驳,但葛家豪立即用手制止道,“请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发言。” 谭笑天欲言立止。 葛家豪接着说,“比如经济条件,比如社会地位,比如人脉关系等等,都影响着爱情,制约着婚姻。现在社会上流行这样的说法:一个人成功与否,努力并不重要。起点很重要,平台很重要,选择很重要等等,是这样说的吧?” “是的,葛董说得对。但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愿望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要一定成功,马上成功,特别成功。起点低了,平台差了,选择错了,但可以不要成功,可以慢慢成功,可以很小成功。” “行,你可以不要成功。那么,可不可以这样考虑呢?现代社会,生活方式多样,你娶个老婆且当“储蓄”,仅到非用不可时用一用,行不行?” “那不苦了葛新萍?” “那她愿意呢?” “不行。我不要老婆当‘储蓄’,再另外谋求别的收入当平时‘开支’。” “年轻人,我的话你现在可能难于接受,但希望你慢慢考虑。不急于作决定,可不可以?” “不可以。葛董,对于葛新萍,我没有考虑的余地,这是无庸置疑的。” 听得这样的回答,葛家豪的一张老脸也涨得发紫。 而保证不发言但坚决要求坐在旁边的葛新萍,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谭笑天,你太不识抬举了。你这样决绝,那我告诉你,你已经沾染了我的身子,我可以告你强奸,你就等着坐牢吧。” “哈哈哈,且不说我没有沾染你,就算我沾染了你,那也是你自愿的,我怎么会坐牢?” “自愿不自愿是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你不娶我,你就等着去蹲大狱吧——” “哈哈哈……”谭笑天站起来,他边笑边从他衣服口袋里掏。葛氏父女不知他掏什么,只见他掏出了一把钥匙,一下丢在办公桌上。然后,扬长走出总部办公室。 第五章 谁来充当好说客 葛家豪问葛新萍:“这是哪里的钥匙?” “这是我买的送给谭笑天作婚房的新房钥匙。” 葛家豪说:“女儿,何必一颗树上吊死,再另择男朋友吧!” “我不甘心。他不娶我,那我要让他去坐牢。” “不行吧?我看不要多事,我觉得没必要。” “不,有必要。我现在谁都不要,我只要谭笑天。只要能得到他,我就是下地狱都成,但我若得不到他,我就要毁掉他。”葛新萍咬着牙说。 “女儿,要整他也可以。不过,刚才听谭笑天的口气,好像他没有沾染你?” “不,怎么会呢?我的房子,房门五把钥匙,我一把,云彩霞一把,谭笑天一把,还剩下两把都在我手里。除此,没有人有钥匙了。云彩霞走时,她把钥匙退还给了我,现在谭笑天又退了这把,五把钥匙又齐全了。” “好,具体的事你去办,随你去鼓捣。到了非得我出面时再找我。天塌不下来,有我给你顶着。我走了。”葛家豪对葛新萍从小就是这样娇惯的。他用手摸了一下新萍的头,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葛新萍打电话找她的“食客”们商量。 葛新萍的食客们还真是一团和气,平常相互间不称姓道名的,而以绰号称呼:大头(头较大)、绿豆(眼睛小)、长颈鹿(脖子长)、武大郎(身材矮)和金龟子(女,脸有雀斑)。葛新萍来到了景颐大酒店,这是她与她的“食客”们聚会的地方。 葛新萍大叫:“大头,大多数馊主意都是你出的,现在你是弄得我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葛新萍大发脾气。 “小葛总,不要着急,没想到谭笑天这小子是个这么不开窍的家伙。你现在还是要先派个很会讲话的人,循循诱导他,给他分析一下利害关系,让他明白事情的得失。我现在要问小葛总:如果谭笑天肯当乘龙快婿的话,大葛总答应给他什么好处?”大头问。 “如果他肯当我老公,我可以说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老爸到现在还只有我这么一个独生亲女,你说他的什么东西都不是我的?我的那些后母们,他们还没能给我生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来呢?” “这就好。那我要问了,如果谭笑天做了你老公后,他不喜欢你,他又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您能允许他吗?”绿豆抢着问。 “只要他能答应做我老公,名誉上是我丈夫,平常能照顾我一下,无论他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我爸说了,只要他承认是我老公,他即使把我‘储蓄’起来,都可以的。” “这就更好了。谭笑天虽然嫌老婆不好(看),但他有一个男人都求之不得的自由——在外面找‘小三’。我就不信哪个男人有这么好的事,他不动心?现在老葛总和小葛总都答应他这样的条件了,他还会这么的矫情?”绿豆不信地说。 “长颈鹿”拍了一下绿豆的头,说:“那他就是这样的不识相呢?” “那就给他下最后通牒,让他去蹲大狱。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他还能选择地狱不成?”武大郎很是果断地说。 葛新萍有点为难,又有点疑惑:“如果他不识相,我们能将他告到牢房去吗?” 大头说:“花钱请律师。” “只要花钱可以搞定的事,那就不是个事。”葛新萍充满信心。 绿豆说:“现在作两手准备。一边派人去劝说谭笑天,一边花钱请律师。” 大头说:“既然派人去劝说,干吗还去找律师?” “那他不识相呢?”金龟子说。 “等他不识相了,再找律师不迟啊。”大头反驳。 “不,可以同时进行。”当“金龟子”正想说话时,没等“金龟子”开口,葛新萍大手一挥,“他如果答应了,那最好了,花点小费打发律师无所谓。不答应,就告他去坐牢房。好,就这么决定了。” 葛新萍作了“战略”定夺,现在大家开始讨论“战术”问题。 那派谁去当说客呢?连谭笑天的父母(养父母)都劝说不了谭笑天,还能有谁可以去担此重任? 根据“绿豆”提供的情报:谭笑天有一男的“发小”。 他叫戚远帆。戚远帆和谭笑天一起长大,他们两家是紧挨着的邻居,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后来,上小学后,戚远帆学习成绩不行,经常抄袭谭笑天的作业,他俩就更是腻在一起了。然后,他们便一起读完初中。戚远帆初中毕业后,便下学了,谭笑天单独上高中至大学。但他们的关系一直没疏远过。 这个“发小”是个“说客”的好人选。 根据“金龟子”提供的情报:谭笑天还有一青梅竹马的“妹妹”。 她叫彭丽。彭丽的家和谭笑天的家相距较远些,但在一个村子里。彭丽家里很穷,上小学时,彭丽家里经常交不起学校收缴的费用,经常被班主任点名批评。班上的同学们都瞧不起她,欺负她,可谭笑天主动担任起她的保护神。对此,彭丽非常感谢谭笑天。他俩从小学一起读到大学。别人只知道他俩关系非常要好,可不知道他俩为何没成为恋人。他俩对外声称是“异姓兄妹”。 这个青梅竹马的“妹妹”也是“说客”的好人选。 “食客”们一起商量的结果是:由绿豆去请戚远帆当说客,由金龟子去请彭丽当说客。两者同时进行。如果他们两人都同意劝说,就让戚远帆先来。如果戚远帆说服了谭笑天,彭丽就作罢;如果没说服,再请彭丽出马。 绿豆和金龟子欣然接受了任务。 任务的完成喜忧参半:戚远帆欣然答应劝说谭笑天,而彭丽已经出国旅游了,联系不上。葛新萍他们便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戚远帆身上了。 戚远帆曾来武汉参加过谭笑天婚礼的,只是当天晚上,就赶回了麻城老家,对谭笑天第二天发生的事完全不知。 当他听来人绿豆说完谭笑天的事情后,开始大笑,觉得事情太搞笑了。绿豆再将来意向戚远帆说明后,戚远帆说:“这个事情要我当说客,我没有把握。不过,我个人还是很赞成谭笑天‘将错就错’的,作为男人嘛,有那么好的事,何必一根筋呢。” “对对对,您的想法非常正确。谭笑天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事情的突然改变,如果有一个好人能劝说他一下,让他冷静冷静,他应该可以接受事实的。人应该学会机变不是?”绿豆听戚远帆表明看法后,他立马赞赏,随声迎合着说道。 “我和他是很要好,但他比我强,我的话他不一定听。” “这不要紧的,俗话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有时难免犯糊涂,只要有知心人一提醒,就会立即明白过来的。有一点我要给您说清楚,而且这一点也是您要给谭笑天必须说清楚的。我们的小葛总已经和谭笑天圆了房,如果谭笑天不答应和我们的小葛总按夫妻一起生活,那我们的小葛总就会将谭笑天告进牢房的。所以说,谭笑天进一步是悬崖,退一步是天堂,你一定要给谭笑天分清这利害关系。我还要告诉您,我们的老葛总现在是亿万财阀,他可谓财气熏天,他说要将谭笑天告进牢房,那就一定会让谭笑天进牢房的,这一点都不含糊。如果您能提醒处在迷津中的谭笑天,让他醒悟过来,那我们小葛总一定会重重谢您的。” “好吧,我可以去试一试。” 于是,绿豆便为戚远帆一路的奔波劳顿全程服务,直到戚远帆到了谭笑天的住处。 谭笑天正在旅店里,躺在床上发呆。别的什么事他都没放在心里,唯一让他痛苦的是云彩霞怎么就出卖了他们的爱情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咚咚咚”,有人敲门。躺在床上的谭笑天不想动:“谁啊?” “是我,请开门。” “你是谁啊?服务员吗,你自己用钥匙开门。” “我不是服务员,我是戚远帆,谭笑天,请你开门让我进去。” “啊,是你啊,好好好,等一下。” 毕竟是哥们,老兄有事了,还记着来看望一下,谭笑天有点高兴。他有气无力地打开了旅店的房门。 “哎啊,我说老兄,大白天的,一个儿关在房里干什么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塌下来不就是一个死吗?且等它塌下来了再说,只要还活着,就要快活一下。” “你懂个屁。你还没‘成年’,怎么能懂大人的事呢?”谭笑天打趣道,他的心情略有好转。 “走走走,我们喝酒去,别闷在屋里了。”戚远帆扬着手,向外面摆了几摆。 “不想出去,懒得动。” “哎呀,别闷在屋里,越是心情不好,越要去消遣。”戚远帆动手拽着谭笑天的胳膊,往外拉。谭笑天经不住戚远帆的拉,两下就被戚远帆拉出了旅店的房门。戚远帆用脚将房门一勾(门是外开的),门便从敞开的态势关过来。戚远帆再一蹬,门便被关上了。谭笑天只好跟着戚远帆往街上去。 第六章 说客游说遭呵斥 戚远帆在前面走着,谭笑天在后面懒洋洋地跟着。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就近在一家小餐馆里坐下了。服务员递上了菜单,戚远帆要谭笑天点菜,谭笑天摇摇头,戚远帆便点了四菜一汤。通知上啤酒。 服务员问上多少啤酒,谭笑天说暂来一打(十二罐),服务员便从冰柜中抱来了一打啤酒。戚远帆和谭笑天分别拿了一罐,两人都启开了罐盖,开始大饮。 戚远帆沽了一大口酒,说:“老兄,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向老弟敞开胸怀吐出来,让老弟替你排解排解。”戚远帆假装不知就里,故意引出话题。 “唉,你有被女人逼着娶她的吗?” “嘻嘻”,戚远帆干笑两声,“你这么有艳福啊?” “哼,你很羡慕吗?” “那当然。” “母猪要和你成亲,你也肯啰?” “怎么这么说话呢?任何女人都是人嘛,怎能和猪相比呢?”戚远帆故意打趣。 “葛新萍,你知道吧,她人怎么样?” “哎呀,葛小姐丑是丑了一点,人家可是大富豪的小姐啊,你能去给他们家当驸马,那是掉到‘钱海’里了啊。” 谭笑天仔细瞅瞅戚远帆,用手指点着他,揶揄地说:“看看看,一幅财迷样,如果送你一个金猪圈,要你和母猪交配,看样子你也非常乐意哟。” “得得得,你就是喜欢这样骂我。老兄,现在是什么年代,葛家是大财阀耶,虽然是娶的一个丑女,但那等于是把财神爷抱回了家啊?” “说你是财迷你就是财迷。”谭笑天忍不住地伸过手去要揪戚远帆的耳朵,戚远帆早防着他,赶忙躲开。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谭笑天和戚远帆两个开始动筷,他们边吃边喝边聊。 戚远帆依然装:“怎么了,云彩霞呢?你美貌仙妻到哪里去了,怎么弃美女改娶丑女了?” 谭笑天还真不知戚远帆是受人之托,今天来当说客的。 “他妈的,新娘居然让人给掉包了,现在美丽新娘不知所踪,只有掉包的丑女在这里胡搅蛮缠。” “哈哈哈,还有这样的事?”戚远帆索性装着全然不知情。 “你说我倒不倒霉?” “倒什么霉?先前娶大美女,现在娶大才(财)女。你是桃花运改走大财运了。”戚远帆依然讪笑。 “去你的,你是一个财迷痴。瞧你这点出息。” “我说老兄,你是一个完全不知‘人民币’重要的人,没有感觉缺人民币是多少的痛苦的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想接受‘白来财’。” “哎,我们是想有‘白来财’都想不到,你是有而不接受?” “是的,怎么样?”谭笑天见戚远帆说到想有“白来财”,便立即关心地问,“你现在的生意还好吗?” “嗐,好不好有什么紧,再好也可怜。我每天即使能剃一百个头,也就二千元,能成为百万富翁吗?老板们一个电话就是上亿的钱,如何能比。何况我每天就剃十来个头,勉强维持生计。” “十来个头也有二百多元,一月也是六千多,和一般打工族也超不多么。” “那你说一般的打工族有几个能攒钱买房买车的?” “慢慢来嘛。” “怎么慢慢来,慢到何年何月才能来?” “哎呀,别向我叫苦了。” 谭笑天见戚远帆总是说生活苦,他有点不耐烦了。这与他们之间的交往有关,学生时戚远帆家里经济不及谭笑天富裕,在零花钱方面,常常谭笑天救济戚远帆。戚远帆每当手中缺钱时,他就会向谭笑天叫苦,谭笑天搁不住戚远帆的叫,时不时地将自己富余的钱无偿地援助他,但有时也不耐烦他的叫,会捶戚远帆几砣。 戚远帆说:“笑天啊,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一个死心眼。你说葛新萍虽然人长得丑了点,但她的老爸是大财阀啊。这样的‘金矿’居然抛却不采,你傻不傻啊?” “你懂什么,为了钱,出卖爱情?” “爱情,”戚远帆冷笑一声,“爱情能当饭吃?再说当下哪里来什么真正的爱情,你是不是有点幼稚?” “放屁,”谭笑天说,“大哥不用二哥来教。你就是俗人一个,我是一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决不囿于现实。” “呵呵,”戚远帆习惯于在谭笑天的强势下退却,但今天他虽然在气势上也和往常一样,但心理作了顽强的准备。他又笑了两下,说,“别生气,二哥肯定不会教育大哥。来,吃菜吃菜。” 戚远帆将一夹菜夹入谭笑天的碗里。谭笑天满足于戚远帆的退让和讨好,他从碗里夹起戚远帆夹过来的菜,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然后沽了一大口啤酒,一起吞下肚去。 看谭笑天咽下菜,戚远帆又开始说:“我说大哥,今天为了你好,我可不盲从于你。我要劝导你娶了葛新萍。娶了她,你有享不完的福。” “我知道你心是好的。可我不能不想不愿接受。我是不会娶丑女的。” “说你是一根筋就是一根筋。你娶了她,并不等于就捆在她这棵树上了。娶了她,只是为了拥有一座‘金矿’。有了金矿,再用金子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有什么样的生活追求不到呢?” “看看看,看你的德行,做人毫无道德可言,毫无原则可言。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出卖。试问,如果你有一个心爱的人,你对她深爱不已。然而,你为了享受富裕的物质生活,竟然不顾对不对得起心爱的人,出卖自己?如果我娶了葛新萍,我对得起云彩霞吗?” “你就是一个较真的人。得了吧,不要永远生活在自己的什么道德啊,什么原则啊,这些自我圈定的圈子里出不来。你真是脱离现实啊,太较真的人,注定辛苦。” “对,我宁愿吃苦,我就是要生活在自己圈定的圈子里,我乐意吃苦。” 戚远帆见谭笑天如此难于说动,如此地与自己的一些生活见谛不同,他不得不摇、摇、摇,摇了三下头。 谭笑天见戚远帆如此地不理解,如此茫然,他笑起来:“远帆,你不懂‘爱’?” “嘿,我不懂‘爱’?老兄,你只怕太小瞧老弟了哟。告诉你,我碰触过的女人比你可能成几何级地多。” 谭笑天点头:“这点不假。像你这种根本不讲究‘爱情’的人,可能玩弄的女人比我多无限倍,因为我玩过的女人是‘零’。分母是零,分母是零,分数值可以是无限大。” “啊,是吗?你还是处男?”戚远帆有点吃惊,“老兄,你在说笑话吧?” “一点也没有。” “哎呀,难怪难怪。你太没有生活经历了。原来白纸一张,处男一个,难怪把‘爱情’看得至高无上。” “错。你完全把因果弄反了。不是像你说的因为我没碰触过女人,就把‘爱情’看得至上,而是因为我把‘爱情’看得至上,才没有碰触过女人。告诉你,就算按你说的,假如我碰触过女人,而且碰触了很多女人,我也依然会把‘爱情’看得至上。只是这样的假设不可能存在而已。” “今天,我算是白来一场了。”戚远帆失望地禁不住地说了一句自己的真实目的。 谭笑天一听,有点纳闷,旋即明白了。 “什么叫白来一场?原来你真是来做说客的?” “呵呵。”戚远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谭笑天有点生气了,“你这个家伙还有点阴着呢?是谁派你来做说客的?” “没……没有谁派我来,是我自己来看你的。”戚远帆不愿意把自己受葛新萍之托而且是金钱交易的事说出来,马上反悔刚才的话。 这时,谭笑天按捺不住了,他拍着桌子说:“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受葛新萍之托,是她派你来的?” “不,不……是。” “不是才怪,一定是她用金钱雇请你来作说客的。” “是我自己来的。” “还在狡辩。”谭笑天非常恼火,他跳起来,一下冲到桌子对面,飞快地揪着了戚远帆的耳朵,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葛新萍用金钱雇请的?” 戚远帆这次躲不开了,他的耳朵被谭笑天揪住,马上皱起了眉头,斜着脸,咧着嘴“哎呀,疼,疼,疼……”地直叫唤。 谭笑天不放手:“说,是不是葛新萍聘请来的?” “哎呀,哥,是的,是的,我老实交代。”戚远帆吃不住耳朵的疼痛,终于承认了实情。 谭笑天这才放了手:“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卖力地劝我,原来你是为了金钱来当说客的。” “哥,话也不能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我才干这事的。如果我认为不是为了你好,我才不会这么做呢。我不会为了钱,出卖你的,我的好哥。” “嗯,这话才差不多,我爱听。说,葛新萍出多少钱雇请的你?” “钱的事没有说具体数。不过,她是有钱的主,到时候事成之后,我即使狮子大开口,她也不会在乎的。” “看来,我断了你的财路呀?” “哥,实事上也是这样的。” “就算事实是这样,我也不能放弃我的原则答应你。葛新萍的钱,老弟你不能要。” “哎呀呀,你答应葛新萍又不会掉一块肉,多好的事。”戚远帆还是嬉皮笑脸地说。 谭笑天使劲瞪了戚远帆一眼。正在此时,铃铃铃……戚远帆的手机铃声响了,戚远帆不知是谁打来的? 第七章 股票大跌被逼债 戚远帆掏出手机一看,是店里的学徒贺东打来的。 “戚师傅,不好啦,股票四川金顶又跌了,跌破了六十点大关。” “哎呀,要命,这怎么办?”戚远帆脸色有点发白,他接着说,“好啦,好啦,小贺,不要你盯行情了,反正已经完了。” 戚远帆关了手机,跺着脚说:“完了,完了,我的三十万元已经血本无归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戚远帆苦丧着脸,向着谭笑天说:“我的兄弟,我这才叫倒大霉呢。” “你什么时候开始炒起股来了?像你这样的人也想发股票横财?” “我的哥啊,我不想买房买车吗?” “你家不是买了一套房子吗?” “一小镇子上的商品房,也叫买了房。不在大城市里买一套房,能叫有房吗?” 谭笑天顿了一下:“你的三十万元怎么来的?” “我借高利贷借的啊。” “那你真算是倒大霉了,看你怎么办?炒股也能贷高利贷呀?” “哎呀,怎么办?兄弟,你得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戚远帆央求谭笑天。 “我怎么救你,要我答应娶葛新萍吗?” “是啊,你这也不失为帮我的一个办法啊。” “不行,办不到。这绝对是不行的,你另想办法。”谭笑天非常果决地说。 戚远帆已经没有喝酒吃菜的食欲,他神情变得有点傻傻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怎么,犯愁了?先前贷款时干什么去了?炒股的广告说得清清楚楚:股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你以为只赚不赔的吗?” 戚远帆把筷子往桌上一掷,第一次在谭笑天的面前发火:“好了,我说哥,你就不要再教训我了。”说着,站起身来往餐馆外面走。 谭笑天也站起身,他大声叫道:“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马上赶过来,看到桌上还有很多的菜,便说:“老板,你们不吃了吗?” “是的,给我打包。算一下,多少钱?” “好的。一共一百二十元。” 谭笑天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百五十元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接过钱,“先生请等一下,我找你零钱,马上给您打包。” “快点吧。” 戚远帆脸色凝重,他已经走到餐馆外面去了。谭笑天知道戚远帆确实遇到了难处,虽然他发了火,但谭笑天由着他,像大人对待小孩一样,主动地买单,并将多余的菜打了包往回带,并赶忙追赶戚远帆。 戚远帆在街上有一步没一步地向前走,谭笑天追上他。只见戚远帆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戚远帆打开手机一看,脸色变得惨白,手机里立刻传来大声地喝叱声:“戚远帆,你这个家伙准备怎么办的?你货款究竟什么时候还的?你总是说等你的股票涨价了就还钱的,现在怎么样了,股票涨了吗?该卖股票还钱了吧?” “哎呀,薛大哥,大哥,我现在没有钱还你了,我的股票赔了,快赔光了。你就通融通融吧!” “怎么,还有这样的话?你的股票赔了是你的事,我的钱你照样要还!” “大哥,你现在不要再逼我了,我现在想跳楼。我跳了楼,你也血本无归了。” “他妈的,你想耍赖吗?你跳了楼,我把你的骨灰就扔进厕所里,让你的灵魂也不得安宁。” “大哥,你就暂缓缓日期吧。容我再想想办法。” “日期不能再拖,你现在必须马上想办法。你现在在哪里,两个小时后,你必须回到你的理发店,否则,我会把你的理发店砸个稀烂的。” “大哥,你爱砸你就砸吧。我现在连活的勇气都没有了,还要理发店干什么?” “不行,你不能耍赖,要不然……” 手机里对方的话还没讲完,戚远帆就把手机挂了。谭笑天看到戚远帆低下头,两眼无光,一脸茫然,颓唐到了极点。 “你不能这么没有志气吧,人生在世,区区三十万元就如此地沮丧?” 戚远帆有气无力地说:“哥,你知道我就这点能耐,我比不了你。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现在真得的是走投无路了。我就你这么个知心朋友,希望你能救我。” “救你可以,我慢慢想办法。但指望我答应娶葛新萍,你就别想了。” “好吧,你就尽快想出办法来,我回去了。” “好吧,你赶快回去,将追债人稳住,我们都想想办法。” “好的,我回去了。”戚远帆扬起手向谭笑天挥了挥,朝长途汽车站赶去。 望着戚远帆离去的背影,谭笑天心中有点落寞,他也向自己所住的宾馆返回。 回到了宾馆,谭笑天脑海里开始紧接先前的思绪想开了:葛新萍将云彩霞怎么样了?为什么彩霞会离我而去呢?彩霞遇到了什么情况要这么做?她真得是这样的无情无义吗? 谭笑天眼前晃悠着一张美丽的面孔:正宗的瓜子脸,美丽的大眼睛,不浓不淡的眉毛,高鼻梁,小嘴巴,红嘴唇。白净的脸蛋上毫无瑕庛,真是有如玉石般的光滑纯净…… 你望着我笑了,那是在车水马龙的云南三义机场。当时我惊呆了,如此的美女,你是在向着我笑吗?我回头望了望身后,身后没有别人,旁边也没有别人,你的确是在望着我笑,我有点受宠若惊。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邂逅。 “彩霞,你现在在哪里?”谭笑天自言自语道。 当时,你正和你的小姨一起到云南旅游,你们正要去丽江,想找一个人拼车坐的去丽江。机缘巧合,我和你们一起拼车去了丽江,我们一起旅游了丽江—— 古城街道上的月下漫步…… 街道酒吧里的纵情放歌…… 泸沽湖走婚桥上的合影留念…… 谭笑天的思绪漫游在回忆的海洋,那浪漫美妙的时光让他沉醉。 躺在床上的谭笑天,耳边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他的思绪立刻回到现实。他打开手机,是戚远帆打来的:“哥,快来,快来救我……” 手机里传来戚远帆的呼救声,喊了几句,手机突然断线了。谭笑天有点毛骨悚然,戚远帆一定被追债人逼迫。 谭笑天又将电话回拨,可电话里传来“电话暂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话。谭笑天预感事态严重,他一个鲫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怎么办?向朋友借车回麻城老家。 谭笑天向公司同事借了一辆小车,火急火燎地赶回了麻城。 在麻城的一个小集镇上,谭笑天向人打听戚远帆的理发店,转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这家理发店:在一个十字街口的转弯处,一个挂着一块“云鬓塑美发店”招牌的理发店。店外围满了看热闹的观众,店内有几个气势汹汹的人正在逼问戚远帆。 谭笑天拨开围观的群众,走进店内。 “哎呀,哥,可把你昐来了。”戚远帆被几个围着,他终于看到走进店内的谭笑天,一下子大声地惊喜地喊道。 谭笑天看到这时的戚远帆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头发蓬乱,显然被挨打过。围着戚远帆的几个人不认识谭笑天,经戚远帆这么一叫,便都朝向了谭笑天。 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汉子看了谭笑天一眼,揪着戚远帆衣服的衣领门襟处,用手指着谭笑天,对戚远帆大声地说:“他就是你所说的来救你的朋友?” “不错,我是来救他的。你们要债可以,可不能打人啊?”没待戚远帆回答,谭笑天马上接口中年汉子的话,语气很重地回答且反问道。 这几个横蛮的家伙一看,面前一个身材高颀但比较清廋的青年后生,都很是不在乎。一个家伙说:“哟嗬,你还敢这么教训人。他不还债,就是欠揍。不打他怎么晓得厉害?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讲道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们打人就犯法了。” “别他妈的废话,你带钱来没有?”又一个手拿橡胶棒的家伙不耐烦地叫道。 “他欠你们多少钱?” 胡子拉渣的中年汉子迅速地说:“三十八万。” “我听说是三十万,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三十八万了。” “这是高利贷,你知道不?”手拿橡胶棒的家伙再次说话。 “高利贷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息啊?” “怎么没有。高利贷到时不还钱,推一次就涨一次。” “不能这么涨的。请你们按你们先前的利息算一算,到底要多少钱?” 戚远帆马上回答:“就按他们先前订的利息算,一共要还三十三万。” 中年汉子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三十八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不行,三十三万就三十三万,一个子多的都不行。”谭笑天说。 “哟嗬,你小子胆子还不小啊。连你也一起揍。”拿橡胶棒的家伙说着,举着橡胶棒就向谭笑天劈来,其余几个打手也一起涌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谭笑天一把就擒住了挥动橡胶棒过来的家伙的手腕,然后一把将这个家伙的身体提起来,当“枪”使,横扫蜂拥而围上来的家伙,把这几家伙打得东倒西歪的。有一个家伙站立不稳,被扫倒在地。 中年汉子也被扫得打了一个趔趄,他立即站稳脚跟。 “哎呀,痛痛痛,朋友,别打了,别打了,您是高手。”被拎起来的家伙,马上告饶。 “好的,朋友,我们不打架了。我们不要三十八万,但三十五万不可少。”中年汉子马上改口说。 “不行,三十三万一个子也不能多。”谭笑天厉声说道。 这时,几个讨债的家伙一起楞住,不知说什么好。 第八章 我愿意娶葛新萍 “朋友,能不能把我放下来讲话?”被拎起来的家伙大声叫道。 谭笑天依然没有放下他,瞅着几个讨债的家伙说:“你们怎么说?” 中年汉子说:“朋友,你现在可以付帐吗?” “现在不能。” 有一个家伙大声说:“现在不能付帐,还讨什么价还什么价?” “放高利贷国家本就严令禁止的。我没有控告你们,而且依了你们的利息,已经对你们够宽容的,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不行,这个钱你何时能还还不知道,讨什么价还什么价?今天不还,我们没完。”中年汉子说完,手一挥,几个讨债的家伙又一拥而上。谭笑天这次拎着那个先前拿橡胶棒的家伙,使出了比先前更大一成的功力,将围攻上来的家伙使劲地一扫,将四个家伙全扫倒在地。 “哎呀呀,不要打了,我的身体要紧,我的多处都骨折了。”提在谭笑天手里的家伙尖声哀求哭喊道。 被扫倒的中年汉子见谭笑天着实厉害,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朋友,有话好话。大丈夫一言九鼎,三十三万就三十三万,你什么时候可以还,能打欠条吗?” “可以。我一个星期就还你们。” “好汉,英雄。那现在就打欠条吧,一切依你。”中年汉子说。 还有三个被扫倒的家伙慢慢地陆续从地上爬了起来,谭笑天也把拎着的家伙放下地来。打架时跑到了稍远处的戚远帆说:“谭笑天,你真有办法解决三十三万的款子吗?” “那你别管,说到做到。”谭笑天说。 中年汉子翘起大拇指说:“这位哥是豪杰,说话算话。戚远帆,你他妈的快快找支笔和一张纸来,让英雄打欠条。” 戚远帆忙不迭地踅进店子里屋里去找来了一张纸,一支笔,递给了谭笑天。谭笑天迅速地打了欠条,递给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看了看欠条,内容和讲的一样。他特别地瞧了瞧最后的签名,说:“这位老弟,你叫谭笑天,很高兴认识你。老兄比你痴长几岁,名叫薛霸。你叫薛哥也行,直呼薛霸也行。我就叫你谭小弟,委屈你了,不打不相识。今天是星期三,下个星期三,我们可来找你要钱的?” “没问题。”谭笑天非常爽气地答道。 “可以留个电话吗?” “完全可以的。”谭笑天又从薛霸手上拿过欠条,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老弟,我相信你。看你如此的豪气,我相信你的电话号码是真的,相信你说话算话。”薛霸说。 “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啊。” “不必了,充分相信。那我们现在就告辞了。”薛霸抱拳向谭笑天拱了拱,然后向他的手下扬了扬手,这群家伙一行五人,一起灰不溜秋地从理发店走出去了。 鼻青脸肿的戚远帆赶过来,一把拥抱着谭笑天,说:“哥,关键时候还是哥亲。你救了我,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你誓死效劳。” 谭笑天推开戚远帆说:“哥就为你破例一次,放下我做人的原则,答应你娶了葛新萍。” “哎呀,哥,你太伟大了,你终于同意娶葛新萍了。好啊,哥,你真得抱金砖了。”戚远帆无比激动地说。 “抱你个头。你以为哥是为了拥有葛新萍的钱而答应娶她的吗?哥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去向她索你应得的赏钱而答应她的。” “谢谢哥,谢谢你,笑天,真得是谢谢你。” “你现在可以去向葛新萍说,你已经做通了谭笑天的思想工作,说谭笑天已经答应娶她为妻了。要她给你赏钱。我告诉你,你向她狮子大开口,赏钱要价三十八万,她答应了,事情就成,不答应事情就不成。” “哈哈哈,她九牛不在乎这一毛的。能达成她的心愿,她一定愿意出这个价的。” “嗯,应该没问题。” “哎呀,这下问题总算可以解决了。不过,哥,你也还真会要价,要了三十八万,还薛霸的钱只要三十三万元,这多出的五万你自己留着花?” “我会花葛新萍的钱吗?笨蛋,是给你要的。” “哎呀,太谢谢你了。你为什么不索性还多要点?” “咦,你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啊。” “不是,葛新萍不在乎钱的,就多要点她不在乎的。” “得了,你不要再多说了。你现在就去给葛新萍说,一定要把赏钱要到手。但不许多要,多要了我就不让你的事办成。” “好的好的,我会的。” “走,我们一起回武汉。” “行行行。”说完,戚远帆对店里的学徒贺东说,“你好好地看店,我去武汉办完事就回。” “要几天啊?” “也就两三天吧,你好好看着店子就行。给客人挂上‘暂停营业三天’牌子,等我回来。” “好的好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戚远帆立即上了谭笑天的车,他们一同回了武汉。回到武汉谭笑天所住的宾馆,当天他俩由于经历了麻烦事,很快都冲澡安睡了。 第二天,戚远帆较谭笑天早起床,他自己到街上买了两个人的早点,回到了宾馆,然后催促谭笑天起床,两人一起吃了早餐。 谭笑天要在家上网找工作。戚远帆给绿豆打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要求与绿豆当面交谈。绿豆约定了地点,戚远帆便如约前去。 “事情真的办妥了?”绿豆问。 “是的。不过,有条件。你不是说事情办成了葛大小姐给我赏钱吗?” “是啊,这还用说,那是必须的。” “给多少?” “这可是老板的事,我哪知道。你给老板办了事,老板一高兴,她说不定给你很多赏钱的。” “你估计老板给多少?” “这我哪知道。葛大小姐是有钱的主,十万八万都会给你的。”绿豆说。 “你是说葛大小姐只会给我八万到十万元?” “是啊,八万十万元还少吗?” “这可不行,这一回,我要开价了:三十八万。” “哎呀,我的妈,你也还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原来赏钱还有自己开价的?” “对,这回我就一定自己开价,达不到这个数,事情就办不成。” “呵呵,很搞笑。这个我作不了主,那要看我的主人怎样处理。” “那你就赶快给你主人讲吧,必须强调赏钱要三十八万。”戚远帆老老实实地按谭笑天的数目给绿豆说了。因为他不敢多要,他知道谭笑天说话是算数的,他深知。 绿豆立刻给葛新萍打电话,把要讲的话全盘给说了。电话里的葛新萍非常高兴,满口答应一切按条件办事。不过,应该要谭笑天当面向她承诺才算。要戚远帆和谭笑天一起来和她见面,当面谈。戚远帆答应了。 戚远帆马上电话通知谭笑天,谭笑天也答应了——面见葛新萍。 双方约定在一个咖啡馆见面。 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双方见了面。葛新萍见到了谭笑天,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谭笑天,你真得答应和我结婚吗?答应和我一起过日子?” “是的。”谭笑天点点头。 “不说假话?”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怎么还能有假呢?” “好的,行。我是答应了给说客赏钱,但我没说给多少,你们怎么能索要呢?” 谭笑天说:“现在话就明说吧。我是为了帮我的朋友,才答应跟你过日子的。如果你不能给我朋友的钱,那我们各自过各自的,没必要谈了。” “钱我不在乎,关键是你说话是不是算话?” “我谭笑天说话丁是丁,卯是卯,吐口涶沫掉到地上就是一颗钉。” “好的,我相信是相信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请讲!” “我必须和你同床共枕一个晚上以后,这事情我才答应付钱。” …… “好,没问题。”谭笑天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表态说。 “付钱的事就等到明天再说。你现在就从旅馆搬到我们的‘新婚’房子里来住吧。” “行。”谭笑天答应了。于是,谭笑天和戚远帆动身返回自己住的旅馆。 葛新萍对先迈步的谭笑天说:“谭笑天,我在新房里等你来啊。”说完,咯咯咯地发出一阵如母鸡下蛋后发出的笑声。 谭笑天和戚远帆回到旅馆。 谭笑天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嗐,有时候,人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委屈自己做事啊。” “笑天,你确实委屈了自己。我戚远帆感激不尽。” “谢就不用了,谁叫我们是那么要好的哥们呢。” “是,兄弟之情不用谈,大恩不言谢。” 谭笑天坐在床上愣了一会,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物件。 “笑天,你这次为我牺牲可大了。是不是不再眷念云彩霞了?” “这你不管。你明天准备着葛新萍给你钱就是了。” “哦,那当然。我不管。” 谭笑天收拾完东西,对戚远帆说:“你今天就在我的房间里住一晚,我到前台问一下我该付多少房钱,我把该付的房钱包括今天你住的这一晚的房钱一并给付了。你明天就到我的所谓的‘新婚’房里去找我和葛新萍,争取明天让葛新萍把钱付给你。” “好的好的。” “我的‘新婚’房你知道位置吧?” “知道知道。” “好,那我走了。” 谭笑天拖着自己的行李,先到旅馆前台付了房费,然后出了旅馆的门。戚远帆送了一段路,回了旅馆。 第九章 丑媳妇新婚燕尔 谭笑天坐上了一辆的士,他并没有直接开往“婚房”。 他先到医院找一个朋友办了一点事,然后才开往自己先前无比欣喜而现在十分厌恶的去处。 是谭笑天真的放弃了做人的原则吗?不是! 谭笑天想:云彩霞到底在哪里?她为何会被葛新萍收买而背叛我?真实的云彩霞到底是怎样的人?要弄清这些问题,只有葛新萍才最清楚答案。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在葛新萍托人前来劝说之际,不得不委屈自己,正好就此“深入虎穴”。这才是谭笑天此次前来就婚的真正目的,为戚远帆谋取“赏钱”也只是顺带取“九牛之一毛”,且正好让它作为此次真实目的的“画皮”。葛新萍与戚远帆之流,他们如何能知晓谭笑天的“谋略”呢。 的士最终到达了目的地,谭笑天推开车门。“嗨!”早已等候在新房楼盘门前的葛新萍,兴高采烈地向谭笑天摆手打招呼,谭笑天向招呼人望去: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羽绒服,下身穿着一件黑色健美裤,外套一件草绿色短裙,脚上穿着一双咖啡色长筒靴,身材苗条而高挑,从远处看,多么时尚气派的一位摩登女郎。这是葛新萍吗? 葛新萍向谭笑天跑来,到了近处,谭笑天定睛一看:一张大饼脸上搽了厚厚的白粉,可依然掩盖不了满脸雀斑的大小黑点,也抹不平满脸痘痘的凸起凹痕,还有那长长的鹰钩鼻子,以及宽大突出、洞门豁开的河马嘴。哎呀,哪里有错,还是“恐龙”葛新萍。 心中的厌恶感又一下涌起来袭击自己,但谭笑天告诫自己:隐忍,隐忍!必须要有强大的定力控制自己。 葛新萍热情洋溢地帮谭笑天提行李箱,谭笑天也就让她提,自己一个大老爷撒手大摇大摆地朝前走。葛新萍手中的行李箱很重,她马上抽出行李箱上的拖杆,拖着追赶上谭笑天。然后一起走进大楼,进入电梯房。 到了新婚房的楼层,出电梯门,走几步,进新婚房门。一切照旧,所有的摆设都还原封不动。谭笑天坐到了大厅的沙发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而春风罩面的葛新萍说:“我给你倒杯水吧?” “随你!” “是喝热水还是冷水?” “温水。” 葛新萍将饮水机的水加热到500C,给谭笑天倒了一杯水,端到坐在沙发上的谭笑天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递给谭笑天。谭笑天接过水杯,开始喝起来。喝完了水,葛新萍忙接过空水杯放回原处。 葛新萍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谭笑天,心中的喜悦又在脸上溢出来。她走到谭笑天的身边,慢慢地靠近坐到沙发上。谭笑天本能地想移开,但理智告诉他,不能挪开。 葛新萍忍不住了,一下子将身子歪倒在谭笑天的怀里。谭笑天克制住自己,木讷了一阵。然后,他理智地将双手拥到了葛新萍的胸前。 “看看电视吧!”葛新萍说。 谭笑天将沙发前面的大理石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拿起,对准对面电视背景墙上的电视屏幕,按了电源,电视机的屏幕打开。谭笑天打开到中央电视台第五频道,观看起体育节目来。葛新萍本不喜欢看体育节目,但谭笑天想看,她也就随了他。 电视上,正播放着篮球比赛。 看了一会儿,葛新萍忍不住了,她不爱看体育节目。谭笑天只顾自己看电视,与她毫无话聊,她便从谭笑天的怀里挣扎着起来,坐正在沙发上。 “你还没吃晚饭吧?” “是,你吃了?” “我没有。那我们一起叫外卖吧?” “好的。” 葛新萍用电话订了外卖。 她又附和着看了一会儿电视,两人都没有话说。葛新萍忍不住了:“中央八台正在播放一个电视剧,名字叫《好先生》,很好看的,你看过没有?” “我没看。” “很好看的,不信,你看看?” 谭笑天不敢再独断专行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真实目的,他必须得顺从。他便把电视频道调整到中央八台,此时正是在播放《好先生》。葛新萍立即聚精会神地看起来,谭笑天也勉强地陪着看。 外面有人敲门,是外卖到了。葛新萍主动去开了门,向送货人付了钱,把外卖接了进来。 葛新萍把外卖放置到茶几上。一共八个塑料盒,饭菜分开,六个菜盒,二个饭盒。谭笑天也配合着把这些盒子打开,然后和葛新萍共进晚餐。 吃完了外卖,又看了一会电视。时间也到了晚上七点,正是中央台播放新闻联播的时间,谭笑天必定要看的,他提出要看新闻联播,葛新萍同意,他便把频道调到了中央一台,看起新闻联播来。 陪坐在身旁的葛新萍说:“我去冲澡了,等我冲澡后,你也去冲澡吧。” “嗯,好的。” 葛新萍去卫生间冲澡了。这一次,葛新萍要仔细地洗个大澡,她要准备迎接自己心爱的男人对自己的“临幸”。 葛新萍在洗澡间洗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算是洗完了澡。她要谭笑天去冲澡,她自己去整理“洞房”。谭笑天也顺从地去冲澡了,电视机让它自己“自娱自乐”。葛新萍把自己重新买好的所有床上用品拿出来,把“鱼水合欢”的巢穴整理铺设得格外的舒适讲究。 谭笑天洗完了澡,懒得再穿衣服,围着浴巾走到客厅里,再次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整理好了床铺的葛新萍,坐在“洞房”内等待,她想让谭笑天主动入洞房。 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谭笑天依然看他的电视,仿佛完全忘记了先前的“约定”,葛新萍很是生气。但为了不破坏心情,不破坏气氛,她继续等待。又等待了半个小时,合着一个多小时了,谭笑天依然故我,葛新萍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也不叫谭笑天,只是把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使劲地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镜子被砸得粉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谭笑天听到砸坏东西的声音,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他先前是想让葛新萍叫他的,葛新萍不叫,发起牌气来,谭笑天当然不能不管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他记着自己这次要完成的真实使命。 “哎呀,葛新萍,电视太好看了,我忘了。”边说边动身走进洞房。 “你既然嫌弃我,就别来啊?” “没有嫌弃,没有嫌弃。我只是忘了事,现在不是来了吗?”说完,便陪上笑脸。 “你是有目的来的,我们的‘结合’完全是一种交易,可是我不在乎。既然是交易,那也就要遵循交易的规则,大家都要信守承诺啊?否则,如何能完成交易呢?” “是的,别说了,别说了。” 谭笑天压抑了自己的厌恶情绪,他笑容可掬地走近葛新萍的身边,一把从背后把葛新萍搂住。葛新萍终于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她也知道谭笑天是在压抑自己,但她不在意,假的情意就假的情意,哪怕是演戏,只要能演得真,男主角对女主角付出的“情意”,对女主角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葛新萍真是爽快人,她豁得出,做得到。她从谭笑天的环抱中转过身来,面对谭笑天,看到那张帅气俊俏的脸,便一把将谭笑天的脖子搂住,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去,堵住了谭笑天的嘴。谭笑天没想到葛新萍真得是没有一点女性的羞涩。他本想推开,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必须顺应地贴着这张喘着粗气的“河马”嘴。 葛新萍将谭笑天的脖子搂得紧紧地,将自己的嘴紧紧地贴住谭笑天的嘴,然后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尽情地舔着谭笑天的嘴唇。谭笑天有点想吐,但他忍住。 僵着了一会儿,谭笑天闭上了眼睛,也索性伸出了自己的舌头。既然演戏,还是把戏演真一点,收到一种让观众能看得投入的效果,以便交易能顺利地进行。 葛新萍的舌头接触到了谭笑天的舌头,她全身为之震颤。她获得了一种让她沉醉的“幸福”…… 过了一会儿,葛新萍松开了谭笑天的脖子,将自己的舌头嘴唇移开了谭笑天,她动手解谭笑天围着身体的浴巾,谭笑天忙止住了她。 “不慌,不慌,你上床吧!”谭笑天说道。 葛新萍便迅速脱掉鞋袜,然后脱掉外套、短裙及外裤,仅穿一套内衣,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谭笑天也慢慢解开围着的浴巾。葛新萍无比兴奋,她以为谭笑天全裸着身子,她会一睹谭笑天一览无遗的“春光”。没想到谭笑天最后还是作了一点保留,终究穿了一件三角内裤,终究没能见到谭笑天最后的“真容”。 谭笑天也上了床,葛新萍急不可耐地钻到谭笑天赤着上身的怀里。 谭笑天说:“葛新萍,夫妻的那点事儿你应该懂的,先要慢慢‘热身’的。先让我们好好地聊聊天,再做‘正事’。” “好啊,想聊什么?” “这一次的‘新娘’掉包,你是怎么设计的?” “好,现在讲给你听也无妨。” 第十章 事情原来是这样 “你那天不是要辞职嘛,我好歹将你留了下来。我就想,看来想通过金钱的诱惑与你结婚是不行的,必须得想别的办法。一天,我去找你,你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人去卫生间了。我就拿起你的手机看了一下。你的屏幕上封面就是泸沽湖走婚桥上你与一个女孩的合影。你和那个女孩都笑得是那样的灿烂,我就知道那个女孩一定是你心爱的人。我看了那个女孩,虽然是和你的合影,不是单身照,但还是看得出她是那样的清纯美丽。我很是嫉妒,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要弄清楚。我想打开你的手机,但你用密码锁了屏,我只好作罢。 “从那以后,我便让我的一些‘狐朋狗友’们开始调查。因为他们神通广大,不久便弄清楚了那个女孩叫云彩霞,和你还没有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只有一般的联系,但你对她很是痴情。为了得到你,我便向我的朋友也就是‘食客’们问计,于是他们便给我出谋划策。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一切。” 葛新萍说到这里笑了笑。 谭笑天问:“那云彩霞是怎么被你收买的呢?” “当时,云彩霞在武汉金汤房地产公司上班,金汤地产公司的老板叫胡建池,和我爸是好朋友,于是我便叫我爸给胡建池老板说,将云彩霞炒掉。我爸开了口,不管什么原由,胡老板怎么会不答应呢,于是云彩霞便被炒了鱿鱼。后来,她到处找工作,可我让我爸给房地产业界的老板们都打了招呼,谁也不敢录用云彩霞,她便找了很长时间的工作都无人聘用。就在她不知怎么办时,我便在她的生活里出现了。 “一天,她去一家公司应聘,老板又让她‘在家等候通知’,她出公司后,非常沮丧地在一个小河岸边的长椅上坐着歇息,我便走上前去和她搭讪,我们很快就熟识了。我便给她介绍我自己,我让她到我爸的公司来上班。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允许她与你谈恋爱,她答应了我的条件,这样她就成了洪鑫集团下辖的子公司金沙湖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员工。她虽然口头上答应了我,但实际上,在你的猛烈攻击下,她还是暗中和你来往。我本来较恼火,但我的‘食客’们给我出主意,不能阻隔你们俩来往,不如加以利用。怎么利用?当时‘食客’们也没有好主意,只能静观其变。” 说到这,葛新萍顿了顿。 “以后又是怎么想出‘新娘掉包’的馊主意来的呢?”谭笑天迫不及待地问。 “既不能炒掉她,又不能阻止你俩来往,究竟该怎么办呢?于是,新婚之夜用‘新娘掉包’之计便出炉了。” “你的食客们胆子还真不小,还真会想办法,这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谭笑天有点讥讽地说。 “这个主意怎么了,你现在还不是搂着我?” “哄哄哄”,谭笑天鼻孔里接连笑出三声,“好好好,说得也是。不过,你们出这主意,就不怕云彩霞不答应吗?” “不错,直接去跟云彩霞谈是不成的,我们得等机会。” “后来机会怎么就来了?”谭笑天怎么也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机会让云彩霞同意了葛新萍,将自己的爱情出卖,而且还‘为虎作伥’的? “呵呵呵,上天不负有心人。我的等待没有白费。你知道吗?云彩霞的爸爸承包了一千亩山林,不料一场山火将山林烧成了一片废墟。由于没有投保,他爸爸多年来所有的积蓄都泡了汤,还欠下了五百万元的贷款。他爸真得想一死了之,但云彩霞劝她爸,只要人活着,事情总可以解决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向她爸保证,一定会帮她爸还清贷款,而且还要继续创业。 “她知道我爸是财主,她便找到我,向我借钱。借钱可以,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借钱给她。五百万钱不成问题,就是五千万也没问题,关键是她必须完全听我的话,照我的吩咐做事,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务,她就可以得到五百万。” “哎呀,云彩霞,她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怎么没跟我说呢?怎么自己一人担着?”谭笑天心疼地说。 葛新萍马上反问道:“跟你说,你能帮她解决问题吗?为什么要让你知道,徒增你以及她的不必要的烦恼呢?” “不错,我是一时帮她解决不了问题,她不说给我听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她当时就答应了你的条件?” “哈哈,她也像你一样,是一根筋,她当时还犹豫着呢?我说,‘你可以暂不用答应,先考虑考虑后,再答复我。’她点点头地走开了。事情隔了一个多月,我以为云彩霞不会来找我了,可是没想到云彩霞终于又来了,我非常高兴。她显得非常忧虑,她告诉我,她妈妈由于长年累月的劳累,再加上家里遭灾欠债,忧心忡忡,一下子又病倒了。医生检查,原来得了尿毒症,肾衰竭,需要换肾,想治愈至少得五十万元。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跟我说,为了救她妈的命,答应我的条件,但金额要再加五十万,共五百五十万。我说可以。她说先要付一百万订金,我说没问题。于是,我们的交易答成了协议。” 谭笑天接口说到:“于是,你的全盘计划开始实施。” “呵呵,是的。我心里高兴,我先给了她一百五十万。她拿着这些钱,先给她妈换了肾,效果很好,给她爸还了一百万的贷款,还欠四百万。她的全家都非常感谢我。我答应她,只要她能帮我完成我的计划,我一定如数再给她四百万。所以她非常乐意地做,并且密切配合我。我也高兴,我给她买了车,也买了房。当然,这房子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所以,你骗我说,是给我和云彩霞准备的婚房。” “呵呵,是的。计划是这样的,我只好按步就班地照做哟。” “我也傻不拉叽地随着你画定的圈子打转转。” “哈哈,你不知是计啊。” 谭笑天在心里骂道“真卑鄙!”。口里却问:“新娘掉包虽然成功了,可是你们就没想到事情最终要揭穿的,不可能永远用假面具生活,那揭穿后该如何应对新郞,如何让新郎同意以后以夫妻生活呢?” “我们当然想到了。这好办,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没有用钱不能摆平的事。当然,首先用钱打通你父母这一关。不错,稍一使钱,你父母就同意了。要求他们在事情被揭穿以后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做你的思想工作。这一点已经实现,只是效果不好。” “哈哈哈”,谭笑天冷笑了几声,“既然效果不好,那该怎么办?” “当然,牛犊不上栏,既要打,又要拉,胡萝卜加大棒呗。” “好,新郞依然不听使唤,还该怎么办呢?” “当然有应对之策。掉包成功了,假新娘做了真新娘的事,新郎反悔,始终不从,那假新娘就告真新郎‘强奸未遂’啊?” “你们的应对之策还很多啊,不过,这状能告成功吗?” “哼哼,别人不成功,而我却可以成功,我有一个好爸啊。我爸是谁,是大名鼎鼎的葛家豪,全国有名的企业家。以他的能耐那一定是一告一个准。”葛新萍非常自信地说。 “就算你告准了,新郎坐牢了,对你一样没好处啊,你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啊?” “那就没办法了。那只得鱼死网破,两边都遭殃了。新郎一根筋,那他就去坐牢吧,至于我吗,虽然和心上人结不了婚,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那你有什么收获?” “嘿嘿,假新娘掉包成功了,怎么会一无所获?不然怎么叫成功呢?” “哦!”谭笑天似乎明白了葛新萍的话,他不由得心中好笑——掉包怎么叫成功了?什么叫假新娘做了真新娘的事?你做了事,我这个真新郎可没有做事呢。 谭笑天还有最重要的事要问:“你知道云彩霞她现在到哪里去了呢?” “这我不能告诉你?” 谭笑天很是失落:“你看,你现在都躺在我怀里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我已经答应了彩霞,绝不把她的行踪告诉你的。” 听了这样的话,谭笑天心中刺痛,他在心中默默地说:“彩霞啊彩霞,你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吗?你虽然抛弃了我,出卖了我们的爱情,但我还有可以原谅你的,你怎么就不告诉我你的行踪呢?你知道我会再去找你的吗?你不愿意我再去找你?” 看到谭笑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葛新萍说:“怎么,又不高兴了。该告诉你的,我已经统统地告诉你了,只有云彩霞的行踪我没有告诉你,你就不高兴了?” “是的。我确实不高兴。” “嗐,实话告诉你,我也真不知道云彩霞在哪里,如果知道,我也一并告诉你得了。我说不告诉你只要故意这样说,好让你对我还有欲求。” “不,你现在的话才是假的。你是不愿意告诉我,而且云彩霞也不愿意我知道她的行踪。” “好啦,不纠结了。我们该办‘正事’了?”葛新萍望着谭笑天俊俏的脸,迫切地说道。 第十一章 爱我就爱我一切 谭笑天把葛新萍搂得更紧,然后说:“新萍,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不过,我问你,你真的爱我吗?” “这还用问,不是明摆着的吗?我爱你达到了痴狂的程度,你竟然这样问。你说,不爱你我会做出这些在别人看来完全是荒唐的事吗?” “不错,你的做法也是够另类的。但这并不能证明你就真正地爱我,只能证明你想拥有我。” “爱你当然想拥有你,不想拥有那还叫爱吗?” “想拥有与真正的爱是有区别的?” “那照你说,不想拥有就算爱?” “也不是说爱就是不想拥有。真正地爱一个人,是爱一个人的全部。爱他(她),爱他(她)的身体,爱他(她)的性格、爱他(她)的品质,爱他(她)所有的一切。包括爱人的优点,还要包括他(她)的缺点。并且可以为所爱的人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不错,我同意你的观点。我爱你的一切。” 葛新萍觉得谭笑天说得没错,她是爱谭笑天一切的。 “那好,你爱我的优点,你能爱我的缺点吗?” “当然能。不过,你没有缺点,在我眼里,你完美无缺。呵呵。”葛新萍心慰地笑起来。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谭笑天就是完美无缺的。 “这怎么可能呢?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哎呀,睛人眼里出西施。爱一个人,他(她)的缺点也变成优点了,不是吗?” “是啊,但缺点就是缺点,它总是事实,是客观存在的,抹杀不了的。” “那也自然是。” “如果我有缺点,你能接受吗?能包容吗?” “当然能,当然包容。” “真的能?真的可以包容?”谭笑天再一次追问。 “是的,能,可以包容。”葛新萍信誓旦旦地说。 “好,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嫌弃我啊?一定要包容我啊?” “好,那你说,我不嫌弃,一定包容。” 在取得了葛新萍坚决地表态之后,谭笑天才缓缓地道出:“我有……”谭笑天欲言又止。 “有什么啊?快说啊,急死人了。”葛新萍急不可耐。 “我有……我有性病。” “啊?!” 葛新萍一听,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得几乎要掉下她的“河马”下巴。 “不信,我不信,你在骗我。”在一阵惊愕之后,葛新萍返过神来,她立马否认谭笑天的说法。 “是的,我不骗你的。” “我不信,你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很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做出一些肮脏之事,沾染上这种羞于启齿的病呢?” “所以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有一些表面的东西会骗过你的眼睛。你想,我这种帅哥美男,女人能不爱吗?她们不想和我做爱吗?我虽然是不会去当嫖客,可是我不能不爱所谓的正经的女人。我也有生理需求。当漂亮的女人要和我做爱时,我当然不会拒绝。可是,我与她们做爱时,我怎么能知道她们都是健健康康的,没有任何疾病呢?” 葛新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但她又发问:“没听说你交什么别的女朋友啊?据我所掌握的信息,你除了和云彩霞交往之外,没有和任何别的女孩交往。”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我道貌岸然地像个君子,可实际上我暗中做一些事,别人怎么能知道呢。你想,我和别的女孩做一些事,它是多么的私密,能让你的朋友们知道吗?你的朋友二十四小时都跟踪我吗?” “说的也是。”葛新萍觉得谭笑天说得也有理。 “可以相信了吧?”谭笑天说。 “我半信半疑,也许是你胡谄出来搪塞我的。”葛新萍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人。 “我就知道你不信。为了你的健康,你的幸福,我在来之前,也带来了可以让你真正相信的证据。” “是吗,什么证据?” “好,你让开一下。” 葛新萍从谭笑天的怀抱里让了出来,谭笑天从床上爬起来,找到自己的外套,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递给葛新萍看。 躺在床上的葛新萍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接过这些纸条一看:原来是一份医院诊断书和几张处方单。她又翻看了医院诊断书,上面明确地写着——患者患有“淋病”。 事实面前,葛新萍不由得不信。这时,她又开始惊惧:“哎呀,你有淋病,你不是也传染给我了吗?” “我怎么传染给你了?” “你和云彩霞的新婚当夜,我不是被你给……” “哦,不要惊慌。我当天作了保护处理的。为了不传染给云彩霞,我让医生给我作了一些医疗处理,当天很安全的,不会传染给你的。” 谭笑天是在信口胡谄。他口头上在这么说,而心里却在打着闷鼓:我并没有和你发生关系。那个给你“***的人,会是谁呢?为了不节外生枝,我今天就暂且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背这个黑锅了。 “那你今天作了防护处理吗?” “今天当然没有啦,来不及啊。新婚那天,是提前作了准备的,今天是现说起的,哪里采用什么措施呢?”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同床共枕呢?” “我不好意思给你说这些啊。所以,现在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现在只得实话实说了。” “好吧,原谅你。正像你所说的,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一切。我爱你,我当然能宽容你。性病是可以治愈的,我等你。” “那很好。今天就不要做‘正事’了?” “不做‘正事’了。不过,等你病好了,你要加倍奉还。”说着,葛新萍笑了笑。 谭笑天已经闯过了难关,他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葛新萍真把自己当成谭笑天的妻子了,她不能和谭笑天做爱了,但依然像妻子粘着丈夫一样地,对谭笑天做着一些只有夫妻才有的爱抚动作。 谭笑天他的任务还没有最终完成。他问:“新萍,你能爱我的一切,真好。那你说,明天你还给不给戚远帆的赏钱呢?” “给啊,那当然给啊。他的功劳不可抹杀,必须给他赏钱。” “给多少?” “三十八万啊。说话算话,怎么能失言呢。” 这时的谭笑天心中大快。 “笑天,你必须赶快把病治好。明天,我陪你到医院去。既为你治病,我自己也要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被你传染。你这家伙真是害死人。”葛新萍完全相信了谭笑天的话。 “好的好的。”谭笑天口中这样答应,但心里却在叫苦,明天又要“做假”圆谎了。不过,等到了明天再说。 谭笑天又问:“你是怎么想到要戚远帆做我的说客的?” “当然是我的团队的功劳啊。哎,你怎么有戚远帆这么个好朋友的。他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啊,你这么倔强的人,居然让他给说动了?” “哪里……”谭笑天本来想说“哪里是被他说动了,是被他的艰难处境给捆住了。我是个很重义气的人”,但话刚一出口两字,就刹住了,不想把实情说出来。 “你不是被他说动的?”葛新萍知道了谭笑天话的意思。 谭笑天说:“是的,我哪里是被他说动的,是我自己想通的。我想,葛新萍这样的追求我,是个真正爱我的人,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把她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这就对了。你能这样想,我高兴。只要你能答应和我做夫妻,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委屈了你,但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我还想告诉你,我的容貌是不及于云彩霞,但我并不想独霸你(谭笑天听了心中好笑,岂止是不及如,相差恐怕十万八千里吧)。我不会像别的女人,独霸自己的男人。我知道你们男人都花心,特别是像你这么帅的男人,哪里没有女人喜欢的。女人喜欢,男人又爱偷腥,出轨那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给你一切自由,只要你不把女人引到我屋里来,当我的面做爱就行。你说我够大方的吧?” “哈哈,是够大方的。但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呵呵,你别在这里说大话了。男人哪有不吃腥的?”葛新萍仿佛很懂男人似的,而且这时,还用手指在谭笑天的脸上羞了羞。谭笑天也笑了笑,不容置辩。 两人相对拥着,一时没有什么话聊了,相互瞅着笑着:葛新萍高兴,因为她能拥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谭笑天高兴,因为他为戚远帆争取到了三十八万元。 相对无话了一会儿,谭笑天又开始想起云彩霞来,她到哪里去了呢? “新萍,我觉着你还是不够真爱我?” “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呢?” “你不跟我说实话。” “怎么不跟你说实话了?” “你不告诉我,云彩霞到底去了哪儿?” “哎哟哟,到底忘不了心上人,还在琢磨这件事啊。我不是说了吗,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知道了,我定会告诉你,你怎么不相信人呢?再说,你现在在我这里,总提你的心上人,我很不高兴了。” 葛新萍心中确实不太高兴了,她不想再让谭笑天提云彩霞,想云彩霞,便说:“好了好了,既然不能做‘正事’,就不要再讲话了,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睡吧!” “睡睡睡。”谭笑天也应和道。 葛新萍有点生气,她索性将身子翻转,背对着谭笑天“睡”自己的去…… 第十二章 说客如愿领赏金 “铃铃铃……”一阵手机的铃声把谭笑天与葛新萍吵醒了。 时间是第二天早上,谭笑天与葛新萍两人一起睡到了十点多钟。倒不是他们多瞌睡,是因为他俩先前都没睡着,直到凌晨四五点才分别睡去。 谭笑天打开手机一看,是戚远帆打来的,他等不及了,要问信了。 “你这么等不及了?”谭笑天发话。 “哎哟喂,我的哥,现在到了几点了,十点二十了,什么叫等不及了,你该有个信了吧?” “事情办砸了,你拿不到赏钱了。” “什么,我的哥,你在逗我吧?” “别在这烦我了,有信我再通知你。”说完,谭笑天挂了手机。 “谁的电话?”葛新萍懒洋洋地问。 “还能有谁的,当然是你的说客的。” “哦,戚远帆打来的。不错,今天可以给他钱了。”葛新萍这样说,谭笑天心里高兴,接着说,“现在是十点多了,我们该起床了!” 两人都从被窝里坐起来,穿上衣服,起了床。分别都开始洗漱。谭笑天洗漱完毕,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葛新萍洗漱完了,对客厅里的谭笑天说:“你忘了今天要做的事吗?” “什么事?”谭笑天真不知今天该做什么事。 “到医院去做检查啊?” “哦,对了,”谭笑天记起昨夜说过的话,“好好好,我们说走就走吧!” 葛新萍肩上挎上一个小提包,便和谭笑天一起下了楼。葛新萍开起自己的法拉利红色跑车,载着谭笑天,一起向街道上驶去。 谭笑天问:“上哪家医院?” “省妇幼保健医院。”葛新萍答。 谭笑天说:“妇幼保健医院对男性也做检查吗?” “做啊,我知道医院里就有专门对男性性病作检查的科室。” 谭笑天不好作硬性推脱,他怕露馅,只好同意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葛新萍坐在驾驶台上,谭笑天坐在她身旁的副驾驶台上,脑子在飞快翻转,如何应对。他立刻想向他的朋友打电话,但又一想,不能打电话,只能发微信。 “学长,我又遇到麻烦了。她又要我到医院作检查,该怎么办?” “你把她弄来,我假装不认识你,一切给你摆平。” “可关键她不要来你们医院啊,她要到省妇幼保健医院作检查。” “这我就没办法了,那你自己解决问题,我爱莫能助了。” 过了一会儿,谭笑天又发过去微信:“学长,我如果把她弄来了,那你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啊,千万不要露馅啊。” “好的,只要你们能来,我保你过关。” “行,我来想办法把她弄到你们医院来。” 谭笑天发着微信,葛新萍开着车,她随便问:“给谁发微信啊?” “给个朋友。”谭笑天急急忙忙把信息删除。但葛新萍开着车,她根本没功夫来看,她还是在集中精力开着她的车。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省妇幼保健医院,他俩下了车。葛新萍朝前走,这时,谭笑天停止不前,说:“哎呀,我忘了,我的一个女同学就在这个省妇幼保健医院里工作。哎呀,我不能进去。” “不要紧的,又不是她跟你检查。” “虽然不是她检查,但我不能碰上她。她问我,我该怎么回答。这是个人隐私,我决不能暴露于老同学,这多丢人啊。” “你先前就早该记着有这个女同学啦,现在到都到了,还这么说?” “先前我忘了,现在记起来了。” “不要紧的,就说你陪我来的。丈夫陪妻子到医院作检查,谁会怀疑你?” “不行不行,她的男同事跟我作检查,男同事向他透露了我的隐私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呢?” “就你一个人作妇科检查,我不作检查。” “不行,你说有性病一定是在撒谎吧?我要亲自看你作检查。” 葛新萍还是有防备之心的,她并非无心眼。谭笑天说:“为了保护我的隐私,还是到我先前作诊断及治疗的医院去吧。” “好吧,那我就去作检查了。我检查完了,我们再去你诊断治疗的医院去。它是哪家医院?” “一个小医院,阿波罗男科医院。” “好的好的,我去检查了,你就在外面等我。” 葛新萍到医院里作检查了,谭笑天就在外面等她。谭笑天这时,大胆地打电话跟自己的朋友再三作安排,说等会儿就要来医院了。他的朋友还是打包票,说一定过关。 等了好半天,葛新萍终于从医院里作检测出来,满面春风地说:“哎呀,我没有被你传染。这下我就放心了。” 谭笑天心中好笑。他俩马上又上车向阿波罗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一切按照程序进行。因为是男科检查,葛新萍只好在医院门诊的大厅里等着。谭笑天因为跟朋友串通好了的,完全按正常程序走。为了让事情变得非常“真实”,谭笑天除了做一些患者身体必须要忍受疼痛的检查外,还花钱有模有样地买了治疗药物。这种“演示”让葛新萍深信不已。 当谭笑天与葛新萍上车准备回家时,谭笑天的手机响了。谭笑天一看,又是戚远帆打来的,谭笑天对葛新萍说:“看,戚远帆又打电话来了。” “你接,就说我给他赏钱,辛苦费。” 谭笑天便接通了电话:“又打电话来了?我不是说你等我的电话吗?我不给你打电话,表示事情还没办完,或者没有办成。” “哥啊,怎么会还没办完呢?或者说没办成呢?我可等着你的救命钱啊!” “哈哈哈。臭小子,是你嫂子对你大方,她答应给你钱了。你现在听她的电话吧!”谭笑天有意不叫葛新萍的名字,而是直接把她称为了戚远帆的“嫂子”,表示了自己对她这个“妻子”的地位的肯定,借以把“赏钱”尽快捞到手。他把手机递给葛新萍。 葛新萍说:“你报一个银行卡帐户过来吧,我现在就给你把款子打过去。” “啊,好的好的。谢谢嫂子。” “叫我嫂子我喜欢,就冲你这声嫂子,我乐意给你打款。” “太谢谢嫂子了,我在电话里给您磕头了。如果不是怕哥有意见,我会拥抱嫂子的。” “掌嘴,不许胡说。快把号码报过来。” “请嫂子把手机号码给我,我直接将银联卡帐号用短信发给你吧,这样稳妥一些。” “好的好的。” 葛新萍直接用自己的手机给戚远帆的手机打电话,号码由谭笑天提供。戚远帆接到了葛新萍的电话,将她的号码储存了起来。他立刻将自己的一张银联卡号码用短信发给了葛新萍,葛新萍非常爽快地用手机银行给戚远帆将款子汇了过去——三十八万元。 戚远帆这边,他的手机银行上显示他的帐户里由别人汇入了人民币三十八万元。他无比高兴,欢呼雀跃,高喊:“葛新萍万岁,嫂子万岁。” 戚远帆不无激动地说:“谭笑天,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这就叫‘潇洒’,如果你不肯娶葛新萍为妻,那是你没福气。” 在谭笑天这边,当谭笑天亲眼看到葛新萍确确实实已将三十八万元打款给了戚远帆时,心中一时激动,却不顾先前对葛新萍的厌恶,一下子将葛新萍抱了起来。葛新萍也感受到了谭笑天浓浓地喜爱之意。她进一步地坚定:“钱就是好!” “你真大方,出手阔绰。” “好啦,还不是因为爱你。” 谭笑天将葛新萍身子放下地来,他在心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完全可以离葛新萍而去了。但由于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和葛新萍晚上做“正事”,没必要这么快地表现出——过河拆桥,上屋抽梯来,再说,云彩霞最终的去处还没有弄清楚,还可以和葛新萍待在一起几天。所以,还是毕恭毕敬地和葛新萍一起坐车回“婚房”去。 正在这时,葛新萍的手机铃声响了:“喂,你是谁?” “我啊,戚远帆。嫂子,刚才给你发短信的,就不知道是我的电话号码了?” “戚远帆,还有什么事啊?” “为了表示我对嫂子的感谢与敬意,我特邀嫂子与哥哥吃大餐。” “不必了,快去忙你的事去。”说完,葛新萍挂了手机。 谭笑天说:“戚远帆打电话干什么?” “他要请我们吃饭。” “可以啊,你为何不答应?” “我想尽快回去。怎么,你要去?” “是啊,现在肚子正饿了,干吗不去?” “好啊,那你再给他打电话,我们一起去。” 正在说着话,谭笑天的手机又响了,是戚远帆打来的:“笑天,我请你和嫂子吃饭,你和嫂子一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打我的电话?不认哥了?” “哪里敢。只是钱是嫂子出的啊,当然先请嫂子了。” “呸,没有哥,你嫂子能给你钱吗?” “是是是,还是以哥为大。我现在不是又再请吗?” “这是你遭拒后才请的,不算。” “哥,别小气了。你给嫂子作工作,来吃饭吧。” “哥答应吃,你嫂子就吃,哥不答应,你嫂子就不吃,懂吗?” “是是是,现在就请你们过来,我作准备了。” 谭笑天答应前去应约。戚远帆说酒席就订在凤凰大酒店,他在酒店门前等谭笑天和葛新萍。 葛新萍便驱车前往凤凰大酒店。 第十三章 老总夫人是邻居 不一会儿,葛新萍和谭笑天来到了凤凰大酒店。在大酒店的广场上,戚远帆早站在那里等候。红色的法拉利在广场上一停,戚远帆就急匆匆地迎上来。拉开车门。戚远帆的一只手隔在车门口的顶端,另一只手将葛新萍扶出车门。 谭笑天觉得好笑,看戚远帆一副奴才相,阿谀逢迎的好手。他本从左边车门下车的,头已经钻出了门口,但他忽然缩了回来,改从右边车门下车。当然戚远帆依然将手举着隔在车门顶端,同样另一只手搀着谭笑天下车。没想到谭笑天的头快钻出车门时,他故意将头顶撞戚远帆的手一下。 “哎呀——”戚远帆尖叫一声,忙护疼,“哥,你怎么这么害弟啊,弟对你是感恩的,怎么这么对弟不满呢?”戚远帆脑子转了一个弯,马上明白,“哦,你不能认为我对嫂子好了,对你不好,我依然对你感恩的。” 谭笑天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身子钻出了车门。戚远帆在前面带路,一行三人进了凤凰酒店。 筵席设在二楼的一个包间。一张大圆桌,桌上仅摆了三套餐具。他们三人分别择椅子坐下。谭笑天在右边,葛新萍在左边,戚远帆便靠左边葛新萍身边坐下。谭笑天心里骂了一句“臭小子,死性不改”。 一个服务生马上上来打招呼。他一手端着一个果盘,果盘里盛着洗净切好了的水果,另一只手提着一壶茶。服务生将果盘和茶分别放到圆桌的旋转桌面上。端着果盘的手里还放了一张菜谱单。这时,他用双手拿好菜谱,然后恭恭敬敬地奉送到在坐的三个人面前,说:“先生女士们,你们哪位点菜?” “葛新萍,你点吧!”谭笑天先发言了。 葛新萍毫不客气,她一口气点了五个菜,而且都是价格不低的大菜,这让戚远帆心中叫苦不迭。谭笑天接着也点了五个大菜。戚远帆面露难色,心中暗说,“哥,你就使劲宰弟吧。” 当服务生把菜单递给戚远帆时,戚远帆说:“有了十个菜,就不要了吧,多了也吃不完。”没想到葛新萍说,“别心疼,你请客,我买单。” “呵呵,这怎么像话呢。”戚远帆一听这话,脸上笑起来,嘴上却说着客套话。 “没关系的。”葛新萍说,“弟想吃什么好吃的,尽管都点上。” 见如此说,戚远帆真得又点了自己喜爱的两个菜,菜单递给了服务生。服务生又问,上什么酒水。戚远帆问葛新萍上什么酒,葛新萍说上“路易十三”吧。这样,服务生拿着点好的菜单,到酒店的后厨去报单了。 戚远帆提着茶壶,给大家每人都倒了一杯茶。 戚远帆说:“嫂子,你人真豪爽大气。” “哈哈,我历来就这样。仗着我爸的票子,大把地花惯了,请你们不要见笑。” “嗐,我对嫂子感激还来不及呢,怎敢笑嫂子。”戚远帆一口一个嫂子,把葛新萍都叫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心里还是痒酥酥的。 “其实,我哥他就是人犟,心可好着呢。你是不知道,他心很软的。” 戚远帆话没说完,谭笑天则打断他的话,“你别在这里胡扯了,少说几句。” 戚远帆打住了,葛新萍则说:“你让他多说几句怎么了?” 谭笑天说:“他净胡扯,别听他的。” 正说着话,服务生开始上菜了。戚远帆让服务生将洋酒“路易十三”启开,给每人都上了一杯。戚远帆举起酒杯,端到了葛新萍的面前说:“姐,我敬你一杯。” “好啊。你敬酒,我喝。”葛新萍说。 戚远帆端着酒杯,大喝了一口。 没想到,葛新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哇噻,姐好猛。”戚远帆把剩残的小半杯酒也一饮而尽。 葛新萍说,“我并不会喝酒,今天高兴,就和你们一起happy一下。” “好,难得高兴,抛却一切烦恼,就大醉一回吧!”谭笑天索性也放开了,他要用酒浇灭心中的一切忧愁。说完话,谭笑天也一饮而尽。 在葛新萍看来,谭笑天似乎是获得了大喜事而非常高兴,她也放开了怀,不胜酒力的她,完全不顾忌什么了:“来来来,再满上满上。” 戚远帆又接着给大家每人都斟了满满一大杯,三人没吃菜,又干了一杯。戚远帆说:“我们吃点菜吧。”说完,他便给葛新萍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她碗里。 “好,大家吃菜吃菜。”葛新萍说。谭笑天也动筷吃起来,而戚远帆没吃菜,而是又拿着酒瓶给大家每人又斟了满满一杯酒,他自己才吃第一口菜。 他一吃完,谭笑天举起酒杯,其他两人也举起来,三人又碰了一下杯,个个咕咚地一饮而尽,再接着斟满酒杯。就这样,大家开始大吃大饮起来。 一瓶“路易十三”干完了,又上一瓶。 …… 一路喝下来,他们已干完了三瓶“路易十三”。葛新萍终于不行了,一下子瘫软在桌子下面。谭笑天和戚远帆两人的酒量毕竟比葛新萍的大,还没有瘫倒,但也歪七扭八的。 谭笑天见葛新萍瘫倒在桌子下面,他心里还算明白,这酒喝得太猛了。他瞅见葛新萍那个快要昏晕过去的样子,不采取保护措施不行。 “不……不行了,不,不行,快,快叫120吧。” 这时候的酒店服务生,也觉得事态的严重性,连忙拨打了120。不一会儿,医院救护车来了,将他们三人一起拖到了医院急诊室,进行抢救。酒店也派了一个服务生,全程陪同。他见葛新萍情况最严重,便拿起葛新萍的手机,随便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答应说是葛新萍的阿姨,服务生说明了情况,电话里的“阿姨”答应立刻驱车过来。 谭笑天和戚远帆两人采取一定救护措施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已经没事,但葛新萍还在昏睡。谭笑天和戚远帆一起来到了葛新萍的病房。 谭笑天对戚远帆说:“今天,你的这顿酒请得也太‘到位’了吧,把我们大家都喝倒了?” “笑天,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不过,也不要紧。能及时拖到医院来,人会没事的。” 全程跟踪的酒店的服务生,终于忍不住了,怯怯地说:“两位先生,你们的酒席钱还没付呢?” “好,我们只顾着乐,还没付费,怎么办?”戚远帆说。 “你请客,当然你买单。”谭笑天说。 “哎呀,葛新萍答应她买单的。她不答应买单,我们怎么会如此地挥霍呢?现在她又醉倒了,我怎么付得起啊。” “臭小子,你就当没领赏钱的不行?” “好的好的,我付我付。”戚远帆非常后悔,十分勉强地说,“服务生,一共多少钱?” “一共四万八千三,就作四万八算了。” “啊,我的个妈啊,我要付这么多啊?” 服务生说:“主要是洋酒贵了。” 戚远帆掏出自己身上的卡,说:“刷卡吧!”服务生随身准备着POS机,接过戚远帆的卡,麻利地刷了,打出了凭条,四万八千元。 戚远帆懊恼地说,“说好了她买单,到头来,还是我掏钱?” “你小子不地道。得了这么多的‘赏钱’,回找一点算什么。”谭笑天大声地斥责着戚远帆。 正说着话,从病房外面,一位护士引进来了一位年青的女子。现代的女性,仅从衣着外貌上根本是看不出究竟是少女还是少妇的,所以这位女子不知婚否,谭笑天和戚远帆一时都不知该怎么称呼。 护士对年青女子说:“您的侄女酒喝多了,刚才已经洗了胃,现在正在打点滴。虽然人还没醒,不过,已经没事了。” “她就是任性,她爸是管不住她的,太娇惯太宠她了。”年青女子说道。 谭笑天站在葛新萍的床尾,戚远帆站在床的右边,床的左边正对着门,从门外进来的女子首先注意的当然是躺在床上的葛新萍,根本没注意周边站着的人。 年青的女子仔细瞧完葛新萍以后,抬起眼来,她看到了谭笑天和戚远帆,问:“葛新萍是和你们在一起喝酒吧?” “是的。葛新萍是您的侄女?”谭笑天有点惊异地问。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责备地说:“你们在一起喝酒,就只知道尽疯,不知道克制,怎么能喝成这样呢?” 戚远帆看着这位年青女子,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视,一直没有说话。年青女子立刻注意到了盯视她的床对面的戚远帆,她也立刻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意戚远帆。两人对视了一下,几乎同时都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戚远帆,梁淑彤。 接着,女子说:“怎么是你?” 戚远帆说:“怎么是你?” 谭笑天说:“你俩认识啊?” “是的。”他们两人同时答道。 戚远帆说:“岂止是认识,我们是邻居呢。” 谭笑天有点迷惑了:“你们是邻居,我怎么不知道?” 戚远帆说:“告诉你,淑彤他们一家人是在你去读大学后,搬到我们村来的。再说,我家又买了新房,淑彤他们家买的新房就和我家隔壁。不是在老家住隔壁。” “哦,我说怎么你们是邻居,我会不知道的。” 戚远帆迫不及待地问:“淑彤,你怎么成了葛新萍的阿姨了?她是你侄女吗?你有这么一个大侄女?” “不是。哎呀,怎么跟你说呢?”淑彤很是有点难为情地。 戚远帆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淑彤不答话,看了看护士。护士心领神会地说:“你们谈,我走了。病人醒了就叫我们一声。” 戚远帆点点头。护士便离开了病房。 梁淑彤终于鼓起勇气说:“准确地说罢,我是她的后妈,她爸是我的老公。” “哦——”戚远帆把声调拖得很长,好像明白了一个大问题似的。他在心里既有点酸又有点暗喜:“原来老总夫人是我的邻居。” 而谭笑天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 有幸登门老板家 “淑彤,你什么时候嫁给葛新萍老爸的?”戚远帆问。 “去年。” “哦,你很开放啊。这也没有什么的,现在现实一点也没有什么值得指责的。” “是的。我是个很自我的人,且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过我自己的生活。有一些人,心里想的是一套,口里说的是一套,虚伪的很。他们明明羡慕别人,还总是装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典型的‘摘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对这种人我根本不屑一顾。” 谭笑天说:“你说的没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三观不同,不能强求一致。倒是真实的人比虚伪的人更让人佩服。” “你就是谭笑天吧。确实不错,真正的大帅哥,难怪新萍这么痴迷你。”梁淑彤看着谭笑天俊俏的脸蛋,有感而发。 “呵呵,谢谢夸奖。爹妈的遗传,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谭笑天也不客套地说。 “你和新萍闹得水火不容的,怎么现在又搅在一起,还喝酒喝成这样了?”梁淑彤不解地问。 “现在他愿意娶葛新萍了,人家已经是小俩口了。”戚远帆笑着说。 “是吗?呵呵,真得是这样?”她在谭笑天的脸上寻找答案。 谭笑天不置可否地呵呵地笑了两下,梁淑彤知道了事情的现状。她说:“好啊,既然你肯娶葛新萍为妻,那就要上门去认亲啊。我这个后‘岳母’还是很欢迎新姑爷的。” “谢谢,也许会上门的。不过,现在还没打算。”谭笑天不能再不答话了。 梁淑彤转向戚远帆,问:“远帆,你现在又找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心中放不下一个人啊,一直为她留着位置。”戚远帆答道。 梁淑彤知道戚远帆话里的意思。因为戚远帆曾猛烈地追求过梁淑彤,只是梁淑彤未曾答应。不是梁淑彤看不上戚远帆的人才,而是她要的生活,戚远帆给不了。梁淑彤还是很喜欢戚远帆的。 “远帆,喜欢你的女孩一定不少。像谭笑天一样,你也是一表人材啊,女孩子没有不喜欢的,随便找一个真爱你的人,结婚了算了。” “哈哈,我还是放不下心爱的女孩。”戚远帆完全是在讨好梁淑彤,故意开玩笑地说。 梁淑彤知道远帆的所指,她不想和他纠缠,便没有再接戚远帆的话头。 就在大家一时沉静下来的当儿,床上的葛新萍醒了。 “哎呀,我现在在哪儿?” 梁淑彤立刻接过话茬说道:“你在医院里。谁让你喝酒喝这么多的?” 醒过来的葛新萍眼睛开始寻找谭笑天,她看到了床头的谭笑天,心中马上开始高兴起来。她记起了自己先前的事:“是谭笑天把我送到这里的吗?” “是我把你送来的,要感谢我。”戚远帆马上开玩笑似地邀功讨好。 “是酒店的服务生给医院打了120,医院派救护车把我仨都拖来的。”谭笑天说道。 “你们的酒也喝多了?” “是的。谁让我们太开心了呢?”戚远帆又改为诚实地回答道。 “再高兴也不能喝成这样啊,身体还是第一要紧的。”梁淑彤说。 “梁淑彤,你来医院干什么?”葛新萍很是不礼貌地问。 葛新萍的这一直呼其名,让戚远帆和谭笑天都有点意外。 梁淑彤立刻道:“是酒店的服务生打你的电话通知我,我便赶来了。” 葛新萍不情愿地说“那谢谢你。” “谢就不用,你没事就行了。”梁淑彤说。 谭笑天和戚远帆见状,都明白了葛新萍对她的这个后母并不友好。这也难怪,因为看得出梁淑彤比葛新萍还要小,一个大女儿对一个小后母会很好吗? “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待在这里,大家都回去吧。”葛新萍正说着话,护士长查房来了,见葛新萍醒了,便问道:“人现在还舒服吗?” “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葛新萍答道。 护士长看看输液瓶,见瓶中药液快完了,说“现在可以拨针了”,她便给葛新萍拨掉了针头。 “你们谁去结帐?结完帐就可以回家了。”护士长说道。 “好,我去结吧。”梁淑彤说。 葛新萍说:“不用,我去结帐。”说着,她揭开被子,双腿便从床上溜下来,立即穿上鞋子。大家也都跟着她,一起走出了病房。 葛新萍结完了帐。她突然想起自己说要给戚远帆请客的酒席买单的事来,便问:“戚远帆,酒店的账你们结了没有?” “结了。” “谁买的单。” “当然是我啊。” “用了多少钱? “四万八。”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给你帐户再转帐五万。” “哎呀,嫂子说话真算话,怎么又多给两千呢?” “给个整数,难得你有心。” “哇,真得太感谢嫂子了。” 说着话,他们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街道上的各色霓虹灯已经点亮。葛新萍说:“我的车还在酒店的门前的广场上呢。” 梁淑彤说:“那坐我的车一起到凤凰大酒店去吧!” 葛新萍没有反对,一行四人都上了梁淑彤一辆苹果绿宾利小轿车。戚远帆看到梁淑彤开着如此豪华的轿车,心里羡慕不已,他觉得梁淑彤的追求没有错,能够傍得上大款是女人的本事,他戚远帆如果是个女人,也同样会傍大款。 梁淑彤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凤凰大酒店门前,葛新萍的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在灯光的闪烁中,还依然如一个玉立的模特,伫立在广场上。大家都下了车,然后分配乘车。 葛新萍说:“谭笑天,我们回自己的新房去吧!”谭笑天点点头。 梁淑彤说:“你还是回我们家里去,让王妈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喝。让家里人好好照顾你一下。” 葛新萍对着谭笑天说:“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到我老爸家去吧。你我一起住到我原来的房间里。” 谭笑天说:“不,上岳父岳母家,我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呢。” “好吧,那还是回我们婚房去。”葛新萍说。 戚远帆问:“那我怎么办?还跟你们走吗?” “你今晚就去住旅馆吧,明天早点回去。”谭笑天说。 “你住的那家旅馆我已经退房了,现在必须再找一家了。” 梁淑彤说:“远帆和我好不容易又重逢,我们是很好的邻居,你就到我们家去做客,哪有马上回去的道理。” 谭笑天说:“他还是明天回麻城去算了,因为要做生意。” “笑天,你不会不愿意我多在武汉待几天吧?” “是的,待什么待,回去做生意是正经。” “我偏不,我的人生干吗让你做主。淑彤,那我就上你家去做客,拜访一下你老公。” “好的好的。”梁淑彤立刻应和道。 谭笑天不好再说什么。谭笑天上了葛新萍的车,戚远帆上了梁淑彤的车。先是同一段路,后分道扬镳。 在梁淑彤车内,戚远帆首次坐这么高级的小车,和自己心怡的女子一起乘坐,他惬意极了。心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和钟情人有叙不完的情。 “淑彤,前年冬天,你们全家人都搬到武汉来了吗?”戚远帆问。 “是的。”梁淑彤答。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葛老板的?” “也就是前年啊。” “那你是怎么和葛老板谈恋爱的?” “我的表姨在葛老板家当保姆,她让葛老板给予我一份工作,葛老板答应,这样我们就认识了。因为我表姨的关系,我住在葛老板家,一来二往,我们就好上了。” “你的选择非常正确,人活一辈子,短短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不享受生活,活着干吗?像你现在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多幸福。” “你现在理发,生意还好吗?” “哎,太辛苦了。莫谈什么好不好,再好也不够花啊。形势逼人,男孩子现在最基本的条件要有房有车,才能考虑谈恋爱。” “是的。单单理发,想过舒坦日子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再理发了,你可否给我介绍一份工作,让我在葛老板手下干点事,既清闲又拿钱多,好不好?” “怎么,真打算不理发了?” “是的。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葛新萍与谭笑天的客吗?” “不知道。今天不是葛新萍买的单吗?” “是我请客,她买单。” “还真有这样的事?呵呵。” “我为什么请客?” “不知道。你为什么请客?” “是我给葛新萍做说客成功,她给了我赏钱。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我特意请的客。” “是吗?你当说客,说谁?” “当然是说谭笑天啊。我将谭笑天说通了,他肯娶葛新萍为妻了,因此她给我赏钱。” “是吗?你还挺有能耐的。” “你知道她给了我多少赏钱吗?” “不知道。” “她一出手就是三十八万。好家伙,我仅凭理发,不吃不喝,挣个十年八年的,也许才能挣这么多。她一出手就这么多,你说我还应不应该理发?” “当然,葛新萍的老爸太有钱了。她花起来就像花流水,没几个像她这样的。” “没错。但我们穷人跟他们富人比起来,还有活头吗?” “你说的也是事实。” 正说着话,梁淑彤的车已经开到了葛家大院。梁淑彤立刻给戚远帆吩咐,如何对葛家豪声称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十五章 攀了一门好亲戚 梁淑彤对戚远帆说:“你对葛家人就说,你是我的表弟,舅表弟。你的老爸是我的老舅。这样,让你登门做客理由充分,也可以让你住在葛家大院。” “好的好的。不过,我比你大,应该称表哥。” “你不懂,就当我的表弟。就这么说定了。” 梁淑彤将车子喇叭按了三下,门房里的守门人从门口探出身子。梁淑彤看到是滕有宛在值班,便叫道:“滕有宛,请你开门。” 滕有宛看到车子里还坐着一个人,问:“太太带了什么人?” “我的表弟,叫戚远帆,现在特的来看望我的。” “好的好的,带了居民身份证吗?让我登个记。” 梁淑彤没有法子。她知道如果是娄东亭,定不会这么认真,崔叔也不会,但今天是滕有宛值班。戚远帆好在身份证随身带着,他掏出了居民身份证,让滕有宛登了记。这时,葛家大院的大栅门缓缓地打开,梁淑彤的车驶进了葛家大院。 这个值班青年滕有宛及另一种值班青年娄东亭,是葛家豪聘请的两个私人保镖兼司机。他们轮流在门房里值班,每人八小时。另外还有一个值班,是管家崔兴旺,中年人,也值班八小时。三个人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时三班倒。 梁淑彤的车停在一幢别墅的大门前,她让戚远帆下了车,要他就在原地稍等。她将车停在了车库里,然后回到大门前。梁淑彤和戚远帆走进了别墅大门,偌大的大厅里,一盏大顶灯把整个大厅照得敞亮。这时,从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老年妇人来。 “大姨,这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今天特地上城来看望我。你把客房收拾一下,让他今晚住这里。”淑彤立即对走过来的妇人说。 “好的好的。淑彤,家豪在书房等着你。” “好的,我知道了。你把他领到客房去吧。”梁淑彤又回头对戚远帆说,“你去客房休息,我们明天见。” 戚远帆第一次进有钱人家的门,被这里的气势怔住,他在心底里感到,有钱人生活的就是与一般人不同啊。他现在听着梁淑彤的话,只有点头的份。梁淑彤说完,便撇下戚远帆,自己沿着转角楼梯上了二楼。 穿过二楼的大厅,南面一间房关着门,梁淑彤敲了敲,葛家豪打开了门。梁淑彤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我七点多钟。听说新萍喝醉了酒,情况怎样?” “现在没事了,她和谭笑天回她买的新房里去了。” “什么,谭笑天愿意和她一起住了?” “是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住到一起了。听说谭笑天是被他的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劝说好了,答应娶新萍的。这个人是新萍去求他做说客,终于说动了谭笑天的,新萍还给了人家一笔可观的赏钱。” “多少钱?” “三十八万。” “这丫头就是乱花钱。不过,让她花一下钱也好,赚钱不用,等于没赚。只是这个做说客的人,还真有点本事,如果谭笑天真能娶葛新萍,这三十八万元也值。” “是的。”梁淑彤说,“你知道这个人和我的关系吗?” “和你什么关系?” “他叫戚远帆,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作为亲戚,今天,我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是吗?很好。既然是表弟,就该请别人到家里来做客。那他人呢?” “我让王妈收拾了客房,让他休息了。” “那好,我明天要见见你这位表弟。很有本事,能说动谭笑天。” “好啊,那就明天吧。”梁淑彤又说,“你看看书,我要去冲澡了。” “你去吧。” 梁淑彤走出了葛家豪的书房。在二楼他们的卧室内,有一个较大的卫生间,梁淑彤就去冲澡了。冲完了澡,她便叫葛家豪也去冲了澡,然后两人上床休息。 第二天,戚远帆一觉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到了早晨九点多钟。 他连忙洗漱完毕,这时,昨天被梁淑彤叫做大姨的妇人,来对他说:“年轻人,我家主人在家等你多时了。我们给你准备了早点,请你到厨房用餐后,然后到我家一楼大厅里,我家主人在下面等你。” “好的好的,厨房在哪儿?” “就在这一楼,你往那边走,就可以看到了。” 戚远帆到厨房餐厅用完了早点,马上下楼。只见一楼大厅里,大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在看电视。那个人见戚远帆下楼来,马上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好,我叫葛家豪,是梁淑彤的老公。非常欢迎你来我家做客。”说着,向戚远帆伸出了右手。 “葛先生好,很高兴见到你。”戚远帆也连忙伸出右手,和葛家豪的手握在一起。 葛家豪用左手向中间夹着一条短茶几的一对单人沙发示意,“请坐!” 戚远帆便在单坐沙发上坐了下来,和葛家豪侧边半面对面。 “你是梁淑彤的表弟吧,我听淑彤介绍过你了。听说你给葛新萍当说客,说服谭笑天与我女儿结婚,终于撮合成了。很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 “淑彤先前在家等你多时,你还在睡觉,她等不及了,已经到公司上班去了。” “哎呀,很是不好意思。昨天酒喝多了,今天起得太晚了。” “她特意嘱咐我在家等你。你现在醒了,很好,我们可以谈谈。” “谢谢先生的好意。该不会耽误到您吧?” “不会耽误,我的时间自由支配。你在家是干什么工作的?” “手艺人,理发的。” “哦,很好啊。有意向到城里来吗?” “有是有,可不知干什么事好?” “你同样可以在城里开理发店啊?” 戚远帆很欠意地笑了笑,“我不想再干理发了,想换点别的工作。” “那具体想做什么事呢?” “还没想好。我没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技术,很不好找工作的。” “我听梁淑彤简单说过。那这样吧,按你现在的情形,很适合做保安工作。你就到我公司来当个保安,怎么样?” 戚远帆知道了梁淑彤已经把他昨天的想法给她老公谈了,她老公也为他作了考虑,他很感激。他立即说道:“很好啊,谢谢你们为我考虑。完全可以的,完全可以的。” “那这样,你想什么时候上班就跟淑彤说一声,她再通知我,我再给公司的人打声招呼,你就可以来上班了。” “那太谢谢你们了。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关了理发店,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不用急。随时都可以的。关于工资的多少,你可以向淑彤谈谈,至少比你理发的收入要高很多的。” “好的好的。” “你和谭笑天怎样结为兄弟的,他很听你的话,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吧?”葛家豪又提到谭笑天来了。 “我和谭笑天是发小。我家和他家是紧隔壁,我们很小就玩在一起。” “你可以和我谈谈他的一切情况?” “好的。” 戚远帆便给葛家豪谈起了谭笑天的家庭背景,性格特点,兴趣爱好等等。 最后,葛家豪说:“谢谢你给我谈了这么多。我现在还要到公司里去一下,你随便在家里休息一下,等会儿淑彤会回家来的,我们一起吃中饭。” “好的好的。那谢谢葛总了。” “不要这么叫,既然你和淑彤是表姐弟,我就是你的表姐夫,没必要这么客气,随便一点好。” “好的好的,那您去忙吧。” “嗯。”葛家豪站起身来,和戚远帆再次握了握手,便动身到公司去。他一出大门,等候在外面的一个年青人在前面引路,随后年青人开了一辆车的车门,葛家豪上了车,他们向公司驶去。 戚远帆这时,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他看到大厅里就他一个人,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啊,这次没想到还攀了一个好亲戚,痛快。今后有好日子了。”戚远帆握紧双拳,双脚一跳一尺来高。 这葛家豪给戚远帆的初次印象太好了。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虽说鼻子也是鹰钩鼻,嘴巴阔大,但对男人来说,越发显得豪气。从外表上看,是个粗犷之人,但人家的言谈举止,多有修养,不愧为大企业家。 戚远帆自个儿在大条发上坐了下来,他看到大电视屏幕还在放着电视,条发前面的长茶几上原来放着一些水果和干果,他便开始捡起一些瓜子嗑起来,边磕边看电视。 再说谭笑天和葛新萍他们当晚回到了新婚房,葛新萍依然欢喜地粘谭笑天,谭笑天忍性应付着。 葛新萍由于完全相信谭笑天身染“丑疾”,睡觉时虽然依然要和谭笑天一起睡,并且要抱着谭笑天,但并不吵着要和谭笑天做“正事”,这让谭笑天非常爽心。当葛新萍睡着后,谭笑天睡不着,偷偷披衣坐起来,开始想问题。 现在帮戚远帆搞到了“赏金”,算是完成了一笔任务,但我的最终目的并没有达到,现在该怎么办呢?能从葛新萍这里得知云彩霞的去踪吗?葛新萍真会不知云彩霞的去向?葛新萍虽然好说话,一些问题对她来说,像孩子一样地处理,但云彩霞的影踪她却说不知道,是假话还是真话? 明天还这么地和葛新萍待着吗?打算待多久再和葛新萍摊牌?真没有好主意,一片茫然。想着想着,眼皮也打起架来,睡吧,明天再说。 谭笑天脱了衣服,重新钻进了被窝。 第十六章 机场迎接彭妹妹 第二天,葛新萍早于谭笑天起床,她依然亲自去买早点。等她买完了早点回来,谭笑天还没醒来,葛新萍只得叫醒了他。待谭笑天洗漱完毕,他们便一起共进早餐。 用罢早点,谭笑天便到客厅开始看电视,葛新萍也附到谭笑天身边看电视。葛新萍便问道:“笑天,你今天打算怎么过的?” “我不知道。” “还是去上班吧?公司里,你的位置依然留着。” “你容不得我在家吃闲饭?” “不是。你要在家玩耍,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你在家可以整天玩吗?你习惯吗?如果可以,那你就在家当宅男,我无所谓的。” 葛新萍现在是丝毫不敢拂逆谭笑天的意思。她也知道,谭笑天怎么会愿意在家当宅男呢?他不过是不想干正经事,有意混日子。但她害怕谭笑天皱眉头,不敢说“不”。 谭笑天不说话。一片沉默,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都默然地看电视。 过了好久,葛新萍又小心翼翼地提议:“我们到解放公园去玩摩天轮,海盗船吧?好刺激的。” “要去,你去吧。” 葛新萍又不敢再说什么,她还是陪着看电视。葛新萍不太爱看电视,她除了很吸引人的电视剧偶尔看一下,对于新闻、体育等节目她从来不看。而谭笑天特爱看体育节目,他现在又在看球赛。葛新萍陪着他看,实在是没有兴趣。 葛新萍看了不久,便昏昏欲睡。没有兴趣的电视节目,对人实在是有很强的催眠作用,葛新萍看着看着,不自觉地歪倒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谭笑天看完了一场球赛,回头一看,葛新萍躺在沙发上已经进入熟睡状态,作为男人,他还是不忍心看到葛新萍着凉,便用一只手将她的头颈托起,只一手臂将她的大腿弯托起,像抱起一个婴儿一样,将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放好,再给她盖上了被子。 谭笑天的心现在真得是很茫然。他想:我现在对云彩霞的行踪一无所知,不过,我是否要弄清楚呢?我应该花大功夫去追踪云彩霞吗?云彩霞对我的爱究竟有多深,有几分?现在已经知道了她“出卖”爱情的真相,按道理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她是个大孝子。可对于她爱我的程度实在是不清楚。我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谭笑天还是有些伤感的。 现在可以离葛新萍而去了吗?依然很惆怅。 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节目,谭笑天将音量调到较小,但并不关上,让它继续播放。他缓缓地走到房子的大门口,然后将门轻轻地带拢关上,出了“家”的门。 下楼以后,谭笑天便沿着小区绿化带中的甬道踽踽而行。行着行着,他便走到了街道上。他在思考人生的一些道理:究竟是爱情重要,还是金钱重要?像云彩霞家庭这样的情况,没有钱真得是万万不能啊。是的,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没有钱,对病人来说,只有等死。这不就是钱能买命吗?所以说,彩霞的行为不可指责。 不过,她是否想过,我会按照葛新萍布置的圈套就范吗?当然,就不就范那是我的事,彩霞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既然答应了葛新萍,她就得履行承诺。这是天经地义的。 …… 正在思考问题的谭笑天,突然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思路。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彭丽的电话。他非常喜悦,忙接通电话。 “喂,彭丽,你现在在哪里?”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哥!” “哥有事啊,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我旅游玩得高兴啊,没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我知道你玩得高兴,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呢?” “哈哈,问一下我的行程啊?” “好了好了,哥有事,说现在打电话有什么事?” “我要回来了。我现在正在登机,两个小时后,我就到武汉了,你到机场来接我。” “哦,好的好的。戚远帆也在汉口,我和他一起来接你。” “那当然很好啊,你们在机场等我啊。两个小时后再见。唔啊。” 谭笑天笑了笑,那头挂了机。谭笑天接着便拨通了戚远帆的手机,当时戚远帆正在葛家豪家中看电视。他听说彭丽回武汉,谭笑天要和他一起去机场接彭丽,他立即答应了。戚远帆说:“天哥,你到我这里来吧。我们坐车到武汉机场只要三十多分钟,彭丽不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吗?你暂来我这里,到时候我们一起到机场接彭丽。” “不,我才不到你这里来。你到我这里来。” “为什么不来我这里?” “你傻啊,我并没有承认葛家豪是我的岳父,所以我不上他们家门。” “那你在哪儿?” “我在我们新房的小区内。那这样,我再向我朋友借一辆车,到台北路城市广场等你,可以吗?” “好的,我一会儿到。” 不一会儿,谭笑天便来到了台北路城市广场。等了一会儿,戚远帆到了,他们一起坐车到了武汉天河机场。 在机场又等了四十多分钟,从香港飞来武汉的国泰航班到站了。从机场的广播里,谭笑天和戚远帆他们听到了信息,心情有点激动。 手机铃声响起,谭笑天接听:“天哥,我到了,你们在哪里?”彭丽说。 “我们就在航站楼的大门口,你一出站,就可以看到我和远帆。” “好的。” 八到十分钟,彭丽在航站楼的大门出口处,终于见到了谭笑天和戚远帆。彭丽和谭笑天拥抱在一起。 “好啦,还有我在这里呢?”凉在一旁的戚远帆对彭丽无视他的存在不满。 彭丽笑了笑,松开谭笑天,又给戚远帆一个拥抱。 “小丽今天终于给了我一个拥抱。”戚远帆说,“算是等到昙花开了。” “又是小丽,要你喊姐,你就是不肯,刚才一个拥抱白给了。” “好好好,丽姐,玩得开心啦?” “哈哈,太开心了。”彭丽回答着戚远帆,又注意谭笑天说,“天哥,你的人瘦了。” 谭笑天没答话,戚远帆说:“经历了重大变故,能不瘦吗?” “云彩霞就不是人,哥这么爱她,她居然这样无情无义。究竟是怎么回事,哥在电话里没有给我说清楚。”彭丽心疼她的天哥。 “一言难尽。走,你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吃饭了再说。” 谭笑天帮彭丽拿行李箱,戚远帆帮她背背包,一起向航站楼门前的停车场走去。然后将行李放好后,三人一起上车开上了大路。开了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家“李二鲜鱼村”的餐馆门前。然后三人下车,进店吃饭。 饭桌上,彭丽先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这次旅游最感兴趣的所见所闻,然后便开始问起谭笑天的事情来。 谭笑天说:“不能怪云彩霞,她有她的难处。” “哥,你就是爱替别人着想。” “小丽,不,丽姐,你不知道,哥现在娶了葛新萍了。”戚远帆说。 “什么?哥,是这样的吗?” “没有,别听他胡说。我还不是为了他这小子,采用了一个变通之计。” “你真的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戚远帆有点意外,“那你准备再怎么跟葛新萍拜拜的?” “我不理她就行了。” “嗬,那她肯善罢甘休的?” 正说着话,谭笑天的手机响起铃声,谭笑天一看,马上挂机。彭丽问:“谁的电话?” “别管她,我们吃饭。”谭笑天又和彭丽、戚远帆开始讲话。可刚说几句,谭笑天的电话又来了,谭笑天又挂机。 戚远帆说:“是不是葛新萍的电话?” “是的。” “你看,她怎么会让你安逸呢,你不理她能行的?” 谭笑天的电话又响起,谭笑天便将手机关机了。 戚远帆说:“笑天,你这样做能行吗?”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我。” “哥,你为我搞到了一笔钱,我非常感谢你。不过,你不答应葛新萍,还是又牵扯到了我。当然,牵扯到我无所谓,只是我觉得你太一根筋了。” “又怎么牵扯到你了?” “那是小事。” “什么小事,你快说”谭笑天大声地问。 “呵呵!”戚远帆笑了两声说,“葛新萍的老爸葛家豪让我到他们公司上班,答应给我优厚的待遇。” “哦,你小子还真会攀着藤子就往上爬啊。这回,我管不了你这么多了。” “那没关系的。你已经给我弄到了一大笔款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戚远帆和谭笑天说着话,彭丽在一旁一直睁着大眼睛,如云里雾里。她不插话,一直静静地听。听到这时,她终于插了一句嘴:“什么款子,怎么弄到的?” 戚远帆说:“葛新萍要求我当说客,说服谭笑天娶她。如果成功了,她就给我一笔赏钱。天哥为了让我得到这笔赏钱,他就假装答应葛新萍的要求,娶她为妻。葛新萍终于给了我一笔赏钱。” “嘿嘿”,彭丽说,“有意思。天哥假装娶葛新萍这也是能行的?” “行不行,反正现在我的赏钱已经搞到了手。” “这只有葛新萍那个丑猪才会上当。”彭丽说。 “你也别这么损人家。人家不是蠢,是大方,有钱,根本没把钱放在眼里。对我们来说,相当可观的一笔钱,对人家来说,那就是区区的小零花钱。人家把我们当成乞丐一样在打发。”戚远帆替葛新萍辩护着。 “你说得也许没错,但我们确实是需要这笔钱啊。”谭笑天说。 “是的,天哥,我远帆这辈子都会感激你。” “是吗?你小子又别在这里给我罐迷魂汤了,你只少给我惹麻烦就得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是内心话。”戚远帆辩解道。 彭丽问:“天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谭笑天说:“我现在也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望着一惯都非常自信的谭笑天,今天却有了颓唐模样,彭丽的内心情感一时犹如倒海翻江,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第十七章 你是我的保护神 彭丽小时候家里很穷,有一个小她八岁的弟弟。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如果他们老实本分地和其他农民一样,勤扒苦做,也不会比别人差。但她父亲养成了一种恶习,爱赌博,大部分时间,运气差,偶尔也赢一两回。可他赢了就大势挥霍,输了就东借西挪,结果家里的财产输得家徒四壁,还欠人家一屁股债。彭丽由于家里穷,经常缺吃少穿,还总是欠学费和其它费用,因此,同学们都瞧不起她,经常欺负她。但她人很聪明,学习成绩好,长得也漂亮,老师们很喜欢她、都很照顾她。 她和谭笑天非常要好。因为只要有男生或者女生欺负彭丽,笑天总是挺身而出地给她当“保护神”,还时不时地帮贴点经费。她背地里总是叫笑天“天哥”,他也叫她“丽妹”。上了初中,彭丽和笑天又是同一个班级,所以,他俩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学习、玩耍,俨然兄妹俩。 上初二时,学校抽调学生组织文艺汇演。由于彭丽人聪明,长得漂亮,老师就让她参加文艺汇演。训练期间,老师都是安排了备选学生的,到了临近演出时,才确定正式人选。彭丽很刻苦用功,她的表演很出色,很到位,被老师确定为正式参演学生。学校便给参演学生置办演出服装,要求她们交费,到城里给她们买。可是彭丽哪里交得起经费,老师没有办法,只好准备把她换掉,让落选的学生顶替。彭丽为此伤心地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眼圈红红的,两个眼睛肿得像桃子。笑天发现了,追问是咋回事,彭丽便将此事告诉了他。他说:“你不要担心,我一定替你想办法。你给老师讲你有办法解决服装问题,要老师千万不要换人。” 彭丽很相信笑天,就按他的话给老师讲了。老师没有换人,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服装问题。同组的同学服装都买回来了,可彭丽的服装还八字没一撇,这可愁死彭丽了。谭笑天要彭丽将同组同学的服装拿来看一看,彭丽通过商量终于将服装拿给了谭笑天,谭笑天将它拿回家,将服装的布料、款式好好地研究一番后,胸有成竹。他向奶奶撒谎,称学校要交什么什么费,奶奶只好按数给他钱,他拿着钱到街上买来了布料、辅料,然后根据自己的目测及估算,给彭丽裁剪,然后缝纫,竟然做出了和买来的一模一样的服装,然后将两套衣服,一同带到学校,居然连借衣服的同学不认得哪是自己的,哪是谭笑天做的。彭丽穿上后,让所有在场的同学惊呆不已,几乎看不出两样来。这可让彭丽感动不已,她不知道怎么感谢谭笑天才好。 演出照常举行,而且非常成功。彭丽在舞台上的出色表演,获得了全校师生的高度赞誉。这可让很自卑的她,大大的长了一回志气,增添了足够的自信。刚值青春期的彭丽,暗暗在心底里许下诺言,今生非谭笑天不嫁,但笑天哪知彭丽心事,也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奶奶年纪大了,经常患病,有时不仅不能照顾谭笑天及他的弟弟谭有财,还需要谭笑天来照顾。笑天的父母决定把母亲和儿子们一起搬进省城,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初二一结束,笑天的父母就要搬家。笑天把这一消息通知了彭丽,彭丽伤心地哭了,谭笑天安慰她说,自己不是不回来了,逢年过节还是会回来的,他们一样可以见面,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彭丽觉得自己再也得不到“哥哥”的呵护了,于是傻傻地哭。可是感情改变不了现实。谭笑天第二天走时,彭丽赶到汽车站送别。谭笑天的父母对彭丽说,孩子,你还小,你们还会见面的,没必要这样难舍难分,笑天也觉得小丽太感情用事了。可是他们哪里懂得小丽的心思,除了她的“天哥”呵护她以外,她再也感受不到别人的温暖,现在“哥哥”一走,她就像离群的孤雁,从此形单影只,孤苦无依,她的心都要碎了。后来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哭泣的小丽。潭笑天的汽车开出好远好远,彭丽都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目送着汽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 谭笑天很快在城里上了学,读初三,小丽在家乡也上初三。这年寒假,笑天一家人回家过春节,笑天得以和小丽见面,两人重逢很高兴,彼此无话不谈。小丽在笑天转学后,自己也很快适应了没有“哥哥”呵护的日子,完全独立地生活,意志变得坚强起来。春节过后,两人又要痛苦地分离,不过,小丽再不像上次那样的脆弱,他们互相勉励,好好学习,争取都考上重点高中。这年暑假,谭笑天考上了华师附中,小丽考上了市一中。 笑天能一帆风顺地上高中,可小丽就费了一番周折。如果不是小丽死死地坚持,她还真上不成高中。因为家里穷,交不了学费,小丽抱着侥幸心理跑到远房亲戚舅舅家,打电话向表哥求援。所幸表哥早已博士毕业,在上海外企上班。当他得知小丽的情况后,非常支持小丽,答应帮小丽交付三年的学费。这样,小丽才得以上完了高中。然而在读高中期间,又出了一件事。 彭丽上高中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实足的青春美少女。年少的处子们,对小丽狂热的追求,但她不会答应任何追求者,心中唯一的归属就是谭笑天。上完高二上高三,暑假只休息了十天时间。学校为了迎接高考,推迟放假,提前上学,都为了给学生补课。就在高三开学前几天,那天晚自习下了之后,小丽回自己的寝室,却被一个女同学,拉去超市买东西。然而,路途中被一名男同学截住,要求和小丽单独谈话,那个女生自己溜了(后来弄清她是那个男生雇来的帮凶),留下小丽一人。那个男生先是苦苦央求小丽答应做他女朋友,但遭到小丽严辞拒绝后,那位男生竟然对小丽实施起**来。小丽拼命抵抗呼喊,终于被一过路行人给救了。回宿舍后,小丽将这一情况向学校领导作了反映,学校领导觉得情节十分严重,想将那个男生开除学籍。那个男生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得知信息后,立马回来作善后处理,他们花钱买通关系,终于保住学籍,学校只是象征性地作记过处分。 小丽愤恨不已,她打电话将此事告知了“天哥”。谭笑天听此消息后,就像自己的亲妹妹受人欺负一样,立马从武汉搭车回家。他通过其他男生,把那个男生约到了出事地点,他狠狠地把那小子猛揍了一顿。这一顿险些揍出人命,那小子鼻梁骨被打折,肋骨被打断两根。好在当时有人报警,派出所警车出动,那个小子被送到医院抢救,谭笑天被派出所关押。由于谭笑天打人已造成受害人身体受轻伤(法律范围界定为轻伤),按照法律,要负刑事责任,如果起诉,谭笑天会被监禁一年或者六个月。 受害者的家属考虑到案情会涉及到儿子“强奸未遂”的罪名,他们免于起诉,只要求派出所拘留谭笑天半个月作罢。 这事让谭笑天父母震惊,他们对儿子的轻率行为大为光火,都说如果出了人命,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这事也让谭笑天心理震动很大,他也后悔不已。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那个被打的男生,伤好出院,谭笑天那天刚好也被派出所放了出来。那个男生心中愤愤不平,他花大价钱雇了几个打手,准备到武汉寻仇,发誓要把谭笑天打还原。但不料消息被彭丽获知,她打电话通知了谭父母,父母警告儿子时时处处防身,同时和小丽一起找到那个男生的父母及他本人,说如果他再纠缠此事,那彭丽就会起诉他“强奸未遂”,一旦被起诉,那小子必定坐牢。这可把那个家伙吓住,他只好忍气吞声,就此打住,表示永不纠缠。 谭笑天父母经此一吓,变得心惊胆颤,害怕儿子哪天被打。为了防身,父母决定,特意送儿子到武汉体馆学习拳击。一面念书,一面练拳,三年后,谭笑天成了一名职业拳击手。 人不轻狂枉少年。谁在年轻时,没做过几件荒唐的事,随着年龄的增大,都会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现在的谭笑天,如果不是在非得出手时,一般不会出手。 经过这件事,彭丽在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以身相许”。可是谭笑天对彭丽,却全然没有这心事,他一直以来,都是把小丽当亲妹妹看待。小丽对谭笑天的款款深情,笑天也不是不知,而是装着视而不见,这让小丽很是伤心,但她还是满怀信心,等待她的“天哥”有朝一日会接纳她这“丽妹”。 第十八章 我不做你的妹妹 谭笑天一边练拳,一边学习,两者都没耽误。那一学年高考,他以六百多分的成绩,可以上名牌大学了。但他根据自己的志愿,选择了中国纺织大学。彭丽也以接近六百分的优异成绩,同样报读中国纺织大学。她要与谭笑天同校同系,结果他们双双被录取。谭笑天上大学,父母完全有经济能力负担,而彭丽凭录取通知书,申请到了大学贷款,也上大学了。 能与天哥大学同校同系,彭丽如愿以偿。从前总是有点担心配不上天哥的自卑心理,终于一扫而空。她满心期待的是:天哥能好好地爱她,好好地呵护她,她要陪天哥走完一辈子,这是她的终极梦想。 刚入大学,新生们无不对一切感到新鲜好奇,学习热情也十分高涨,他们还没蜕掉高中死攻书本的习气,每门功课都十分用功。但大学就是大学,完全地独立自主、自由开放地学习生活方式,使他们渐渐地懈怠下来,悠闲起来。大量的空闲时间,让他们选择重新安排。 年青人,生命力鼎盛时期,上帝永远是最佳设计师,绝不会让人类的繁衍错过这一黄金时段。 彭丽,清纯靓丽的外表,是吸引异性的第一要素,她是公认的纺织大学的校花,很快成为男生们的众矢之的。但满脸的秋霜,睥睨的目光,无言的冷寞,让大批试探者落马。她开始感到烦心,她要向天哥求援,并且求证天哥到底爱不爱她。 双休日,她主动约谭笑天吃饭,可天哥说已有饭局。过了些日子,她又主动约谭笑天看电影,可天哥说别人约了,这不是敷衍,确有相约之人。又过了些日子,她买好了景点门票,向谭笑天出示,可天哥说:“不成,我要去听重要学术报告,耽误不得,你就同别人去吧。”如果要同别人去,还用你提醒?生气地撒毁票证,懒得去优惠友伴…… 天哥,你真得一点都不爱我吗?为什么要当我的保护神,为什么那么地帮助我,为什么那么地仇恨我的侵犯者,你真的仅仅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吗?我们可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啊? 你确实能够当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我彭丽也并不差,也可以充当一下白雪公主的,难道不是吗?我有那么多的追求者,这不是证明吗?你真得瞧不起我,嫌弃我的家庭,嫌弃我的性格,嫌弃我的不美丽,还有嫌弃我的别的什么?彭丽伤心、苦恼、纳闷、彷徨…… 怎样才能了解到天哥心中自己真正的位置呢?彭丽想:好,找到一个不会比你差的“男朋友”,做一回假戏给你看,看你表现怎样。 要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对别的女孩也许有一定的难度,可对彭丽来说,并不难。 她在脑海里仔细排除她的追求者,发现了这样一个男生,完全可以和谭笑天匹敌:一米八一的身材,剑眉大眼,双眼皮,圆脸,笔直的鼻梁,高高的额头,和天哥的帅气有得一拼。他叫樊士林,许多女生心中的“王子”。食堂打饭,樊士林给彭丽插队;教室上课,樊士林给彭丽抢座位,而且不止一次地约会彭丽。只是彭丽从不领情,拒绝约会。现在倒是可以让他来扮一扮“男朋友”了。 彭丽暗求于人,便主动“出击”,这让樊士林很惊喜,他们很快以男女朋友交往。彭丽处心积虑,设计了一幕闹剧。她的生日快到了,便有意通过别的女生对樊士林透露:“过两天是彭丽的生日,你可要好好地表现哟。”樊士林听在心里,喜上眉梢,他要好好地给彭丽过一个隆重的生日,办一个盛大的生日聚会。 樊士林给所有同系的同学都发了请柬,且传话凡邀之客,赴宴勿带礼金,可以送点小礼品聊表心意,也可只身前来赴宴。他特别给自己几个最要好的哥们通气:自己的女朋友过生日,哥们一定都要来捧场。在同学当中,樊士林还是有点威望的,再说大家能白吃白喝,干吗不来呢。他在凤凰大酒店定了十几桌酒席,租了一个大客厅,作为活动场所,聘请了一支乐队前来奏乐,并且通知来宾有舞会,自己可以带舞伴来,一切安排妥当。当然,作为彭丽同系的谭笑天也收到了请柬。谭笑天了解情况后,很高兴,觉得彭丽有依靠了,自己再也不用怕伤“妹妹”的心而担心了。 生日到了,彭丽在闺蜜们的撺掇下,也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先在密室里待着,等到一定时间再出现到会场。按照规定时间,同学们和其它所有请到的好友都陆续到场。大家都带着小礼品,前来赴宴聚会。酒店里的服务生们,樊士林聘请的接待员,都在忙着接待,乐队在奏乐,欢迎嘉宾。会场上有鲜花,彩旗,气球,有大横幅标语“彭丽十九岁生日誌庆”,还搭有临时小舞台,有闪光灯,有荧光屏和荧光牌,屏上放映着彭丽的一些照片,牌上显示着字幕:“祝彭丽十九岁生日快乐”、“热烈欢迎各位嘉宾光临惠顾”、“祝大家心情愉快,工作顺利”、“祝彭丽心想事成,前程似锦”等等词句。它们不断地闪动穿梭,跳跃前进。扬声器里播放着优美动听的流行歌曲,气氛甚是热闹隆重。 嘉宾们快都到齐了,时间也到点了,一阵鞭炮过后,乐队齐齐奏乐,密室的门打开,两个少女搀着一位“公主”,缓缓地从密室里出来,嘉宾们拍手欢迎。这时,闪光灯不停闪烁,咔嚓咔嚓地拍照,两旁的乐童拿着彩筒,都向“公主”喷出五颜六色的彩丝。同时,对面一位英俊帅男推着一辆小车也向“公主”行来,车上摆放着一个大蛋糕,插着蜡烛,周围还放有少许水果。那位帅男就是樊士林。“公主”被少女们搀扶到了台上,摆大蛋糕的小车也推到了台上。 主持人开始了讲话:“各位来宾,各位好友,大家好!今天是我们的小寿星彭丽十九岁的生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话毕,热烈地鼓掌。 小寿星开始讲话:“各位同学、来宾,大家好……”话完,热烈鼓掌。 主办人樊士林讲话:“大家好,今天是我的女朋友彭丽生日……”说毕,热烈鼓掌。 还有同学代表讲话,来宾代表讲话。在热烈喜庆的氛围下,表面心花怒放的“公主”,其实心思冷静细腻,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心底特殊的来宾——谭笑天,她看到谭笑天竟然和一位漂亮的女生在谈笑,她心中顿时不爽起来,但脸上还依然挂着笑容。当按照程序所有人讲话完毕后,应该是所有来宾唱祝福歌,再然后就是许愿、吹蜡烛、分吃蛋糕,可这时,寿星突然在台上说道:“现在还请一个人讲话。” 还请谁讲话?知道仪程的人都不解,然而寿星说:“有请我的同学、同乡、发小——谭笑天上台讲话,请大家热烈鼓掌。” 谭笑天被彭丽这样冷不防来这么“一招”,搞得不知所措,但他毕竟多次在舞台上讲过话,这样的场面也难不倒,他略一思忖,窜到讲台上,开始讲话。 “各位嘉宾亲友们,大家好!作为小寿星的老乡、同学、以及青梅竹马,我今天特别高兴:第一,为我的妹子能过这样隆重、盛大的生日高兴;第二,为我的妹子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高兴;第三,要知道今天一切生日开销,都是妹子她男朋友一人承担的,一切事务都是她男朋友谋划操办的,我为妹子能得到这样的爱情感到高兴。我和彭丽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从上幼儿园开始,我俩就玩耍在一起、学习在一起了。我们非常要好,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她也一直把我当亲哥哥看待,我俩真得像亲兄妹。” 我们的寿星听到这样的话时,心如刀割,她强忍着悲伤,没有打断谭笑天的话,让他继续说。 “所以,我今天以不是兄妹胜似兄妹的哥哥身份,向所有的来宾表示衷心地感谢!向所有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我还要向现场所有前来捧场的观众表示感谢!” 说完,谭笑天在台上向大家居然三鞠躬,俨然一幅亲哥哥的模样。 这时,我们的小寿星终于忍不住了,心中的悲伤全部化为愤怒,如火山爆发一般地大喊:“好了,你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也不做你的妹妹——” 小寿星的突然失态,让在场的观众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大家都张大了嘴巴。而最吃惊的是谭笑天,他第一次看到彭丽这样对自己愤怒过。我们的寿星,一声呐喊后,也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马上对主持人说:“下一个仪式是什么?” 第十九章 做男人必须负责 从惊愕中醒过来的主持人,立即说:“好,下面请所有的来宾、亲朋好友唱生日歌,祝福我们的小寿星吧!”于是全场唱起了生日歌,乐队、广播也同时奏着播着同一曲子。祝福歌唱毕,主持人命点燃蜡烛,寿星对着大蛋糕许愿。彭丽双手合掌,闭目在心中默念愿望,完毕,主持人命寿星一口气吹灭蜡烛。彭丽一口气吹熄了蜡烛,主持人命侍女分蛋糕,人人有份。这时,许多人都分得了一块蛋糕,有的人老实地吃,有的人不安分地把蛋糕上的牛奶抹在别人的脸上,别人也不示弱,便出现了互抹的混乱局面,大家嬉笑着、追赶着、互相抹着牛奶,后又互相逗打起来。樊士林当然一直护着彭丽,可彭丽满脸的不高兴,樊士林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时,主持人宣布,大伙入席,自由组合,酒宴开始。大家纷纷落座,服务生开始上菜,这时,樊士林高声提议:大家都举起杯来,为我们的寿星十九生日干杯。大家都站起身,举起了酒杯,一起为彭丽祝福干杯。 谭笑天莫名其妙地被彭丽呛了一回,不敢再高谈阔论,只是小声地或者无声地随大伙应付着。酒席开宴时,他选择了几个相处较好的男生,一同围坐。这时的谭笑天心里茅塞顿开,他明白了彭丽发无名火的原因:彭丽对自己仍然是恋情不忘。这该如何是好?谭笑天在心底里也反过来这样想:彭丽不漂亮吗?不温柔吗?不聪明吗?没有,没有一点儿不好,可是自己对她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不明白,真得不明白,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彭丽在酒席上,被众宾陪着宠着,大家说生日快乐,她便笑道:“快乐,快乐,非常快乐!”可心中的苦无论怎么掩饰,也还是在脸上流露出来,大家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强。大家举杯敬酒,她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樊士林不得不劝阻道:“彭丽,好了,你不能喝了。” “别管我,今天是我生日,我一定要一醉方休。很感谢你能给我办这么隆重的生日宴会,很感谢你对我的爱。不过,你放心,今天的花销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的。你的感情付出,能不能得到回报,那要看你今后的努力。” “我会努力的,不过,你已经喝醉了,你别喝了!” 樊士林知道自己并没走进彭丽的心中,他有点失落感。他觉得,如果是别的女生,他这样的付出,那早就应该感激涕零了。 宴会接近尾声,服务生们赶紧将狼藉的杯盘碗筷收拾干净。主持人宣布,开始跳舞。 音乐响起来了,众男女一对一对开始搭肩搂腰,像浮在水面上随波摇摆的葫芦一样地,随音乐节奏摇摆起来。樊士林是指望和彭丽好好地在众人面前秀秀舞艺,显显浓情蜜意的,可此时的彭丽早趴在沙发上像一堆乱泥了。 有女生过来,要求樊士林跳舞,可他没心情,拒绝了。他一直陪坐在彭丽身边,看众人跳。谭笑天和自己带来的舞伴跳,那个女生远没有彭丽漂亮,但她今天却显得神采飞扬,不断地和谭笑天说话。而谭笑天对她的话,却是搭理一句不搭理一句的,因为他在关注着彭丽。 一曲终了,彭丽还没醒,谭笑天来到彭丽身边,对樊士林说:“彭丽看来喝多了,一直这样躺在沙发上不行,你扶她回宿舍去休息吧!” “还让她躺一下,我再送她去休息。我们能聊聊吗?” “可以的。” “服务员,过来一下。”樊士林转头问谭笑天,“你喜欢喝什么?” 谭笑天说;“来杯菠萝汁吧。” “好的。”服务员过来了,樊士林说,“一杯菠萝汁,一杯咖啡,加糖的。” 服务员走了。 “谭笑天,你和彭丽是发小?” “不错,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了。” “你们上大学了还在一起?是她要跟你在一块,还是你要和她在一块。” “当然是她了。她小时候个子小,较老实,所以我总护着她,因此我们俩关系很好,她也就较喜欢粘着我。这不,上大学,她见我报了纺织大学,她也报了,且报了和我同一系。” “你爱她吗?” “爱,”听得谭笑天这么一说,樊士林的脸一下子变白了,谭笑天笑着说,“你不要误会了,这种爱,绝对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亲情之爱。” “是吗?” “是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彭丽吧,我不是你的情敌,反而还可以帮肋你。” “是吗?到时候,就有劳兄台帮忙了。” 谭笑天点点头。这时服务生端来了饮料。 谭笑天反过来问樊士林:“你很爱彭丽吗?” “当然,很爱很爱。” “好的,如果你真爱彭丽,就好好地呵护她,给予她你所能给予的一切,包括生命。在这里,我以大哥哥的身份,把彭丽就托付给你了。”谭笑天十分庄重地说。 “放屁,你又不是我的亲哥,你有什么资格把我托付给人?”不知什么时候,彭丽居然醒了,她躺在沙发上,一直在偷听着谭、樊的谈话。当她听到谭笑天又以大哥身份自居时,先前的那股无名火又腾地窜了起来,怒不可遏,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竟用了脏话叫起来。 “好啦好啦,你别这样。你今天喝多了,让樊士林送你回去休息,听话!”谭笑天用大人安抚小孩的口吻对彭丽说。 “不,你送我回去,我一定要你送我回去。”彭丽突然改用温柔撒娇的语气对谭笑天说。 “她不要我送,大哥还是你来送她吧。再说,我还要和酒店办一些结尾手续。”樊士林有点难为情地说。 谭笑天离开餐桌,来到沙发旁,拉起彭丽。彭丽身子歪歪斜斜,摇摇欲坠。谭笑天把彭丽的一只胳膊放到自己的左肩上,左手拉住彭丽左手,用身子半背着她,右手扶住彭丽的腰,将她架住,向酒店外面走。樊士林说有劳谭哥了,自己去打理还没结束的宴会。 架出酒店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谭笑天又把彭丽架上出租车,自己钻了进去,对司机说:“中国纺织大学学生宿舍。” “不,我不回学生宿舍。” “那你去哪儿?” “去我表姐的住处。” “那它在哪里?” “龙吟路500弄紫阳花苑。” 出租车司机按照彭丽的地址,不一会儿就开到了。住处在二楼,谭笑天将彭丽背上楼,彭丽掏出钥匙给谭笑天,谭笑天打开了门。 这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屋子里弄得很干净,床铺也收拾得很整洁。彭丽要谭笑天把她扶到卫生间,她一个大嗝,一大串胃里的东西,从喉咙里吐了出来。顿时酒气、酸气冲天,熏得谭笑天也有点想吐,好在他挺得住。彭丽随手从脸盆旁拿起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自来水,好好地漱了回口,对谭笑天说:“把我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吧!” 谭笑天知道这是彭丽故意撒娇,他也随她意,一把把彭丽抱起,回到房间,把她平放到她表姐的床上。这时,彭丽一把把正躬腰平放她身子的谭笑天的脖子紧紧地搂住,谭笑天受这么重的猛地一搂,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一个狗啃屎地跌倒在了彭丽怀里,压在她身上。顿时,女性那特有的富有弹性的温柔软体给谭笑天非同一般的触觉,而此时,彭丽的嘴唇也紧贴上了自己的嘴唇,谭笑天全身立即腾起热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二十岁的年轻后生,谁能经受得住如此致命地诱惑,他有了强烈地欲望冲动。他终于张口迎接了彭丽的舌头,俩人学着影视里的接吻镜头,吻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彭丽放开谭笑天,她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谭笑天抬起头来,长长地吁了口气。他是不是也开始脱衣服呢?他有点犹豫了,眩晕的大脑又有了清醒地意识,他用手止住了已脱去外套的彭丽。 “不,彭丽,我们不应该这么做吧?” “为什么?为什么?天哥,你不爱我吗?你爱的,你一定爱的。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做这样的事是美好的、正当的、愉悦的。怎么能说不应该呢?” “不,彭丽,我想,我对你确实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感觉。我不知道,当你为难时,被人欺负时,我为什么会一无返顾地去保护你?但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它,那只是一种兄妹之情。” “你糊涂,糊涂透顶,这就是恋人之间的爱。只是这种爱,在你我小时候就存在了,让你习惯了,让你把它错当成了兄妹之情了。” “也许你的是恋情,但我的不是。好了,你我不要争这种情属于哪种了。即使是爱情,我想我们也不应该做这种事?” “如果是真正相爱,有什么非议?” “彭丽,告诉你,在我道德观里,如果一个男孩对女孩做了男女之事,那他就应该对这个女孩负全部责任。而我对你,还没有作负这种责的准备。” “混蛋,傻瓜,告诉你,天哥,即使你对我不负任何责任,我也愿意把我的第一次给你。我愿意,我真的愿意,我要你做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非你莫属。” 谭笑天苦笑地摇了摇头,他说:“小妹,对不起,我不是不喜欢做,而是不想害你。好了,看来你的喝酒没事了,我应该离去了。” “记得小时候,我问过你一个英语单词,你还记得是什么单词吗?” “什么单词?” “P、I、G合并起来,P、I、G……” 第二十章 必须狠狠地揍他 听了彭丽的话,谭笑天只是谈谈一笑,随即转身离去,彭丽立马穿好外套,跟着跑出来了。 谭笑天问:“你怎么不待了?” “不待了,被你气昏了。同你一起回学校。” 他们又叫一出租车,一起回到了学校。凤凰酒店里的舞会也结束了,许多学生也回到了学校。彭丽回宿舍蒙头大睡了。 通过生日宴会,樊士林知道,彭丽心中很爱谭笑天,这点肯定无疑,但谭笑天说只把她当妹妹看,这一点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己还有必要争取吗?如果谭笑天确实只是把彭丽当妹妹看,那我还有争取的必要,如果不是,那我没戏了。 樊士林回学校后,赶到彭丽的宿舍里,看到彭丽在睡觉,没有打搅她,悄悄地退了出来。 入夜,彭丽从睡梦中醒来,已完全恢复了理智。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就像做了一场梦。这场梦应该说从幼儿园接触谭笑天那天开始,一直做到现在才醒。梦是醒了,可往昔与天哥交往的点点滴滴,怎么样也不会像梦境般消失,它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实在,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感人,怎么能叫人忘记?怎么能叫人从脑海中删去? 天哥啊,天哥,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残酷无情?为什么你这样的活生生地将妹妹对你的痴情斩断?我哪点儿不好,我哪点儿配不上你? 彭丽的心有一种被撒裂的感觉,好痛好痛。欲哭无泪,止痛不能,她的神经有点麻木了。辗转反侧,坐卧不宁,好容易熬到了天亮。她强打起精神去吃早点,没想刚出门,就碰上了樊士林。樊士林正准备去跟她买早点的,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吃。樊士林买了早点,他们一起在餐桌上吃,这时樊士林把话拉开了。 “彭丽,你心中很爱很爱谭笑天,我一点儿也不怪你。不过,谭笑天他不爱你,你也没办法。爱情很奇妙,它并不是像人们所想像的,很般配就相爱,有许多一点儿也不般配的人,他们偏偏结成了情侣。不是你不好,不是你不优秀,是你同天哥没缘份。” 彭丽不说话,一个劲地听樊士林讲,樊士林见彭丽不反驳,证实了自己的话一大半正确,他讲得更带劲了:“在我眼里,你真是太优秀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聪明贤惠,温柔体贴。我说真心话,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我的梦中情人。” 这些话说得彭丽笑起来了:“你肉不肉麻?” “不,一点儿也不肉麻,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若有半点虚假,天地不容。” “好了,好了,不要一味地奉承我了。不要把我捧上天后,再让我摔下来,摔个半死让你看笑话。” “哪里会呢。”樊士林也笑起来。 经过和樊士林对话,彭丽的心情好多了。他们吃完早点,回学校,就去上课了。 谭笑天知道自己拒绝彭丽,确实有点无情,但这绝对是为彭丽之好。她知道彭丽一定很伤心,但没有办法,就让她狠狠地痛一回吧。过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里,彭丽碰上谭笑天就装着是陌生人,谭笑天也不去搭理她。彭丽看来对天哥已经死心,她对樊士林的态度变得热乎起来。 又过了些日子,彭丽说为了答谢樊士林给她过生日,送给樊士林一件礼物。礼物用两层报纸包着,樊士林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件毛衣。樊士林立即试穿,刚好合身,整版是紫红色的毛线,胸前还有黄蓝白色毛线编织的一只长颈鹿图案,樊士林好生喜欢。 其实,彭丽在给樊士林织毛衣前,就给谭笑织了一件。上初三时,彭丽学织毛衣,就给谭笑天织过一件。隔了一年,高二时,又给谭笑天织过一件毛衣。今年,又已经隔了一年,虽然谭笑天伤她的心,她在给樊士林织毛衣之前,还是先给谭笑天织了一件毛衣,只是还没有机会送给谭笑天。 樊士林说请彭丽吃大餐,彭丽答应了邀请。还是凤凰酒店,樊士林点了很多菜,要了红酒,就和彭丽两人,对斟对饮起来。彭丽本来有点酒量的,可今天只饮了三四杯,头就昏昏欲睡。樊士林将彭丽扶进了酒店的房间,彭丽困极了,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樊士林和酒店的经理已经很熟,可以先开房入住,再补办手续)。原来早有预谋的樊士林,在彭丽不注意时,在她喝的红酒里放了“那个”,他关上酒店房门,面对床上娇艳的少女,开始发泄她的***彭丽躺在床上,被下身的巨痛惊醒,头脑里知道樊士林在行无耻之事,可就是浑身瘫软,无力反抗,两行痛苦的眼泪从眼角流向脸旁…… 发泄完***樊士林看到了洁白的床单上已被鲜血染红,他欣喜若狂,这么漂亮的小妞,居然还是只雏儿,我樊士林艳福不浅。彭丽依然瘫软在床上,樊士林对着无力动弹的她说:“小丽,对不起,我是有点用强。我可以不用强的,但我等不及了,爱你太心切了,所以就想早点下手,也许可以抢第一名,看来我确实得了第一名。我会对你好的。我不能在这里等你了,我回学校了,你醒后,就自己回学校吧。酒店的房钱我会付帐的。”说完,他带上房门,扬长而去。 痛苦的彭丽流完眼泪,脑神经也已疲倦,浑然进入了梦乡。四个小时后,彭丽终于醒来,这时,身体的运动神经已经恢复,她穿好衣服,走下床来。先前的一切,脑中清晰记得,痛彻心扉。她迈着碎步,慢慢地走出酒店。 漫步街头,彭丽的心情异常复杂。现在已失身于樊士林,唯一希望的是他能真心的爱我。可是,从他的这一行径来看,就品行不端,很难说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彭丽有点惴惴的感觉,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学生宿舍,彭丽总算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几天以后,彭丽与谭笑天一同上课。下课了,彭丽便一下叫住谭笑天,同他一起走了较远的路,来到一个无人的园子里。她从背包中掏出一件毛衣。谭笑天非常吃惊,没想到彭丽今年还是又给自己织了毛衣。 “我那么地让你伤心,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呢?”谭笑天不无愧疚地说。 彭丽默不作声,悄悄地把毛衣递给谭笑天。在谭笑天接毛衣时,彭丽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一下泪如泉涌。天哥弄不明白,究竟是咋回事?见到彭丽两眼泪汪汪的样子,谭笑天忍不住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心疼死了。彭丽躺在天哥的怀里,竟然出声地哭起来。谭笑天连忙止住她:“有话慢慢说,别哭别哭。” 彭丽不回话,止住了哭声,但止不住泪水,泪水依然簌簌地落下。 “怎么了,哥哥会对你好一辈子的,为什么一定要做夫妻呢?” 听到这话,彭丽再也忍不住不说话了:“傻子,我的傻哥哥,我不是为和你做不成夫妻难过。” “那究竟是为什么?” “我……我,我被樊士林那个了。”彭丽终于吱唔着把事情说了出来。 “啊,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的下午。” “你怎么这么傻呢?万一他只是玩玩你呢?” 彭丽只得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谭笑天听。谭笑天听得如此说,脸立即气得煞白,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臭小子,竟然这么无耻,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你不要这样,你还不吸取教训?打人是犯法的。” “不,我还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你暂不要对他怎样,看他究竟对我表现如何?” “这也可以,是应该考虑考虑他究竟是真爱你,还是耍流氓。好了,你不要悲伤了,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彭丽点点头,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各自回自己的宿舍了。 过了一段时间,彭丽一直不见樊士林的人。樊士林与彭丽、谭笑天不是同一系,他们在一起上课的机会很少。彭丽在心中说,即使不在一起上课,你对我做了这种事,总得应该来看看我吧,居然躲着不见面了? 两个星期快结束了,还是不见樊士林的人,彭丽觉得这家伙太可恶了,她要到樊士林宿舍里去亲自找他问个究竟。星期天,一大早,彭丽就跑到樊士林的宿舍去找他,可到了他的寝室,他室友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彭丽只好扫兴而回。 彭丽的室友们都去参加一些社团活动,彭丽心情不好,哪儿也没去,独自一人在宿舍里看书。吃罢午饭,室友都没有回来,彭丽决定到表姐的住处去。上次表姐回家了,不知现在回来没有,去她那里玩一下。 彭丽出校门,叫了一辆出租,直奔紫阳花苑。出租车时快时慢,透过车窗玻璃,彭丽观赏着沿路的街景。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眼前出现,那不就是樊士林吗?她立即叫停出租,下车付钱,然后追踪目标。她看到了樊士林身旁一位女生正挽着他的手,向一个名叫“飞洲国际广场”的商厦走去。彭丽快速向樊士林奔去,直到近处,樊士林才发现了彭丽。彭丽抓住樊士林的一只胳膊,大声地问:“樊士林,她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你是谁?”没等樊士林回话,他身旁的女生早已答话。 彭丽无比气愤,抡起巴掌,“啪”地一声,狠狠地扇了樊士林一耳光,樊士林一掌把彭丽推倒在地,拉起身旁的女孩,直奔商场,并且口中念叨:“疯子,她是疯子。” 彭丽从地上爬起来,叫了一辆的士,返回学校。她直奔谭笑天的宿舍,正好谭笑天在宿舍里。彭丽拉上谭笑天,说:“你跟我走。” “干什么去?” “你去跟我揍他的人,必须狠狠地揍他!” “樊士林吧?” “还能有谁?” 于是,谭笑天便和彭丽走出校园,叫上一辆出租,直奔樊士林所在的商场。 第二十一章 万花片叶不沾身 等彭丽赶到“飞洲国际广场”,在商厦里上下来回寻找了好多遍,都没发现樊士林的影子。谭笑天对彭丽说:“不要着急,跑得脱和尚跑不脱庙。我们回去以后再找他算帐。” 彭丽只好跟谭笑天又一起返回了校园。返回途中,彭丽又担心地交代起谭笑天,下手要有分寸,应吸取上回的教训。谭笑天说,我心中自然有数的。 当晚,彭丽就和谭笑天,一直在樊士林的宿舍近处蹲守,终于等到了樊士林回宿舍。谭笑天一个箭步窜到樊士林跟前,挥手一拳,直击樊士林的胸脯。樊士林站立不稳,仰面倒下,谭笑天飞起一脚,将倒地的樊士林踢出去一丈多远。樊士林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想撒腿逃命,可哪里及得上谭笑天眼疾手快。谭笑天一把抓住樊士林,照他的脑袋瓜又是一拳。樊士林大声叫:“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你知道饶命,为什么要干出禽兽之事?” “大哥,请你听我解释。”樊士林带着哭腔地说。 一旁的彭丽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已经明摆着了。” “彭丽,别误会。我是爱你的,先前那个女生,她只是我的一个同乡。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呸,谁是你女朋友?你有资格做我男朋友吗?” 谭笑天对彭丽说:“如果他答应好好地爱你,那我可以饶他一命,彭丽怎么样?”谭笑天觉得最好是能找到圆满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看着他恶心,他不配做我男朋友。” 樊士林说:“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要你的命!”彭丽说。 “樊士林,彭丽说要你的命,你说怎么办?” “大哥,要了我的命,可你们一样会搭上一条命的,法律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樊士林在讨饶地说,“彭丽,我娶你,对你一辈子好还不成吗?” “谁能相信你的鬼话。像你们这种富二代,浪荡公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难道还真的要我的命不成,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要不这样,我赔偿你们经济损失,怎么样?” “谁要你的臭钱!”彭丽脱口而出。 谭笑天倒觉得这是个较好的办法,只有这样,彭丽才能略为失有所偿。 “那你说,你能赔多少?”谭笑天问。 “你们说多少?” 彭丽说:“二十万。” “大姐,你不能太要高价了。如果你们觉得五万元可以,我现在身上就有一张卡,里面就有五万元多点,现在就可以给你们。” “拿来。”彭丽说道。樊士林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来,递到彭丽手中,“密码是******。”樊士林表现得很诚恳。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彭丽说。 “决不会有假。有假,你们再来找我。” “那是肯定的。”彭丽说。 “那你们可以放我一马了吧。” “谁答应你五万元就行了。”彭丽说。 “大姐,二十万我确实拿不出来,这么大数目的钱,我爸妈不会轻易给我的。” “我从中作个主,就十万元,现收你五万元的卡,你再出五万元钱,这事就算了了。” “好,好,就依大哥的。” “这是你说的,钱一定要兑现的。否则,我们绝不会轻饶你的。”谭笑天说。 “一定,一定。你们给个帐号,我明天就给你们打款。” “彭丽,你给个帐号他吧!” “我再短信发给你。” “好的,好的。” 谭笑天望了望彭丽,彭丽略为示意,谭笑天便大声说:“记住你的话,明天一定落实。现在可以滚了。” 樊士林便麻利地溜进了自己宿舍。彭丽和谭笑天也都回了自己的寝室,彭丽当晚就给樊士林发了一个银行帐号。 第二天,彭丽按照樊士林的话,到工商银行将樊士林的卡里的款转入了自己的卡里,她又查了自己的卡里的余额,竟然多了十万元。看来樊士林说话还算数,他竟然早早地就将五元万的款给汇过来了。到现在为止,彭丽算是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十万元,对彭丽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太小的数目,然而,对樊士林来说,区区十万元根本不算问题,他每月的零花钱就五万元,年底的压岁钱都可以收十万。他所说二十万拿不出来,只是表面叫叫穷,好让彭丽不再要高价。 通过这件事,谭笑天更坚定了自己的做人原则:做男人必须对女人负责;而彭丽则对爱情有了恐惧感,她对谭笑天算是彻底的死了做情侣的心,坚定了深深的兄妹情;这件事对樊士林来说,他却更加的放浪形骸,因为有了钱,可以搞定一切。 先说说樊士林。樊士林的爸爸是某私企老总,是集团公司董事长。他是家中的独苗,且三代单传,所以从小就被当作“小皇帝”宠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极小就大手大把地花钱,从来没有过缺钱花的时候。由于家里有钱,爱洒钱,朋友也多,而他就是“小少爷”,别人则是跟班。好在他较聪明,虽然是“小少爷”,但学习成绩不差。从小学到初中直至大学,都是班上的佼佼者。因此,从小他就是女生眼中的“极品男”。初中,就不乏异性追求者。高中,就玩起女朋友,到大学,屁股后面的“女朋友”则是排成队。他是典型的“富二代”,而且是时髦的“高富帅”,因此被他玩弄抛弃的女性几乎是一个“加强排”。可以这么说,彭丽算是他玩弄的女性中姿色最出众的。但如果不是他猴急,他不会用强,也自自然然会将彭丽“钓”到手。加上彭丽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人”,除了没有他有钱外,别的什么都比他强,他算是碰到了一个“钉子”。这是特殊例子。 樊士林常在狐朋狗友中吹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意思就是说,风月场中,他进退自如,潇洒豪迈,无论怎么“采花”,也没有被“片叶”缠住过。大不了,多花点“银子”打发罢了。这就是樊士林的“青春人生”。 再说彭丽,因为被“心上人”残酷地拒绝了,对爱情本就心灰意冷,加上樊士林的“伤害”,她更是对爱情有了恐惧感。在后来大学的三年中,彭丽对“恋爱”不敢问津。时常有一些较出众的男生,对彭丽曾“猛烈炮轰”过,但还是没有攻克这座“堡垒”。只是表姐给介绍过的一个“对象”,在彭丽心中曾略略激起过“涟漪”,但后来终究“心如止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谭笑天呢? 谭笑天和樊士林比,除了“富”表面不及他以外,其它什么都比他强。谈到“富”,可以说樊士林只是有形的资产,而谭笑天就是无形的资产。他就是一支“潜力股”,对于有眼光的女生来说,谭笑天今后的“富”,将是樊士林不可比拟的。因此,谭笑天是一些独具眼光的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因此,他的异性追求者一点也不比樊士林少,而且都是一些“高质量”的女生:姿色出众,能力超群。 一个和彭丽有得一比的上海交大“校花”,是许多对谭笑天仰慕的女生中较突出的一位。她给谭笑天写过七、八封“情书”,虽然字眼十分地含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写信人“芳心暗许”。谭笑天封封信都回过,也比较地热情。这位“校花”曾主动约过谭笑天几次,谭笑天次次应约。“校花”曾无数次暗送秋波,可谭笑天总是略略地回眸,不带“火花”。为了不让“校花”太过失望,谭笑天主动约她看过几场电影,吃过几次饭,这让“校花”很激动。主动的投怀送抱。谭笑天和“校花”拥抱过几回,接过几次吻,可就是——“不带劲”。最后,“校花”终于使出了女性最后的“杀手锏”,要求和谭笑天“那个”,谭笑天坚持自己的原则,维护自己最后的底线,他们的“恋爱”就止结束了。 还有一个“白富美”,和“校花”一样,十分热情主动地追求谭笑天,也同样地和与“校花”恋爱一样:拥抱过几回,接过几次吻,但最终因为“热力”不够,不欢而散。 谭笑天之所以和不少的倒追者,好景不长,都是他的做人原则起了重大的“破坏”作用。丢掉了这一做人原则,他也会沦为“樊士林”,玩弄不少女性。樊士林能够玩弄女性且不被女性缠住,可以潇洒地脱身,像他们这种花花公子常用一句流行语自傲:“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谭笑天也可以用这句流行语概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是内涵——截然相反。 这也许是命运捉弄人:彭丽一直没和别的男孩再谈过恋爱,谭笑天也一直单身着。那以后,他们之间又是否还可以擦出火花,还可以成为恋人呢? 第二十二章 你是我的亲哥哥 按道理说,谭笑天不接受彭丽的爱,彭丽对谭笑天的爱情冷淡了,所谓的友情也一定不会深厚到哪里去。彭丽发誓说过,“我不做你的妹妹”,所以,他们之间不会存在什么深厚的友情。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偏偏让彭丽真心实意地做起了谭笑天的“亲妹妹”。 还记得是大三时,那是一个初春的月夜。 彭丽的表姐失恋了,来找彭丽倾泄情感。为了安慰表姐,彭丽不得不抽时间来陪表姐,替她疗伤。 表姐和彭丽一样,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她非常非常爱男方。和彭丽不同的是,男方也很爱表姐。刚开始,是表姐从小暗恋着对方,到后来发展成为了正式恋人。他们在一起恋爱了六年,同居了三年,到头来居然还是分道扬镳了。这比彭丽的恋爱要正式得多,彭丽对谭笑天的恋爱只是单恋,而表姐负出的感情与青春,那可以算是全部,所以她非常受伤,几乎痛不欲生。 表姐和彭丽她们在校园外的马路上散步。姐妹俩逛得比较晚,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多吧。这时,路上除了少量的出租车外,几乎没有别的车辆了,行人除了上夜班的打工族外,也没有别的闲人了。 彭丽和表姐正准备返回宿舍时,突然从校园一个黑暗的墙角里陆续冲出了四个歹徒,都是年轻人。他们拿着匕首和砍刀,穷凶极恶地拦住了两个女孩。表姐吓得正想大叫时,突然遭到一个歹徒一记响亮耳光,“啪”地一声。 他拿出匕首,对着表姐说:“不许喊,你喊我就宰了你。” 彭丽也正准备喊,见此状况只得忍气忍声。 这伙歹徒逼着两个女孩走到一个僻静处,他们说:“快,交出身上所有的钱物。” 当时表姐浑身打着哆索,慌忙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银行卡及手机都掏了出来。这时彭丽留了一个心眼,站在表姐身后,慌忙将手机塞进了裤裆。表姐掏完身上所有的钱物之后,该彭丽掏。彭丽不得不将身上的钱物都掏了出来,只有手机留在裤裆里。 一个大个子歹徒指使一个小个子歹徒说:“你搜一搜身,看她们是不是老实地将所有东西都掏出来了。” 小个子歹徒就用手摸表姐的全身,表姐吓得面色煞白,任由小个子摸身,连大气也不敢出。彭丽还算镇定,她两腿夹着手机,不让它掉下来。这个小个子歹徒还算规矩,仅用手摸一下衣服的口袋,轻拍一下女孩的身体,发现表姐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后,就作罢了。然后,又开始摸彭丽的衣服和身体,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后,也作罢了。 然而,旁边站着的还有两个歹徒,他们看着两个女孩掏出的东西,发现彭丽的东西里没有手机,就问:“你手机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藏起来了,还想报警吗?” “我手机没电了,在家里充电。今天出门时没有带手机。” “是这样吗?”歹徒问。 吓傻了的表姐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做证明说:“她是没有带手机。出门时,我看到她用手机充电了。” 歹徒们没有再问。小个子歹徒要头儿将两个女孩放了,可旁边一个歹徒露出淫笑,他说:“大哥,这两个小妞都长得不错,我们是不是要享受一下再说。” 大个子歹徒说:“这里没有地方啊,难道就在地上做吗?” “我们找个地方啊。” 于是四个歹徒就用匕首和砍刀逼着彭丽和表姐往前走。彭丽说“我要上厕所。” “他妈的,这里哪里有厕所。你就地撒尿吧。” “不行,我要找个地方。” “好,你就在墙角那边去撒吧。不要想跑,我看着你呢。” “不知羞,你转过去,我跑不了。” 彭丽紧走几步,在墙角偏离路面的一边蹲下来,脱了裤子,用身体挡着歹徒的视线,拿出手机,赶紧给谭笑天发了一条短信:“快来救我校园外西单路口”。 她本想拨打110,但不敢说话,怕歹徒发现,只好将同一条短信也发给了110。 谭笑天当时正在学校宿舍里看一部电视剧,宿舍里仅就他一人。接到彭丽的短信,他立刻抄起一根铁棒,从宿舍楼冲下来,一路紧跑,跑出校园大门,再跑800米,他看到了西单路口,五六个人中的彭丽,大声喊:“彭丽,不要怕,我来救你。” 歹徒们看到来人只是单单一人,四个歹徒便一起向跑来的谭笑天围过来,一场恶斗开始。谭笑天挥舞着铁棒,与四个人斗成一团。谭笑天用铁棒打倒了两个歹徒,但自己的肩头、背部分别中了数刀,鲜血染红了全身。 正在恶斗时,警车的警笛声传来,派出所的警察赶到了。几个歹徒一个也没逃掉,都被公安人员抓获。谭笑天被送进了医院。看到浑身是血的谭笑天,彭丽嚎啕大哭。好在医院通过急救,谭笑天的生命没有大碍。 两个星期,彭丽与表姐轮番在医院陪床,直至谭笑天身体基本康复出院。 从此,彭丽在心底把谭笑天看得比亲哥哥还要亲,比自己的命还要重了。她把另一份情感隐藏了起来。在彭丽的心中,除了认谭笑天做哥哥外,她给谭笑天还留了一个“空位”,这个“空位”将永远为谭笑天留着,只要谭笑天愿意“坐”上去,随时都可以。除非某一天,谭笑天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大学毕业以后,他俩都回武汉找了工作。彭丽依然单着身,而谭笑天的心中却算是真正地接纳了一个女孩。彭丽见到这个女孩时,心底不得不承认她——云彩霞的美丽胜过自己。这时的彭丽,她并没有嫉妒,相反,她为谭笑天祝福,希望她的天哥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孩秦晋结好,百年好合。 有一天,彭丽下班后,乘公汽回自己的租赁房,正好与云彩霞碰上了。公汽上的人不多,彭丽放弃自己的座位,走到彩霞的座位旁站着和云彩霞讲起了话。 “云彩霞,我问你,你非常爱谭笑天吗?”彭丽问。 “这与你有关系吗?”云彩霞觉得彭丽问的问题与她的身份很不相称。 “是的,与我有关系。因为我很爱谭笑天,但这种爱只是一种妹妹对哥哥的爱。作为一个妹妹,当然对哥哥的恋人对哥哥的感情很在意。所以我要问你。” “据我所知,你并非谭笑天的亲妹妹。你姓彭,他姓谭,你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爱他,说是妹妹对哥哥的关爱,是不是很难说服人?” “好吧,不管你说我对他是什么爱,我只是出于对他的关心,问一下你,能行吗?” “我说爱或者说不爱,你如何相信?” “我相不相信是我的事,你回不回答是你的事。” “爱。相信不?”云彩霞很干脆的回答。 “行,我相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记者,要采访吗?” “呵呵,”彭丽笑了两声,“我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便罢。” 见彭丽这样说,彩霞倒是如实地回答道:“我们是在一次旅游中偶遇,这样认识的。” “那对你们来说,双方都算是艳遇啊。” “可以这样讲吧。” “那你们的爱情属于‘一见钟情’型。” “嗯,是的。” “好,祝贺你们。我替我哥高兴。” 看到彭丽露出欣慰笑容,云彩霞说“你这个妹妹还真得替哥操心啊。” “是的。我们是异性的义兄妹。我对他关心,他对我同样爱护。你以后当了我嫂子,就会弄清楚,我们是真的把对方看成亲人的。” “那你可以讲讲你们是怎么这么要好的?” “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讲吧。” 说到这里,公汽已经到彭丽的站点了,她便与云彩霞分别,下了车。 后来,彭丽听说云彩霞要和谭笑天就要结婚了,她心里很难过,同时也感到欣慰。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就在谭笑天结婚的前一天,彭丽没有选择参加她这位异姓哥哥的婚礼,而是选择了到新加坡旅游。然而,就在旅游途中,即谭笑天婚礼的第二天,她便给谭笑天打电话,祝贺哥哥新婚快乐时,却听到了天哥在电话里说到了让她非常意外的消息——云彩霞失踪了。 当时彭丽要谭笑天把话说清楚,谭笑天却说等她旅游回来后,再好好地当面对她说。现在她终于回来了,现在弄明白,事情竟是如此地“天方夜谈”,她感到不可思议。 彭丽现在从天哥的思想中看出,他对云彩霞还是一往情深的。天哥说云彩霞有她的难处, 有什么难处?彭丽有点愤慨。 彭丽忍不住地大声问道:“天哥,你说云彩霞有她的难处,她有什么难处?” “云彩霞的爸爸承包了一千亩山林,不料一场山火将山林烧成了一片废墟。由于没有投保,他爸爸多年来所有的积蓄都泡了汤,还欠下了五百万元的贷款。这且不说,后来她妈妈又由于忧劳成疾,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为了救她的妈,她才答应葛新萍的要求,同意并帮助了葛新萍实施了‘新婚之夜新娘掉包’的计策。” “哦,”彭丽明白了事情的真正原委,但她觉得云彩霞既然选择了“孝道”,放弃了“爱情”,天哥就没必要还对她念念不忘的,应该再作自己的打算了。彭丽正要给谭笑天说自己的想法时,戚远帆的手机响铃了。 第二十三章 密谋导演一出戏 戚远帆打开手机一看,是葛新萍打来的。 “戚远帆,谭笑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在一旁的谭笑天和彭丽都听到了手机里的话,都慌忙向戚远帆摆手示意。戚远帆说:“谭笑天在你那儿的,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 “谭笑天不知到哪里去了,我打他的手机,他不接,并把手机关了。他这样做,明明就是在躲我。先前说什么答应娶我,那完全是在骗我,是不是你和他一起串通好了,一起骗我的钱?” “没有没有。他不是和你一起说好了,你们两人分别都做了自己的承诺,你才给我钱的吗?怎么会是我和他串通好了骗钱呢?” “是你和他设了局,让我钻套?” “你千万不要这样说。” “你现在老实交代,谭笑天到底在哪儿?”电话那头非常厉声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要狗仔头上长角——装羊,你不把谭笑天在哪里的信息告诉我,那你就把我的钱还给我!我本不在乎这点钱,但你们这样做,让我非常生气。我要讨回我的钱。” “你别慌,我来给谭笑天打电话,看看他在哪里,可以吗?” “好的,你赶快打,打通了请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好去找他。” “好的好的,我一有消息,马上第一个就通知你。” 戚远帆的话刚说完,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戚远帆说:“天哥,你看你不理葛新萍,她能让你安逸吗?如果你坚决不肯娶她,必须要采取对应的措施。” “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彭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怎么个走法?走到哪里去?” 戚远帆略作思索后,说:“我看,能不能这样?” 彭丽和谭笑天同时问:“你说怎样?” 戚远帆便用手将他们两人招了一下,这时,彭丽和谭笑天都分别把头凑拢来,三个脑袋聚集在一起,然后戚远帆便小声地开始讲述他的计谋。彭丽和谭笑天都分别露出了微笑,他俩还不时地插上一句嘴,最后,他们似乎已经商定好了,三个人都默默地同时点点头。 他们吃完了饭,戚远帆搭的到了梁淑彤的葛家大院,而谭笑天则把彭丽送到了彭丽公司她的宿舍。他本人便按商定好的计策开始行事。 当晚七点多钟,戚远帆便给葛新萍打电话。 “葛新萍,你找到了谭笑天的人吗?” “我到哪里去找,我不是说要你找他的人吗?你居然没找?”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的手机关机,打不通。我听朋友说,他回麻城老家了。” “这消息确切吗?” “可能是真的。你也不要着急,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到他老家麻城去,怎么样?” “他——是回老家了吗?如果是,我明天就和你去麻城,我是必须要找到他人的。” “是的,听朋友说,他的确是回老家去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你还怕他跑了不成?就算他跑了,即使跑到天涯海角,凭你的实力,你也一定有办法把他找到,对吧?” “说得没错,无论他到哪里,我都会盯着他不放的。” “那好,我明天八点钟和你一起到麻城去,可以吗?” “好,那就这样。” 一夜平静无事。 第二天,葛新萍八点钟准时回到了她的葛家大院。戚远帆还住在葛家大院。葛新萍不动声色,她丝毫没将她的一切状况告诉家里人,全然自己一个人行事。她用她的法拉利跑车,载着戚远帆,直奔麻城县白果镇谭笑天的老家。 在一个偏僻的乡间小村里,一幢两间两层小楼房矗立着,青砖墙壁上的粉刷脱落了很大部分,有的地方已经生满了少许的青苔,显然已有了一定年月。两扇木板大门紧闭着,家里似乎没人。 葛新萍有点惊讶,这就是谭笑天的老屋。“你不是说谭笑天已经回家了吗?他的屋门还关着?”葛新萍问身旁的戚远帆。 “我怎么知道,他现在也许关在屋里睡大觉呢?” 葛新萍听如此一说,连忙走到楼房门前敲门,戚远帆也跟着来到门前。葛新萍敲了几下门,屋内没有反应,便大声地叫唤:“谭笑天——”接连叫了几声,依然没人应答。 戚远帆跟着便大声地叫“谭笑天——”也是跟着大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这时,紧挨着的一幢两层小楼里,走出一位老人来。 “喂,你们找笑天吗?” 葛新萍说:“是的,您知道谭笑天在家吗?” “哎呀,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他的朋友,他在家吗?” “他昨天回老家来,但今天早晨他又走了。” “他走到哪里去了?” “他回武汉了啊?” “我们不知道。” “哎呀,你们年青人究竟在搞什么啊、谭笑天昨天险些出了大事,他现在回武汉去了,至于还会不会出事,还不知道呢?” “昨天出了什么事?”葛新萍和戚远帆一起惊诧地问道。 “哎呀,昨天,昨天谭笑天险些寻了短见。” “什么,老人家,你说什么,他寻短见?”葛新萍有点不相自己的耳朵。 “是的,昨天谭笑天回到了老家,我们邻居见他回来,都同他打招呼。以往他都是非常热情的,但昨天他情绪非常低落。昨晚九点多钟,我便过来到他屋里来瞧瞧。因为在家里只他一个人,他们全家人早就搬到武汉去了,这老屋他们家人只是偶尔回来一下。我昨天过来他家的大门紧闭着,我轻轻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我有点疑惑,难道一回家又走了?我便瞅着门缝一瞧,屋里有灯光,谭笑天一人坐在凳子上搓麻绳,我更纳闷了,搓麻绳干什么?我便在门缝里盯着瞧。哪知道,他搓起了一根麻绳,便将绳子系到天花板上一根垂下来的钢筋挂钩上,将绳子挽了一个套,接着他就将头钻进了这个套里。我顿时明白了,没等他将脚下的凳子踢倒,我马上大声叫唤,使劲地拍打大门。这时将头已经钻进套里的谭笑天,只得停止了自杀。他将头从套里退了出来,整个人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然后迅速地来开门。因为我在接连不断地使劲地拍打着大门。他开门我便闯进了屋里,大声地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想不开,年纪轻轻地要走这条道。可谭笑天总是闷不作声,最后他便说:‘大伯,我没事了,您回去,我不会再自杀了。’我依然不放心,要我的小儿子过来陪他一起睡。直至今天早晨,他又回武汉去了。听我儿子说,昨天,谭笑天虽然和我小儿子一起睡在一张床上,除了讲了少许家常话以外,他将他自己内心的伤心事一点儿也没提。我儿子安慰他,他当我儿子的面说再不会有事了。谁知道有不有事呢?” “这是真的吗?”葛新萍不敢相信。 “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会骗你们?”老人非常诚恳地回答道。 葛新萍对戚远帆说:“你现在再打谭笑天的电话,看他在哪里?” 戚远帆便拨打谭笑天的电话,可依然是关机。 葛新萍说:“走,我们再回武汉。” 戚远帆说他回他的理发店去打理一下,交代一些事情后,再回武汉,葛新萍答应了戚远帆,便一起向老人告辞。 葛新萍将车开到戚远帆的理发店门前,戚远帆到店里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用一个大行李箱装着,他又打电话跟他的徒弟贺东讲了半天,然后,他便再乘葛新萍的车,又回到了武汉。他们依然找不到谭笑天的下落,葛新萍与戚远帆说分头再寻找谭笑天。 这天下午,葛新萍接到戚远帆的电话,说是出大事了,谭笑天——跳了江。葛新萍接到电话后,急匆匆地往出事的地点赶。她赶到了现场,在长江大桥近处的江滩边,一群人围着,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葛新萍拨开人群,谭笑天的父母在哭泣,弟弟谭有财在同一个年青女子讲话。而且来了一些警察,他们在布置任务,说是组织人员到下游去巡逻,看能不能发现尸体。戚远帆在场,在安慰着谭笑天的父母。 戚远帆看到葛新萍到了,便向葛新萍介绍了那位和谭有财讲话的年青女子。她叫彭丽,是谭笑天的发小。 彭丽向葛新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她下午两点钟接到了谭笑天的电话,谭笑天说他不想活了,他要跳江,要她到江边来给他收尸。她安慰他,但他挂了电话。她便按照谭笑天所说的地址赶来,只见江滩边放着一辆摩托车,不见谭笑天的影子。有几个人在那里说话,说有人看见一个男青年骑着摩托车到这里,丢下了摩托车,就从那里跳下江去了,开始以为是救人,哪知男青年自己在水中冲了几下,就被滚滚的江水给吞没了。 彭丽给谭笑天的父母打了电话,这不,他们都赶到了现场,但都不见谭笑天的踪影。谭有财报了警,现在警察赶来了。但找不到目击证人了,只有彭丽在此。彭丽她不是目击证人,她是听目击证人说的,现在目击证人已经离开了现场。警察们说赶快组织人员到下游寻找,同时又要寻找目击证人。 听得如此说,葛新萍马上作决定,要求他爸爸发动公司的员工们,一起组织到下游巡逻,看能不能发现尸体。 第二十四章 潜行他乡觅芳踪 且说我们的主人在别人寻找他的尸首时,他已经独自乘火车,坐汽车,搭出租,到了云彩霞的老家四川内江市隆昌县一个小乡村里,正在探访佳人的行踪。 什么老屋上吊,什么江滩跳江,这都是戚远帆、彭丽他们在捣鬼。一切都是谭、戚、彭三人事先密谋好了的。那个说谭笑天在老屋上吊的老人,其实是戚远帆的老父亲,是戚远帆串通好了的,只是葛新萍不知道。谭笑天的父母和弟弟谭有财都被彭丽蒙在了鼓里,不知真相。谭有财报了案,警察们也不知实情,都在瞎忙活。 谭笑天当晚就乘坐快车从武昌站出发,一夜卧铺,第二天到达重庆北站,然后转高铁到达了内江隆昌北,再叫了辆的士,驱车到达云彩霞的家乡。到达云彩霞的家所在的山村时,时间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了。 谭笑天从没有造访过云彩霞的家,他到达了她所在的村子时,只得下车,然后步行向村人们打听云彩霞的家具体在哪里。一路寻寻觅觅,问问找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云彩霞的住屋。谭笑天和云彩霞的父母只见过一次面,但再见面时,都还是认识的。谭笑天到附近的一个小超市中买了一提礼品,准备拜访云彩霞一家人。 在一所两进平房瓦房的门前,有一位妇人正坐在藤椅上晒着阳光,谭笑天一眼便瞧出了是云彩霞的妈。落日的余辉照在妇人蜡黄的脸上,透着几丝些微的红色,仿佛一棵打蔫的禾苗又得到阳光雨露滋润,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虽然添了少许生气,但依然孱弱。 “伯母,您好!”谭笑天走上前去,同云彩霞的母亲打招呼。 “啊!”妇人很是吃了一惊,既而说,“是你啊,小谭,你怎么来了?” 彩霞的母亲立刻就认出了谭笑天,她脸色先喜后忧。“你是从家里来的吗?武汉。” “是的,伯母。伯父呢?” “伯父外出有事,现在还没回家。你坐火车来的吧?” “是的,先坐快车到重庆,再从重庆坐高铁到隆昌,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过来的。” “下出租车还走了一段路哦?” “是的,是的。” “哎呀,不简单。屋里坐,屋里坐,我来给你倒杯茶。是喝凉茶还是热茶?”妇人缓缓地欠身,欲从椅子上站起来。 “伯母,您别客气。看您的样子,一定是大病初愈,您就别管我了。”谭笑天边说,边走上前去,阻止妇人从藤椅上站起来。 “对不起,身子骨出了毛病,现在不利索了。你既然不喝茶,那我就不客气了。”妇人也顺从地重新坐下了,“那你自己就从屋里端把椅子出来,我陪你唠唠嗑。”妇人很是爽快。 “好的。”谭笑天进屋把礼品放到屋里的一张八仙桌上,随即端起一把椅子,走出门外,便坐在了彩霞妈的对面。 “伯母,云彩霞在家吗?” “不在,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小谭,忘了她吧。”妇人很是恳切地说。 “不是,我忘是忘不了的。我只是想了解她究竟爱不爱我?她不爱我,我就不会再找她了,如果她还爱着我,我可以撇开一切,我们继续交往。” “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是彩霞辜负了你。不管她爱不爱你,你都和她断了关系吧。你是一个好孩子,像你这么好的条件,可以再找很好姑娘的。” “伯母,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我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彩霞她做得对,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正因为她如此地有孝心,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更美好。你们没必要拒绝我。我和葛新萍是不会成事的,我决不会娶她。” “娶不娶她是你的事,我们不管。但我们对别人作了承诺,我们就一定会负责,不能失信于人。我不知你是不是真了解情况,如果是了解情况,你应该体谅。” “我知道,葛新萍给了伯父五百万,给了您五十万,这我都知道了。但我爱云彩霞,我认为云彩霞也爱我。我娶不娶葛新萍,与云彩霞无关。所以说,葛新萍不能成为我的妻子,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已经帮她实施了‘掉包计’,已经负了责,再用不着有良心的不安。既然葛新萍不能成为我的妻子,她就不能再约束彩霞和我来往了。” “这是你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而我们是受人恩惠必须感恩的人。我们不管施给我们恩惠的人多么地有钱,她施给我们的恩惠对她来说算不算得什么,但对我们是大于天的恩情,所以,我们会抱着感恩的心态,坚决不会与你再有来往了。请你见谅。” “当然,这是你们做人的原则,我无权干涉。既然你们这样说,我就不会再纠缠云彩霞了。但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云彩霞她爱不爱我?” “孩子,你没必要再纠结这事了。爱和不爱的结果一样,那就没必要确认‘爱不爱’的问题了。” “不,我是一个把过程和结果看作两码事的人。云彩霞不会再和我来往,没关系。但我很想当面问一下云彩霞,她到底有没有爱我,有几分爱我?” “你一定要纠结这事,那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太清楚。但彩霞她人不在。”妇人答道。 谭笑天面对着妇人,正想再说什么,只见妇人用嘴向别处努了努,说:“彩霞她爸回来了。”谭笑天便回转身一看,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男人身材魁梧,头发胡须都很浓密,浓眉大眼,谭笑天认识,是彩霞她爸。谭笑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云彩霞的爸也注意到了谭笑天。两人一对面,谭笑天先开口点头说话:“伯父,您好。” “啊,你好。你不是谭笑天吗?你怎么来了?”谭笑天的父亲有点惊讶,走近来随即把手伸了过来。 谭笑天把手伸过去,两人握了握手。 “你从湖北来的?” “是的。您从外面回来了?” “嗯,屋里坐。在外面坐着干什么?” 彩霞她爸说着,便走过来,开始搀扶她妈。谭笑天把自己坐的椅子端起来,很快进了屋。然后又立即回转来,帮着把彩霞妈坐的藤椅也搬进了屋。 大家都在椅子上落了座。 彩霞的爸直截了当地说:“小谭大老远的来,不管你什么目的,我们都会对你说——彩霞不会再和你来往了。实在是对不起,我们辜负了你,也帮着葛新萍欺骗了你,实在是抱歉,非常对不起。” “伯父,快别这么说。你们虽然帮了葛新萍的忙,主要责任在葛新萍,你们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情有可原。” “难得你这么想。你今天大老远地赶过来,也真是不简单。但很遗憾,彩霞不在家,我们给你的答案只能让你失望。” “伯父,刚才伯母已经把话给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不会再纠缠云彩霞。彩霞不在家,我想提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们能否答应?” 这时,彩霞的爹妈一起问:“你有个什么不情之请?” “请你们看在我大老远赶过来的份上,让我参观一下云彩霞的闺房,可以吗?” “这个嘛?”彩霞的妈有点犹豫,而她爸一时没有发言。 谭笑天又说:“我本想来见见彩霞,既然她人不在,我们总算交往了一场,我见不了人,就让我看看她的女儿房吧,我就看看。” 彩霞的爸说:“她的卧房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心这么诚,那我们就答应你的要求吧。但我们再三声明:我们彩霞不会再与你来往,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瓜葛。” “可以的,可以的。” “那你跟我来吧。但你不能在她的房间里乱动她的东西,只许看,不许动手。” “好的好的。” 谭笑天跟着彩霞的爸,从大堂向后穿过中堂门,在左侧正卧室后面有一间房,房靠屋里墙壁开有一扇侧门,彩霞爸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因为是平房,屋顶是斜顶瓦面,上面装有明瓦天窗,阳光从明瓦里透射下来,将房间里照亮,但光线不强。靠外墙壁开了窗户,但窗帘关上了。她爸进了房间,谭笑天跟进。她爸把窗户的挂帘打开,这时充足的阳光直射进来,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随即,彩霞爸又将房间的顶灯打开,屋内显得更加敞亮。 谭笑天的心情有点激动:这就是自己心上人的房间,一个不为外人打开的少女的独处空间,这是一个黄花闺女的另一个世界,它现在终于向谭笑天撩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云彩霞不在,但谭笑天想象着一个少女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感到无比的亲切、温馨。房间前面是壁橱,橱柜里想象挂着衣服,谭笑天不去开柜门,他尽量不动手。靠右墙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精制的雕花雅床,床上挂着洁白的蚊帐。床上叠放着整洁的被子床单。床后面隔一定空间,靠后墙摆放着书橱,书橱装有玻璃门,透过玻璃门,看到柜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但谭笑天不会去动它们。书橱左边靠屋内的墙壁上挂着四幅条幅画:梅兰菊竹。右边靠外面的墙壁前摆放着一个条形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笔筒,笔筒内插着几杆毛笔和几只铅笔,还有圆珠笔。这时,让谭笑天眼头一亮,桌面上居然摆放着一个书面大的相框,相框内嵌着一桢照片:云彩霞与谭笑天的合影照——泸沽湖走婚桥上的合影照。 这时候,谭笑天心情激动了:云彩霞多么重视这桢照片,多么珍惜它,居然用相框将它嵌起来,摆放着。这说明了彩霞心里是装着我谭笑天的。她——爱我。 谭笑天不由得走上前,拿起相框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相框背面,云彩霞竟写了一首诗在上面。 第二十五章 他被控告强奸犯 诗也无奇,它是王昌龄的诗——《芙蓉楼送辛渐》: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然而诗下面空一排后,云彩霞居然再加写了一句话:玉壶在斑竹 “玉壶在斑竹”这几个字让谭笑天心中为之一震,这是什么意思?谭笑天不理解,他想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可是现在弄不明白。 谭笑天不动声色,将相框依旧按原样摆放好。他对彩霞的爸说参观好了,彩霞爸便和谭笑天一起退出了彩霞的闺房。 彩霞的爸妈问谭笑天还有不有事,谭笑天说没事了。彩霞的爸要去集市上买菜来做饭,他们要谭笑天留下来吃晚饭,谭笑天说不吃,然后便向彩霞爸妈辞行。彩霞的爸妈对谭笑天很是抱歉,对他与彩霞的亲事很是怜惜,但终究没有办法,只得挥手送别。 谭笑天来了这一趟,他知道了云彩霞一家人的态度,他也明白了云彩霞对自己的感情与态度。他很是沮丧、迷惘,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告别了伯父母,他独自在原地徘徊了好久,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回湖北再说,一来了解一下武汉的情况,二来跟爸妈告个别,再出远门。于是便一路乘车又回了武汉。 再说葛新萍要求他爸组织公司员工在长江下游江滩边巡逻,还有警察,大家巡逻了好久,没见什么踪迹,只好草草收场。 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地失踪了,让葛新萍不知把气该撒到谁的头上。 按照一般的惯例,葛新萍在她最生气最烦心最沮丧最无助的时候,那就是她召集她的“食客”们进食的时候,是她求助于“食客”们的时候,是她最发泄的时候,最后是她最惬意的时候。 在景怡大酒店一个特殊包间内,一群“老顾客”围着一个大圆桌,在听一个二十多岁的特殊女子驯斥:“你们这群饭桶,这群酒囊饭袋,要你们何用?你们尽给我出馊主意,花了老娘的钱,却办不成事。你们说,我的一切事情,全倚仗你们,到今天,我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你们一个个平常一有什么困难,老娘全力帮助。这家什么买房缺钱我给,那家什么买车缺钱我给,这家什么家人病了缺钱我给,那家什么受灾了缺钱我给,你们说你们什么时候向我伸“手”时,我没有给过?可我要依靠你们办点事,你们却总是不给我办成事呢?这一次,谭笑天什么‘跳了江’,不管是不是真的,对我来说,我算是什么也没有捞着啊?这是不是鸡飞蛋打,是不是陪了夫了又折兵,是不是最倒霉最糟糕最伤心最让人难活的事?你们,你们……你们让我怎么说你们好?” 葛新萍横挑鼻子竖挑眼、大拍桌子踢凳子,手舞足蹈、涶沫四溅地大发雷霆之后,这群“食客”们才慢慢地由面面相觑,到开始小声嘀咕,既而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大头说:“谭笑天什么‘跳江’,这一定是假的,假的。这一定是那个什么叫彭……彭什么的捣的鬼。” “彭丽。”绿豆递上来一个名字。 “哦,彭丽,这彭丽捣的鬼。”大头重新补充自己的话道。 “还有,”长颈鹿说,“听小葛总说‘谭笑天什么上吊’,这也分明是他妈的扯蛋,也一定是那个叫戚什么帆什么的捣的鬼。” “戚远帆。”绿豆又递上来一个名字。 “哦,戚远帆,是谭笑天的什么发小吧。”长颈鹿也补充自己刚才的话。 武大郎说:“他们一伙一定是商量好了的,全他妈的导演了一出戏。小葛总,您上了他们的当。” “这还用说吗?”金龟子说,“你们全说一些无用的话,这明显就是摆的局,现在我们要说的是,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处理问题。” …… 这群“食客”们讨论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小葛总掏钱,由大头聘请两个机灵的“小鬼”,对彭丽和戚远帆——暗中盯梢。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且坚持“长期抗战”。小葛总不在乎钱,就算给两个“小鬼”找了两份工作。谭笑天潜伏了,但他总会有时间来与彭丽和戚远帆碰头的。除非他‘黄鹤一去不复返’,永远不回南朝。只要谭笑天和他的两个死党一联系,那么,我们就立即行动——想办法逮住谭笑天,然后再作处理决定。 “食客”们的计谋,还是可以的。他们这一回布了网,谭笑天还真往网里钻了,他们终于网住了谭笑天。 且说谭笑天从四川回湖北来,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要不是为了戚远帆不再吐出“赏钱”,且还能到葛家豪的公司上班,他才懒得演什么戏的。他回到武汉以后,当然首先想到的还是和戚远帆联系。不过,他也不敢招摇过市地到汉口地界,一下火车,就附近待在了一个旅店里。 戚远帆由于有梁淑彤这个真实是“邻居”名誉是“表姐”的硬后台为他作内应,他已经到葛家豪的一个子公司上班当保安了。并且他是保安队的副队长,拿队长级别的工资。大头派去的一个监视客是有“梁上君子”功夫的人,在戚远帆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非常严密地注视着戚远帆的一举一动。 戚远帆接到了谭笑天的电话:“你在哪里,‘家’里的一切情况如何?” “一切按预计的进行,效果良好。” “我现在已经回了武汉,在武昌火车站‘捷足’酒店,你过来我们会一会。” “哎呀,老兄,”戚远帆有点胆颤心惊地说,“我们不是已经商定好了,你寻云彩霞的踪迹去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已经去过云彩霞的老家了,她的去踪无消息?” “这怎么办呢?” “我现在暂时回一趟武汉,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跟爸妈告个别,然后再走。” “好的好的。” 戚远帆跟公司的同事支吾了一声,同事说没事,你快去快回就行了。戚远帆便乘车来到了武昌火车站捷足酒店。 兄弟见面后,戚远帆问谭笑天今后的打算。谭笑天说:“我现在打算去南方打工,不在武汉待了。” “那是不能呆了,什么时候走?” “我现在要在网上查一下南方的招聘信息,有哪些适合我的,再决定行程。” …… 就在兄弟俩谈话的间儿,监视的人早已把他们的一切活动都拍成了视频,发给了大头他们。他们一伙收到这一信息,都异常兴奋,所有的“食客”们都行动了,他们通知了葛新萍,他们全部人员在景怡酒店会合后,一起朝武昌火车站赶。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人都到了武昌火车站“捷足”酒店。他们在酒店的门外,让葛新萍一人前来会谭笑天,金龟子就近“护驾”。葛新萍找到了谭笑天的旅店房间,当葛新萍敲开了谭笑天旅店房门,与谭笑天和戚远帆睹面时,谭笑天和戚远帆恍如在梦里。 “谭笑天,你不是已经死了啦,不是已经跳江了啦?怎么还活着?”葛新萍的“机关枪”开始扫射。 “葛新萍,你不要嚷,不要吵,有话慢慢说,有话好好说。”谭笑天连忙摆手制止说。 “你骗我,把我当猴耍,我还真是中了你的邪呢。”葛新萍依然大着嗓门叫道。 “葛新萍,记着你的目的,你不是想着和我成亲吗,别一见面就向我开火?!” 谭笑天的话真起作用,葛新萍的嗓门压低了调儿:“说,你为什么骗我?” “这很简单,我们一招对一招。而你对我用了大招,我对你只是用了小招。” “你说,你还跟不跟我过日子?我现在不是来求你的,只是给你下最后的通牒:要么我们继续一起过日子,要么你去蹲大狱。” “凭什么我要蹲大狱?” “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们不要就这一问题争辩。只是我给你两条道,请你作选择。” 戚远帆在一旁一言不发,一来不知说什么,二来他也害怕殃及他的“前程”。 金龟子站在旅店的房门外,听着这一切,她向大头他们发信息:短暂开火后,进入谈判期。 “我为什么要按你给的道作选择?凭什么我就只有这两条道?” “给你两条道是瞧得起你,要是别的人,我只会给他一条死道。” “葛新萍,你是仗着你爸的钱财横行惯了,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切事情都还是按道理行事的。” “这么说来,你到现在还依然执迷不悟,放着阳光道你不走,就着独木桥你偏行?” 金龟子发短信:最后通牒已下,对方依然不听话。 “是的,我不会走你的‘阳光道’,我就行我的‘独木桥’。” “好的,我就知道你是一根筋,前面的话都算白说,你就等着去蹲大狱吧。” “哈哈哈,”谭笑天发出一阵冷笑,“你那么有把握让我去蹲大狱?” “是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葛新萍狠狠地说。 金龟子短信:谈判破裂,请速报警。 “好,那你就按你说的办事。我等着。”谭笑天说。 葛新萍不说话了,她就在房间里等着。谭笑天说:“怎么,你就在这里等着吗?” “对,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被公安局抓走。” “奇了怪了,好吧,你等着。” 谭笑天心中有点好笑,他和戚远帆不知该说什么。由于有葛新萍在场,他俩的谈话也不好再进行下去。三个人在房间里都面对面的耗着。 “呜——呜——呜——”外面响起了警笛声。谭笑天和戚远帆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想动身到外面去看看,可葛新萍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紧接着酒店的走廊里响起了几个人的急促地嘈杂的脚步声,“哐啷”一声,本来虚掩的房门被重重地踢开,冲进来几个荷枪实弹地警察。 “你们谁是谭笑天?” “我是!” “你被捕了,罪名是‘强奸’。” “凭什么啊?” “别废话,跟我们走吧!” “哐啷啷”,一串金属碰击声,谭笑天的双手被钢铐铐上了,他不得不跟着警察走出旅店的房门。葛新萍也眼着走出房间。只有戚远帆傻了眼,一下子就像一个木鸡呆在原地。 第二十六章 原来“强奸犯”是他 谭笑天被警车带到了派出所,被推进了一个斗室,四面是墙壁和铁窗。 谭笑天带着钢铐的双手握紧拳头,将铐子在墙壁上重重地砸,边砸边大声吼叫:“你们有什么证据抓人?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强奸犯?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完全无视公民的人身权利!你们还讲不讲理?还讲不讲理?还讲不讲理……” 任凭谭笑天怎样的大吼大叫,民警就是不理不睬,将他推进了斗室之后,关上铁门,再无人应答。留谭笑天一人在斗室,无论他怎样地发泄,咆哮,只有四面的墙壁给它“回声”。 谭笑天吼叫了一会儿,无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累了,困了,喊不动了,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无力地垂下带着手铐的双手,耷拉下顽固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斗室的门被打开,递进来一个凳子,让谭笑天从地上坐起来。然后铁门又关上了,同时,铁窗被打开。铁窗外,一个戴着帽微领章的警察,铁青着脸,正襟危坐,开始了对谭笑天的询话。 头一些问题是什么名字、籍贯、年纪、性别等,问完后开始问:“×年×月×日晚,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葛新萍给我买的婚房里,过我的新婚之夜。” “和谁在一起?” “和云彩霞。” “晚上十一点多钟,云彩霞是不是出了门?” “没有。哦,是的。” 开始说没有,是因为谭笑天看到云彩霞在房间,后面说是的,是因为云彩霞后来与葛新萍掉包了。 “究竟是没有,还是是的?”警察厉声地问。 谭笑天急忙答:“是这样的,当时我和云彩霞喝完了交杯酒。听得外面一声巨响,我便到楼下看是什么爆炸了。我出了门,至于云彩霞出没出门,我不知道。” “当时,云彩霞出门,叫葛新萍进屋,说是你找她有事?” “我不知道,没有的事。” “不要狡辩,你自己做的事,老实交代!” “我当时出了门,我怎么知道云彩霞叫没叫葛新萍。哪里来什么我要求葛新萍进屋?” “当时,葛新萍进了屋,你便要求和她发生关系,她不同意,你便对她进行********胡说,一派胡言。我当时下到楼底下去了,哪里来这些事?” “好,你不老实交代,但我们有原告的证言。” “她这是胡说,完全地胡说。” “好,那我问你,你说你下了楼,谁给你证明?” “没有谁证明,就我和云彩霞,要说证明,只她可以为我证明。” “那她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她的人到哪里去了?你们可以去找她啊?” “我们当然是要调查的。你不要不老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葛新萍她就是在诬告我,完全的诬告。” “你不要说什么诬告,我们这里有原告提供的证据,不怕你不老实。” “她有什么证据?有什么证据叫她拿出来?” “你那天**她,在床单上留下了你的***你赖不掉的。” 听得如此说,谭笑天终于记起了那天葛新萍为什么把床单和被褥装进了挎包,原来就为这一天作的准备。 “哈哈哈,简直是天方夜谈,我根本没和她做,哪来的什么我的**他的***如果说有,那一定不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我们会进行DNA签定,不怕你不承认。” “好好好,你们鉴定吧,我等着。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就等你们的化验。” “你不要太顽固,老实交代犯罪经过!”询话民警大声地呵斥道。 谭笑天这时,沉默不语。民警无论再问什么话,谭笑天再也不说话,一声不吭。审讯不得不到此为止。铁窗的窗门被关上了。 …… 四天以后,斗室的铁门被打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的弟弟谭有财带着铁铐被抓来了。谭笑天想:怎么,把我的弟弟也抓来了? 谭笑天被取下了铁铐,放出斗室的门,他从谭有财身边经过时问:“你犯了什么罪?” 谭有财低着头,十分窘迫的样子,他没有回答谭笑天。 “谭笑天,证据证明你是被冤枉的,你没事了,回去吧。”民警说。 “你们平白无故地冤枉好人,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算了,还要怎么着?” “我平白无故地被你们关了四天,难道就这样算了?” “我们是例行公事。我们是按照原告提供的状词,抓捕嫌疑人的。凡事都有个过程,只有等事实调查清楚了,我们才能对嫌疑人作出公正的判断处理。请你原谅。” 谭笑天只得自认倒霉,无奈地走出派出所。 刚出派出所的大门,彭丽和戚远帆就等在门口迎接他。 “哥,你受苦了。”彭丽望着蓬头垢面,满脸憔悴的谭笑天,很是心疼地说。 “这都是我命中有此一劫,算了,无所谓。” 戚远帆说:“天哥,事情现在已经清楚了:公安局通过DNA鉴定,证明强奸犯不是你。” “哦,是谭有财吗?”谭笑天恍然大悟地问。 “据说是,但我们都还不确定。”戚远帆说。 “哎呀,该死的谭有财,这个混帐东西。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彭丽说:“公安局还没有下最后结论,也有可能不是。” “如果是他,那他真不是个东西。”谭笑天愤愤地说。 “天哥,你现在到哪里去?”彭丽问。 “你们送我回我武汉的家。我要回去见见二老,问问他们,谭有财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彭丽开着车,把谭笑天送到了江汉区范湖东方现代花园。彭丽和戚远帆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谭笑天一回到家,只见二老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大儿子回来了,伤心的是小儿子又被抓进去了。 “笑天啊,可把你盼回来了。你受苦了,我儿冤枉,葛新萍那个丑婆娘真可恶,她害你不说,现在又害到你弟弟身上了。我们穷苦人家,怎么能跟他们富豪斗啊?”老妈子哭丧着脸说。 “谭有财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成了强奸犯了?” 爸爸说:“我们哪里知道,这都是葛新萍害的,她专会诬陷人。她爸财大势大,他们说是东就是东,说是西就是西,哪里有我们穷人说话的理啊?” “话也不能这么讲。公安局抓他,一定是有根据的。公安局之所以放我出来,他们是化验了葛新萍提供的‘证据’的,证明了床单上留下的‘水’不是我的,一定是谭有财的。否则怎么会抓他呢?这说明谭有财沾染了人家葛新萍,这是肯定的。” “你说这是不是笑话,她葛新萍一个丑八怪,我们谭有财再不守规矩,也不会对一个丑八怪下手啊?”老妈子说道。 “哼,谭有财当时如果知道床上的新娘是葛新萍,他当然不会下手。可是,当时床上的新娘是谁?他以为是他的嫂子,”谭笑天大声地说,“是云彩霞,他谭有财还会不下手吗?” 这时,双老都哑了嘴。 “你们说,谭有财他是个东西吗?他居然色胆包天,且毫不顾人伦道德。他该不该死?” 老妈子似有所悟地说:“哎呀,有财他……他也真是太不应该了。这会不会搞错?” “怎么会有错呢?我现在怀疑老妈你的胃病也是不是装的?” “哎呀,这你就冤枉我了——”老妈大声地说,“哎呀,你怎么连我也开始怀疑了呢?” “不得不让我怀疑,”谭笑天说,“你的胃病发作也还真是会挑时候,就在我的新婚之夜,在我洞房花烛良辰玉宵之时发作?也亏我对你们这么孝顺。娘,你的胃病我总是挂在心上,每回一发作,疼得要命。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都是心疼不已,你是胃痛,而我是心痛啊?!” “儿啊,你的孝顺,娘知道,也真是太难为你了。你对娘这么好,为娘的还会祸害你吗?” 妈妈急作辩解。 “我知道您不会,可是,有财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不错,他起这样的色心,真是不应该。”爸爸也愤慨地说道。 “谭有财之所以有今天,这与你们也有关系。你们太宠他了,是你们的溺爱害了他。” 二老听得这么说,也都无言以对。 “有财从小就仗着你们对他的爱,随心所欲,肆无忌惮。每回干了坏事,你们总是包庇、纵容他,他所以才变得越来越坏。他今天被抓了进去,是他罪有应得,公安局该怎么处理他就怎么处理他,你们二老没必要替他操心了。”谭笑天心有怨气地说。 二老表情木然,沉默不语。 谭笑天作为大哥,小时候的事都浮现在眼前:有一次,他和弟弟有财为一件玩具起争执,互不相让。可妈妈硬是把玩具给了有财,理由是笑天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当时,笑天心中说,他是弟,他怎么就不让着哥呢。可妈妈的话,不能不听。 无论什么事,总是弟弟优先。妈妈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你是哥哥,比弟弟大,你比弟弟乖,你让着他,他还小,还不懂事。 谭笑天也确实把这些话听进去了,他就以哥哥自居,凡事都让着谭有财。 然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这做哥的还怎么能让?做哥的还能把心爱的人,让给弟弟吗? 谭笑天心底说:真是岂有此理? 第二十七章 新娘怄气寻短见 再说葛新萍,在旅馆里不用自己出面,就能让公安局将谭笑天拘捕,她很是高兴。谭笑天被抓走后,她与她的食客们立即按照预定的方案行事。 葛新萍给她的老爸打了报告,他的老爸答应关照一下这件事,也给“相关人员”通了一下气。葛新萍忙将诉状词及“证据”向派出所作了提交,“相关人员”承诺说,事情会按照小葛总的意思办的,这下葛新萍很是欣慰。 但欣慰过后,她对谭笑天不免又心生起怜悯来。多好的“宝贝”,怎忍心将它毁掉啊!这个谭笑天就是一颗砸不破煨不烂嚼不碎的“铜豆子”,让人既怜又恨。他这个家伙真得是一根筋啊,为了他我连自己所有的自尊都不要了,就连女人作为妻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我都容忍,给他男人最想要的“自由”,他居然不领情,好不识抬举啊! 葛新萍是一时高兴,又一时心疼。再高兴,再心疼。谭笑天在拘留所里受着罪,而葛新萍在家里也一样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她好不到哪里去。“心上人”遭罪,自己的心当然不会好过。 “前方”传来消息:现在要对葛新萍提供的关于谭笑天的犯罪“证据”进行DNA鉴定了,如果事实确凿,谭笑天无疑会被判刑。葛新萍真得心痛,但心痛又有什么办法?看水流舟吧! 鉴定的结果提前“小道”通知小葛总:DNA鉴定,JY不是谭笑天的。 什么?这还能是谁的?这个消息大出葛新萍的意料,她有点抓狂了。谁?谁?谁?那个混帐东西沾染了老娘的身子,我非把他撕碎了不可。 “相关人员”要请示老葛总了:怎么办?是按事实办,还是另外…… 老葛总要请示小葛总了:怎么办?是按事实办,还是另外…… 葛新萍恼怒得像头发怒的狮子。她发出指示:谭笑天不要放,但那个沾染老娘身子的家伙,非得给我查出来不可。 然而“相关人员”有点忤逆“懿旨”了:要么查清真正的嫌疑人,按事实办理;要么就将谭笑天按预定“处理”。二者只能二选一,谭笑天不能再关了。 小葛总想了想,不知是对谭笑天过于心疼了,还是对那个混帐家伙太过恼火了,最后决定:“查,把那个混帐东西查出来,按事实办。谭笑天放了算了。” 但“相关人员”将谭笑天还关着,同时派出所大力侦办——“强奸”嫌疑人究竟是谁? 通过深入细致地调查,把只要与此案有关联的可能入选嫌疑人范围的男性,采集DNA标本,通过比对,终于找出了嫌疑人。 葛新萍又提前得到了消息:“强奸”犯不是别人,是谭笑天的弟弟谭有财。 “要他去死吧——”葛新萍怒火万丈,“不过,你们要审讯清楚,那个家伙他是如何侵犯我的,我要弄清过程。” “那谭笑天只能放了。” “放放放。”葛新萍挥了挥手。 就这样,谭笑天被放了出来。谭有财被抓了进去。 审讯开始了,谭有财老实交代: 谭有财太“爱”太“爱”云彩霞了,他认为她真得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他要得到云彩霞的“身子”。于是,他早通过谭笑天,将哥的婚房的钥匙暗自配了一把。就在谭笑天新婚那天,谭有财又设计好了计谋。 下午,他在他老娘的饮水里,放了少许泻药,到了晚上,他老娘的老“胃病”发作了。他知道谭笑天对老娘最孝顺,他便给谭笑天打电话,这样就将谭笑天调离了婚房,他便用配制的钥匙开了房门。 进到房里,他见新娘已经“睡”了,且蒙在被子里,他庆幸上天照顾,他非常顺利地占有了“嫂子”。他毫不知道,原来床上躺着的并不是云彩霞,而是葛新萍。如果知道是葛新萍,他是不会对她下手的,绝对不会。他完全不会所谓地“强奸”她。 谭有财非常老实地交代了整个过程,交代完了,他特别强调——他没有强奸葛新萍,他说:“葛新萍做爱时,是非常愿意的,而且非常配合。他的‘强奸’罪名是不成立的。” 葛新萍得到了“前方”提供来的信息,她气得是七窍生烟,八孔冒火,咬牙切齿地说:“能够将这个‘强奸’犯弄死,弄死得了。”但“相关人员”说:“弄死是不行的,判刑是可能的。” “相关人员”在案卷上这样写: 谭有财,男,现令二十一岁,系湖北省黄冈市麻城市×镇×村×组人。×年×月×日晚上十一点钟…… 恰在此时,谭有财进屋来,他要求与葛新萍发生关系,但葛不同意,谭有财便QB了葛。造成被害人身心受到极大伤害。 …… 案卷材料被复印后,交到了葛新萍手上,问:“如果同意,那就不能再有什么更改的了。” 小葛总首肯,“相关人员”便开始走正常程序,一步一步地要将谭有财“送”牢房。 事情到此为止,完全没有按葛新萍及其“食客”们先前预计的结果发展,这让葛新萍是又羞又气。最让她恼火地是——她这蔸“白菜”,让猪给拱了。她无比地伤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把自己的“身子”给搭进去了。按葛小姐的想法,她的“千金之躯”,不是“白马王子”,是绝不能献出去的。现在可是墨汁泼到白纸上,再也无法还原了,她想再将自己的清白之躯献给自己的“白马王子”已失去了珍贵的价值,这是最让她无比无比无比地痛心的。 小葛总独自一人关在自己的闺房内,哭泣,哭泣,一直把眼睛哭成了桃子那么大。平生以来,从没有这样地伤心欲绝。 现在是真正地“鸡飞蛋打”了,小葛总心如死灰。 这怎么得了?这折磨地是小葛总的人,而真正受折磨的是老葛总的心。看到女儿这样,老葛总不知该如何是好??? 该来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谭笑天被放出来的那一天晚上,葛家豪叮嘱梁淑彤,注意葛新萍的动向,以防发生不测。梁淑彤答应一定会注意地注意,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 梁淑彤敲葛新萍的房门,无人应答。梁淑彤使劲地敲,还是没有动静。梁淑彤预感到大事不好了,葛新萍有可能……她顾不得了,便用脚踢房门,可踹了两三脚,房门踹不开。这时,梁淑彤开始大声地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一阵大叫,终于叫来了葛家豪的私人司机兼保镖滕有宛,他力气大,使劲一脚,终于将房门踢开了,他们看到葛新萍的床头柜上有一空药瓶,床上的葛新萍脸色惨白,毫无知觉。滕有宛将手探到葛新萍的鼻子前,似乎气息都没有了。 “快,快,快送医院。”说着,抱起床上的葛新萍,就往楼下跑。他飞快地跑到了小车旁,腾出手来将车门打开,将葛新萍放到了车内的座椅上,然后到前面驾驶台,发动了车子,就向附近的人民医院驶去。 到得医院急诊室,医生判断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通过仪器检测,还有微弱的脉搏,于是开始了强有力地相应抢救措施,不知是否能将一个年轻的生命拯救回来? 那几天正逢公司忙,老葛总当天夜里不在家睡觉。第二天,老葛总在电话里得到这一“晴天霹雳”,险些昏倒。他让司机娄东亭载着自己,驰向人民医院。 到得医院,老葛总不管急诊室进出的人多少,他硬是挤进急诊室。看到手术台上的女儿,忍不住老泪横飞。毕竟是大董事长,他没有像别人那样大声地嚎啕,而是手摸女儿的额头,声音颤抖地泣道:“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让为父的再怎么活啊?”昏迷中的女儿,依然不省人事。 “请病人家属离开,我们好进行抢救。” “医生,我女儿还有救吗?” “服用了安眠药,只在两小时前服下去的。还有救。” “哎呀,那请医生一定救活我女儿。”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请你出去,我们好采取抢救措施。” “好好好。”老葛总又从急诊室里挨了出来。 挨了出来的老葛总,看到了在场的梁淑彤,问了一句:“我叮嘱你要看好新萍的,你怎么没看好呢?” “她在她房里睡觉,我又不能和她一起睡,我怎么看管好她?我知道她什么时候要服药?今天不是我在意她,我能去敲她的房门吗?能发现这事吗?” “是是是,还是我先前重视不够,我应该再想别的办法的。” “好歹是送来的及时,应该有惊无险,这不能说我没有尽力。” 老葛总没有说什么了,只在一旁沉默下来。 过了两个多小时,医生们松了一口气:葛新萍虽然还没有清醒,但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让所有在场的人听了也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八章 谭笑天他会来的 再说回到家的谭笑天,在家呆了几个小时,他就离开了家。 他对这个家真是失望透了,自己的亲弟弟,居然打亲嫂嫂的主意。一对双亲,一味地疼弟弟,对他这个哥哥太刻薄了,还为了钱居然让儿子取一个“丑八怪”媳妇。唉,这就是自己的父母亲。 大儿子走以后,双老也都陷入深深地自责中。是的,太厚此薄彼了。谭有财之所以变得这样,他们真的是有责任的。 父亲谭奇伟对母亲说:“有财之所以有今天,你是难辞其咎的。我也有点纳闷,笑天大婚那天,你的胃病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病了?” “臭老头子,连你也不相信我?”妈妈冯晴秀说,“要说责任,你决不比我少。我是偏爱有财,但也不至于会帮他去做坏事吧,我难道还会装病诱骗笑天来,让有财去做这种见不得人伤天害理的事吗?”。 “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谭有财他居然会起这种歹心?”谭奇伟说道。 “今天时候不早了,明天一大早,我们两人都到派出所去见见有财去,亲自问问他,这事是不是真的。”冯晴秀说。 于是二老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二人就往派出所赶。 到得派出所,所里只允许一人会会谭有财,并且隔着墙,就在窗口面对面说说话,时间只有五分钟。且是在头上有摄像头监控,旁边有警察监视的情形下说话。 二老决定由妈妈冯晴秀会儿子。 “有财,你是真的强奸了葛新萍吗?” “没有强奸,是她愿意的。” 听得如此说,冯晴秀先前微弱的渺茫的希望也破灭了,她和丈夫只盼望谭有财对葛新萍没有做那种事,现在已经是真的做了,至于是不是“强奸”,都不重要了。 “呸,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两人当时做事的时候,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你这个东西太不应该了,你居然对你‘嫂子’起歹念,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妈,我是对不起哥,我一时糊涂。实在是云彩霞太好看了,我昏了头。妈,你要救救我,救救我。” “你去死吧!你让我怎么救你?既然想要我救你,你当时干坏事时,怎么就昧着良心呢?再说,你已经犯了罪,法律无情,我怎么救你?” “你让我哥去求葛新萍,要她撤诉。只要原告撤诉了,我就没事了。” “这是怎么可能的?你这样对不起你哥,你哥还会帮你?就算他肯帮你,他也不会去求葛新萍啊?这事情你想都别想。” “妈,你不能撇下儿子不管啊,”谭有财的眼睛里挤出了眼泪,哭喊着哀求,“妈,你去求求哥吧,只要他去跟葛新萍一说,葛新萍就会撤诉的。” “这事没门,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冯晴秀说着,便气愤地离开了窗口,任凭谭有财怎样不停地叫“妈、妈……” 冯晴秀和谭奇伟两人来时的希望破灭了,他们两人哪怕再心疼小儿子,也只得无奈地颓丧地回家去。 再说医院里,葛新萍经过抢救,六个小时后,终于醒过来了。当时,她家里所有关心她的人都转忧为喜。但让大家感到既惊喜又伤感的是,醒过来的葛新萍开口第一句话:“谭笑天在吗?”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过了好久,有一个人回答她:“谭笑天过一会儿就来的。” 大家一看,这个人是戚远帆。戚远帆因为在葛家大院住宿,他听说葛新萍自杀了,他也随着葛家大院的人,一起赶到医院里来了。当葛新萍清醒后问这样的问题而大家又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他自告奋勇地撒个谎,缓和一下葛新萍的情绪。 葛新萍听说了,继续问:“真的吗?他真的会来吗?” “嗯,我——听他……说他会来的。”戚远帆继续撒谎,但也为上一句话预留了一点余地。 葛新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那我等着他。” 站在一旁的葛家豪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他在考虑:女儿现在人是被抢救过来了,但她的心可还是冰冻的啊,以后保不准还会出问题。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啊? 过了一会儿,“吱”地一声,病房虚掩的门被推开。躺在病床上被大家围着的葛新萍听到推门的声音,她说:“啊,是笑天来了!” 大伙都把头扭过来,原来,是滕有宛提着一袋子水果从外面进来了。先前他还在现场,大家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买了一袋水果。葛新萍也看清了是滕有宛,满脸的高兴一下子没了,且回归满脸的愁苦。 在场的梁淑彤拉了拉戚远帆的衣衫,然后微微摆头,示意他出门一下。梁淑彤走出病房的门,戚远帆跟着出门。 梁淑彤小声地问:“你刚才说谭笑天会来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敷衍葛新萍的。” “那谭笑天不来,岂不让她更失望?” “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就不能给谭笑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一下葛新萍?” “那是不可能的,他怎么会过来呢?” “那你试试呗?” “哎,这有什么好试的,不可能,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那你把谭笑天的电话号码给我。” 戚远帆便把谭笑天的电话号码给了梁淑彤。 病房内还有葛家豪、娄东亭、滕有宛。滕有宛早将买来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这时,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苹果,开始给葛新萍削苹果皮。 葛家豪说:“小滕,今天多亏了你把新萍送到医院来。现在新萍醒来了,你就在这里陪她说说话。我们大家也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去,过段时间再来看她。” 滕有宛点点头。 葛家豪和娄东亭便走出病房的门。正站在房门外说话的梁淑彤和戚远帆看见葛家豪出来了,梁淑彤便说:“我刚才要我表弟给谭笑天打个电话,要求谭笑天来一下。” “没必要打,他不会来的。”葛家豪说,“走,我们回去,晚上再来看新萍。” 这时,葛家豪一行人便都走出医院。梁淑彤和戚远帆乘车说先回葛家大院,再去公司上班,葛家豪和娄东亭直接回了公司总部。 且说谭笑天从家里出来,他又住进了一个小旅馆。他现在还是打算到南方去,便在网上搜索招聘信息,然后制作个人简历,通过电子邮件投递。 到第二天傍晚七点多钟,谭笑天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忙打开手机,是一个陌生电话,他便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却不说话。 “喂,您好!请问你是谁?”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人说话,谭笑天只好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谭笑天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他打开手机,又是刚才的那个电话,谭笑天接通后,那头又没有说话。 谭笑天说:“你到底是谁?接通了你又不说话?” “喂,你好。我是梁淑彤,请你原谅,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给你打电话。我拨通了你的电话,我又犹豫该怎么跟你讲。” “哦,梁淑彤,葛新萍的‘阿姨’啦,什么事?这么让你犹豫?” 谭笑天记起了那天医院里葛新萍醉酒的事,这梁淑彤是比葛新萍看起来还小的她的后妈,那天在电话里谎称自己是葛新萍的“阿姨”的女子。于是便在电话里打趣道。 “打扰到你了,你知道吗?葛新萍服安眠药自杀了。” “啊——是吗?什么时候的事?”谭笑天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你还能感到吃惊,很惋惜不?” “当然,这对她爸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打击。再说葛新萍她人长得丑了,心眼并不坏。再说长得丑也不是她的错。” “哟,难得帅哥还能这么看待葛新萍,她对你还不坏吗?她设计你,你不答应她,她要你去坐牢?” “话不能这么说,爱是每个人的权利。只是她的爱,我不能接受罢了。她太爱一个人,并做出了一些不合常理的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嗬,帅哥的心胸还能这么宽广啊?”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告诉你,葛新萍她自杀未遂。” “是吗,大幸大幸。” “她被抢救过来了。她是今天早上五点多钟服的药,到七点多钟就被发现了,于是抢救及时,她又活过来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不过,医生说还迟点发现个把小时,那能不能救活就成大问题了。” “上帝保佑,祝她好运。” “葛新萍就因为你自杀的,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你应不应该过来看她一下,安慰她一下?” “嗯,从人道主义的观点出发,我是应该过去看她一下,但我又怕她缠着我。” “你给她明确地讲清楚不就行了。不过来,可有点说不过去哟?” “哦,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要我过去看她一下?” “不可以吗?” “哦,我考虑一下。” “好的。要来,就早点过来。” “在哪个医院?” “武汉市第二人民医院。”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那头,梁淑彤听谭笑天说马上过来,她非常高兴。她当时正在医院里,是一个人在卫生间打的电话。 她马上走出卫生间,要把这一消息告诉和她一起来的葛家豪,以及非常盼望谭笑天能来的葛新萍。 第二十九章 双亲跪在儿面前 葛新萍听说谭笑天要来,十分憔悴的脸上立即变得有了容光,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不一会儿,谭笑天提着一大袋水果,推开了葛新萍的病房门。病房中的人们脸上都挂上了笑容。在场的有葛家豪、梁淑彤和滕有宛。谭笑天向所有在场的人点头打招呼。 葛家豪说:“小谭,谢谢你来看新萍,太难为你了。”说着,走上前来,伸出了右手。 “没关系,应该的,应该的。”谭笑天说着,便与葛家豪握起了手。 躺在床上的葛新萍连忙要起床,可谭笑天走上前去制止了她。这时,只见葛新萍的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别激动,别激动。好好调养好身体,千万珍爱生命。”谭笑天用手拍着葛新萍的背说道。 滕有宛对谭笑天翘着大拇指说:“嗯,好样的。有气度,是条汉子。” 谭笑天朝滕有宛笑了笑:“谢谢夸奖,小事一桩。” 葛新萍拉着谭笑天的手说:“谭笑天,你不恨我吗?你还能来看我?” “如此地爱我的人,能豁出命来爱我的人,当她在阎王那边走了一遭又回来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来迎接她的回归呢?”谭笑天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听得如此一说,葛新萍的眼泪又如泉涌。 “好啦好啦,别哭了,身体要紧。”谭笑天安慰道。 “谭笑天,对不起,我做得是太出格了。你能原谅我,还能来看我,我真得是太感动了。” “没关系。像你这样的痴情女子,现在是凤毛麟角,是稀有动物了,世上的珍品啊。” “你是在损我啊,还是在夸我啊?”葛新萍说。 梁淑彤说:“他是在戏谑你,不过是善意的玩笑。” 葛新萍握着拳头,使劲地捶了谭笑天后背一砣。谭笑天说:“准确地说,一半损,一半夸。” 这时,葛家豪对滕有宛说:“小滕,我们一起到超市买点东西去。” 滕有宛领会,便对谭笑天说:“兄弟,我们出去一趟,你好好陪新萍聊聊天。” “好,你们去吧。不过,不能太晚,我还要回去有事。” 葛家豪说:“我们去去就回。” 说着,葛家豪、梁淑彤和滕有宛都出了病房的门,留下谭笑天陪葛新萍说话。 这时的葛新萍看着谭笑天俊俏的脸,她真得想用双手去捧一捧,但现在的她不会了,她能克制自己了。她对谭笑天说:“今生姻缘前世定,婚姻是勉强不来的。我想,谭笑天你既然如此地大度,那我们做不了恋人,那就做兄妹可以吗?” “你那么地想和我做兄妹?” “是的,能行吗?” “我已经有一个异姓兄妹了。还又添一个?” “既然有了,添一个又何妨。她是不是叫彭丽的?” “是的。” “那好,你也收我做你的妹妹,一定收下。” “我可以像对妹妹一样地对你好,没必要一定按什么什么关系来确定。” “那请你一定不要离开公司,不要离开你以前的岗位,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做我的助手。不过,经历了这次以后,我绝对保证,不会对你再存任何非份之想了。” “我相信你,容我考虑考虑。” “不要考虑了,就这么决定了。”葛新萍又拉起谭笑天的手说,“哥,妹妹的话请你一定听,好吗?” 谭笑天依然不答话,葛新萍说:“你不答话,就是默认了,不许反悔啊。” 谭笑天依然不答话,只是笑了笑。 “哥,削一个苹果我吃。” 谭笑天便在水果袋里拿出一个苹果,看到床头柜上现存有一把水果刀,便给葛新萍削起来。 “哥,你最爱看什么书?” “我什么书都看。” “我还是喜欢看童话书,看民间故事,看人物传奇。” …… 葛新萍东扯西拉地说这道那,花谢花开,月缺月圆,一晃个把钟头过去了。正在谭笑天想回去盼葛家豪怎么还不回来时,葛家豪一行三人回来了。这时,谭笑天便立即告辞,葛新萍要出门相送,被谭笑天制止了,所以,她只好依依不舍地目送谭笑天走出病房的门。 谭笑天的父母去派出所看望小儿子以后,回家来双老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两个人在家里是度日如年。他们在派出所非常生小儿子的气——不该做见不得人的事,气愤地想不管他了,让法律来惩处这个不肖子孙。但回到家里,却总是忐忑不安。特别是冯晴秀眼前总是晃动着小儿子那双有如死囚犯将要上断头台时那种渴盼求生的极欲眼神,让她的心就像猫爪在抓挠一样。终究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不管不能啊。冯晴秀与老公商议,到哪里探知葛家父女对小儿子要采取的行动信息呢?他们想到了戚远帆,以前是邻居,现在住在葛家大院,向他打听打听吧。 谭奇伟先前向谭笑天要了戚远帆的电话号码,现在给戚远帆打电话。 “喂,是戚远帆吗?我是你奇伟伯。听说你现在已经到武汉来上班了?” “是的,伯父,您好。您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和葛家人关系不错,你能不能将葛家人现在对有财案件的态度对我们讲一讲?” “哦,伯父,现在情况不是很好,较糟。葛新萍服安眠药险些出了人命。如果出了人命,那有财的罪就会更加一等。虽然是没出人命,但毕竟对被害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有财的罪会不轻的啊。” “这怎么办呢?”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您老操不了心的。” 听得如此说,谭奇伟的心里更是不好受。他想,只要谭有财一判刑,他的下半辈子就毁了,人家大姑娘谁还会嫁给他。一辈子光棍,这且不说,无论走到哪里,都抬不起来头。 “远帆,你说现在找笑天跟葛家人说说情,可不可以让他们不予追究?” “你是说要谭笑天出面跟葛家说?” “是的。” “有点难啊。第一是笑天他会不会去跟葛家人求情;其次是葛家人不会听笑天的话。当然,如果笑天答应娶葛新萍,那事情可能有转机。” “是吗?你是说只要笑天答应与葛新萍的婚事,葛家人就会放过有财吗?” “是的。应该没问题。” “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 谭奇伟跟戚远帆通电话时,冯晴秀就在一旁,她全听在耳里。戚远帆所说的办法,倒也确实是个救有财的办法,但目前笑天是不会去跟葛家人说情的,更不用说让他去娶葛新萍了。 当谭奇伟合上手机时,冯晴秀的脸色更加凝重,她说:“现在可好,雪上加霜。人家葛新萍这么一折腾,那葛家会更加恼火,会对案件催得更紧,并且会让有财的罪更加重。” “算了算了,这事没希望了,听天由命吧。”谭奇伟说。说完,二老相对无言,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冯晴秀打作精神在厨房做午餐,手机铃声响了,冯晴秀打开来一看,是弟弟冯晴成打来的, “姐,听说有财犯了强奸罪,被关起来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听别人说的。我到派出所去看了他的。哎呀,你们怎么就这么看着他不管呢?” “那我们怎么管?再说有财他是自作自受,法律该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我们管不了。” “这是什么话?我了解了整个过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去求谭笑天去跟葛家人说好话,让他们撤诉就行了。” “你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容易。笑天本来是孝顺,但现在有财打了他喜欢的人的主意,你说笑天他还会原谅有财吗?笑天一旦较起真来,他的脾气你还不知?” “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救他的弟弟。你和姐夫糊涂,有财一当判了刑,这一辈子就毁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一定要救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还是去向笑天说好话去?” “是的。这是肯定的。一定一定的,必须让葛家撤拆!姐,一定的啊。我不多说了,我挂了。”电话那头挂机了。 这冯晴成是冯晴秀的弟弟,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单位上班,但不愿端铁饭碗,主动请辞下海,在汉正街做起了服装批发生意。结果大发特发,现如今已是服装界小有名气的老板。不过,谭奇伟和他合不来,郎舅不眭。因此,谭笑天大学毕业,便没有去他那里谋就职业。而谭有财极小就和舅舅很亲,很讨他的喜欢,所以,他听说了谭有财的事,便到派出所去探视了一下,适逢有财苦苦求他救他,鉴于他与笑天关系不怎么样,便打电话来催促他姐姐,让姐姐去求大儿子谭笑天。 这弟弟打来了电话,说明他对他的外甥还是蛮亲近的。 冯晴秀想了想,晴成说的对,现在关键时候睹不得气,小儿子一旦判刑,一生的前程就算毁了。再苦再难也必须得救。 她下定了决心,和丈夫一起去求大儿子,无论大儿子怎么的不愿意,都决不动摇。她把她的想法和丈夫说,丈夫终于同意去求谭笑天。 一心一意正在网上找工作的谭笑天听得有人敲门,他便前去开门。然而开门一看,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场面展现在眼前:二老双双,双膝跪在儿子的面前。 第三十章 精诚所至金石开 “哎呀,爸——妈——,你们这是折煞我也,天打五雷轰,孩儿承担不起啊。” 谭笑天慌忙去拉二老双亲,可是无论怎样地搀扶,二老就是不起。他们一口咬定:“儿啊,你不答应去救你弟,我们永远跪在你面前,直到停止呼吸。” “我的爸妈,你们生养了孩儿二十多年,如山似海的恩情我未曾报答,却让你们二老倒跪在我面前,这是逼我跳海啊。好啊,我答应你们,你们起来吧。” “你是真的答应了?” 谭笑天点了点头。 爸妈从地上站了起来,二老两双四只手,紧紧地握住谭笑天的两只手,久久地抖动着、抖动着,两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好啦,好啦,你们回去吧。去等你们的小儿子归来。” 谭奇伟和冯晴秀两人拭着泪,默然无语,愣了好半天的神,最后缓缓离去。 谭笑天想,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答应娶葛新萍,那他们自然会撤诉,这应该没问题。可是我怎么能与一个自己看着就心烦的人生活一辈子呢?再说,我还没有对云彩霞断了念想,娶了葛新萍那就与云彩霞彻底决裂了。但,我不答应娶葛新萍,葛新萍岂肯放过谭有财?能否保证在不娶葛新萍的情况下,让他们撤诉呢? 有难度,但必须去试试。 谭笑天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 早上八点半,谭笑天给葛新萍打电话。 “葛新萍,你出院了吗?在干什么?” “我已经出院了,现在在葛家大院,躺在床上看电视呢。”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我想约你一起到东湖风景区去玩玩?” “好啊,好啊,难得你有雅性,怎么会想到约我一起玩呢?” “你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要好好地散散心,我陪你散散心啊。” “哎呀,我的天哥,你这么体贴人啊。好的好的,什么时候,是现在吗?” “是的。你开车过来,我在东湖边等你啊。” “好的。唔啊。”从手机里,那边传来葛新萍的嘴唇发出了“啵”的声音。谭笑天便关了手机。 立即行动。做好了一切准备,谭笑天出门叫了辆的,开往东湖边。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花香鸟语,鸟飞蛙鸣。东湖宽阔的水面,波光粼粼。远处的山峦,倒映水中,近处的垂柳,袅娜拂水。红花绿草,青山白云,五光十色,风景旖旎。乍暖还寒,还没脱去冬衣的人们,都走出了自己的蜗居,游山玩水,踏青赏春。 东湖岸边,游人如织。在这络绎不绝的红男绿女中,有一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青年男子,正在翘首盼人。谭笑天,身着休闲夹克,腿穿紧身牛仔,脚踏耐克跑鞋,那焕发着蓬勃朝气的飒爽英姿,那渗透着无限诱惑的俊逸姣容,实在是“杀伤力”超强,让无数的少女失魂落魄。就是这样一位“王子”,却要迎接一位“夜叉”,说来也让人唏嘘好笑。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从别处开来,停泊在了东湖风景区。车上下来一位远看是时尚模特近看是效颦东施的女子。谭笑天与葛新萍会合。 如果是以前的丑女,定会抱着俊郎口啃,现在的葛新萍,再冲动也不会激情索吻了。她伸出了她的小手,与谭笑天的大手相握,两人相视而笑。葛新萍缩回手来,可谭笑天拉着不放。他牵着她,上了一艘游艇。 这对男女,说是观赏美景,那只是他们消遣的幌子。男子图的是要实施自己的目的,女子图的是享受与自己“男神”相依相伴的时光。 徐徐凉风拂面,满眼春光醉人。 “你看,大自然多美啊!”谭笑天首先从风景说起。 “是啊。真美。” “为什么要想不开呢?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此的美景,谁来欣赏?” “谭笑天啊。”葛新萍并不在意。 “可是葛新萍呢?” “已经消失了。” “是啊。一个鲜活的生命,居然被她自己消毁了,这是多么地暴殄天物。”谭笑天拉着葛新萍的手——摇了摇,“你看,这是一个生命,一个鲜活的生命。” 葛新萍不说话了,是的,结束了生命,现在还怎么能与天哥游览东湖?想起来,真是后怕。 “我们都是大自然的杰作,我们都没有权利消毁自己,我们不属于我们,我们属于大自然,只有大自然才有权利消毁我们,因为她是我们的创造者,我们是她的专利品。” “嘿嘿,是的。一点不假。” “我送给你一样东西?” “是吗?”葛新萍听说谭笑天有东西要送给她,立即激动起来,“什么东西?” 谭笑天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掏出了一个纸盒,递给葛新萍,“打开来看!” 葛新萍急不可耐地揭开了纸盒的盖子,纸盒中装着一个玩具。葛新萍拿了出来:一个塑料平台上,一头立着一只大的老母鸡,一头立着一只小小鸡,它们中间还有一个小碗。 “哎呀,有意思。”葛新萍说。 谭笑天指着一个纽扣似的按钮说:“将它按一下。” 葛新萍便用食指摁了一下,咦,老母鸡低头将那只空小碗碗底啄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随后,小鸡也将小碗底啄一下,再抬起头。葛新萍忍不住又将按钮按了一下,紧接着母鸡和小鸡又来一个回合。又按,又一个回合,如此反复。 “哇,有意思,有意思。”葛新萍说,“我好喜欢。” “是吗?你看,这是母鸡在给小鸡喂食呢。” “是的,是的。”葛新萍异常兴奋,她又将按钮按了一下,母鸡和小鸡又将小碗各自啄了一下。 “我超级喜欢。母爱伟大。”葛新萍说着。 说完,葛新萍突然脸色黯淡,她从兴奋转为悲戚,眼眶里居然开始噙满泪花。她想起了她的母亲。 谭笑天有点疑惑:“怎么了?新萍!” “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黄昏,在一个破旧的小屋里,一个妇人递给小女孩一个馒头。这个妇人蓬头垢面,满脸憔悴,她已经病了三天了。馒头是隔壁王大妈送过来的,还有一碗粥。 小女孩接着馒头说:“妈,你吃啊?” “我不吃,你吃。” 小女孩将馒头撕下一小块,送到妇人的嘴边,可妇人摇了摇头。只见她抬起她孱弱的长满了老茧像榆树皮粗糙的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说:“新萍,妈死了,你可怎么办啊?” 这时,小女孩突然哭泣着说:“不,不,我不要妈妈死。” “好,妈妈不死。你快吃馒头。” 小女孩止住了哭泣,她便一口一口地吃起馒头来。她哪里想到,就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妈妈却永远地离开了她。 …… “妈妈,我好想你。”葛新萍簌簌地掉下眼泪。 谭笑天慌了手脚,连忙说:“哎呀,别哭别哭。没想到我送你一个玩具,却让你如此地伤感。” “这个玩具,我非常非常地喜欢,我将永远地珍藏。” “好的好的。只是你不要过于伤感。” “笑天,你怎么想到要送给我玩具的?” “我是为了逗你开心,才送你玩具的。没想到反而让你流泪,如果是这样,我倒不送这样的玩具了。” “不,很好很好。以后,我看到它不会再流泪了。” “这样最好。” “笑天,我以后就永远做你的好妹妹,我以后就叫你天哥,你叫我萍妹,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这个妹妹我收下了。” “好的,你上回没有亲口答应,这回可是你亲口答应了的。我们这一辈子是分不开的兄妹了。” “我答应了,好的好的。” 谭笑天能够答应,倒不完全因为是有求于葛新萍。他刚才看到葛新萍潸然泪下的样子,觉着实在是可怜楚楚。葛新萍虽然模样丑陋了,但心地善良,性格直爽。他不再歧视她,长得丑不是她的错。 “母爱真是伟大啊。我的母亲也非常疼爱我们的。”谭笑天说。 “是吗?你们有两兄弟,比我孤独一人好啊。” “我弟弟就是因为我母亲太溺爱他了,才至于他变成这样。这一次,我弟弟犯了罪,我母亲固然恨他,但她依然要救他。” “是吗?你弟弟太不应该了。” “应该是不应该。不过,如果他被判了刑,他的前程也确实就毁了。” “毁了就毁了。他不值得怜惜。” “哎,我这个做哥哥的,摊上了这样的弟弟,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往犯罪道路上走,你这个哥哥又能怎样呢?” “你是不知,我的父母,昨天居然双双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救他,你说让我多难办啊?”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呢?” “我不得不答应了二老,但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 “你一定要救谭有财吗?” “不然,你说我还能咋样?” “这件事,我也想过了。你弟弟犯错,我也是有责任的。其实,最不能原谅他的,应该是你这个哥哥,因为他是对你的爱人起了歹心啊。他只是无意间对我造成了伤害。现在你既然能原谅他,那我就送你一个大人情,我也放他一马,何如?” “是吗?新萍,你说的话句句在理。我不是肯原谅他,只是双老面前过不了关。你真得可以放他一马?” “你都可以放过他,我为了你,真得是为了你,我也就放他一马。” “啊,那真的是非常谢谢你。” “不用谢。我答应你,撤诉算了。” 谭笑天太激动了,他一下子过来,将葛新萍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才再放下来。结果,弄得游艇也乱晃动。 第三十一章 妹妹留哥泪花流 “天哥,我任性刁蛮,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有你降服了我的心。我配不上你,我现在心悦诚服地做你的妹妹,你是真的能把我当妹妹看待吗?” 一向高傲的葛新萍,现在卑微得像一个离开了大人照顾就寸步难行的小乖孩子,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全是一种被孤独折磨得极度恐惧而渴求得到有同伴相助的虔诚的光。 谭笑天明白了,相貌难看的葛新萍,其实她所谓的强势,恰恰是她内心孤独脆弱的表现。她五六岁时和母亲一起被父亲抛弃,孤儿寡母被人欺凌,那种要在压迫欺凌中生存不得不装出强大的表现来的需求,让她本来的性格得到扭曲、隐瞒。后来,虽然有了父亲的关爱,又由于相貌的原因,没有人真心做她的朋友,真的走进她的内心。她原来一直生活在孤独的黑暗中。 谭笑天对她的大度、仁慈,让她感受到了阳光般的温暖。是的,她太需要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照顾了。非常有钱的爸爸,其实根本给不了她心灵上的渴求。 “当然,你能够放谭有财一马,证明了你的善良。你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兄长照顾你,那么,就让我当你的哥哥吧。” “啊,我有一个哥哥了,我有一个哥哥了。”葛新萍再次反过来把谭笑天抱得紧紧的。她现在的拥抱,全然没有爱情的成分,只有亲情,纯粹的,百分之百的。 他俩的两次拥抱,惹来了许多游客异样的目光。由于她养成的习惯,葛新萍大声地说:“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拥抱吗?” 许多面向他们观看的游客们,不好意思的也都扭过头,朝别处看去。 “哥,那你就不许再离我而去,你必须照顾我,呵护我。你不许到别处去工作,你就在我爸的公司工作。你不当我的助手,反过来,我当你的助手,好不好?”葛新萍完全像小孩子似的说。 谭笑天直觉得好笑。 “哥,我会跟我爸说的,你是我的哥哥了。我要你搬到我们葛家大院去住,在我们家里吃饭,在我们的公司里上班。因为你是我哥啊,这都是必须的。” 谭笑天说:“非常谢谢你的真情厚意,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会对你好的,我说到做到。我必须过我自己的生活,因为我们毕竟不是亲兄妹。” “原来你还是不能像亲哥哥一样地对我好。”葛新萍有点颓唐。 “你别……”谭笑天本来想说“幼稚”,但他没说出口,“别孩子气了。我已经在网上找到了一家公司,我会去那里上班。” “哪里,哪里?” “深圳,一家服装公司。” “原来你要到南方去?” “是的。我打算离开武汉。” “那我也要去,我跟着你。” 谭笑天又觉得好笑,他不曾想,葛新萍完全像小孩子。 “这是不行的,你爸不会同意的。” “不,我不,我才不管他呢。”葛新萍用手挽着谭笑天的胳膊,头歪靠在谭笑天的肩膀上说。 谭笑天又笑了笑。 游艇已经到了湖的对岸,许多的游客下船上岸,继续在风景区游览。葛新萍说,“哥,我们不玩了。我们回去。我跟我爸去说,我和你结成了兄妹。我先要向公安局撤消诉讼,再给爸爸提出我刚才跟你说的一切。” “撤消诉讼可以。但你别的什么,就别跟你爸提了,你爸不会答应的,即使答应了,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不,我不管。走,我们回去吧。”葛新萍说。 谭笑天和葛新萍也就没有像别的游客一样下船,而是留在船上,再折转返回。 回到了岸边的谭笑天和葛新萍,上了法拉利跑车。葛新萍本来要求把谭笑天载到葛家大院,但谭笑天坚持要求送他回他现在住的小旅馆去,葛新萍只好照办。葛新萍把谭笑天送回了他住的旅馆,然后,她自己回到了葛家大院。 恰在此时,正是葛家豪及大院里的人都在着急,正准备都去东湖边寻找葛新萍的时候。因为葛家豪从外面回来,见不着女儿,打电话打不通,便问葛新萍到哪里去了,有的人说不知道。王妈说,她看到小姐开着车,好像是向东湖的方向开去了。葛家豪一听又慌了神,就命令大家马上去寻找。未等出门,大家看到葛新萍的车回来了,都松了口气。 “新萍啊,你出去要给家里人打个招呼啊,说清楚干什么去的。”葛家豪说。 “我没有这个习惯。怎么了,你们还怕我出事吗?不会的,再也不会了。”葛新萍说,“爸爸,你知道我刚才和谁在一起吗?” “我怎么知道?” “我是和谭笑天在一起游东湖。” “是你要求他去的?” “哪里,是他要约我去的。”葛新说着,便把手中的一个纸盒在葛家豪的面前一扬,“爸爸,你看,这是谭笑天送我的礼物呢。” “哎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谭笑天倒过来追我女儿了?”葛家豪笑着说。 “不是,我和谭笑天真正结为兄妹了。我把他当亲哥哥,他把我当亲妹妹。” “你们都是孩子气。”葛家豪笑了笑。他见女儿很开心,原先堵在心口的石头好像一下子滚下肚去了。他觉得女儿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 “爸爸,我们向公安局撤诉吧?” “怎么,一件礼物就把女儿贿赂了?” “爸爸,你不是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谭有财是伤害了我,但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根本不存在他怎么样我了。算了,我自认倒霉,以后不再做这样的傻事就行了。” “哎呀,我女儿终究心是人家的,从现在起学会开始替人家着想了。爱情的力量真大啊!” “爸,不说笑话了。我们快去撤诉吧!” “好啦,公主开口了,老爸照做就行了。” 说完,葛家豪就给“相关人员”打电话,说明撤诉,公安局非常欢迎。 谭有财被放了出来,一场风波终于到此平息。 “爸爸,我现在长大了,懂得了一些道理。爱情婚姻是勉强不来的。我一直以来,刁蛮任性,这都是我从小孤独造成的。我没有兄弟姐妹,自我封闭。现在好了,我有了一个又帅气、又大气、又会疼人的哥哥了,我不会再小孩子气了。” “嗯,说话一套一套的,好像是长大了许多耶。”葛家豪笑着说。 “我给谭笑天讲了,我把他一定当亲哥哥看,他把我一定当亲妹妹看,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我们都是成年人,就算我不懂事,但谭笑天他说话是认真的。” “嗯,很好。”葛家豪说。 “爸爸,我想,把谭笑天接到我们家来住,吃住都在咱们家,这样,我们才能像亲兄妹一样相处啊?” “人家答应吗?” 葛家豪心中暗自感叹:女儿并没有真正长大,所谓自己长大了,也只是她自已的感觉罢了。 “他是没有当场答应我,但我们诚心诚意的要求人家,人家才能正式答应啊?” “只要谭笑天自己答应,来我们家吃住都没有问题。” “除此之外,你不能再让他当我的助手了,你应该让他担当大任。” “哈哈哈,女儿又开始鼓捣傻事了。” “哎呀,我怎么就又犯傻了。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是经过了大脑真正考虑的。爸爸,他既然是我的哥哥,就是你的义子,你必须在公司里给他安排重要的职位。” “那你说给他什么职位?” “他是纺织大学毕业的。我们不是有服装公司吗?就让他当服装公司的CEO吧。” “好,公主开口了,老爸答应。” “啪啪啪”,葛新萍高兴地拍掌,“这就好,这就好。谭笑天当公司的老总,我给他当助手,你说好不好?” “那当然好。那就让你们‘兄妹’掌管‘洪源服装商贸公司’,可以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老爸,不许反悔啊。”葛新萍无比高兴。她要把这一重大喜讯告诉谭笑天。 再说谭笑天回到旅馆后,他开始收拾行李,他要离开武汉到南方去,也许云彩霞就在南方呢。 谭笑天收拾好了行李,他给戚远帆打了电话,戚远帆说马上来送行。他又给彭丽打电话,彭丽在电话里再三劝天哥不要走,说就在武汉发展,武汉是家乡,人地熟息,各方面条件都比外地好,但谭笑天坚持要走,彭丽只好说马上来送行。 等了一会儿,戚远帆和彭丽都到了,他们分别给谭笑天拿上行李,他们一行人出了旅馆的门。谭笑天和戚远帆走在前面,彭丽走在后面,这时候彭丽不知不觉地一种失落感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慌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来擦,害怕被天哥看到。谭笑天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就在谭笑天他们一行人都上了出租时,谭笑天接到了葛新萍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有重大的喜讯告诉谭笑天,要等见了面再说,可谭笑天说他马上要离开武汉,到南方去,这时的葛新萍在电话里大声地叫“等等我,等等我”,谭笑天便说在天河机场见,便对出租车司机说走,他们便向天河机场驶去。 葛新萍马上驾驶她的跑车,马不停蹄地向机场赶。不一会儿,就赶到了机场。葛新萍立即把她爸应允的事给谭笑天讲了,可谭笑天笑了笑,依然坚持要走。这时,葛新萍抱着谭笑天的行李箱不放,竟然像孩子般地嚎啕大哭起来,引得许多行人围观。 “额、额、额……”葛新萍一边哭,一边说:“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走……” 第三十二章 走马上任总经理 谭笑天开始好心地劝慰葛新萍,葛新萍却说:“你到南方去总不是去打工,你在我爸公司也是打工,且担任服装公司的总经理,这有什么不好?你要走,你给我一个让我充分信服的理由?” 谭笑天确实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来说服葛新萍,他说:“你爸爸是骗你的,他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不,我爸从来就不骗我,哪像你总是骗我。先前骗我说什么愿意娶我,后来说什么愿意把我当亲妹妹看,你哪里把我当妹妹看了?” 谭笑天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确实骗了葛新萍,而且还有骗她说是自己得了“丑疾”,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不过,自己说把她当亲妹妹看内心大部分是真的,但现在要走,妹妹如此地挽留哥哥,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充足的理由,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谭笑天真不知该怎么办?葛新萍现在死抱着他的行李箱不放。不是要给葛新萍一个充足的理由吗,谭笑天忍不住把真心想法说出来了:“好,我给你一个充足的理由,我要到南方去找云彩霞。” “是吗?你现在得到了云彩霞的消息,她到南方去了?她在什么地方?你现在掌握了她真实的情况?” “我没有得到她的什么情况,但我到南方去找啊?” “你没有得到她的情况,只是要去找?南方那么多地方,你到哪里去找?没有目标,没有确切的情况,你怎么找得到?而且她是不是到南方去了还说不准,也许到北方去了呢?你不如现在就在我爸公司里上班,再一边工作一边去打听去寻找,到打听到了消息,掌握了准确的情况,你再去不迟。那时候,我不拦你,而且作为妹妹,我还帮你去找她!” 啊,道理摆得清楚明白!话也说得情真意切! 这时,戚远帆和彭丽听葛新萍说得头头是道,便劝谭笑天说,葛新萍说得很对啊,等有了云彩霞真实的消息,再去找她不迟。谭笑天这时,还真有点动摇了。 “你说你爸不骗你,那你让你爸能当我的面允诺?”谭笑天这么说。 葛新萍听得这么一说,她立刻给她的爸打电话:“爸,你是不是说把洪源服装有限公司让谭笑天和我一起管理啊?” “是啊!” “你没有骗我?” “没有,爸几时骗了你?” “那好,你能当谭笑天的面向他承诺吗?” “可以啊。” “那好,他现在就在我面前,你向他承诺吧。” “行!” 葛新萍把手机给了谭笑天。手机里响起葛家豪的声音:“喂,是谭笑天吗?” “是,葛董,您好!” “我不管你和新萍是怎样的交涉,我只告诉你,凡我答应新萍的事,都是算数的。她所说的让你担任洪源服装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的要求,我作出了承诺,完全答应。只要你愿意,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非常谢谢您。我现在正面临是走是留的选择,您答应让我担任洪源服装公司总经理的提法完全算数,那我就不走了,您怎么看?” “行,在你愿意的前提下,我郑重承诺:你现在就可以来担此职务。是走,是留,你自己考虑。” “那好,我就留下了。我什么时候到公司担职?” “你明天来担职。我今天就作一些安排。” “谢谢葛董!” “不用谢,你明天来。”说完,葛董那边挂了电话。 葛新萍、彭丽、戚远帆和谭笑天都吁了口气。 现在,不用说,打道回府。一行四人,都一起上了葛新萍的法拉利,在谭笑天的坚持下,还是一起又回他现在所住的旅馆。 大家欢天喜地,四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谁提议:我们打麻将吧?他们向旅馆里租了一桌麻将,便开始了牌桌上的游戏。当然,输得最惨的是葛新萍,赢得最多的戚远帆。 第二天,谭笑天西服革履,一袭正装。夹了一个文件包,就往洪鑫集团总部赶。来到洪鑫总部,葛新萍早在这里等候了。看到了葛新萍,谭笑天心里有了踏实感。葛新萍笑盈盈地说她老爸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她带着谭笑天,驾着她的红色法拉利,只往洪源服装商贸有限公司而来。 到得洪源服装商贸公司,厂门口的铁栅门打开,葛新萍将车子停在了厂内一个停车棚里。她和谭笑天下车,走向公司的办公大楼。大楼门前,一个早生华发的中年人站着,还有两名身着制服的保安。谭笑天一切都是生疏的,葛新萍自然走在前面。中年人迎上前来,分别和葛新萍与谭笑天握手。葛新萍介绍,这是公司的前任经理陈叔,大家互相道好。陈叔对谭笑天表示欢迎。然后,陈叔领着葛新萍和谭笑天走进办公大楼。办公大楼有三层,一楼是个会客大厅,二楼是办公厅,三楼存放着一些机器设备,也有厂部行杂人员的宿舍。 谭笑天和葛新萍跟着陈叔登上二楼办公厅。穿过走廊,到了会议大厅门口。这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公司所有的行政人员都已在大厅里等候,马上全体起立,热烈鼓掌欢迎。大家围着一张组合的大型的椭圆型会议桌站着。桌子的主席位置一把椅子空着,主席位的对面也空着一个座位。 陈叔指着主席对面的空位对葛新萍说:“小葛,这是你的座位。”然后指着前面的主席位,对谭笑天说:“谭总,那个主席位是你的,请!” 谭笑天不好意思,说:“陈总,您请!” “不,你去坐,我要让贤。” “哪里,哪里。是您承让,蒙您厚爱。” “不,你去坐。” 推让了几下,谭笑天也只好走到前面的主席位坐下,大家也都跟着落坐。陈叔就站在谭笑天旁边,向大家介绍了谭笑天,接着又向谭笑天逐一介绍在坐的每一位人员。随后,要大家开会,他便走出了会议厅。 谭笑天第一次作为总经理,坐在主席位上,还是有点紧张的。但他毕竟是有能力的人,稍作调整,便气定神闲,显出了他那种大将风度来。他的开场白没有太多的话,主要的意思是希望大家抬爱,对他这个新经理的工作大力支持,他年轻,没有工作经验。最后要求大伙同心同德,把公司的业绩搞上去。 在这些行管人员中,谭笑天立即注意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衣着很随便,嘴巴上留着浅浅的胡子,可能是胡子生长太快,抑或留着短茬,并不剃光。从谭笑天走进大厅一刻起,就见他一幅不屑的模样。听陈叔介绍时,谭笑天注意了,他叫崔明奎,是生产部的经理。这可是一个主要的最重要的岗位。 当谭笑天讲话完毕后,葛新萍向谭笑天请示,她要讲话。 谭笑天不知道她要讲什么,但心里明白,葛大小姐要讲话竟然向他请示,是表示了对新任领导的尊重,这也是向在坐的各位传达一个信息,谭总经理就是这里的头,大家都要尊重。谭笑天立即点头。 葛新萍说:“现在我虽然还是总公司财务部总监,但我现在同时兼任本公司谭笑天总经理的助手。谭总经理是东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虽然年轻,但很有能力的,希望大家都能配合协作,大力支持他的工作。今天,为了欢迎谭总经理就职,午餐由总公司宴请大家,总部的葛总董事长也会到场。酒宴设在总公司的盛华大酒店,请大家届时光临。” 话一完毕,大家立即鼓掌。 谭笑天明白了,这是葛家豪对他这个年青的经理在撑台面,是为了支持他接下来的工作。他心里非常感激。没有葛董的支持,他这个年青的经理,恐怕连局面都很难打开。 就在大家热烈鼓掌的时候,谭笑天又瞅见了崔明奎仅略略地拍了几下手,看他的样子很是不高兴。 待大家鼓掌完毕,葛新萍接着说:“现在,请大家一律按原来的既定方针办事。新任的谭总经理当然会有新的工作计划、新的工作安排等,但这都要等他对公司的一切情况熟悉后,才可能开始。请大家暂时安心工作,努力工作,积极表现,争取做出大的成绩来,让新的领导刮目相看。” 大家又是热烈鼓掌。 谭笑天看葛新萍今天的表现,很是有点意外,原以为她只是孩子气,没想到她对工作竟表现得这么出色,这讲话好有大领导的风范。谭笑天明白了,这大抵是葛总董事长的基因遗传还有潜移默化吧。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如何能领导管理那么大的企业,如何能做得那么的成功呢。仅就他谭笑天今天顶替服装公司的总经理一事,葛董竟然轻而易举,说换就换。由此可见,葛董是个多么有威信有能力的人。 今天看来,葛新萍在公司里也已经不是“小不点”了,虽然她是仗着老爸的威势,但毕竟公司的员工们都对她很是“买账”,这与谭笑天心中那个孩子气,有点傻乎乎的小囡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谭笑天感到自己:太小看葛新萍了。他重新审视了从认识葛新萍以来她所做的一切事,想一想,表面上荒唐但实际上是一环套一环的,换做不是谭笑天的别人,也许能够成功呢。只是天不助她,计谋中未曾料到出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纰漏,又加上碰上了一个非常特殊的谭笑天。 第三十三章 刚刚上任就“挨刀” 庆贺新经理上任的午宴,在公司总部的盛华酒店如期举行。 宴会前,葛家豪找谭笑天谈话:“我们集团公司下辖十几家子公司:洪旗房地产有限公司,洪源服装商贸有限公司,洪福食品制造有限公司,洪程设备制造有限公司,洪火科技有限公司,中国洪光旅行社,中国洪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盛华大酒店等等,这些公司的经理你都必须认识他们,熟悉他们。今天的午餐,仅你们公司的所有行管人员来总部的酒店就餐,我会参加,主要替你捧捧场,打开局面,便于你开展工作。晚上,我在家设晚宴,宴请集团总部高层行管人员及各子公司的经理,主要向他们介绍你,向你介绍他们,让你和他们认识认识,为你的人脉铺路搭桥,希望你好好地表现。许多要讲话的场合,你要有心理准备。” 谭笑天现在终于明白葛家豪真是不简单,这辉煌业绩的背后,一定渗透了他的艰辛奋斗史。葛新萍的性格有所缺失,这也可能是他事业家庭兼顾不来造成的。现在葛家豪如此地栽培自己,心中有点忐忑不安,既感激又有点担心,这是不是在栽培“乘龙快婿”啊?自己还是要跟葛新萍把话说清楚。 午餐开始了,洪源服装公司的行管人员有十几人,加上葛家豪邀请来的相关人员,共计有二十二人,这里的相关人员是葛家大院的人员,两个保镖,一个管家,一个保姆,还有重要的“老婆大人”和宝贝女儿。酒席摆了两桌,自由组合,自然葛家大院的人都集中在一张桌子上。 葛家豪倒了一杯酒举起来,跟大家说:“今天,洪源公司调换了新的经理,不是因为前任经理有问题,陈经理另有别任。新任经理谭笑天,是东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专学的服装行业,所以请他担任服装公司的经理,是正当其人。他是年轻人,有理想,有干劲,有活力,给他们提供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能够让他们干一番大事业。现在,请大家前来聚餐,希望大家努力支持他的工作,配合他,协助他,把我们的事业推向又一个高峰。这里,我给大家敬酒了。” “谢谢葛董。”所有筵席上的人都站立了起来,共同举起了酒杯异口同声地说。葛家豪一饮而尽,然后,不管是酒是茶还是饮料,大家也一饮而尽。 谭笑天也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对大家说:“非常谢谢葛董的抬爱。今天,我有幸担任洪源公司的经理,一定努力工作。希望大家对本人高抬贵手,施恩舍爱。我和大家一起同心同德,把洪源公司的业绩提高到一个新的台阶。在这里,我给大家敬酒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大家也一样倒了酒、茶或者饮料,然后一饮而尽。 两人敬酒后,葛家豪说还有事,要求大家吃好喝好,他就失陪了,便走了。然后,大家便都痛快地大吃大喝起来。 在大家高兴的同时,谭笑天发现了生产部的经理崔明奎竟然没有来。谭笑天问,有人回答说他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谭笑天问有什么事,替他回答的人说不知道。谭笑天便知道这个崔明奎一定是个对自己很不满的家伙,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下午的晚宴如期举行,谭笑天终于第一次迈进了葛家大院。在葛家豪的介绍下,他认识了公司总部的高层干部,认识了各子公司的经理。在这些人员中,他谭笑天真得算“儿童团”。葛家豪这样说:“各老总们,经理们,许多老同志们,和我一路的人,大家为公司立下了赫赫战功,但现在都已经上了年纪,虽然我们都还饱含热情,充满干劲,但我们依然要老去。从现在起,我们要为公司开始培养新人,培养接班人,这是大家都要考虑的问题。谭笑天就是我培养的第一个年经人,希望大家都支持他的工作,配合他,协助他,让他努力成长。” “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在成长。”“啊,年轻人是八九点的太阳,世界是他们的。”“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等等。 这些前辈、长兄,见着谭笑天,都纷纷感叹、赞叹。都表示一定鼎力支持,密切配合,全心提携,用心栽培,说得葛总与谭笑天都满心欢喜、感激不尽。但让谭笑天注意到发现了,所有的这些高层人员,都在私底下小声的嘀咕:葛总一定在培养“乘龙快婿”。这让谭笑天很不舒服,但又能怎样呢?能解释吗,葛总没有这样说,所有人都没有明确提有这么回事? 晚宴结束后,谭笑天找到葛新萍,跟她说:“你爸这样为我铺路搭桥,一些来的人,他们都议论说是你爸在培养‘女婿’。” “我爸没有跟他们说有这回事,他们要这样议论,有什么办法呢?是不是你自己担心啊?告诉你,不会啦。我只把你当哥哥看待。我爸对你这样好,是他瞧得起你,他当我说,他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葛家豪。” “啊,是这样吗?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好,你放心大胆,放开手脚去工作吧!” 谭笑天点点头。 谭笑天成为了公司总经理,他有了独立的非常讲究的总经理办公室,配备的助手是葛新萍,有了单独宽敞的个人宿舍(他不愿住在葛家大院),有了专为总经理配备的轿车。每天上下班,公司总有员工点头哈腰的,总是“谭总好,谭总好”的打招呼,这一切,让谭笑天感到非常之爽。 上班几天后,销售部传来消息,一个大单必须在一个星期内交货,绝不能延误,否则,按合同必须赔偿原订单金额两倍的损失。这就要生产部加班加点了。 谭笑天找到崔明奎,跟他说:“崔经理,有一笔大单,现在需要工人们加班加点才行,不知您能否完成任务?” “没问题,谭总大可放心。葛董说了,我们一定要大力支持你的工作。” 谭笑天见崔明奎说得这样肯定,而且是把葛董的话记在了心里,也便放下心来。 第一天过去,谭笑天去检查任务情况,完成的很好,第二天去检查任务完成情况,同样完成得很好,按这样的速度,一个星期是没问题。谭笑天很高兴。第三天、第四天去检查,任务依然完成的很好。谭笑天心里说,前几天见崔明奎对我不满,很担心他下我的“别脚马”,现在看来没有这回事。 崔明奎说:“谭总放心啦,没必要天天来督查的,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不错,崔经理办事很负责任,希望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不出纰漏。” “谭总,完全没有问题的。谭总,我有点事,不知道该不该向谭总开口?” “什么事?” “我女朋友最近从重庆来了,我想陪她玩玩,但考虑到现在厂里忙,没有向谭总开口?” “是吗?这大老远的赶来,应该陪女朋友玩玩。” “那照这么说,我可以请假了?” “你把一切事情安排好后,可以去陪陪女朋友,人之常情嘛。” “好的好的,我一定将事情安排好。那多谢谭总了。” “不用谢,你可以去。” 在崔明奎陪女朋友去玩玩的第五六天里,谭笑天也没有去例行检查了,他认为崔明奎一定将事情安排得很好的。到了第七天上午,等谭笑天去检查任务完成情况时,大出谭笑天的意料,生产车间里有一个组的工人居然停工了。一问,原来是做衣服的专机坏了,衣服的后续程序无法进行。 眼看就要到期了,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谭笑天立即给崔明奎打电话,崔明奎接到电话,立即回厂,但时间仅剩半天,无论怎么赶工,都完成不了任务,谭笑天气急败坏。这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公司赔款。 谭笑天追查责任,做专机的工人说,机器坏了,找不到崔经理,没人修理。谭笑天说应该向总经理反映,专机工人说,她以为总经理会来检查工作,但总经理没来,找不到人,没有办法。这责任看来,应该谭笑天自己承担。 这总经理一上任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谭笑天很是过意不去,他主动向葛家豪请辞,但葛家豪说,年轻人难免犯错误,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工作注意就是了。 谭笑天见葛董对他如此大度宽容,心中无限感激。 他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上了崔明奎的当,没有经验,麻痹大意,被崔明奎摆了一道。谭笑天想,崔明奎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呢?与他往日无仇今日无冤的,他为何这样算计自己呢? 通过暗中调查摸底,终于把事情弄清楚了: 这崔明奎是崔兴旺的侄儿,也是纺织学院毕业的学生。他是崔兴旺介绍到洪源服装有限公司来上班的。崔兴旺是葛家大院的管家,与葛董是战友关系。葛董是军人出身,退伍以后便开始创业。崔明奎通过崔兴旺与葛董的关系,工作两年时间,就被提为了生产部经理。而且葛董还拟定洪源公司的总经理在陈叔工作半年后便安排退休,然后由崔明奎来担当。未曾想——谭笑天,由一个外部人员,一下子杀了进来,夺了这总经理的宝座,这崔明奎岂能不耿耿于怀? 另外,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员,对谭笑天这个“总经理”都似乎不在意,他们说谭笑天就是凭着脸蛋,一下子升为了公司总经理,这是葛董在培养“未来女婿”。所以,大多数人表面对谭总经理唯唯诺诺,而实际心里都不“买帐”。 对于这样的局面,该如何应对呢? 第三十四章 小白脸别充老总 不下大功夫,看来这个“总经理”的交椅不那么好坐。谭笑天想,擒贼先擒王,先要将崔明奎搞掉,这是个“拦路虎”。他居然不硬抗而会玩阴的,好,这一次算被你算计了,没有下次了。 谭笑天思考了这次出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个做专机的工人,她的专机坏了,究竟是凑巧,还是人为的。他找到了这个工人,是位中年妇女,名叫乔大晓。 谭笑天问:”你的专机是怎么坏的,怎么偏在这个时候坏了,是你故意搞的吧?” “谭总这是说哪里话,一个机器要坏,还会挑时候?我怎么会故意把它弄坏呢。我与谭总刚认识,我为什么要故意把它弄坏?” “如果你是故意弄坏的,你承认了,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以后你不这样做就行了。但你不承认,让我发现你是故意这么做的,那就请你滚蛋。” “谭总,您别这样说。我们就是一普通工人,哪里挣钱多我们就到哪挣。专机的工作是技术活,我有专机做,挣得钱多,我为什么要故意破坏呢?我吃饱了撑的?” “说的不错,就怕说一套做一套。我相信你不说假话。请你以后注意了,我以后会给你们专机上固定专门的机修师傅,只要机器坏了,不用向领导报告,直接找你们的专修师傅,修不好是他的责任。万一他修不好了,你再向我报告,我不在,就向总部报告,不允许撒手不管。” “是,谭总,我记住了。”乔大晓笑了笑,向谭笑天点点头。 谭笑天对专机工人说这些话时,旁边有个女工。当上午工人下班都去吃饭时,那个女工找到谭笑天说:“我有个情况报告给你听,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让我做专机,我会做专机,只是崔明奎不让。” “行,没问题。” “谭总你是不知,乔大晓是在糊弄你。机器坏是她故意弄的,有意让这次工程完不成?” “你怎么知道?” “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她做了坏事会亲口告诉你?” “是的。你是不知,我假意对她好,她就把这一情况暗中给我说了,没考虑后果。” “你为什么要出卖她呢?” “你不知道。我其实原来是做这台专机的,是崔明奎不让我做,硬安排她做的。我当时考虑到崔明奎关系硬,便没有争,忍气吞声算了。现在她做了这样的事,我一出于义愤,二来我想重新再做专机。” “行,你敢和她当面对质吗?” “我敢!” 于是,谭笑天便领着这位女工,把这件事当乔大晓的面给揭穿。乔大晓当然死活不承认,说那位女工是诬陷。但谭笑天说那位女工不会诬陷,她的话值得采信。便直接让乔大晓卷铺盖滚蛋。 当乔大晓提着行李从谭笑天身旁走过时,乔大晓身旁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帮她提着行李。这位女孩从谭笑天身边走过时,向地上吐了口涶沫,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小白脸就别充老总了,泡妞可以,但办事是要凭本事的。” 谭笑天一听这话,心头一震,他立即揪住了这位少女的衣袖:“咦,你是谁?看来你对我还蛮了解啊?你说得不错,我是泡妞行,但我办事也一样不含糊。” 女孩将衣袖摆了摆:“你别管我是谁。有本事,就去和自己的真正对手干,为何拿小人物开刀?” “可以啊,看来你还懂得不少啊?行,你说的不错,我不拿小人物开刀,就凭你这句话,乔大晓可以不走了。”谭笑天心里想,那个告状的女工,再另外给安排。 “你说不走就不走了,你能搞倒你的对手吗?” “那你可以瞧着,看我能不能?你这么瞧不起我,那你让乔大晓不走,等着瞧啊?” “瞧到几时,别让人在此受夹生气?” “好好好,不出一个月,你看我能不能?” “谁来等你一个月?” “不出半个月?” “哼,有本事还需这长时间?” “可以,那我就专显点本事你看看,一个星期,怎么样?” “行”,女孩对乔大晓说,“舅妈,您暂就还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无所谓的。不在乎这一个星期。” “苏琴,别听他的,我们还是趁早另外再想别的办法。” “舅妈,也许他说得还能呢?再说,您再找一个这样做专机的位置不是‘提锅就上灶’的事,急什么呢?” 乔大晓被苏琴说动了,她停下来对谭笑天说:“你还让我做专机吗?” “那肯定是按原来的位置不动啦,干吗还让你回来呢?” “行行行,这可是你说的?” “是的。你继续上班,别的事你别管,等着我行动。”转头他对苏琴说,“苏小姐,谢谢你对我的还能有点点的信任。很高兴见到你,你可以给我一个电话吗?” “159********” 谭笑天在心里将电话号码重复了一遍。 就这样,乔大晓又留了下来,照常上班。谭笑天现在已经知道了瞧不起他并和他赌事的女孩叫苏琴,是乔大晓的外甥女。 谭笑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葛新萍说:“我们公司里有不有一个叫苏琴的女孩?” “我不知道,怎么样了?” 谭笑天便把今天的事给葛新萍说了,葛新萍说:“我来把公司工人的花名册查一查,看有不有苏琴这个女孩。另外,照你这样说来,这次工厂延误工期,完全是崔明奎捣得鬼?” “是的。他是有意的。我开始被他的假象迷惑,没注意他会玩阴的。他指使乔大晓将专机弄坏,故意破坏服装生产流程,以至延误了工期。” “乔大晓为什么会听他的话,弄坏机器呢?” “乔大晓的专机位是崔明奎从别人手中夺来给乔大晓的,乔大晓当然听他的话。” “那崔明奎为什么会拿掉别人,而专为乔大晓服务呢?” “这点就不清楚了。” “那我把这件事给我爸爸反映,把崔明奎炒掉算了,换新的生产部经理?” “这一次,你爸爸会有点为难的。因为崔明奎是崔兴旺的侄儿,你爸和崔兴旺关系多好,怎么会随便就将崔明奎炒掉呢?再则,崔明奎不会承认他故意捣乱,因为乔大晓还不会指证是受崔明奎的指使,她还会维护他。” “那你说怎么办?” 谭笑天说:“嗯,你可以先给你爸打个招呼,要你爸炒掉崔明奎,你爸必定不肯。但这可以在你爸心中给崔明奎留下阴影。然后,我再想想办法。” “好的。我这个助手现在就一定要帮助你了。” 过了两天,葛新萍向谭笑天反映说,她让他的朋友们调查了:这个叫苏琴的女孩,不是本公司的员工,她是邮电学校毕业,现在移动通讯公司上班。属湖北省武汉市硚口区分公司,就在离本公司不远的地方。现在崔明奎正在追她,他们已经交往半年了,只是还没有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所以,崔明奎会极力讨好苏琴的舅妈乔大晓,乔大晓当然会维护他。 谭笑天明白了苏琴为何这么清楚本公司的事——原来都是崔明奎和乔大晓说给她听的。他又听到别人说,崔明奎与公司采购部经理黄其伦关系非常密切。一个是生产部,一个是采购部,直接业务链接。谭笑天想,像崔明奎这种利欲熏心的人,他一定不会循规蹈矩做事,只要有利可图,必会起贪念。但怎样利用他的这种贪念将他从本公司挤出去呢?现在向苏琴夸下了海口,一个星期就要搞掉他,时间这样紧迫,能搬倒他? 经过一番飞速地旋转,一个计谋从脑海中升腾。 谭笑天问葛新萍:“你的一些朋友们,他们都听你的调令吗?” “那当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平日用钱‘养’着他们,到时候要用他们,他们还能不听命令?” “那好,我要你派谴你的‘手下人员’开始活动了。我的一切指令,都要通过你而起作用。” “行,没问题。”葛新萍满有把握地保证。 再说崔明奎“绊”了谭笑天一“跤”成功,心中甚是欢喜。他在心里说:“小白脸,以后还有更多的苦头你吃,你等着吧。” 这天,崔明奎在街道上行走,一个中年汉子,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跟在他身后,小声地说:“朋友,你要手机吗?” 崔明奎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朋友,非常漂亮高级的手机,我非常便宜的卖给你,你要吗?” “我不要,谢谢。” “朋友,非常高级的手机,看看吧?” 崔明奎知道这分明是街头的“第三只手”,没必要理他。他不答话,继续朝前走。 “这位大哥,你知道我手中的手机是谁的吗?是葛大小姐的。” 什么,葛大小姐?哪个葛大小姐? 崔明奎不由得问:“你说什么?哪个葛大小姐?” “就是你们公司大老板葛家豪的女儿葛新萍小姐。” “是吗?你手中有她的手机?” “是的。葛大小姐是最阔绰的小姐,我们手头有点紧了,就把葛小姐的手机取来,换点零花钱用用。” “是吗?拿来我看看!” 第三十五章 鱼儿是否会上钩 邋遢汉子将手机递给崔明奎一看,原来还真像是葛新萍的。因为葛新萍的手机崔明奎见过,是一款限量版的苹果手机,三万多元。 “那你这个手机卖多少钱?” “一千元,大哥,怎么样?” “哈哈,你摸来的手机还打算卖这么高的价?” “这可是一款一万多元的手机,你别弄错了,我仅一千元卖给你,还怎么了?” “最多五百元。我手中只有五百元,你卖我就买?” “好吧,现钱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崔明奎从荷包中掏出了五张一百元人民币,和邋遢汉子终于成交。崔明奎拿到手机后,左看右看,都觉得就是葛新萍的。难道葛新萍真的被盗了手机? 崔明奎回到公司,只见厂门口帖着一张纸,崔明奎走近一看,是一张“寻物启事”。 寻物启事: 本人的手机丢失,是一部限量版的苹果手机,价值三万六千五百元。本人手机上有本人的重要资料。本人并不在乎钱,只需要手机内的重要信息。但凡拾得者,只要归还,本人会按原价重新购买。而且知情者提供了信息,也可以得到相应的酬金。所以,拾到者或者知情者,请速与本人联系。 失主:葛新萍 ×年×月×日 一阵暗喜,今天真算运气不错,本人居然得到了“金”小姐的手机,不仅可以发一笔小财,还能让我与“金”小姐拉近关系,崔明奎这样想着。 崔明奎走进生产车间,公司的职工都在议论葛小姐的手机掉了的事,他一阵窃喜。忽见到谭笑天朝他走来。 “崔经理,现在销售部又订了一笔非常大的订单,需要采购许多原料,你与销售部联系一下,看需要进一些什么材料,你再与采购部黄经理商量一下,把需要进的原材料迅速地统统采购进来。” “好的,好的。”崔明奎满口答应着。他继续问,“小葛总手机丢了,人现在在哪儿?” “怎么,你有好消息?” “没有,我找葛总有点事。” “她在我的办公室,你去找她。” 崔明奎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见着了葛新萍,崔明奎掏出了葛新萍的手机,在葛新萍的面前一亮:“小葛总,这是你的手机吗?” “呀呀呀,这正是我的手机,怎么崔经理捡到了?”葛新萍欣喜万分。 “我哪里捡到,是我从别人手中买来的。” “是吗?怎么回事?用了多少钱买的?” “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只要葛小姐的手机失而复得就OK了。” “说说,怎么回事?” 崔明奎便将自己如何从“第三只手”中买来手机的事,给葛新萍讲了。葛新萍十分感激,她看了看手机里的信息,还原封不动。葛新萍便说,按寻物启事上说得办,你崔经理可以得到偿金三万六千五百元。崔经理推说不要,但葛大小姐说无论如何要按“启事”上的办事,这样,崔明奎便得到了三万六千五百元。 我的“姑奶奶”,五百元竟然换得了一大笔钱,真得不错,“财神爷”很是关照我。崔明奎这样想着。 葛新萍又对他说:“现在公司又得到了一笔大的订单,需要进大量的原料,你们生产部把要进的哪些原料跟采购部交代清楚,马上进货。” “好的,我立即去办。”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他就到了销售部,问了一下订单的数量,了解了许多生产上要注意的事项,便又去找采购经理黄其伦,商量进原料的事。 来到采购部,没找到黄其伦,便打电话。黄其伦说,他坐了公汽正在路上,适逢堵车。崔明奎问:“你本人不是经常坐摩托车上班吗?” “摩托车坏了。正打算买一辆新摩托,还没有买。” “哦,那你快点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黄其伦终于到了,崔明奎便和黄其伦商量采购原材料的事。商量好了,一切按正常秩序进行。 下班了,崔明奎正赶往葛家大院去找他的叔叔崔兴旺,跟叔叔反映一下当前的情况。前几天,正和叔叔为服装公司总经理的职位被谭笑天抢去的事伤了一番脑筋呢。 崔明奎正在步行赶路,没想到和昨天卖手机的邋遢汉子又碰面了。邋遢汉子问崔明奎,昨天手机买得划算不,崔明奎笑了笑。邋遢汉子又说:“兄弟,我手上有几辆很新的摩托车等着出手,你可不可吞下,只要一转手,很划算的。” 崔明奎说不要。正当离去时,他突然记起黄其伦说摩托车坏了,正准备买新的。他便停下,对邋遢汉子说:“你手上的摩托车出手,不会有问题吧?这是赃物呢。” “放心,我手上该转手了多少所谓‘赃物’,完全没出事呢。” “我朋友现在正想买一辆摩托,看他要不要?” “好的,你快问问你朋友?” 崔明奎便给黄经理打电话,黄其伦说可以考虑,但要看看摩托车的新旧如何。邋遢汉子说现在就可以看,崔明奎便要黄其伦过来看,黄其伦便立即搭的赶了过来,他们跟着邋遢汉子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里,穿过胡同,在一个破旧的平房内,黄其伦看到了平房内存放着许多东西。邋遢汉子掀开一张帆布,让黄其伦看到了几辆有点陈旧但大部分还是新的摩托车。 黄其伦挑选了一辆,觉得可以,便要骑上试试,邋遢汉子答应,黄其伦将摩托车推出平房,在外面试了试,非常满意,最后问什么价钱,邋遢汉子说随便一给,黄其伦说三百元,邋遢汉子吐了吐舌头,说:“朋友,你砍价也太狠了吧?” 黄其伦说:“你卖不卖?不卖,拉倒。” 邋遢汉子手一挥:“拿去。”于是成交了。 正当黄其伦和崔明奎正准备离去时,邋遢汉子神秘兮兮地说:“两位大哥,我给你们说个事,我现在手头有一笔大的货,不知你们要不要?” “什么货?” “布匹。” “咦,你手头还有布匹?” “我跟你们讲,我道上的朋友,他们现在干了一笔大买卖,他们在一个仓库里搞了一车皮布料,正急着出手,不知两位大哥可否有兴趣?” 黄其伦说:“是吗?什么布料?” “我这里有他们运来的一点货,你们要不要看看?” 崔明奎说:“可以看看。” 于是邋遢汉子又将他们两人领到一堆货物前,撩开搭着的帆布的一角,一堆布匹出现在眼前。这时,崔明奎和黄其伦两人便仔细地查看布料。让他们感到有点意外的惊喜,这布料正好合得上他们公司现在正需要购买的原料。这让崔黄两人怦然心动。 “朋友,你这批布料共有多少?” “我说过,有一车皮,你们要得完吗?” “那要看你卖什么价?” “两位大哥,这一下你们不能把价钱勒得很了,兄弟们冒着性命危险搞到的货,必须要换点粥喝。” “那当然,你快报个价?” 邋遢汉子将两个手指头扬了扬。 “二十元一米?”崔明奎问。 “不,两元钱!” “是吗?”黄其伦不相信耳朵。 “怎么,你们又嫌价钱贵了?但这一次你们不能勒价了,这是到地的价。” 黄其伦心里一惊,三十元钱一米的布料,他居然只卖两元钱一米,缩小了十倍还转个半弯,居然还怕我们说价钱贵。可见这群亡命之徒多么的不懂行情。崔明奎心里也一样清楚。 黄其伦和崔明奎两人都交换了一下眼色,都默认可以大买特买。 “朋友,你的这批货我全要了,就依你的价,但质量要过硬。”黄其伦说。 “行,痛快。质量在这,你们看行不?” 黄崔两人再次将现存的布料看了看,绝对的没问题。他们说:“你必须保证全部的布匹都是一样的货?” “兄弟,我们只是半路上随手取点货,又不是专门搞布匹贩买贩卖的,哪还有什么别的货来卖?都不是一样的货?况且,如果我们不是急于出手,我想这样的布料肯定不只这个价钱。” 崔黄二人觉得话不错,这些亡命之徒是不懂行。邋遢汉子说:“一车皮货,我们粗略算了一下,可以二十万出手,但你们必须先交一半的订金十万元,我们才能给你们送货。” 崔黄二人算了一笔帐,进这批货按正常价得三百万,现在只要二十万就可以搞定,他们两人分,都可以各得一百多万。他们两人心中甚喜。 崔明奎问邋遢汉子:“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能够把货全部运来?” “你们现在把订金付了,我就叫我的朋友直接把货给你们厂部全部送去,可以吗?” “什么时间?” “那就明天吧?” “你这里的货只有这么一点儿,值不了十万元啊?” “是没有十万,按每米两元计算,是只有八千元的货,我的朋友们只放了这点货这里,大部分的货在别处。你们现在暂将它弄到你们公司去。请相信我,明天我保证将全部的货给你们公司拉去。” “这谁能保证你们就一定能将货送去呢?” “如果你不相信,那就不好谈了。像我们这一行的,不像你们直接进行买卖交易,哪能明目张胆地交货接货呢?” “那不行,这事情不好谈。”崔明奎说。黄其伦也有点犹豫了。 双方都僵着了好一会儿。 黄其伦想了想,这八千元的货是按每米两元计算的,按每米三十元算,也值十二万,我现在只付十万订金,也能赚它个二万,有什么打紧。黄其伦于是又劝慰崔明奎,说可以相信这位朋友的话,极力怂恿把交易做成。最后,崔明奎也装着想通了的样子,表示同意了。 崔黄二人当场各出五万,都分别用手机银行打了款,将订金给付了。为了交易方便,双方又都留了对方电话号码,便于联系。 黄其伦给熟悉的一位货车司机打了电话,让他到这里来把这里的货全部拉到公司仓库去。司机立即到了,大家一起将货装了车,然后黄其伦押车,让司机把货拉到了公司。崔明奎则到他叔叔崔兴旺那里去了。 当崔明奎从叔叔那里返回时,在路上他瞧见了谭笑天,只见谭笑天在给谁打电话。崔明奎和谭笑天隔着一定距离,他只当没看见谭笑天,脸扭向一边过了去。 这谭笑天给谁打电话呢? 第三十六章 其实心里已崇拜 谭笑天在给彭丽打电话。 谭笑天在电话里给彭丽说,现在刚在公司当总经理,许多员工不服气,工作很难开展,问彭丽能不能把自己的工作辞了,到洪源来帮他。 彭丽说可以。彭丽在电话里还告诉谭笑天,她前些日子接到过龚连忠的电话,说他问武汉这边有不有好的职位,他在杭州那边混得不如意,想回武汉来。 谭笑天一听,非常高兴地说:“可以啊,那就让他把杭州的工作辞了,直接到我洪源公司来上班,我可以给他一个部门经理当当。” “好的好的,我再打电话问问他。” “行,到时候,你和他一起过来帮帮我。我在公司势单力薄,需要帮手。” 这龚连忠正是谭笑天大学同学,而且是他的室友,是他睡上铺的兄弟,他们关系很好的。谭笑天心里说:“龚兄弟,你工作不如意,直接给我老谭讲啊,我可以给你帮忙啊。” 龚连忠给彭丽打电话,是因为他在大学曾追过彭丽,彭丽没答应,只答应以普通朋友相处。龚连忠平常便时不时地给彭丽打一下电话聊聊天,他们关系很融洽。他哪里知道谭笑天在武汉一家公司当上了总经理呢。 第二天,崔明奎和黄其伦要求向公司财务部支取三百万款子,用于采购服装布匹。财务部根据上面的新规定,只能批二十万元,用于先期付款,等货物到公司后,再付全款。他们只好领了二十万元的银联卡去采购布料。 崔明奎和黄其伦与那位邋遢汉子联系,他姓张,叫张贺。崔明奎给张贺去了电话,对方说:“我道上的朋友可以把剩下的布料给你送来,但你怎么付钱给我呢?” 崔明奎说:“昨天讲得好好的,今天就变卦了。我把钱付给你了,那你不给我货物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的。请相信我们,只要你一付钱,我们一定给你送货过去。”那边张贺说。 黄其伦说:“这是不行的。我们见不到货,绝不可能付款。” “那我们见不到钱,也绝不能把货给你。” 崔明奎说:“那这样,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见着你的货了,便会付钱。我们都现场交易。你带货物到我公司来,我现场给你现金。” “喂,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为难我们。你知道,我们的货怎么会运到你公司进行交易呢?你想一想,这可能吗?” “那这样,你指定一个地点,我带现金过来,你运货到现场。”崔明奎说。 “好,你带现金,一定要现金,带到龟山公园来,我们把货物运到那里去,行不?” “好,就这么说定了。”黄其伦说。 崔明奎与黄其伦两人一起,从银行取了十万钱现金,还有十万元款子,每人五万,分别拨入了自己的银行卡里,算是他们昨天所付的定金还原。他们提着现金,立即赶往龟山公园。 到得龟山公园,只见游人往来,不见什么运货的车辆。崔明奎与黄其伦又给张贺打电话,电话里说,要崔黄二人就在公园里一座关公的雕像前等着,他们马上就到。崔黄两人带着现金,便在一座关公塑像前等着。 过了一会儿,只听警车呜呜的响声,崔黄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知一辆警车径直开到了他们跟前,下来了四名带枪警察,两名警察分别给崔黄二人带上了手铐,把他们推上了警车。 到得派出所,警察开始了突击审讯。他们两人所犯的罪名是“明知是赃货,却还要购买。”警察让他们交代犯罪经过,两人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买卖交易的全过程。派出所立即开车到洪源公司,将崔黄两人所买的实际价值十二万的布料,作为赃货没收,归还失主,崔黄二人按照所犯罪行,被拘留、罚款。 这场闹剧其中的曲直是:葛新萍的食客们一起设计了一个套。手机、摩托车不能算赃物,是整个“戏曲”中的道具。这布匹可以算得上是赃物,乃是“道”上的头儿们,唆使小喽啰们从一个布匹仓库中偷窃而来。那个自称“张贺”的邋遢汉子,是一位“江湖老道”,与葛新萍的“食客”们有交往。 这一下,整个洪源服装商贸公司像炸开了锅。大家都知道了,生产部经理和采购部经理合伙购买“偷盗布匹”,算计公司,其中牟取巨额利润,收纳腰包。 洪源服装商贸有限公司召开全体职工大会,葛董亲临现场,谭笑天主持大会。会上谭总讲了整个事件的严重恶果,说如果这样,那公司将会很快被破产。身为公司的中层领导,却如此不顾公司的利益,利欲熏心,挖公司墙脚,肥个人腰包。两个部门经理立即开除。希望大家都吸取教训,不能再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大家应该同心同德,齐心协力,为公司的利益共同奋斗。厂荣我荣,厂毁我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葛董表示同意本公司谭笑天的处理决定,要求大家引以为诫,再绝不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并宣布,一切权利归谭总,由他定夺公司的一切决定。 再说乔大晓的心定了下来,她不再担心受夹生气。苏琴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当崔明奎的面表示了:两人彻底拜拜,不再来往。崔明奎这次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事后他才清楚,他是中了谭笑天与葛新萍合伙设计的套。他从洪源公司走了,到别的地方去谋生了。但他心中从此对谭笑天产生了刻骨的仇恨。 再说苏琴碰上了谭笑天,笑着说:“对不起,是我轻看了你,你还算有点能耐。” “嘿嘿,在你心中,我只是有点能耐,算不得有什么大本领,是吗?”谭笑天有意这样挑逗苏琴。 苏琴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泛起了微微红晕,噘着嘴说:“是的。怎么样,难道你还是个大‘英雄’,要我怎样怎样崇拜你不成吗?” “那当然,崇拜是必须的。” “那好,你就等着吧,等到我眉毛生了虱子再说。” 谭笑天又说:“喂,我让你舅妈留了下来,继续做专机,你应该感谢我不?” “当然感谢。” “那总得要有表示啊?” “好,有机会请你看场电影,可以吗?” “可以。” “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苏琴说。 谭笑天便把自己电话号码报给了苏琴。 其实,答应看电影,谭笑天就是这么一说,并没在意,但苏琴还是放在了心上。 洪源公司一下子开除了两个部门经理,这让谭笑天的威信升了一个级别。同时,几天后,两个新的部门经理亮相,一个生产部经理彭丽,一个采购部经理龚连忠。都是自己人,谭笑天有了左膀右臂。当然,还有一个葛新萍,她就是谭笑天忠实的帮手,最强有力的后背。 过了几天,苏琴给谭笑天来电话了。 “谭笑天,你不是说要我请你看电影吗?我买了两张票,请你一起看电影。”苏琴明明是自己提出请人家看电影,但有点羞涩,硬抢面子说是人家要求她请的。 “哦,苏小姐有心,还真得请我看电影?不过,我这个人很喜欢热闹,不太喜欢一个人单独行动。请我看电影可以,但我要带朋友们来一起看。”谭笑天这是有意为难对方。 “哟嗬,你先前怎么不说清楚呢?” “我哪里知道你真的会请我呢?” 听得这么一说,苏琴先前的高兴劲锐减,她怎么会喜欢谭笑天带朋友来呢? “好吧,你有几个朋友,报出数目来,我再买票,全部请客。”苏小姐不能将内心的真实想法显露出来,听谭笑天说带朋友来,怎么能马上拒绝呢?只好勉强答应着。 “那好,我来算一算,”谭笑天还在开玩笑,不过,心里也确实默算了一下,“四张。” 哪四张——彭丽,戚远帆,龚连忠,葛新萍。 “好,我再买四张票。” “我看算了,”谭笑天其实希望对方能拒绝,没想到对方还坚持要买,只得自己说:“朋友们也许他们有事,不会来。苏小姐有心,下回有机会,等我先约了朋友们,你再买票。” “不行,不能等下回。我怎么能专听你的话,专为你效劳呢?” “好吧,那随你。” “我买票了,你和你的朋友一定要来啊?” “行行行,几点钟的电影?” “晚上七点钟,你们六点半一定要到啊!”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没办法,盛情难却。谭笑天只得给他的朋友们逐一打电话,说请朋友看电影。朋友们问为什么请客,谭笑天说自己高兴,想邀朋友玩玩。他没有说是苏琴请客,说是自己请客。 朋友们当然高兴,都一一答应前来应约。可是,让谭笑天没想到的是,戚远帆在电话里说能不能多一个人,谭笑天说只能是他一个,不能多带一个人。戚远帆听得如此说,他说不能多一个人,他就不来了。 谭笑天在电话里大骂:“你小子总是登鼻子上脸,请看电影当然只能你一人来啊,你还得寸进尺,偏要多一个人,你来不来算球。” 不是谭笑天不肯多一个人,是因为先前跟苏琴只报了四个人,要再多一个人,又要跟苏琴讲。不讲,除非自己掏腰包买票。他懒得跟戚远帆这小子客气。 谭笑天以为在电话里这样一骂,戚远帆这小子还会像以前一样,最后还是会一个人乖乖来看电影的,哪知道,戚远帆这小子居然真得没有来。 他要带谁来?为何一个人就不来,竟敢真的拂逆谭笑天的意思呢? 第三十七章 爱恨就在一瞬间 戚远帆要带的人是——梁淑彤,他过去的“邻居”,现在的“表姐”。 说起他这过去的“邻居”,还真的是有一段渊源。 那时,戚远帆初中毕业,学习成绩不行,中考总算参加了,除了语文打了个七十多分,其余的科目都只在三十分以下,且英语交了白卷,抱了一个大鸭蛋回家。戚远帆对学习是讨厌透了。他还有个弟弟,刚好和他相反,学习成绩特好,门门都是优,这让父母不得不对弟弟特别喜爱,对哥哥十分“厌恶”。 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戚远帆说什么也不愿再迈进校园。十六岁的少年,外出打工没人要,在家也没什么正事可干,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要么在家看电视,要么在网吧打游戏。最后,父亲便跟一个亲戚交涉,让他在镇上跟了一位理发师傅学理发。 镇上的工业、商业都发展很快,特别城镇镇容镇貌建设也很快,到处在铺路架桥,盖楼建厂。而且,一些小老板还经营起房地产来。镇上划拨了一块块土地,建起了居民小区,盖起了商品住宅楼。而一些乡村农户们,也都在集镇上买起了商品房,从乡村搬到了小镇上。戚远帆的父亲有两个儿子,也不得不为房子操心。大家在集镇上买起了房子,他当然也跟着在集镇上买了一套商品房。儿子在镇上学理发,父亲将商品房几经装修,便让儿子住了进去。这同一单元同一楼层的相邻住户,彼此就都成了新邻居。可是,大家都是各乡村搬来的,开始都不认识,因而也没有以前的邻居们亲近熟络。而戚远帆隔壁的房东,居然还没有装修房子,一直是一个毛坯房空着。房内空无一人。半年以后,邻居的房东终于装修了,可全家人还是没有搬来,只是偶尔有个把人来住两天,房子大多时间依然空着。当然,戚远帆全家人也并不是都长期搬来住了。只是春节时,全家人才从乡下都来住上个把月,其余时间,整个房子也只有远帆一人住。 这一年夏天,正是学生们放暑假的时候,对面邻居的新房内好像又有人住了。 游手好闲的戚远帆自从跟了师傅学理发,变得很规矩了。师傅是位中年人,对徒弟管教很严。戚远帆每天早出晚归,很是守时。上班时那是被师傅盯得死死的,当然下班了,又是自由身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正是人生中韶光风华、英姿勃发之时。先前在学校读书时,小学里,个子总是不高,站队总站在前面,可上初中后,渐渐地站到队伍后面去了。以前,站在谭笑天身边时,总是比他矮三分,但后来比肩齐头,一样玉树临风了。学了理发后,那更是追赶时髦,模仿偶像的最佳时候。电视剧里,明星偶像们有一个什么发型很帅气,有一套什么着装很特别,那么年少处子们便立即跟风,疯狂追棒。这时候的戚远帆,留着最时髦的发型,穿着最时尚的着装,也正是世人眼中最青春靓丽的青葱少年。 这一天中午,他因为早晨出门时赶忙,将液化汽的总阀门忘了关,在理发店里忙事时又突然记起来了。中午时便跟师傅说了,回家来把液化汽的总阀门关上。师傅答应了,他便急匆匆地赶回家来。 登上几层楼梯,打开自己家的房门,迅速走到厨房里,将液化汽的总阀门关上了。正转身准备离去,又看到厨房里晾在挂杆上的一双袖套太脏了,便顺手把它洗一洗。洗完后,用一个晾衣架挂起,便把它拿到阳台上去晾晒。 就在戚远帆拿着搭了一双袖套的晾衣架,到阳台上去晾晒时,他瞅见了一幕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仅隔着一道一米多高的不锈钢栅栏的隔壁的阳台上,站着一位花季少女。娉娉袅袅,如花似玉。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穿着一件花色短裙,脚穿一双跑鞋。乌黑的头发,白晳的皮肤。那从衬衫和短裙里露出的手臂和下肢,犹如粉妆玉砌的雕塑,再看那窈窕的身材,凹凸有致的体型,就是一尊完臂的维纳斯雕像。少女手扶着栏杆,正在凝眸远眺。 戚远帆拿着要晾晒的袖套,看到这完全没发现他的少女,他立即想用手机把它拍摄下来。他正要掏手机时,不小心把要晾晒的袖套弄得掉了一只在地上。这轻微的声音,惊动了凝眸远眺的少女。少女的感觉让她侧转头来,视线投向这边。 美人的这一回眸,让戚远帆有点慌乱。他想赶忙收起自己的窥相,但来不及了。美人的视线有如探照灯扫射过来,让戚远帆无处遁形。他的视线与美人的视线相碰。这两双眼四只眸的对视,对双方都如电击,是一种无形无声无光的灵魂的闪电。戚远帆看到了一朵夜间开放的昙花。它的艳光如惊鸿掠水,如溯风回雪,如鹤影渡塘,如芳息吹裘。 戚远帆被花季少女的美震颤,同时,他也感受了美人也被他惊诧。戚远帆立即回过神来,打起精神,鼓起勇气,恢复自信。 “你好!”戚远帆笑着点头。 “你好!”少女回礼。 “我叫戚远帆,很高兴与你见面。你就是这家房东的女儿?” “是的,我叫梁淑彤,你是这家房东的儿子?” “是的。我回家来有点事。你是昨天来的?” “对。我们学校放了暑假,我现在回家来歇暑。很高兴和你见面。” “太好了,我们是邻居。以后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互相照应的。” “是的是的。你在干什么事?” “我在镇上学理发,你要理发时,可以到我们店里来,我免费给你剪发。” “好啊,我有了一位私人理发师,这不知是需要有多高级别的领导干部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少女笑了笑。 正说着话,戚远帆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是师傅打来的。 “好的,我马上返回。”戚远帆给师傅回了话。 戚远帆对梁淑彤说:“我师傅又催我了,我要回理发店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我们理发店来,我免费给你理发。” “谢谢,我一定光顾你的理发店。” 戚远帆向梁淑彤挥了挥手,又离开了家,返回了镇上的理发店。 从现在起,戚远帆的心就总是被家里的“邻居”给牵住了,再也无法挣脱。 当天,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戚远帆便往家里赶。回到家,心猿意马的戚远帆就走向自家的阳台,向隔壁的阳台窥望。隔壁阳台空的,正当失望的时候,似乎心有灵犀,隔壁的阳台上,立即出现了梁淑彤的身影。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下班了?”少女问。 “是的,你在家干什么呢?”戚远帆答而问。 “在家看电视。好无聊,读书时昐着放假,放了假,又想着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光。” “是的是的。你读书成绩很棒吧?” “是啊,我总是班上的第一名。” 听了这话,戚远帆心中一惊,一种自卑感立即袭来心头:“是吗?你读书一定很行,我读书太无用了。” “你怎么知道我读书行?” “看你的样子,一定非常聪明。” “呵呵,呵呵……”梁淑彤发出了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然后说,“我是班上倒数——第一名。” 戚远帆也笑道:“是吗?我们是同类项啦。”戚远帆立即有了一种亲近感。 “你读书不行?”梁淑彤问。 “我最讨厌读书啦。在小学还勉强可以,到初一都还行,但到初二就不行了,到了初三那只能是混时间了。”戚远帆略为有点为自己争光的说,其实一直以来,成绩都不行。 “呵呵呵,”梁淑彤欢快地笑着说,“我们是一路货色。” “你怎么会不行呢?”戚远帆看着漂亮的梁淑彤,似乎有点想不到,在他的意识里,仿佛漂亮的女孩,那一定都是各方面都优秀的。 “不行啦。”梁淑彤说,“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是智商低,而是我不愿学。如果我像一些成绩好的学生那么地爱学习,我才不会输他们呢!” “那你为什么不爱学习呢?” “哎呀,怎么说呢?”梁淑彤道,“我看到一些死搞学习的学生就心烦。都是一些书呆子,没一点情趣。我喜欢活泼的人,有情趣的人。我刚开始成绩下降了,班主任老师就把我的老爸找去,说我怎么怎么爱玩,怎么怎么不守纪律啦,我老爸就找我谈话,竟然把我一顿臭骂,说了许多伤我自尊的话,我便非常反感。可能是逆反心理吧,老爸越骂我,我就越不搞学习,越不搞学习,老爸就越骂我,这样成绩就越来越差了。后来,我索性不搞学习了。” “那你不搞学习,在学校里怎么混呢?” “上课就睡觉啦,下课就疯狂的玩啦。” “下课玩一些什么呢?” “什么好玩就玩什么。乒乓球、羽毛球、篮球、台球,滑板、游戏,还有什么言情小说,网上聊天等等。” “你会打篮球?” “是啊,”梁淑彤说,“别以为篮球是你们男孩子的专利,我们女孩也一样的爱打篮球呢。” “我家里有篮球,楼下前面的广场上有篮球场,我们下去玩玩篮球去,看看你球技如何?” 听得如此一说,梁淑彤来了兴趣,她非常兴奋地说:“太好了,走,下楼打篮球去——” 第三十八章 泪眼相看离别时 跑步带球,拦截卡球,三步上栏,盖帽压顶,提壶灌篮,三分投中。篮球场上,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各自显示自己的本事,玩球玩得忘乎所以,兴致犹酣,仿佛全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唯有篮球在运动。那天两人只玩到日沉西山,月升东庭。 戚远帆与梁淑彤算是认识了,两个青葱少年,就如两块异极相向的磁铁,彼此互相吸引。打从那次玩球以后,他们的关系一天比一天打得火热。 梁淑彤在家歇暑,闲着无事,戚远帆便总是瞅着理发的空儿,扯故从店里往家里跑,跑回家来和梁淑彤玩耍。师傅见远帆往家里跑得勤,很是不满,跟戚远帆的父亲上了几回“书”,戚远帆挨了几次训。这时的戚远帆便开始想办法,怎样才能多从理发店里抽出空儿来。 他见乡下家里有个渔塘,父亲总是要给鱼儿割鱼草。他便跟他父亲说,他每天上午在理发店里学艺,下午回家来帮父亲割鱼草。父亲正是农忙时节,见儿子能主动提出帮家里做事,很是高兴,于是便跟理发师傅说,现在正是农忙季节,能否让戚远帆上午在店里学艺,下午就回家帮家里做点事。理发师傅见父亲这样说,便同意了。这等于算是给戚远帆开了绿灯,他下午的时间就算是自由支配了。 刚开始,戚远帆确实是老老实实地给鱼塘里割过几回鱼草,让父亲很是放心。但后来,便敷衍塞责地割点儿,混过父亲的眼睛,待父亲忙自己的事去了,他便骑上他的摩托车,飞快地驰到镇上来,用摩托车驮着梁淑彤到处去游逛。 戚远帆由于在镇上学理发,自己一个人住在新房子里,每天的饭食必须自己操心。开始是在街上买一些临时的饭菜,或者泡方便面,但不能长期这样。于是便自己也学着会做简单的饭菜了。梁淑彤是女孩子,妈妈在家总要求她学做菜,她也会做一些。现在她也是一个人在新房子里住,便自己买菜,自己做饭。由于是农村的孩子,戚远帆回家后便在乡下带一些家里的菜来。 这一天下午,戚远帆拿着钓鱼竿在自己家的鱼塘里钓了一条大草鱼,又采了一枝鲜嫩的白棱藕,在自己菜园里摘了黄瓜、茄子,豆角及青椒等,然后回到镇上新房子里,喊了隔壁的梁淑彤,和她一起做一顿晚餐。 两个少年七手八脚地,择菜,洗菜,切菜,杀鱼,忙完了一切准备工作,然后,开灶生火做菜。电饭煲里炖了米饭。一个小时后,桌上摆上几盘几碗菜肴,热气腾腾的。不管菜的味道如何,这是两人自己动手的劳动成果。无酒不成宴席,这么高兴,怎能不喝酒呢?屋里没有现成的,戚远帆特的到楼下去买。梁淑彤说自己喝饮料,戚远帆便买来了啤酒和饮料。 两人开始了边吃边喝边聊。 “这一盘鱼是我煎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戚远帆想炫耀一下自己做菜的手艺。 梁淑彤用筷子戳了一点鱼尝了尝,故意皱着眉头说:“哎呀,怎么这么难吃?” “胡说,”戚远帆不相信,自己立即用筷子也戳了一点鱼尝了尝,“嗯,太好吃了。” “呵呵呵,”梁淑彤笑着说,“我是骗你的。是不错,你怎么这么会煎鱼呢?” “不错吧?”戚远帆开始得意地说,“本少爷爱吃鱼,当然也会煎鱼啦!” 梁淑彤说:“这盘炒藕是本小姐的杰作,尝尝,味道怎样?” 戚远帆用筷子夹了一片藕送入口中,然后摇摇头说:“哎呀,手艺不佳,尚待继续学习?” 梁淑彤自己承认说:“嗯,我做菜的手艺是不怎么样,不过,我可以继续提高。” 见梁淑彤这么诚实,戚远帆便又改口说:“其实也还可以的。”他拿着啤酒瓶举起来,“来,碰个杯!” 梁淑彤将盛满了饮料的玻璃杯举起来,和戚远帆的啤酒瓶碰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大喝了一口,放下来,再吃菜。 “梁淑彤,你现在已经初中毕业了,今后准备怎么办的?”戚远帆问。 “我爸说让我去读职校,我妈说要我去打工算了。” “一个初中生,去打工做什么?” “当然是去做衣服。” “哎呀,那真是好苦,太累了。” “所以,我决定还是去读职校。你就学理发这门手艺?” “是啊,我爸这么跟我安排的,我还能怎么样?” “当然,把理发手艺学好,也还是可以的?” “今后也就混口饭吃呗。” “不啊,今后到城里去开一个大的美发店,那个生意还是蛮红火的。” “嗯,到了今后再说。”戚远帆有点不自信。 两个人谈到未来的打算,都有点迷茫。不过,毕竟是还没成年,他们很快就会忘掉不如意,重新高兴起来。 “来,喝喝喝,别管那么多。”戚远帆举起了啤酒瓶,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然后吃菜。梁淑彤也喝了一口饮料,然后吃菜。 就这样,两人吃喝了约摸一个小时,桌上就只剩下残羹剩菜了。梁淑彤便动身收拾碗筷,戚远帆说自己来,但梁淑彤坚持,两人一起动手将碗筷洗好,桌椅擦得干净。 梁淑彤起身告辞。当梁淑彤将要离去时,戚远帆从梁淑彤的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她身体震颤,回转身,两人开始了激吻…… 激吻过后,梁淑彤推开了戚远帆,慌忙地逃回了自己的家。 第二天上午,戚远帆隔着阳台叫梁淑彤,对面没有人回答。 下午,戚远帆又去敲梁淑彤的门,好不容易敲开了,梁淑彤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戚远帆便约她一起去家乡的一条大河——耀星河那里去玩,梁淑彤答应,他们便一起骑着摩托到耀星河的河堤上去游玩。他们拍了许多的风景照,两人也都照了许多单影及他们的合影。 又过了一天,戚远帆又去敲梁淑彤的门,开门迎接他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这让戚远帆吃了一惊。妇女见了戚远帆,便问:“你是谁?” “阿姨,您好,我是您的邻居,我叫戚远帆。” “哦,你是邻居啊。你昨天和梁淑彤到耀星河去玩了的?” “是的。您是梁淑彤的……” “她妈。”妇女接过戚远帆的话说,“你不要再约她玩了,她爸说了,她要去读职校,她要在家看书学习。” 听得这样一说,戚远帆心中先是一愣,再不能和梁淑彤自由自在地玩了,后又在心里好笑,梁淑彤会搞学习? “好的。阿姨,我不再约她。再见。”戚远帆说着,向阿姨挥挥手。 又过了一天,戚远帆给梁淑彤打电话:“喂,出来玩一下?” “不了,我妈看我看得紧呢。前天,我和你到耀星河去玩,我们拍了照,我妈看了我的手机,发现了我们的照片,说我竟和男孩子在一起疯,大骂了我一顿。对不起,我妈现在正在家里,我出不来。” “哎呀,太扫兴了。以后就不玩了?” “等我妈不在家时,我再出来和你玩。” “那……好吧!”戚远帆怏怏地答道。 过了两天,戚远帆正在理发店里,他接到了梁淑彤的电话,他异常兴奋:“喂,你妈不在家吗?我们正好一起去玩?” “不是的。你回家来,我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你回来一下,在电话里不好讲。” “好的好的。” 戚远帆跟师傅支吾了一声,便骑着摩托车赶回了新房子。当他快到家时,就见梁淑彤站在楼下的前面的篮球场上等着他。梁淑彤见戚远帆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老远的就向戚远帆招手。戚远帆便驶向梁淑彤。 梁淑彤说:“把摩托车放在这里,跟我来。” 戚远帆跟着梁淑彤来到楼房后面,一棵很大的垂柳树下,两人面对面地站着,梁淑彤脸色有点黯然。 她小声地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要到哪里去?” “我爸爸在广西柳州做装璜生意,我妈妈这次是从哪里赶回来的,就是来带我到那边去的。我爸要我到那边去读职校。” “是吗?太可惜了,我们刚认识,现在就要分开了。” “远帆哥,”梁淑彤知道戚远帆大她一个年号,实际大几个月,她现在改口叫他哥,“不要伤感,我们电话联系。” “对对对,那是自然的。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 “明天早晨七点钟。不要送了,让我妈看见了,她会很不高兴的。” 听了梁淑彤的话,戚远帆犹如一瓢冷水临头浇下,他非常沮丧。这时,梁淑彤见戚远帆如此的伤感,她牵起了戚远帆的手,戚远帆一阵激动,他又一下子抱住梁淑彤,两人便开始了一阵激吻。激吻过后,梁淑彤挣开戚远帆的怀抱,说让她妈看见了就不好了。 当此之时,两人无限地留恋,那种难分难舍,缠绵缱绻,让人十分不忍。真是“眼角眉梢都是恨,热泪欲淋还住。” 第三十九章 那年油菜花正旺 第二天早上,梁淑彤和她妈一起走了,她们到广西去了。七点钟的时候,戚远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履去,终究没有起床去送心上人。嗐,爱情就是一种病,相思惹人心头痛。 心上人走了,戚远帆的魂也丢了。理发时,不是这出了错,就是那没做好,精神极度萎靡,百无聊赖。 过了两天,梁淑彤打来了电话,告诉她的远帆哥,她在广西柳州,和爸妈在一起。爸妈每天忙生意很紧,她在那主要帮爸妈做饭。有时会在爸妈忙时,也帮点忙,递东递西,再就是到街上买东买西。柳州的气温没有湖北的热,很适宜,那里的风景很好。当地人讲方言有点听不懂,但他们如果讲普通话,可以听得懂。 戚远帆接到这电话,和梁淑彤煲了半天的电话粥,总算得了一点安慰。他在电话里诉说了自己的相思之苦,梁淑彤劝慰戚远帆,说他们年龄都还小,不要忙于谈恋爱。要远帆把手艺学好,以后是要靠它吃饭的。戚远帆也说是,要梁淑彤千万不要去打工——做衣服,还是读职校好。最后,彼此叮嘱多通电话。当然,商量好:一个星期通一次电话。两人交换呼叫对方。 事情就是这样:两地相隔,总是没有在一起的好。虽然可以通电话,但不能见面,情感会慢慢变淡。所以说,虽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两情若是不久长呢?还是朝朝暮暮好。戚远帆与梁淑彤开始是一个星期通一次电话,后来改为两个星期,再改为一个月,再改为两个月,直至不通电话了。 戚远帆知道梁淑彤上了中专职校。戚远帆心里想,像梁淑彤这么漂亮的女孩,再加上她性格那么地活泼,上了职校,还没有男孩子追?也许又碰上了什么“王子”之类的帅哥。戚远帆觉得自己和梁淑彤隔了一定距离,心也就冷下来了。 这一年的年末,戚远帆以为梁淑彤会回家来过年,结果没有见人。来年年头,戚远帆又认为可以见人,但依然没有。 可是,事情往往有出人意外的。这一年的四月份上旬,正是繁花似锦,芳菲缤纷的时节,梁淑彤给戚远帆来电话,说是她的奶奶过世了,她特地向职业学院请假回家乡来参加奶奶的葬礼。戚远帆接到了她的电话,虽然语气还是假装非常惊喜,但心中很是不满的。不过,待梁淑彤作了解释后,戚远帆心中不仅消了怨气,而且还充满了感激。 梁淑彤解释说,妈妈不允许她跟戚远帆通电话,如果通了电话,就不认她这个女儿。她心中很是挂念戚远帆的,但不能给妈妈的情绪带来大的刺激,因为妈妈有心脏病,所以就忍痛没有给戚远帆打电话了。现在趁奶奶安葬之际,回家乡来偷偷地会一会戚远帆。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戚远帆昨天的无精打采,今日的激情万丈。梁淑彤给戚远帆打电话时,她已经回到了老家,并且已经是将奶奶安葬下了土,她通知戚远帆:明天到镇上来,会会自己的远帆哥。 今天一早,戚远帆穿上了一件褐色的皮夹克,里面衬着一件白色的高领T恤,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一双黑色的皮鞋。头发留着最时髦的“爆炸头”,染了红色,现在喷了嗜喱水,口袋里装了几张湿巾纸和一条崭新的白手绢。就站在住宅楼下的篮球场上等梁淑彤。 看,远处走来了一位美少女。粉红色的运动外套,里面一件绿色的低胸内衣,脖子上围着一条黄色的丝巾,再加上一条明晃晃的银色项链,下身一条黑色的健美裤,外套一条米色短裙,一双靴筒几近两尺来高的高跟皮靴。不是学生,仿佛模特。只是娇嫩的脸蛋还洋溢着青春活泼的稚气,看得出还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 戚远帆看到了梁淑彤,梁淑彤也看到了戚远帆。快接近一年未见,加快脚步,两人迫不及待张开双臂,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伴之而行的是激吻。好一阵亲热之后,梁淑彤问准备工作做得怎样,戚远帆说万事俱备,就欠“公主”驾临。戚远帆让梁淑彤站着,他从楼下的储藏室里推出了一辆崭新的摩托车。然后两人都跨上了摩托车,朝郊外的乡村驰去。 蔚蓝的天空中,铺满了鱼鳞似的白云,而东边的天空,这些白云都染成了嫣红,既而变得金黄,而后地平线上升起了一轮大火球。不久,火球变黄,接着发出万道金光。蓝天下,远处有烟雾缭绕的零星的青翠树木,这儿一长排,那么几大棵。抑或几大簇。几条水泥大路间,纵横着一些田间小路。这些小路只在近处可见,稍远一点就没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金黄的油菜花丛里。看,最让人陶醉的就是这铺天盖地的油菜花,远看犹如一幅巨大的花地毯,铺满了无垠的大地。它的底色是绿色,绿色上便缀满了梅花瓣似的斑斑点点的金黄花叶。近看,又如一床床厚度有大半人高黄绿相间的海绵被子,铺盖在田野里。此时的油菜植株茎秆高的齐人头,低的齐人肩。站在花丛间,近处可看见人的头,远处就只是黄色斑点中的一个黑点了。倘若弯下腰或者蹲下来,便不见了人影,更别说躺在其中了。这花色的地毯或者说超厚的海绵被子只是在没有风的情形下存在。如果有风,那风一吹,整个田野就变成了翻卷波浪的金黄色海洋。啊,可爱的油菜花,你是江汉平原上,春天田野里的一大奇景。 “啊,油菜花,好美啊。”骑在摩托车后面的梁淑彤,不由得由衷地赞叹。 “是啊,这是我们的家乡!”戚远帆说,“不会比广西那边差吧?” “当然,各有特色。” “要不要停下来游玩?” “不,暂不。我们还是先到耀星河大堤上去,之后,再欣赏油菜花景。” 摩托车只好继续前行,载着梁淑彤驶向耀星河大堤。不一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 耀星河是家乡的一条较大的河,河面宽约有一千多米,常年水流不断。它是整个流域内人民的生产生活用水的主要水源。耀星河有丰水年份,也有枯水年份,所以当地常常因它而闹旱涝两灾。河两岸筑了高高的大堤,大堤两边的护脚坪坝上栽种了护堤林。有的地方也有人们播种的植物。人们平常休闲时,会爬上高高的堤坝上休憩、游玩,会选取不同的风景为背景拍照。 梁淑彤是带了专门的数码相机的,戚远帆和梁淑彤两人一边游逛,一边选取不同背景照相。她和戚远帆相互交换为对方照相。他们选取了不同的背景,照了许多的照片。其中,还求过路人为他们拍摄了一些合影。他们时而在大堤临水一边的堤坡上或坪坝上游玩,时而在大堤背水一边的堤脚处游走,时而上到坝顶,时而下到河边。有时候爬爬树,有时候拍拍水。有时互相追逐嬉戏,有时并肩漫步谈心。累了,坐在坪坝上的一些石块上小憩,困了,在草坪上躺一躺。一晃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到了中午时分。他们便到摩托车的备用箱中取出了一张床单,铺在了护堤林中的空地上。两人坐下来,再把带来的干粮和饮料及饮水拿出来,开始了他们的午餐。 下午的时光,那就是在堤下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的小道上穿行,到处拍摄美景,拍摄照片。他们只玩到日落西山的黄昏时候。农田里的农民们都已收工回家,村舍人家房屋的楼顶上,烟囱里冒出了一垄垄炊烟。暮霭渐渐低垂,天空中钻出一颗颗星星,它们开始探着脑袋,窥视人间。 梁淑彤和戚远帆在田埂上走着。梁淑彤走在前面,戚远帆走在后面。只听得“呼”地一声,从大半人高的油菜花丛里飞出了一只长尾巴的野鸡,他们两人都吃了一惊。当他们再走几步时,直听得“呼”地一声,又飞出了一只短尾巴的野鸡。 梁淑彤说:“哟,这是一对夫妻野鸡。说不定菜花丛里有它们的巢穴,说不定还有他们的蛋呢。” “我们去看看。”戚远帆说。 于是,梁淑彤和戚远帆都走下田间,穿进菜花丛,向刚才两只野鸡飞出的地点走。走了十几步,只见菜花丛里有一处三四平米范围的菜花植株倒伏,在地下铺成了一个地铺。这并不是野鸡的巢穴,但野鸡可能想在这里筑巢。梁淑彤和戚远帆两人都在倒伏的油菜植株地铺上坐了下来。 “哟,好舒适,这里莫非是有人在这里幽会了的。”戚远帆说。 梁淑彤笑了笑:“也许是的。” “我们也在这里躺一躺。”戚远帆望着梁淑彤直笑。 梁淑彤从自己随身带着的挎包中拿出床单,在倒伏的植株上垫好,自己坐了下来。戚远帆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看,多隐蔽啊,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到这里有人。呵呵。” “是啊”梁淑彤站起来向外面看了看,又坐下来。当她坐下来时,臀部坐到了戚远帆的身子上,戚远帆一下子抱住了梁淑彤。这时,两人的激情犹如打开了蓄满了池水的闸门,一发不可收拾。激吻时,两人喘着粗气,戚远帆的手不自觉地伸向梁淑彤的下面。梁淑彤说不急,便开始解自己的短裙,戚远帆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 两个青葱少年,他们尝到了“禁果”。 当他们从油菜花丛里走出来时,天上已经繁星满天,所有的星星都似乎在向她们眨眼嘻笑。这是一个让戚远帆永远忘不了的黄昏,一个在油菜花丛里度过的他的人生“初试”。 戚远帆在心里说:“已委身于我,梁淑彤,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会是吗? 第四十章 黄鹤一去不复返 那天,戚远帆用摩托将梁淑彤送到了她乡下的老屋,离老屋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梁淑彤就让戚远帆停车,她下了车,然后两人挥手告别。 第二天,梁淑彤回了广西柳州技术职业学院。 对戚远帆来说,他非常相信梁淑彤。如今梁淑彤已经委身于他,就是他的未来妻子了。他是这样想的。可是事情绝非他想象的这样。 前一年的暑假,梁淑彤与戚远帆分别后,虽然与戚远帆还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密切联系,但自从上职业学院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新的学校,新的老师同学,新的学习生活,让梁淑彤渐渐将戚远帆淡忘,那种热恋的情感逐渐降温。但真正让梁淑彤与戚远帆不再联系的是她又遇上了新的“王子”。 梁淑彤上学三个星期后,学校举行一场篮球赛。 篮球场上,双方队员都在练球,一些年级的班级的同学在篮球场周围指定地点,搬来凳子坐着观看。男同学都在看队员们的表现,女同学除看队员的球技表演外,还在欣赏她们最青睐的帅哥的风度与神采。 裁判员“瞿”地一声,哨子响起。随着裁判员手中的篮球往上一抛,场上的运动员们开始抢球,双方开始了激烈的“战斗”。红色球衣队的中锋,抢球,传球,接球,投篮,漂亮的三分。 “哗啦啦”,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的女生都把视线投向这位背部写着“8”号的球员。超一米八的身高,菊花头,魏碑体“一”字眉,长方型脸蛋。看他在球场上的跑步跳跃,和戚远帆姿势类似,甚至比他更潇洒,梁淑彤心中这样想着…… “哗啦啦”,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又是“8”号,又是他,投中了球。梁淑彤心中油然而生敬意、爱意。看他一举手一投足,“王子”气概实足。 …… 就在梁淑彤心中比较着这位“8”号球员与戚远帆的长相、姿态、球技的时候,篮球比赛结束了。 比赛一结束,梁淑彤就向许多男生女生打听,那个“8”号球员,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学生。弄清楚了,他是高二(2)班的班长,名叫郭一鸣。 梁淑彤是高一(3)班的学生,与郭一鸣打交道的机会太少了,梁淑彤心中有点惋惜。 一个周六的下午,梁淑彤与班上的一名女同学正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忽听得有人喊“梁淑彤——”。谁在叫我?梁淑彤四面张望,不远处,分明是那位“8”号站在那里,是他在叫我吗? “是我在叫你。”梁淑彤正在愣神,忽听得看见郭一鸣在望着她笑着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能不知道呢?学校新进的‘校花’,还能没有人知道?”郭一鸣这样说。 听着高兴,梁淑彤说:“谁说我是校花,别乱叫?” “那么漂亮的一朵牡丹,有那个女生敢与争风?以前的所谓的‘校花’,都没有可比之处。” 听着恭维,心里当然美滋滋的,梁淑彤说:“说,找我什么事?” 没等郭一鸣回话,那个和梁淑彤一起散步的女生说“我走了”,说完,那个女生便离开了梁淑彤。 “明天是星期天,我们一起到漓江去玩一玩?” “怎么,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就敢约我?” “不行吗?不答应?” “对,肯定不答应啦。” “那好,等我们熟悉了,我再约你。” “呵呵,呵呵”,梁淑彤笑着,“你该不会是第一次遭拒吧?” “正是,哪知道校花就是校花,我吃了闭门羹。” “好啊,答应你。”梁淑彤只不过是有意在和郭一鸣开玩笑,能得到郭一鸣的主动邀约,她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见郭一鸣退却了,她只得赶快表明心迹。 就这样,第二天,梁淑彤便和郭一鸣去漓江玩了一天,所有的开销自然是郭一鸣全包。梁淑彤也有“付出”,当然是女生最为让男生所要索求的“抱”与“吻”。 从此,他们便开始演绎一段花前月下、水岸柳旁的卿卿我我的热恋情史。这段情史从这一学期开头开始,到第二学期末尾结束。和所有情史一样,它也免不了是一条起伏波折的曲线。 戚远帆与梁淑彤的菜花“初试”,正是处在梁淑彤与郭一鸣情史曲线的第一段波谷的谷底点。 戚远帆怎么能知道呢? 当梁淑彤离开了他,重新上学后,戚远帆便经历了由念念不忘,到痛苦不堪,到心灰意懒,最后到不再想起的过程。这里要提的是,“不再想起”的关键点还缘于:住在戚远帆隔壁的“邻居”换了主人,梁淑彤她家的房子买给了别人,他们在广西柳州又买了新的房子。 那时的梁淑彤对戚远帆来说,就是“黄鹤一去不复返”。 然而,命运难料,黄鹤一去真得不复返了吗? 且说梁淑彤与郭一鸣的恋爱曲线结束后,她的恋爱对像陆续换了几茬。但这些情史都是短曲线,且断断续续的。直到认识——葛家豪,葛大董事长至今。 梁淑彤中等职校毕业后,她先是被学校安排到与学校签订了分配合同的企业单位,在珠海上班。后来,又几经辗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公司上过班。这些都不能让梁淑彤满意。 梁淑彤有一位大姨,叫王怡芬,就是现在葛家大院的保姆王妈。王怡芬年轻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后来只是年纪大了,逐渐地成为了年轻人“不为所动”的大妈了。她与葛家豪的管家崔兴旺是同学,崔兴旺当过兵,与葛家豪是战友,葛家豪发达了,便请崔兴旺担任了他家的管家。一个管家,自然要为主人找一位非常称职,能让主人非常满意的保姆。这样,王怡芬便被崔兴旺介绍到葛家大院来当了保姆。王怡芬人长得对年轻人无“引力“,但对年纪大的人来说,还有吸引力。她很能干,会说话,而且厨艺不错。自从她担任了葛家豪的保姆后,葛家豪就再也没换过保姆,她越来越成为葛家豪所欢迎的人。 梁淑彤一次与大姨通电话时,向大姨述说了工作不如意。王怡芬便说她与主人葛大董事长关系很好,说是可以让葛董在自己的公司给淑彤安排一下舒适的工作。梁淑彤听得有如此好的事,便极力要大姨跟葛家豪说,要安排一个赚钱多工作舒适的好职位。王怡芬便与葛家豪说了这事,果然葛董满口答应,这样梁淑彤又回到了湖北武汉,在葛家豪的公司找了好工作。 梁淑彤在职校是学习嵌工技术的。到葛家豪公司来以后,被安排到洪程设备制造有限公司做办公室文员。职务不高,但工资拿得较高,这是葛董跟公司财务部通了一下气的。由于是王妈的侄女,王妈跟崔管家支吾了一声,梁淑彤就住进了葛家大院。 梁淑彤的美貌对葛家豪而言,开始略为有所惊动,但葛董并不很在意。他见过的漂亮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上梁淑彤进葛家大院时,葛家豪的第三任妻子即葛新萍的第二任后母还维持着夫妻关系,第二任后妈当然也是美人儿。 那时,葛家豪的公司里出了一点“小状况”,葛董心情不好,回家来就把气撒在老婆身上,第三任妻子与葛董本来存有裂痕,裂痕越来越大,恶性循环,最后导致关系完全破裂,离了婚。 葛董单身一人过日子,在生活上,王妈便特别关照,梁淑彤也很是关心。有一次,葛董得了盲肠炎,疼痛得很,到医院去动了手术。本来王妈是应该去照顾的,然而,王妈却让侄女照顾起葛董来。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对葛董非常体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这让葛董心存感激,终于一颗饱经风霜的心被“烤”得滚烫起来,葛董的身体完全康复后,精力复原的他,就在病房内,与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一岁的女孩,演绎了一段“激情戏”。不用说,“激情”过后,梁淑彤便“登堂入室”,成为了葛家大院的新的女主人。 葛家豪知道,一个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跟了自己,她图的当然是物质享受,所以说,只要梁淑彤在金钱上有什么需求,葛董都是非常照顾,有求必应。在生活中,梁淑彤有什么要求的,葛家豪也都一概应承。 梁淑彤与戚远帆都认为对方不会再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可是——因为葛新萍的醉酒,在医院里两人却不期而遇。 老情人相见,心中是有所喜悦的。不能不说他们曾经是爱过对方的。当梁淑彤了解到戚远帆想调到城里来工作,她便向葛家豪提出要求,而且让“相好”住进了葛家大院。这并不是说,梁淑彤思想上有“结续前缘”的想法,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当戚远帆住进了葛家大院后,梁淑彤也在思想上自己警告自己,不能与戚远帆再有什么瓜葛,如果藕断丝连,葛家豪绝对不会允许的。要保住自己在葛家的地位,就必须与戚远帆保持一定的距离。 有时情感很奇妙,它不太受理智的支配。戚远帆虽然对梁淑彤“黄鹤一去不复返”有过怨恨,但现在梁淑彤如此“照顾”自己,加上现在社会许多流行的“很现实”观念为一部分人承认接受,戚远帆完全消除了怨恨,而且心存感激,以前的情感又在心中已经在“梅开二度”,只是自己还控制着自己。 当谭笑天要请客看电影时,他想到的是和梁淑彤一起看,如果没有“知己”和自己一起看,将会毫无生趣。所以当谭笑天说只允许他一人去看电影时,他便断然拒绝了谭笑天的好意。戚远帆对谭笑天真的不在乎了吗?戚远帆对谭笑天其实心底很是感激的。 只是这件事,就忤逆了。可这一次忤逆,后来却让他很有点遗憾。 第四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看电影,除戚远帆没有来,谭笑天所邀请的客人都如约而至。 “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见戚远帆真的没有来,谭笑天唠叨了一句。谭笑天现在有车了,他载着彭丽,葛新萍有车,她载着龚连忠,一起赶到了汉口电影院。 苏琴早等在哪里。今天,她打扮得与上次谭笑天见到她时的格外不同。上回看她就已经很漂亮了,今天则更是养眼:长发披肩,玉肤凝脂。玫瑰色的西服外套,草绿色的紧身健美裤,明眸皓齿,樱桃小嘴,清纯中也透着一丝妖冶。谭笑天在心中说:“一个很有个性的美人儿。” 谭笑天一行人下车后,苏琴迎了上来。 “欢迎欢迎。”苏琴居然大方伸出她那娇嫩白净的小手,和大家一一握手。谭笑天总是一脸微笑,而龚连忠似乎有点走神,他对面前的美人儿,有点不自持了。当他与苏琴握手时,有点颤抖,问:“哦,你就是苏小姐?” “是。请叫我苏琴。” 龚连忠说:“非常感谢苏琴请客。” “不用谢,你们是沾谭笑天的光,要谢就谢他。”苏琴说。 葛新萍说:“你就一个人吗?” “对啊,不然还有谁?” “崔明奎没有来?” “我们早分手了。” “哦。”葛新萍明白,自己问得有点不太适宜。 “走走走,大家入场吧”苏琴将电影票一一发给大家。 谭笑天便对大家挥挥手,要求大家进电影院。就在挥手间,谭笑天的视线突然瞥见了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崔明奎,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看来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当然,就在谭笑天瞥见崔明奎时,对方同样也注意到了自己,双方的视线已经对光。不过,都不自觉地很快就移开了。谭笑天他们很快就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人声鼎沸。一部分人已经坐下来了,刚入场的正在找自己的座位。按照苏琴发给大家的电影票上的座位号,大家都分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谭笑天他们一行人的座位在第十八十九排。谭笑天与苏琴的座位挨着,在前一排,后一排则是彭丽、葛新萍、龚连忠。这个座位秩序显然是苏琴安排的。 龚连忠有点不安分了。他对葛新萍说:“我跟苏琴有点话要说,你可以跟谭笑天说,要他到后排来坐吗?” “你不能自己说?” “你不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你要找谭笑天谈话,要他到后面来坐。” “咦,你想和苏琴坐在一起,怎么扯到说我要找谭笑天呢?”葛新萍笑了笑。 “小葛总,帮个忙?” “那怎么感谢呢?” “那随葛总开条件。” “条件我现在没想好,等以后想好了再开。不过今天我就帮你一个忙。帮不帮得上,看你的造化。” 龚连忠双手合掌向葛新萍揖了揖。 葛新萍站起来,谭笑天就在她前面一排右前方,她便拍了拍谭笑天的肩膀,谭笑天头转过来,葛新萍说:“你到后面来坐,和龚连忠交换一下坐位,我有一些话要和你说。” 谭笑天毫不犹豫地站起来,龚连忠也站了起来,他们便交换了位置。龚连忠便和苏琴挨着了,心中很是欢喜。但苏琴心里很不高兴了,她认为谭笑天是有意在回避她,心里很有怨恨。脸色有了变化,但并不放在嘴上。 谭笑天在和龚连忠交换位置时,他突然又发现了一张熟面孔,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有黄其伦,他正和挨着座位的一位中年妇女在讲话,可能是他的老婆,亦或不是。更让谭笑天吃惊的,他又发现了崔明奎,他的身边左边是黄其伦,右边是他先前带着的那个女孩。他们显然是约定好在一块看电影的。有点惊异后,谭笑天也并没有太在意。 电影院内所有灯光熄灭,只有投影机那一柱白光射向银幕,音乐声起,银幕上出现清晰的画面,一段序幕后,电影的名字《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闪亮登场。 龚连忠说:“苏琴,让我们猜猜剧情吧?” “呵呵,”苏琴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好不好,而是反问,“你看小说、电影、电视都喜欢猜剧情吗?” “是啊。” “那你一定会失去许多能见到‘无限风光’的机会,因为你自以为剧情会怎样怎样,你很快就不会再看下去了。而其结果,却并不是你所想象的。” “但我的经验告诉我,我的错误率很低。” “不错,你的准确率高,那你很小的错误率让你失去的就是最值得你欣赏的东西。错误率越小,由错误而失去的东西价值就越高。” “嗯,很有哲理。但我不想在我的准确率里面浪费时间。能让我猜中的剧情,让我看它那就是浪费时间。” “那你说这部电影会是怎样的剧情?” “这个电影吗,无非是一个女的爱一个男的,特别地追求,打动了男的,而男的后来又拒绝她。”龚连忠其实听别人略略说过这部电影。 “是吗?那让我们专心地看看!”苏琴不想和龚连忠继续讲话。 龚连忠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和苏琴一样,静静地看电影。 看了一会儿,龚连忠忍不住了:“怎么样,我说的不太错吧?” “那你可以不看了。” “如果是往日,我自然会不看了,但今天不同。” “为什么?” “今天有美女陪在身边,怎么能离开呢?”龚连忠讨好地说。 “我不吃这一套,你别恭维我。我奉劝你不浪费你的时间。” “值得值得,不浪费时间。” 就在龚连忠说不愿出去的时候,昏暗中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哥们,你出来一下,你的朋友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是哪个朋友?” “你出来一下就知道了。” 龚连忠只好跟着拍他的人,走出电影院。 刚一出大门,就被守在门口的人拳打脚踢,龚连忠连忙大叫:“你们为什么打我?你们是谁?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也要打你。”一些人继续打。这时,忽听得有人叫,“错了错了,你们打错了。” 打的几个人便停下来。叫的人说,“走,你们跟着我再去影剧院看看。” 打的人中有一个说:“虎子,你再跟崔哥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你。”然后对龚连忠说,“你运气差了,没办法,拳头不长眼。你再进去看电影吧。” 龚连忠自认倒霉,他便瑟缩着身子,又折回影院。他看见那个被叫着虎子的是一个少年,他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留着短胡子的青年进了电影院。龚连忠不明白别人今天怎么就会认错人呢?其实,活该他倒楣,这是他跟谭笑天交换座位造成的。崔明奎要打的人是谭笑天,他只不过替谭笑天挨了打。再说,他的身高比谭笑天矮一点儿,平常戴着一幅近视眼镜,斯斯文文的,与谭笑天的相貌有较大差别。熟悉谭笑天的人是不会把他认着谭笑天的,但他今天正好戴了隐形眼镜,坐在影剧院里,昏暗中,他坐在苏琴的旁边,以至于崔明奎认错了。龚连忠没见过崔明奎,他俩都不认识。 崔明奎和虎子进影院,在昏暗中继续寻找辨认谭笑天,龚连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崔明奎很快就找到了谭笑天,他自己躲在黑暗中,又让虎子叫谭笑天,像刚才所说的一样,又是什么朋友找谭笑天,谭笑天便跟着虎子要走出影院。 这时,龚连忠看见,便大声说:“谭笑天,你不能出去,外面有人要打你。” “谁要打我,我倒要会会他。” “真的,不能出去。” 但谭笑天偏要出去。他不理睬龚连忠,跟着虎子继续快步走出影剧院去。龚连忠这时,便慌忙地对苏琴、彭丽和葛新萍三个女子说:“快、快、快,谭笑天出去要被人打了,大家快跟出去。” 再说谭笑天跟着虎子很快就出了影剧院的大门,崔明奎偷偷地在后面跟着。一出大门,一伙人一拥而上,马上拳打脚踢。可是这一回不像上次了,谭笑天见一伙人拥上来,他马上一个扫堂腿,扫倒了两个,拳头跟着击倒了一个,只有一个人还站着,他还没来得及拥上来。这个家伙接着拥上来,谭笑天又是一拳,将他也击倒在地。先前被谭笑天打倒的家伙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围攻谭笑天。 “别打啦,别打啦——”几个女子在大喊。苏琴、彭丽和葛新萍跟着龚连忠已经赶出来了,他们见状,便开始大叫。彭丽开始打电话报警,而葛新萍刚给他爸打电话,要求爸把两个私人保票叫过来。 崔明奎先自己没动手,他看到所请的打手们都被谭笑天打倒在地,他奋不顾身,在地上找了一块红砖,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他挥舞着手中的红砖向谭笑天拍过来。可谭笑天一掌击向红砖,红砖被劈成两半,从崔明奎手中掉落。另外的家伙们也都蜂拥而至,谭笑天继续拳脚并用。 这些打手们他们不知道谭笑天原来是个练家子,以为就是一普通青年,他们都是来看电影的,是被崔明奎和黄其伦临时在电影院里纠集的,所以手中都没有带武器,以为就用拳脚教训一下要打的人就行了,哪里知道碰上了“硬对头”。黄其伦是中年人,他跟着老婆一起来的,他只帮崔明奎纠集了打手,自己被老婆严加管控,并没有直接参与打斗。 崔明奎手中的红砖被谭笑天击碎后,崔明奎恼羞成怒,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要与谭笑天拼命,哪知道竟然被谭笑天抓住衣领和衣服后背,从地上拎了起来,被当做“武器”来对付别的打手们。 打手们都畏惧了,他们中大多已经鼻青脸肿,口鼻流血,看到谭笑天将崔明奎的身体举了起来,都不敢向前,与谭笑天对峙着。 然而,崔明奎被谭笑天举在手中,竟然还大喊:“你们上啊,你们上啊——” 第四十二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一辆黑色大轿车开到了现场,一个刹车,然后迅速从车上下来了三个剽形大汉。葛新萍、彭丽、苏琴以及瑟缩在一旁站着而帮不了忙的龚连忠,他们一看,原来是葛董带着两个保镖到了,他们是滕有宛和娄东亭。 “谭笑天——崔明奎——你们不要再打了!” 葛家豪一声断喝,所有人都朝向来人的方向看去,大家都知道是葛董来了。谭笑天放下了崔明奎。双方都已松懈下来。 “呜——呜——呜——”警车也赶来了。 警察们下了车,有一个头儿问:“你们这里有人打架吗?”警察们看到了一群人分两拨对峙着,并且有人受了伤。警察们便说:“是你们打架吧,走,你们都到派出所去!” 葛家豪走上前来,那个头儿仔细一看:“哟,葛董怎么在这里?” 葛家豪便与头儿握手,他们是熟人。 葛家豪说:“他们发生了一点纠纷,我现在已经制止了他们,我来跟他们排解,就别让他们到派出所去了!” “那好,既然葛董能够排解,那我们也乐得清闲,那我们就不管了?” “不必劳驾警官们,你们辛苦了。”葛董说。 于是,警察们又都上了车,开车离去了。 崔明奎请来的打手们,也都纷纷离去。葛家豪对谭笑天和崔明奎说:“你们两人的冤结有我一部分责任,你们两人今天上我的车,到我的家里去。崔明奎,你叔叔在我家里,我们一起把话说清楚。” 在葛董面前,谭笑天和崔明奎两人都必须服从。谭笑天给龚连忠说:“电影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们也没必要看了,你开我的车回公司。”龚连忠答应了。 谭笑天和崔明奎两人都上了葛董的车。 葛新萍开自己的车,彭丽还是坐她的车,龚连忠开谭笑天的车,他对苏琴说:“你还看电影吗?” 苏琴摇了摇头。 “那我送你回去?”龚连忠说。 “不了,你们走,我另外还有点别的事。”苏琴说。 龚连忠没有办法。大家都和苏琴挥手告别,一起回公司。 苏琴哪里有什么事,她是不想让龚连忠用车送她。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苏琴的心情很不好。待龚连忠他们离去后,她便独自一人怏怏地在街上向自己宿舍的方向步行而去。 葛董的车载着谭笑天和崔明奎,向葛家大院行驶。葛董在车上给王妈打电话:“你赶快做一顿宵夜,我要带客人到家里来。” “好的好的。”王妈在电话里应允。 葛董又给崔兴旺打电话:“老崔,在家吗?” “在的在的。” “我现在把你侄子带来了,我们好好地聚一聚,吃个宵夜。” “老葛,侄子又不听话,犯了什么事吧?” “没关系,年轻人换点错无所谓,等会儿到家了,我们一起吃宵夜时,大家好好谈谈。” “好的好的,”崔兴旺答道。 过了一会儿,车子便到了葛家大院,到得别墅前,大家都下了车。崔兴旺早站在别墅大门前,迎接着葛董等人的到来。滕有宛把车开进车库后,再折返来。所有人进了一楼的大厅里,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大家围着一张大理石茶几而坐,茶几上摆放着许多干果和水果。王妈从厨房出来,说大家稍坐一会儿,宵夜马上就好。 葛家豪对崔兴旺说:“老崔,我们是老交情了。这一次,我让谭笑天当总经理是临时决定的。我先前是答应过让崔明奎当总经理的,但事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虽然谭笑天当了总经理,但我并不是不管明奎,我对他是另有安排的。我们的子公司这么多,如果再有哪个公司的经理要换人,我是会考虑他的。再说,我们的服装公司还可以扩大规律,我可以在广州办一个分公司,他同样可以当总经理的,干吗要与谭笑天争呢?” 崔明奎在一旁听着,他不敢答话。 崔兴旺说:“葛董说得对。是明奎他自己不争气。这怪不得葛董,也怪不得小谭。” 刚交谈几句,王妈就说宵夜做好了,要大家到餐厅吃宵夜。刚好此时,葛新萍也回来了。谭笑天问:“他们几个人各是什么去处?” 葛新萍说:“彭丽和龚连忠回公司工人宿舍了。苏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苏琴没有和你们一起乘车?你们为何不用车把她送回家呢?” “当时,龚连忠要用车送她,她说她还有点事,坚决不肯要龚连忠送,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由她啰。” 谭笑天听得如此说,心中知道龚连忠很想追苏琴,人家苏琴不答应啊。谭笑天心中说:“我倒是想他们成为一对,但看来很难啊。” 这时所有的人员进餐厅,准备吃宵夜。 葛家豪又对王妈说:“叫淑彤也下来吃点吧?”王妈立即出厨房,“登登登”地跑步上二楼,从二楼上叫下来了梁淑彤。当然二楼也有厨房的,但不及一楼大。梁淑彤当时正在楼上卧室中看电视,听王妈说葛家豪要她吃宵夜,她并不饿,既然是葛家豪喊,便下楼来。 现在葛家大院里的人基本上算是都到了:葛家豪、梁淑彤、葛新萍、王妈、管家老崔,小滕小娄。加上谭笑天和崔明奎两个外人,共有九人。当然葛家大院里的人还有一个园艺师男工和一个清洁女工。平常他们是不在葛家的餐桌上吃饭的。这时,葛家豪想起一个人来,就是所谓的“表弟”——戚远帆来。 葛家大院里有这样的规矩:平常家里来客人了,人不多,要过夜就在这栋别墅楼里的空房住宿。但如果要长期住下来,那就在另外的一幢大楼里居住,那是专门供亲戚和朋友们长期住宿的。有时客人多了,临时也住那幢楼里。它就像一个私人宾馆一样。所以把它取名“迎宾楼。” 戚远帆先前临时住宿,就在别墅里。但后来他要长期住下来,就搬到住宿楼里居住了。 葛家豪说:“王妈,去把戚远帆也叫来一起吃宵夜。” “不了,不了。他不习惯吃宵夜。再说,我听他说他这几天肚子有点不舒服,就不要叫他了。”梁淑彤连忙阻止道,她这个“表姐”对“表弟”蛮了解的。 听得如此说,只得作罢。 九个人围着一张大条形桌坐下来。条形桌上首位当然是葛家豪,下首是崔兴旺。别的人就坐在桌子两边。 宵夜较为简单,每人一碗皮蛋瘦肉粥,吃完后可以自己再盛。桌子上摆着几样菜肴:香辣小龙虾,香酥鸡翅,蒜香烤茄子,红薯披萨,手工鱼丸,每样两份,共计十盘。大家边喝粥,边夹着自己面前的喜欢的菜。葛家豪说吃宵夜不喝酒。 葛家豪说:“今天请你们来我家吃宵夜,这是一桌‘和解’宵夜。请崔明奎和谭笑天你们两人从此不再有仇恨。一笑泯恩仇。当然先请你们各说说自己内心的想法。先请崔明奎说。” 崔明奎说:“葛董,我对你没什么意见。我对谭笑天是不满,但我技不如人,现在我自认倒霉,偃旗息鼓。” 谭笑天说:“我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说你罢旗息鼓,我当然不会再先找你什么麻烦。” 这时候,梁淑彤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一人到厨房里去,然后到厨房里喊她大姨也到厨房去一下。 王怡芬到厨房后,梁淑彤说:“大姨,你把宵夜跟戚远帆也留一份。我们吃完后,你给他送去。” 真是难为梁淑彤了,先前葛家豪说请戚远帆来,她却阻止,现在又暗中要人给他送一份去,何苦?看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情)啦。 王妈说:“好的好的。” 梁淑彤说完,就从厨房里又走回餐厅,王怡芳便在厨房里给戚远帆准备了一份宵夜。然后,她也回到了餐厅。 葛家豪说:“好了,你们现在都不会再和对方过不去,那你们就当着我的面,互相握个手吧!” 谭笑天先站了起来,他主动把手伸向了崔明奎,崔明奎只好也把手伸了过来。两人终于握了一个手。葛新萍眼疾手快,就在他们两人握手时,她便用手机拍了一下照。当他们把手分开时,满桌的人鼓起掌来。 “这样好了,大家以后要和和气气。崔明奎,我不知道你现在找到工作没,如果没有,你还可以回来。” “我已经找到了,在雅泰服装有限公司当部门经理。谢谢葛董的关心。” “找到很好。不过,以后,你如果想再回来,我们随时欢迎你。你以后和谭笑天可以友好地相处,千万不要再生什么事端,没有好处。” “好的好的。” 大家都欢天喜地,各自吃着喝着聊着。直到吃完了宵夜。谭笑天和崔明奎都要回自己的公司,葛家豪说:“我这里有空房,你们就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回去。” 谭笑天问大家:“听说戚远帆是在葛家大院住的,他住在哪里?” 梁淑彤说:“他住在后面‘迎宾楼’里。” “迎宾楼在哪?” 葛新萍说:“就在后面一幢楼里。” “那我就到后面迎宾楼里住吧。” 崔兴旺对王怡芬说:“怡芬,你把谭笑天引到后面楼里去住吧,崔明奎就在别墅楼我房间里休息。好,现在大家都各自去安歇吧。” 于是,大家分散,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葛新萍对谭笑天说:“王妈还要收拾碗筷,我把你引到后面迎宾楼里去吧。” 谭笑天便跟着葛新萍,来到了后面的迎宾楼里。迎宾楼现在只有三个人住着,一个园艺师(兼电工和各种勤杂工),一个女清洁工,一个戚远帆。现在一些过道里有灯,许多的房间都没有人住,熄灯瞎火的。谭笑天问戚远帆住在哪个房间,葛新萍说不知道,他们见还有一个房间燃着灯,他们估计是戚远帆的。谭笑天就去敲门。 第四十三章 旧情难忘丝难断 戚远帆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谭笑天来了。 “哟,大哥还有雅兴到我这里来啊,兴师问罪来了吧?”戚远帆今天没去看电影,他以为谭笑天会来责备他的。 “是啊,你小子是‘小***越来越硬了,居然敢抗命不遵啊,要不要我给你松一松骨头?”谭笑天冒出了一句粗俗的话。 葛新萍听得这样一句脏话,脸上都有点红了,只是红不红别人看不到,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因为小姐脸上布满了繁星。 “大哥饶命。小弟自有难言之隐,请大哥宽恕!” “好,就饶你一命,下不为例啊。”谭笑天边说,边扫视戚远帆的房间。 “一定一定。”戚远帆知道谭笑天并不是来责备他的,他转头问葛新萍,“小葛总,你领着你‘哥’到我这里来干什么的?” “你今天为什么不去看电影?真是错过了现实版的‘万人敌’。” “是吗?什么叫‘万人敌’?”戚远帆不懂葛新萍的新名词。 “就是一个人打一万人呢?” “今天电影院打架了,还有这么厉害的大侠?” “是啊,这位大侠就在你面前。” “哦,是天哥。天哥今天怎么又有雅兴在电影院抖威风,要在朋友们面前表现啦?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说。”戚远帆还真有点后悔没去看电影。 葛新萍便把今天谭笑天和崔明奎一伙打架的事说了,说他爸为了做“和事佬”把谭笑天和崔明奎请到家里来吃宵夜,给他们扫除了隔阂。谭笑天是到这楼里来过夜的。 刚把话说完,外面有人叫戚远帆,葛新萍听得出是王妈的声音。戚远帆走出房门去,在外面和王妈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话,便进得门来。 谭笑天和葛新萍看到,戚远帆手中提着一个不锈钢的桶形饭盒。 “这是什么?”谭笑天和葛新萍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是你们吃的宵夜,我没有吃,葛总要王妈给我带来了一份。” “啊,我爸还蛮关心你的啊。”葛新萍说。 戚远帆没有吱声。 葛新萍又说:“好了,谭笑天,你在这呆多久的?我跟你把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后,我要回去睡觉了?” “好的,走走走。”谭笑天是觉得自己在戚远帆这里待久了,大家都应该休息了,便吆喝着离开,“远帆,你就一个享受你的宵夜啦,我们要去休息了。” 戚远帆点点头。 谭笑天便和葛新萍都出了戚远帆的房间,他们打开了隔壁房间的房门。葛新萍跟谭笑天说了声“明天见”,也回别墅去了。谭笑天冲澡后便睡了觉。 再说戚远帆等谭笑天和葛新萍离开了房间,便关上了房门。 刚才王妈在外面跟他说的话是:这宵夜是梁淑彤要求王妈给他留的,但谭笑天和葛新萍在这里,不便提进房里来,便在外面跟戚远帆说明了真实情况,要戚远帆当谭笑天和葛新萍的面就说是葛董要求送来的。 “淑彤,真是太难为你了!”戚远帆在心底里这样说。 戚远帆想到和梁淑彤为葛新萍酿酒的事在医院初次重逢,重逢的那天晚上,梁淑彤用车载着戚远帆到葛家大院来住宿,在车上发生的情形。 昔日情侣重逢,戚远帆心情很是激动,戚远帆向梁淑彤表述离别之苦,梁淑彤拦住了他的话头,并说以前的事就当风吹过,要戚远帆从脑海里删除掉。现在她已为葛家豪之妻,许多和别的人什么情什么爱都不存在了。但戚远帆还是按捺不住,在梁淑彤开车时,戚远帆坐在副驾驶台上,他用手从梁淑彤后背衣服底下,伸手进去摸梁淑彤的脊背,梁淑彤反手给了戚远帆一个耳刮子。 “戚远帆,你必须忘掉一切。”这是梁淑彤对戚远帆说过的最严厉的话。 但后来,梁淑彤竟然还是帮大忙,不仅为戚远帆在葛家豪的公司里找了保安工作,还把戚远帆弄来了这葛家大院居住。表面上处处都在回避戚远帆,但恰恰事事都记掛着戚远帆。她这是忘了旧情的表现吗? 现在连吃宵夜都要为他留一份,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戚远帆想:为了表示对梁淑彤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送点东西给梁淑彤吧。送什么呢? 过了几天。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明天气温会陡然降低,请大家注意天气变化,注意添加衣服,以防感冒。” 第二天,果然刮起了大风,地面上扬起许多的灰尘、纸屑等。上班的人们有的戴上了口罩,有的戴上了墨镜,骑自行车上班的人,顺风行驶倒是轻松的很,逆风而行却要使出很大的气力。 戚远帆下班回家,当他从别墅西边经过时,突然从三楼西边阳台上吹下来一个挂着一件女式三角内裤和文胸的衣架,内裤和文胸都是红色的。不过,三角裤的秃“顶点”正中有点褪色。随着衣物的飘落坠下,紧接着听到楼上有一人喊:“快快快,跟我把衣服逮住捡起来——” 戚远帆抬头一看,正是梁淑彤。他迅速弯腰抓住了被大风吹得在地面乱走的内裤和文胸,站在原地。梁淑彤跑下楼来,来到了戚远帆的面前,戚远帆将衣物交给了梁淑彤,“谢谢你!”“不用谢!”随后,两人相视而笑。戚远帆回后面的迎宾楼,梁淑彤回别墅楼。 戚远帆现在心中一个激灵,他想到了送给梁淑彤什么礼物来。 又是一天,当梁淑彤坐车从门房经过时,门房里值班的娄东亭说:“老板娘,快递员给你递来了一个邮件,请你拿去。” 梁淑彤从娄东亭手中接过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上帖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也有寄件人的地址和姓名。梁淑彤忙看寄件人的地址和姓名,原来寄件人的地址是自己以往的老家地址,寄件人的姓名是:向连妮。 咦,谁是向连妮?我没有这样的熟人啊。但收件人的姓名写得清清楚楚:梁淑彤。 暂把它拿回家再说。梁淑彤将它放入自己的小车内,开车进葛家大院。放好车后,梁淑彤带上黑色塑料袋,迅速走进别野,走上楼走进自己的卧房。 当她掰开了所有的包装后,一件火红的女式三角内裤和一件火红的文胸展现在面前。同时,包装内夹带了一个折叠的纸鹤。梁淑彤忙将纸鹤拆开来,上面有蓝色的圆珠笔写的小苍蝇大的字—— 淑彤,我亲爱的淑彤: 当你收到礼物时,千万别责怪我。因为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我同在一个院 子里,天天见面,可我们却不能相亲相爱,我现在真是痛苦万分。想你的 远帆 ×年×月×日 我就知道没有别人,只有戚远帆。这如何是好,此事如果被葛家豪知道了怎么能行呢?看到彤红彤红的内衣,梁淑彤好像看到了戚远帆一颗跳动的心。是的,又怎么忍心责备他呢?自己何尝不想念他?“向连妮”,哦,就是——想念你。 面对这种相思之苦,是该严加拒绝,斩断情丝,还是任它蔓延,由其发展?梁淑彤最后告诫自己:不能,不能让情感泛滥,必须要用理智的长堤束缚住着情感的洪水。 梁淑彤立即给戚远帆写一封回信。 帆: 从油菜花地里分别,至今已有五年。我们早已不是从前的你我。日子回不到 从前,如果我们还想结续前缘,那只能是自取灭亡。谢谢你对我的爱。我对你的 好,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关心,仅此而已。 淑彤 ×年×月×日 信写好了,是直接递给远帆,还是发快递?不必张扬,直接悄悄地给戚远帆为好。梁淑彤将信纸同样折成了一个纸鹤,用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小塑料袋装上。 第二天,当戚远帆下班从别墅旁走过时,梁淑彤叫住了他,她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任何别人,便递给了他。 戚远帆非常高兴,他将巴掌大的塑料袋装进衣衫下摆的大口袋里,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切地赶到迎宾楼自己的住房内,关上房门,然后打开塑料袋—— …… 满心欢喜却遭当头棒喝,当戚远帆看到了梁淑彤的回信后,完全愣住了:先前的万丈火焰一下子犹如遇上了救火队员的救火喷枪,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喷水大有不把熊熊的火焰完全扑灭而誓不为止的态势。 淑彤,你不爱我吗?淑彤,你就这样无情地拒绝我吗?淑彤,你为什么给我找工作?为什么给我葛家大院的迎宾楼住宿?为什么给我向葛家豪提议给我那么高的工资?为什么给我送宵夜? 戚远帆在心底里,把梁淑彤对自己的所有关怀一遍又一遍地历数着,用来反问心中的那个梁淑彤。 戚远帆有点眩晕,他的眼前开始放电影,从初次的邂逅,到再次重逢,到住进了这迎宾楼的现在,往昔的一件件一桩桩,构成了鲜活的镜头画面,从他的眼前闪过。他绝不相信梁淑彤对他无情无义,绝不相信梁淑彤对他能够这样狠心地痛下杀手。他要抗争,他的火焰不能被“水枪”扑灭。 他的如此执着,真能换来心上人的回头吗? 第四十四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戚远帆将梁淑彤的信纸撕得粉碎。 戚远帆心底说:爱就爱,我偏爱。人生在世,为何总要蹩屈自己呢? 梁淑彤自从给戚远帆写了那封拒绝信后,只要是能与戚远帆见面或者接触的时候,便总是想办法回避戚远帆。相反,梁淑彤对葛家豪则显得更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葛家豪是军人,参加过1979年的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他在一次战斗中,曾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过四个多小时,这给他身体留下了后遗症。他的膝关节,每逢天气变化就疼痛难忍,一直都用药物治疗着。每年一进入冬天,每晚,他都用温水泡脚,这样一直持续到来年的立夏时节。所以,他家里的泡脚盆都有两三个。泡脚后,再用膏药敷在膝关节上,用护膝套上。这些,梁淑彤都为葛家豪做得非常周到。为此,葛家豪很是感动。 橘红色的壁灯,照着橘黄色的家俱,照着白色底色上锈着绿色大花的花地毯,照着淡黄色的墙壁,好一派温馨浪漫气息。再看灯光下,一个二十刚出头的美新娘,那用手指头一弹立可弹破出水的嫩豆腐肌肤,那青丝、白肤、红唇和黑珠,胸前两座“高耸”的山峰,后面翘着一堆柔美的“沙丘”,还有那纤细又极富弹性的小蛮腰,让葛董是“爱、爱、爱,爱不完——”。 葛董双脚泡在泡脚盆中,看着身旁那惹人不能自持的美人的娇美身躯,葛董太激动了,他一把搂着梁淑彤,把自已一颗已霜染银丝的头颅,埋进那两座“山峰”的山谷中,嗅着那带着少女特有的芳馨体息,葛董陶醉了。而当此时,梁淑彤却像“母亲”抚爱儿子那样地抚摸葛家豪的一头华发,很是充满怜爱的说:“家豪,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葛家豪却像孩子一般地:“是,娘子,谢谢你。” 然后依然坐着,抬起头来,这时,梁淑彤便低下头,那红色的樱桃小嘴会吻上那有点淡白的嘴唇,两张吸盘终于吸在一起。 一会儿,梁淑彤用劲脱离了下面的“吸盘”,她说:“好了,把脚擦干后,上床休息吧。” “是,遵命,娘子——”葛家豪像戏剧演员一样地拖着腔调说道。 泡脚已经泡了很久的葛家豪便迅速地用干毛巾把脚擦干,趿上一双拖鞋,走到床边,爬上宽大柔软的席梦思。梁淑彤则将泡脚盆端起,端到洗澡间倒掉水,将泡脚盆放好,空手转回到房间来。 “娘子,快上床来!”葛家豪招唤美人。 美人脱了鞋,脱了袜,露出一双玲珑的小脚,然后身子挪上床,挪到了葛家豪身旁。葛家豪撩起一只手臂,绕过梁淑彤的后颈脖,搭在了梁淑彤的肩膀上,梁淑彤就势将身子倚靠在了葛家豪的怀里。葛家豪的下巴正好搁放在梁淑彤的脑袋上。他鼻子便吸附梁淑彤头发上的香水味,一片芳香,沁人心脾。 “你的表弟戚远帆对工作还蛮负责的。听人说,他表现一直良好。今天,在盛华大酒店门前,他抓获了一个小偷,将小偷送进了派出所。立功一件。”葛董赞场说。 “是吗?他是我老舅的‘活宝贝’,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我的这个表弟,不爱读书,从小爱玩。读书不行,不过,干别的事还是蛮聪明的。” “你们表姐弟感情蛮好吧?” “嗯,还可以的。我是姐姐,当然我照顾他的多一些。” “这就好。” 葛董说着,一个侧翻身,把身子俯下来,半压在了梁淑彤的身上,梁淑彤也一把抱着葛家豪,樱桃小嘴迎着“河马阔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两人脑海里的荷尔蒙聚多,身体的能量便要释放。葛家豪的一只手开始在梁淑彤娇嫩的身体上“游走”,梁淑彤的手也搂紧了粗壮的男人身躯。 好一番亲热后,他们开始做起“正事”来。 …… “正事”结束后,两人急促的呼吸渐趋平缓。 梁淑彤说:“明天是清明节,我想回老家去给我奶奶及一些老祖宗们扫扫墓,你能陪我去吗?” “好,可以的。” “家豪,谢谢你!” “这是应该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起床早一点,现在我们就休息吧!” “好,我们都睡觉。” 第二天,梁淑彤和葛家豪他们七点半就起了床,好一番准备后,梁淑彤便开着她的绿色宾利,准备和葛家豪一起回黄冈麻城老家去扫墓。临出门,梁淑彤上了车,她推开左车门,葛家豪正要上车,忽听得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接听。 “葛董,我刚才突然接到政府部门通知,说贾省长要莅临我们集团视察,您看怎么办?” “啊,这是好事。非常好,你马上通知总部所有高层行管人员到总部办公室会议厅集合,我马上就来。” “好的好的。” 葛家豪关了手机,对梁淑彤说:“贾省长要视察我们集团公司了,我作为总负责人,不能不到场。看来,我不能陪你去扫墓了。” “那怎么办呢?我就一个人回老家去?” “那这样,你叫上你的表弟,你们一起回老家去。你们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正好可以一起回去。” “那,好吧。你去忙,好好表现,争取获得首长好评。” “嗯。”葛家豪向梁淑彤挥挥手。他通知滕有宛开来了自己的黑色大奔驰,上了车,赶往公司总部去了。 梁淑彤想,要不要和戚远帆一起回老家去?既然葛家豪说了要和他一起去,我为何不听他的话呢?这么正常的事,我为何要有那么多顾虑呢?就按葛家豪的意思办。 戚远帆正穿着保安制服,在盛华大酒店大门外站岗,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梁淑彤打来的。 哟,想我了吧,我说你怎么会那么狠心拒绝我呢?接到电话的戚远帆心中大喜。 “戚远帆,我们一起回老家扫墓去!” “就现在?” “是的,你跟你们大队长请个假,我开车过来接你。” “好,好,好。呣啊”,一个响亮的飞吻声,通过电波传到梁淑彤的手机里。 不一会儿,梁淑彤的宾利车开到了盛华大酒店的门前,戚远帆就等在那里。 梁淑彤问戚远帆请假没,戚远帆说请了。他说其实请不请无所谓,他们的大队长知道他是葛董照顾的人,不仅没有用大队长的权利来命令他,反而事事跟他这个副大队长请示、商量。 “你别臭美。上车吧!”梁淑彤用眼睛瞪了戚远帆一眼。 戚远帆上了车,车子向黄冈市麻城市梁淑彤和戚远帆他们的家乡开来。一路上,戚远帆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就像开了话匣子,唠叨不停。而梁淑彤相对要孤言少语的多。他们一路聊着,也没顾得上看车窗外乡村原野的景色。车子行驶近两个小时,便到了家乡。 梁淑彤和戚远帆的车沿着乡间不太宽的水泥路行驶了一会儿,终于在水泥路的尽头抛锚。他们从车上拿了香烛、纸钱、鲜花及鞭炮,开始沿着田间小路,在旷野里步行。 在广阔的田野中,有一块荒地。荒地里长有三棵柏树,地面满是杂草,杂草丛中竖立着几座大半人高尖顶如小亭子似的水泥塔,这就是中间安放了骨灰的现代坟墓,坟墓前都有一小块水泥地面,半平米见方。梁淑彤就领着戚远帆来到了这些坟墓跟前,首先拿出鲜花插在坟墓前面砌着的一些开口瓶中,然后拿出纸钱、供香、蜡烛,将蜡烛点燃,供香点燃,插在一些开口瓶中,再将纸钱点燃烧化,最后便是燃放鞭炮,再收尾是跪下,给要祭奠的人叩头、作揖,到此扫墓完毕。 梁淑彤做着这一切时,戚远帆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帮忙的是燃放了鞭炮。 戚远帆问梁淑彤:“你年年来扫墓吗?” “不是,今年是爸妈没空回来,他们就要我代替他们给爷爷、奶奶扫墓,给先人们扫墓。你不扫墓吗?”梁淑彤反问。 “都是我爸在扫,他没有要我参加,我也落得清闲。”戚远帆说。 做完了一切的梁淑彤,这时似乎松了一口气。 当她注意观看旷野里的景观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遍地金灿灿的油菜花。微风一吹,油菜花便向田埂上走着的人们点头哈腰,欢迎微笑。故地重游,满眼旧景,不由得让他回忆起一些有意义的过往,久已封存的情感,重又在心中升腾。 “梁淑彤,油菜花开得真旺。”戚远帆说。 “是啊。江汉平原上的漂亮景观,一年一度。” “今年的油菜花开得比那一年的似乎还旺。”戚远帆望着梁淑彤笑了笑。 梁淑彤当然心领神会,她不由得向戚远帆乜了乜眼睛,撇了撇嘴。而戚远帆笑得更欢。当年的人,当年的景,恍如旧梦,不由得让人产生重温的欲望。梁淑彤在前面,戚远帆在后面,他们向自己的车走去。 刚走几步,戚远帆便从后面几步跟上,一把抱住了梁淑彤。梁淑彤慌忙推开戚远帆,说虽然是旷野,但农田里也许有农民在忙碌呢,怎么如此造次。 戚远帆说:“我的小宝贝,我真像回到了从前,实在是欲火焚身。” 梁淑彤说:“镇上有旅馆,我们去开房。” “啊,太好了,我当年的妹现在的姐。”喜得轻拍了一下巴掌的戚远帆心里说: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梁淑彤,竟然这么干脆爽快。 “是,我当年的哥,现在的弟,我算是服了你。”梁淑彤接着戚远帆的话头说道。 两人迅速地上了车,在车上迫不及待地抱着激吻了一阵。戚远帆要“车震”,梁淑彤不同意,他们便向镇上驶去。 当他们的车驶过一家私人花园时,正好看到:一枝鲜艳的红杏从墙里伸出墙外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第四十五章 风雨交加那一晚 再说谭笑天带朋友看电影的当天晚上,打架后大家离开电影院时,苏琴推辞了龚连忠的好心,她宁可步行回家,也不肯坐车。其一是心情不好,其二是明确表示不接受龚连忠的邀请,还有其三,她想一个人单独走一走,静一静。 今天请谭笑天看电影太没有意义了。不仅与初衷相反,而且还让谭笑天惹了一身的麻烦。虽说他本领强,没受到任何伤害,但毕竟谁都不愿意多事。真是想不到啊。 自己的初衷,谭笑天会不知吗?他似乎一点儿都不领情。他谭笑天也太骄傲了吧?我苏琴很差吗?想我苏琴在大学里追的人,少说也有一个加强排,然而本小姐是何等的骄傲,一个也看不上,不是长得不帅,就是性格不好,再就是没有品位。现在,我好不容易瞧得上你谭笑天,向你伸出了橄榄枝,怎么你谭笑天就连理也不理呢?看个电影还与别人交换坐位,那么不愿意坐在我身旁?太瞧不起人了吧? 苏琴越想越气。她现在开始在心里历数追过她的人,想一想最出色恋爱最久也是投入感情最多的男孩。 他叫陆亚来,一米八的身高,长相虽比不了偶像明星,但演实力派角色,还是很吸引眼球的。稍降低一点标准,也算是帅哥。 我和他的交往是从一个风雨交加的傍晚开始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早上,我出门时,从衣柜里拿出雨伞,准备将它装进挎包里。挎包在客厅里,这时突然想上卫生间。拿着雨伞到了卫生间,将它放到了挂架上,便开始“方便”。快要结束时,有人敲门,是同伴叫我。我便结束“方便”,立即去开门。同伴问我:“还没准备好,我们要走了。”我说都准备好了,立即出发。于是,我便背上在客厅里的挎包,跟着同伴出了门。我们去郊游。 金陵的郊外,美景迷人。住在城市里,泡在繁华的名胜古迹里久了,出外来透透空气,真是无限地爽快:高朗的天空,开阔的视野,清新的空气,满眼的红花绿草碧树,叫人醉了。总是脚踏水泥地,眼观高楼群,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早出晚归,忙忙碌碌,污浊的空气,拥挤的空间,烦腻透了。突然可以脚踏泥土,鼻吸花香,耳闻鸟语,眼观旷野,那是真正的心旷神怡,其喜洋洋者也。 我们嘻笑追逐,纵情游戏,或花丛观蝶,或树下听鸟,或河边散步,或堤上兜风,用心享受,拍照留影,把久抑在心中的郁闷,无限地释放,把大自然给予人的舒畅,贮藏于脑海。我们游玩了整整一天。 黄昏时,我和同伴踏上了返回路程。走了一段路,同伴说她要到她亲戚家去的,我们便分道扬镳了,我继续返回校园。 这时,天上渐渐布满了乌云,眼看就要下雨了。我心里不慌,因为出门时我是带了雨伞的。走了一段路,一滴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一点冰凉,我开始从我的挎包中拿出雨伞。可是,我打开挎包,无论怎么翻,总是找不到雨伞。这时,我终于明白了,出门时,我把雨伞放在卫生间的挂架上,同伴一敲门,我赶忙去开门,竟然忘了拿,后来还满以为自己带了雨伞。 这时候,我就有点慌了,马上要下大雨了,没有雨伞怎么办呢?当时,我正好在一个上下都没有人居住的偏僻路段的一处,想到超市去买,不可能。我只好撒退往回校园的方向跑。跑了大约五六百米吧,雨就开始哗啦啦地下起来了,我接着把挎包顶在头上,继续跑。终于跑到了一个好似仓库的大房子的屋檐下,我开始在屋檐下避雨。 雨越下越大,像有人从天上掀翻了水缸一样。风也一个劲地吹。我站在仓库的屋檐下,开始抱怨同伴不该在我拿雨伞的时候来叫我,但抱怨有什么用?只怪自己记性不好,现在任何后悔埋怨都是多余的。我的衣服外套有点淋湿,一阵风吹来,我便感到一阵凉意。这该死的兩,什么时候停呢?我无奈地站着,任思绪在脑海里漫游。 不知过了多久,雨还是下个不停,气温明显的下降很多,我有点瑟瑟发抖,看天也越来越黑,离大公路很还有一段路程,要搭乘公汽,必须坚持步行完这段没有车辆的乡间公路。然而雨依然不近人情地下着,我能不顾衣服的淋湿,冒雨前行吗?不行,雨太大了,冒雨行走那等于是在水中游泳,那样会生病的。我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天黑了,能不能在大公路上搭上车都还是个问题。我开始想打电话,找同学来帮忙?哪怕天黑了,她也必须赶路来救我。 我掏出手机,给我的室友,也是最好的闺蜜苗玲打电话。然而,天公好像故意与我作对似的,这时候,手机竟然没电了。哎呀,真糟糕,怎么倒楣的事,一下子都让我碰上了呢?我急得直在地上跺脚,恨不得把专出洋相的手机掷在地上,眼泪也不自觉地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是不是天公有意让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不知道。 这时,一个打着一把雨伞正在路上冒雨赶路的男孩,看到了在仓库屋檐下躲雨的我,他可能知道我正处在焦急之中,便向我走来。 “这位女同学,你是出门郊游的吧?怎么没带雨伞?”那个男孩子说,他已经来到了仓库屋檐下。 “是的。不是没带,出门时,把要带的雨伞忘了装在挎包里,还以为自己带了呢。结果这样了。”辩解没带,其实还不是没带,再辩解结果一样,自己都有点好笑。 “你的衣服都有点淋湿了,看样子有点冷吧?” “嗯。”我只回答了一个字,自己身体瑟瑟着。 他立即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恩赐。我在想,他的心里当时是否高兴,上天赐给了他一个最能获得女孩芳心的非常好的机遇。 他说:“我也是出来郊游的。我是‘独行侠’,现在正返回校园,看你也像是我们南邮的学生?” “嗯,你也是吧?” “是的。我大四,你大几?” “我大三。啊,你是我的学长耶,太好了。”这时感觉一股温暖扑面而来。 “走,天快黑了。如果再晚了,就搭不上车了。我们一起打把伞。” 我没说任何话,非常大方地便钻到他撑着的伞下面,我们一起走进了还在肆虐的风雨中。 谢谢上帝,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把他派到了我的身边,解决了我最困难最棘手的问题。 他尽量把伞往我这边斜,等我们赶到大公路上时,我看到他的左边衣袖都被雨淋湿了,我是在他的右边并着他。公汽最晚的班车还没有来,这时,正好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开过来,我们便上了出租。 车上,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陆亚来。 我们很快就到了校园,我将他的外套还给他,当时,我看到他其实也在微抖,而且嘴唇都有点发紫。 他问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们各自回了自己的宿舍。 过了几天,我想到应该给陆亚来打个电话,感谢他对我的照顾,可是当时手机没电,没有留人家的电话。他留了俺的电话,按道理他应该给俺来电话,那时俺是高傲的公主,平民男孩应该给公主打电话才对,他算不得“王子”。本公主还没有遇上过让俺动心的“王子”,大不了只有一些“略微有点姿色”的校草对本公主进行騒扰。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你是苏琴吗?” “是的,你是谁?” “这么快就忘了,我是陆亚来。” “哦,是你啊,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是打晚了。可你为何不给我打电话呢?”对方反问。 “哦,”我本想开玩笑说下俏皮话“本公主没有先给人打电话的先例”,但为了怕挫伤对方的自尊,便只好说了实话,“我是准备给你打电话的,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可当时没有留你的电话。” “那一点小事,无所谓的。前两天,我是想给你打电话,可我感冒了。我便没有给你打,不想把自己的病容展露在公主的面前。” “呵呵,”听到陆亚来这样的恭维,我笑了两声,同时,心中有了深深的歉意,为了让我披上他的外套,为了让我尽量多地被伞遮挡而自己淋雨,竟然让他感冒了。我说,“现在你的感冒痊愈了?” “是的。我现在校园外的马路上,就在校园南门的出口处,你能出来下吗?” “好的。为了答谢你对本公主的‘衣伞’之恩,本公主就出来会会你。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不一会儿,我便赶到了校园的南门出口处,陆亚来就站在那里等着我。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下身一件蓝色紧身牛仔,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见我来了,满脸堆笑,非常高兴的样子。 “陪我轧轧马路。”他说着,向我伸过手来,我也愉快地握了他的手,我们便牵着手开始散起步来。 那一天,我们谈到很晚才回校园。 第四十六章 绝不允许有备胎 从那以后,陆亚来便经常约我,我也很爽快地答应他。我们要么一起去吃个晚餐,喝一下咖啡,要么一起上公园玩一玩,再要么上K歌房唱唱卡拉OK。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陆亚来打电话来,说请我看一场电影,我问是什么电影,他说是爱情片,很好看,但名字不告诉我,留一点神秘感。 我说:“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去了。”我只是吓唬他。 我当时脑海里回想起了我在街道上看到的大海报,杨幂从后背抱着黄晓明,而海报画面中间从上向下写着“何以笙箫黙”,我想可能就是这部电影吧。 “哎呀,怎么这么没情趣呢?”陆亚来还是坚持不说。 “你说我没情趣,那我就更不去了。”我越发的任性。 这时,陆亚来投降似地说:“好好好,我说电影的名字还不成吗?” “不,我不要你说了,说迟了,我不听,也不去。” “哎呀,怎么就不去呢,电影的名字叫……” “《何以笙箫默》。”我在陆亚来还没有说出来之际,便赶紧将电影的名字抢先说出来了。 “哟嗬,你早知道电影的名字啊,原来是故意逗我。” “要你说,你还故作神秘,竟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所以我不去了。” “去嘛,去嘛,去嘛。你只要去,我可以请你喝咖啡。”陆亚来更加哀求道。 “好好好,看你心这么诚,本小姐就饶你一回,答应你。” “哇噻,好,那就好,六点半,我在影剧院门口等你。”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陆亚来,可以想象他一定高兴地跳起来。那一天,我故意迟到半小时,看陆亚来是否有耐心等待,我想,如果他不耐心地等,我就不会再和他交往了,就此结束恋爱关系。然而,陆亚来真得有耐心,他在电影院门口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电影要开始放映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观众都入了场,只有因事迟到的人,才陆陆续续地赶来入场。他没见着我的人,他并没有进电影院,只是很沮丧地在电影院门前徘徊。看到他那种颓伤的样子,我躲在暗处直觉得好笑,最后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高兴地牵着我的手,进了电影院。 我们在黑暗中用手机的光亮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银幕上,电影刚好放出了电影的名字《何以笙箫默》,由黄晓明和杨幂主演,我很喜欢。我们便开始聚精会神地看。刚开始,并不投入,但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的情感渐渐地投入了进去。 陆亚来他比较地用心看,刚开始很规矩的坐着,也不讲话。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把他的左手搭在了我的右手上,我的手掌是朝下的,他的手是搭在我的手背上。搭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我发现时,他已经搭了很久了。这时,我索性将手掌翻过来,和他掌心相对地合上,而且两手十指相扣。这时,他回转头,望着我笑了,在黑暗中,他的脸反射着银幕的光,我看到他笑得像开了一朵鸡冠花。 当我看到电影里何以琛开始是真爱,但后来是以一种报复心理来爱赵默笙的,而赵默笙被蒙在鼓里,我很是替赵默笙不值。但后来见何以琛又完全付出了真情,觉得爱情很奇妙,它可以化解仇恨。 我便说:“爱情真奇妙,自己的爱人原来怀有报复心理,自己不知道。不过,永远不明白也很美。” “是吗?但我认为对赵默笙不公平。”陆亚来说。 我说:“不知道也好,永远在睡眠中的人很幸福。女人在睡梦中是很美的,所以叫睡美人。” “呵呵,女人只求表面,不讲实质,只求结果,不看过程。”陆亚来笑了笑。 “是的,又怎么样?如果赵默笙知道了其中的原由,她会很痛苦的。不知道比知道好。”我很是固执地说。 陆亚来说:“嗯,你说的也许很对。有一些事情善意的谎言比真实的话语更有意义。”他终于承认了我的话,我很高兴。我的话是“真理”啊。 电影结束了,我们手牵手地走出了电影院。很多的观众都陆续地回家,而我们却并不急于回校园,而慢慢地在街道上散着步。 那一晚,我们同样谈到很晚才回。回校园时,学校的大门关上了,我们便翻院墙进了校园。最后,我们各自回自己的宿舍时,他激动地吻了我,我也非常爽快地接受了他的吻,因为他对我太好了。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进入了“热恋”期,我们几乎每天都通电话,每天都会见面,而且要手牵手地走一走。那时,两人只要分开一点时间,就有“如隔三秋”的感觉。不过,我是很矜持的,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最后防线,陆亚来他猴急也没用。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们的恋爱遭遇了“风雪”。 那是陆亚来快到毕业的时候。 有一次,我去超市买东西。那一天,我将穿了两天的外套换下来洗涤,穿了另一件夹克出门,结果把外套里的钱包忘了掏出来。我在超市选好了许多东西,就把它提到收银台那里去结帐。当我把所有东西交给收银员算了价钱,准备掏钱包付帐时,才发现钱包没带在身上,怎么办呢?我便只好对收银员说对不起,我忘了带钱包,然后放下东西空手而走出超市。 可是,当我刚走几步,只见收银员却叫道:“小姐,请你把东西还回原来的位置!” 这时,我的心中有气,便说:“你们超市营业员干什么吃的,你们自己不会还原?” “哎,东西是你自己要买的,你不要,当然你要还回去啊?” “我不还,你怎么样?”说着,我便再次扬长而去。 可是,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青年又拦下了我,他说:“小姐,你不能走。请你把东西还回去。” “东西你们自己不会收拾啊,我偏不还。”我继续要走。 那个男保安却一手拉住了我的衣服,他不让我走。我很是气愤:“你一个男的,怎么随便拉扯女的衣服?” 那个男保安也火了,他说:“我就拉你衣服了,你不还回去,我就不让你走。” “我偏要走!” “我偏不让你走。”那个男青年也是个愣头青,他居然拉着我的衣服不放。 “你耍流氓啊,再不放我喊人了。” “你喊,你喊,我不怕。” 我没有办法了,只有停下来。当然,我是不会将东西还回原来位置的,而是说:“好了,这些东西我买了,你们等一会儿,我通知别人给我送钱来。行了吧?” 男保安放了手,他依然守着我。我掏出手机便给陆亚来打电话,让他给我送钱来。不一会儿,他终于送来了钱,我们便向收银员付了帐。这时,陆亚来提上我买的东西,我们一起走出了超市。 出了超市的门,我非常的不高兴,陆亚来劝慰我说:“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开点。” “真倒霉,本小姐的心情让他们给破坏了。”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去唱歌,忘了这一切。” “嗯,那好。” 那一天上午,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只到下午,心情才阴转晴。可是,未曾想更糟糕的事让我碰上了。 他请我到KTV房唱歌,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钟。我和他约会,形成了一个惯式,我总是迟到十分钟左右,他每回准时到然后都要在原地等我十分钟。可是,那一次我却打破惯式,很是准时的到了。可当我推开KTV包房时,把我气得七窍生烟的一幕让我瞧见了—— 陆亚来居然和我的闺蜜抱在一起——亲吻。 我真是如五雷轰顶,如果当时手中有枪,恨不得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枪。 “陆亚来,好你个陆亚来,你竟然这样对待本公主,你,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气得直打哆嗦。 他们两人都傻了眼。 我于是退出房门,使劲地将房门一摔,然后流着泪,快步地离开这里。这时,陆亚来从KTV包房赶了出来,他大叫:“苏琴,苏琴,请你听我解释。” “呸,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加快脚步向前跑,陆亚来在后面追。追了好长一段路程,他才追上我,他拉着我的胳膊不放,我依然撒手往前走。 只听得“扑通”一声,陆亚来居然给我跪下了:“求求你,请你听我解释一下。” 我厉声地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男子汉,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做得出,就当得起,竟然这样没脸皮地跪下来求人?”我越发地瞧不起他。 他说:“我和苗玲只是逢场作戏,根本没有什么。我们才是真正的相爱。”苗玲就是我的那个所谓的“闺蜜”。 “见鬼去吧。谁和你真正地相爱了?你想谈恋爱,居然玩‘备胎’,是吗?门都没有。” “不是,没有备胎这回事。如果一定要说有备胎,苗玲就是备胎,你是正用胎。” “哼,亏你说得出口。哪来的什么正用胎,备胎?谈恋爱,必须一心一意,绝不允许有备胎。” “这是你说备胎,我就用你的话说,没有这回事。” “算了,不是本公主狠心,你跪也没用,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你只当没有认识我,我也没有认识过你。我们一刀两断。”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留陆亚来一人跪在那里,任他去悲伤…… 第四十七章 他只是我的过客 我满以为陆亚来还会给我打电话的,他也许确实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做得出,就当得起”吧,也许他认为我对他太绝情了吧,总之,我们真得成了陌生人。而且,他也没有和苗玲发展成男女朋友。那件事不久,他大学毕业,我们从此再也没联系过。 从那以后,也没有人能再走进我的心里,偶尔有几个想试探一下的男同学,都如蜻蜓点水似的“骚扰”了一下本公主,便都知难而退了。 一年以后,我也大学毕业。因为武汉是家乡的省会,亲友们建议我就在武汉找工作,我便在武汉一家移动通讯公司上了班。 我的舅妈乔大晓刚好在洪源服装公司上班,我上班的公司距她的工厂不远,我便和舅妈经常地往来。每逢星期天,我就跑到舅妈工厂里来玩。 一天中午,舅妈打电话通知我,要我到酒店吃饭,她请客。说是有几个相好的员工,还有领导,要我也过来一起吃。我便按舅妈的指示,到了指定的酒店里。 当然是小酒店,一般的工人请客,规格档次都很低的。我当时进到酒店里,只见客人们已经围坐在餐桌旁,就等我一个人了。他们立即都站起来,同我打招呼。这些客人中有三个女工,是我舅妈的同事,一个男青年,留着短胡子,他也是我们这桌酒席中唯一的男客。只见他眼发异光,面露惊诧,很是激动地说:“哎呀,乔姨,你有这么漂亮的外甥女?” “呵呵,”舅妈笑了两声,说,“不错,我这个外甥女是长得好,这是很多人都夸奖的。她是南京邮电大学毕业,现在就在汉口硚口区移动通讯公司上班。” 舅妈转头对我说:“苏琴,这位是我们厂里的崔经理,可有出息了,人家也是大学生呢。” 我大方地伸过手去,崔经理立即伸过手来,我们握了手。他的手较大,很有力地捏着我的手,我却轻轻地握了他的手一下,但他握着我的手不放,我用力地才挣脱掉,然后手有点生痛。 他作自我介绍地说:“我是中国东华大学毕业,也就是原上海纺织学院。我叫崔明奎,很高兴认识你。” 我向他点点头:“我也很高兴地认识你。” 在我的视线里:他脸蛋正方形,五官还算得体,额头不高,下巴较宽,眉毛较浓,嘴巴上留着浅浅地一字胡,和抗日战争电影片子里的日本军官有点像相。我既谈不上对他有好感,当然也并不嫌恶他,只觉得他很有特点。 这便是我第一次见到崔明奎时,他给我的外貌印象。 他对我似乎很惊异,这和较多的男人见到我时的感受相同,我已经习惯。他对我的热情,也和较多的男人一样,我也习惯。 我在酒席上落坐后,服务生开始上菜。我们几个女的都喝热烫的可乐,崔明奎喝啤酒。我们都喝了可乐,他也喝了啤酒,然后大家就都开始动筷拣菜。还没等到我的筷子伸到菜碗里,崔明奎便给我夹来了一大筷子菜放到我碗里。面对别人的热情,我只得说谢谢,用不着我自己拣菜,我将筷子缩回来,开始吃崔明奎夹过来的菜。 崔明奎开始讲他在大学里的事,说一些笑话,让大家发笑,当时桌上的气氛很是融洽。我当时觉得他还蛮会讲话的。 宴席散了,崔明奎递给我一张明片,说有机会欢迎我经常到他们厂子里玩,我答应他。并且礼貌地对他说:“希望崔经理多多关照我舅妈。” “那是必须的。”他点点头,我们便都挥手告辞。 我和舅妈回到她的宿舍,她便对我说,崔明奎虽然还只是部门经理,但他叔叔和她们公司的大董事长葛家豪关系好,崔明奎是未来公司的总经理后备人选。舅妈说要我对人家好一点,我当然不能对崔明奎不友好。 两个星期后,崔明奎就约我到东湖风景区游玩,我当然爽快的答应了。那一天,我们拍了很多的风景照,也拍了一些个人照,他当时要和我一起照一个合影照,我却笑着拒绝了。他还租了一个小船,我们一起在湖里划了船。那一次,玩得很是愉快。 接下来,他便约我看电影,爬山,上公园玩。我有时答应他,有时拒绝他。每回一拒绝他,明显地舅妈就会责骂我。责骂后的下一次,我只好将就着。在这些约会中,他也不乏激情地想Kiss我,但我明确地告诉他,我们只能暂以普通朋友相处。我说得很是严肃,他不敢乱来。 说实在的,我对崔明奎没有好感,当然也不是很嫌恶他。由于我自从与陆亚来分手后,我一直都不想谈恋爱,直到大学毕业。 后来参加工作了,便认识了崔明奎。我与他的交往,也许是我感情的空档期,让他作为一个过客,填补一下感情空缺吧。这对于崔明奎,似乎有点不公平,但只能这样。不过,如果我们继续发展,也不是没有发展成为情侣的可能。 然而,后来谭笑天的出现,让我们彻底地分手了。 这也就是前接近一个月的事吧。 开始舅妈对我说:“崔明奎遇上了劲敌,他的预备总经理职位被别人给抢了。” 我问是谁,舅妈说:“谭笑天。”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我接着问其中的原由,舅妈便给我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是葛董的千金葛新萍因为想要嫁给谭笑天,设计了“新娘掉包计”,最后没成事,弄得葛新萍自杀。自杀没遂,不知怎么的,竟然和谭笑天还结成了什么异姓兄妹。是葛新萍向她爸爸强烈要求,让他的这个异姓哥哥当成了洪源服装商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我问:“崔明奎怎么办?” 舅妈告诉我说:“崔明奎说了,不出两个月,他自会搞倒这个‘外来的和尚’。” “他这么有把握?”我问。 “崔明奎的叔叔崔兴旺,是葛董的亲密战友,听说是过命的交情。就凭这层关系,葛董不会对崔明奎不好的。只要谭笑天当这个总经理,工作不好开展,总是出乱子,他这个总经理的宝座就不会长久。” 我想也是,他谭笑天只是和葛董的女儿葛新萍是什么所谓的异姓兄妹,这样的关系岂有牢靠之理。如果谭笑天工作不出成绩,还总是出乱子,他当然当不了这个总经理。不过,我当时很是好奇,葛董的千金,居然会使用什么“新娘掉包”计,这么想要嫁给谭笑天,他是什么样的花样男子? 舅妈说确实是长得帅,“生的都可以吃几碗”,我愈发想见识见识。那一天,我混在工厂的女工中间,见识了这位谭总经理。不见不知道,一见还真是吓一跳,人们的传言还真是有几分的道理,不光是脸蛋漂亮,同时,他有一股英气,这股英气让人说不清,道不明,觉得就是有点与众不同。 不过,我由于听了舅妈说了崔明奎可以在一两个月内就搞掉他,我便也认为,一般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是一些“白萝卜”,好看不中用,便认为谭笑天也是这样的人。谁能想到后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崔明奎不仅没搞倒谭笑天,反而连自己的饭碗也砸了,这个谭笑天也还确实比较的特殊。 不过,我在这其中,也为谭笑天搞倒崔明奎起了“催化”的作用。本来赌一赌只是好玩,哪知道还加剧了崔明奎的倒台呢,我是不是起了一定的“坏”作用,于崔明奎来说。 通过与谭笑天的接触,他对我似乎印象并不坏。 是啊,本小姐在众人的眼里,有几个说不好的。 说什么要本小姐感谢他,怎么感谢?当然我只能是请你看看电影啦,如果要本小姐以身相许,那要看你对本小姐是怎样的追求啊?那必须要有一个过程。 然而,太让人生气了。看电影,看电影,看出鬼来了,不仅本小姐受到了歧视,还搞出了一出类似于“赵子龙千里走单骑”的戏来,这也许并不恰当,但人家谭笑天就是有本事,就是一人能战多人,你崔明奎就是“自取其辱”,或者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谭笑天,你不要太骄傲了。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就不信你对本小姐一点好感都没有,现在是我对你“好”,你不受抬举,本小姐还不奉陪了,你再要让本小姐对你“好”一点,那是万万不能了。我还偏等着你谭笑天反过来求本小姐呢? …… 苏琴在街上慢慢走,脑海里竟然像放电影似的,想了许多许多,而且越想越气,气得咬牙切齿的。 气了一会儿,也没有力气生气了,脑袋松弛下来。然而,这时,突然脑海里又换了一个对像,今天在电影院里和自己挨着坐着的青年,听说是叫什么来着,龚……龚什么的?苏琴努力地记,终于记起来了,龚连忠。 这个龚连忠有意思,相貌怎么说呢?虽然说不可用“其貌不扬”来形容,但也不能用“英俊潇洒”来修饰,总之,不帅,对女生没有一点“杀伤力”。这样的人物,还对我苏琴有想法,哼哼,哈哈。 哎呀,腿有点酸了,有点累了。苏琴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坐了车,向自己的宿舍驰去。 第四十八章 你的玛子我不动 龚连忠,不帅,对女生没有“杀伤力”,苏琴这样概括龚连忠,很恰当。 由于没有“杀伤力”,所以在爱情方面算是吃尽了苦头,对自己中意的女孩,总是攻克不下一个“山头”,而且弄得自己是遍体鳞伤。关于这方面,谭笑天很是了解龚连忠的。 在大学的宿舍里,龚连忠就睡在谭笑天的上铺。这位老兄刚开始与谭笑天做室友时,性格很古怪,很不合群,常常是独来独往。同室的同学参加的社团,他一个也不参加。同学们和他都保持着距离。 龚连忠是湖南湘潭人,家里经济条件不大好,他读大学的学费都是国家的助学贷款。所以,平常生活十分节俭。他在中学读书时,学习成绩是很棒的,据说一直是学霸。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在学习上很用功罢。由于一心钻研学习,中学时根本无心谈情说爱。因为学习成绩好,在高中时就有女同学青睐过他,可他就是木疙瘩一个,一窍不通。高考时,分数是全地区的头名状元。他听从他的一个姑父的建议,报读了东华大学。 龚连忠一是因为家里较穷,不愿意与大家打成一片;二是他的性格有点内向,不活跃。大家聚集在一起,面对面地聊天时,他是一言不发的。网上不论是QQ群,还是微信群,他加是加入了群,可一直是“潜水”,一个星期能够在群里冒个“泡”就很难得了。 一次,他的鞋破了,要买一双跑鞋,没有钱,他向全寝室的同学借钱,没有人愿意借,最后是谭笑天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后来他勤工俭学,才还钱给谭笑天。这还并没有让龚连忠对谭笑天多么地感激,让他真正充满感激和崇拜的是另一次。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他到夜市场上去买东西。地摊上的商品便宜,没想到居然还有陷阱。他在一个服装摊上,看了半天,相中了一件男式T恤衫。他让卖主将同款的T恤从摊架上取下来,自己试穿了半天,老板说很好很好,他自己在穿衣镜面前也瞅了半天,觉得是不错,决定买下来。 最后轮到讲价钱了。 “老板,具体多少钱?”龚连忠问。 “你说呢?你打算出多少价?”卖主说。 “我出二十元,你卖不卖?” “什么啊,你出这个价就想穿我这么好的T恤衫,你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你标价二十五元的商品,我让去你五元,怎么就开玩笑了?” “我什么时候标价二十五元了,小哥?”摊主问。 龚连忠指着这件T恤上头一个纸牌上的用毛笔写着的阿拉伯数字“25元”示意。摊主这时不慌不忙地将靠着纸牌的一件衣服拉开,赫然醒目的“250元”出现了。原来“25”后面的“0”被衣服遮着,而末尾一个“元”又转头写。顾客一眼看去,就只能看到开头的“25”和转头的一个“元”字,会误以为是“25元”。 这其实是不良商人玩的“障眼法”,专门用来坑蒙老实人和穷学生的。 龚连忠当然不肯买了。 这怎么能行呢?摊主露出了一脸的凶相,说:“呵呵,你试穿了半天,讲了半天的价,竟然说不买了,你是何居心,你专门逗我们玩儿,是不是?” “你这么贵,我不买。” “小哥,我二百五十元的衣服,你居然要我二十元就卖给你,你让不让人活?”摊主大声地呵斥道,他似乎理直气壮的。 “你这是骗人。” “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人高马大的摊主,竟然一巴掌轮掴过来,立马五个手指印在龚连忠的脸蛋上印了出来。龚连忠不敢再讲话了,他站在这里,不还手,任摊主打。摊主见龚连忠老实地站着,打了一巴掌后,他不还手,不好再下手打了,只得扯着龚连忠要钱。龚连忠小声地说没有钱。摊主在他身上搜,仅搜出了一张五十元和一张十元钱。摊主要龚连忠站着,不许走,说不用二百元买下衣服,是不能走的。龚连忠也只好耷拉着脑袋,无奈地站在那里。 不料,谭笑天那天有雅兴去逛逛夜市,正好从这里经过。他见龚连忠老实地站在衣摊旁,便上前问原由。 这时,龚连忠心里高兴,他来了救兵,摊主也高兴了,他认为可以继续讹钱了。龚连忠便马上向谭笑天诉苦。摊主开始也很客气,等龚连忠向谭笑天说完,摊主也讲起他的一大堆道理来。谭笑天马上明白了这是一种“强买强卖”的欺诈行为。 谭笑天说:“老板,我的这位同学是老实人,就算他看错了您的标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一次,可以吗?” “谁说的,哪里有这么好的便宜事,今天不用二百元买下这件T恤,绝不能走人。”老板气焰嚣张地说。 谭笑天这时皱着眉头说:“老板,不要欺人太甚吧。您一定要这样,我立即向工商局举报你做生意的欺诈行为。” “你敢?再说我哪里有欺诈行为?” 谭笑天不再说话,他掏出手机,就给工商局打电话。老板这时居然冲过来抢谭笑天的手机。谭笑天一只手拿着手机往旁边一躲,另一只手一掌向冲过来的摊主挡去。没想到,摊主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却让谭笑天单手一推,站立不稳,立即倒地。 倒地的摊主,口中立即连连说“别打电话啦,别打了,我向你们赔罪。对不起,求你们走吧!” 听得摊主讨饶,谭笑天便停止了打电话。 “这是你说让我们走的。请你今后记住,做生意要诚实,不能再用这种伎俩诓骗别人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摊主说:“小兄弟说得对,本人不敢再造次。” 摊主不断地向谭笑天和龚连忠点头哈腰,谭笑天和龚连忠便离开了“夜市”。 从那以后,龚连忠与谭笑天的关系更密切了。在谭笑天的带动下,龚连忠的性格不再那么孤僻,同寝室的其他同学也对他改变了态度。 上了大学,以前的“榆木疙瘩”情窦初开,龚连忠也开始追起女生来。可是大学里的女生们都是高傲的公主,没有人看得上他这个穷秀才。 暑假到了,同学们都回家歇暑。而龚连忠则开始“打工”,改变一下经济状况。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在课外给高中生补课,当年的学霸毕竟中学里各学科知识都是“杠杠的”,给一些学生当课外老师,效果很不错,赢得了一些家长和学生的信赖。现在暑期到了,一些学生家长都希望他给自己的孩子补课,于是,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干脆开办一个暑期培训班,约几个大学同学分别担任各学科的辅导老师。他把这一想法跟谭笑天谈了,谭笑天觉得很是不错,便给他组织老师,他召集学生,大家一起共同努力。 中学生一放暑假,龚连忠的“高中学生暑期培训班”正式开始。四个大学生老师,五十多个高中学生,形势大好。谭笑天担任语文和物理老师,龚连忠担任数学和化学教学,彭丽担任英语和历史及地理的教学,还有一个老师担任生物、品德。学科门类齐全,老师出类拔萃。这个培训班,龚连忠说让谭笑天当领头,谭笑天说龚连忠是主要组织者,“老板”还是让他当,他和其他老师都当“职员”。 培训班办得如火如荼。年轻的老师们,都是俊男美女,他们又都是当年学科的佼佼者,既知识丰富,又生龙活虎,深得学生们的喜爱。谭笑天上课,女生们都兴高采烈,彭丽上课,男生们聚精会神,龚连忠上课,讲解数学难题,那是举重若轻,庖丁解牛,孩子们屏息静听。还有一位老师,虽说相貌平平,但讲课口若悬河,口才极佳。当学生疲劳时,他一会儿的笑话,一会儿的故事,学生会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过,彭丽有一次上地理课,有点疏忽,她讲到我国喜马拉雅山脉主峰珠穆朗马峰的海拔时,说是8848米,当时有个学生心里嘀咕,他认为老师说得不对。下课时,他找到了龚连忠,说珠穆朗玛峰海拔是8844.43米,龚连忠说“很对”,你是一个敢于挑战老师的学生,当即表扬了学生。不过,他跟学生解释说,老师是根据我国以前测定的数据来说的,8848米是以前的教材上的数据,彭老师忘了查资料,还根据原来的数据在说,这是老师的疏忽,应该予以纠正。 课后,龚连忠找彭丽谈话,彭丽说是自己疏忽了,可能学生说的对。龚连忠说,现在的学生都“贼”得很,老师真是要小心翼翼。彭丽说是的,她今后一定注意。他们那天谈话谈得很久,彼此都对对方充满了敬意。 此后,龚连忠经常找彭丽谈话,他们两人谈得非常投机。他们的谈话,从开始的知识性探讨,到后来的各方面的谈天,再到各自心中的一些奇闻逸事,最后分别谈一些私人对生活的看法见解。有时彼此争论的面红耳赤,不一会儿,又互相谈得哈哈大笑。龚连忠不仅佩服彭丽知识丰富,对生活的见解深刻,而且他觉得眼前这位美女还真是“越看越好看”。但他知道,彭丽可能是谭笑天的女朋友,只是不敢肯定。 他便私底下问谭笑天:“彭丽是你的女朋友吗?” 谭笑天说:“不是,”反问,“怎么,你有想法?” 龚连忠说:“如果是你的玛子,我不动。如果不是,我就要追了?” 谭笑天说:“你放心地去追,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两人都放声地笑了。 第四十九章 爱要越挫越勇吗? 龚连忠打算追彭丽,便开始时时处处关心起彭丽来。 培训班五十多个学生,他们四个老师分配任务,各自承包管理十几名学生。一天,彭丽承包的一个学生没有来上课,打联系电话打不通,彭丽很着急。龚连忠发现了情况,对彭丽说不急,放学后,他陪彭丽一起去走访。 那天放学了,龚连忠和彭丽一起,按照那个学生在花名册上登录的家庭住址去慢慢探寻,后来终于找到了这个学生的家。学生的家关着门,他们敲了好久的门,才把门敲开。原来学生单独一人在家,他病倒了,是从床上爬起来开的门。他是单亲家庭,和母亲一起过。母亲领着他上医院看病后,留他一人在家里,自己上班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彭丽和龚连忠坐在学生的床沿上,和学生讲了一会儿的话。问学生他妈什么时候回家,学生说晚上九点多钟才能回来,彭丽和龚连忠为了不打扰学生休息,只好起身告辞。从学生家出来,彭丽和龚连忠都很是同情这个学生。他们两人边谈边在狭小的胡同巷子里穿行。彭丽走在前面,龚连忠跟在后面。他们走到一个巷子的尽头,要转弯进入另一个胡同。彭丽刚从巷子尽头出来,这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滑着滑板快速地冲过来,一下子就撞倒了彭丽。他的滑板也从摔倒在地的彭丽的右脚踝骨处辗过去。彭丽“啊”地一声尖叫,那个撞倒彭丽的男孩也摔倒在地。 男孩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有什么事,可是我们的彭丽却从地上爬不起来了。男孩子连连说对不起,他也不知道怎么办。龚连忠赶过来,他俯下身子察看彭丽的伤情,只见彭丽的右脚踝骨处有滑板辗过的痕迹,这里马上肿胀了起来。龚连忠训斥男孩道:“你怎么这么莽撞?”男孩却吓得哭了起来。 彭丽对小男孩说:“算了,算了,你走吧。” 男孩便抹着眼泪,提上他的滑板,离开了。龚连忠用手抚摸彭丽的受伤处,彭丽却连连说痛。她自己试着用脚着地,想站起来,可是巨痛让她痛得皱起了眉头,呲牙咧嘴的。龚连忠什么话也没说,他蹲下来拉起彭丽的两只胳膊,让它们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彭丽的身子伏在自己的后背上,他再用自己的双手托起彭丽的臀部,用力站起来,他背上了彭丽。 彭丽伏在龚连忠的后背上,说真是没想到,太谢谢了。龚连忠说不用谢,这种意外谁能想到呢。但龚连忠心里却美滋滋的,他是求之不得。他能背上自己喜欢的女子,没有什么比这让他更惬意的事了。 彭丽为了让自己身体的重量不全被龚连忠的双手承受,她便用胳膊着力地拽着龚连忠的肩膀,同时,也把自己的身子贴紧龚连忠的后背,让龚连忠的身体承受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由于这样,彭丽的身体与龚连忠的身体便挤压在一起。夏天都穿着单衣,如此紧密地接触,彼此都会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触觉。随着脚步的迈动,彭丽的身体难免地在龚连忠的身体上一冲一冲的。彭丽胸前那两块柔软的“海绵”有节奏的撞击,让龚连忠自然而然地心跳加速,他也感觉到了彭丽的心也在怦怦直跳。走一段路程,彭丽的身体便会自然地从龚连忠的后背上往下挪,龚连忠不得不用力地将彭丽身体往上一送。这样,彭丽胸前的两个“面包”再一次地在龚连忠的后背上很重地摩擦一下,让龚连忠身体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刺激”。就这样,龚连忠一路向前走,一路在寻找一个诊所,看看彭丽的伤势怎样,再怎样治疗。 经过打听,走了好远的路,终于找到了一家诊所。诊所的医师看了看彭丽的伤势,用手摸了摸伤处,说没有骨折,只有一些筋脉被辗伤、拉伤或扭伤。医师开了两瓶口服消炎消肿的药,开了一瓶红花油,让彭丽自己带回家口服和外面擦拭。看完了病,龚连忠又只得背上彭丽,返回他们的校园。 走出诊所不远,龚连忠便招来了一辆出租车,他们一起上了出租车。不一会儿,他们到达东华校园。龚连忠下车,又要将彭丽扶出出租车,然后背着她送往女生宿舍。彭丽的宿舍在楼上,龚连忠只好将彭丽又背上楼,将她放到彭丽的宿舍里。到放下彭丽时,龚连忠已累得满头大汗。 彭丽充满感激地说:“龚连忠,今天非常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形。” “不用谢,应该的。” 龚连忠今天虽然很累,但他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自己这样对待喜欢的人,应该在喜欢的人的心中,留下一些好印象吧。 彭丽的右脚完全不能着地,她只得蜷着右腿,将右脚吊起,用一条左腿,拄着一把椅子走路。鉴于这样情况,龚连忠又为彭丽买了一根拐杖,这样,她就不用拄着椅子走路了。但生活起居都有点困难,最初的几天,龚连忠给彭丽叫外买,替她打洗脸洗脚水,为她拿东递西的。在上课上,他和谭笑天分别代替她上课。龚连忠的细心呵护,确实在彭丽的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可是,离“以身相许”毕竟还有很大的距离。 当时的谭笑天,对彭丽在生活起居方面的照顾,他把机会留给龚连忠,让他好好地表现。希望能促成他与彭丽的好事。 两个星期后,彭丽的伤渐渐地痊愈,她对龚连忠充满了感激。 这一天,为了表示对彭丽伤势痊愈的祝贺,龚连忠约了彭丽去吃晚餐,然后就到KTV包房去K歌。 昏黄的灯光下,前面是一堵墙,挂着一幅投影银幕,距银幕不远便是投影机电脑,下面有点歌台,要唱歌的人先在点播机上点好要唱的歌,然后按顺序播放。退后一米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有饮料,有各种糕点,是唱歌人自己向老板点的。再退后,便是一圈沙发,是给唱歌的客人坐的或者躺的。天花板上是摇滚的镭射灯。整个包间十平米左右,温馨、舒适、高雅、浪漫、还密闭。拥挤一点适合七八上十人唱歌,宽松一点也适合一对情侣两人抒情。 今天这包厢内就只有龚连忠和彭丽两人,关上门,就是两人的独立世界。龚连忠要彭丽先点歌,彭丽说龚连忠先来,但龚连忠坚持说女士优先,彭丽只好先点了几首歌:《你读不懂的现实》、《说放就放》、《味道》、《分手以后》……《你有几个好妹妹》等十二首歌。然后,龚连忠便点了:《爱上你》、《小苹果》、《不顾一切去爱你》、《辣妹子》、《一路走过》、《快到我面前》、《从前的我》、《什么都可以忘记》、《我愿意为你》、《走四方》、《从开始到现在》、《我总会感动你》共计十二首。 龚连忠要彭丽先唱,彭丽拿起无线话筒,试了试音响,便对着嘴巴,只等银幕上的画面开始。音乐声起,画面开始变换,歌词也放映出来,当歌词下面的着重号开始慢慢减少,减少到完时,彭丽便亮起了她的嗓子。 “哇噻,原来音色这么美。”龚连忠听到彭丽一开口,音色是那么地优美悦耳,不由自主地赞道。 彭丽继续唱自己的,一首歌完,龚连忠热烈地鼓掌。然后,龚连忠便开始唱。他一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不过,唱得音调较准,也不难听,同样一曲唱完,彭丽也是热烈的鼓掌。他们就这样相互交换,你唱一首,我唱一曲。渐渐地,都越唱越准,越唱越投入感情。当彭丽唱到《你有几个好妹妹》时,泪水忍不住盈满了眼眶。当这一曲唱完时,她开始泪如雨下。她想着她所爱的人谭笑天,有那么多的女子爱着他,而自己只是其中的一位,自己对他的爱永远深藏在心中,何年何月能停止?然而它永远都只能以兄妹情存在,心中实在是悲伤至极。 龚连忠过来安慰彭丽,没想到彭丽竟一下伏在龚连忠的肩膀上大声地痛哭。龚连忠便抱住彭丽,用手轻拍彭丽的后背。这时,银幕上变换了歌曲,可龚连忠为了安抚彭丽,只得任银幕上的画面和歌词变换。龚连忠一时激动,用嘴轻吻彭丽的脸蛋,彭丽竟由着他吻,然而,当他的嘴唇快移到彭丽的嘴唇时,彭丽突然推开了龚连忠,她也从龚连忠的怀抱中挣脱开来。龚连忠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彭丽先前情不自禁抱着他,可当他吻她嘴唇时,她却又突然拒绝了。 “你接着唱啊?”彭丽对龚连忠说。 现在银幕上播放的歌是《我总会感动你》,龚连忠突然在点歌器上按停了这首曲子,他出人意料地换了林志炫的《单身情歌》。不知是为了安慰彭丽,还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当他唱到这一句歌词时,格外卖力: 爱,要越挫越——勇! 第五十章 路边野花采不采? 龚连忠唱完《单身情歌》,他走过来又一把抱住了彭丽,彭丽连忙推开龚连忠,可龚连忠用力抱住彭丽不放,并且开始强行与彭丽接吻,彭丽的头快速摆动,可龚连忠的嘴巴依然伸过来。彭丽这时火了,她愤怒地用手扇了龚连忠一耳光。 这一耳光终于让龚连忠冷静了下来,他放开了彭丽。 彭丽说:“龚连忠,对不起。谢谢你对我的爱,但我不能接受,我不爱你。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我们只能以普通朋友相处。” “不,你也应该是爱我的?”龚连忠说。 彭丽不回言,她扔下麦克风,打开了包间的门,快步走了出去。她也不管龚连忠怎样,一怒之下,头也不回地回了校园。 第二天,彭丽不去上课,她想辞掉这份家教。谭笑天上门来了。 谭笑天说:“爱是每个人的权利,龚连忠昨天是一时冲动,没必要弄得朋友之间如此尴尬。那算不得什么,你就当没有发生这回事。”彭丽明白龚连忠昨天已经跟谭笑天讲了发生的事。 在谭笑天的劝说下,彭丽平息了心中的怨气。她想龚连忠对自己也还是不错的,他昨天的行为,也还可以原谅。彭丽便继续去上课,她也非常大度地先和龚连忠打招呼,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这样,一切事情又纳入了正常轨道。 过了一个星期,彭丽收到了快递员送来的一个纸盒。纸盒上,寄件人的地址和姓名彭丽都是陌生的。彭丽打开纸盒,一大簇鲜花映入眼帘,除了鲜花,纸盒内还塞有一封信。彭丽拿起这封信,信封上什么也没有写。彭丽拆开信封,原来还是龚连忠寄来的。这鲜花正是他送的。看了信,彭丽才明白当天的日子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 龚连忠信上的内容,无非是说他如何如何爱彭丽,说如果能与彭丽结成终身伴侣,那将是两个人的幸福,在中国情人节七夕来临之际,特地送上一簇玫瑰花,表达心中的爱慕之意……云云。 彭丽这回并不生气了,她倒真得佩服龚连忠的勇气,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接受他的爱的。她将信和鲜花都放回纸盒,再将纸盒盖上。她抱着纸盒,就去找谭笑天,她把一切事情都跟谭笑天讲了。谭笑天说,今年的七夕,就彭丽、龚连忠、谭笑天三个人过。她要彭丽约龚连忠,到一个咖啡屋喝咖啡,先不要说谭笑天会来,先两个人谈话,把一些想法跟龚连忠说清楚。谭笑天最后再到场,三个人痛痛快快地消除一切误会。 那天晚上,彭丽按照谭笑天所说的,一切照做。最后,他们三人都非常愉快地消除了一切误会,三人依然是好朋友。到此,龚连忠也终于认识到:爱,虽说要越挫越勇,但追一个人,再勇也是有底线的。 从此,他们三人的朋友关系比以前更清楚更确定更密切了。 暑期培训如期完满结束,学生、家长、老师都很满意。距开学的日子还有十几天,谭笑天和彭丽回湖北黄冈,龚连忠回湖南湘潭。谭笑天和彭丽先一天走的,龚连忠忙完所有的事,第二天走的。 上海虹桥车站,人山人海,龚连忠提着行李箱,到达了偌大的火车站,进入售票厅,来到自动售票机跟前,用居民身份证,很快便取得了火车票。他再到达候车厅,等了约三十分钟,便上了高铁。 车厢里,早到的人已经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龚连忠拿着自己的车票,按照座位号找到了座位,是两椅中的靠近窗户的座位。可是,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个人,她正在透着窗玻璃看外面的景观。 “小姐,请问您的座位是多少号?”龚连忠问道。 正在看着外面景观的少女听得有人问,便回过头来。这时,出现在龚连忠视线中的少女,有点出乎他的意外,他定了定神—— 她,椭圆型的瓜子脸,白嫩水滑的肌肤,一双大眼睛,两个眸子像两颗黑珍珠忽闪忽闪的,淡黑的眉毛如两片细长的柳叶,下面两道流线型弧线的双眼皮,让人迷醉,长长的捷毛映射着七彩斑斓的光晕,还有那乌黑的头发与洁白的牙齿,黑白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好一幅清纯艳丽、楚楚动人的少女容貌。 龚连忠看在眼里,心中有点惊诧,在他神情恍惚中,只听到女子开口说话,他才清醒自己的意识。 “哦,这是您的座位吧,我的座位就在这边。” 少女站了起来,她指着旁边的座位说道,边说边挪过身子来。 “不不不,那你就坐那边,我就坐这边好了。”龚连忠连忙说。 少女微微一笑,她很大方地又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龚连忠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厢顶的行李架上后,便挨着少女坐在了她的右边,靠近走道。 稍过一会儿。 “你是回湘谭的吧?”少女先开口说话了。 “对对对,”龚连忠正在神情游离,忽听得少女的问话,他连忙回筨,同时又赶紧反问了一句,“你也是湘谭人吗?” “是的,”少女很是高兴地说,“我们原来是老乡耶!” “哇,真正好,”龚连忠也激动地说,“你是湘潭哪里?” “湘谭县白石镇。” “啊,我是乌石镇的。” 少女说:“我们是真正的老乡啊。” “呵呵呵,你白石,我乌石,蛮恰当的啊。”龚连忠会心地笑道。 “你是大学生吧,暑期回家?”少女根据自己的判断,问龚连忠道。 “是的,你呢?来上海干什么,然后回家?” “我的表姐在上海上班,她介绍我到上海来打工,这一次回老家一趟,家里临时有点事。” “哦,”龚连忠非常高兴地说,“我们正好一道回家。这真是巧遇,碰上了真正的老乡啊。” “我们可以一路同路到家乡!”少女十分欣慰地说。 龚连忠问:“你到上海打什么工?” 少女似乎有点不好说,但还是开口道:“家政服务。” “家政服务可以的。” “我没有读什么书,”少女神情有点黯然,“只能做这样的工作了。” “这样的工作也是工作。”龚连忠问,“你读书读到什么年级没读的?” “高二。”少女说,“因为父亲突然离世,母亲身体有病,还有一个弟弟也在读书,我便只好缀了学。” “很是可惜的。” “我读书成绩很好的。我的理科成绩不错的。” “一般女孩子文科成绩要好,男生理科成绩要强,你怎么刚好相反呢?” “呵呵,我文科也可以的,但相比较,我的理科还要强些。” “那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比形象思维能力要强些。” “也不一定吧,”女孩说,“虽然你说的是一般规律,但并不全是这样。我觉得我的形象思维能力并不比逻辑思维能力差。” “那你是个全才。” “呵呵,”女孩笑道,“你还别讽刺我,我还自我感觉真不错呢。” 说完,女孩望着龚连忠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得出脸蛋有点微红了。这白净的脸蛋一旦泛着红光,就像脸上搽了胭脂,煞是好看。 “你能力这样强,没有读大学,是可惜了。” “唉,”女孩叹了口气,“命运由不得人。” 先前泛红的脸蛋还原了,又变得非常白净,龚连忠这时发现,女孩的眼眶里似乎有闪光的泪花,但女孩克制着。 龚连忠有点安慰地说:“你可以自修大学的,现在国家每年都设有自学大学考试,你可以通过自修,同样拿到大学文凭。” “对啊,”女孩有点骄傲地说,“我已经自修一年了,已经过了三门考试呢。” “哟,是吗?”龚连忠又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真得很不错啊,他问,“报得什么专业?” “中国汉语言文学。”女孩说,“自修只好报这样的专业,否则,别的专业没有专业人员辅导,那是不行的。” “是的是的。” 女孩这时,便给龚连忠讲起自学考试时,学生答卷、老师监考的情形,她讲到有学生作弊,方法如何巧妙,监考老师终究没有发现,但有的却露出马脚,被当场抓卷。她讲得风趣幽默,龚连忠被逗得和她一起哈哈大笑。 讲完了自学考试,他们又讲起家乡的一些事情来。老乡一起,当然有聊不完的家乡话,诉不完的家乡情。 从上海虹桥上车,一直聊天,聊到了要下车的湘潭车站。五六个小时,他们谈话中间停顿一般不超过三分钟。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 “龚连忠,你呢?” “我叫邓芳琪。” “什么芳,什么琪?” “芳香的‘芳’,王旁再加其中的‘其’。” “邓芳琪,我记住了。” “龚连忠,”邓芳琪笑道,“龚,恭喜,连忠,年年高中,好运连连啊。是哪个年,是年月的‘年’,还是连忙的‘连’?” “连忙的‘连’。哈哈,连连高中,是有这个意思。”龚连忠说,“不过,连连中彩的事,我还一直没有遇上,可连连倒楣的事,我却碰上过。” “是吗?呵呵呵……”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从龚连忠耳边滚过。 从他们谈话的语气、表情不难看出,女孩对龚连忠充满了仰慕之情,龚连忠对女孩充满了爱慕之意。 快下火车时,双方都要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下了火车搭乘公汽时,两人要分别了,看得出双方都难分难舍,彼此都叮嘱对方: “相距不远,一定要到我家里来玩啦——” 第五十一章 你挑水来我浇园 龚连忠回到了家。 一到家,他就忍不住给邓芳琪打电话。 “邓芳琪,你到家了吗?” “到了,你呢?” “我刚到。哈哈,你家里的妈妈还好吗?家里的农田庄稼长势还好吗?” “妈妈身体没有大碍。农田还没有去看,怎么知道呢?呵呵。” “哦,是,对的对的。过两天,我就到你们家去玩。” “好的好的。来的时候就打电话。” “嗯,再见。呣啊。” 龚连忠鼓起了勇气,在电话里打了一个飞吻,他也不管对方反应,迅速挂了电话。邓芳琪听到“啵”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脸有点红了,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龚连忠现在的心已经是“飞”起来了,它像飘在空中的风筝一样,而线头是被邓芳琪拽在手里。过了三天,他把家里的琐事料理了一些,便买了一份保健品,迫不及待地就来到了邓芳琪的家。 龚连忠是早晨九点钟到邓芳琪家的。由于先前通过电话,邓芳琪的母亲作了一下准备,不到半个小时,一顿较为丰盛的早餐就摆上了桌。邓芳琪的弟弟十三四岁,正读初二,他对龚连忠也很热情,因为听说龚连忠是在读大学生,她弟弟便缠着龚连忠问一些初中课本知识。龚连忠因为当课外辅导老师,虽然是辅导高中生,但对初中知识也较熟悉。所以,他们在一起谈得较火热。吃饭时,不用邓芳琪动手,她弟弟便主动为龚连忠夹菜。这样,一家人都对龚连忠十分地欢迎,这让龚连忠很是高兴、舒畅。 餐桌上,邓芳琪的母亲吩咐她弟弟吃饭后,和她一起去地里栽植红薯苗,说邓芳琪就在家陪龚连忠玩玩。龚连忠听得如此说,他怎么好意思让邓芳琪抽空陪自己呢,便说一起到地里去帮着栽植红薯苗。她母亲说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但龚连忠说他家也是农村的,也有责任田,他也在家里干过农活,坚持要和邓芳琪一家人一起去地里干活,她母亲便同意了。 吃罢早饭,龚连忠便和邓芳琪一家人,拿着铁锹、箢箕、扁担、水桶等劳动工具,还担上前一天在红薯地里将红薯藤割回家来,然后用剪刀将红薯藤剪成一段一段用来移栽的红薯植株,一起到地里去干农活。 邓芳琪家的农田在一片山坳里,山坳的面积较大,非常平整的一片开阔地,这里一块块的田地,长着各种庄稼。有棉田,有高梁地,有水稻田,还有黄豆地,也有少数的刚收割完庄稼还没有种上另一茬庄稼的荒田。在这些田地里,还有一些小池塘,宛如一面偌大的镜子,镶嵌在平坦的田地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粼粼的波光,很远很远就能望得见。在大大小小的田埂田坝上,偶尔还长有几棵树木。这就是山地农村郊外的景象。 邓芳琪一家人来到了一块荒地。地面已经翻耕过,土壤疏松,正是用来栽植红薯苗的。他们便分工协作,开始栽植起红薯苗来。他们分成这样的组合,邓芳琪的母亲和她弟弟一组,邓芳琪和龚连忠一组,一个人负责挖坑,另一个人负责栽种。把邓芳琪和龚连忠分在一组,当然是她母亲这样安排的。龚连忠心里自然非常乐意,劳动时也干劲十足。两个劳动小组,工作进度相当。她母亲组,母亲劳动要娴熟些,但她弟弟要生疏些,邓芳琪这一组,邓芳琪要娴熟些,但龚连忠要生疏些。每个劳动小组两人工作一段时间后,再互相交换一下,避免总是重复同一动作带来的疲劳。 今天有客人帮忙,一家人劳动干劲很大。龚连忠和邓芳琪自然劳动异常兴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事,哪还有不高兴的。龚连忠工作一段时间,也有点累,但为了图表现,不好意思要休息,他和邓芳琪工作进度很快,她妈和她弟当然也不甘落后,有比较就有竞争,两个劳动小组工作效率很高,一个上午就将一块如果没有龚连忠帮忙也许要一天的劳动量居然完成了。他们在田埂上小憩一下,便回家吃中饭。 吃罢中饭,下午的劳动就是给刚栽种的红薯苗浇水。浇水自然比栽种要快得多,邓芳棋便说要她母亲不要再去了,她弟弟也可以不去,就她和龚连忠就可以完成。她母亲同意了,但她弟弟坚持要去,这样便只有三个人一起劳动了。没有了母亲大人在一旁,自然轻松自由多了,邓芳琪和龚连忠可以放肆地嘻笑,逗乐。即使有弟弟在一旁,也不太要紧。分工是这样的,由龚连忠和她弟弟分别从池塘里挑水到地里,邓芳琪便用水瓢给栽种的红薯苗浇水。 龚连忠用大桶挑,她弟弟用小桶挑。 劳动时,龚连忠和邓芳琪自然是有说有笑。他们边劳动边聊天,讲故事,说笑话,天南海北,说东道西。龚连忠挑来水,邓芳琪便用水瓢舀了,一株一株地浇,由于不小心,将水溅在了站在一旁的龚连忠的身上,龚连忠说邓芳琪是故意的,便用桶中的水浇一点邓芳琪的头上,邓芳琪自然不服气,便用水瓢敲打龚连忠,龚连忠便夺下水瓢就跑,邓芳琪就在后面追,追上了便揪着龚连忠用拳头捶打。两人便扭打在一起。这样的打情骂俏,双方自然心里乐开了花。弟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也吆喝一两嗓子:“还不快点干活,不然完不成了。”这时,邓芳琪便抛下龚连忠,再返回来浇水。 弟弟见他们两人这样亲亲热热的,心里也并不介意,因为他觉得龚连忠是大学生,做他姐夫很好。他趁他们两人打情骂俏的功夫,自己也偷闲休息一下。而且累了,还干脆站在田埂上玩手机。他看到龚连忠挑着水,姐姐浇水,他便在手机上开始播放一段黄梅戏《天仙配》选段,这也是他妈妈很爱听的一段。 他故意将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大。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听到他手机播放的音乐,邓芳琪和龚连忠都跟着手机的声音和起来—— “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就这样,逗逗打打,玩玩乐乐,一边嘻笑,又一边劳动,直到傍晚,他们才将一块红薯地的红薯苗终于浇完水。然后,三个人一起收工回家。 当然,龚连忠在邓芳琪家住宿。他和她弟弟睡一个床。 第二天,他妈妈说没有什么事,说邓芳琪可以陪龚连忠到镇子上去玩玩。邓芳琪便陪龚连忠到集镇上去玩。 集镇上有一条商业街,琳琅满目的商品,很是让人喜爱。邓芳琪和龚连忠先是满街游逛,看看这,瞅瞅那,饱饱眼福。最后,邓芳琪逛进到一家鞋店。 鞋店里有男鞋,也是女鞋。龚连忠以为邓芳琪她自己要买鞋,但邓芳琪却在摆放男鞋的柜台前观看。龚连忠说:“你看男鞋干什么?难道要买男鞋?” “是的,我的表哥和你身高差不多,估计鞋子大小也差不多。他经常来我们家帮忙做事,我妈妈说要我跟他买一双鞋。” “是吗?我的脚较大,要穿41码的,你表哥不可能有我这么大的脚吧?” “他和你一样,也是一双大脚,我看你们两个完全差不多。你帮我选一下。” “好啊,我帮你选。是要质量好点的,还是很普通的?” “质量好点的,是品牌的。” 听得如此说,龚连忠完全按照自己的审美观,选好了式样、材质,品牌,再按自己脚的大小,也试穿了一下,最后选定了一双。价钱是六百多元。龚连忠这时表现得很是大方,他马上掏出自己的钱包,要为邓芳琪付帐,但邓芳琪死活不准。这样推来让去的,最后,龚连忠还是拗不过邓芳琪,只得由着她自己付了帐。 买了鞋子,她让龚连忠跟她拿着,他们继续逛街。逛到了一家药店,没想到邓芳琪又进入药店。龚连忠不知邓芳琪要干什么?难道要买药? “老板,您这里有补血的补品吗?”邓芳琪问药店老板。 “有啊,多着呢?为什么要补血呢?” “我妈妈经常头晕,医生说是缺血。” “哦,那可以买这两种药,不会错的,角鲨烯或银杏叶。” “我不懂,这两种药要多少钱?” “这里价钱不等的,有贵的有便宜的。一百多,二百多,三百多的都有。看你买多少价钱的?” “我两样都要一瓶,都买二百多的。” 老板拿了他说的两种药,开口要五百多元,经过讨价还价,最后老板终于以一个整数出卖,五百元。这回,龚连忠又争着要付帐,而邓芳琪竟然很是大方的就让龚连忠付了钱。邓芳琪收了药,装在了她的随身挎包中。 “连忠哥,你还可以在我家玩几天?”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爸明天可能从长沙回来,他要我在家等他。” “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还有该不该说的问题?” “算了,以后跟你说吧。现在我们回家去。”邓芳琪很是犹豫地说。 “也好,那就以后再说,我们一起回去。”龚连忠说。 邓芳琪便和龚连忠一起从集镇上回了乡下邓芳琪的家。 第五十二章 郎情妾意莫能忘 “妈,您看,这是龚连忠给您买的药。”一回到家,见到母亲,邓芳琪便马上向母亲报告。 母亲很是高兴地对龚连忠说:“这孩子,要你给我买什么药,真是让你费心了。” “哪里哪里。我听芳琪说您贫血,我就随便买了点补血的药。”龚连忠口中这样说,心里知道了邓芳琪原来是在替他考虑,向她母亲讨好。 “我们家景贫寒,难得你能来我家玩。芳琪在上海打工,你在上海读书,你多照看她一些。”母亲这样说。 “那是自然的,您就放心吧。” 晚餐按农村标准,做得较丰盛。吃完了晚饭,母亲大人做自己的事去了,弟弟也看自己的书去了。邓芳琪便说和龚连忠一起去散步。 乡下的公路比较地冷清,公路上来往的人不多,行驶的车辆更少。龚连忠主动大方地牵上邓芳琪的手,两人开始说起一些知心话来。 龚连忠还记着邓芳琪先前说的话,他便忍不住地问:“你说跟我有话说,还考虑该不该跟我说,是什么话?” 邓芳琪就开始给龚连忠讲—— 我表姐给我介绍做工的这户人家很有钱。老板姓鲍,叫鲍多莱。他的儿子叫鲍小杰。老板是一家大公司的企业主,老板娘是另一家公司的头儿,他们住着别墅,开着豪车。我在他们家主要是给他们做饭,洗衣,打扫清洁。 我在他们家的工作其实很轻闲。老板与老板娘很少回家,他们的儿子也时常不在家,我给他们做饭,大多情况下,都是我自己吃。老板回家虽然次数少,可一旦回家,他就带很多客人到家里来开家庭舞会,老板娘也是如此。这些客人一般不在家吃饭,他们都是上酒店去聚餐。偶尔也在家吃,那我就要很忙了。我曾经学过烹饪,厨艺还可以,老板一家人总夸我菜做得好。因为要挣钱,我总是多看一些烹饪方面的书籍,自己除了总结母亲教过自己的做菜方法外,还常常摸索一些做菜的方法,且独创一些菜肴,这一点我很骄傲的。 有钱人的私生活很特别。老板与老板娘他们很少两个人一起回家过夜,但是也不是没有,一个月偶尔有一次两次的,但也有一个月一次也没有的,完全没有规律。他们好像都是各自过各自的,说是夫妻,然而貌合神离。我真不理解,既然没有感情,那何必还维持夫妻关系呢?更让我有点不理解的,他们夫妻好像有某种默契,互不干扰。我亲见老板就带过漂亮的小囡回家来过夜,老板娘也带过很潇洒的小伙子回家来过夜,可他们夫妻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没有过一方带人回家,另一方会撞上的。我疑心他们是不是暗地里互相商量好了的。再有,他们的儿子就更厉害了,只要是回家来,总是带着漂亮的女孩。至少是一个,有时,是带着几个女孩呢。 鲍小杰长得很平常,说不上丑,但一点儿也不帅。身高一点七过点吧,不胖,身材还可以的。他总是开着高级跑车来来去去的。他就是用他的跑车载着许多女孩回家来的。到家里来,那个打情骂俏不是一般的,有一些相互的肢体接触动作,我都不堪入目。他的房间里,一律的高级装饰,高档家具,全都是奢侈品,极尽奢华。还有,他带小姐家里来,我是不能进他房间的,要等他出门后,我又必须去给他房间打扫清洁,整理房间。如果不做,那是要挨训斥的。 每回去给他打扫房间时,地上的卫生纸,****到处都是,我都有点恶心。还有,电脑里,影碟机里,播放的都是些色情片。有一回,我偶尔将一个影碟机打开,哎呀,里面的镜头我不敢看,我赶忙将它关上,以后,我就不动他的东西了。 我有时不想在他们家做家政服务了,但他们给我的工资高,又清闲,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他们家。 邓芳琪讲到这里,她问龚连忠:“连忠哥,你说我还要不要在他们家做工?” 龚连忠说:“那看你自己怎么打算。这个问题我也很难回答。” 龚连忠听了邓芳琪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芳琪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久而久之,会不会也变坏?现在的邓芳琪还多么的单纯,多么的纯洁,可是以后呢?要她赶快离开吧,但自己还是一个学生,没有很好的经济收入来养活芳琪,不离开吧,这样的环境很难说不让她变坏? “连忠哥,我看你还比较单纯的,我妈说要我找男朋友就找本地的,你说我怎么办?” “那是当然的。你觉得我还可以吗?能做你男朋友吗?” “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 邓芳琪笑起来,她把他的手拉得更紧。 “我们家经济条件这么差,你看得上?” “我家里经济条件也很差,我凭什么看不上你们家?”龚连忠口中这样说,心里却道,“你这么漂亮,哪个男的还会在乎你什么家庭条件——金凤凰无论栖在哪里,哪怕是穷山沟里,都是很吸引人的。” “呵呵,”邓芳琪笑着说,“你不嫌贫爱富?” “怎么会呢?都是农村出生,我们不能嫌贫爱富。” “你现在是大几,还有多长时间毕业?” “大三,还有一年毕业。” “我还有两年,争取拿到大专文凭,再找个文秘工作做做,就不用再做家政服务的了。”邓芳琪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我毕业以后,打算自己创业,你能和我一起创业吗?” “只要你愿意,我当然愿意。” “那就好。”龚连忠很激动。 龚连忠和邓芳琪是一起面向前方并行的,龚连忠一把拉过她,让她转过身子面对着自己。他注视着她漂亮的眸子—— 这是一双多么纯净的眸子,清澈明亮,仿佛一池完全没有污染的湖水。一张多么纯洁的面庞,多么美丽动人。啊,美丽的村姑,我爱你,你是一朵出于淤泥而不染的圣洁的莲花。 龚连忠激动地一把抱住了邓芳琪,邓芳琪的脸蛋满脸通红。他开始抚下他的头,将自己的宽唇慢慢地接近那鲜红的小唇,邓芳琪的两眼闭上了,她木木地站立着,任面前这位男人的爱抚摆弄。她的感觉告诉她,他的唇已经接触了她的唇,他的舌尖在颤动着,她的心脏这时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她也试探地将自己的舌尖伸出来,与他的舌尖接触。她感受到他的手把她搂得更紧了,他的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但她依然坚持着。这是她的初吻,她第一次接近一个男人的唇,男人的舌头。她的脸已经滚烫滚烫,整个人浑身的血似乎要胀破他的身体,迸溅出来。 她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她挣脱了他,两人都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又相互对望着、欢笑着。 “芳琪,我会对你一辈子都好的。” “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开始转身往回走,他们走得离家很远很远了,要回去了。 回到家,妈妈还在忙自己的家务,弟弟在忘情地打他的电子游戏。龚连忠这时,进入了邓芳琪的房间,房间里非常整洁,很多陈设不是很新很时尚,但都很干净。房间里摆放着许多书籍,有高中课本,有大学自修教材,有一些文艺书籍: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一些外国名著,《罗密欧与朱丽叶》、《老人与海》、《高老头》、《堂诘诃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龚连忠在邓芳琪的床沿上坐下来,邓芳琪递给他一本影集,他便翻着起影集来。影集里的照片,全是邓芳琪的,有婴儿照,童年照,少年照,现在的她也可以算青年照了。 全都是那么的俏丽,端庄,真是一朵——亭亭玉立的出水荷花。 邓芳琪也在床沿上挨着龚连忠坐下来。龚连忠看一下照片,再看一下人,他太爱这美丽的人儿了。激动之时,他又一把抱住邓芳琪激吻。他们动作的响声,终于让隔壁房里的母亲不满起来。 “芳琪,明天还有事,你让龚连忠到你弟弟房里睡吧。”妈妈在隔壁房里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伯母,我现在就过去。”龚连忠只得自己知趣地说道。 龚连忠终于离开了邓芳琪的房间,来到了她弟弟的房间。她弟弟见龚连忠过来了,抬起头来,似乎打游戏打累了。他把电子游戏机放在床头柜上,说该冲澡了。 她弟弟去冲了澡,龚连忠也去冲了澡,他们便都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吃罢早饭,龚连忠就要告辞回家了。邓芳琪的母亲是颇近人情的,她让邓芳琪一人送龚连忠一程。在最后分别时,邓芳琪拿出了昨天龚连忠帮助挑选的一双鞋子,送给龚连忠,龚连忠现在才明白,原来所谓的“表哥”其实就是自己。 邓芳琪说鞋子里有一个小铁盒,盒子里还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一綹头发和十根手指头的指甲屑。 这是心上人的“身体”啊,它代表着佳人的“芳心”,这可是“以身相许”的——信物。龚连忠见邓芳琪如此深情厚意的,他觉得也该送给邓芳琪一点东西作留恋。他不知道送什么东西好,在身上搜了半天,也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来,他便把自己脖子上带着的一个观世音玉坠取了下来,送给邓芳琪作纪念。 双方都算是交换了信物。最后,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第五十三章 现实无情酿情殇 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龚连忠快上学的最后两天,又到邓芳琪的家里来玩。两天后,他们一起动身回上海。龚连忠上学,邓芳琪去打工。 龚连忠有了心上人,他自然变得活泼开朗了起来。龚连忠几乎每天都要给邓芳琪打一个电话。邓芳琪也沉浸在甜蜜的恋爱中,她这朵白莲花也开放得更加妍丽、灿烂。 老板家的“家政”依然是那么的清闲。当然,邓芳琪也要有所准备,闲时要为忙时作好铺垫。 一天,鲍小杰又领着几个小姐到家里来放纵。 每逢这个时候,邓芳琪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不过,她的房间与鲍小杰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邓芳琪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隔壁房间的响声,即使不注意听,也能听得较清楚。鲍小杰大声的粗野的吆喝声,小姐们嗲嗲的温软的撒娇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跳舞时,喳喳的音乐声,咚咚的脚步声,震得邓芳琪心烦不已。 当然,跳舞过后,隔壁房间相对安静了下来。这时,就会有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这一阵声音过后,便会传来让邓芳琪既脸红心跳,又非常好奇、刺激的声音。作为一个少女,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也会屏息静听:因为隔壁传来的是男女“鱼水合欢”的“成人游戏”的“交响曲”。抛开“假正经”的面具,不能不说,这是一种很“美妙”的曲子。男人粗野的喘息,女人忘情的“呻吟”以及放纵的“尖叫”,都是充满了诱惑的“音乐”。人类是不能缺少这种“音乐”的,它是人类生命得以延续的“主旋律”。 “成人游戏”交响曲接近尾声,那哼哼唧唧、哦哦啊啊的声音趋于平静,再过一会儿,鲍小杰就会和小姐们一起吆喝着,到街上去吃“宵夜”。当所有人员都走后,邓芳琪确认隔壁房间空无一人时,她就会去打开鲍小杰的房门,来替他收拾整理乱糟糟的房间。 今天,当“程序”进行到去“吃宵夜”时,鲍小杰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有点“短路”还是怎么的,他居然来敲隔壁的房门,敲了半天见无人回应才停歇。当他停止后正准备离去时,邓芳琪的房门又突然打开了。因为邓芳琪毕竟是他家的“保姆”,她不能拒绝主人给她安排的“正常任务”,份内之事是应该完成的。 “小琪,今天同我们一起去吃宵夜。”鲍小杰第一次邀请邓芳琪。 邓芳琪摇摇头:“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习惯是养成的。本少爷今天心情相当好,正式请你去吃宵夜。”鲍小杰说。 “不了不了,我真的不吃,谢谢鲍少爷。” “长得像明星,可性格一点儿也不时尚,这样如何能适应城里的生活?” “我确实是不适应,请鲍少爷你们自己去吧,谢谢您的邀请。” 鲍小杰没有办法,他只好转身和带上门来的小姐们一起上街去。 邓芳琪收拾完鲍小杰的房间,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看起自修大学教材来。看了一会儿教材,邓芳琪便上床休息了。 睡梦中,她依稀听得有人敲她的门,但一个女孩怎会半夜里随便开门呢。到了第二天,没想到鲍小杰提着打包的塑料盒,对邓芳琪说:“昨夜你睡得太沉,敲不开你的门,这是我给你带的宵夜,你拿去热了吃吧。” 主人的如此盛情,岂好再拒绝,邓芳琪只好接过主人的“恩赐”。 中餐,邓芳琪也就能尝尝鲍少爷的“高级宵夜”,味道好极了。 对于鲍少爷的“好心”,邓芳琪不是没有防备之心,她给龚连忠打电话,她并不说主人对她有什么什么的,只是很含蓄地说:“主人对我‘太好’了,但我不适应,我很想离开这里?” “你离开这里了,再到哪里能找到如此好的主户,会遇得上如此好的主人?”龚连忠说的是真心话,可他哪里了解邓芳琪的内心。 邓芳琪不再说话。 过了一些日子。一天,鲍小杰通知邓芳琪,说是他的生日到了,他会通知亲朋好友来家为他庆生,他会安排客人在家聚餐。他要求邓芳琪做上十桌丰盛的宴席。邓芳琪接受了这一任务。她一大早就在菜市场买菜,然后一回家来就开始烧菜。 庆生的盛会举行的很隆重,鲍小杰请了礼仪公司来。来了很多人,活动仪程安排不少,办得很热闹。邓芳琪主要的任务是烧菜,当大厨。办十来桌酒席,邓芳琪并不为难,她很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在庆生的活动仪程中,家庭舞会是少不了的。鲍小杰在舞会上,他热情地邀请邓芳琪跳舞,芳琪说不会,可鲍小杰说要教她,她迫于主人的邀请,便勉强地和鲍小杰磕磕绊绊地跳了一曲。后来,鲍小杰要求客人们唱卡拉OK,他又要求邓芳琪唱歌,邓芳琪终说不会,强行拒绝了。 那天晚上,鲍小杰包了电影院一场电影,请全体来宾看电影,当然特地强调邓芳琪要去看电影,但邓芳琪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有去。她躲在家里,给龚连忠打电话,略微带了点哭腔地说,她非常想离开这里,但龚连忠居然说随便她,不给拿个主意,让她很是失望。 第二天,鲍小杰给邓芳琪买了一套衣服。理由说是邓芳琪烧菜有功,特地奖励给她。她千推万拒地说不要,小主人发脾气了,说芳琪是不是非常看不起他鲍小杰,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另谋高就,弄懂芳琪只好勉强地收下。然而,心里就像跟“吃了个苍蝇”似的,非常非常地难受。她现在有点胆颤心惊,如履薄冰的。 又过了一些日子,邓芳琪实在是耐不住思念,她向主人请了三天假,说是亲戚家有事,便搭上公汽,一路来到了东华大学。她给龚连忠打了电话,龚连忠到校园外迎接了她。他们一相见,就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她站在外面,他帮她把行李包放到了自己的寝室后立即出来。他便陪她去吃饭。他们吃完了饭,他领着她,来到自己的寝室。这时同寝室的男生们,就像喜鹊踩破了巢里的蛋一样,叫喳喳,乱哄哄的了。 他们都睁大眼睛,吞着涎水,翘着大拇指,一个劲地交口称赞:“哇,好漂亮耶。”“哇,赛西施耶。”“错,赛貂蝉。”“错,赛昭君。”…… 最后,谭笑天说:“我说你们都说的不对,她就是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岂是那些涂脂抹粉的‘古典美人’可比拟的,这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现代——村姑。” 这些话夸得邓芳琪白皙的脸上犹如被鲜血泼红了一般。她有点受宠若惊,非常不好意思地站在龚连忠的寝室里,对龚连忠室友们的这般热情很是感激。她只是木讷地站着,一个劲地湎腆地羞怯地笑着。 下午的活动是逛街,晚上的活动是看电影。看完电影后,散步那肯定又是必不可少的。最终让龚连忠和邓芳琪这对恋人都难以定夺的是——住在哪里? 龚连忠当然是希望:他们一起去开房。 邓芳琪当然是犹豫,犹豫,再犹豫。邓芳琪只肯自己一人住旅店,拒绝龚连忠一起住。 可是爱情的魔力实在是太大了,在龚连忠死皮赖脸、硬磨软泡下,邓芳琪的最后防线被攻破。本来,防线的坚固是可以抵挡外部的进攻的,可抵挡不住自己大脑里“荷尔蒙”的攻势,美丽的白莲花终究要按照大自然的生命法则生长成熟——它必定要经历受粉。 这原本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如果邓芳琪能够与龚连忠白头偕老的话。可是,…… 在东华校园玩了三天,邓芳琪又重新回到了鲍小杰家,做家政服务。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邓芳琪的母亲大人打来电话,说她弟弟在一次学校的体育活动中,突然晕厥,送到医院抢救,医生的诊断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到了非动手术不可的程度,否则,性命难保。 手术费——五十万元。 穷人不害病,就是走大运。可是贫、病,他妈的总是孪生兄弟,他们老是手牵手。 邓芳琪急得掉眼泪,她唯一可依靠的就是龚连忠,龚连忠掏尽所有,只有一万元。龚连忠向谭笑天求救,谭笑天,也是穷学生一个,他给龚连忠解决了一万元。龚连忠不遗余力,四处奔走,可是,谁愿意借钱给——“乞丐”? 亲情胜过爱情,生命重于一切。邓芳琪顾不得那么多了,最后向鲍小杰开口了。 鲍小杰说:“你不是很骄傲的啦,怎么现在肯求我了,要钱可以,你得用东西交换啊?” “我没有东西交换。” “有啊,你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 “你有一样东西,如果没有变质,我可以出二百万。如果变了质,那就大打折扣了,不过,我也还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五十万。” …… 邓芳琪用自己的身体做了“典当”,鲍小杰勉为其难地给了五十万钱。弟弟的心脏病终于动了手术,而且手术很成功。 邓芳琪仰天长叹:人要活着,有一样东西不可少。 她给龚连忠打电话:“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曾经给了你一件宝贝。如果我给别人,它可以值二百万。我给了你,可你只给了我两万。所以,我们分手。”说完,挂机了。 话说得毅然决然。 天地开始飘雪,龚连忠开始飙泪…… 人生长恨水长东,现实无情酿情殇。 第五十四章 小女怒斥大保镖 “打架啦——打架啦——” 在洪源服装商贸有限公司的厂部,很多女工在大声地喊叫。工厂车间里,许多的工人都已停止了作业,她们围着两个正在斗殴的女工在观看。此时,吆喝声,哄笑声、咒骂声、扭打声、各种器物的碰击声等等,混成一片。 “我要撕你的嘴,我让你告状,让你告状。你再去告,再去告——”乔大晓抓住一个女工的头发,气喘吁吁地声嘶力歇地吼叫着。 “老子就是要告,老子不告你老子不是人,不告你我人都傻了。你抢了我的饭碗,还想让我不告。你这个婊子想得美。” 娄东英,口中在大声的辩叱。一边辩叱,一边挣脱乔大晓揪住了的头发。她一只手抓住乔大晓的手腕,一只手又抓住乔大晓的衣服。 这娄东英就是先前向谭笑天告密——乔大晓故意将专机弄坏的那个女工。 “不要打啦,不要打啦”有女工在一旁劝架。 乔大晓稍一松劲,娄东英便从乔的手中挣脱了头发,她立刻从身旁的一台缝纫车上抓起一把剪刀,向乔大晓刺去。 “哎呀——”乔大晓大叫一声,她的胸前被戳了一个窟窿,顿时,鲜血只往外溅。她也抓起了工作台上的一个熨斗,向娄东英的头部砸去。这一下可是猛,娄东英当场被砸晕过去,她叫了一声“啊”,整个身子随即倒下地去。 “快啊——来人啊,出人命了,大势不好啦——”现场所有的女工,都被惨烈的场面震呆了,当她们返过神来时,一下子都慌得手足无措。很多人都开始动手抢救起伤员来。 有的人帮乔大晓捂胸前向外溅血的伤口,有的人将倒地的昏晕过去的娄东英抬起来,有的人掐她的人中,有的人给她脸上浇冷水。 早有人打了110和打了120,警车打着警报、救护车鸣着铃声,都开到了现场。警车上下来了荷枪实弹的警察,救护车上下来了穿白大褂的医生。 救人要紧,医生当场给乔大晓的伤口消毒、缝合,给娄东英打了一针强心剂,分别将她们两人都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随即向医院驰去。 警察们弄清了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打架的人都被送进医院去抢救了,现场没有了要抓捕的对象,他们也上了警车,如释重负地开着警车“空手”回派出所去了。 就在刚才打架的当儿,工厂里的一些行管人员哪去了?他们都被谭笑天召去会议室开会去了。正在谭笑天坐在总经理的交椅上大势地讲公司要如何如何发展,行管人员应该怎么恪尽职守时,彭丽的电话响起,有职工在电话里报告说:“工厂里现在有人打架,快出人命了,你们还不来人管啊——” 彭丽说车间有人打架,她说她要马上到车间管理一下去。谭笑天点头,彭丽慌忙离去,他继续开会。 当彭丽赶到车间时,警察和医生都已离开了,现场一片狼藉。当时,就有职工向她反映了刚才的情况。彭丽心中非常惊诧,她便给谭笑天打电话,说明了车间发生的一切事,谭笑天问现在打架的人情形怎样,彭丽说都被救护车送医院了。谭笑天说要彭丽管控好局面,他马上就来。 彭丽要工人们都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她通知保洁员来收拾车间。工人们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重新开始工作,保洁员来收拾车间了。彭丽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谭笑天来。彭丽的办公室就在车间里,它是一个用一人半高的板材围成的斗室,上面没有屋顶,门和窗户都直接对着车间。 正在等着,可没等来谭笑天,却等来了一个剽形大汉。他身旁跟着一个女工,在絮叨着什么。 剽形大汉怒容满面,他一进车间,就开始大声地吼叫,好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在咆哮: “我姐姐的人啦,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敢这样欺负我姐姐,这还红了她的眼睛,绿了她的头?她反天了?” 这个剽形大汉,乃葛董的贴身保镖——娄东亭,娄东英就是他的姐姐。他是被他的姐姐的好友另一名女工给叫来的,就是紧跟在他身旁的叨絮的那个妇女。那个妇女在娄东英被乔大晓用熨头砸晕过去后离开的,她要告诉娄东英的弟弟娄东亭,他姐姐被人给打得昏死过去了。娄东亭平常很少到姐姐的车间来,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他和娄东英是姐弟关系。娄东亭听得如此说,非常生气,他要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给姐姐大长一下威风,让姐姐不再受欺负。同时,他对新上任的总经理谭笑天很是不满,是怎么管理的?到底是小白脸,坐不了第一把交椅。 说是剽形大汉,他其实并不是日头当午、血气方刚的中年汉子,只是身材较魁梧壮实。他身高一米八二,体型挺拔匀称。脸形国字型,皮肤算不得白皙,但也并不黝黑,算不上英俊,但也还很是中看。从整个相貌看出,他还只有二十多岁,是个青年后生。 娄东亭这一声大叫大骂后,没有人马上回答他,但整个车间刚刚重新开始工作的工人们,又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一个个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瞅着这个发怒的青年,除少数知道他是葛董保镖的人以外,其它人从他刚才的语言中,猜到他可能是娄东英的弟弟,抑或乔大晓的弟弟。 一片沉寂后,有个胆大的女工回答说:“你姐姐被救护车送进医院了。” “谭笑天呢,他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的?我要找谭笑天——” 彭丽坐在办公室里,她正在想今天怎么会出这样大的篓子,她在等着谭笑天来。她忽然见来人大声地叫着骂着,她才注意到这是个莽撞的青年。她见他正发着怒,嘴里骂骂咧咧的,她没有马上和他交上话。当他说到要找谭笑天时,彭丽这才回答道:“谭笑天马上来,请你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 “你是谁?你干什么的?” “我是这里的生产部经理,我叫彭丽。由我主管生产车间。你姐姐是哪个?” “哦,你就是生产部经理,你是怎么管理车间的,工人打架打成这样,你在干什么?”娄东亭见一个斗室里的女子跟他说话,听了她的话,他知道她才是这里的主要负责人,便开始质问起她来。 “先前,我们行管人员正开会去了,没有人能料到职工会打架。”彭丽说。 娄东亭正眼看了看面前这个生产部经理,女子长得很是漂亮,但此时,他没心情赏美女,姐姐被打的怨气填在心中,只是要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如果管理得好,不管开不开会,车间都不会出现这种打架斗殴的事,这说明你们管理无能。今天,我看你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问你姐姐是谁?请你回答我!” 娄东亭说:“我是娄东英的弟弟。” “有问题我们慢慢来解决,不要寻衅滋事,有理说得清。”彭丽的语气很有点急促,声调很高,态度似乎有点看不起面前这位生气的健硕青年。 “我听说有人把我姐打得昏死了过去,这还得了?”娄东亭质问。 “你姐姐把人家胸脯还戳了个窟窿呢?这又怎么讲?”彭丽大声地驳斥。 娄东亭站在车间里,他正处在斗室的门口处。他见彭丽这样大声地和他说话,他“轰”地一下,一拳砸在斗室的墙壁上。 这个墙壁是薄薄的隔板,他一拳就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娄东亭大声说:“这都是你们管理不到位造成的,所有的责任都该由你们管理者承担。” 这时,彭丽终于忍不住了,她一下子将自己身后的椅子甩开,面向娄东亭怒视着,她记起了那天在电影院里,他和葛家豪一起去排解纠纷时,她和他的第一次对面,她对他有点印象。 她便厉声说道:“娄东亭,你别在这里撒野,是谁的责任谁负,用不着你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我要吼,要叫,看你们这里谁还敢欺负我的姐姐?”娄东亭转头对着全车间的工人们耀武扬威地吆喝道,“谁要是敢再动我姐姐一根毫毛,我非得扒了他(她)的皮不可。” “你别以为你有一点武功就了不起,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武力解决不了一切问题。” “嘿,你还别这么说,我向来就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我还从不讲什么理呢?” “你是夜郎自大,目空一切,这叫没文化。” 娄东亭见彭丽这样瞧不起他,他没有暴怒,相反,而是产生了一种很想要戏弄一下这位长得不错的女经理的冲动。 “嘻,你是大学生,我是粗人,是吗?”娄东亭竟然面露揶揄的笑意,“告诉你,我也是大学生呢,就你有文化,俺们目不识丁,是不是?” “你既然是大学生,为何还这样横蛮不讲理?”彭丽是有点想不到,她明显地放低了声调,只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来诘问。 “谁说是大学生就要讲理了,我就偏不讲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你一顿。”说着,娄东亭的脸装出了非常跋扈凶狠的样子。 “你敢——” 彭丽竟然一下子就窜出了斗室的门,窜到娄东亭的面前,高声地叫道,“此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的姐姐被人打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会有十分公正公平解决的办法的,请你这个弟弟——离开这里!” 娄东亭看到彭丽竟然如此大胆地跳到他的面前来,他握紧拳头,一拳向彭丽的面部打去。 第五十五章 白脸不是吃素的 娄东亭没想到彭丽竟然面不改色,直挺挺地站着,任由娄东亭的拳头向自己的脸庞袭来。 娄东亭心中惊异:“这位女子好胆大。” 他的拳头快接触到彭丽脸庞时,却突然改变了方向。他向她脸庞右侧边的板房的墙壁打去,板材又被打了个大窟窿。 “哇,好厉害的共军!”娄东亭居然笑起来。 他原以为彭丽会胆怯地躲避他的拳头的,哪知道面前站着一位威风凛凛的铁娘子。 “你打啊,什么叫我厉害,你有多厉害啦?” “男不同女斗,刀不同斧斗。”娄东亭抢面子。 彭丽说:“还算你是个爷们,没有让我彻底地瞧不起你。既然知道男不同女斗,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耍威风呢?” “耍威风是必须的。我不打你,不代表我就不打那些蛮不讲理的泼妇们。”娄东亭这句话既是说给彭丽听的,它证明了在娄东亭的眼里,你彭丽不是不讲理的泼妇,同时,它又是说给全车间的女工们听的,谁要再敢惹我的姐姐,我这个弟弟不会轻饶她。 “现在你的威风耍了,你可以离开了。” “不,我来这里主要的是要找谭笑天——” “可以——” 只听得一声大喝,有人紧接着娄东亭的话回答道。所有的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正走进车间来大声说话的人。 原来谭笑天他到了。他一到车间门口,就看到了娄东亭正在和彭丽纠缠着,还看到了彭丽办公室的墙壁被打了两个大洞,他心中立马来气。 谭笑天接着说:“谭某现在就在此,你有何贵干?” “好你一个谭笑天,你当的好经理,你的公司险些出了人命,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谭笑天是实话实说,他接着说,“你现在说了,我知道了,那你说怎么办?” “你就别当什么总经理了,快快滚蛋,小白脸呆一边去?” “是你让我当的总经理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我还要你来对我指手划脚吗?” 娄东亭这时就用右手食指指着谭笑天的鼻子说:“对,我就对你指手划脚了。” “你跟我滚一边去,你没资格。”谭笑天说着,扬起左手腕,将娄东亭指着他鼻子的右手打到一边去。 说时迟,那时快。娄东亭缩回了他的右手,同时左手闪电般地挥起一拳,只掼谭笑天的面部而来。 谭笑天没想到娄东亭身手这么快,他竟然不打招呼地突然出手,他都有点猝不及防了,但习武之人,反应都是非常敏捷的。他立刻将头部一偏,让过了娄东亭的拳头,同时左手掌伸成了弯刀状,向娄东亭打过来的手臂砍去。 此时,彭丽见两个男人交手打了起来,她立刻返回她的办公室,躲开这纷飞的“战火”,别让它烧到了自己身上。 娄东亭见谭笑天的手掌向自己的手臂劈来,他立刻将拳头改成了手掌,避开谭笑天的手掌“刀刃”,从侧面将谭笑天的手腕拨开。同时,一脚“猛龙出海”,飞起一脚向谭知天的腰部踢去。 好厉害的脚法,谭笑天的心中吃惊。他来不及还击,便一个“鸽子冲天”,腾起身子,向空中跳去,躲过了娄东亭踢过来的铁脚。谭笑天跳到了一台缝纫机的台面上。当时,正在缝纫机旁站着观看他们打斗的女工,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捂着脑袋,立即蹲了下来。 “娄东亭,你要打架,我们出去打。别在这里斗,弄坏了厂里的东西,或者误伤了工人,都不好。” “好,我还听说你很有点拳脚功夫,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功夫如何?” 谭笑天立刻从缝纫机的台面上跳下地面,他挥挥手:“走,我们出去打。” 谭笑天走在前面,娄东亭跟在后面。这时,全厂的职工,立即“哦、哦、哦”地起哄,他们全部像黄蜂出巢,一窝蜂地从车间里跟着前面两个要比武的斗士,拥到楼下开阔的场地去看打擂。 来到了厂部楼前的开阔场地。谭笑天在广场中央马步站立,一手握拳,一手立掌,侧身面对要来进攻的对方。娄东亭走到距谭笑天三四米远的地方,也弓步站立好,他两手握拳,一拳扬起来,随着手臂的弯曲,架在自己的头部左侧,另一拳曲着手臂,作冲拳状,他要向谭笑天进攻。 两个斗士都侧身面对面地对峙着,都做了一番跃跃欲试的准备后,龚东亭终于跨前几步,他开始进攻了。左一拳,右一拳,连环出击,谭笑天左一掌,右一掌,接连不断地拨开对方冲击过来的的拳头。 他们拳掌相交,左右连环地出击,其动作快倒人眼看不清,只见是来来往往的手臂影子相交。它简直就像是转动的连杆活塞一样,一头在绕来绕去,另一头在来来回回地冲击一般。先是娄东亭不断地进攻,谭笑天不断抵御,陡然地谭笑天抵御的同时,他瞅准了一空当,在娄东亭的左拳被挡开后,右拳还没来得及冲上来之际,谭笑天的左胳膊肘一下曲拐着,向娄东亭的胸脯撞击而去,娄东亭一让,但没能让开,胸膛被谭笑天的胳膊肘不重不轻地撞击了一下。他的身子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可谭笑天猛然欺身跟进,飞起一脚,向娄东亭的脑袋踢来。这一脚如果被踢中,平常人一定会被踢晕,不死也会是脑震荡。然而,娄东亭毕竟是保镖,他的身手极其敏捷了,他蹲下了身子,谭笑天的飞腿凌空掠过娄东亭的脑袋。这一下,谭笑天是右腿踢出去的,左腿便单腿站立,娄东亭蹲着身子,他一个仆步,伸出右腿来了一个大扫堂,向谭笑天站立的左腿扫去。眼看就要被扫中,谭笑天忽地一个左腿单腿跳跃,他的身子向前跃起,来了一个“饿虎扑食”,他的双手变成了鹰爪,随着身子的凌空,只取娄东亭的双眼。 娄东亭大吃一惊,不得不来一个就地打滚,总算躲过了谭笑天的鹰爪。娄东亭心中大骇,他太小看这位“小白脸”了,原以为自己武功曾获得过全省武术比赛第一名,今天能够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白面书生,哪知道他深藏不露,其武功远不在自己之下。 脑海中这样想着,但身子丝毫不敢懈怠。谭笑天的一双鹰爪没能啄着娄东亭的眼珠,自己腾空的身子从空中坠下,他便双手着地,一个跟头翻身站立。谭笑天其实并不一定会真得取娄东亭的双眼,如果娄东亭让不开,他绝然不会下此毒手。他只是要教训一下,这个非常跋扈、盛气凌人的保镖,仗着自己一身武功,如此地轻视他这个“总经理”,总是口口声声地叫着什么“小白脸”,“小白脸”,仿佛脸蛋长得俊就没有本事,就该被歧视一般。 娄东亭滚地以后,他立即站立起来。这样,谭笑天站在了娄东亭先前的位置,娄东亭站在谭笑天先前的位置,就像是比赛双方交换场地一般。他们两人又都侧身面对面地对峙着,双方都聚集了能量,准备着下一轮地“战斗”。 所有围观的工人,都被他们刚才惊险刺激地打斗深深地折服。女工及一些男工的心里原也并不看重“小白脸”总经理,但现在人家如此好的武功,真是让人“心惊胆颤”的。实在是不能小觑“英俊小生”。谁说长得好看的男生,就是好看不中用的“白萝卜”?绝非这么回事。 娄东亭现在,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在进攻时注意防守。娄东亭不敢冒然进攻,两人对峙了好久。 谭笑天看娄东亭不主动进攻,只好自己先进攻了。谭笑天向前冲过来,他连出侧勾拳,娄东亭用掌接连挡开,同时他右手一记直拳,向谭笑天的胸膛击去,谭笑天用掌接住,他左手抓住娄东亭的拳头,右手抓住娄东亭的手腕,用劲一扭,娄东亭的手腕便被扭得翻转,随着手腕的翻转,娄东亭的身子只得顺着胳膊弯下来,身子着地,他飞起一脚踢向谭笑天的面门,谭笑天不得不仰面向后避开,扭着娄东亭的双手只得放开。娄东亭趁势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来。谭笑天仰面向后,也来了一个后翻腾,然后站立起来。当谭笑天站起来的时候,娄东亭早腾空身子,向上一跃,他用他的右脚斜向前,整个人向箭一样地射向谭笑天的胸脯。谭笑天居然弓步挺直身子,双手抓住了娄东亭的右脚,像提着一只猎物的大胯一样地,猛地向地上一掷。正在此时,娄东亭没待谭笑天用力一摔,他的左脚马上又一次踢向谭笑天的太阳穴,谭笑天又只好丢开娄东亭的右脚,用左胳膊架开娄东亭的右脚。娄东亭便在空中来了一个大后空翻,再一次站在地面上。两人又形成了对峙,这等于是又打了一个回合。 两人又都重新聚集能量,准备第三轮的对搏。只听得一声大叫:“娄东亭,谭笑天,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 在场的人们都听得出是葛新萍的声音。葛新萍先前开完会,她根据谭笑天的吩咐,去另一家服装公司询问他们的机器转让的事,等她问完情况后转回公司厂部来,便见到爸爸的保镖娄东亭与谭笑天两人居然在厂部门前的场地上格斗,她便大声地喝叱道。 听得如此一声断喝,娄东亭与谭笑天不得不停止了格斗。娄东亭和谭笑天分别都住了手,而且互相都拱拱手:“承让,承让。” 葛新萍对所有在场的人吆喝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上班去,不要再看热闹了。” 听得葛新萍这样一喝,大家都纷纷退场,回到车间做自己的事去。 大家走时议论纷纷,无不赞叹地说:“今天算是大饱了眼福,原来小白脸并不是吃素的。” 第五十六 男儿也有落泪时 彭丽见葛新萍来了,便打招呼道:“你回来了,机器联系的咋样?” 葛新萍不回答彭丽,而是反问:“你看到他们两个男人打架,怎么不劝阻啊?” “我能劝阻得了吗?我都险些被打,还能劝阻?” 听得彭丽这样说,娄东亭便说:“彭经理,对不起,娄东亭给你赔罪了。”接着转头对葛新萍说,“小葛总,我今天是不对,但我姐姐被人打晕了,我要来厂里看看,问问情况。” “既然你姐姐被人打晕了,你为什么还不去医院看看人现在怎么样了,居然还在这里耀武扬威?”葛新萍这样说道。 “谭笑天,我们后会有期,往后大家再切磋切磋武艺。”说完,娄东亭便离开现场,他要到医院去看望他的姐姐。 谭笑天说:“娄东亭,你等一下,我们一起走。坐我的车走。”谭笑天又转头对彭丽说,“你和葛新萍回车间,继续管理好车间的生产,同时,把今天的事情调查清楚。” 彭丽点点头。谭笑天在厂部的停车棚里开出了自己的车,他让娄东亭坐上了自己的车,他们一起向医院驶去。 先前两个像好斗的公牛打得难分难解的男人,现在又都友好地同坐一辆车,真是让人想不到。 “谭笑天,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娄东亭问。 “是武汉体育院校的老师,张亁坤老师,你知道吗?” “我不认识。不过,你的武功可以的。” “哈哈,你的武功也很是厉害啊,你在哪里学的?” “少林寺。” “哦,你还到少林寺去学功夫了?你是哪里人?” “我是咸宁人。六岁时,就被父亲送到少林寺去学功夫了。到十岁时,我才上小学读书。以后,边读书,边习武,后来参加高考,报读了北京体育大学。” “哦,又是怎么当上了保镖的呢?” “我大学毕业后,便参加工作,找了一个中学当体育老师。但当老师薪水太低,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招聘信息,洪鑫集团老总葛董招聘私人保镖,我是湖北人,便回武汉来应聘,结果被葛董聘用上了。” “哦,是这样的。娄东英原来是你姐姐,怎么没看到你和你姐姐在一起过?” “我姐姐大我十五岁,她就跟我妈一样地对我好。我被葛董聘为保镖以后,我见洪鑫集团有服装公司,我便要我姐姐到这边来打工,这样,她便来到了洪源服装公司做服装。其实我们姐弟是比较好的,但为了一件事,我们就闹别扭了,我便生我姐的气,我便很少和我姐联系了,我们大约有一年半的时间没在一起说过话了。” “什么事让你们姐弟俩闹别扭?” “说来话长,为我的婚事,我姐逼我娶我们老家的一位姑娘,我不同意。我一赌气,便不再理我姐了。她也生我的气,这样我们姐弟就互相不说话,现在快一年半时间了。现在听说我姐被人打了,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姐,所以便到洪源服装公司来,一来了解情况,二来为我姐撑撑腰。没想到和你也‘杠’上了。” “无所谓的,我们这叫‘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 “哈哈,是的。我先前是太小看你了,对不起,谭笑天。” “嗐,这有什么的。不较量,怎知道谁有实力呢?这非常正常的。这样也好,我们以后可以互相切磋武艺的。” “是啊。还真的是不打不相识呢。哈哈哈。”说着,娄东亭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俩这样谈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武汉第二医院。 娄东英和乔大晓两人经过急诊室抢救,两个都已脱离生命危险,现都已转入普通病房。谭笑天和娄东亭经过打听,首先找到了娄东英的病房。 病房内,有两个病床。一个病床上躺着别的病人,一个病床上躺着娄东英。她早已醒过来,头上缠着纱布,正在打点滴。有一个女工守在她身旁,是她的老乡。 娄东亭看到他姐,大叫一声:“姐,你怎么和人打架了?” “哦,你是谁?干吗叫我姐的,我没有打架啊?”娄东英皱着眉头说。 “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东亭啊?” 娄东英摇摇头,这时,只听得“哇”地一声,她立即将身子探出床沿,向地面吐出他胃里的食物,只见一些嚼碎的饭粒、蔬菜碎屑和许多的粘液,撒了一地。 “哎呀,我头晕,头痛。”娄东英皱着眉头说道,她重新躺下。 “姐,你怎么这样了?”说着,娄东亭的眼睛里滴下一大滴泪来。 谭笑天说:“娄大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要打架呢?而且打得要人命?” 娄东英不理睬谭笑天,她不说话,躺在床上,只是摇了摇她的手。 娄东亭立即到护士台去叫护士。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被叫来。她看到病人吐了一地,便去一个医务室拿来了一个撮箕,撮箕里装了烧过的煤灰,还有扫帚。将呕吐物用煤灰盖住,然后用扫帚扫到撮箕中,地面重新被扫干净。 “我姐她怎么连她弟弟都不认识了?这有多严重啊?”娄东亭向护士问道。 护士说:“这是轻微脑震荡的症状,病人通过治疗,两个星期后可以恢复健康。她现在有暂时性的失忆。不要同病人过多说话,避免她用脑,少让她情绪激动。” 谭笑天说:“哎,也是我疏忽了,忘了给她与乔大晓调解矛盾,让她们的矛盾越来越激化了,以至于酿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也有责任,你确实管理失职,不注重工人们之间的矛盾,只抓生产,不管思想。”娄东亭说。 “嗯,你说得不错。这就是没有经验的表现。”谭笑天觉得自己太稚嫩了。 娄东亭看到自己的姐姐变成这样,他有满腹的心里话想对姐说,可是现在不能。他非常悔恨自己,不该生姐姐的气,竟然一年多的时间不理睬姐姐,对姐姐一点儿都不理解,不关心,不照顾。哪里还像个弟弟啊。 “唉,我实在是对不起我姐姐。”娄东亭懊丧地说。 “你为什么对你姐姐这么不满,以至于一年半的时间不理睬你姐姐?” 娄东亭便给谭笑天讲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我们都是农村人。前两年,我姐姐并没有外出打工,她在家承包了五十亩责任田,他和姐夫勤扒苦做,一心要发家致富。 他们家的责任田距他们家较远,每天去劳动,都要起大早,天麻麻亮开着电动车去,收工时天麻麻黑,骑电动力回家。他们同组的有一户人家的一个姑娘,家里较贫困的,她读完初中就辍学了,在家帮家里干农活。她叫刘友兰,同组的人都叫她兰子。兰子人长得蛮俏的,心眼又好,她和我姐很合得来,她叫我姐为娄大姐。我姐田里农活忙不过来时,就喊上兰子来帮忙。 一天,我姐和兰子在地里锄草。我姐口喝了,她便丢下锄头,到田埂上去喝从家里带来的茶水。她喝完茶,正准备再返回地里时,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条大蛇,它将我姐的腿部咬了一口,便蹲在原地不动。我姐大叫一声:“啊,好大一条蛇,它咬了我。” 兰子听得这样喊,你拿着锄草的锄头,立即跑到姐姐身边来。她看到了还在原地不动的蛇,便重重地几锄头,将大蛇打死了。姐姐被蛇咬的伤口,鲜血直流,这时,兰子顾不得脏,她俯下身子,立即用嘴为我姐的伤口吮吸,吮出了大量的毒血,她一口一口地吐在地上。而且发现伤口里还有存留的毒牙,她小心地从伤口里拔出毒牙,然后她拔下她头上的几缕头发,将我姐腿部伤口稍上的地方用头发缠起来,避免毒血回流。她背上我姐,跨上电动车,直奔医院。由于抢救及时,且当时采取了非常有效的救护措施,我姐的性命才得以保全。于是兰子算是我姐的救命恩人。她俩的关系更加密切。 这一年的冬季,兰子家里有媒人上门为她提亲,她看不上男方,便不肯答应。但兰子的妈却十分满意,逼着兰子答应,兰子找我姐商量,我姐说你看不上就不答应,现在是什么时代,那里还有什么包办婚姻。姐姐觉得兰子不错,她便动了为我找媳妇的念头。她扯故我妈不好,要我回家。我当时刚参加工作,在中学教书,听说妈妈身体不好,便回家了,也与兰子见了面。姐姐问兰子对我是否满意,兰子说很中意。她便问我对兰子印象如何,我当时没有明确表态。 后来,兰子的妈妈又逼兰子答应那个说媒的男方,姐姐要兰子坚决不同意,便表态让兰子做我媳妇。可我那时正与一个我的大学同学谈恋爱,我不肯。可姐姐说她答应人家兰子了,说我无论如何要答应兰子。我们姐弟便闹起矛盾来,那时矛盾并不尖锐。我后来被聘任当了保镖,我要姐姐外出来打工,姐姐便来到了洪源服装公司做服装。而我又与我的那个女同学正好吹了,我姐便更加要求我答应兰子。可我觉得兰子没文化,我们没有共同语言,生活在一起不会幸福,便死活不答应。我姐说我太不听话,对不起她这个姐姐,我说你逼我,我就不理你了。这样,我们姐弟便闹别扭,一闹就闹到了现在。 “哦,原来是这样。”谭笑天说,“你没必要不理你姐,她是关心你,为你之好。你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能够从此不理你姐,你姐多寒心。” “是的,”听谭笑天一说,娄东亭眼泪再次涌出眼眶来,“嗯,我姐对我真得是像我妈一样地对我好,我这个做弟弟的太不近人情了。” 第五十七章 你还有脸当经理? “不要太难过,等你姐的伤痊愈后,你们姐弟俩再好好谈谈心,把心里的话全说明白就行了。”谭笑天拍了拍娄东亭的后背,他接着说,“大姐现在有暂时的失忆,不能再多用脑力,我也不好和她谈什么。好的,你现在就在这等我一下,我出去一下就来。” 娄东亭点点头。 谭笑天到街上去买了两大袋水果,一袋送给娄东英,还有一袋他要送给乔大晓。 他和娄东亭告别后,便向乔大晓的病房走去。 乔大晓病房内,比娄东英的要热闹的多。娄东英仅有一个女工照顾,而乔大晓却有三个,除三个同事外,还有一个漂亮、高傲的外甥女苏琴。 乔大晓被刺的伤口让医生早已缝合好。这个伤口就在左肩胛骨下面,有一寸深,而创口宽度却只有两厘米。它是剪刀的尖头的宽度。实在是大幸,如果被刺部位再下一点,可能就要穿透肋骨,伤及肺部了,那个危险程度就要超过上十倍。现在伤口正好在肺部上面一点,全伤及的是肌肉。不知是不是娄东英手下留情,她有意将所刺部位抬高了一点,还是上帝眷顾,让剪刀抬高一点错开了肺叶。 苏琴是舅妈让同事用电话通知来的。她当时听说舅妈让人用剪刀给刺了,心里大骇,来到医院,看到了舅妈身体上的衣服好大一部分被鲜血染红,她吓得大哭,后来听医生解释说,问题不大,情绪才稳定下来。现在舅妈伤口被纱布绑着,已经换上了病号衣服,半坐半躺在床上打点滴。现在床边就围了四个女性:一边坐着两个,床头一个,床这边来一个苏琴。病房内还有一张病床,除了病人自己,人家一个陪床的都没有。 “咚咚咚”,有人敲门,苏琴起身赶紧开门。 这时,让大家一愣,大家看到是洪源商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谭笑天,他提着一大袋水果来了。苏琴情绪又一下激动起来,她立马皱起了眉头,用双手推着要跨进病房的谭笑天,推得谭笑天往后退了一步,苏琴重新将病房门关上。这让谭笑天很有点意外,显得尴尬极了。 这时,在座的三个女工及乔大晓,都被苏琴的举动弄得懞了,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别,别、别,怎能将谭总关在门外呢?” “苏琴,别不懂事,快把门打开。”乔大晓责备道。 苏琴呆了一下,她搁不住众人的反对,才又将病房门打开。只见谭笑天改了一幅神态,他带着一脸的笑意,很是和蔼地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谁让你来的?你还好意思来?”苏琴喝斥道。 “你要我来的啊。”谭笑天看了看苏琴,竟然笑着这样调侃道。 “哼,不要脸。”苏琴的嘴厥得老高。 谭笑天将水果放到床头柜上,他不理会苏琴,而是向着躺在床上的乔大晓,关切地问:“乔姨,您的伤不要紧吧?” “不要紧,万幸,只伤了皮肉,还没有伤及内脏。” “这就好,这就好。”谭笑天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 “就好,还好吗?”苏琴非常不满地说,“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绿豆大那么一点点,就要人命了耶?” 谭笑天依然不理会苏琴,他对乔大晓说:“乔姨,你们打架为何要弄成这样?娄东英刺了你一剪子,这要命,你也打了她一熨斗,也是险些一条人命啦?” “她现在怎样了?” “她轻微脑震荡,现在已经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她的弟弟都不认识了?” “谁是她弟弟?” “娄东亭。” “哪个娄东亭?是葛董的那个保镖吗?” “是的。” “那我怎么从来没看到他们在一起过?” “他们姐弟闹矛盾,所以好长一段时间互相不理。” “哦。”乔大晓明白了,她开始向谭笑天辩解自己,“谭总,她不刺我一剪刀,我也不会打她一熨斗。是她先不仁,我才后不义的。” “乔姨,先不要说谁对谁错,我想知道你们今天是怎么打起来的?” “嗐,别说起。”乔大晓见谭笑天还站着,她说,“谭总坐,坐下来我给你讲。” 谭笑天扫视了一下病房,房间里没有多的椅子、凳子,有的别人都坐着。只有苏琴站着,她先前坐着的一个凳子空着,就在她身后。谭笑天便绕过苏琴,来拿她身后的凳子,可苏琴没等谭笑天拿到手,她又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了。 乔大晓责骂到:“苏琴,怎么这么没礼貌?” “让他站在这里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凳子让他坐。”苏琴瞪着眼,看着谭笑天说。 “我就站着,乔姨,你讲。” 乔大晓说:“谭总,先前是我不对。我最对不住你,我故意弄坏了机器,这也是崔明奎他使的坏。娄东英的专机,也不是崔明奎硬从她手里夺来给我的。因为我做专机时间较长了,我做的速度比娄东英要快。我当时只是在做平机,我便对崔明奎说,我做专机比娄东英要快,能不能让我做专机。崔明奎说不好硬从娄东英手里拿掉,要我和她商量。我当时就请娄东英吃饭,我知道厂里可能马上又要进专机了,我便跟她说,能不能让我做这旧的专机,厂里马上又会进新的专机,让她做新机器。她说好。就这样,我便做了专机,她去做平机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进新的机器。可是后来,换了总经理,你来做总经理,厂里进不进新的机器,只能是个问号,娄东英便不服气了。我那时还比较感谢她的,她也对我很好,我便和她什么话都谈。那知道她竟然出卖了我。我心中便对她确实是很生气的。你当总经理后,还是让我做专机,你又给厂里进了新的专机,让她做了新的机器。她的新机器,当然比我的旧机器要好,她虽然手没有我熟练,但她机器比我好。我们将工人做好的半成品用专机做一道工序,娄东英这时,便总跟我抢活做,厂里是计件拿工资。她把工人们做的半成品抢一大堆让她做,而我却空着手没有活做,你说我生不生气?” “哦,是这样。”谭笑天明白了,他接着说,“但你可以和她商量啊?” “我们本来就不和了,鼻子尖上都是气,还怎么个商量法。她今天又抢了一大堆半成品,我就那么一丁点,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今天就又将她抢去的半成品抱一点过来,她哪里肯让呢?这样,我们就互相争抢,就打起来了。” “乔姨,你可以将这些情况跟彭丽反映啊,她是生产部经理,她会调解你们的矛盾的。” “彭丽是经理,但她是个小姑娘,刚上任,我哪里会去找她的麻烦呢?还不如自己解决算了。” “但不能打架啊,你们打起来有什么好处?” “人是一口气,谁能输这口气。” “再则,你们打起架来,竟然动剪子动熨斗的,这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弄不好,就出人命了。” “她不拿剪子,我不会拿熨斗。” “乔姨,你听我说,让人非我弱。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没必要为一些小事,弄得如此不堪的田地。”谭笑天这样劝解乔大晓。 “嘿,你说得好像很懂大道理似的。我舅妈退一步,那娄东英就永远欺负我舅妈,那人还有不有尊严。谁能让谁总是欺负?”苏琴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你是有文化的大学生,难道不知道,让一点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苏琴霍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面对着谭笑天说:“你用不着在这里对我居高临下地说话,你是我舅妈的总经理,但不是我的总经理。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懂,可关键是厂里的这些女工们,她们懂吗?” “那她们不懂,你说怎么办?”谭笑天觉得苏琴说得是问题的关键,便马上反问道。 “如果我是总经理,我当然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可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总经理,我干吗想这些心事?” “好,那我向你请教,请问,你说说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呵呵,你谭笑天还要向人请教啊?”苏琴见谭笑天要向她请教,终于笑了起来,她接着说道,“身为总经理,你连这些问题都解决不了,你还有脸——当经理?” 听得这样一句话,谭笑天确实有所震动,他想:“苏琴说得没错,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怎么还当这个总经理?”他的脸有点微红,不过,他自己看不到,而苏琴看得到。 “苏琴,你不要总是跟谭总过不去的,谭总自有他的办法。”乔大晓马上责备外甥女。 “不,乔姨,苏琴她说的很有几分道理。”谭笑天很坦诚地说。 “哈哈哈,”苏琴见谭笑天被自己说倒了,很是有点得意,她接着便说,“岂止是几分道理。我可以这么说,你现在不把这些问题处理好,马上会接二连三的出麻烦。” “是的,我考虑问题,还不细致,还很稚嫩。”谭笑天知道自己经验不足。 “好了,好了,赶快回去考虑怎样应对一些马上就会来到的问题,想一想自己的总经理该怎么当?当不好,就自己滚蛋算了。”苏琴似乎自己比谭笑天要高明的多,很不客气了。 谭笑天听了苏琴的话,他不生气,他笑着说:“苏小姐,我这个总经理让贤,让您来当当,如何?” “谁把这个当回事,你就算用轿子来抬我,我也不去呢!” “呵呵,苏小姐有志气。”谭笑天翘了翘大拇指,转身对乔大晓说,“乔姨养好伤,希望能尽快上班。” “好的。请谭总认真处理好我们的事情,我会很快上班的。” “嗯,处理你和娄东英的事,还需要等她病好后再进行。”谭笑天说完,和乔大晓挥挥手,又和在场的女工挥挥手。 最后,冷不防地竟然拉住身旁苏琴的手,握了握。 苏琴一下就像被什么动物咬到了手一样,连忙摆脱:“哎呀,坏蛋,谁让你握我的手了?” 谭笑天放开苏琴的手,笑着走开来,忽又转身邪恶的向她打一个“飞吻”手势,然后说“苏小姐,我走了——” 第五十八章 凯旋归来恼和喜 且说洪源服装公司出现了职工打架险些出人命的大事,葛董怎么没出现? 原来他近几天正外出风光去了。什么叫风光去了?是葛董作为大企业家,被贾省长特邀,在全省举行的“大众创业、人人创新”大会上作报告去了,而且一连作了好几场报告。这样,他一连外出了一个星期,现在才凯旋归来。 上次说到,葛家豪正准备陪梁淑彤去她家乡扫墓,突然接到贾省长来视察的通知而没有去扫墓的事。葛家豪接待了大首长,他率领洪鑫集团高层管理人员,陪同领导视察了自己的各个子公司。领导边视察,边连连称赞,说干得好,你的创业经验,值得向青年们传授,让他们也学一学怎样创业。领导视察完了,开会作了小结,最后,直接通知葛家豪:“今天,你就到省里宣传厅去报到,宣传厅会通知全省有志青年开会,听取你向他们作的报告,把你的创业经验,向他们传授传授。” 葛家豪得到这个通知,马不停蹄,回家等不及梁淑彤回来,自己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带上了自己的私人秘书,就直接到省里报到去了。然后,按照省里的安排要求,一连作了五场报告,得到了省里各领导及全省各地青年的高度赞扬及好评,最后带着鲜花和荣耀、希望和信心,回到了自己的总部。 杨柳依依满目春,落宾纷纷繁花锦。葛家豪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万丈豪情,昂首阔步,他要再接再励,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他召集全集团高层人员开大会,在会上传达了省里会议的指示精神,宣传了省领导对本集团公司的厚爱和期望,讲了自己的宏伟蓝图和公司的美好前景。他对在座的所有高层,作了激情勉励和动员,号召大家锐意改革,勇于创新,再创公司的辉煌。 会上,各公司的总经理都分别汇报了近阶段的工作,讲解了今后的规划目标、实施方案及决心信心。轮到谭笑天汇报工作,他简略地讲了一下成绩,但不敢隐瞒公司出现的重大事故,他详细地汇报了公司职工打架险些出人命的事,作了严肃的自我批评,然后讲述了自己的整改措施,讲了今后的发展计划,表明了决心和信心。 葛家豪听了谭笑天的汇报,有点震怒。散会后他将谭笑天留了下来。又仔细地听取了谭笑天反映厂部工人打架的事,葛家豪说:“如果出了人命,我们这个公司的声誉还何在,工人们的信心和热情还何在,那我们这个公司的前途还何在呢?我刚在省里的大会上受到表彰,作了报告,而公司里却立即出大事,我的荣耀还何在,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一怒之下,葛董说:“谭笑天,你暂停总经理职务,由以前的调任总部的陈光华暂回去代理。你作一下反省,检查一下自己的工作有哪些地方存在问题,认真详细地写一份检查材料交给我。” 这让谭笑天没想到:“一向宽容和蔼的葛董怎么表现得这么不能容人呢?毕竟还没有出人命嘛,再说出了人命又能怎样?职工私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与公司有多大关系?我谭笑天毕竟年轻,经验不足,怎能一出事就停职呢?”他非常想不通,当时口头答应写检查,但心里非常不服。葛家豪知道谭笑天心里不服,但对他的责罚是必需的。 除了谭笑天的服装公司出了问题外,别的公司都运转良好,各公司的经理他们的发展计划都定得很不错,这让葛家豪还是蛮高兴的。 所以开完会以后,对谭笑天下了停职的指示,他便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来。 因为先前,梁淑彤跟葛董通过电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怎么了?我有事忙啊。”葛家豪安慰娘子说。 “再忙也要回家来嘛,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你啊!” “哈哈哈,好好好,我忙完了事,马上回家。” “嗯,”美娇娘在电话里发牌气说:“再不回家,就不要回来了。” 美娇娘嗔怪的声音,可真让人怜爱,那是一种夹带着怨艾、夹带着关爱、夹带着渴昐的甜美声音,撩拨人的心田,充满着幸福的诱惑,葛董怎么能忤逆呢? “好,今天,我力争十点钟到家。” “好的,我等着你!” 她便没有去上班,她要特地在家好好地陪陪老公。分别了七天,梁淑彤似乎是等不及了,耐不住寂寞了,她要等着自己的男人用爱情的雨露来滋润来浇灌她这朵娇艳的丁香花。 葛董兴冲冲地回到家,美丽的娇娘早站在别墅的大门口伫立着,一到门口,轻盈的“蝴蝶”便飞来,轻吻在已爬满了不少皱纹的老脸上。娇嫩的小手牵起长满了老茧的老手,双双一起登上转角楼梯,登上二楼。梁淑彤将葛家豪牵到二楼的厨房餐厅,她让老公在餐桌边坐下来,她到厨房去,端来了一碗特补药汤,热气腾腾的。 “不能总是忙工作,身体要紧,这是我特别熬制的参汤,里面有人参,有虫草,你喝了会大补的。” 葛董望着眼前的梁淑彤,很是感动,漂亮、娇艳、年轻、充满了无限活力,特别是还如此关心疼爱我这个半老头子,感激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闪光。 葛董拿起汤匙,一匙一匙地将这特补药汤送入口中。药有点微苦,但喝下肚却甜在心坎上。 喝完了药,梁淑彤将药碗收往厨房里冲洗干净。然后,梁淑彤又来挽起老公的手,一起进到他们温暖的二人小世界里去:说说知心话儿,叙叙这几天的离别之苦,相思之痛。 一进入卧房,梁淑彤就将房门关上。小小的空间便与外界隔离,成了他们的世外桃园。 在外面奔波了七天的老葛,确实是有点疲惫,只有在这小天地里,他可以拥有一份宁静,拥有一份舒适,拥有一份温馨。 葛家豪坐在床沿上,梁淑彤走过来,靠着老公坐下。葛家豪便一把抱起这可爱的小人儿,用手开始握着她胸前那柔软的有着弹性的两个小肉球,玩弄起来。 “家豪,省里领导非常重视集团公司吧?”美娇娘问。 “那还用说。现在,政府大力支持我发展企业,允诺说无论我要贷多少款,现在都可以在银行贷到,我有什么困难,只要给贾省长挂个电话,他会竭尽全力地帮助我。” “哇,这么好耶。”梁淑彤说。 “嗯,你怎么不问,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那还用问吗?” “小妖精,”葛家豪笑眯眯的揭开身上的外套门襟,从衣服内荷包中开始掏东西。梁淑彤两眼紧紧地注视着,只见葛家豪掏出了一条晶光闪亮的钻石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放射着刺眼的金星, “呵呵,看看,看看。”葛家豪亮着手中的项链,在梁淑彤的面前抖着说。 “哇,老公,我爱死你啦!” 梁淑彤张开双臂,将葛家豪的脑袋揽入自己绵绵软软的怀中。 芳香、酥软、温热,那让人心脏悸动的触觉,使葛家豪筋酥骨软。这时候,也许是刚才喝下的汤药起了作用,葛家豪身体下面的一个零件,小东东,似乎吸取了天地之能量,一下子挺暴,硬胀得像个小铁棒。 葛家豪用力地长吸了一口佳人身体上的体香,他轻轻从娇娘的怀抱中挣脱出脑袋,将自己手中拿着的钻石项链,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娇娘那颀长的脖子上。真是骏马配金鞍,葛家豪口中啧啧地称赞。 葛家豪将娇娘身上并不多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慢慢地,轻轻地脱下来。葛家豪要美美地欣赏,细细地品味,这上帝为男人们打造的让男人永远迷醉的精美艺术品。看,两条玉臂露出来了,再就是酥肩露出来了,再就是——两座“雪峰”,挺拔耸立在面前。然后,遇见了那茂密的芳草地…… 葛家豪开始迅速剥去自己身上的“画皮”,他一下子将一丝不挂的艺术品推倒,自己的身体伏了上去。 …… “家豪,我们可以造出小人来吗?” “我怎么知道,上帝能赐予,我们才能得到,上帝不赐予,我们便得不到。” “我希望给你生个宝宝。” “非常好,我的美娇娘,这是我所最期盼的。” 葛家豪怀中拥着美娇娘,他再次凝视她,真是乖巧玲珑的小尤物,让他甚是感动。 梁淑彤对他体贴入微,可谓关怀备至,许多男人需要女人来照顾的地方,她几乎都照顾到了。这与他的前两位,真是有天壤之别。前两位不可谓不漂亮,当然也不能说不年轻,虽然比梁淑彤大几岁。但她们实在是不能让人感到温暖,感到欢心。梁淑彤就是与她们不同,她能触摸到男人的内心,能够把住葛家豪的脉搏,能够给葛家豪满心的愉悦,能够给他心灵以滋润、慰藉。 “淑彤,这几天我不在家,你怎么过的?” “还用说吗?傻傻地、痴痴地昐啊、等啊。望穿秋水,度日如年,那种滋味你有不有体会?如果有,就是那种感觉。” “哦,我再尽量少与你分开。”葛家豪说。 “嗯,能不出门去,就不出门去。”梁淑彤很是诚恳很是情意绵绵地说。 是吗?这是真心话? 第五十九章 一切尽在悄悄中 时间回到七天前。 梁淑彤与戚远帆在家乡的小镇上开了房,他们再次享受了亚当与夏娃在伊甸园偷吃禁果时的享受。这种享受让他们脑海里始终忘不了,而且禁果是越吃越想吃。 他们在小镇的旅馆里鬼混到快傍晚时,在一家小餐馆里吃了晚饭,然后又乘车回到了武汉,回到了葛家大院。梁淑彤回了别墅,戚远帆回了迎宾楼。 梁淑彤与戚远帆在葛家大院是亲密的“表姐弟”,葛董很是重视他们的亲密关系,而且表姐夫对表弟很是热情与关心。葛董如此,别的人还能有什么异议?既没有资格,也没有闲心。只不过,有一个人有点看不惯,他就是葛董的另一个保镖滕有宛。 梁淑彤回到别墅卧室已是晚上八点多钟,葛家豪没有在卧室,梁淑彤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她确实有点疲惫,也许白天在旅馆里的放纵,太耗费体能了吧。筋酥骨软后,现在手脚都懒得动弹。她有点担忧,晚上葛家豪是否也会来骚扰她。 就在梁淑彤懒得动一动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老”公葛家豪打来的。 “娘子,回家了吗?” “是是是,刚到家,好累。” “今天回家乡还玩得愉快吧?” “是,很愉快,邻里乡亲他们太热情了。我伯伯硬是留我和远帆在他们家搓麻将,哎呀,打了一天的牌,现在才回家。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武昌傅家坡,住在省招待所里,我今天不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嗯,好的好的。你出外注意身体啊,你也早点休息。” 接着电话两头都传来对方的飞吻声。 梁淑彤正担心今晚还能不能对付葛家豪,好了,老公不回家了,放心地睡一晚。她去洗澡间冲了澡,便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吃中饭时,葛家豪没有回家吃饭,梁淑彤便打电话问情况,电话里的老公明确告诉她,他可能要外出一个星期,要她这段时间在家可以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有兴趣和别人去打打牌也是可以的。梁淑彤答应说好。 这时,不知怎么的,心中不自觉地产生一种从没有过的窃喜:她犹如被捆绑的小马驹挣脱了缰绳,可以在无际的草原上纵情驰骋;又犹如久困笼中的小鸟冲出了牢笼,可以在无边的天空中自由地飞翔了。 到了晚上,单独一人看电视看腻了,她便上床躺下。这时,宽大舒适的席梦思多么柔软,她舒展着修长的大腿与纤细的手臂,蜷一蜷身躯,然后又伸一伸小蛮腰,脑海中的“荷尔蒙”立即成几何级地倍增,小镇旅馆里的“游戏”情形立刻开始浮现。 …… 她冲动了,她想给戚远帆打电话,然而又克制了。不一会儿,她又冲动了,无法忍受,她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戚远帆,你在干什么?” “嘻嘻,”当他接到她的电话时,高兴地笑起来,“没有干什么?呵呵,你还没有睡?老公不在家?” “葛家豪出差了,就我一个人在家。”梁淑彤如实说道。 听到这一信息,他一阵惊喜,戚远帆立即来了精神,他笑着说:“哦,想我了?呵呵。” 对方不说话,顿了一下,“你呢?没有想我吗?” “当然想,但我怕你的老葛啊,空想不起作用。”他说的真是大实话。 “今天老葛不在家。” 啊,这话好有挑逗性,戚远帆说:“那,那,怎么办?我能到你那去吗?” 梁淑彤立即否决:“不能,别墅里有很多人呢。” “哈哈哈,”戚远帆美美地笑着,“淑彤,我真得好想你,我又欲火焚身了?” “你这个坏蛋,真是坏透了。你还让不让人活?”梁淑彤嗲嗲地说。 “最不让人活的是你,小妖精,你迷死人了偿不偿命?”戚远帆太会夸人了。 “那……”梁淑彤说,“我们是隔在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呵呵,鹊桥在哪里?” “牛郎织女之间有银河,可我们之间没有。”戚远帆说,“我们之间仅一箭之距,两墙之隔,要鹊桥做什么?” “嗯,你说的不错,可我们之间还是隔着东西。” “隔着什么?” “隔着葛家豪啊。” “那他今天不在家嘛。” “不在家,但他还是存在着。存在于你我之间。” 戚远帆有点不满了:“女人啊女人,就是办任何事都瞻前顾后。我现在很想到你别墅去?” “不,”梁淑彤立即阻止,“不能乱来,你们男人有时就是喜欢乱来。” “我要来了,我忍不住了。” “哎呀,坏蛋,千万别冲动。”梁淑彤有点急了。 “不,我忍不住,我马上就来了。” “不,不行,绝对不行!”梁淑彤在电话里大声地严厉地说,“好了,我到你那里去。” “呵呵,是啊,我这里没有人,迎宾楼里空荡荡的。那个男工和那个女工,他们都早关上门睡了。” “好好好,我算服你了。我来。”梁淑彤为了阻止戚远帆来,她终于肯到戚远帆那里去。 “好的好的,我的小宝贝,我就在我的房间里等着你啊——” 梁淑彤重新穿好衣服,她走出她的卧室,关上房门。她轻轻地走下楼梯,穿过一楼大厅,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别墅的大门。她把头伸出大门外,前、左、右望了望,近处没有人,远处都是黑暗一片,看不见。她便闪身出大门,又轻轻地将别墅的门关上。 天空中的阴云像一张巨大的幕布,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罩住了。除了有几盏路灯发着一些照不远的光亮外,许多的物体都浸在黑暗中。梁淑彤刚出别墅的门,门口是有一盏照明灯的,处在别处黑暗中的人,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口光亮中的物体的。梁淑彤在门口的灯光下闪身掠过,很快就钻入了黑暗中。她蹑手蹑脚地很快地来到了迎宾楼,她穿过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亮着灯光的房门前。房门虚掩着,她推开房门,闪身进入房中,然后关上了房门。 “啊,我的小宝贝。”待梁淑彤一进入房中,就被戚远帆一把抱在怀里,像一个物体一样地从地上托了起来,然后放到床上。 “淑彤,你知道吗?我自从第一次遇见了你,我就被你的美貌深深地迷醉。你还记不记我们第一次相遇?”戚远帆说。 “当然记得,那次在你我老家的阳台上,你想用手机拍摄我,被我回头发现,你慌得将手机掉到了地下,呵呵,是不是?”梁淑彤笑着自豪地说。 “是的。我当时,真的是被你的美貌给震晕了。当你回过头来,我不知所措,不小心慌得手机掉地上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 “那当然。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之间前世不知有什么恩缘,让你我相遇相恋?” “哈哈哈,”戚远帆笑道,“你这个小妖精,怎么这么迷人呢?”说着,他开始宽衣解带。 …… 两个人开始忘情地沉醉于“成人游戏”的“销魂”之中,他们忘掉了一切。 不一会儿,男人开始喘着粗气,女人开始发出细细地呻吟声,呻吟声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一浪一浪的。 疯狂中,两个人哪曾注意到—— “啪”地一声,寂静的黑夜中,他们的房门被一粒重物撞击了一样。可是,房间里的呻吟声依然一浪一浪的,根本没有停止。这房门被重物撞击,就像一芥草籽扔入了池塘里,并没激起任何浪花一样,一切照常。 也许应该有更大重物再次撞击房门,也许应该有更大的声响,来足以引起沉醉在鱼水合欢中的男女,让他们的呻吟声停下来,可是,再也没有了。 整个黑夜依然像平静的大海,虽有细小的波浪,但并不汹涌,整个世界是静谧的世界。 这房门被重物碰击了一下,都不能引起注意,忘情的一对人儿,是他们太过相信——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可是他们哪曾知道—— 就在梁淑彤打开别墅的大门时,黑暗中就有一双眼睛注意到了。他是门房里正在值夜班的滕有宛,他要小解。他便钻入在黑暗中,在一个墙角里排泄。因为黑暗中最能看到灯光中的一切。 他发现梁淑彤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她蹑手蹑脚地像一只猫一样。他排泄完了,便收起他的“下水管道”,也像一只大猫一样,跟踪起前面的那只雌性的小猫来。 一直跟踪到了迎宾楼戚远帆宿舍的门前,这样,梁淑彤与戚远帆媾合的苛且之事,就全被滕有宛知晓。在他们房间里传出了让人神经亢奋的声音时,滕有宛便用一粒算盘珠子大的石子撞击了他们的房门,本是想告诫他们,有人发现了他们,可他们完全忘乎所以。 滕有宛想到,这葛董的美娇娘红杏出墙与自己何干何已,别破坏人家的好兴致。刚才的举动,也是自己神经太过兴奋了。他作为局外人,又无声无息地从房门外走开去了。 第六十章 怎么有点糊涂了? 但人总是有好奇心的。滕有宛暗中注意到,接下来的第二夜,梁淑彤没有去幽会戚远帆,第三夜,相同的剧情照常演出。 滕有宛还是禁不住自己那强烈的好奇,他终于决定用微型摄相设备将人家的精彩“激情戏”拍摄下来。他白天趁戚远帆不在宿舍里,他将针孔摄相头通过他的窗户,藏在他的窗户旁墙壁的一个小孔隙中,让人难以发现。检查设备,一切性能优良。 又隔了一夜,到第五夜,当相同的戏剧终于又演绎了,梁淑彤和戚远帆的精彩表演,全让滕有宛的微型针孔摄相头拍摄了下来,超级S情片。可梁淑彤和戚远帆他们全然不知。 第六夜,葛董出门满了七天,便回家来了。 可是回家来的葛董,又被漂亮、体贴、温柔的美娇娘迷得晕天昏地的,心里不知多么地感激美娇娘,哪里知道自己的后院早就起火了。 这一些暂且不说,再说葛家豪通知谭笑天:停职,作检查。 这谭笑天当时口头答应作检查,可退下来后,心里的想法可就大了。 他想—— 我本来准备将“洪源”扩大生产规模,再招兵买马,让产值翻番的,葛董这样对待我,实在是太让人扫兴了。虽然我的工资比普通工人拿得翻一番,可与我为公司所挣得的相比,我仅拿了业绩的百分之五都不到,这让我这个总经理如何想得通。是的,我所能挣得的是利用了公司这个平台,但我的付出,绝非只值我工资的那一部分。总经理的宝座是让人舒坦,可不操心费力能出业绩吗? 当时,是葛新萍留我下来的,她说的有道理,我想的是:边工作,边打听云彩霞的影踪。 可一旦开始工作了,哪还有闲功夫去采集搜索云彩霞的信息呢?如果这样,我何年何月能够再找到云彩霞呢? 葛董批评说我没有管理好职工,我认为,像乔大晓与娄东英,我当然知道她们会有矛盾,但我怎么又会去想到,她们的矛盾会激化到打起架来呢?再说,谁又能料到她们打架竟然会动用剪子和熨斗?我谭笑天如果能料到,那我就成神仙了。不管哪位来当经理,像这种事是不能料到的,它的出现只能是个别案例,一般的女性打架是不会有如此惨烈的。要我谭笑天作检查,我怎么查,我能说我怎么会没有料到职工会打架?怎么事先没想到她们打架会动用剪子、熨斗?我预见能力太差了,以后,我应该要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具有料事如神的能力,要争取将一切坏事情都消灭在萌芽中,让所有的事情全都掌握在自己的锦囊里,全按照自己的计划、全按照预定的程序,完成得天衣无缝、完满无瑕、尽善尽美。是吗?这可能吗?葛董,你要我作检查,我不能接受,我不知道怎么查。你要我查,我只能是辞职不干了。 谭笑天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当什么总经理了,这个总经理谁爱当谁当去。我要去找我的云彩霞去。 谭笑天拿起他的笔,他开始写。可他写的不是反省,不是检查,而是自己要辞职的——辞职报告。 谭笑天不一会儿就写完了辞职报告。他这时,想到了自己的党羽——彭丽和龚连忠,我走了他们怎么办?这事必须要先跟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有所准备。 谭笑天电话通知了彭丽和龚连忠,让他们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彭丽和龚连忠来到,谭笑天将自己的辞职报告递给他们看。 彭丽说:“天哥,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呢?” “我现在已经不是总经理了,葛董已经下了指示,我被停职了。” “啊——”彭丽和龚连忠两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他们都没有想到。 龚连忠说:“公司出了职工打架的事,是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特别是出了人命,那对公司的声誉就是很大的打击。葛董当然是会恼火的,但不至于停你的职啊?” “是啊。可以批评你,命你‘戴罪立功’,没必要停职。”彭丽说。 “所以,我现在就辞职不干了。”谭笑天说。 彭丽问:“你不干了,准备干什么去?” “原定计划,到南方去,去边打工边寻找云彩霞。” “那我们怎么办?”龚连忠说。 “你们还是暂留在这里工作,等我在南方站稳了脚跟,再带你们过去。” 彭丽说:“这事不能莽撞,我看你也别忙于辞职,等我们先暗中作好准备,先在网上查一查信息,把要上班的公司找好后,你再辞工,怎么样?” “没必要,我就不信我谭笑天还找不到一个上班的公司,干吗要待在这里受一段时间的窝囊气呢?” 龚连忠说:“这事葛新萍知不知道?” “我估计她还不知道,因为她今天没去总部开会。”谭笑天说。 “她今天怎么没去总部开会呢?她是总部的财务总监,怎么没去开会?”龚连忠不解。 谭笑天说:“是我要她到‘隆德服装公司’去商量收购隆德公司的事项去了。” “哦,你既然准备收购隆德,干得这么卖力,怎么又突然要辞职?”彭丽问。 “是啊,我干得这么卖力,可葛董却要停我的职,你们说我能不生气吗?” 龚连忠说:“我看,你赶紧把这事跟葛新萍说说,看她有什么意见?” “是啊是啊,”彭丽连忙附和道,“葛新萍在她爸那里说话,还是蛮有份量的。” “先通知一下她也好。不过,你们也作好两手准备。”谭笑天说。 “好的好的。我们随时听候你的通知。”龚连忠说。 谭笑天说:“好,你们先回去,我来通知葛新萍。但我要跟你们强调,我意已决,走是决定了的。” 彭丽想说什么,但她欲言又止。她和龚连忠听谭笑天要他们回去,便和龚连忠一起回厂部了。 谭笑天给葛新萍打电话:“喂,一些事项谈得怎样?” “正在讨价还价。” “那这样,你跟他们说,要他们先考虑考虑。你现在回公司有点急事,等下次再和他们谈。” 葛新萍说“好的好的。” 葛新萍听从谭笑天的吩咐,她跟隆德公司告别,急忙回到了洪源。当她进到谭笑天的办公室,坐在了谭笑天的面前后,谭笑天便对她说:“新萍,我要离开公司了。” “什么?”葛新萍听得这样一说,她立即问道,“离开公司?离开公司到哪里去?”葛新萍有点不愿意谭笑天说的离开是辞职离开,她希冀是因为要干什么别的事而暂时性的离开。 “我是说我要辞职,离开公司,要走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葛新萍大惑不解,“你为什么要走?干得好好的。” “你爸爸停了我的职,我不想再干了,所以我辞职离开。” “我爸爸要停你的职?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厂里出现职工打架的事?” “嗐,就因为厂里出现工人打架的事,就要停你的职,我爸也太小题大作了吧?”葛新萍很是不理解。 “你爸也许有你爸的考虑,他做事经验老道,我们年轻后辈怎么知晓其中的道理?” “这么着,你先别忙辞职,你等我跟我爸谈谈后,再作决定,行不行?”葛新萍说。 “你可以和你爸去谈,但我是要走的。谢谢你跟你爸要求让我当这个总经理,谢谢你对我的情意,我走以后,依然会把你一样当亲妹妹看的,我们电话联系。”谭笑天确实对葛新萍是感谢的。 这样一说,说得葛新萍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她说:“谭笑天,我也谢谢你能把我这个丑女当亲妹妹,你很有人情味,很大气,你让我体会到了有哥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我再一次地恳求你不要走,一切事情都会解决的。” “萍妹,不要说了。我走是已经决定了的。但我走后,我还会对你一样好的,你不要伤感,我真的会对你好的。” “好了好了,我不听你的,我要找我爸爸去。”葛新萍说着,她就走出了谭笑天的办公室。 葛新萍先给她爸打电话,这一次很蹊跷,电话也打不通。葛新萍有点急了,她跺着脚地在心里说:“老爸,你是怎么搞的?谭笑天这么卖力的替公司干活,你却糊涂地把他给气走?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你到底在干一些什么事?还没有到七老八十岁,怎么就有点糊涂了?” 她觉得电话打不通,爸可能不在公司总部,有可能在家里。她便火急火燎地向自己的家赶回去。 回到葛家大院,她第一个遇到的是滕有宛。她问:“滕有宛,我爸在不在家?” “这我不知道。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你问娄东亭,今天是他值班?” 葛新萍懒得到门房去问娄东亭,她直接进别墅。在一楼大厅里她转了转,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又跑上楼去,看爸爸在不在寝室里,她看到爸爸的房门正关着,她以为爸没有回家,便又下到一楼大厅里。这时,她见着了王妈。 “王妈,你看到我爸没有?” “嘘——”王妈用一根手指竖在嘴巴前,神秘兮兮地小声说,“你爸出差刚回家来,他正在他卧房里休息,不要打扰他。” “哎呀,在家里也把个房门关着,电话也关了,真是嫌人。”葛新萍很是不满,她立刻又返回二楼,来到了葛家豪的卧房前,她开始大肆地拍打她爸的房门。 第六十一章 父女第一次吵嘴 正在房间躺在床上,恩爱有加地谈知心话,且刚刚做完了“正事”还没有穿上衣服的葛家豪和梁淑彤,突然听得有人急促地拍打着房门,他们一时不知所措,两个慌忙地寻找自己的衣服。 葛家豪估计是葛新萍在拍门,但他忍不住大声地喝斥道:“你是谁?不要这样拍门,等一下。” “我是葛新萍,大白天里,把个房门关着干什么?”葛新萍说。 “你就不能让你爸我休息一下啊?” 梁淑彤在一旁忍不住地小声说:“这都是你平常惯的,哪有女儿这样随便拍老爸的房门的。”梁淑彤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内裤了,便不满地在葛家豪的面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葛家豪总算找着了自己的衣服,他迅速地穿好衣服,正要去开门,梁淑彤说:“等一下,我的内裤怎么总是找不到?” 葛家豪把个被子全部掀开,终于找到了梁淑彤的内裤,这时,梁淑彤慌忙地将自己的衣服快速地穿上。 葛新萍在门外停了一会儿,又开始拍门,葛家豪和梁淑彤都不作声,任她拍。直到梁淑彤把衣服全部穿好了,葛家豪才去开房门。 打开房门,葛新萍一看,原来房间里还有梁淑彤,葛新萍心里明白了为什么这长时间才开门。 “大白天里,哎哟……”葛新萍没有把后面的话“还做这种事”说完,只是皱着眉头,一幅不可理喻的揶揄的神情,摇了摇头。 葛家豪终于骂道:“你一个女儿家,别管你老爸的事,太没有教养了。” 梁淑彤当着葛新萍的面,她不说什么话。 “爸爸,你怎么连电话也关了,打了你几遍电话,都关机。烦不烦人?” “你爸我喜欢什么时候关机就什么时候关机,这点也需要你当女儿的来管吗?”葛家豪有点不耐烦了。 “我哪里管你。” “你有什么事,这样火急火燎的?快说!”葛家豪今天见女儿这样没礼貌,心中很是不高兴。 “你怎么要停谭笑天的职,你糊不糊涂?”葛新萍说。 劈头就一句糊不糊涂,当父亲的被女儿这样说,很是恼火。葛家豪说:“我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要你来教训吗?我糊不糊涂,岂是你做女儿的随便来评论的吗?” 葛新萍见她爸今天对她很是不客气,她觉得爸爸怎么态度有那么大的变化,她终于把口气放缓和了地说:“我不是评论你,我是就事论事。” “你怎么就事论事了,我怎么就糊涂了?” “谭笑天现在做事很是带劲的,他现在准备收购隆德公司,他有他大的计划,在这个当儿,你停他的职,他会没有想法?” “功是功,过是过。他的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就不能停他的职?” “哎呀,”葛新萍完全用一种很不当回事的语气说,“公司里职工打了架,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工人之间个人闹矛盾,她们要打架,岂是公司里的领导能料到的?” “错!”葛家豪大声地说,“什么叫领导能料到的?当领导的先前当然得有洞察力,必须在事情刚刚萌芽的时候,就将它解决掉。等到出了事,才知道自己管理不善,而且还推说工人个人闹矛盾与公司没关系,难道她们的打架就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引起的?” “他们是因为公司的事引起的,但不能说责任全在公司。事情的发生,这与职工的个人修养、学识、性格等方面都有关系。如果换着是别的职工,就不一定会打起架来,再说,也不会打得这么惨烈。” “如果换着我是总经理,工人就一定不会打起来呢。” “哎呀,你是神仙,你是万能的吧?”葛新萍直接这样反驳。 也还只有葛新萍才敢对葛董这样说话,别的旁人是没有人能对葛董这样说的。 葛家豪生气地说:“职工会这样的大打出手,说明管理不严。说明先前思想工作没做好,说明领导没有联系群众,不了解职工。要先前就让工人团结,就要进行‘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的教育。有了领导细致的工作,职工们还会打起架来吗?矛盾不激化,仇恨不深,她们打架会下这样的狠手?”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些谭笑天可以今后再慢慢做,现在他忙得很,哪能把工作做得这样细呢?你不问青红皂白地停他的职,会严重打击他的积极性的。”葛新萍很是耐心地说。 “停他的职怎么了,又不是撤他的职,他还是可以恢复原职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谭笑天就这点责罚都受不了吗?” “爸,问题很复杂。谭笑天能这样的为公司出力,已经很不错了。他还年轻,经验不足,你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可以不停职,只是随口批评一下,让他反省一下也是可以的。停职就让他在职工面前降低了威信,你明白不明白?”葛新萍似乎很懂领导艺术的,仿佛她爸真得糊涂了。 葛家豪还真是受不了葛新萍这样的口气,他大声地喝斥道:“我不要你来教训我,停职就停职,没有什么好讲的。是不是谭笑天要你来对我说话的?告诉他,他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就滚蛋,我没有他,我的公司照样开。” “你不缺他,他也不缺你这样的公司呢,他正准备辞职呢?” “那好啊,让他辞职,我不留他。” 葛新萍眼睛里开始流起泪来,她见说不动她爸,便也生气地说:“你就是老顽固,听不得不同意见。” “是,”葛家豪终于怒不可遏了,他大声地说:“我就是老顽固。你跟我滚,我不要你来这样对你爸说三道四的。” 这是葛家豪第一次对葛新萍发这样大的火。他历来对女儿都是很娇惯的,今天真是不知怎么搞的,心中有很大的火,非得要出不可。以前对女儿的疼爱之心,怜惜之心不知到哪儿去了? 葛新萍第一次这样地挨爸爸的训,她也非常地受不了,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葛新萍的脸气得煞白,眼睛里开始飚泪,她的嘴直打哆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梁淑彤先前一直不说话,她不知说什么好,她两边都怕得罪。 现在,她终于开口了:“好了好了,你爸正在气头上,你就消停一下,让一让。”梁淑彤见父女俩闹成了这样,不得不出来做和事佬。她小声地安慰葛新萍。 可葛新萍不买她的帐:“不要你来讨好。”说着,葛新萍开始“额额额”地大声哭起来,她边哭边跑开来,她跑向自己的卧房里去,她的卧房在三楼。 葛家豪也不管葛新萍,他不理她。他的一张老脸现在也气得发紫。梁淑彤便过来,小声地安慰老葛,说女儿好歹是自己身上掉的肉,她不听话,也没有办法。身体要紧,不要太生气了。葛董心里对梁淑彤很是感动,也只有她现在能安慰他,体贴他。 当天,葛新萍关在自己的闺房里不出来,连晚饭也没有吃,葛家豪也不管她,任她撒气。 第二天,葛董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谭笑天敲了敲门,葛家豪说了一声“请进”,谭笑天便向葛董递交了一份辞呈。葛家豪二话没说,接过辞呈,看也不看,毫不犹豫地便点点头。谭笑天原以为葛董多少会说点挽留之类的话,没想到葛董是这样的态度,他更是有点心寒,他出门时便连“再见”也没有说一个,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寝室,这时彭丽、龚连忠,还有一个戚远帆正在自己的宿舍里,他们都等着谭笑天回来,等着听谭笑天反映葛董是什么态度。谭笑天一见到了戚远帆,便问:“你怎么也来了?” “是彭丽通知我的。怎么会这样呢?”戚远帆说道。 没待谭笑天回答戚远帆的话,龚连忠和彭丽都迫不及待地问:“葛董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别人根本就不欢迎咱们在这工作,他什么话都不说,竟然看都不看辞呈,就点点头。你们说我还有什么意思在这里待下去?” “哎呀,怎么葛董是这样的人?”彭丽有点想不到。 其它的人都没有说什么话。谭笑天便背上自己的行李,还有一个小背包,戚远帆帮着拿上,一行人便走出谭笑天的宿舍,大家都有点伤感的情绪。 谭笑天走了几步,他忽然说:“我走时,还是给葛新萍打个电话,跟她道个别。” 戚远帆说:“人家父女肯定一条心啦,还打个什么电话?” 谭笑天不理戚远帆,他拨通了葛新萍的电话。 “喂,新萍吗?” “是,天哥,你现在在哪里?” 谭笑天不回答在哪里,他只是说:“新萍,天哥要走了,跟你道个别。我们还是好兄妹,你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一样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我还是会帮你的。” “哥,你等等我。你现在在哪?我不要你走。” “别了,第一我决定要走,第二你爸也同意我走。所以,你不要孩子气。好了,再见。”说完,谭笑天便挂了机。 谭笑天一行人,他们招了一辆出租,都上了车,便向武汉火车站驰去。谭笑天这次是乘高铁去广州。 刚上车,彭丽的电话响了,是葛新萍打来的。 “彭丽,天哥是和你在一起吧,你们是去火车站,还是去机场?” 彭丽正待说去火车站时,只见谭笑天突然向彭丽摆手,要她不要说,彭丽说:“我没有和天哥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信,他现在要走了,他会不通知你?” “我真的不知道,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啊,我正在有事,你等一会儿再打电话来,对不起,我要挂机了。”说完,彭丽也挂了机。 第六十二章 车站巧遇“云彩霞” 出租车载着谭笑天一行人,继续向武汉火车站驶去。 谭笑天一行人来到了武汉火车站。他们来到售票厅,谭笑天便在窗口排队买票。耐心地排了一会儿,总算买到了票,到广州的高铁距现在最早的也只有下午一点半的,其它早点时间的车票都买完了。现在还只是上午九点钟,距发车时间还有四个半小时,谭笑天便要来送行的人都回去。大家说还是等到谭笑天上车后再离开,可谭笑天说没必要了,大家都是有事的人,别浪费时间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在他的催促下,大家都只好与谭笑天挥手告别。 大家走后,谭笑天在这空闲时间里,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很有点无所事事的。他在候车室里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一些曾经的过往来。 这是和云彩霞的第一次约会。 夕阳带着羞涩的胭脂脸,依依不舍地还兜留在西边的地平线上。归巢的鸟儿钻入了树林,回笼的牛羊被吆喝着上栏回圈。天空中,飘荡着一些白毛巾和红绸布,空气里夹带着一些花香、草香及一些树木的芬芳,公园的一切都显得闲适、安静与怡然。谭笑天坐在一个屋顶四角翘起的亭子里的石椅上,眼望着进入公园的曲折蜿蜓小道,他等着盼着心爱的人儿,快快出现在他的面前。 约定的时间到了,美丽的人儿还没出现。谭笑天的心有点惴惴不安,这可是第一次邀约心上人,她会来吗? 就在谭笑天有点迷惘恍惚时,他的双眼让人的手掌给蒙住了,他一阵惊喜。他将蒙住自己双眼的一双小手从眼前拿下来,转过身,出现在眼前的人儿让他惊诧不已。 该如何形容?似乎很难用词汇来表达。但她又实实在在地是一个人,她终究有身材,双肩上有脑袋,脑袋的脸蛋上有五官。她不是虚幻的,是个实体。然而作者笔力有限,无论用什么词汇来刻画,都显得苍白无力,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飘逸的、让人激动不已的美。但读者一定要作者说,那我也只能是勉为其难地蹩脚地说几句—— 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粉紫色的马夹。粉紫色不尽准确,用薰衣草的颜色来比喻似乎恰当些。下面是一件紧身的天蓝色牛仔裤,脚穿一双大部分是红色而夹杂着配饰的别的几种颜色的跑鞋。那个身材的婀娜与妩媚,不是什么苗条、窈窕、高挑、匀称等词汇可以尽然表达的,反正就是一个字——美,美极了。再就是那脸蛋,说不了,那就只能用一个笼统的词来概括——仙女。 这就是谭笑天心中的——女神。女神这时的形象在谭笑天的脑海里被永久地定格了,终身不忘。 他当时都有点晕,他有点胆怯,他不敢碰,有种碰了似乎就有了亵渎神灵的罪过。但他还是激动地大胆地冒着亵渎神灵的罪过去碰了,而且是激动地拥抱了。但他当时还没有足够的胆量来造次,那就是——吻。 …… 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谭笑天想起女神的形象来,他便有些激动,然而神情又突地有点黯然。他此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因为女神已从他的新婚之夜起,就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还能找到她吗?还能找回女神吗?无比的惆怅。 就在无比的惆怅的时候,他眼前突然一亮,透过侯车室玻璃墙,在侯车室的外面,在距他一百多米的地方,一个姑娘的侧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咦,云彩霞出现了?是吗?是幻觉吗?不是,她可能就是云彩霞。 他定了定神: 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薰衣草马夹,天蓝色的紧身牛仔裤,红色配饰着多种颜色的跑鞋。她的侧影与云彩霞何其相似。只是总看不清脸。 “哇,是云彩霞耶。”他在心里肯定地说。 云彩霞肩上挎着一个精致的小背包,她在匆匆地向前面走,很快地她又走入了一大群人丛里。这群人排着队,都在候车室的入口处接受着检票员的检票。 他从座位上立即站起身,背上一个行李包,推上他的行李箱,他赶紧到候车室的入口处,站在屋里,等待着检票后进入到候车室的人们,他要逮住进入到候车室来的云彩霞。当他站在候车室的入口处屋里,一眨眼,外面云彩霞的身影不见了。他用视线仔细地向外面排队的人群搜索,怎么看不到刚才所看到的云彩霞了呢? 他傻傻地盯视着进入候车室的一个一个的人,因为他看到了云彩霞就在这群人里。只要不放过进入候车室的每一个人,就一定可以再瞅见到云彩霞。 他站着,看着,一个一个的人,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当他站了快一个小时,外面排队的人已经没有了,都已从他的面前走过去了,这大失他的所望,云彩霞又不见了。 他想,刚才是出现了幻觉吧。他无奈地又回到候车室里,找了一个座位重新坐下。半个小时后,当他由先前低着的头猛然抬起来时,他又发现了,啊,云彩霞!我现在不能再放过你了。他来不及拿上他的行李,赶紧空手站起来,追赶着他所看到的那个一直没有被他看清脸面的云彩霞。 快步跑向前,大声地喊:“云彩霞,你站住!” 前面的云彩霞听到有人在她背后大声地喊,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这时候,谭笑天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不是云彩霞。 但,并不大失所望,同样是一份惊喜:她居然是与云彩霞面容略有差别的——苏琴。 “哎呀,你好像云彩霞啊。怎么是你啊?” “哟,怎么你谭笑天在这里?”苏琴也是一份惊喜。 “呀呀呀,你什么时候有这身打扮,我还从没看见你穿成这样呢?” “你没有看见,并不表示我没有穿啊?” “那是,那是。” 谭笑天这时,他仿佛一点都不拘束似的,居然拉着苏琴的手,说:“来来来,到这里来坐。”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安放自己行李的座位上,他坐下了,他的旁边也有空座位,他要苏琴坐了下来。 “谭笑天,你在这个候车室里坐着干什么?”苏琴问。 “你先别问我,你是干什么去的?” “呵呵,”苏琴笑着说,“我的一个同学到我这里来玩了几天,我送她回去的。” “她人啦?” “走了。” “走到哪里去了?” “上火车,回南京去了。” “哦,这样啊。我是到广州去的。” “为什么要到广州去?” “嗐,说来话长。我没有在洪源服装公司干了,我已经辞职不干了,到广州打工去的。” “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 “本来是干得好好的,可葛家豪要停我的职,我一气之下,不干了,走人。” “葛董为什么要停你的职?” “还不因为你舅妈与娄东英打架的事?他停我的职,要我写检查,我觉得没必要写,干脆不干了。你不原谅我,我还不愿意在你这里干了呢?”谭笑天很是有点不平的说。 “我觉得你这样做,很是不妥。” “为什么?” “你听我慢慢跟你讲。你看,你作为总经理,自己管理的公司怎么能出现女工打架险些伤人命的事呢?如果你先前把工作做到位的话,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故的。” “那不一定。” “你听我说。我如果是当总经理,我可以保证不会出这种事。” “嘿嘿嘿,吹起牛来了吧。你苏琴未必就比我谭笑天的能力强。” “不是我比你能力强,是我比你要细心,要想得多一点。你当时要开除我舅妈,我从你身边走过时,我故意朝地上吐口唾沫,说你是小白脸,那是有意激你的,如果你是有斗志的人,一定会不服,这样,你就有可能不让我舅妈走了,是吗?” “嘿,你还蛮有诡计的啊?” “这不叫诡计,叫随机应变。成不成事,不是我们人力所能强求的,它也要上天照顾。我和你打赌,希望你赢我输,可你真的赢了,这样,我表面输了,而实际上让我舅妈留了下来,这正是我所要的结果。” “对的对的。我中了你的计。” “哈哈哈,不叫中计,也是你确实有才能。你能哆在一个星期内就搬倒崔明奎,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我真的是佩服你的。当然,你也正中了我的下怀。呵呵。” “你是个大阴谋家。”谭笑天由衷地佩服起苏琴来。 “不是。这叫有点头脑。像这一回,你的公司出现女工打架的事,是你太忙了,没有注意抓职工的思想工作。一个公司,要搞好工作,提高业绩,并不是单就某一个方面努力就能行的,许多事情都是有联系的。如你公司的工厂,你一定很希望工人们多做事,多出质量好,数量高的产品吧。但你一味地靠强调:工人们加油,加油。你们多干活,就可以多挣钱。可是有的工人她可以不要多挣钱,她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了任务,她不给你加班,你怎么办?” 谭笑天听苏琴讲得头头是道,越听越觉得有趣味,有道理。现在苏琴停下来,问谭笑天问题,谭笑天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便再反问苏琴:“我不知道,你说怎么办?” 苏琴笑了笑,她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跟谭笑天讲该怎样处理起这类问题来。 第六十三章 反掌亦在我手中 苏琴说:“一个公司是个集体,要把职工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是要抓思想工作的,要抓文化建设的。不仅要让职工积极勤劳地干活,还要让他们玩得快乐,休息得舒畅。让他们学会互相爱护,互相关心,搞好团结,有集体荣誉感。要有凝聚力,有战斗力。这样,工作才能做得有声有色,才能团结协作,步调一致,才能取得可喜的成绩。否则,互相拆台,互相争斗,就会离心离德,人心涣散,整个集体就缺乏战斗力,必然会出乱子,分崩离析。” “是啊。你苏琴还真是讲得不错,一套一套的。”谭笑天承认苏琴讲得正确。 苏琴继续说:“一个人办事,需要有长远眼光,要有耐心,有毅力。你谭笑天有头脑,有胸怀,但我认为,在耐心方面还做得不够,在细心方面做到还不够。” “何以见得?”谭笑天问。 “首先说细心方面,你知道娄东英是揭发我舅妈有意弄坏机器的人。那她先前与我舅妈的恩恩怨怨,你了解清楚了吗?你做过深入细致地调查吗?后来,她们之间关系该怎么改善,怎样化解她们之间的矛盾,你想过吗?你没有。这就是只顾抓大事,忽略了小事。其实小事并不小,你能够化解小事,它就很小,如果你不能化解它,它会慢慢变成大事。” “对的,说得非常好。请继续说我没有耐心。” “嗯。你谭笑天是葛新萍要你留下来的。但你留下来是为了葛新萍吗?表面上你答应了她需要你当她哥哥的情感需求,而真正的目的,其一,是有总经理可以当,能够拿较高的工资。这同时,也为你的人生积累经验和煅练能力。其二,你是可以在工作之余,再探寻云彩霞的消息。可是,这两条你都没有耐心做好。” “是的,请继续说。”谭笑天越发感兴趣。 “你才当了多长时间的总经理,还不足两个月呢。就因为葛董要停你的职,你就不干了。又不是撤你的职,你就不能忍耐了?且不说你积累了多少物质财富,单就说你积累了多少人生经验?能力又得到了多大程度的煅练和提高?你这不是没有耐心是什么?第二,先前是准备在工作之余,搜集云彩霞的信息的,可你坚持做了吗?” “啪”的一声,谭笑天用手把大腿的膝盖一拍:“说得对,你苏琴可以当我的老师。”谭笑天非常激动地说。 “哈哈哈,”苏琴说,“你毕竟还很稚嫩,要学会忍耐,学会有雅量,学会细心,学会坚持。” “是是是,苏老师。”谭笑天十分地佩服地拉着苏琴的手摇了摇,“你怎么这么聪明?好有大领导的风范。” “是吗?”苏琴笑着说,“你这么瞧得起我?”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苏琴了?”谭笑天好像自己没有瞧不起苏琴过。 “哼!”苏琴鼻孔里发了一声不满地哼声,“看电影和你坐一起,竟然还要和别人调换座位?” “哦,”谭笑天记起来了,“那不是我有意要与别人调换座位的。是葛新萍要我和她坐一起,她有事要和我说。哦,对了,那也是龚连忠对你有好感,他想坐到你的身边来。” “你如果瞧得起我苏琴,你会同意别人的提法?” “呵呵呵,”谭笑天笑起来,“对不起,我当时,对苏大人确实不了解,是有点怠慢了。” “以后就不会怠慢了?” 谭笑天立即把手掌举到额前横着,向苏琴敬个军礼:“报告首长,小兵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琴笑了笑,用她的拳头向谭笑天的肩膀捶去:“快,别像个淘气鬼。” “哈哈哈……”谭笑天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苏琴说:“你既然认为我说得对,那现在还准备去广州吗?” “那还能怎样?”谭笑天不惑地望着苏琴问。 “回去啊,回去继续当你的总经理去啊?” “已经回不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向葛董辞呈都交了,现在我车票都买了,还怎么回去呢?” “事在人为,你就这么认输?”苏琴很是激将的说。 “这不叫认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想回去了。”谭笑天有点无奈的说。 “嗐,这怎么叫吃回头草呢?这又不是你到广州之后没法混了,再回头来求葛董开恩,让你再当经理?” “但事实上我车票都买了啊?” “车票买了可以退啊?” “哎呀,这不好办?我觉得这还是吃回头草。” “错,好男儿有本领,办事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心所欲,操纵自如。” “哎呀,苏大首长,您本领高强,神通广大,谭某甘拜下风。” “呸,瞧你这个怂样。难道你谭笑天竟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吗?” 谭笑天却顺坡顺势地点点头。 “好,好,好,算了,一切话都算我白说。那我走了。”苏琴非常生气,说着站起来就走。 谭笑天看到苏琴走开了十几步,头也不回。这时,她那酷似云彩霞的背影以及侧影,又在谭笑天的眼前呈现,他感到惊讶。 谭笑天非常不舍了,他慌忙大声地喊:“哎,苏小姐请留步。” 苏琴依然不停脚步,谭笑天便赶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苏琴。 “别碰我,你没有资格碰本小姐,太让我失望了。”苏琴真的是生气了。 “对不起,本人绝不是阿斗。你说得不错,好男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这就回去。”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苏琴听得这样说,她终于才肯停下脚步。 苏琴说:“这不叫吃回头草。这叫‘正手在我掌握中,反掌亦在我手中’。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对对对。谭某很是受触动,受感动。真心地领教了,苏小姐,苏大公主。” “这才是我眼中的谭笑天,先前就是一个窝囊废,一个没用的赖皮虫。呵呵呵……”苏琴笑起来。 “好好好,我这就退票去。”谭笑天说。 苏琴点点头。谭笑天看了看手机,居然到了下午一点了,时间过得好快啊。离开车时间仅还有半小时。他拉上苏琴,拖上行李,赶忙跑出候车室,来到了售票厅,他排队在退票窗口退票,不一会儿,他便退票成功,当然受了点经济损失。 谭笑天这时,他又仔细地打量苏琴:漂亮啊,和云彩霞差不了多少,或者说各有各的美。 他现在好想拥她在怀,好好地吻吻她。但火车站这么多人,他不敢造次。 是的,谭笑天已经被苏琴的漂亮征服,也被她的聪慧震慑。然而,他哪里知道,今天的一切,并非偶然。 为什么苏琴今天这么地与云彩霞的背影和侧影相似?为什么正当谭笑天要上火车时,苏琴刚好就出现在他面前?是巧合吗? 错,这才是我们的苏琴小姐的高明之处,一切都是我们的苏小姐精心布置与编排的,谭笑天怎么会知道。 就在谭笑天到医院去看望苏琴的舅妈乔大晓的那天,谭笑天对待苏琴的态度和神情,让苏琴感受到了他绝对的是喜欢她苏琴的。高傲的王子,其实心中已经让苏琴占据了一个位置。苏琴呢,她爱谭笑天,谭笑天就是男人中的极品。 从那刻起,她要下功夫,打入“王子”心田的内部,而且要占据他整个心宫。她暗中约彭丽交谈,她要了解谭笑天。 她借她舅妈打架的事,找彭丽谈话。她约彭丽到一个咖啡馆喝咖啡,她表面是和彭丽谈打架的事,同时,她也向彭丽打听了谭笑天的许多事。主题好像是谈打架,而暗中的目的是她要了解谭笑天。 她知道了谭笑天的背景,知道了云彩霞的性格,品味,学历,能力等等。特别是她找彭丽要到了一张云彩霞的相片,是彭丽从谭笑天哪里得到的,也是谭笑天很心爱的一张照片。苏琴好好地研究了一番,她要模仿云彩霞,她要攻入“王子”的心宫内部成为主人。 在苏琴向彭丽打听谭笑天时,彭丽早明白了苏琴很喜欢谭笑天,苏琴和自己谈话,表面是在谈她舅妈打架的事,其实是向她彭丽了解谭笑天。彭丽索性把谭笑天的一切情况都告诉苏琴,而且把她了解到的关于云彩霞的许多方面也都跟苏琴讲了。 今天,在送别谭笑天之前,彭丽就给苏琴打了电话。 当苏琴得知谭笑天就要坐火车到广州去的时候,她不能再守株待兔了,她必须主动出击了。该出手时不出手,只会抱憾终生。她通过精心设计,这便有了火车站的巧遇,便有了她酷似云彩霞的背影与侧影,有了她对谭笑天当经理的优缺点的评判以及怎样当好领导的一大套理论。特别是在相貌方面,为何背影与侧像那么地像相,而正面像与云彩霞的不相同呢,不是她苏琴的模仿和化妆能力不行,而是她要保留她苏琴的正面形象,她要有她自己的独特风格。如果不是这样,她完全可以连正面相都弄到和云彩霞鱼目混珠的程度。 女人要么不认真,认起真来真可怕。苏琴她今天的出击算是非常地成功:她基本俘虏了一个男孩的心,改变了一个男孩某阶段的人生轨迹,也为他的成长增添了一段非常有意义的经历。 谭笑天和苏琴出了火车站售票厅,他牵起苏琴的手,开始游逛。他要和她一起散散步,谈谈心。他要和她商量一下怎样回去再进洪源服装公司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