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制片》 第一章 这娱也完了 灯光绚烂，霓光闪烁，富有节奏的音乐震耳欲聋。 红男绿女，随节奏而动，荷尔蒙飞溅。 一簇簇小姐姐衣着清凉，浓妆艳抹，腰身妖娆。 dj打碟，突高声喊，“今夜所有消费，赵公子买单！” “噢！！！” 气氛更显炽烈，酒杯内，男男女女齐齐轰然。 大咧咧靠坐着的赵祯微微抬手向dj示意，笑了下，左右各有一个小姐姐，一御姐，一清纯，一喂水果，一渡酒，端是好不潇洒，好不快活。 来到这个世界，适应这个身份，寻欢作乐。 他没有一丝不适，他适应的很快，乐在其中。 且有此间乐，不思蜀之感。 人类不愧是最牛的灵长类，适应能力就是强。 他这些日子，总是为自己身为人类而自豪。 “赵少，咱们公司是不是要新开一部青春校园剧啊？你能不能和赵总说说，让我也演一个角色，我还挺会演的，眼泪说来就来。” 清纯女搂着赵祯胳膊，眼神纯净如小鹿。 “赵少，我也想演一个角色，你和赵总说说呗。”另一边御姐接口。 清纯女眸光扫了过去，和御姐对视了一秒，两人齐齐错开。 碧池！ “她倒是可以，她形象符合。” 赵祯搂住清纯女，打量着御姐的锁骨以及鼓鼓的胸脯，“可你这形象……怎么也不像高中生啊？” “我可以演老师啊。” 御姐抿了下嘴，笑，“不信，我等会演给你看看。眼镜、教鞭、课本，道具我都备好了。” “别等会了，就这会。毕竟事关你前途，可不好耽误。” 赵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拉起御姐，搂住水蛇腰，“当然，我可是很严格的，你可要好好演，把握机会。” 两人相携而走。 清纯女拿起包，嘴角噙着一丝柔而纯的笑，快步跟上，揽住赵祯另一胳膊。 出了酒，霓光把夜色渲染的多姿多彩。 把车钥匙给了代驾，赵祯和御姐、清纯女钻进宝马7系的后座，“橘果酒店。” 代驾应了声，驾车汇入车流。 “叮铃铃！” 赵祯正感受着两女的纤手在腿上摩挲，兜里手机突的响起。 “啧。” 他不耐，拿起打算挂掉，扫了一眼，发现来电人是老爹。 对于能让他享受现在生活的老爹赵施凯，他还是很重视的。 接通，“喂，老爹，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咋了？” “哦，没看新闻啊，她阴阳合同被查就被查了呗，和咱有啥关系！” “啊？她还被封杀了？咱那她做女主的大女子剧也播不了？ 我靠，老爹，我记得你说这部剧可是咱公司压了重注在上面，公司大量资金投进去了，那现在剧播不了，咱岂不是钱全赔进去了？” “什么？其他投资人现在都找咱们要钱？” “为啥，白纸黑字合同写的，他们投钱进来拍剧，咱们也没携款逃跑。现在是剧拍了，播不了，凭啥找咱们要钱啊？” “行行行，我这就回。” 挂断电话，他愣了会，车里静悄悄。 御姐、清纯女搭在他腿上的手早已撤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代驾不时从后视镜瞄一眼，眼神里透着吃瓜的惊喜和隐秘的快感。 呆了会，脑子有点馄饨的赵祯回神，“水岸嘉园。” 说完，闭眼重重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手机，只觉重于千斤。 这个梦，终于还是要醒了吗？ 还是老天，你在玩我？ …… “老爹。” 赵祯回到家，没来及换鞋，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的赵施凯，还有赵施凯旁边的女人，“妈。” 郑晴应了声，又默默叹气。 赵施凯一直梳理精致的发型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他搓了搓脸，仿佛揉尽了混杂的情绪，“儿子，完了，全完了。 老子从一个小导演，苦苦打拼，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局面，本想着借着市场上这波大女主风来个大动静，让咱们公司更上一层。 没想到，好不容易操持完这部剧，眼看正在和卫视谈合作，竟突然冒出了这档子烂事！ 我真特么…… 她就不能再完出事一段时间，偏偏赶在要签合同的关键时刻！ 老子当初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想着请她做女主，还用尽了心思，现在想想真想……” “啪啪啪！” 赵施凯抬手给了自己三个响亮的耳光，用力之大，头发飞扬，脸颊瞬间肿起五个指印。 “你干什么？！” 郑晴忙拉住赵施凯的手，轻抚他的脸，又疼惜又难过，“榛子，去拿冰块。” “嗳。” 赵祯拿了冰块用毛巾包着，郑晴接过，轻轻敷上赵施凯红肿的脸。 赵祯看着沙发上不复往日神采、形容萎靡、悔恨的夫妇，心里也不由凄然，“老爹，这部剧没了，还有下一部，你别……” “没下一部了。” 赵施凯哑声道，“公司账面上已经没有资金了，也就剩下一些设备，和几部出品的电视剧的版权。” “公司成空壳了？账面一点钱都没了？” “哦，还有五百万，是郑朝璐的合同转让费。星河娱乐的老板很看好她，听说了咱们公司的事后，专门找我谈了谈。 咱们公司估计没什么翻身机会了，现在找我导演的项目也没了，我想着也别耽误人家前程，好合好散，就同意了。 其他几个艺人，都没混出什么名堂，本来就够惨了，咱也别拉着他们，改天找他们聊聊，让他们各奔前程去！” 好嘛，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前天还是娱乐圈一个小有名气的公司，占据小小山头，手中握着一部有可能大爆的大女主剧，今天就鸟干毛净，各奔东西了。 赵祯被巨大的落差弄的措手不及，但还好，在车上已经缓了一路。 没事，不是还有五百万嘛。 咸鱼习惯了的他，在心底安慰自己。 然而，心底深处，却怎么有一股不甘滋滋往外冒呢？ 习惯了灯红酒绿，习惯了左拥右抱，习惯了温香暖玉，习惯了前呼后拥，他还能习惯宅在家里，刷刷手机，玩玩游戏，点点外卖吗？ 嗯……好像也可以。 反正还有五百万！ “榛子，受了这次打击，我心已凉，也不想从头再来了。 幸好还有五百万，所以我和你妈决定，拿着这些钱，出去散散心。 这个圈里熟人太多，我一时也不想回来，什么时候感觉能接受了，可能就回来了。” 赵施凯握住郑晴的手，抬头看赵祯，托孤似的说，“公司是我从无到有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现在子承父业，就……交给你了！” “……” 赵祯目瞪口呆。 五百万……飞了？ 一个空壳公司砸下来了！ 还子承父业！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妈卖批！ 第二章 谁都来欺负咸鱼 “老爹，公司都成了烂摊子了，你就这样扔给我，你和老妈去快活，你怎么忍心？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赵祯无限悲愤。 呃……不过，亲儿子这个有待商榷。 “咋了？我干了一辈子导演，积攒了好大一份家业，现在家业败了，我也累了，还不能快活快活，享受享受？” 赵施凯抬手捋了下散乱的头发，瞪了他一眼，拿过毛巾包裹的冰块，捂着脸，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进屋去了。 “你呀！你爸都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了，你还只想着你自己。” 郑晴伸出一指，纤细如葱白，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赵祯眉心，“以前我和你爸天天忙剧组工作，后来忙公司，没时间管你，便在金钱上满足你，导致你现在除了吃喝玩乐，啥也没学会。 这次啊，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你好好沉下心，学学怎么打理公司的事务。” “公司都成空壳了，我打理啥嘛？” “你这孩子，你要是真心想接下公司这摊子，我和你爸还能不给你留钱。不过也不多，毕竟咱家确实没啥了。” 郑晴拍了拍赵祯肩膀，为他掸了掸肩头衬衫的褶皱，“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以后你自己的路怎么走。唉……我还得去陪你爸。 你这爷俩，真是让人操碎心。” 瞅着老妈走进卧室，赵祯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往沙发上四仰八叉一靠，长呼一口浊气。 打理公司？怎么打理？ 花钱我会，打理公司，这个真不会啊！ 我就一咸鱼，何必为难我啊！ “叮铃铃……”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他撑起身，扫了眼手机，来电备注‘小瘪三’。 艹！ 坐起，接通电话，“干嘛？” “干啊。” 手机对面传来一个男声，得意的笑声中带着喘，“来，璐璐，给你前任say个哈喽。” 顿了下，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声，“赵……呃……啊！” 随着女声不成调的话，赵祯眉头突的一皱，心头火气，“李南华，你丫有病，真特么变态。” “哈哈哈！” 李南华得意至极，“小子，你不是一直视她为禁脔吗？一直不让你老爸转让她的合同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对我曲意奉承。 郑朝璐是我先看上的，我是和你关系好，才对你说，结果你特么从中横插一腿。 赵祯，我早就想出这口恶气了，哈哈哈，我……呃呃……” 淦！ 赵祯狠狠挂断电话，手机啪的扔到茶几上，滑出老远。 他着实被李南华这个操作恶心到了。 这前身赵祯也不干人事，故意横刀夺爱。 夺了之后，也不是多爱，纯属玩玩。 郑朝璐也心知肚明，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然，郑朝璐一个刚从演艺学校毕业的学生，怎么能屡屡主演“祯娱乐”公司制作的电视剧的女主呢，咖位一路攀升，在演艺圈已经小有名气。 祯娱乐，就是赵祯他家成空壳的公司。 他穿过来后，理清这个关系，也半推半就……好，很乐意的接受了这种睡眠伴侣的非正常关系。 他不怎么在意郑朝璐，不然也不会在老爹说把郑朝璐合同转让时，心中毫无波澜了。 但，李南华番操作，就着实伤人自尊了！ 特别是对男人来说，简直是生死大仇！ 好歹也是他穿过来的第一个女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同意义。 男人嘛，对每个第一次，总是会赋予一些特殊的意义。 他猛的站起，走向老爹的卧室。 老子是想做咸鱼，但不是臭鱼。 更不是任人踩踏的臭鱼！ “老爹，公司我打理，但能给点帮助不啊？” 雄赳赳气昂昂推开卧室门，赵祯口中的话，却没那么雄起。 “给你留一百万，公司确定的青春校园题材的项目，一个网剧，剧组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你就先拿这个练练手。” “青春校园剧？有剧本没啊？我瞅一眼。” 郑晴起身，翻找了一会，递给他一本不算太厚的剧本。 “学长就宠你。” 瞅了眼，封面上的剧名映入眼帘，他瞬间没了想要翻阅的冲动，甚至胃酸有点上涌。 …… 祯娱乐公司。 送走了爹妈，又找公司编剧团队，他提供大方向，然后一个星期整了一个新剧本的赵祯端坐在上首。 他从包里掏出郑晴给他的“学长就宠你”的剧本，啪的扔到会议桌上。 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回荡。 这剧本，他忍不住好奇瞅了眼，然后真的吐了， 所以才不得不找编剧团队，花费一个星期赶出了一个新剧本。 “你想要辞职？” “你们想要解约？” 他扫了眼‘学长就宠你’原定的导演齐石，还有那几位公司签约的十八线小演员。 齐石与几位十八线小明星齐齐点头，面上还有点紧张。 谁不知道自家这位赵公子性格乖张，稍微不如意，就直接上演全武行。 不过，事到临头，他们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不管在圈子里有没有混出头，消息灵通最重要。 阴阳合同与封杀消息一出，被殃及池鱼的公司压重注的大女主剧直接被埋葬，然后就被投资人催债，接着郑朝璐合同转让。 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祯娱乐这条船要沉了。 他们自然不想随船下沉、溺死，理所当然的要跳船逃生。 赵祯微微摇头，抬手扶额。 想做事，咋这么难！ 抬手的动作，吓的齐石几人齐齐后仰了下。 瞅了眼几人动作，他不禁怔了下，我去，前身赵祯到底做过啥啊，让众人对他心里阴影这么重。 稳了下心神，他懒得深究这么细枝末节，抬手，“齐石留下，剩下的先出去。” “不行！” 齐石噌的起身，要谈就一起谈，“我不和你独处一室。” 其余几人望着齐石，这是怕挨揍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独处一室。 糟心了瞅了眼齐石，赵祯坐直身子，双手搭在桌面，“行，那就这么谈。 齐石，你想辞职，那你找好下家没？” “没。” “那你着什么急。公司有部戏让你导，你就从一个副导演成为导演，有了导演的履历和自己的作品，你找工作不是更容易，就算去别的地方还是做副导演，那也比别人底气硬啊。 再说了，别管公司最后怎么样，这部戏我又不是不给你开工资，你给谁干不是干，挣谁的钱不是挣，又不耽误你找下家。” 一番话下来，齐石微微意动。 事情发生太快，他还真没来得及联系下家，若是接了公司的戏，有了时间缓冲，骑驴找驴，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路子。 “还有你们几个？” 见齐石的脸色，赵祯已知大略搞定，不由望向那几个十八线小明星，“你们想解约？你们付得起解约金吗？啊！” “我们……”几人怯懦。 “你们几个一起为公司演一部戏，片酬抵解约金。戏完之后，一拍两散。 怎么样？是付钱还是演戏？” 对这几个十八线小明星，他更是手拿把攥，态度强横。 “赵公子……”齐石开口。 “什么赵公子，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哪还有赵公子，听着让人腻歪。” 赵祯止住齐石话头，挺胸抬头，“我现在接手公司一切事务，叫我赵董！” 呸！ 死性不改！ 还拿乔呢！ 齐石几人齐齐在心底啐了一口。 “赵董，我愿意。” 十八线小明星里的一位男生突的说道。 有他做了示范，其余几人思考后，也纷纷答应。 最终，齐石想了想，也答应下来。 “好，那咱们一起同过窗剧组就差不多齐活了。” 赵祯长舒一口气。 嗯？ 齐石几人齐齐怔了一下，望向桌面上的剧本，封面上明明用楷体端端正正写着五个大字，学长就宠你。 “哦，我觉得原来那剧本不咋地，所以又重新找了一个。” 赵祯见几人神色，解释了一句，从随身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剧本，一抬手，啪，剧本重重砸到桌面上。 封面上也是五个端端正正的楷体字。 一起同过窗。 第三章 制片初体验 师大，教学楼前。 一道红色横幅软软悬在门楣上，上书“一起同过窗开机大吉。” 一左一右摆着两个花篮。 赵祯几个箭步跨过楼前的台阶，走到廊下，站在横幅下、花篮间，瞅着下面几十号人，男男女女，不由百感交集。 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总算是把剧组拉扯起来了。 虽说很多人都是从‘学长就宠你’剧组直接转过来的，但在公司风雨飘摇之际，说服他们来参与这个小网剧，也是颇费了一番口舌。 时间紧、任务重，资金少，他也懒得废话，没长篇大论抒发感想，只啪的仿佛打板一样拍了下手，“一起同过窗，开机。” 一语毕，剧组顿时开动，各司其职。 毕竟都签了正式合同。 项目越早结束，越早结账。 阳光炽烈，暑气正盛，赵祯没有去干涉那边已经开始开拍的齐石。 他早已交代过齐石，要严格按照剧本拍，台词一个字都不要改。 对于这种命题作文，做了多年副导演的齐石完全能够胜任。 所以不用操心。 他瞅了眼头顶的日头，抹了把汗水，叫过来一人，“多弄点水，这天太热，别中暑了。” “赵总仁义。”那人应了声，恭维。 “中暑耽误进度就不好了。”赵祯又抹了把汗，摇头走开。 那人呆了一下，默默走开。 黑心的资本家，呸！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赵祯从兜里掏出瞄了眼，“小瘪三”来电，随手挂断。 谁知小瘪三竟还挺锲而不舍，摁一次，打一次。 瞅着手机页面备注的小瘪三，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许久。 虽然事后想想，一边打电话一边深入交流确实很刺激，但位置不同，心情自然不同。 把小瘪三拉入黑名单，手机揣进兜里，他现在只想好好拍完这部戏，多卖些钱，筹措资金，接着开下一部。 一步一个脚印，做大做强。 制片人，负责剧本统筹、前期筹备、建组、资金核算、财务审核、拍摄生产、后期制作，最重要的是对预算的控制，拍摄时间进度控管，让一部剧能在合理时间与预算下完成。 制片人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到整部影片的品质，所以他那还有闲心搁这与小瘪三置气。 现今当务之急，就是让剧组在两个月时间，把一起同过窗赶紧完成，然后后期剪辑，接着就找平台售卖。 “卡！” 齐石目光从监视器上投向远处的女演员，“桑言，你这句台词情绪不对，要生气，尾音拔高。” 桑言抬手遮着阳光，懒懒应了声，“知道了，导演。” “再来！” “卡！” …… “卡！” “桑言……” “知道了，导演。” 赵祯忙了一圈，把生活保障，林林总总安排妥了，尽量不让生活上的事情阻碍剧组的进度。 总算觉得差不多了，他溜达过来，站在齐石身旁，一边拿着蒲扇呼呼扇，一边瞅瞅监视器，瞅瞅桑言与代臻。 这两人，桑言演顾一心，代臻演毕十三，对手戏很多。 桑言余光早早就瞥见赵祯溜达了过来，原本懒散的态度瞬间不见，认真了起来，奈何有心无力，实力不允许，台词要么记不住，要么就是情绪不对，接不住对手的戏。 “赵总，你看这……” 齐石脸色难看，觑着赵祯平静如一汪水的脸色，心中愈发忐忑。 刚开机就连连被卡，开始就不顺，还在赵祯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指不定赵祯怎么发飙呢。 “没事，刚开始，总是需要磨合。” 赵祯扇着蒲扇，抖了下被汗水浸湿的衬衫，示意了下，“你接着拍。” “呃……好。” 齐石被赵祯平静的态度弄的怔了下，然后反应过来，只好硬着头皮接着拍。 见惯了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上演全武行的暴走赵祯，而这种情况下依然平静无言的赵祯，可着实少见。 进击的巨人变成西门吹雪。 这是什么跨度！ 不过，齐石咋感觉这样的赵祯更让人心里发怵呢。 桑言，你可得加把劲啊！ 千万别再在赵总眼皮子底下掉链子。 你想死，别拖累大家！ 然而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桑言依然不断ng。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了，还是赵祯的目光带着不可名状的威压，桑言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差。 几场戏拍摄的磕磕绊绊，好像生锈没有上油的车链。 整个剧组所有人，在将近四十度高温下陪着她慢慢磨完了这几场戏。 迫于赵祯以往的凶名赫赫，无人敢发牢骚。 但每个人望向桑言的目光都不可避免的带有埋怨。 “赵总，放饭吗？”小王过来问。 “嗯？饭点了？”赵祯停下扑闪蒲扇，掏出手机瞅了眼，“到点了，放饭。大家也休息休息。” 众人瞬间有一种解脱感。 高温下，在老板眼皮底下，工作完成的磕磕绊绊，那种压力，谁试过谁崩溃。 “另外，我再多说几句。” 见众人要散，赵祯拍了拍蒲扇，啪啪作响，众人忙停止动作，纷纷面向他，作聆听状。 他接着道，“大家不要觉着公司不行了，或者拍这种小网剧掉价了，所以态度上敷衍懒散，只想着应付了事，然后拿钱走人。 呵！没那么轻松！ 各位都是签了合同的，白纸黑字。 好好干，好说。 不好好干，拖慢剧组进度，我有凭据让你赔钱走人。 还有，演员每天都要进行剧本围读，尽快熟悉自己的台词和对手的台词。 行了，就这些，大家辛苦大半晌了，抓紧时间吃饭去。” 众人面色凛然，作鸟兽散。 “桑言，你过来。” 赵祯蒲扇一指躲在代臻身旁想要溜过去的桑言。 “赵总。” 桑言老老实实走到他面前，头微垂，一副犯错的可怜样。 瞅着肉嘟嘟还带点婴儿肥的桑言，他扇了扇蒲扇，“下午台词能背熟吗？” “能。” “嗯，好，你去。下午要么让我看到顺畅精彩的演出，要么让我看到解约金。” “……知道了，赵总。” 桑言应了一声，逃也似的跑开了，领了份盒饭，席地而坐，边吃边背起了剧本。 第四章 关系户 下午剧组进展还算顺利，虽然桑言台词依然有些弱，但相比中午，已经强很多。 剧组收工，吃完不咋好吃的盒饭，工作人员自去休息。 演员们纷纷自发来到导演齐石房间。 沙发、椅子，大家纷纷找地落座。 赵祯刚洗过澡，短裤t恤，踩着拖鞋，窝在沙发里，半干的头发蓬松，用手随意理了理，“从今天开始，你们九个主演，每天都过来剧本围读，从第一集开始，把剧情、各自人物、台词捋顺。 特别是台词，你们所有人看词的时候，你们可能有时候会觉得这句话拗口，你们如果单纯是觉得这句话拗口，这种可以来找我，我不在找齐石，如果我们把这句话读的很顺的话，说明这句话是人类可以说出来的。 还有，拍摄期间，不要出去喝酒，一个是容易闹事，另一个是你第二天脸会肿起来，整个状态会很差，眼睛是僵尸眼，所以不要这样。 行，就这些。齐石，下面交给你，以后剧本围读成为定例，都由你主持。” “好，赵总。” 齐石推了下眼睛，眯缝的眼睛里有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还是不是大家认识的那个赵祯了？ 不再动手，做起事来，也条理清晰。 难道，真有人会经受变故一夜成长！ 但赵祯这个成长速度，是不是有点太恐怖了！ 一起同过窗剧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大学生活，因此又名我的大学流水账，没有回忆、堕胎各种乱七八糟的狗血矫情。 主演总共九人，路桥川、钟白、任逸帆三人是青梅竹马，从小学起就是同学，又一起考入了南方传媒大学，可谓一路同窗。 而乐观直率的钟白一直对温和的桥川有爱慕之情，默默付出但从未说出口，而逸帆一直把桥川和钟白看作家人。 桥川与钟白考入了摄影系，逸帆被分到了西班牙语班，又陆续认识了肖海洋、林洛雪、毕十三、顾一心、李殊词、余皓等同学。 九个青春男女彼此见证对方的成长，有欢笑打闹也有烦忧苦恼。 剧情，几人都已经大概了解，现在在齐石的主导下，开始捋顺人物关系、台词。 有赵祯坐镇，每个人都很认真。 而赵祯则整个人窝进软软的沙发里，在快速的打字发微信。 “老爹，你原来学长就宠你打算卖给那个平台？” “企鹅。各个平台竞争激烈，他们为了提升竞争力，打算搞一个青春剧场，专门播一些纯爱校园剧或者甜宠剧。” “学长就宠你，你和平台谈价格了没，打算卖多少钱？” “就那体量的小网剧，几百万顶天了。怎么了？你不是不拍这个，改拍一个叫什么一起同过窗的吗？” “哦，我问问摸摸底。学长就宠你几百万，那一起同过窗不知道能不能卖到一千万。” “别好高骛远，脚踏实地。” “不试试咋知道，老爹你把购剧负责人联系方式发我，剧拍完了，我找他聊聊看，你到时候也帮衬一下。” “我就你一个儿子，不帮你帮谁啊。不过你这一千万，属实有点难。” “谈呗。” 一会老爹发来一串电话号码，他记下，然后安静窝在沙发里，听着几人剧本围读。 两个多小时，夜深人静，看了眼手机时间，又看了眼大家逐渐疲惫的状态，他出声，“今天就到这。大家回去早点睡，明天拍摄继续。” 几人呼啦啦起身，各自拿着剧本，陆续出门，脸上神色仿佛下课的解放的小学生。 “小齐，你也早点睡，明儿见。” “赵总，明儿见。” 赵祯随意抬了抬手，打了个呵欠，回屋睡觉去了。 …… 时间飞快，剧组每天在忙碌中仿佛在追赶时间，特别是后期时，剧本围读的效果逐渐显现，几个主演都进入人物，进度飞快。 在煎熬的过程中，时间好似停滞，但当过去后，回望，发现也似乎只是一眨眼而已。 一起同过窗，就在这样一眨眼下，杀青了。 赵祯组织了杀青宴，大家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发泄着近两个月憋着的各种情绪。 月上中天，杯盘狼藉，各自离散。 之后，赵祯便住在公司，和剪辑师一起，剪片。 等到一个月后，终于把剪辑、后期做完，赵祯看着成品，恍如隔世，更有一种充实和满足感。 不过，没来及感慨几句，他又马不停蹄的兜售自家的剧。 “尤经理，我是赵施凯儿子赵祯。” “赵祯啊，老赵和我说了，你有一部青春校园剧想卖给我们平台是。我和你爸关系不错，你这剧若是平时，质量可以，我就能做主，直接要了。 不过现在平台搞了个青春剧场，为了搞出名堂，所有的校园剧、甜宠剧都要送交审片部统一审核。 你爸和我的关系在这放着，我也不白话，你的剧，能进到最后的审核，不过能不能被平台看中购入，就只能看剧的质量了。” “这样就很好了，真是太感谢了，尤经理。” “没事，举手之劳。” 第五章 特立独行 会议室。 一身西裤、衬衣、皮鞋，精英范打扮的尤琛坐在会议桌上首右边，另有五位同事分列两排。 部门老大稳稳坐在上首，转动椅子，转身操控背后的投影仪。 “现在青果tv、酷狸视频、奇艺视频，为了提升各自竞争力、突出特点，吸引更多用户开通，都要实施精细化分类，制作各个剧场。 这场竞争，咱们一定要跟，而经过大数据分析后考虑，平台决定制作青春剧场，专注于校园剧、甜宠剧，吸引更多少年、青年，特别是女性观众。 所以呢，才有了这次审片会，希望大家给予重视，用各自的经验，选出能够担任青春剧场开门红的剧。 当然，因为送来的剧太多，经过粗略的筛选，现在只剩下5部，三部校园剧、一部职场、一部古偶甜宠。 这5部，大家也都看过了，各自说下想法，畅所欲言啊。” “老大，那部职场剧，和咱们青春剧场不太搭。”一留着公主切发型的女人当即开口。 “怎么不搭？我感觉还不错，它职场戏份很少，不过是披着职场剧的爱情剧。爱情剧嘛，女用户应该会很喜欢。”一位刚略微发福的中年持不同意见。 “咱们剧场叫青春剧场。你看看那几个主演，要么三十几，要么孩子妈，虽然妆容精致加上滤镜，能降龄，但他们的气质能和真正的正当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比吗？观众也不瞎。” 女人毫不留情反呛，言词犀利，但面上却平静无波。 尤琛瞅了眼发福中年，眸子深处有一抹玩味。 这部职场剧，是中年审核后推荐的剧，和这部剧的制片公司关系也不错。 但在平台具有战略意义的改制下，还夹杂着这么明显的私心，显然是昏了头了。 也可能不是昏头，而是利欲熏心。 谁知道，那家制片公司和他之间有没有利益输送。 中年还想反驳挣扎一下，上首老大摆手，“老刘，明玉说的有道理。那这部职场剧pass。接着讨论下面四部。” 闻言老刘压下原本想说的话，而公主切房明玉微阖眼帘，神色如一汪水一样，不见情绪波动。 老刘瞅了她一眼，忽道，“像明玉说的，咱们既然定位是青春剧场，那肯定主打青春的概念，而想到青春，第一时间联想到的自然是学生，所以保险起见，咱们青春剧场第一部剧还是应该推校园剧。 校园剧有两大好处，一是能让学生群体感同身受，二是能让步入社会的上班族遥想当年，有时候回忆、情怀也是吸引人看剧的动力。” 老大手指轻点桌面，目光在老刘、房明玉脸上扫了下，沉思片刻，“这个观点不错。好，现在只剩下三部。” 尤琛抬手松了松领口，心中发笑。 老刘、房明玉两人是近乎撕破脸了。 职场剧是老刘推荐。 而那部古偶甜宠剧，则是房明玉推荐。 现在，两人齐齐出局。 瞅着剩下三部剧中的一起同过窗，他不知怎的，心中莫名动了下，原本它不抱任何希望的心思有点活泛了起来。 推荐的剧，若是在青春剧场播放量高，可是实打实的业绩啊！ 一起同过窗，这部剧他已经看过了。 虽说与当今的校园剧风格大相径庭，显得过于平淡，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没有悲伤欲绝的分手，但，它真实啊，它逗乐啊，它治愈啊，它不同别的妖艳贱货一样，而是一股清流啊！ 在尤琛心思活泛开小差时，继职场剧、古偶甜宠剧，又一部剧pass，理由是主题有些灰暗，里面涉及到校园暴力。 然后，现在就剩一起同过窗，和另一部刚好喜欢你。 刚好喜欢你，特别符合当下主流市场的校园剧。 女主是乖乖女，家境贫寒，略微自卑。 男主是高富帅，成绩好，性格开朗，公认的校草，众多女同学心中暗恋的对象。 然后班级施行优带差，男主被老师分到和女主同桌，之后便是一系列互生好感、经历误会、确定心意、再经历误会、打胎、分手，青春伤痛，遗憾收尾。 “一起同过窗，刚好喜欢你。” 老大回首望了下投影仪上两部剧，笑了笑，转过来，望向众人，“这两部剧，风格大相径庭，大家认为，应该选那一个？” 会议桌两旁的人无人应答，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觉得无需多说。 一起同过窗、刚好喜欢你，这两部剧，他们都看过，以他们的经验再结合当下市场，肯定选刚好喜欢你啊。 而这也是一起同过窗能在5部剧里安稳走到最后的原因，因为没人把它视为威胁。 它就算留到最后，也只是沦为优胜者的陪衬。 就像现在这样。 “怎么？这么难抉择？”等了片刻，见无人开口，老大笑道。 “咳……”老刘轻咳了一声，“若按照以往的经验，我觉得刚好喜欢你更好些，剧情跌宕起伏，相比之下，一起同过窗，太平淡了。” 余下众人纷纷点头，认同。 老大颔首，手指轻点桌面，目光望向右手边的尤琛，“老尤，一起同过窗是你推荐的，来，你说两句。” “嗯……” 尤琛点头，内心组织着语言，“老刘说一起同过窗太平淡，我不这么认为，相较平淡这个词，我认为真实这个词来形容这部剧倒更贴切一些。 老刘说校园剧让学生群体感同身受，让步入社会的上班族回忆青春，那么大家上学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忙着恋爱、忙着分手、忙着打胎，学生生涯里，是军训，是同寝带饭的是爸爸，是面对考试的临时抱佛脚，是成绩不合格后的留级、补考。 而且，一起同过窗在尽量还原大学生活的真实时，也照顾到了剧情，里面也有爱情，而且是食物链一般的爱情。 里面的人物特色鲜明，台词逗趣，情节治愈。 人嘛，有时候可能会忘记很多事，但总会记住陪自己一起在青春里或蹉跎、或肆意、或疯狂的那一群人。” “老尤，平时没发现，你口才还不赖嘛。” 老大打趣了几句，又问众人，“还有人有其他看法吗？” “这样一部剧，市场上从没出现过，让它来担任青春剧场开门红的重任，会不会不妥当？万一播放量不理想，谁来承担这个责任？”说到最后，房明玉目光直视尤琛。 “嗳……明玉。一部剧能不能火，咱们也只是凭经验，心里大概有个谱，至于面对市场检验后是什么样，那又另说了，而且这些剧都是大家选出来的，当前，不要谈什么责任不责任的。 大导演、大明星参与，万众期待的剧，结果扑了，大家普遍不看好的小作坊一样的网剧，结果火爆荧屏，这样的事情，咱们见的多了。 市场这个东西，很难琢磨，风向一直在变。” 老大顿了下，“所有剧的风向都在变，理所当然，青春校园剧，也在变。 你们都说刚好喜欢你，符合当下市场，但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网上越来越多对这种剧情的吐糟和不待见。 反而一起同过窗，倒不失为一股清流。 青春、真实、治愈、逗趣。 我觉得，和咱们青春剧场倒挺符合。 你们觉得呢？” 老大这话一说，底下众人顿时心中了然，感情您心中早有属意，亏的我们先前还明争暗斗，真是浪费感情。 老大定了基调，众人自然开始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 不一会儿，一起同过窗便满是优点，不火天理难容的那种。 老大笑了笑，摆手，“散会。” 起身拍了拍尤琛肩膀，“老尤，这剧是你推荐的，购片的事，你来谈。” “好的，老大。” 老大点头，离开。 众人纷纷恭喜尤琛捡到宝。 尤琛连连谦虚，随众人一起离开会议室，而回到他的办公室后，立马给赵祯打去电话，“赵祯？” “嗳，尤叔。” “有空吗？咱叔侄俩聊聊。” “尤叔有召，那没空也得有空啊！” “哈哈哈，你小子，行，待会见，我地址发你。” “好嘞。” 挂断手机，赵祯神色略略振奋，一起同过窗，成了。 他瞅了眼办公室里四位编剧，道，“这个新剧本，你们按照我给你刚说的大方向先写着，集思广益，写完给我看，再细节处修改。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第六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安贞桥，咖啡馆。 安静的店内，赵祯窝在座椅里，一侧的玻璃窗外，是形形色色的行人，里面则是闲适的男男女女。 外面的嘈杂和里面的安静，仿佛两个世界。 人生百态，满是诗意。 可他望向窗外的目光没有焦点，漫无目的，思绪都在即将和尤琛的会面上。 尤琛既然说聊聊，那一起同过窗定然是通过了企鹅平台内部的审片，成为青春剧场主推的第一部剧。 那么下面，自然就是要谈购剧的价格了。 不大会儿，尤琛从外面进来，站门口扫了眼店内，看到赵祯后，笑着径直过来。 赵祯余光瞥到有人过来，目光望去，见是尤琛，忙起身，“尤叔，这个点不堵车。” “还好，一杯美式。” 尤琛一边说，一边对店员说了声，然后坐下，“你爸还在国外呢？” “是啊，他这次因为阴阳合同的事情，受打击挺大，说要好好散散心，不知道要啥时候回来呢，前几天通电话还在夏威夷潜泳呢。” “也是，毕竟祯娱乐是你爸从无到有，一点点创立的，一下子弄成这个惨淡样子，搁谁谁也受不了。唉……就是苦了你了，也就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就要接下这样一摊子。 我和你爸相识于微末，十几年交情，也算你长辈，你有啥事一定要和我说，能帮肯定帮。” “有叔您这句话，我心里更有底了。其实上次同窗的事，我就很感激您了。” “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就见外了。说到同窗，赵祯啊，我可是为了你这事得罪了不少同事，最后据理力争，总算为同窗拿到名额。 这次平台青春剧场主打的第一部剧，就是它了。” “真的？那真是……哎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叔，我先以咖啡代酒，敬你这份情谊，今天晚上，我来安排。” “好说好说，赵祯，现在平台打算买你的剧，你心里有没有一个预期的价位？” “价位啊？我也不太懂这个，叔，你觉的这剧能卖一千五百万不？” “咳……呃，我看了同窗的剧情，感觉这部剧成本不高。平台青春剧场主推的是小体量网剧，走的是以小博大，你这个价位，有点高了。” “噢……其实同窗这部剧的成本也不低，我第一次做制片，很多东西不懂，搞得资金超出许多，最后成本用了差不多五百多万。叔，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吃亏，那你觉得，平台能出多少价？” 赵祯目光直视尤琛，神情贼真诚。 但其实话里水分贼大。 什么成本五百万，其实同窗拍摄、连带后期，最后堪堪花了百万。 几个主演用解约金置换了片酬，机器全是公司的，花钱的地方也就是租场地、吃喝住，以及各种人工费。 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你和资本，客气什么啊！ 被赵祯用真诚的目光直直盯着，看着对方和自己儿子一般的年纪，尤琛莫名心软了下。 沉思了会，“小祯啊，我不和你说那些虚的，一千五百万，这个价格不可能。不过既然你成本是五百多万，那我也不能让你吃亏，总不能让你拍了一部好剧还赔本。 我觉得，平台最多出个八百万，顶天了。 你要想想，你这剧，演员、导演，全是差不多素人一样，没啥名气。营销、宣传，都要靠平台来做，这些也是成本啊，平台方都要考虑的。” “噢……这样啊。” 赵祯状若恍然，“意思是同窗这部剧，没啥热度呗。” “对。” “那要是有热度，平台方就能出价一千五百万？”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你这部剧，想要营销热度，很难，没有可下手的点。” “我倒想试试。” “试试营销？” “嗯，看能不能搞点热度。” “小祯啊，你这……” “尤叔，你容我几天，有热度了，平台方对播放量更有信心，我也能挣点钱。如果行不通，那八百万，我也卖。” “那行，我再帮你在公司那边拖一下。” “好嘞，谢谢尤叔了。走，叔，我安排了地方，这也差不多到饭点，咱们先吃饭，再洗浴，今天好好放松放松。” “你这小子，从那学的都是。” “嘿嘿，和我爸学的，耳濡目染，耳濡目染。” …… 洋合大厦13层，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出了电梯，迎面就是几个银白色的楷书书写的公司招牌。 赵施凯给公司起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其实并不是因为儿子叫赵祯，而是先有了祯娱乐，再有赵祯这个名字。 祯，意，吉祥。 《礼·中庸》必有祯祥。 《疏》本有今异曰祯，如本有雀，今有赤雀来，是祯也。 本无今有曰祥，本无凤，今有凤来，是祥也。 总之，公司名字是好名字，赵祯也是好名字，可惜命运多舛，面临破产。 “赵总。”正在摸鱼的前台，见到赵祯，忙起身问好。 赵祯随口应了声，沿着走廊右转，路过两个部门的员工办公室，然后拐入公关部的员工办公室，径直往最里面的总监办公室走去。 沿途，原本懒散的员工们，掩藏零食、椅子挪动、鼠标切换页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各种小动作不断。 公司员工早就知道公司面临倒闭的情况，见机快的早就辞职走人了，剩下的都是得过且过，只等公司彻底倒闭，到时再说。 所以，他们平常的工作除了摸鱼，还是摸鱼。 赵祯懒得管，也管不过来，因为整个公司都是这个氛围，管了也没用。 还不如多制作几部好剧，让大家看到希望，心气回来后，工作态度自然也就端正了。 “当当当。” “进。” 听到总监办公室内的声音，赵祯推门而入，“余哥，你忙啥呢，我过来喝杯茶，不耽误你。” “哎呀，赵总。” 余献明正在写邮件，见来人竟是赵祯，忙起身，笑，“你最近可是贵人事忙啊，好不容易过来我这喝茶，再大的事，也得往后放放啊。” “赵总，喝什么？我这还真有几款好茶。普洱、铁观音，红茶？”余献明打开柜子，问。 “哈哈哈，都行。其实今天过来，主要不是为了喝茶，是想让余哥介绍几个人认识认识。” “什么人？” 虽然赵祯说不是为了喝茶，但余献明还是选了普洱，给两人冲泡起来。 “余哥你是咱公司公关部门的总监，应该认识不少营销公司的人和狗仔？” “嗯，做咱们这行，就是和他们打交道多。怎么？你这是要黑人还是炒作？” “哈，噌热度。” 第七章 好一出狗血大剧 夜幕四合，夜空星河璀璨。 星空下，街道车流、霓虹汇聚光影的银河，映的夜空泛着幽暗的蓝。 一家大型连锁火锅店外，t恤、灯笼裤，脚踩休闲鞋的赵祯手插兜，望着火锅店的招牌，把手机挂断。 备注是郑朝璐，但那边通话的人，却是小瘪三李南华。 唉……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纠结狗血三角恋，他不由叹气，悲剧的深情人设应该要怎么演？ 咱也不是学表演的，也不知道咋的，稀里糊涂就干上了表演的事。 这找谁说理去。 他胡思乱想了不大会，小瘪三李南华搂着郑朝璐从火锅店内大摇大摆走出来。 “呦，这不赵总嘛？听说你老爸把烂摊子扔给你，自己跑国外潇洒去了，留你一个人搁这拍那什么破网剧。 前段时间，想打电话找你，安慰你一下，你还给我拉黑名单了，真是让做兄弟的寒心呐。 你说你们公司都沦落到拍网剧的份上了，就别腆着脸来撩妹了。 还有璐璐现在是我女朋友，你少特么搞乱七八糟的骚操作。 我刚让我爸给璐璐开了一部大女主剧，正在热播，公司也要力捧她。 你说你能给她啥？ 你不是原来的赵公子了，赵总，看清点局势。”李南华弹了弹烟灰，点了下赵祯。 “老子不找你，你少在这碍眼。” 赵祯无视李南华，目光只落在郑朝璐身上，“你那部剧拍的还开心吗？我看了你那部剧，剧情不错，网上营销宣传做的也很好，热度很高。 这之后你肯定能再升一个咖位，以后再提到95后小花，你也能身列其中了。” “我去，赵总你搞咩啊？演电影呢？悲情男主？” 李南华先是惊奇，然后哈哈大笑，“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璐璐回到你身边。璐璐，你说点什么，让咱赵总，死了这条心。” “赵总，咱们不可能了。” “我知道，其实我来没什么想法，就是想告诉你，公司原本答应你的女主剧是做不成了，不过我把公司剩余的资金都用来拍那部网剧了，那是为你拍的，也是为了完成对你的承诺。” “艹！赵祯，你别搞这种深情人设恶心人，你正常点。”李南华猛吸了口烟，一脸被恶心到的神色。 赵祯瞅了李南华一眼，他内心把李南华骂了一万遍，你恶心，老子更恶心，还不是为了一千五百万。 不过，这种程度，可不能让同窗卖到一千五百万。 得了，为了第一桶金，豁出去了。 “璐璐，最后拥抱一下，好聚好散，以后各自安好。” 说着，赵祯向郑朝璐方向走了几步，依然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 郑朝璐人精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同意，忙稍稍退了一步。 不过赵祯也不在意，他这句话、这个动作，属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果然，脾气火爆、且对郑朝璐、赵祯两人过往极其敏感的李南华哗的拦在中间，一个手臂猛的推在赵祯胸口，“赵祯，够了没？老子没心情陪你演戏。 以后，郑朝璐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也别特么来找她，不然见你一次，弄你一次。” “呵。” 把手机揣进兜里，赵祯无所谓的笑了笑，拍了拍李南华的肩头，凑近他耳边，“兄弟，从小到大，什么东西你都喜欢和我争，偏偏又争不过，只能玩我玩剩下的。 没想到，连女人也是。 真是……苦了你了。” “淦！” 李南华心窝仿佛被人猛戳了一刀，继而怒火便不可抑制，面色骤然扭曲，猛然挥拳。 对李南华性格熟稔的赵祯早防着这一手，抬手拦下，而后另一手瞬的卡住李南华脖子，接着身子前进一步，一脚挡在李南华脚后跟处，手臂用力一推。 “嘭！” 李南华瞬间摔了个大屁股墩。 “南华。” 郑朝璐忙上前，扶起李南华。 李南华愤愤甩开她，还想要冲上前。 “你确定还要再来？别忘了，和人打架，还是我教你的。”赵祯轻笑。 “艹，赵祯，今天咱们不死不休。” 说着，李南华又冲了上来。 …… “赵总，你没事？” 余献明打量了下从派出所出来的赵祯，不无担心的问。 “嘴角破了点，肋下挨了一记狠的，其他没啥事。” 赵祯摸了摸有点涩痛的嘴角，瞅了眼和他一同出来被众人簇拥却依然向这边怒目而视的李南华。 李南华形容更狼狈，身上全是脚印。 这些脚印，就是祯娱乐再次崛起的第一个踏下的脚印。 而李南华则是那个踏脚石。 欸，这才是兄弟。 为了兄弟事业，舍己为人，不怕辛苦，不怕牺牲。 他对李南华笑了笑，摆了摆手，钻进余献明的车里，“余哥，照片、视频都拍到了吗？” “嗯，拍了，很清晰。”余献明发动汽车，汇入车流。 “好。两个影视公司公子哥为一女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进了局子。哈，这里面可有太多东西可挖了。 最近郑朝璐主演的影视剧正在播出，星河买了很多头条来宣传，热度不低。 咱们就噌她的热度，让这个事件发酵，最后着眼点，要落在那部一起同过窗上，就说那部剧是为了她拍的。” “我明白，赵总。” “行，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折腾一宿，困的不行，我先睡会，到我家了，喊我。” “嗯。” …… 经历过阴阳合同后，娱乐圈震荡了几个月，这刚刚平息了一阵，结果突然一个新闻就被顶上了微博热搜。 ‘二男争一女，当街大打出手，郑朝璐。’ 二男争一女，当街大打出手，最多大家也只是当乐子看下就过了。 但当后面还加上了郑朝璐的名字，再加上最近郑朝璐的剧热播，营销特别多，风头正劲。 一时间，无数敏锐吃瓜群众蜂拥而来。 有粉丝、有对家粉丝、有纯路人，好不热闹。 而随着热度发酵，越来越多的新闻被挖出。 两个男人的身份也被扒出，一个是祯娱乐传媒的公子赵祯，赵祯和郑朝璐关系是前男女朋友，当时郑朝璐是祯娱乐传媒的签约艺人。 另一个是星河传媒公司的公子李南华，李南华和郑朝璐是现任男女朋友关系，现在，郑朝璐则是星河传媒公司的签约艺人。 而前几个月因搞了阴阳合同被封杀的女星，祯娱乐传媒刚好投拍了该女星为主演的一部大女主戏，而导致资金链断裂，直接面临一蹶不振甚至破产的悲惨局面，然后把郑朝璐的艺人合同从祯娱乐转让给了星河传媒。 这林林总总的消息被挖出后，网友瞅着这些爆料，一时间展开了无限联想。 而赵祯、李南华、郑朝璐，三人的热度越来越高。 越来越多的细节也被披露出来。 网友应接不暇，欢乐无限，仿佛瓜田了乱蹦的猹。 第八章 落幕 铅云低垂，天光沉暗。 没有一丝风，空气闷热的好像蒸炉，汗液还没蒸发就黏黏的贴在皮肤上，好像裹了一层不透气的塑料薄膜在身上，让人生理、心理都感到腻烦。 感觉一身汗腻的齐石提了一大袋刚在菜市场买的菜、肉进到屋子。 屋里开着空调，一股凉爽直接沁到心里，他不禁舒服的哆嗦了一下，“我发现，这一到夏天，空调才是命啊！” 穿着舒适家居服的赵祯，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清清爽爽的样子，正在拿着剧本研读。 剧本还只是半成品，是公司编剧团队按照他给出的情节大纲写出来的。 他在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对照记忆里的剧情，对比不同之处。 把剧本放下，他抬头笑道，“这天气出去就是受罪。” 齐石哭笑不得，“所以您老人家就把我从家里叫过来吃饭，结果还食材自带。” “小齐啊，我身为你上司，请你吃饭，你好意思空手来吗？而且，我这还替你准备了一部剧，你依然是导演。” “啊？又有项目了？这是剧本？哪来的资金？一起同过窗卖了？” 齐石把食材放到厨房，忙不迭的返回客厅，坐到赵祯身旁，拿起那本剧本看了眼，“最好的我们？青春校园剧？”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赵祯穿上拖鞋，拿起茶几上洗过的苹果，“你看余哥多淡定。指挥若定，操控网上舆情一波又一波，让整个圈里人人侧目。” 坐在沙发那头的余献明正在抱着电脑处理事情。 闻言，笑道，“我也就是个实施者，具体策略你都安排好，我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那我这总监不是白做了。” 赵祯微微一笑，“我是纸上谈兵，没你操作，虽然能成，但绝对达不到现在的热度。 现在我、郑朝璐、李南华、一起同过窗可是最火的四个词条了。” 在赵祯、余献明的努力，还有五十万营销费用稍稍推波助澜下，赵祯，郑朝璐、李南华的事情多细节披露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自诩为知情人的网友跳出来。 一时间微博上漫天喧嚣，网友们光刷帖就刷的感觉刺激无比，无数的帖子越来越多，如海潮一般压倒所有新闻，独占鳌头。 热搜阅读量已经过了九亿，眼看着很快就要突破十亿，讨论量达到了30万。 眼看着这件事演变成了一场全国网友参与的大事件。 不少三线开外的艺人、歌手、八卦杂志纷纷发表的言论，碰瓷赵祯几人，想要火一把，把这场事件弄的越演越烈。 诸多大v、娱乐微博的转载、评论，无数网友的各种各样的评论，讲解其中各种隐情，其中自然也提到了一起同过窗。 而配合着赵祯深情悲惨的人设，一起同过窗也被赋予了一层不同意义。 家道中落的公子哥，为了以前对女友的承诺，花费了公司最后的资金，舍着公司面临破产的危险，依然为她拍出了承诺的电视剧。 虽然，女主不再是她。 因着一起同过窗这波消息，赵祯竟被网友们套上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人设。 于是，赵祯的名誉竟然不知怎的莫名好转起来，许多小姐姐扑到他微博下排队安慰。 而，一起同过窗，随着被多次提及，也莫名的引起了网友们的期待。 齐石也知道，老板最近在网上风头正盛，连带着一起同过窗的热度也起来了，但他没想到，竟然是眼前的赵祯有预谋的炒作。 “我先去做饭。” 瞅了眼咔咔吃着苹果的赵祯，他提着菜溜进了厨房，开始兼职厨师。 做饭时，思绪不由想到最近老板的各种改变，以及在这种改变下，公司又好像有要东山再起的苗头。 要是公司不倒闭，还能一直开戏，且让自己做导演，那自己还辞不辞职？ “剧本看的怎么样了？”见齐石钻进厨房，余献明望了眼被放在桌子上的剧本，问。 “还行，感觉有点偏差，还得再打磨。” 赵祯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反正不着急，企鹅那边还没过来谈一起同过窗的价。 现在一起同过窗热度这么高，怎么也得两千万。” 余献明惊了下，不过想了想，好像还真有可能谈下来。 但转瞬想了下，他又道，“赵总，你原先和尤琛有口头之约，现在这样坐地起价是不是不太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有钱干嘛不挣啊！当然谈归谈，不过肯定不能我去和他谈。” “那谁谈？” “当然我老爹了。他和老妈出去潇洒，我在家里受苦受累收拾烂摊子，他不得帮帮忙。 况且，他和尤琛十几年交情，坐地起价对他们来说，不算啥。” 余献明点头，不得不佩服赵祯这个人选选的好。 一起同过窗能被平台看好，说明最起码剧的质量可以，而现在又有热度，稍微再营销一下，播放量绝对低不了。 那么作为平台方购剧的尤琛，在和十几年交情且家道中落的老友谈合同时，不论是不是做样子，都得出手帮一把。 公私两便，惠而不费。 赵祯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接听。 聊了会，挂断电话，笑着对余献明道，“我老爹的电话。一起同过窗，两千万，谈妥了。” 余献明露出放松的笑容，心中大定。 不论怎么说，公司账面上又有资金了。 虽然不多，但足够再开一部小成本的剧了。 他不由瞅了眼桌子上那半成品的剧本，又看了眼若无其事窝进沙发刷手机的赵祯。 虎父无犬子，或许，公司真有可能在赵祯手上再次崛起。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赵祯瞅了眼来电备注，郑朝璐。 郑朝璐和李南华都是赵祯的棋子，也是可牺牲者。 不过要论此事件中，受损失最大者，就是郑朝璐。 经此一事，她名声大坏，正处于上升的星途陡然坠落，跌进尘土里。 所有事情都表明，在每个公司她都和少东家搞在一起，再加上在赵祯之后无缝衔接李南华，于是薄情寡义、卖身上位，各种不好的标签打在她身上。 虽然赵祯是罪魁祸首，但他心里并没有任何负罪感。 都是圈子里混的，谁也不比谁干净，有啥可可怜的。 不过他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一接通，里面却传出李南华气急败坏的声音。 李南华的手机号还一直待在他黑名单里。 李南华想联系他，也只有用郑晓朝璐手机了。 “赵祯，你够狠！ 网上的事情都是你弄的！ 真是没想到啊，就为了卖你那部破剧，你竟然这么不择手段，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两千万！璐璐的星途就值两千万！啊？ 咱俩之间的过节，你怎么对我无所谓！ 可好歹你俩也谈过一段，你有必要这样对她吗？” 把手机拿开老远，依然能听到李南华的怒吼传出。 一旁的余献明听的一清二楚，他撇了一眼面不改色笑吟吟的赵祯，十分有眼色去厨房陪齐石去了。 瞅了眼去厨房的余献明，听着那边李南华消停下来，赵祯把手机拿近。 侧躺到沙发上，笑道，“你这一番话，证明你是真的喜欢郑朝璐，以后他有你照顾，我很放心。” “你……”李南华被噎的说不出话。 “你消息还挺灵通，我和企鹅刚有了意向，你那边就收到风声了。身为兄弟，不祝贺一下我那破剧能卖两千万吗？” “我祝贺……我祝贺你那破剧大扑特扑！死扑该！” 瞅着被李南华挂断的电话，赵祯摇头失笑。 小伙子还是年轻，就这点事，就急了。 呵。 第九章 渐变 最好的我们，剧情不复杂，一句话概况，就是讲述了平凡高中生耿耿和同桌余淮各自成长过程相关的故事。 不过里面的一些剧情则需要细细打磨。 “项平，你这个再改一下，耿耿是普通学生，和大多学生一样，成绩有点差，但是她也有她的闪光点，不要写的像以往那些剧里的脑残女主。 振华是重点高中，耿耿是超长发挥考入，所以像摸底考试的沉重打击、上课听不懂等等这方面的苦恼，这个要有。 还有她家里的事情，突然出现的新妈妈和新弟弟，这是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但并不是仇恨。 而耿耿的一切改变，是因为余淮，还有交到的一群好朋友的陪伴，朋友们让耿耿的高中生活不再孤单，这些日常要写的温情，且符合少年的处事方式。 在同桌三年的时间内，耿耿和余淮是从平凡的小事中共同成长，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懵懂青涩的，你不要写的太露骨。 另外，路星河这个角色，是很有个人魅力的角色，他有自己的个性、特色、思想，不要写成满脑子只有女主一人的痴情男二。” 赵祯翻着已经显得陈旧、折角的剧本，里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的注记和需要更改的方向，这是他这两个多星期在家反复回忆、思索、对照的结果。 他把这本剧本抛给会议桌边的项平，项平是公司编剧小组的组长，“这上面有我写的一些修改意见和方向，你们看下，然后按照这个方向去更改。 抓点紧，这个项目已经在筹备了，别到你们这拖了后腿。 到时候可要扣你们奖金哦！” 同窗卖了两千万，已经到账。 手上有钱，心里不慌。 公司的员工纷纷看到希望，原本颓废、松散的公司氛围渐渐消弭，所有人都因为最好的我们剧组的筹备而忙碌起来。 …… 7月15日，一起同过窗在企鹅视频青春剧场首播，周一至周五每天播出一集。 早就造成热度的同窗，一开播就吸引大量网友围观。 网上盛传这是赵祯为了兑现对郑朝璐的承诺而拍的剧，所以很多人以为是讲的两人之间的感情，于是抱着吃瓜、窥秘心思来看的网友纷纷大失所望，大骂一起同过窗垃圾。 然而，不与市场流行的青春题材一样的一起同过窗，另辟蹊径的“唯一正在进行时”的校园青春轻喜剧的式样，让不少网友感到新鲜。 特别是里面的逗趣台词和真实还原的大学生活，让不少人纷纷入坑，自发安利给身边人。 微博、豆瓣讨论度随着剧情的展开，逐渐走高。 “在我心里这部剧就是满分，他不像其他的剧只有一两个主角，这部剧里，大家都是主角，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优点也有缺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每个人都很真实，也在慢慢成长。” “为什么每天只播一集，导致我只能不断刷前面的剧情。” “兄弟，前面的剧情我已经刷了三遍了。” “看到任逸帆过年那段，我哭了！” “风华正茂任逸帆，楚楚可怜林洛雪。 息事宁人路桥川，人间理想李殊词。 不知好歹肖海洋，自带神秘许连翘。 高高在上毕十三，不动脑子是钟白。 气质最佳属余浩，远走高飞顾一心。 好好做人叶吉平。” “好诗好诗，这绝对可以进作协。” 豆瓣开分后，评分持续走高，最后人打出了91的高分。 同时，网上讨论度不断飙高，一起同过窗在企鹅的播放量更是快速破亿。 一个小体量的网剧，竟然在三个星期就直接破亿，这惊呆了圈里一众人的眼球。 口碑双丰收！ 这个太难了。 而企鹅在得到其他平台方的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已经没落的祯娱乐再次进入各个平台以及一些小生、小花的视野内。 …… “赵总，公司要开一部新的青春校园题材剧的消息传出后，最近收到不少演员的简历，咱们是不是找时间面试一下？” 齐石瞅见赵祯、项平以及其他编剧组成员从办公室出来，忙上前，“同窗播出效果特别好，企鹅那边联系咱们这边，有没有启动第二部的计划？” “看到了没，项平，最好的我们这个项目很被人看好啊！你们编剧小组要给点力。”赵祯指了下齐石，对编辑们笑道。 这些日子，他在公司里，基本都是和几位编辑商议剧本内容，其中只差一些情节细微处的修改，就可以大概确定下来剧本了。 “这几天我们一定赶出来。”项平抓紧剧本，保证。 “嗯，你去忙。” 打发走项平，赵祯转身，搂住齐石肩头，笑道，“众意不可违，既然这么多人对咱们这个项目有意向，那就面试，具体的细节，你来安排。” 被赵祯在公司许多员工目光下搂着肩头，齐石是又得意又紧张。 赵祯如今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在同窗口碑、收视双丰收的局面下，自然而然，大家再面对他的时候，总会带着一些其他层面的意味。 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赵祯在公司的话语权和威势，得到确定，不再有人敢阳奉阴违。 而赵祯的动作，在大家看来，肯定觉着他和齐石关系莫逆，自然也让齐石的身份在公司里水涨船高。 “好……” “怎么？还有事？”见齐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祯问。 “呃，那个……一起同过窗第二部，赵总你有想法没？”齐石试探的问。 赵祯笑了下，理解齐石的小心思，拍了拍齐石的肩膀，“你先安心拍最好的我们。 其实，同窗第一部收视、口碑这么好，反而不是好事。 企鹅为啥这么急切问第二部的事，还不是想深度参与进来，获得话语权，到时候塞人，捧他们的人。” “那怎么行？这可是咱们公司最近几年最成功的ip了，续集潜力很大，绝对不能被企鹅抢走。” 齐石一听，顿时急了。 “所以啊，咱们不能着急，反正版权在咱们手里，想什么时候拍都可以。 着急开第二部的是企鹅，他们还想再接再厉，同窗可为他们拉入了不少新用户。 这事，有的谈呢。” 齐石顿时放下心来，瞅了眼云淡风轻的赵祯，心内不禁检讨自己，最近不知怎的，一听到关于公司不好的传闻，就容易激动。 要向赵总学习啊，沉稳大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叮铃铃……” 手机响起，齐石瞅了眼来电显示，又瞅了眼赵祯，随手挂断，这是他前段时间打算离职找工作，在圈里拜托的熟人。 “谁啊？”赵祯随口问。 “房产推销的。” “哦。” 第十章 故人 洋合大厦13层，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一身白t恤、牛仔裤，脚踩帆布鞋的赵祯走出电梯，182的身高，显得整个人身材颀长，随便理成侧背的发型，让整个人干练中带着清爽。 “赵总。” 前台一身职业套装，起身问好，声音甜的发腻。 不止男人好色，女人也好。 何况赵祯原本长的就帅，不然以前也不会有成批的十八线小明星、小演员往身上扑，还能截胡郑朝璐。 而现在又有事业加成，俨然有颜、有财，这在电视剧、小说中怎么也是个男一的完美人设。 赵祯瞅了眼前台，点了下头打个招呼，往公司里面走去，心思却在手机对面的尤琛身上，“尤叔，真不是不想开同窗第二部，同窗成绩这么好，我肯定想赶紧下一部了，有钱不挣王八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过，您也体谅一下我这小公司的难处啊。 托您福，公司刚从破产边缘兜回来，好不容易有了点资金，可我们也要开另一部剧呢。” 手机听筒那边传来尤琛苦口婆心的劝说，“同窗的成功有目共睹，下一部续集成绩定然不会差。 你干嘛还要再另开一部剧去冒险啊，你也知道你们公司刚刚好转，可承担不起失败的风险啊！” “尤叔，我也知道，可同窗还没播完，下一部剧本也没有，我这小公司可等不起，公司情况刚刚好转，人心拢起来点，要不趁势开项目，过些日子，就又散了。 我收拾这一大摊子，天天愁得睡不着觉啊，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再这样下去，我还得托您介绍几家靠谱的植发医院呢！” 把垂下来的发丝捋上去，他心内暗道，头发有点长，该理发了，再理发得让理发师打薄点，头发太多，头皮热气在盛夏都散发不出去。 “我知道你压力大，身体重要，别太着急上火，工作嘛，要劳逸结合。” 尤琛礼貌的关怀了几句，又问，“小赵啊，你和叔说句实话，你对同窗续集有具体的想法没？我可以保证，只要你答应开拍同窗续集，平台这边可以给予s级的评级。” s级，呵！ 看来还是小瞧了企鹅平台对同窗的重视啊。 s级是企鹅公司高层较为重视的项目，s代表是super。 如果用金钱衡量，起码在一个亿以上的才能叫s。 去年企鹅手头握有众多s级古装玄幻大片，每一部都是预定爆款，每一部都是大制作，投资超几亿元。 这么多s级的大制作，加在一起总投资数十亿之多！ 各种类型的剧集、题材应有尽有，吸引了大量新用户以及用户的续订、开通。 所以今年，企鹅重点开拍诸多大ip，都是s级项目。 不过，同窗的s级，肯定和那些古装玄幻剧不同。 同窗就是一个青春校园剧，走的是真实风格，服化道都花不了多少钱，更是没有特效，几位主演也都是小角色，那几个片酬对于财大气粗的企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尤琛说的s级，不是金钱上，而是资源、宣传上，可以与那些古装玄幻剧相媲美。 对于企鹅这种涵盖了通讯、门户网站、音乐、视频平台的巨无霸来说，想推广一部剧，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过赵祯却丝毫不心动。 糖衣炮弹，说的就是这种。 你若是想使用企鹅宣传方面的资源，那自然要在制作方面做出退让。 制作退让，宣传又被企鹅拿捏，那同窗还能是赵祯的同窗吗？还能是祯娱乐传媒的同窗吗？ 和大公司合作，就得时刻小心，在你以为占尽便宜时，指不定就被吞了，还无法反抗。 不过他也知道，同窗对于尤琛也很重要，毕竟是他在企鹅那边最耀眼的业绩，肯定急切的想开下一部。 尤琛也是他和企鹅那边联系的纽带，不能得罪死了，想了想，他道，“尤叔，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公司编剧先写着同窗续集的剧本，先打磨着，等我现在手头这部剧拍完了，到时候咱们再细谈。” 见赵祯松口，手机那边的尤琛明显松了口气，同窗版权在赵祯手里，没他点头，这个项目还真搞不定。 总算听了个准信，他心情好了许多，笑道，“小赵，昨天同窗在平台网剧日播量10中，排名第一，又创佳绩啊！ 再提前告诉你个好消息，同窗会获得今年的企鹅平台星光大赏年度惊喜网剧，你身为制片人，到时候得到场啊！” “星光大赏啊！明星扎堆，那我得去，瞧瞧热闹。”赵祯望了眼待客室里坐满的等待试戏的男男女女，随口应付。 《企鹅视频星光大赏》是企鹅视频的娱乐活动，每年都会举办。 有什么年度最受欢迎电视剧男女演员、年度大势电视剧男女演员、年度新锐电视剧男女演员、最受欢迎电影男女演员、最受欢迎男c、年度综艺之星等诸多乱七八糟的奖项。 简而言之一句话，你好我好大家好，都能得着奖。 得益于企鹅平台的强大资源与背景，圈里明星，不论多大腕，都会给个面。 企鹅呢，要的则是影响力。 两人又哈拉了半天，尤琛才挂断电话。 赵祯瞅了眼通话时长，尼玛，65分钟，一个小时多，说的老子嘴都干了。 “赵总，你终于来了。 我面试了几个女主角，觉得差不多的，特意在简历上做了标记，不过不敢做决定，还得你来定。” 听到赵祯声音，正在办公室面试的齐石走出来，一顿马屁送上。 因着剧本主人公在高中读书的设定，所以赵祯对齐石面试演员时要求，一定要是90后。 最不济也得95后，但一定要有学生那种青春气质。 “老齐，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 赵祯笑侃了一句，道，“剧本你不都看了吗？只要贴合剧中人物，演技过关，你直接定了就行。” “嘿嘿，还得你在，我这心里才踏实。” 两人说笑着走近面试办公室，一清纯女生正站在场中，赵祯瞅了眼，竟有些面熟。 那清纯女生见到齐石陪着进来的赵祯，眼中顿时露出神采来，清纯如小鹿般的眸子里仿佛有丝线般，缠缠绕绕，落在赵祯身上。 “赵总，这是我的简历。” 清纯女生不动声色的从兜里掏出一物，夹在简历中递过去。 赵祯接过，打开一看，一张质感不错的房卡，橘果酒店，1503。 橘果酒店，看到这四个字，他总算是想起面前的青春女生是谁了。 要不是当初老爹一通电话，他就和面前这位清纯女，还有另一位御姐，三人一起大被同眠了。 拿着那张房卡，来回看了眼，他轻笑，指着青春女，“我想起你谁了。” 房卡被赵祯在房间当众展示，青春女丝毫没有羞愤，反而面露喜色，只低头腼腆一笑，心中却暗道，终于赌对了。 这张房卡，她就是为赵祯而开的。 若赵祯不来，房卡不会出现。 既然赵祯来了，那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房间里负责面试的除了齐石，还有另外几人，此时见到拿着房卡轻笑的赵祯和低头腼腆而笑的清纯女，面上不动声色，心中齐齐暗道，赵总风流习性不改啊！ 这女人也真会抓命门，一击而中。 估计，会参与到最好的我们这个项目了。 即使不是主演，也会是重要配角。 他们暗暗打量了一番清纯女，心中默默想着等会对她的夸赞之词该怎么说。 第十一章 意会言传 赵祯坐下，见桌上摆着几页薄薄的纸张，上面是几段最好的我们的剧情，用来试戏。 他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大致内容是学校篮球赛，余淮和耿耿约定，耿耿去看余淮打篮球，并为他加油助威。 但因为耿耿要为了外国学校参观团拍照，几乎不能完成约定。 而在耿耿费劲心思终于去到操场为余淮加油打气时，结果结束后看到被众多女生簇拥，且递水、拿衣服、擦汗的场景，顿时不高兴、委屈，有小情绪了。 这段剧情，就是有了小情绪的耿耿与心满意足的余淮在课堂闹别扭的一段情节。 “就这段。” 把那页纸递给清纯女，又对齐石道，“老齐，你帮着搭下男主的戏份。” “行。” 齐石应了声，看了眼面前的几页剧情，笑着对清纯女道，“别紧张，你看下台词，可以开始的话，说一声。” 清纯女眸子停留在赵祯身上几秒，眸光流转，之后抓紧时间看手中那页薄薄的纸上的内容，仿佛那页纸上有能改变命运的秘诀和途径。 约莫片刻，她抬头，望向齐石，缓缓平复了情绪，“导演，我可以了。” “嗯。” 齐石点点头，接着拿起面前那页纸，道，“舍得回来了，也不知道你们女生一天到晚忧郁个什么劲儿，就像有人欠你们五百大洋似的，还是利滚利那种。” “别理我！”清纯女猛的大喊。 清纯女声音很大，在宽敞的会议室回荡。 喊完这句，清纯女就收敛情绪，乖乖站着，又露出那种小鹿般无辜的眼神，瞅着赵祯。 因为台词就这三个字。 她心中其实还是有点窃喜的，想着定然是那张房卡发挥了效用，否则赵祯不会让她试这么简单的戏。 齐石放下手中那页纸，正要说话，赵祯开口，“行，不错。你回去等通知。” 等通知！ 哎呀，难道赵祯要亲自去橘果酒店，在两人欢愉时再告诉成功的结果吗？ 想到这，清纯女不禁心湖漾了一下，体内不由的起了一丝燥热与冲动。 她那双如小鹿般无辜的眸子里溢出丝丝娇媚，鞠了一躬，对赵祯甜甜道，“好的，赵总，我等您。” 说完，转身离去。 原本在心中早已组织好夸赞之词的齐石几人，莫名有一种被晃了一下的感觉。 怎么还没发挥，这就结束了？ “赵总，下面还试女主的戏吗？”齐石觑着赵祯脸色，试探问。 “废话，女主又没定下来，为什么不试。” “刚刚那个？” “形象可以演高中生，不过和耿耿不贴，况且演技也不行，pass。” “呃……” “又怎么了？有话就说。” 齐石无奈，只得指了指放在简历上的那张房卡。 赵祯拿起看了眼，浑不在意的笑了下，“这个项目我很看重，关乎着公司后面发展，一张房卡就想摆弄我的决定，真是虾儿放屁，没门！” 把房卡扔到齐石面前，“老齐，网上都传我爱美人不爱江山，网友们深信不疑，你不会也信？” “哪能啊，别人不清楚赵总的为人，我还能不清楚嘛，赵总那可是能媲美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人物。” 赵祯笑出声，“你特么净放屁，这说的我自己都不信。” 其余几人也陪笑，也不知道笑啥，具体哪里好笑。 “下一位。” 片刻，又一名女生进来。 小脸、大眼，皮肤白净，头发分散两边，长度到下颌一点，稍稍内扣，穿着淡紫色t恤，休闲裤，匡威板鞋，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导演、各位老师好，我是麦锦，想试试耿耿这个角色。” 赵祯闻声，目光从手中麦锦的简历转到面前麦锦的身上，这位演艺经历还不少，已经算童星范畴了。 参演儿童音乐剧《安徒生》，客串过20集电视连续剧《母亲》中的“想弟“，在电视连续剧《香虎》中客串“小三丫“。 参演电影《魔法的考验》中琪琪一角，之后有参演电视剧《魔法之音符之谜》，依然饰琪琪，海域参演电影《魔法之魔箭公主》，依然还是饰演琪琪。 不过不是演戏经历丰富，就适合耿耿这个角色，到底成色如何，还是得看试戏的效果。 把方才清纯女递回的那页纸递给麦锦，“试试这段。” 麦锦忙双手接过，瞅了眼那句只有三个字的台词，心中非但没有像刚刚清纯女那样产生窃喜，反而满满都是压力。 有时候，越是台词少的戏，就越是困难。 因为没了大段台词的加成，演员只能依靠本身的肢体、表情、情绪，以及从仅有的台词里，表达出最符合当下人物的状态。 麦锦看了一遍纸上的剧情，心中默默揣摩耿耿的心里活动，其间不时会再阅读剧情，仿佛那不是短短几十字的剧情，而是一篇长篇大论。 众人等了会，麦锦抬头，“老师，我准备好了。” “老齐。”赵祯叫了声齐石。 齐石立马明白又到自己上场的时候，清了清嗓子，念台词。 “舍得回来了，也不知道你们女生一天到晚忧郁个什么劲儿，就像有人欠你们五百大洋似的，还是利滚利那种。” 在齐石念台词后，麦锦已经入戏，紧抿着嘴，使有点婴儿肥的小脸嘟着，脸上挂着明显的不开心。 等齐石说完这句话，麦锦立刻像被戳破的气球，砰的爆发，生气的道，“别理我。” 看完表演，赵祯笑了下，麦锦抓住了耿耿此时的心里活动。 其实耿耿，此时，就是单纯的生气。 她想尽一切办法，从教导主任、外国参观团那边去到操场看余淮打篮球，完成了两人的约定，结果竟然看到余淮被众多女生簇拥，顿时又吃醋、又委屈，又生自己的气。 当然，更生余淮的气。 然而她又不能把心中的一切情绪明说，和余淮讲明白。 虽然他们是同桌，互有好感，但那种好感还不到恋人的程度。 它青涩、稚嫩，懵懂又朦胧。 但更重要的是，即使是耿耿余淮两人生气，演员演出来的时候，要让观众看起来，两人之间是美好而有趣的。 赵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而麦锦此时演出了这种效果。 只要男主能和麦锦有cp感，那这剧就成了八成了。 青春校园剧，说到底，还不是磕cp嘛！ 第十二章 初定 几天面试下来，见的面试者林林总总、形形色色。 男主角已大致定下，是一个叫崔然的少年，今年刚考入央戏。 初次触电是《爱情那件事》，且首次触电大银幕就以纯真干净的表演获得认可，并凭借该片获得第21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最佳新人奖提名。 而赵祯决定定下他的原因，正是他身上那份少年的纯真干净，很贴合余淮的形象。 最好的我们，其中一段词说的很对，余淮和耿耿相遇的时候，余淮正是最好的他，而最好的耿耿则和当时相隔了许多时光的洗礼。 至于女主角，现在有两个人选，除了麦锦，还有一位童星顾子乐。 虽说，麦锦也算童星，但顾子乐的演艺经历，简直全方位吊打麦锦。 顾子乐从小参与拍摄豆浆机、通讯、饮料等系列广告，之后顺理成章开始演戏。 别看年纪不大，刚刚成年，但戏龄已经有13年之久，拍摄的影视剧、电视更是能拉长长一页纸。 不过她虽然演戏经历久、资历深，演技也备受圈内人肯定，但能让人记住的角色很少。 随着年龄渐长，以前的戏路已不再适合，现在面临着转型的尴尬期。 恰好制作了一起同过窗，制霸整个暑期档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传出再次制作青春校园剧的消息，顾子乐的团队听到后，不免抱着期望来试一试。 毕竟，一起同过窗的火爆，着实惊呆圈内人的眼球。 有了一起同过窗这块金字招牌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此时在青春校园剧这块，俨然成为了圈里诸多小小花、小小生争夺的香饽饽。 …… 赵祯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项平送上来的最好的我们新改的剧本。 项平坐在对面，安静而忐忑的等待着。 铛铛…… 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赵总。” 齐石推门见项平也在，停在门口，道，“项组长在啊，要不我等会再来？” “别等会了，进来。” 赵祯把剧本合上，笑，“这版剧本不错，我提的那些建议你们都采纳了。” 项平如释重负，最好的我们的剧本都改了七八版了，细微处更是改了不知多少，再不通过，他感觉头上仅剩的几撮秀发也难幸免。 看了项平神色，赵祯笑道，“编剧组最近辛苦了，这月加奖金，再放你们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谢谢赵总。” 项平顿时喜笑颜开，他瞅了眼一旁安静坐着的齐石，道，“赵总，我先回去了。” “嗯。” 待项平离开且轻轻带上门，赵祯把桌上的剧本一推，滑到齐石面前，“剧组筹备的可以了，剧本也完成，你们几个角色定好了没？” 听到剧本已完成，齐石喜上眉梢，伸手就想翻开看看。 但听到赵祯的话，他停下动作，略微苦恼，“男主角确定崔然，女主角现在有两个人选，麦锦、顾子乐，这俩人，我着实纠结，不知道如何取舍。” “纠结什么？” 赵祯抬手按了按酸疼的脖颈，扭了扭，靠在软和且弹性十足的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瞅着齐石。 “顾子乐演艺经历丰富，经验足，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虽然以前没啥能让人记忆深刻的角色，不过今年她常驻了青果tv的慢综艺三餐四季，那个综艺的导演说她在其中的表现很出彩。 要是定她做女主角，三餐四季播出后，她还能给咱们的剧增加不少热度。 至于麦锦嘛，就像赵总你那次说的，她真的很适合耿耿，年纪、脾性都贴合。” “那你纠结个屁啊，既然麦锦更适合耿耿，当然要定她女主了。 老齐啊，你要相信咱们的剧的质量，相信咱们公司编辑团队的能力。” 顿了下，他翘起二郎腿，抬手点了点齐石，“更要相信我。” “嘿嘿，我这不正是因为相信赵总，才来找赵总讨个主意嘛。 那最好的我们的女主，就定麦锦了。” “嗯……” 沉思了下，赵祯忽问，“这次的三餐四季是第三季了？” “是。”齐石点头，“前两季口碑很好，收视也非常好，且持续走高，广告收入上亿，现在已经青果tv的王牌综艺。 这档节目的制片人、导演也蛮有想法。 前两季石文远、任炯是四五十年纪，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男生常驻。 为了让节目更契合家庭氛围，这季特意加入刚成年的顾子乐这个女生。” “能让企业掏出上亿的广告收入……这节目有搞头。” 赵祯念叨了一句，问，“他们这季什么时候播出？” “三餐四季这个节目，说是四季，但为了拍出美观与闲适，特意选在春夏、秋冬交接时制作播出。 顾子乐常驻的这季是秋冬季，已经定档，八月底也就是这周五，应该就要播了。” 看来齐石很想借着顾子乐蹭三餐四季的热度，提前了解了不少这方面的信息，现在赵祯一问，顿时张口就来。 “先别对外宣布女主人选。” 想了下，赵祯忽道，“就说麦锦、顾子乐两人都很符合角色，正在艰难抉择中，等三餐四季播出后看看顾子乐的表现，再说。” “啊？” 齐石有点跟不上赵祯的思路。 刚刚还在信誓旦旦让我相信咱们剧的质量，相信编剧团队，相信你，怎么一转眼，又变卦了。 不过好在齐石厮混江湖凭的就是能文能武、灵活变通。 他顺着赵祯的思路说道，“赵总，要是顾子乐在三餐四季播出后出彩，吸粉多，咱们这剧女主就定她？” “谁说定她了？我刚才不是说已经定了麦锦嘛。” “啊？那这……” 齐石忽想到一个可能，“赵总，你不会想溜顾子乐，让顾子乐粉丝和喜欢她的路人关注咱们的剧？” 赵祯笑了下，默认。 “赵总，这个可是要得罪演员的啊。” “是啊，得罪人的事不好做，所以公司、我都不能去做这个事，更不能在媒体、公共场合下去发表某种倾向。” “那谁去做？” 赵祯面上依然含笑，一眨不眨的盯着齐石。 齐石对视上赵祯的目光，心中顿时一跳。 尼玛！ 得罪人的事不好做。 制作公司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不能做。 制片人赵祯不能做。 那还有谁适合？ 可不就只剩下他这个导演了嘛！ “赵总，不做行不行啊？”齐石苦着脸，道。 “不做？你不做，万一剧的噱头、关注度不够，导致咱们的剧播放量不好，公司又要倒闭，到时候你养我啊？” “你那夜夜笙歌的生活……我可养不起你。”齐石小声嘀咕。 “你嘀咕啥呢？” “我说为了公司，我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不过就是会得罪人罢了，有啥啊，我做了。” “哈，老齐，我一早就看出你这个同志是个好同志。” 第十三章 物尽其用 齐石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来到饭桌边坐下。 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放到赵祯面前。 “嗯，香！ 老齐，我发现你手艺是不错。 能做好一份大菜不算啥，但把一份简单的番茄鸡蛋面做的好吃，这才叫真大厨。” 赵祯闻到饭香，放下手里的文件，文件是剧组筹备的一些细致事项。 剧组拍摄场地也定下了，就是海城，各个场景的取景地已经谈的差不多。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把文件放到一边，拿起筷子抄了抄面，香味扑鼻，一脸满足。 “老齐，幸好你没辞职，不然我上哪找像你厨艺这么好的导演。” 嗯？ 大哥，我是导演，不是厨子好伐！ 齐石最近和赵祯相处久了，对赵祯的态度也不再是以前那种诚惶诚恐的拘谨状，相处时放松许多。 毕竟，天天来老板家，给老板做饭、陪老板吃饭、唠嗑，有时候还住这里，跟老板一起上下班。 三陪似的陪伴老板，这搁谁身上，对老板的态度都会放松随意起来。 不过，没办法，谁让老板一心扑在最好的我们这个项目上，而且有啥事都是交代他去办。 所以，以免大半夜被老板电话吵醒而去办事，倒不如直接在老板家陪着老板算逑。 “赵总，今天该你洗碗了。” 齐石口中抱怨着，把ipad抱过来，点开青果tv找到三餐四季，点击播放。 赵祯呼噜呼噜的炫着番茄鸡蛋面，直接无视齐石的话，瞅了眼ipad的视频，“三餐四季，顾子乐的那个综艺节目？开播了？” “是啊，今天开播，我看看顾子乐在节目的表现，看看弹幕，了解观众对她的观感，方便作出相应的应对。 身为最好的我们的导演，还是要为剧组保驾护航啊。 能制造一点话题就多一份保障，即使为此，得罪人，也顾不得了。” 说到最后，齐石一脸幽怨的瞅着赵祯。 “你看我干毛，看视频啊！” 赵祯目光稍都不稍齐石，直接无视。 前面内容，两人直接倍速。 待见到在顾子乐出现后，那名节目常驻的男生、顾子乐，加上石文远、任炯，四人的家庭氛围顿时有了。 而石文远、任炯两人支使男生各种苦力活，对顾子乐则柔声细语，这种区别对待，令人会心一笑。 闹腾的男生，文静的顾子乐，有反差，也互补。 虽然知道这属于节目效果，但那种家庭里的温馨，透过节目的后期营造了出来。 石文远、任炯两人是慈爱、喜欢逗弄孩子的长辈。 顾子乐是腼腆、爱笑，而又最受宠的家里老幺。 那男生充当的是一个家里长子一般的身份，有眼力见儿，苦活、累活都是得干，任劳任怨。 同时，顾子乐不论说话、做事，与嘉宾们的相处，又给人一种从容闲适的舒服，让人心生好感。 一期节目下来，这段时间见惯了形形色色女演员的赵祯，也不得不说，顾子乐在节目里安静而又有点小文艺的气质，着实令人心生好感。 他把空碗往一边一放，拍了下齐石肩头，“老齐，这期节目播出，顾子乐路人缘一定会好起来。 为了咱们项目的成功，得罪人的事，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齐石身为导演，以职业目光看下来，内心更是欣喜不已。 得益于当今自媒体如火如荼的发展，许多明星、艺人的私生活得到曝光，他们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一副高冷的样子，而是开始拼命接地气，与粉丝、观众产生一种亲近感。 而三餐四季里，顾子乐的表现，凭借着她自然不做作的独特魅力，让人不自觉的对她产生喜爱，产生好感。 节目里的顾子乐，不同于影视剧里的她，也不同于现实腼腆过分的她。 通过节目的剪辑，呈现的是一个妹妹般乖巧、文静的形象。 让人看了，有一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惊喜。 不过片刻，齐石脑海里已经在思索怎么利用顾子乐制造热度的操作了。 “赵总，你给出个主意，我要怎么才能利用顾子乐为咱们的剧制造出热度，总不能生造？” 想了会，齐石拿不准主意，还是询问点子多的赵祯。 赵祯双臂环抱，后仰，微抬下巴，示意了下桌上的空碗。 那意思是，碗谁洗？ “我洗。” 齐石见赵祯拿乔，知道他心中应该有了想法，立马催促道，“您老人家有主意就赶紧说，我这着急上火的。” “老齐啊，这有啥好为难的。 你先把咱们剧男主确定了崔然的消息在微博放出来，然后让余献明找水军在你微博底下询问，女主的归属。 接着你再犹犹豫豫的说女主有两个人选，顾子乐、麦锦。 这里你要提及，本来你属意麦锦，打算定她了。 但看了三餐四季里顾子乐的表现，觉得顾子乐更适合女主角的形象，所以又犹豫了，现在还在商议。” 齐石想了想，顿时竖了个大拇指，要说狗……呸，要说有手段，还得是赵总。 这一波操作，同时遛了顾子乐、麦锦两人。 两人都是童星，可是有粉丝的，虽然不多，但都是死忠粉。 他要是真在微博上发表了这个言论，说不定两家粉丝为了自家明星，就得掐起来。 明星以及明星粉丝为了一个项目，互相掐架的事情，圈子里不要太多。 在遛了顾子乐、麦锦两人的同时，还顺便噌了一波三餐四季的热度。 一箭三雕！ “那我就按照赵总你说的这样做了。” “嗯，想要效果更好的话，可以等等。” “为啥？” “顾子乐在三餐四季里的定位挺有特色，会很吸路人粉，我不信顾子乐的团队看不来。 他们肯定会趁热打铁营销、买热搜。 等这波顾子乐热度起来了，你再出手。” 齐石连连啧嘴，赵总，你可真能算计啊！ “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瞅了眼连连咂嘴的齐石，赵祯问。 “两个词。” 齐石道，“叹为观止，物尽其用。” “那我也送你个词？”赵总笑。 “什么词？”齐石好奇。 “赶紧把碗洗了。” 赵祯笑意忽的消失，说完，拿起一边的文件，去到沙发那边继续看了起来。 齐石神色一滞。 你这哪是一句词，你这明明是一个命令！ 心中抱怨着，手上动作麻利，关了ipad，端起两个空碗进了厨房，洗洗刷刷起来。 不一会儿，该还哼起了小曲。 第十四章 乐子 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公关部。 “老俞，顾子乐团队营销的怎么样？网民什么态度？” 白胖的齐石推了下鼻梁上眼镜，问余献明。 余献明身为公司公关部的老大，对网上舆论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吃的就是这碗饭，得有职业素养。 得了赵祯的主意后，齐石便把负责盯着顾子乐团队动向的事儿交给了对这方面更专业的余献明。 “顾子乐团队营销方案很好，借助三餐四季里她的表现，设计了一个邻家妹妹的亲切形象。 这手很高明，邻家妹妹的形象，你想想是啥样？我反正觉得就是美好。 现在网上她的路人缘持续上涨。 以往拍的各种影视剧片段也被水军剪辑出来，都是能证明演技的高光时刻。 一个好的人设，再具备过硬的演技，这小姑娘团队找对营销方向了，她往后的路人缘会越来越好，吸粉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听说他们团队在暗中使力，想给她营销个国民妹妹的title。 若是真的让他们搞成了，以后只要这小姑娘不作妖，星途绝对一片坦途。 网民对人设滤镜下的明星还是很宽容的。” 俞献明根据圈内顾子乐团队的动向和网上的营销方式，一番分析，有理有据，“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最后的我们这个项目女主确定她了？” 齐石摇头，脸色复杂。 听了俞献明的一番分析，他都有点想定顾子乐为女主的冲动了。 奈何，王命难违啊！ 赵总确定的女主，谁敢更改！ “不是她？” 俞献明讶异，“那你这么关心她的动向做啥？” 齐石叹了口气，把赵祯的计划说了出来。 当赵祯让齐石来找俞献明的时候，他就会意，这是赵祯特意让俞献明这个专业人士也参与进这次操作的意思。 当下，便也不再瞒着俞献明。 俞献明听完齐石的一番叙说，眼睛一亮。 赵总好手段！ 我喜欢！ 对操纵舆论这块无比热爱的他，一时心中激起干劲，迫不及待的和齐石合计了起来。 …… 地铁5号线，邢南眼疾手快好不容易抢到个座位，书包反背胸前，随手打开手机刷了下微博。 瞄到热搜第十的标题，顾子乐，国民妹妹。 最近看了三餐四季，他对顾子乐印象不错，不由点开看了下。 本以为是对顾子乐的夸赞，但通篇看下来，文章总体意思，顾子乐担不起国民妹妹这个称号，希望他们营销团队不要有这么强的野望，和她同期的小小花，不比她差的人，大有人在。 网友评论，有的赞同，有的反驳，争论的不亦乐乎。 他一向懒得理会网上对线，不过因为对顾子乐印象不错，所以对这篇文章也不太赞同，便随手关闭退出这个话题。 因着顾子乐的关系，他又点开了一个标题为：最好的我们女主，顾子乐or麦锦。 进去之后，好家伙，从发言可以看出，大多网友都是两家粉丝。 此时，两家粉丝掐的不亦乐乎， 从履历，影视剧数量，演技，名气，人品，全方位比较。 你来我往，刺刀见红。 啥情况？ 他一脸懵逼，待刷了一会评论，总算理清了事情始末。 一名叫齐石的导演，发布了下一部网剧最好的我们的男主。 接着在网友追问女主的情况时，顺便说了句，本来确定女主是麦锦，结果在看了三餐四季里的顾子乐后，觉得顾子乐很贴合女主形象，现在又犹豫女主人选了。 此时，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 但不知道是顾子乐、麦锦那家粉丝先带的节奏，事情突然就不受控制起来。 两家粉丝为了各自的拥护者，能得到最好的我们的女主，开始掰扯、互撕了起来。 最好的我们，一部网剧，至于吗？ 心里想着，他不由点开的导演齐石的微博，看了眼简介，竟看到作品栏有一起同过窗。 我擦！ 一起同过窗的导演！ 刚刚在他心里还是小角色的齐石，顿时感官转好起来。 他最近刚入坑一起同过窗，为这还开了个企鹅会员。 当下，他也顾不得什么顾子乐、麦锦了，跑到齐石微博下评论。 “齐导，同窗一看完了？同窗二呢？搞快点！” …… “这怎么有这么多人催我同窗二啊？” 自从与余献明计划炒作之后，齐石这几天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眼看着在余献明的水军从中搅合下，顾子乐、麦锦两家粉丝开始互掐，热度慢慢起来。 热度起来的背后，有顾子乐团队、麦锦团队的发力，也有三餐四季、祯娱乐传媒的助推。 顾子乐、麦锦是为自己利益。 三餐四季是为了顾子乐热度起来，对节目有好处。 祯娱乐传媒则是为了提前预热最好的我们这部剧。 “说明同窗成功啊，老齐，你现在在导演界，小有名气喽，恭喜恭喜啊，齐导。” 跑到俞献明办公室忙里偷闲的赵祯，喝着茶，调笑。 “不用理会，那就是一小撮路人。”余献明道。 他对造成当下顾子乐、麦锦互掐的局面，很有成就感，“现在咱们剧的热度有了，关注、搜索的人也多了，可以收网了。” “正好，剧组这边也要开工。” 赵祯点头，“不能因为顾子乐这事，耽误正经事。” 齐石点头，然后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打了几遍，又修修改改，最后不禁抬头，“我要怎么发收尾的微博？” “啧，老齐，你连句收尾的微博都不会发吗？要不是看你做饭还不错的份上，就冲你这个操行，我就得解雇你。 手机给我！” 赵祯放下茶杯，恨铁不成钢，伸手接过齐石的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直接发了一篇微博。 齐石拿过手机，去看自己微博。 俞献明也刷新了一下齐石的微博。 然后两人就看到了那篇赵祯替齐石新发的微博。 “很抱歉，因我的一句话，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为了平息事态，我决定，不再更换最好的我们的女主。 麦锦，你就是我们最好的女主。” 几行字，可以说又茶、又婊。 …… “英姐，齐石新发了微博，女主确定麦锦，不再更换。” 顾子乐工作室，正指挥水军在网上大战的费英忽听到手下员工的汇报。 她惊了下，立刻打开手机，点开微博。 足足看了盏茶的功夫，她脸色难看的关掉手机。 “艹，我老早就感觉不对劲，网上的对战来的莫名其妙。 我一开始怀疑是齐石那边搞的鬼，不过之后见他发了一篇微博又没啥动静，反而是麦锦那边越逼越紧，我便觉得是麦锦那边太看重最好的我们这个项目，想开撕女主，这才应战。 没想到啊，到头来竟然被齐石这个老阴比给涮了。” “现在怎么办？英姐。” “剧方既然确定女主是麦锦，那这一波咱们和麦锦那边的对线就输了一筹，子乐的账号关于这件事不要公开发表言论，冷处理。 另外，你让所有水军立刻调转口径，就说齐石为了营造最好的我们的热度，故意拿子乐开涮，制造矛盾，引导子乐、麦锦两方的对立。” “麦锦这次也被利用，咱们要不要联系麦锦那边，一起声讨齐石？” “你傻啊，被利用又怎么？麦锦现在是最好的我们的女主，是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和剧方恼不快。 你按我刚才说的，让水军声讨齐石，现在也只能这样出出气。 齐石这家伙真恶心！ 以后齐石那边的项目，慎重考察，最好是不要接触，这人太没底线了。” 第十五章 开机 绿草如茵，像地毯一样铺展。 杨柳依依，柳条随风摆动。 河水潺潺，缓缓流淌。 原本是踏青野营的好去处，现在却因为最好的我们的开机仪式而一片嘈杂。 最好的我们的主创人员、加上演职人员统共百多人，这些人聚在这片草坪上，吵嚷喧杂，人群往来，笑闹不断。 另有公司特意请来的几位记者，举着相机见缝插针的拍照、采访。 在一排柳树前搭起的高台，高台幕布上用红色艺术体写着最好的我们开机大吉。 台子上摆着六台摄像机，盖着红布。 最好的我们剧组的领导们，每三人围着一台摄像机，捻着那红布，在主持人的喊声与台下工作人员的热烈掌声中，一齐掀起红布。 台上、台下的人齐齐大喊，“最好的我们，开机大吉！” 齐石身为导演，赵祯身为出品人、总编剧、制片人，两人在台上的发表了段简短的致辞，在众人掌声中，纷纷下台。 台上主持人还在走流程，齐石、赵祯两人忙完各自的部分，此时溜溜达达到了几位主演处。 齐石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便装的崔然，笑了笑，道，“看着你现在这身打扮，我想起来有次拍戏，那主演也是这样，上身短袖，下身牛仔裤。 结果我们那戏一直拍到了冬天。 冬天拍夏天的戏，戏里他也得这身打扮。 好家伙！可把他冻坏了！ 导演一喊咔，满场找羽绒服。” 赵祯感觉有点热，随手拿张不知写的不知什么的纸张扇风，笑道，“我记得我去过你们那个剧组，那时候不止一个人这样，其他人不也是一样。 你还记得你们有一次拍戏，大家全是短袖、薄裤、夏天的打扮，结果一扫地大妈裹着特厚的黑羽绒服在一旁扫地吗。 夏天、冬天撞一块儿，感觉特混乱。 而且冬天拍戏为了防止有哈气，还得含冰块，一场戏下来，嘴巴直接麻木，也是遭罪。” “咱们这部剧，拍不到冬天？”麦锦忽问。 赵祯嘴角扯出笑来，偏头看她，道，“怎么着？怂了？” 麦锦呵呵一笑，“我怂啥啊，我是提前问问有个准备，到时候看买啥味道的雪糕！” “哈哈哈，你这个想法很新奇，下次要是拍冬天的戏，看能不能执行。 可以的话，我就让他们把买冰块的钱改成买雪糕。” 赵祯含笑，“不过这次是用不着了，最好的我们预计两个月完成，拖不到冬天。” “你们俩一个导演一个出品人，下台也不接受记者采访，搁这瞎聊，聊啥呢这么高兴？” 忽一道亮堂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赵祯一扭头，就见余献明大大咧咧的笑着走了过来。 余献明负责公关、宣传这一揽子事，他负责和记者交接。 “接受采访的事，有你不也一样。” 齐石笑道。“我们只关注拍戏就行。” “别瞎贫了，时间差不多了，吃饭、干活。” 赵祯瞅了眼台上进行到末尾的流程，招呼了一句。 他对崔然、麦锦几人摆手，“你们几个，还有那边几个主演，都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主要是你们以后都是同学，得先熟悉熟悉。” 赵祯一招呼，几人忙应声围了上来，言笑晏晏，热热闹闹，一片融洽。 不经意的瞅了眼麦锦，赵祯心头嘀咕，这姑娘不简单呐。 被齐石利用了一次，这次见面，仿佛完全没那回事。 该开玩笑开玩笑，该打闹打闹。 大大方方，自然爽朗。 …… 海城市南区山海关路11号。 铁门内的院子里，郁郁葱葱，外面路边的树叶叶梢泛黄，色调层色分明。 最好的我们剧组，各方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在为开机做准备。 这一场戏，是余淮、耿耿的初见面，也是耿耿卡头的地方。 赵祯不懂拍摄，能帮助剧组提高质量的方法，一是尽量把剧本做到贴合上世的记忆。 二是要求齐石尽量让演员的戏份顺应剧情的发展来拍，方便演员们情感积累。 三是要求演员们一周一次剧本围读，各自熟悉剧情、人物。 执行导演在现场调度，灯光、收音已到位。 化好妆、穿着校服的崔然、麦锦两人各种沉浸在情绪里。 校服特意裁减过，宽松但不臃肿，真正的校服太过肥大，拍摄出来不是影响美观。 “准备实拍！” 执行导演喊，所有人顿时各自到位，“预备，三——二——一，开始！” 那边开拍，这边监视器旁，齐石紧紧盯着。 赵祯在旁陪着，他不懂这些，只是单纯的陪着。 这场戏不难，就是耿耿相机调进院内，她探头去捡，结果头被卡住。 余淮为了帮她，一脚踹在门上，把她吓了出来。 耿耿喜爱拍照，相机会多次在剧里出现，他让公司商务去和多个相机品牌谈合作。 因着前段时间的骚操作，最好的我们的热度很高，不少相机品牌都愿意合作，最终被尼康三百万拿下。 最好的我们的成本预算相比一起同过窗高了很多，五百五十五左右，这一下子就回本一半了。 小成本的项目就这点好，稍微拉点赞助，就能回本。 当然，企业也不是傻子，谁能赞助，他们也要看项目团体的实力与项目本是的情况。 祯娱乐有一起同过窗珠玉在前，最好的我们又刚引起一波热度，三百万对尼康来说，则是一笔相当不错的广告。 麦锦、崔然演技都不错，拍摄很顺滑，这个场景的几场戏都按时完成。 剧组几十人开始忙忙碌碌收拾东西，转去下一个场景，继续拍摄。 车上，赵祯、齐石两人坐在一起。 赵祯瞅了眼熙熙攘攘的车厢，笑了笑，道，“这次经费充足，后勤保障比同窗好，剧组氛围也比同窗好不少。” “同窗实在太赶了。” 齐石回想起拍摄同窗时的日子。 那种不知公司、自身前路如何的彷徨，被紧逼着催赶进度的巨大压力，以及难以下咽的盒饭，不由慨叹。 “一起同过窗34集，最好的我们最多也就二十多集的内容，再加上各方面条件也比同窗好，你完成的时间不要比同窗晚。” “哇，老板，这才刚开拍，你就又开始给我施加压力啊！” “潜力都是逼出来的，我看好你。 况且，形势不由人，别看咱们公司现在因为同窗好起来了，但对比其他大型制作公司，还是不值一提。 想让咱们公司在圈里能占据一个山头，就得用一个个作品说话。 现在我就是想公司多制作几部好剧。 公司有了底气和名声，做事、谈合作都更有底气。 那时，我也能松快下来，也不用这样压榨你，天天让你一个导演来家当厨子做饭。” “赵总，现在公司比以前有起色多了，员工们也很好干劲儿。 而且，咱们这部剧不是刚开拍，企鹅、青果两家平台都有人来联系，想购买咱们的剧嘛。” “呵，这两家平台只是看咱们剧在网上热度不低，有了意向，过来先接触一下。 最后能不能成，还是得看剧的质量。 所以啊，一切，还得看咱们这部剧杀青之后再说。 我先眯一会，到了喊我。” 昨天忙着安排拍摄计划、后勤各种事情，一夜几乎未睡。 说了几句话，再被透过车窗的阳光洒在身上，赵祯倦意上涌。 他找了顶帽子盖在脸上，双臂环胸，靠着座椅小憩起来。 齐石瞅了眼不过大学生年纪的赵祯，默默叹息，转而研究起下场戏的脚本。 第十六章 生日 04年8月14日，夜晚静谧，一群学生趁着夜色混进学校，兴奋的聚在教室里，准备观看国家运动员奥运的跨栏决赛。 正在关键时刻，教室内的光影在窗户闪过，导致他们被保安发现。 一帮人热血上头，齐心协力下堵住了门，撑到运动员冲到终点夺冠的那一刻。 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翻窗跳出教室，一起跑出了学校。 余淮扶着耿耿，跑在最后，气喘吁吁，依然问出了心头最关心的问题，“耿耿，你到底是学文还是学理？” “这事有那么重要吗？”耿耿也喘，同时不解。 “当然重要！我们说好一起做同桌的！” 说着，他往后瞅了一眼，保安们拿着手电筒在后面追，手电筒的光柱刺破夜色，十分扎眼。 “嗳！跑啊！” “别跑，站住！” 学校保安在夜色中追逐，一群学生在夜色中奔跑，即使夜色浓重，也遮掩不住他们身上青春的气息。 “卡！好，收工！”齐石满意的喊了声。 夜幕中，顿时灯光依次亮起，传来小小一阵欢呼，人影重重，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 耿耿、余淮、蒋年年、简单、韩叙、周末几人纷纷脱下校服，拿着呼呼扇风。 这场戏拍了两个多小时，从大全景，到单人镜头，林林总总。 只最后那场追逐，为了体现青春飞扬的肆意，就跑了七八趟。 几人早就气喘吁吁，刚补好的状，又被汗水冲花了。 不过，虽然大家都很累，但神情之中又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就那种藏着小秘密，大家都知道，但却单独瞒着一人的感觉。 “祯哥，蛋糕准备了没？” 麦锦校服松松垮垮披着，袖子像水袖一样伸出老长，一甩一甩的扇风。 悄悄来到赵祯身边，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雀跃，“咱们要不要整蛊一下崔然？” “生日整蛊？ 不会是那种两人故意吵架，或者谁都不理他，然后突然蹦出来一大拨人，喊着生日快乐那种？” “对啊对啊，多有意思呀！” 赵祯白t恤，灯笼裤，脚踩拖鞋，手拿纸扇。 哗哗摇了摇，嫌弃的撇了她一眼，“片场过生日的老套路，你们经常泡在剧组里的，谁没经历过，太老套了。 崔然这小子贼精明，在他生日这天，突然吵架或者不理他，他不感觉到异常才有鬼。 咱不搞套路，你们拍戏都累一天了，没必要再演戏，就一起开开心心过个生日，热闹快乐就好。” “那也行。” 麦锦笑，“有蛋糕吃就行。” “齐石，你去把蛋糕拿出来。”赵祯支使齐石。 齐石又想支使另外一人，被赵祯一扇子轻轻打在肩头，这才笑道，“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麦锦看的直乐，“我妈常说，大懒使小懒，一使一瞪眼，你和齐导就是。” “丫头，怎么说话呢，作业太少了是，过几天送你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赵祯合拢起纸扇，轻轻敲了下麦锦的头顶。 麦锦今年高三，明年高考，学习任务很重，在拍戏间隙，一有空就要复习功课、做题。 在看到她为了题集愁眉苦脸时，赵祯才发现，在他心里有点早熟的麦锦，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 爱闹、爱笑，也是纯纯一个小话痨。 一个多月，项目拍摄近半，众人关系早已熟稔。 麦锦对他的称呼，也从赵总变成了祯哥。 剧组拍摄校园内剧情，取景地是在海城市第二中学分校。 夜风习习，树叶簌簌作响，让人终于感受到夜的清凉。 齐石抱着蛋糕来到教学楼廊下，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众人顿时齐齐高喊生日快乐。 心中对此早有所料的崔然露出灿然的笑。 “许愿！许愿！” 蒋年年带头起哄，众人附和。 “好好好。” 崔然闭眼，许愿，之后吹蜡烛，分蛋糕。 虽然累了一天，但此时众人却兴致高昂，个个举着手机对着崔然拍，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热闹了一会，便互相涂抹了起来。 等众人纷纷玩闹够了，这才感觉到累，纷纷结伴而归。 赵祯瞅了眼地上、桌子上满是奶油，蹙了下眉头，没说什么，拿起旁边的拖把，一点一点的把地面上奶油拖干净。 本要随众人一起离开的麦锦，见此情形，也找了块抹布，擦拭桌子上的奶油。 他瞅了眼有些生疏、笨拙的麦锦，“你不累？” “累啊！” 赵祯笑了下，顿了顿，问，“你从小就演戏，是不是在剧组时间比在学校还多？” “嗯，大多时候都是在剧组。” “那你学习咋还那么好？” “呃，我就还行，我拍完戏没事都会做作业，我妈也给我请了家庭教师。” “哦，你这蛮省心的，前路都规划好了，高考直接考电影学院就行。” “其实我想考设计方面，不想考表演！” “喜欢设计那就学这个呗，学完了不影响你演戏，不一定非要考表演学院才能演戏。 而且如果你将来不演戏了，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东西。 你现在演戏就挺好了，虽然也需要进步，但是再进步就是去感受生活，从生活里去提炼，去体悟。 要不以前剧组怎么都提倡让演员体验生活呢。 呃，当然，要是你能学习到专业的表演体系，对你未来的发展也有很大帮助，能走的更远。” 抹桌子的麦锦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大段来，眼波流转，偏头看了眼侃侃而谈的他，笑，“不愧是制片人，懂的就是多。” “呵，我也就是多读书多看报，理论知识丰富一些。”他装道。 “哦……” 麦锦恍然，笑，打趣道，“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 他扫了眼被拖干净的地面，颠了颠手中拖把，“嗯……可以了。” 瞅着转移话题的他，麦锦掩嘴直乐，眼如月牙。 两人说笑着做完这些，剧组其他人见老板收尾，那还敢怠慢，纷纷过来收拾，不一会儿，便干干净净。 站在旁边，看众人收拾完后，赵祯招呼了下剧务负责人。 “赵总。”刁孟华忙小跑过来。 “以后拍戏注意点，拍完之后，收拾干净，别留一地狼藉。 告诉其他人，不止这一部剧，以后咱们公司拍戏，都这样做。 老实做人，本分拍戏，别整的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了，赵总，以后绝对不会了。”刁孟华，腰微微弯着，态度谦卑的保证。 “嗯。” 赵祯拍了拍他肩头，“忙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 “哎……” 麦锦、赵祯两人并肩往回酒店的大巴车上走去，察觉到丫头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不禁问，“我脸上有花，你一直瞅？” “我发现你还挺多面的？” “怎么说？” “和我聊未来一个样，对员工一个样，平日工作又一个样。” 赵祯轻笑了下，懒得理会丫头的心思，哗的打开纸扇，轻摇着，施施然上了大巴。 第十七章 星辰大海 星光剧院。 坐电梯到三楼，走廊上贴满了最好的我们演员的剧照，蓝白道校服，笑容满面，青春洋溢。 每个拐弯处，都有一个身穿黑西服、戴着耳麦的安保。 “赵总，咱们这剧卖给青果tv，企鹅那边没说啥？” 齐石跟着一身休闲装的赵祯，路过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作人员。 “有啥好说的，生意嘛，价高者得！ 青果人家看好咱们的剧，谈的合作方式也更好，我不卖他卖谁。 企鹅上次合作不错，但凡条件一样，我就选他了。 奈何他们不愿意。 倒是和我聊同窗二聊的比较起劲。” 赵祯撇了下嘴角，企鹅那边也不是不看好最好的我们。 因着一起同过窗的大热，把有些疲软的校园题材市场给刺激活了。 一大波跟风的校园题材都在开工。 而原本拍好的校园题材剧，价格也一路看涨。 刚好喜欢你，那部被一起同过窗pk掉的特别符合当下主流市场的校园剧。 女主是乖乖女，家境贫寒，略微自卑。 男主是高富帅，成绩好，性格开朗，公认的校草，众多女同学心中暗恋的对象。 然后班级施行优带差，男主被老师分到和女主同桌。 之后便是一系列互生好感、经历误会、确定心意、再经历误会、打胎、分手，青春伤痛，遗憾收尾。 这部剧又被企鹅高价买下，接档一起同过窗。 也因此，他们对购买最好的我们，意愿不大，觉得有点撞类型。 不想花钱搞内耗。 那最好的我们，自然就被愿意出高价的青果tv购得。 青果tv、企鹅视频，两者受众群有重叠。 青果tv口号的是天生青春，和企鹅刚出的青春剧场刚好市场重合，竞争十分激烈。 一起同过窗的大火，让企鹅的青春剧场收割了众多受众。 给了青果tv很大压力。 也因着这方面的原因，青果tv才敢出高价购买最好的我们。 一是和刚好喜欢你打擂台。 二是真的看好祯娱乐传媒的制作能力、最好的我们的质量。 青果tv和祯娱乐传媒的合作方式，是以最后的播放量来进行分账。 最好的我们，播放量越高，祯娱乐传媒分得的金额越高，且是阶梯式的。 因此，在宣传阶段，祯娱乐传媒、青果tv两家通力合作，砸了不少宣发费用。 微博、抖音、b战，青果tv视频平台，校园见面会，不一而足。 今天则是发布会，因着明日十月十五号，最好的我们在青果tv开播。 “同窗二？聊的怎么样？”齐石颇为关心这个。 “放心，这次主导依然是我们公司。 我和尤琛聊了聊，剧本我们来搞，几位主演人员不变，导演还是你。 企鹅也会投一笔钱，连带着负责后续的宣发、播放。 不过尤琛探了下我口风，问第三季要不要一起启动。 看他意思，要真的启动第三季，企鹅会加大投资，很有可能主导这个ip。” “企鹅那边这么迫不及待？” “一起同过窗的大火有目共睹，这第二部可不止企鹅一家来谈。 你以为青果、酷狸没有找咱们，只不过企鹅吃到了红利，不愿意让食，要不然第二部也不会还让咱们主导了。 同窗大学四年，大一到大四，这个ip要拍4部。 企鹅吃到红利，不愿意让食，想主导这部剧，我也乐意看到。 他们想主导，那就用钱来砸我，越多越好。” “他们主导了同窗三、四，会不会换导演？” 齐石心中颇为不舍，他对同窗还挺有感情，而且同窗对他名气也确实有加成。 “老齐，向前看！” 赵祯拍拍齐石肩头，抬手指向前方。 前方是一个影厅的入口，里面人生喧沸，座无虚席，记者长枪短炮架着。 影厅门口，立着一块黑板，那是签名留影处。 黑板上方写着，团结务实、勤学善思。 所有演员在另一件化妆室已画好剧中的妆，穿着校服，在那里挨个签名、拍照、入场。 “前方是星辰大海，不要贪恋小得小失。” “那我亦步亦趋，跟着赵总，也领略一下什么是星辰大海！” 齐石顺势恭维了一句，也表明态度。 赵祯爽朗大笑，拍了下他肩头，与他一起进场。 几百人的影厅，基本已经全部坐满。 前排是穿着校服的主演，另有请来的记者，后面是粉丝，大多是崔然的女粉丝 崔然近期主演的一部悬疑剧刚好上映，口碑不错，票房大爆，圈了不少女粉。 以赵祯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热点。 所以最好的我们的宣发，一直以崔然为主。 崔然身为主角，签了合同，理所当然要为这部剧站台。 同时，他自身也愿意配合。 因为有祯娱乐传媒、青果tv卖力砸钱的宣发，他能够获得高曝光的机会，对提升名气有很大帮助。 两人找到贴着他们名字的座位，刚坐好，就听上课铃叮铃铃响起。 一身小西装的主持人上台，一束灯光笼罩住他。 他看了眼台本，打开话筒，“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还有粉丝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接下来45分钟，大家可以在座位静静的欣赏，最好的我们。” 说完，主持人下台，幕布亮起。 几个艺术字体亮起，祯娱乐传媒出品。 接着，便是最好的我们的第一集剧情，开头是一束亮光，亮光内是04年8月14日的日期。 随着亮光闪烁，镜头带过学校门口振华中学几字。 接着镜头一转是几个学生结伴在学校教室相约看运动员奥运会跨栏决赛。 赵祯、齐石、麦锦、崔然几位主演，都是第一次看见成片，此时随着灯光暗下，也不再说话，专心的看剧。 有了同窗的锻炼，齐石这次导演更为轻松，各种镜头用的恰到好处。 一集播放完，影厅内，不时响起欢乐的笑声。 观众的反应，也给了主创们一个定心丸。 播完之后，便是领导致辞。 这种活，赵祯不怎么愿意干，交给齐石和公司宣发部门的总监简力民，青果tv那边是一位叫孟佳敏女领导。 三人说了几句吉祥话，便下台。 粉丝看的不是他们，而是几位演员。 他们也知道，把时间都留给了崔然、麦锦他们。 崔然、麦锦他们排练了几个小节目，聊了聊剧中拍摄生活，和粉丝互动一下，发布会氛围达到顶峰。 末尾，搬上台一本半人高的厚厚的书本，黑色封皮，白色字体写着最好的我们，下面是青果tv、祯娱乐传媒。 崔然、麦锦两位主演，加上制片人赵祯、导演齐石、宣发总监简力民、青果tv的女领导孟佳敏，一起上台合照。 几人把崔然、麦锦簇拥在中间，一字排开，前面是打开的书本，艺术字体写着：最好的我们，十月十五，重返青春。 合照完毕，最好的我们，发布会完结。 “孟总，祝最好的我们，在青果tv的收视，芝麻开花节节高啊！” 散场，赵祯与孟佳敏并肩出了影厅。 “哈哈哈，那我也祝赵总，赚的盆满钵满。”孟佳敏含笑。 “双赢，双赢。” 把孟佳敏送出门，赵祯瞅了眼在接受媒体采访的齐石，本想直接离开，转而想了想。 这哥们坐他车来的，他走了，齐石估计得打车回去。 这么多人一起散场，打车可不容易？ 想到这些日子，齐石身为厨子的辛苦，他决定等等齐石。 “祯哥！” 一身校服的麦锦明显还在兴头上，蹦跶着过来，“你不走？” “等人。”他微抬下巴，示意了下被记者围住的齐石。 “祯哥，最好的我们拍摄结束，你是不是能清闲一段时间？” “呵，难。我下面还打算开一个项目。” “校园题材？” “不是，是悬疑剧。 校园剧有同窗、最好的我们，两部就够了，再拍只会过犹不及，砸招牌。” “悬疑剧？这个题材虽受众广，但在市场上不怎么吃香啊！拍的好的很少，基本都扑了。” “你也说悬疑剧受众广，很多制片公司也知道，都想试水这个市场。 他们扑，是只想着捞一笔就走，心思就不在拍剧上。 我制片，剧本是基础，打磨好剧本，才有后续的拍摄。 特别是悬疑剧，剧本更是重中之重，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公司和编剧们磨这个剧本。” “哦……” 麦锦沉默了下，“我接了奇艺视频的一档开潮牌店的综艺，还想着请你去做一次嘉宾呢，没想到你这么忙。” “奇艺视频？” 赵祯莫名的笑了下，他正要和奇艺视频聊聊悬疑剧的事呢。 奇艺视频在看到企鹅青春剧场大火之后，打算推出迷雾剧场，主打悬疑剧。 而他要制作的悬疑剧，就是为奇艺视频准备的。 “奇艺视频的综艺节目……我可能会有时间。” 他说的含糊，没拒绝，也没答应。 具体得看和奇艺视频后续聊的怎么样。 若是奇艺视频愿意承担他下一个项目悬疑剧的播放，那他不介意去奇艺视频的综艺溜达一下，顺便宣传宣传要新开的悬疑剧。 一事不烦二主，反正都是奇艺视频的节目。 第十八章 鹊起 最好的我们，10月15日在青果tv上线。 因着前期几百万宣发投入的铺垫预热，以及崔然的粉丝效应，麦锦、顾子乐女主之争，赚足了眼球。 剧集一上线，点播率就快速攀升。 周一至周五，每日播放一集。 剧情逐渐深入，口碑与知名度，逐渐呈滚雪球的趋势蔓延。 网络关于此剧的评论居高不下，微博、豆瓣、知乎，无数网友自发发帖抒发感想。 “《最好的我们》这部网络剧有毒，自觉年纪已经不小的我，总觉得网络校园剧这东西，是哄那些在校学生的。 可是看着崔然和麦锦这两张穿着校服、洋溢着青春的面孔，就忍不住点了进去。 看了前4集之后，却无法自拔。” “耿耿，余淮，韩叙，简单，贝塔，徐延亮，张平，张峰等人物，好像都能在记忆的长河里找到原型。 那些好像就是我们，却又都不是我们，发生着相似的故事，过着相似的生活，留着相似的记忆。 也许是因为先看过电视剧，剧中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总会在脑中鲜活的蹦出来，好像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正在经历着最美的青春年华。” “多年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们都不是耿耿，我们都是简单啊！” 在网上评论高涨之时，连京城日报也发表了评论：该剧大打纯情路线，充满校服、军训、球场等高中生活元素，也穿插了80后的年代记忆。 毫无疑问，最好的我们，火了！爆了！火爆了！ 以一种比同窗更加快速的速度火爆全网！ 崔然咖位顺利晋升，隐隐摸到内娱一线小生的门槛。 麦锦凭着耿耿一角，戏路大开，资源上升数个台阶。 青果tv，凭着该剧，收获海量流量，财报大好，股票市场大赚一笔。 祯娱乐传媒，小小赚了一笔。 最好的我们，在青果tv正片有效播放362亿，阶梯式的分账合作模式，令它分得了六千八百三十万。 而该剧总投资成本，不过四百万。 而且，这还不算完，后面还会有相当可观的长尾收益。 这部剧分账6830万，在令业内制片方惊了时，猛然让他们意识到。 祯娱乐传媒制作出品的分账网剧，竟然有了和头部电视剧一样的播放的效果和破亿票房的潜力。 企鹅平台和祯娱乐传媒谈购买最好的我们的负责人，则在平台内部受到批评。 刚好喜欢你，成绩不理想，完全被最好的我们碾压。 祯娱乐传媒，继同窗一、最好的我们连续大爆之后，在青春校园题材上，成为一个亮闪闪的金字招牌。 且最好的我们的影响力，在圈内比同窗更大。 因为最好的我们捧出了两个角。 男主角崔然、女主角麦锦。 两人是十月份至十一月份最火的荧幕cp，各种新闻屡屡冲上热搜。 惹的一众90、95小花、小生眼红不已。 因此，一起同过窗二，不少小花小生，亲自过来联络，纷纷想参演，条件非常优厚。 企鹅十分动心，然而并没卵用。 因为，他们做不了主。 能做这个主的人，只有祯娱乐传媒现在的当家人，赵祯。 不过，在了解到最好的我们大火后，赵祯早已把最好的我们抛在脑后，开始为下一部悬疑剧奔波起来。 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 ……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看了备注，是郑朝璐。 刚进入春朝酒店大堂的赵祯，神色平静的把郑朝璐拉入黑名单，往盯的包厢走去。 郑朝璐演艺事业受到打击，这段时间无剧可拍。 在见到祯娱乐忽然崛起之后，数次打来电话。 话里话外无非是想重修旧好，并希望他为她特意制作一部校园青春剧。 他嗤之以鼻。 网上传言，他爱美人不爱江山。 看来，不止网友相信，连郑朝璐这个当事人也信了！ 可惜，他这人，极爱江山。 没有江山，怎么有美人，怎么做一个咸鱼，怎么过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 “赵总，最近不少请托的电话？” 商务部门总监方铭余光撇到郑朝璐三字与赵祯拉黑名单的操作。 “嗯，不止请托电话，饭局也多。” 赵祯把手机揣进裤兜，“方哥，最近我喝酒真是喝的够够了，今天和奇艺视频方吃饭，喝酒这方面得看你了。” 那些投资方、各个视频平台部门的酒局，真不是随随便便参加的，那酒真是猛灌，喝也是真喝！ 喝醉直接上酒店。 酒店房间里，另有布置。 投资方想推的女演员，早已玉体横陈，自荐枕席。 圈子里的潜规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些日子下来，参加的酒局，不止伤胃，还特么伤身。 搞得他最近虚的一批。 “哈哈，赵总放心，这个我拿手。”方铭连忙保证。 刚说了几句，手机再次响起。 赵祯揉了揉眉头，掏出手机，见是齐石，接通，“老齐，怎么了？” “赵总，我接洽了同窗一的演员，大家都乐意继续出演。 不过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 赵祯拿着手机，没言语，等着齐石下面的话。 “原来饰演顾一心的桑言，她答应继续出演，不过片酬以及待遇，要提升，我觉得……” “你别觉得了，就她那稀烂的演技和台词，还要涨片酬，呵。 她无非是看同窗一火了，觉着自己有点名气，在戏里角色也挺重要，所以在同窗二筹备前突然提要求。 这种人别惯着，爱演演，不演滚。 你和项平说下，同窗二剧本关于顾一心部分不用写，安排她出国留学。” “啊……？” “啊什么，老齐，你思维要转变了。 咱们祯娱乐大小也是一座小山头了，你身为公司唯一签约的导演，大小也是小山头的一个当家，该摆谱时就得摆谱。 别什么臭鱼烂虾都舞到我这儿。 像这种临时涨片酬的不靠谱事，到你那儿就该想办法拒了。 我这次再帮你一次，以后得靠你自己。 之后我得盯着新开的悬疑剧，同窗二是抽不开身来，我就交给你了。 你可得给我支棱起来，把同窗二做好，别砸了咱们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招牌！ 明白了没？” 一通话不疾不徐，可话里意思却不可谓不重。 说的手机对面的齐石气息粗重，忙不迭的连连保证，“明白，明白！ 赵总，你放心，我一定做好同窗二。” “嗯，就这样。挂了，忙着呢。” 方铭瞅了眼身旁说话时神色始终一汪水一样平静的赵祯，想着刚刚话里对齐石的提点、信重与敲打，心里不由再次谨慎小心了几分。 在方铭思绪转动时，赵祯又接了通电话，聊了几句挂断后，返身又往酒店大门处走去，“奇艺的制片人来了。” 闻言，方铭连忙也转身跟上去。 远远，就见到一个瘦高有点秃顶的男人，正走入酒店。 方铭还没来得及反应，赵祯脸上已绽放笑容。 “秦总。” 第十九章 白夜 “赵总。” 秦谦和赵祯握了下手，打量了一下，讶异之色一闪而过，“英雄出少年啊！ 赵总的事迹，这段日子我是听的熟了。 弱冠之年，临危受命，把一个面临破产的公司重新拉回来，又连续制作出品两部爆款。 着实不易，让我都自愧弗如呐！” 赵祯摆手，苦笑，“我也是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一大帮人需要养活，公司就得开项目。 还好，运气不错，都成功了。” “哈哈哈，这样的运气哪里能找到，赵总也分润我一些，让我沾沾光。” “欸，那赵总直接投资我就行了。 我运气一直不错，投资我就相当于分润我的运气了。” “哈哈哈，这说法也对。” 两人在门口寒暄几句，赵祯给方铭使了个眼色。 方铭适时插话，“赵总，秦总，要不咱们房间聊？ 美酒美食，一二趣事佐料，岂不美哉！” 赵祯、秦谦两人相视一笑，在方铭的领路下，来到包间。 酒菜精致，几个吃吃喝喝，说些圈内趣事。 酒过三巡。 秦谦脸色红的发出油光，秃顶的脑门上满是细汗。 一看这状态，赵祯知道秦谦差不多到量了，忙示意了下方铭，别再灌酒了。 喝醉了，还谈个屁的事。 “秦总，我司现在主要制作网剧，涉入这方面，才发现网剧网大市场不少资本都下场了啊。 各大平台都开始布局，企鹅、青果tv的最近推出的两部网剧，都是我司制作的，也算小小的成功。” “过谦了，那可不是小小的成功，那是大大的成功。 说实话，你这两部剧，给我们带来的压力不小啊！” 秦谦一手搭着桌面，一手搭在赵祯肩上。 “可着急也没办法啊！ 爆款剧，哪有那么多，又哪有那么容易，说制作就能制作出来！ 所以，老弟，你说你运气好啊，我是不信的！ 但我信你的眼光，和你团队的能力！” 他竖了个大拇指，“能连续做出两个爆款，那绝对是这个！” 赵祯笑笑，摇头，“既然秦总说到这了，那我也说些心里话。 我这些日子没事，查了查数据，大略统计了下，就这2年，已经有超过30亿资金流进网生影视市场。 按理说，网生影视市场有钱了，应该会出很多好作品。 可承担播放网剧网大网综的平台又出品了多少成功的ip？ 又为啥还有80的网剧网综网大不赚钱么？ 我接手公司的时候，公司账面资金不多，只好去制作网剧。 当初啥也不懂，说做就做了，结果进入之后，才发现网剧这方面水实在太深。 网生影视行业就像是一场掘金游戏，无数掘金者闻风而至。 但少数人挖到宝藏赚得盆丰钵满，更多人输个精光惨淡收场。 网剧、网大、网综是网生影视行业的三种形式，这两年可谓是火得一塌糊涂。 但在繁花簇锦下，一直有人将之唱衰为虚假的繁荣，原因就是亏损。” 他说的这些，都是网生影视面临的困境。 结合着这两年的市场以及一些数据，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这个市场的红利期已经过去了。 越来越多以前在网大市场上做的风生水起的公司，也开始涉足分账网剧市场，包括淘梦、新片场、ifg在内的诸多网大公司。 今年，奇艺平台数据显示，采用付费分账模式与奇艺进行网剧发行合作的公司，数量已经超过500家，递交项目超过400个，上线分账网剧数量同比去年增长近250。 分账网剧的市场不断有新的玩家进来，市场竞争变得越加激烈，网剧的制作成本也在不断攀升。 以前做分账网剧的公司少，分账评级当中很容易就能拿到a级。 但是随着玩家越来越多，平台也要求制作越来越精品化，成本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上半年制作分账网剧的单集费用已经超过了500万，超过了此前一部网剧的总成本。 近日刚刚上线的「烽火连天」制作成本已经高达6000万。 现在网剧市场属于供大于求，平台方稳坐钓鱼台，鱼塘里无数小鱼厮杀，希冀着能够被平台相中，鱼跃龙门。 可随着平台内容越来越精细化，对网生影视要求也越来越高。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他玩的就是以小博大，且所有作品都是已经过市场检验的。 而这，也是他和平台谈判的底气所在。 秦谦点头，慨叹，“老弟说的不错，而且这种唱衰并非无凭无据。 我们奇艺内部有数据分析显示，去年网络大电影赔钱的占80，自负盈亏的占15，赚钱的仅有5。 竞争越来越激烈，投资成本攀升，分账网剧的「肉」不够分了。 你那部最好的我们，估计是今年分账网剧的1了。” “最好的我们是青春校园题材，受众群其实也有限。 我倒是觉着悬疑剧的市场、受众比较大，有搞头。 最近公司也刚好写了一部关于这个题材的剧本。” “悬疑剧？” 秦谦醉酒迷蒙的眸子闪了下，“老弟，你今天约这饭局，我还以为你下一部依然是青春校园剧，打算找我们平台合作。 说句掏心话，你要是制作的依然是校园剧，就冲你前两部的成绩，我们平台绝对给你最高的评级，最高的分账价格。 可要是悬疑剧，那这又另说了。 你也知道，悬疑剧市场，就是个坑。 进场的不少，可扑的更多！ 就拿我们平台细化市场搞出的迷雾剧场，一百多部剧本，愣是没找到出彩的。” “别人的出彩不出彩，我没看过，不予置评。 不过，我这剧本嘛，保证剧情扎实，让人看了大呼过瘾。” 赵祯颇为自信，从方铭拎着的包里，掏出剧本，“秦总，眼见为实，我今天把剧本都带来了。 在悬疑剧这方面，您是专家，要不，给过过目？ 我这剧本，可是在专业律师指导下完成的。” 一句话，顿时把秦谦的好奇心提了起来。 圈里现在都盛传，凡是出自赵祯把关的剧本，必是好剧本。 而能让赵祯重视到把专业律师都请来的剧本，那质量又会怎样！ “说专家，那是贻笑大方。 不过是制作了几部小小成功的悬疑剧罢了。” 口中笑着自谦，他瞅了眼赵祯递过来的剧本，拿起桌上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油汗，擦干净手。 接过剧本，见剧本上白纸黑字，四个楷书。 白夜追凶。 本着好奇和探究心里的秦谦，打开白夜追凶的剧本，打算瞅眼剧本的剧情和质量。 但不过片刻，竟不知不觉沉浸进去。 赵祯瞅了眼此时脸色依然熏红、眼神却已经清明的秦谦，心内暗道，这也是个酒场老手啊。 他刚看秦谦状态，还怕方铭把秦谦给灌醉了！ 尼玛，现在一瞅，秦谦纯纯是屁事没有，刚才那状态完全是装出来的。 要不是白夜追凶剧本质量上佳，打动了他，恐怕还得打马虎眼，不给句实话。 见秦谦神态越来越专注、认真，赵祯心中越来越镇定。 前世，白夜追凶，可是悬疑剧里的一座高峰，掀起了悬疑剧的辉煌开端。 它的剧本在由专业律师指导完成后，由于找不到适合的平台和制作方，被雪藏了3年之久。 最终由优酷联手了打造过《心理罪》的团队，将经过了3年沉淀的剧本重新修订，终于得以和观众见面。 所以，根据赵祯把关，公司编剧团队以及专业律师几乎算是复制出来的剧本，质量绝对过硬！ 制作过几部成功悬疑剧的秦谦，绝对是个懂行的。 正因为他懂行，他才更能看出白夜追凶的价值有多大。 这也是赵祯在奇艺平台的众多制片人中，约他饭局的原因。 办事，总得找对人嘛。 第二十章 追凶 “嗳？剧本没写完？怎么没了？” 秦谦翻了一页，发现已是最后一页，顿时有一种看小说看到正过瘾处，结果作者使用断章技能的那种意犹未尽，百爪挠心。 白夜追凶的剧本当然已经写完，不过赵祯带来的只是前三案的剧本。 第三案，刚好是白夜追凶剧情展开、反转的开始，为后面剧情做铺垫。 秦谦以制片人的职业素养，透过前三案已能看出剧情之扎实，伏笔之细节，忍不住想看到后面剧情的发展，所以也难怪秦谦意犹未尽。 “秦总，剧本咋样？” 赵祯给秦谦倒了一杯酒，“当浮一大白乎？”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秦谦拍了拍桌面白夜追凶的剧本，“如果后面剧本和这一样，那这真是近些年我见过的最出彩的剧本了。 故事好，人物好。 圈里都说经你手的剧本，必不是凡品，今天一看，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赵总，这个项目，我现在就可以代表奇艺，我们投资了！” 见秦谦眼神清明，态度热情，不复之前的敷衍，赵祯心下暗道，果然财帛动人心。 见到白夜追凶的价值，立马就想入局。 这圈果然是，没有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过，这秦谦也太高看他自己了，小爷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攒出的剧本，你一句话就入局，真是做梦想好事。 “秦总，白夜追凶项目现在不缺资金。” “嗯？” 秦谦神色不动，拍了下白夜追凶的剧本，“那赵总今天这顿饭局，还有这个剧本……呵，这让我有点看不懂赵总的意思了。” 赵祯又给秦谦满上，笑呵呵道，“我听说，咱们平台的自制剧，从开始制作，宣发就开始了。 像奇艺前段日子播出的一路春光，从制作到拍摄，再到播出。 期间，宣发组织的男女主演的cp视频，到校园宣传，可谓布局一年之久。 当然效果也非常不错，一路春光的收视从开始就居高不下。” 秦谦露出笑意，他已从话里听出了赵祯的真实意图。 赵祯是既不想平台投资，却又想借助平台强大的宣发，去为白夜追凶造势铺路。 呵，可真是做梦想好事。 痴心妄想。 他慢悠悠笑道，“一路春光的宣发确实很成功，但它是我们平台的自制剧。 若是白夜追凶能让我们投资，这样的宣发待遇也有，甚至更盛大。” 这就是婉拒，且开出了条件。 “奇艺承担白夜追凶的宣发，我公司付钱。” 赵祯让了一步。 “欸，赵总呐，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公司的原则。 只有平台的自制剧，才能享受到平台的宣发渠道。” he，tui！ 骗鬼呢！ 赵祯暗自啐了一口，面上神情却露出遗憾之色，“这样说，那真是可惜。 我很看好奇艺平台的迷雾剧场，白夜追凶的调性和迷雾剧场很合，这才有今天和秦总的这个饭局。 不过没关系，今天和秦总这顿饭吃的很愉快，美酒美食，结交新友。 来，秦总，咱们再碰一杯，这次合作不成不要紧。 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嗯？ 秦谦听着赵祯话音，越听感觉越不对。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奇艺平台不使用宣发渠道，那双方就不合作了，连播出都不在奇艺平台上了？ “赵总，听你这意思，白夜追凶制作完，是不打算在奇艺播了？” 赵祯苦笑了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入喉肠，辛辣直充鼻腔，顿时眼神迷蒙。 放下酒杯，他拉住秦谦手，诉苦，“秦总，我刚说了，我很看好咱们平台的迷雾剧场，也乐意看到白夜追凶在咱们平台播出。 可你也知道，现在网剧市场竞争大，每年挣钱的就那么几部。 我公司一大摊子，为了养活那一群人，肯定是那边的政策更好，我选那边。 秦总，咱们交情归交情，但生意归生意。 我也没办法。 实在是那边给的太多了。” “那边？那边是那边？” 秦谦忽有了不好的预感，那边不会是他心里想的那个平台！ 那可是绝对的死敌啊！ “酷狸。” 没让秦谦失望，他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企鹅，青果tv，奇艺，酷狸。 企鹅、青果tv两家专注于甜宠、校园、职场爱情，在这方面深耕细作，竞争激烈到刺刀见红。 奇艺、酷狸，这两家则是纷纷转入悬疑这个类型剧。 两家在悬疑剧市场拼杀的更加惨烈，都想压对方一头，都想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搞死对方。 此时，眼看一部潜力十足的悬疑剧就在面前，却要拱手相让给同城死敌的酷狸，这让秦谦内心十分纠结，也恼怒赵祯这手的互相牵制。 但他又不能把白夜追凶让出去。 若，他没看白夜追凶的剧本，让了也就让了，最多在白夜追凶火了之后事后后悔。 但偏偏，他看了白夜追凶的剧本。 偏偏，白夜追凶的剧本质量又那么好。 偏偏，对面坐的这个年轻人，又是刚制作出两部爆款的知名制片人。 一部好剧，最不可或缺的因素，好的剧本，好的制片人，白夜追凶已全部齐全。 不论从哪方面看，白夜追凶都已初具一个成功剧的雏形。 那么，他又怎么舍得把白夜追凶让给酷狸。 “赵总，这事呢，你也别急着下结论。 我就一个制片人，这么大事，也不太能做得了主。 这样，你等我消息，我把这事和钟总说一声，让他做决定。 不论结果如何？这两天一定给你一个准信。 你看怎么样？” 赵祯握着秦谦手，举杯和他碰了下，笑道，“秦总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啥。 生意归生意，咱们交情也不能拉下啊。 两天，我还是能等的。” 秦谦手被赵祯握着，瞅了眼一饮而尽的赵祯，心头直骂。 刚还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现在又变成生意归生意，交情也不能拉下了！ 这变脸的速度，也是没谁了。 同时，心中也不由得叹服。 怪不得年纪轻轻能把一个面临破产的公司硬生生拉回来，只这脸厚心黑一项，就比他这个痴长几岁的人不知强了几倍。 事情谈了大概，几人又坐了会，说了会闲话，便散了。 赵祯、方铭把秦谦送到酒店门口，望着他被司机接走。 “赵总，奇艺平台能答应咱们的条件吗？”方铭忽问。 “八成把握。” “这么高？” 赵祯紧了紧外套，十一月底的夜晚，天气凉，夜风一吹，身上的热乎气一下子就被扫散了。 呼吸了几口夜空凛冽的空气，精神了许多，“咱们有好的剧本，有制作过两部爆款的团队。 你怎么知道，下一部制作的白夜追凶就不是爆款了？ 它只要有五成的爆款可能，秦谦就不敢把它拱手相让给酷狸。 他不敢赌，奇艺平台也不敢赌。” “那咱们还和酷狸那边接触吗？” “当然接触了，都约好了，总不能爽约。” “秦总这边不是说等他两天吗？” “咱们谈咱们的，他谈他的，两不耽误。 一个项目，两天之内谈妥，哪有这么快。” 一阵风来，赵祯又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瞅了眼天色。 “入冬后这天气可够冷的，再过段时间，估计要下雪。 一下雪，就要过年了。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晃，今年就过去了。” 第二一章 项目会 洋合大厦，13楼，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今儿叫大家来，目的是开个白夜追凶的项目会，这部剧会在奇艺平台播出，已经确定。 宣发呢，由咱们公司和奇艺的宣发公司一起合作，从项目立项开始，他们就会进行各种方案的宣发。 余哥，这个事，你和奇艺那边对接一下。” 赵祯上身高领黑色毛衣，下着一条修身长裤，脚踩黑色长靴，一身冷色调，显得平时随意的他透着干练与冷峻。 他本以为奇艺那边还要商议一段时间，但在他和酷狸那边商谈白夜追凶项目的消息传出的第二天，秦谦就传来消息，他们高级副总裁钟晓辉同意了他的条件。 会议室里副总付军山，营销总监余献明、导演齐石、商务总监方铭及公司的几位制片，分列安坐。 余献明听到赵祯提到他，立刻应声，“好的，赵总。” “对了，还有赞助的事，这个事方铭你多操心。 咱们这部剧是刑侦局，警察忙起来，昏天地暗，没时间吃饭，吃些零食、泡面，这都是能拉赞助的点，车的赞助也试一试。 这部剧，为了拍出悬疑的质感，成本不小，不像同窗、最好的我们成本那么低。 我粗略估计了下，我这部剧，大约每集成本在200万上下，按照剧情约莫32集的样子，这就差不多6000多万。 所以，能拉赞助的地方就拉赞助，缓解一些资金压力。” “明白，赵总。”方铭忙应声。 其余人听到赵祯亲口承诺了这部剧的成本约摸6000多万后，心里既有压力，又有兴奋。 6000多万，也算中等制作了，公司总算不用再小成本网剧里挣扎了。 为了单独拍摄白夜追凶，赵祯这次算是把家底全掏出来了。 同窗一，成本一百万，卖了两千万，盈利1900万。 最好的我们，成本400万，宣发300万，从青果tv分账了7000万，然后韩国版权费又卖了500万，盈利6800万。 这次白夜追凶制作成本，单集约200万，打算剪辑32集内容，总成本约莫6400万，还有付费使用奇艺的宣发渠道，又花去了1000万。 同窗一、最好的我们盈利的8700多万，一下子被白夜追凶给吞噬殆尽。 在得知赵祯要花费这么大的成本去制作一部网剧的时候，公司几位主要领导都过来劝阻，话里话外表达了担忧。 甚至举出了他老爹赵施凯当初的事例。 他老爹当初想借着大女主风制作一部大制作，结果直接把公司搞到破产边缘，现在还在国外散心，无颜回来见江东父老。 但如今的赵祯，早已不是刚接受公司时候的赵祯。 一年时间，制作了两部爆款的他，早已在公司里确定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在劝阻无果后，几位高层领导把电话打到了赵施凯那里，希望赵施凯能拦住赵祯。 赵施凯和赵祯打电话说了这事，不过并没拦着，只让赵祯慎重一点。 并说现在他和郑晴在国外玩的很开心，今年很可能不回国过年，让赵祯一个人在家过年注意安全。 惹的赵祯哭笑不得。 总之，在他一力坚持下，白夜追凶项目很快立项。 而今天来开白夜追凶项目会的人，也都是愿意跟着他且相信他的人。 “白夜追凶这部剧里主要人物不少，特别是主角，更是重中之重，演技、气质都要符合。 你们几位都是老制片，圈里人熟，有没有什么人推荐？” 安排了宣发、赞助的事后，赵祯说到选角一事，目光落在几位制片人的身上。 “我觉得蒋子友可以。” 一位四方脸、眉毛粗浓，显得十分正气的中年道，“他古偶出身，跻身顶流，粉丝众多。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开始往实力派转型，这两年出演了一部犯罪题材的电影、一部民国刑侦剧，口碑都不错。” “蒋子友，太贵了。”另一位制片道。 “他们团队放出话，只要剧本可以，片酬都可以商量。 咱们白夜追凶的剧本这么好，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接触一下。” 赵祯目光扫了那位四方脸、眉毛粗浓的制片人一眼。 他知道这人，叫苟天英，在公司制片了几部小成本的网剧，能力还可以。 若是苟天英提其他人，赵祯还不会说啥，但蒋子友这人，就算了。 从以前玩的圈子，还有近一年工作处下来的人脉，他都听过蒋子友在女人这方面管不住自己，喜欢嫖，这样的人，早晚出事。 还转型，恐怕是转刑。 白夜追凶，可是他掏空家底要搞的重点项目，关系到公司的发展，他怎么可能会冒这个险。 老爹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呢！ “蒋子友不行。” 他直接否决，又道，“你们也知道，现在影视圈的环境，因为一个个明星的塌房，导致一个个项目流产或被压，咱们公司前段时间就是因为这个事差点破产。 所以，我希望大家在选演员，特别是男女主角的时候，一定要做背调，仔细的做。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反正要从他们的团队、合作方，以及艺人身边亲近的人处了解，这人到底能不能用。 还有，咱们和演员签合同的时候，一定慎之又慎。 合同加一个条款，大概意思是项目开拍到结束，三年时间里，演员不得做违法乱纪的事，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项目停摆或被禁播，他们需赔付三倍赔偿金。 付总，会后你找律师，按照这个意思，把咱们与艺人签的合同都加上这个条款。” 付军山点头。 赵祯这一番话，会议室里几人面面相觑，同时心里暗暗八卦。 蒋子友平时看着人设立的很好啊，不过看赵总这意思，蒋子友似乎也有塌房的危险。 “散会。白夜追凶的选角，你们几位制片都上点心。” 扫了眼会议室里众人神情，赵祯心中了然，看来众人对于演员做背调这事都没什么准备。 他也不废话，叮嘱了几位制片人一句，宣布散会。 众人陆续出了会议室。 “老齐，你有事？” 赵祯回到自己办公室里，暖气有点足，他扯了扯毛衣领，一回头，发现会议上一直没出声的齐石跟着他来到办公室。 齐石笑笑，坐到他对面，“赵总，你会上只说了白夜追凶的演员，没说导演，是导演有人选了？” “呵，白夜追凶这个项目，除了资金、剧本到位，其他都待定。 怎么……老齐，你不会想试试？” “嘿嘿，我是真有点心动。 不过我知道赵总也很重视同窗二的项目，你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了，我那还能得陇望蜀啊，不能那么不识抬举。” “呵，你问导演是啥意思？” “我有个同学，也是导演系毕业。 前几天聊天，和他说了咱们这个项目，他挺感兴趣，让我帮他在赵总你面前推荐一下。 他呢，也拍了好几部悬疑题材的剧，对这类型比较熟悉。 所以，我也就答应了。 当然，他行不行，最后还得赵总你决定。” “他有什么作品，我看下，如果可以的话，你改天把他带过来，聊聊。” “行行。” 齐石了了对同学的承诺，心头松了口气，转而又道，“赵总，这月企鹅的星光大赏，你去吗？” “去，尤琛特意打了电话过来，不去不好。” 赵祯笑了下，星光大赏，那么多头部明星，明里暗里的斗来斗去，到时候现场又不知道是怎么一番场景呢。 就当吃瓜、看热闹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二章 奇人 冬日暖阳，空气干冷。 冷风扫过，一切都瑟瑟发抖。 车内，一身裁剪合身的蓝色西装的赵祯望着车窗外，外面人山人海，几乎哈气成云，把冬日的寒冷都逼退了几分。 众多安保人员拉了围栏，才隔开一天条畅的道路。 道路两边的立起数个高高的立杆，上面悬挂着各个明星的易拉宝，全是今年和企鹅有合作的流量明星。 人山人海猛的一看，嘈杂无序，但细看却不显混乱。 他们各有阵营，一一分列在各自哥哥、姐姐的易拉宝下，手中应援物挥舞，十分卖力。 而，企鹅要的就是这种人气和影响力。 不然平台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做这个。 微博有微博之夜。 酷狸有酷狸盛典。 奇艺有尖叫之夜荣誉盛典。 青果tv有金鹰节，不过金鹰节现在一届不如一届，越来越拉了，水的不行。 赵祯带着齐石，两人下车，走红毯，签字，拍照，一气呵成直接入场。 两人既不是明星，也不是特别重量级的人物，主持人没有过多的介绍，很快就放他们入场。 在礼仪小姐引领下，两人穿过走廊，进入会场。 千人会场，前方是布置舞台。 舞台下，是嘉宾区域，左右两边是各摆放十几个宽敞的白色沙发，能四人合坐。 嘉宾区域后，围栏隔开，一排排全是为明星应援的粉丝。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赵祯两人找到各自位置，坐下安静等待。 随着一声声尖叫，一个个明星逐渐到场，粉丝们也纷纷入场，千人会场越来越人声鼎沸。 粉丝喊声热情似火，足有数千人，各自呼喊各自爱豆的名字，整个会场顿时沸腾起来，呼喊声起此彼伏，如浪头阵阵高涨！ 一浪压过一浪，都不愿服输！ 他回头瞄了一眼，后面高台上黑压压都是人，荧光棒挥舞与应援灯牌形成一片光的海洋。 他望着人头攒动的数千观众，缓缓呼出一口气。 呵，多好的都是韭菜啊！ 为哥痴，为哥狂，为哥咣咣撞大墙。 哥哥代言了化妆品，买！ 哥哥出了单曲，买！ 不能让哥哥丢面子，一定要让哥哥的数据好看，压过所有人！ 心头正在感叹，工作人员又领着三位中年男人往他的位置走来。 他瞧了一眼，发现这三人全是圈里大佬级的人物。 华诚传媒总裁，万子常。 华诚传媒，在网络平台没有涉足影视圈时，那是娱乐圈绝对的领头羊，旗下演员、明星，林林总总上百位，皆是有名有号。 而且还是首家获准公开发行股票的娱乐公司。 不过后来公司不专心制作影视，开始玩房地产，加上视频平台强势崛起，导致华诚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受死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因此也没人敢小觑万子常。 而且，最近华诚也意识到地位不稳，开始与视频平台以及平台背后的资本寻求合作，企图稳住公司地位，获得更好的发展前景。 文航传媒总裁，毕兴道。 文航传媒集团，是国内第一批被授予电视剧(甲种)制作许可证的民营公司。 曾前后3次被国家商务部、文化部、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及新闻出版总署四部委联合评为“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 已成为集电视剧、电影、动画制作等为一体的大型传媒机构，势力雄厚。 东阳影视公司董事长，许炳新，1992年入行，先后从事摄像、导演工作，后改行制片，制作了十几部或质量上乘或大热的影视剧，知名制片人。 “万总。” “毕总。” “许总。” 赵祯起身，与三人一一握手，“我是祯娱乐传媒的赵祯。” 原本见到这个年轻人能与他们坐一起，万子常、毕兴道、许炳新三人心头还有点纳闷和疑惑，不过听到赵祯这个名字后，顿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一年两部爆款，以小博大，把面临破产的公司硬生生挽救回来。 以不到六百万成本，狂赚八千多万，这利润率谁听了不眼红。 这几件事，早已在圈内传的人尽皆知，也让赵祯的名字被圈内许多大佬知晓。 “赵总，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哈哈，老赵有个好儿子！” “老许，幸好赵总制作的是网剧，不然星光大赏的年度最佳电视剧制片人你可悬了。” 仨人笑呵呵打趣了一番，完全把年轻的赵祯当做后辈看，然后一起邀着赵祯落座。 赵祯笑着打哈哈，几人随意的聊了起来。 那年十八，星光大赏，坐着如喽啰。 随着音乐响起，星光大赏正式开始。 主持人萧兴上台主持节目流程，一通寒暄加气氛烘托，把下面的粉丝气氛吵到更热。 整个会场里，空气里都充满着躁动兴奋，每个人身处其中，不自觉就莫名亢奋起来。 星光大赏的流程极为冗长，每个奖项间穿插明星的表演，还有各种采访。 坐在台下的赵祯他们，反而是最无聊的一群人。 他望着舞台上的一个叫戴觅的明星，身着丝绸黑衣，顺滑性感，在阴柔的灯光中，缠绵而舞，引得台下尖叫声一波又一波。 这组表演之后，周楠登台唱了首他的歌曲《异度世界》，歌曲奇幻缥缈，但几处高音又让人热血沸腾。 他望着一个个明星上去表演，台下观众欢呼不断。 他只觉那方舞台仿佛有种魔力，灯光投射下来的那小小一方地方，绚丽多彩，耀眼发光，承载了太多目光的喜爱和注视。 但在绚丽之下，则是不为人知的一面。 想想，也挺可笑，更挺可悲的。 他正内心思绪转动，忽一人影过来，挡住了光影，一道有点沉有点冽的女声响起。 “万总、毕总、许总，给您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新人，楚玉雯，一个19岁的小姑娘。” “19岁？”万子常道。 “现在也签16岁，先培训上课。”那女人道。 “她是歌手？”毕兴道问。 “她是演员。” “拍剧了吗？” “拍了，刚拍了一部网剧的女一。” “挺好挺好。” 几人笑呵呵回应。 许炳新忽指了指身旁默不作声看戏的赵祯，“你这个演员刚出道，拍网剧是个好选择。 这位可是拍网剧的高手，同窗、最好的我们的制片人，赵祯。 这女孩要是能上他的戏，那离火也不远了。” 原本旁光都不稍一下赵祯的女人听了这通介绍，顿时目光一亮。 瞅着赵祯的目光十分热情，红唇一张，笑道，“赵总啊，我知道，早就想见见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你这可比传闻的年轻帅气多了。 我这个演员当初也投了最好的我们的面试，可惜落选。 赵总，下次再有什么项目，可得想着点我们。 雯雯，你陪赵总说会话。” 瞅着面前公主切发型、浓眼妆、大红唇的女人，赵祯不自觉的往后稍了稍。 大姐，你怎么那么像拉皮条的妈妈。 可，我也不是你客户啊。 而且你这活也忒糙了点。 别的投资方或公司老板想推自己艺人，都是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直接送到酒店大床。 哪有像你这样，这么多聚光灯下，这么急不可待。 第二三章 凑一桌 这女人赵祯认识。 万婕，选秀出身，被华诚传媒签约，在圈内发展不错，以独立电子唱作人的身份慢慢站稳脚跟。 后与人合伙成立盛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既签约歌手，也签约演员。 不过同患难容易，共富贵难。 因与合伙人利益冲突，关系恶化。 她的盛河刚经历过一场内讧，详情不知道，反正公司合伙人出走，万婕现在成为公司法人与董事。 这也是她一上来就和华城总裁万子常示好的原因。 一是她原来是华城的艺人，和老板熟悉。 二是她刚刚掌控公司，急需做出成绩，为公司获取利润。 盛河公司出走的合伙人并不甘心这么把公司拱手相让，据说正在找营销公司，打算搞一波万婕。 万婕和她那合伙人，都不是啥好鸟。 赵祯并不想沾边，免得惹得一身腥。 “不好意思，去趟厕所。” 他含笑起身，如绅士一般抚平西装褶皱，动作优雅的尿遁。 万婕眼眸波动了下，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盯着赵祯的目光有一丝阴沉。 但当她转过身面对万子常三人时，又立刻热情依旧，笑靥如花。 趁势坐在赵祯空出来的位子，和万子常三人聊了起来，并时不时提一下身边懵懵懂懂的女孩，继续推销。 …… 赵祯从厕所出来，不想再回场内，信步来到大厅休息室。 刚到休息室，就见乌泱泱一帮安保手拉手组成十几米的人墙，护着一瓜子脸的男生快步走了出去。 男生脸色很臭，旁边的不知道是经纪人还是助理，一直在苦苦劝说着什么。 “小赵！” 赵祯瞅着这一幕，内心八卦小火苗正蹿升着，就听有人喊他。 他寻声望去，就同样西装打扮、人模狗样的尤琛正对他挥手，脸上笑容灿烂。 “尤叔。” 赵祯也挺惊奇，他还以为尤琛没来星光大赏呢，从开始就一直没见他人影，没想到在这猫着呢。 “刚才那是怎么了？星光大赏还没结束，怎么艺人气鼓鼓的离开了？” “呵，之星没他，但和他一起演耽改剧大火的另一位则有，再加上场内灯牌他的也比另一位少，觉得丢了面子。 不用管他，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 尤琛对走过来的赵祯笑道，完全不把那位今年大火的流量艺人当回事。 尤琛一通介绍，赵祯又是一通寒暄。 几人都是企鹅视频的高管。 戴着眼镜的贾文旬，企鹅的始创者，现担任企鹅公司副总裁、企鹅在线视频首席执行官，全面负责企鹅在线视频事业部的运营管理。 一句话，企鹅平台的老大。 其余田邵宇、吴韵、岳雅洁，都是企鹅各部门的总监。 “赵总，最好的我们，可是把青春剧场播出的刚好喜欢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啊。” 贾文旬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好项目，可得优先考虑企鹅，咱们关系可比其他平台近多了。” “好项目肯定先优先考虑咱们平台，要不是咱们平台收了同窗一，我公司现在恐怕都没了。” 赵祯笑的真诚，内心呵呵。 最好的我们优先考虑的就是企鹅，奈何你不中用啊！ 不愿意出钱呐！ 不想出钱，又想有好项目，做梦去！ “我听奇艺的老钟说，你和他们合作了一部悬疑剧？” “嗯，我们公司制作，在奇艺播出，宣发由我们公司和奇艺两家一起来。 企鹅在悬疑剧这方面有想法吗？” “悬疑剧不好做啊，这个市场试水的不少，但无一例外都淹死了。” “……” 一语致死，导致场面有点冷场。 恰好此时又有人进来。 一身着礼服、妆容精致的女人和一位西装男人，还有两人的助理一起进来。 女人是程沅，清装剧爆红。 先与创世纪影视传媒股份公司合作成立工作室，后在创世纪与另两个合作人一起成立公司。 通过对赌协议，完成三级跳，持有创世纪影视传媒股份有限公司50万股股份，然后创世纪就新三板上市了。 她也从明星，变身为小有话语权的小老板，现在她参与的项目，一般都是既参演又制片。 至于另外那位西装男人，则是魏巡。 刚一进门，程沅正在笑闹的拍打着一旁魏巡的肩头，那神态绝对不同寻常。 身边的助理提醒了她一眼，她抬眼见到赵祯几人，脸上笑容依然，不过已少了挑逗与暧昧。 除了赵祯，其余几人，她都很熟悉。 她先和贾文旬几人打了个招呼，随后面对邹畅，转过身来，张开双臂，声音带着一点鼻音，闺蜜一样的撒娇。 “畅畅，我在外面都快冻死了，你倒在里面享受，快补偿我一个爱的抱抱。” “好好好，抱抱，抱抱。” 邹畅无奈、宠溺的笑着，弯腰紧紧抱了抱椅子上的程沅。 程沅的公司和企鹅属于属于深度合作，双方各种资源互换，而负责合作最多的就是邹畅。 因此邹畅、程沅两人关系极好。 邹畅拿了自己的羽绒服，给程沅披上，“给你介绍一新朋友，这是赵祯。 同窗一、最好的我们，他都是制片人。 赵总，这俩你认识，沅沅、大巡。” “认识。沅姐，大巡哥。” 赵祯笑着伸手，和程沅握了下。 程沅笑道，“我也做制片，你制作的两部网剧大爆，我可得好好取取经。” “呵~您捧我！” 程沅对赵祯态度也挺热情，她公司不少新人，而网剧是很多新人涉足影视的第一步。 不过，能参与赵祯这种制作了两部大爆的制片人的剧，肯定更高。 说白了，她和万捷诉求殊途同归。 不过，她比万捷底气更足罢了。 程沅身旁的魏巡起身，和他握了下，笑道，“赵总，有啥好项目，，可得照顾一下，我演技还行！” “好。”他应道。 魏巡这人，在圈子里不算大火，也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电视剧、电影。 不过凭着自身时而憨直、时而逗比的画风，在各大综艺里倒是成为常客，圈了不少粉。 他家庭条件不错，家里有金融公司、建材公司、餐厅、制衣公司，不过本人倒没有骄矜之气。 有一次，他和周雪冬参加山城举办的一个“向上马拉松”的比赛，说是马拉松比赛，其实就是一堆人穿着马拉松的服装爬楼。 周雪冬和所有人一样跟着发令枪起跑，但在跑到10层左右的时候就由工作人员护送着坐电梯，直接到了距离楼顶的20层的地方。 这里架设好机位，记者们也纷纷转到此处，等着大约一半人到终点之后，再拍摄她“坚持不懈跑完全程的镜头”。 而在这等待的百无聊赖中，魏巡是第一个跑到这里的。 跑的气喘吁吁和汗流浃背，那状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真真切切跑完了全程。 在场有的记者都没认出来他，只是觉得这个跑了第一的小伙子“蛮清秀”。 而在娱乐圈“人设当道”的大环境下，魏巡正是靠着这样的“憨直”，圈了一批粉，拥有很高的路人好感度。 从进圈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的人设大抵可以算作娱乐圈里最容易保持的人设之一了：本色出演。 至于此时与邹畅靠在一起，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的程沅，则完全把演员这一行当做职业去做。 以前出演的电视剧、电影还能看到她的演技，现在则满是公式化的表演。 不过在表演之外，只要暴露在镜头之下，她都能保持恰到好处的微笑，精准的表情管理，眼睛轻轻一扫就能找到镜头，然后对着闪光灯快速调整到最佳的姿态。 演员与明星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职业，无关感性，无关好恶，这就是她的工作。 她人也非常精明、细致，一直经营着少女人设，虽然已经是孩他妈。 像她今天这一身打扮，远看美如画。 不过仔细看，还能看到精致妆容下的疲态，而且因为削骨，撑不住面部，呈现出一种垮塌的松弛。 当然，在电视剧、综艺节目、放出的路透图里，依然是少女感满满的高颜值女神。 除了团队和她一起努力经营的人设外，她的情商也非常高，合作过的男演员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曾经合作过的男演员采访时就说，程沅教过他撩人秘诀，碰一下、绕一下、摸一下、逗一下。 而此时，时而恭维、时而俏皮，逗的几个中老年男人身心愉悦，感觉自己又行了。 整个气氛都快活起来。 第二四章 拉扯 程沅在一众大佬间交际，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气氛轻松、快活。 叮咚一声。 赵祯手机传来消息，他打开看了眼，是齐石。 这货作为同窗一的导演，领到星光大赏颁发给同窗一的奖项，年度惊喜网剧。 齐石还是第一次如此备受关注，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内心的喜悦和躁动。 赵总，你在哪？我刚领了奖，哈哈，带给你瞅瞅。 后面是一串的笑脸、撒花。 笑了下，他手指灵活用九键拼音打字。 淡定，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休息室，过来。 发完消息不大会儿，齐石手拿一个镶着银底座的玻璃水晶球，浑身洋溢着兴奋，走了进来。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行人，也是今年星光大赏的之星之一，喻梨。 喻梨也是圈子里逆袭的典范。 和程沅从小就接触影视不同，喻梨是中专毕业后，参加选秀出道，之后一直在圈里摸爬滚打，饰演各个小姐身边的丫鬟。 不过后来和程沅一样，也是演了清宫戏，事业渐渐有了起色，最后一部古偶爆红。 程沅、喻梨，两人同因古偶爆红后，企鹅的制片方看中了两人的流量，制作了一部双女主的s+的剧。 投资规模很大，营销更是铺天盖地。 不过收视很差，而最后收场更是一地鸡毛。 制片方看中两人自身的流量，但成也流量，败也流量。 两人的粉丝为了番位的事情，那是撕的昏天地暗。 一番，因这两个字，不知多少艺人闹掰，粉丝大战。 一丝一毫，寸步不让。 海报上，凭什么你站中间？你配吗！替我们小主委屈！ 演职人员介绍里，凭什么你家小主名字在我家小主前面，垃圾剧，弃了！ 为什么开机仪式，你家小主能插香插最中间，而我们只能插旁边，剧组是怎么做事的？厚此薄彼，垃圾，弃了！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而剧方也是为了调和矛盾，绞尽脑汁想了各种办法。 但依然不能令粉丝满意。 而两家粉丝互撕的血流成河，要说背后没有本家的暗中支持，那根本就是扯淡。 所以，程沅、喻梨两人今天也算仇人见面了。 不过，如今的两人，营销的人设已经不同。 程沅依然是少女人设。 喻梨则开始营销演技人设，号称是85后小花里演技的标杆。 嗯，至于这个标杆到底有多高，那就见仁见智了。 反正他觉得不咋地，特别是喻梨的台词，原声台词总感觉黏黏糊糊。 喻梨一身露背晚礼服，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 她脸上笑容溢开，和贾文旬几人一一打过招呼，随后眼光扫过位子，见只赵祯身旁还有一个空位，顺势坐在了他身旁。 一时，他被夹在喻梨、程沅中间。 本来在喻梨后面跟来，想坐在他身旁的齐石顿时立在那儿。 愣了会，对他晃了晃手中的奖杯，报以同情的眼神，去了另外一边。 “赵总，恭喜同窗一获奖。” 喻梨笑起来眼睛弯弯，说话带着点软糯。 “一个惊喜奖项，和你的之星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指了下喻梨手中握着的金色v字奖杯，“这可是代表观众对你的喜爱。” “是观众对角色的喜爱，不过投射到我身上罢了。 我看了赵总制作的同窗、最好的我们，角色都很出彩。 听说你这次和奇艺平台合作，投资六千多万，搞了个大动作？” 喻梨消息很灵通，因为她背后有人，来头不小，不过藏的很深。 喻梨前段时间突然宣布和一男演员结婚、生子，而后生子不到半年时间，又传出离婚。 这孩子，就是为她背后的那人所生。 至于男演员，嗯……绿手套嘛。 白手套是洗钱。 绿手套是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 没有感情，只有交易。 而绿手套两个明显特征，一是一定会有一个孩子，二是离婚的理由十有八九是聚少离多。 “赵总，你又开项目了？” 不知是奇艺视频、还是六千万戳中了程沅，她忽也扭头，问。 “呵，六千万的小项目，一部悬疑剧。”他如实说。 他倒没什么压力，毕竟对这两位孩子妈又没什么想法，因为他还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孩。 喻梨、程沅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坐在中间的他似乎听到了刀剑相击的铿锵声。 尼玛，这就是女明星暗戳戳的撕逼咩？ 真刺激。 “赵总制作的剧，质量肯定过硬。 里面有我适合的角色吗？我对悬疑剧很感兴趣。”程沅直截了当的说。 “有女性角色，但不是主演。我这剧，主打是男性角色。” 听了他的话，程沅面色不变，一手搭在他肩上，眼眸一挑，故作魅惑状，顺势又道，“那正好，我公司有几个男孩子，都很有上进心，赵总，给个机会呗。” 瞅了眼一旁的魏巡，他笑道，“姐，你别这样，我这人最招架不住这个。” “是吗？” 程沅说着，又凑近几分，红唇几乎要贴到他脸上，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缠。 他与程沅眸光缠绕。 两人身体紧贴。 他的手掌被两人夹在中间，清晰的感受到程沅臀股的形状、柔软。 姐姐，你玩真的？ 你说呢？ 一时间，他真搞不懂程沅的真假，只能说，这波拉扯是被程沅玩明白了。 不过一瞬，程沅又抿嘴笑呵呵往后一退，“说好了，过几天我让公司那几个男孩去你那试戏，能用就用，不能就算了。” 说完，程沅又掺和进贾文旬几人的聊天话题里。 这边程沅刚去，喻梨对助理招手，拿过自己手机，“赵总，咱们加个联系方式。” “行啊。” 两人留了电话与微信。 叮咚。 手机消息提示。 赵祯看了眼，是身旁喻梨发来的一个笑脸，还有一句话。 赵总，我公司有个男生，刚选秀出道，热度不错，给个机会啊！ 笔芯。 他失笑，两人处事风格迥异。 一个热烈，一个含蓄。 一个明骚，一个暗贱。 他没回，对喻梨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白夜追凶角色不少。 主要角色，肯定不能乱给人情。 不过一些不重要的小配角嘛，给了也就给了。 你可能小赚，但我永远不亏。 ps：国庆期间，一票加一更。 用票票尽情砸我！！！ 第二五章 万家灯火无一盏为我亮 众人闲聊一会儿，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程沅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眼，惊道，“十二点，这么晚了！” “是吗？” 邹畅也凑过去，瞅了眼她手机上的时间，“还真是，挺久没见，聊嗨了。” 贾文旬瞅了眼手表，笑，“挺晚了，咱们撤。” “走走走。” 大佬发话，一众人立时响应，主要是也实在太累了。 魏巡起身，他拿起手机，碰了下赵祯肩头，“赵总，加个微信，有工作考虑一下我。” “行。” 他笑了笑，掏出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 程沅忽也凑过来，拿着手机扫了下，笑道，“别忘了通过啊，过段时间，说不定咱们还有工作业务上的联系。” 闻言，他笑了下，没言语。 她公司的那几人，他还没见。 不过听程沅这意思，好像事情已经定了。 各自留了联系方式，一行人带着各自助理，呼啦啦各自离散。 星空点缀掩不住冬夜萧索，众人各自坐上各自的车，或回酒店，或回家。 “他俩感觉有情况。” 齐石透过车窗，望着魏巡、程沅同坐一辆车离去。 “听圈里传，两人在谈了。” 赵祯熟练开车，神情淡然，“不过依我看，两人长不了。 男方倒是实诚，是奔着结婚去的，可女方刚刚经历婚变，早就看开了，只谈恋爱不结婚。 小道消息，男方喜欢作案不带伞，搞得女方很头疼。 因为这个，没少吵架。” “呵~真刺激。” “这圈子，俊男靓女、金钱名利，诱惑太多，现在很多夫妻都名存实亡，像她这样，确实洒脱。 不过她也有支撑这样做的本钱，演技虽不行，名气却不低。 一路摸爬滚打，也攀上了资本的末梢，不用看人颜色做事。 现在开始推销她公司的新人了，听咱们公司白夜追凶项目要开，过几天塞几个新人过来试戏。” “赵总，要是试戏不通过怎么办？” 齐石可是知道赵祯对演员的高要求。 瞅着车窗外深夜里清冷、零散的路灯，还有偶尔没关门的商店门头不时亮着霓虹。 赵祯的影子印在车窗上，被清冷的灯光映照出一抹迷幻、凄冷的底色。 他笑了一下，“小配角，没事，要求可以放宽。 喻梨那边也想塞人，她和程沅老冤家了，她俩底下的人不一定和和气气，到时候看能不能制造点新闻，为白夜增加点热度。” “万一，两家的新人都很老实呢？”副驾的齐石问。 “那又怎样？老板们有矛盾，下面人和平相处，说出去，网友相信吗？” 齐石顿时醒悟。 赵总这是有矛盾要蹭，没矛盾制造矛盾也要蹭！ 以老板一贯的把利益最大化的秉性，估计到最后，喻梨、程沅两人旧日仇事也要被扒出来。 啧，喻梨、程沅这两人，真不开眼。 非要往老板身边蹭。 你说，图啥呢！ …… 夜。 卧室，阳台。 房间里的灯光晕黄沉暗，赵祯坐在阳台上。 手中手机消息不断，接受着朋友的新年祝福的同时，也一一向朋友、长辈送去新年祝福。 他没有复制花团锦簇的大片套话，都是自己编辑的一些询问近况或者问好、祝福的话。 有的聊个一两句，有的聊十多分钟。 齐石在家里做年夜饭。 俞献明还在工作。 老爸老妈在泡温泉……而且很嗨皮。 麦锦也发来消息，聊了会，发来一张照片，老老少少，一大桌子一家人十几口坐的满满当当。 他也随手拍了张窗户上他的影子，朦胧迷幻且孤寂。 “你一个人？” “不然嘞？” “好可怜，摸摸头。” “嘁，这安慰一点没用，不如来点实惠的。” “什么实惠的？” 他还认真想了会，顿了好久，随手发了一句，“过来陪我一起看烟花呗。” …… 看了眼不再有消息提醒的手机，把手机扔到一边，依靠在窗户玻璃上，望着外面。 穿行在钢铁丛林中的错综复杂的道路空荡、稀落，不再有堵成长龙的车流。 商场大厦的显示屏上放着喜庆的拜年视频，红艳艳，热闹闹。 虽然城市到处都是红色喜庆的灯火，街道、商店也悬挂着红色蜡花，但此时，抛开手机后，一个人的房间里，他望着夜里安静的城市。 看不到烟花、听到爆竹。 觉得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竟比以往更令人感到孤寂。 旧的一年过去了，他一点都不怀念它！ 伤春悲秋到昏昏欲睡，突听门外响起门铃声。 瞅了眼手机，快十二点了，谁特么这个点不在家过年，跑这按门铃玩，扰人清梦。 没有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非的胖揍你一顿。 低声嘟囔着，起床气很大的他哗的拉开房门。 就见麦锦戴着棉帽、口罩，围着围巾，从帽子里露出的黑发散落在白色羽绒服上，周身带着冬夜的寒气。 唯有一双眸子，依然大而有神。 里面是灵动的笑意，带着一点促狭的得意。 “我艹！你怎么来了？” 愣了好大会，他才回过神来，很不可思议。 “陪你看烟花啊！” 麦锦的声音从口罩和围巾里传出，闷闷的，但依然充满雀跃。 她晃了晃手中一把大呲花。 “你这……在那放？” 他还没从麦锦忽然出现的冲击中缓过来，感觉智商有点不够用。 “当然天台了。” 麦锦白了他一眼，说着拉他，“走走走，去楼顶天台。 我时间很赶，偷偷跑出来的。 等会就得回去。” 天台，冷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细雪簌簌。 麦锦乐呵呵的点燃呲花，拿着在那画圈，火花在这片黑暗里绽放出小小的绚烂。 绚烂映入她的眸子，星星点点。 “来啊，一起。” 麦锦塞给他一个呲花，点燃。 他本来觉得很幼稚，只有小孩子才会玩这些，然后就和麦锦两人玩上瘾了。 呲花虽有一大把，但也被两人很快消耗一空。 瞅着最后的呲花熄灭，他随手一抛，“没了。” “嘿，没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 “嗳，别……万一被人拍到，不知道新闻咋写呢。” “呵，那你还敢过来。” “嘁，我不是看那照片里的你太可怜嘛。 好了，走了走了。 再不回去，就得露馅了。” 瞅着麦锦风风火火的离去，冷风、细雪里的他，忽摇头笑了笑。 这丫头…… 第二六章 后综合征 年节过后胖三斤，一见面，都是“欸，几天没见，脸咋这么大了！” 虽几天没见，但话题一点不少，有的作息还没调回来，顶着熊猫眼叽哩哇啦唠着。 公司里一片吵嚷。 赵祯进到公司，老远就感受到那种隐隐的躁动与兴奋。 他对小脸变圆的前台点头笑了下，穿过走廊，径直走向办公室。 一路所过，如有内功散发一般，声波顿止。 进到办公室前，见助理马婧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整合资料。 “让胡路来下。” 他走到桌前，拿起马婧已为他泡好的茶，喝了口，道。 胡路是白夜追凶的选角导演。 让胡路来，是因为他已这几天为白夜追凶找到了男主。 在众人走亲戚、睡懒觉、被催婚时，他除了与麦锦聊天之外，实在无所事事。 偶尔看到一档歌唱比赛节目，竟让他发现了一位气质很符合白夜追凶主角关宏宇的演员。 这几天他网上找了些资料，发现这人也是大起大落。 这人原本妥妥上升期小生，结果和走清纯路线的老婆离婚时，被老婆联合经纪人给坑了。 小生老婆和经纪人，把他去澳门去赌场游玩的照片发了出去，给他贴了一个赌鬼的不良形象。 小生老婆更是发文，暗示小生身体不行。 好嘛，这一搞，事业坠崖下降。 就在这时，结果狗仔爆出小生老婆婚内出轨小生的好兄弟。 嗯……一出狗血大剧。 总而言之，一场离婚，两人双输。 小生现在一直混迹在各种各样的电影、电视剧里演着各种各样的配角。 他特意去看了一些小生演的各种配角，还别说，演技过关。 他叫胡路来，除了看一下各个演员选角的进度，还有就是去联系这个被岁月蹉跎的已不再是小生的中年大叔。 “赵总，您找我？” 接到助理马婧的电话，胡路一点没敢耽误，拎着文件夹就过来了。 “坐。” 他指了下对面，示意胡路坐，“白夜追凶的选角怎么样了？” “赵总，白夜的演员选角都在这里，这些角色李尧导演也都看过了，除了主角没定，其余角色都定了下来。 你安排过的程沅、喻梨那边塞过来的人，有两个选秀出道的偶像，演技勉强合格，给了个配角。” 李尧，就是齐石那个毛遂自荐的导演，赵祯和李尧聊了聊白夜追凶的本子，又看了他以前的作品，觉着不错，就定了下来。 胡路把文件夹打开，递给赵祯，里面是演员的详细资料。 自从上次赵祯说了一下要做演员的背景调查，他可谓煞费苦心，想尽了办法，把几个重要角色真的查了一遍。 赵祯大致翻了翻，里面有演员的照片、代表作，还算详实。 “嗯，可以。” 他点头，然后停到一名女演员资料上，手指点了下，“这个换了，你去联系麦锦那边，我和她说过这个事，她来演这个角色。” “呃……好。” 胡路怔了下，而后忙答应，心中却已心思电转，暗暗八卦。 “这个男主角……” 赵祯顿了下，还是道，“你去联系一下许粤，先接触接触，如果可以，让他来试戏，让李尧看下，合不合适。” 胡路听到许粤比听到麦锦还惊讶，犹疑了好大会，忍不住道，“赵总，许粤以前有过不好的报道，虽然后来被证实是捏造，可风评一落千丈，一直没扭转过来。 咱们用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先接触，如果他愿意出演，李尧看过他试戏又觉得可以，那就定了。 你不觉得许粤的人生和白夜追凶主角有点像吗，况且，他演技挺不错。 老胡，要对咱这项目有信心。” “好的，赵总。” 既然老板发话了，那作为员工还有啥说的，贯彻执行。 反正，该劝的也劝过了。 胡路一边暗自腹诽，一边一派认真的答应了声，出办公室去安排许粤与麦锦的事情。 …… 金海国际机场，虽已开通开往6个国家17个城市的127条国际航线。 但相比作为韩国航空及韩亚航空的主要枢纽的仁川国际机场，客流量没有那么恐怖。 航站楼内，旅客拎或大或小的箱子，步履匆匆，或走或来，偌大空间不时回荡着广播声，喧喧嚷嚷。 人群里，赵祯围巾缠了几圈，遮着口鼻，裹着羽绒服，他双手插兜快步到了出口，冷风一激，不禁又紧了紧羽绒服。 出口临着的道上，车辆排成长串，不间断的驶来、离开，各色的出租、私家车，不时还有大巴掠过。 拉着行李箱的崔然跟在他旁边，打眼扫了一圈，“麦锦好像还没来。” “等会，她说来接。” “外面冷不冷，要不进大厅，里面暖和。” “算了，里面感觉让人昏昏欲睡，在这儿吹吹小风，还能清醒点。” 他双手插兜，跺了跺脚，缩着脖子笑道，“今儿请你喝西北风，我请客，别跟我客气。” “那你往后稍稍，别挡着我。 好不容易出国一趟，今儿我得好好尝尝国外的西北风和咱们国内的有啥区别。 是不是真像别人说的，国外的比较香甜。” 崔然扒拉了下赵祯，还真张嘴吸了几口，似模似样的唧唧嘴，好像在回味。 他瞅着崔然，在旁还好奇的询问，“味道咋样？” “妈的，感觉没啥两样啊。” “我看视频上那人说的信誓旦旦，跟真的似的，合着是欺负咱们没出过国，搁那骗人呢。 艹，什么玩意儿！”他附和着咒骂了句。 行人望来，瞅着这俩逗比行为，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 这俩货好似没啥感觉，又聊起了韩国有啥好玩、有啥好吃的。 俩人这次是作为嘉宾，过来录制一期奇艺视频自制的一档综艺节目。 麦锦与崔然一起出演最好的我们里的耿耿余淮，从去年年尾一直到现在，都是最热的cp，话题与热度无人可及。 奇艺特意邀请崔然，过来给节目加点热度与话题。 至于他嘛，就纯粹是过来宣传白夜追凶，顺便看看麦锦。 其实他了解过这个节目后，有点看不上这节目。 一群人，在异国他乡，开一个潮牌店，卖衣服，不靠明星光环的加成，看能做到那种程度。 当然，说的好听，其实客人全是各种托，都是那种搞自媒体的网红或者up主。 两人正聊的嗨皮，突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喊，“祯哥！” 他坐在行李箱上，在一个背风的地方，靠着玻璃窗。 一抬头，就见戴着顶蓝色毛绒帽子的麦锦口罩遮面，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宽松蓝色牛仔裤，一跳一跳的冲他招手。 她旁边站着顾颖。 另外还跟着节目组的摄像。 顾颖是一档大热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不过由于演技实在不咋地，播出的剧一直被群嘲，最近行情也有点走下坡路了。 这会，见到赵祯、崔然，也不敢拿乔，微笑唇已露出笑容来。 他从行李箱上起身，刚想给俩人打个招呼，麦锦就带着一股淡香扑跑到他旁边，扒拉下他的围脖、口罩，“捂得还挺严实，没冻着。” “你再不来，我都冻成冰雕了。” 他拍掉麦锦扒拉的手，打量了几眼，抬手捏了捏她小脸，“瘦了呀！我看你拍的视频，开店还天天挺忙呐。” “你以为呢，累得不行。”麦锦娇俏的白了他一眼 隔着毛绒帽子，揉了揉麦锦的头，瞅了眼她垂到耳下的头发，他笑道，“车呢？别搁这站着喝西北风了，崔然都喝饱了。” 崔然配合的打了个饱嗝。 麦锦失笑，往路对面努了努嘴，那边停着辆黑色七座小面包。 顾颖忙招呼两人往车那边去。 他拉着行李，与麦锦一起往对面走去，问，“节目组的车？” “嗯，本来要拉货的，这不你来了，我特意借过来接你，要不然你得腿着去店里。” “豁！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 俩人在最好的我们剧组时就熟，经过过年放烟花那次，关系明显更近了一步。 一句话总结，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崔然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见顾颖开车，便特自觉的去了副驾。 虽然只见面不到二十分钟，他已经敏锐的发现，麦锦与赵祯关系绝逼有猫腻。 节目组还想让他和麦锦再炒一下耿耿余淮的热度，制造话题。 结果，好嘛，耿耿完全不搭理他这个余淮，只拉着赵祯搁哪啦啦个不停。 开了一会儿，两侧楼群渐多，高楼大厦渐起，已经进了市区。 约莫半个小时，到了麦锦、顾颖他们开的潮牌店。 第二七章 同为欢场客 左右扫了眼周围，就这条街，这帮人要是能把这潮牌店开起来，才有鬼了。 这店铺的位置，很明显是节目组为了图便宜，怕人来人往的麻烦，影响了拍摄，而找的一条冷清的街道。 就像城市十八环外房地产开发的商业街，一眼望去，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就差风吹、塑料袋纷纷飞了。 不过店铺外挺热闹，全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pd、编导等等。 店铺内装修的也不错，灯光专门调试过，毕竟要上镜。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唐柏哥、李恒谦哥，那位是小福。” 进了店铺，赵祯就见三个男生在忙活，麦锦一一为他介绍。 “赵祯。” “崔然。” “你好你好。” “欸，听过你歌，好听。” 几人公式的寒暄过后，一时有点尴尬，因为实在不熟。 唐柏是嘻哈歌手，出道很早，也很早就红了，有歌曲代表。 能在当时号称诸神黄昏的90、00年代歌坛闯出名号的歌手，都有两把刷子。 李恒谦是韩国组合出身，组合火爆全球，知名度极高。 他之后退团回国，在国内人气超高，与当时另外几个顶流被媒体称为四大三小。 不论是商业价值还是影视资源，都令同辈人难以望其项背。 不过演技嘛，和店铺内的顾颖，两人也算一时瑜亮。 唐柏、李恒谦两人刚合作完奇艺视频的一档大爆的嘻哈节目，属于和奇艺视频是深度合作的艺人。 至于那个少年小福，是他俩节目上出来的一位人气很高的嘻哈歌手。 被奇艺视频的一位制片人看上了，特意给的资源，让唐柏、邹谦带一下，给点曝光度。 “这样闲着也不好，有啥是我俩能帮忙的吗？” 崔然瞅了一眼店铺，实在不知道该做点啥，因为店铺也没人，也不需要招待。 “正好，你这样。” 李恒谦说着，抬手往麦锦肩上搭去，“麦麦不是搭配衣服找不着模特，这刚好一下来了俩，让你先练练手。” “欸，好啊。” 麦锦一拍手，眉眼带笑，移了一步，绕到赵祯正面，又扒拉起他的围巾、羽绒服，打量着，似在脑海里想着怎么搭配服饰，“等会我给你好好搭一身。” 那边李恒谦搭向麦锦的手顿时落空，面上若无其事，眸子里却掠过一抹恼怒。 刚满十八岁的麦锦，正合他一贯找女孩的习性。 他在日常生活中屡屡有亲昵的举动，但都被麦锦不动声色的躲避掉，以致很少被小女生拒绝的他十分气恼。 但同时，又激起了他莫名的占有欲。 麦锦越是拒绝，他越是想要征服。 “走走走，先别吹嘘，手底下见真章，我等会看你搭出来的效果。 效果不好，别怪我翻脸无情呐。” 一年多，赵祯除了拍戏，声色犬马的场合也不少参加，只用旁光就察觉到旁边的李恒谦和麦锦之间有点问题。 他抬手一揽麦锦，拉着她远离李恒谦，一件一件打量起店铺里的衣服，摸着一件蓝色卫衣，问，“你们店里就这些衣服？” “店铺后面有个小仓库，里面存的还有一些。另外还有一个大仓库，距离这有点远，我们拉货都得开车过去。” 麦锦取下那件蓝色卫衣，在他身上比了比，而后又不满意的摇头，放回原处。 两人一边唠，一边比划，在店铺里来来回回，直接无视了李恒谦几人。 崔然也再次确定内心的想法，这俩人，绝对有情况。 唐柏、顾颖、小福倒不在意，各忙各的去了。 李恒谦一人，斜倚在柜台让，扒拉着计算器，不时瞅两人一眼。 特别是与麦锦谈笑风生的赵祯，在他眼里，极其的碍眼。 一个小娱乐公司的老板，制作了一两部网剧。 呵，像这种身份的人，他平时连鸟都鸟，现在竟然敢和他抢女人。 同为欢场客，赵祯一眼能看穿李恒谦，李恒谦也一眼能看穿赵祯。 那种欢场老手的气质，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懂。 所以，他自然也能看出赵祯在勾搭麦锦。 赵祯虽和麦锦在说笑，但也能察觉到李恒谦的目光，不过没放在心上。 李恒谦是顶流，商业价值高，但那又怎样，小爷的项目又用不到你。 至于干预他的项目，李恒谦还没到那种层次。 说说笑笑，夜色渐深。 一帮人乌泱泱开车，回到居住的地方。 房间在二楼，赵祯、崔然两人一间房，他俩放完行李箱，下去与众人一起做饭。 吃完之后，又哈拉了一会，各自回屋。 刚回屋躺床上不久，麦锦发消息过来，“要不要出去消消食？” “现在？” “嗯，逛夜市儿。” “ok。” 他把手机揣兜里，起身下楼。 麦锦已经等在楼下。 俩人和节目组说了声，便出了房子，在夜幕演着街道漫步。 麦锦穿着件粉色羽绒服，双手插兜，冬夜天冷，靠的赵祯极近，近到赵祯一抬手，她就能钻进他怀里。 “你有什么想逛的地儿没？”赵祯瞅了眼脸蛋冻的红扑扑的麦锦，问。 “我想试试活吃章鱼。” “啥？” “这几天，一直听颖姐他们说，去鱼市能体验活吃章鱼，我还挺好奇的，要不咱们去鱼市瞅瞅。” “你确定？我咋觉着那么不靠谱呢。” 听着活吃章鱼这几个字，他心里有点打鼓。 “来都来了，不去体验一下多可惜，他们说是这边的特色。”怕他不去，麦锦特自然搂着他胳膊腻歪。 “行行行，走着。”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一说，他心想也是，反正都到这儿了，就当开个眼界。 鱼市离住的这边还有点距离，俩人打车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到了附近街道，步行溜达着过去。 离老远，就闻道一阵阵海鲜的腥气。 一片片棚子延展开来，棚子前摆着石台，上面是一盆盆各式各样的海鲜。 棚区后面是市内市场，一家家小铺子一排排铺陈。 老板们穿着绿色油围裙，眼巴巴的瞅着一个个在摊子前梭巡的客人。 他俩进到市内海鲜市场，瞅着琳琅满目的海鲜，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出。 摊主是一位五十许的阿姨，听着俩人对摊上的海鲜评头论足，开头道，“你们想吃什么，可以先点，点完我就直接帮你们做，绝对新鲜！” “哟，你会中文？”听着摊主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赵祯惊了下。 “中国游客多，会中文方便沟通。而且现在大学里很多人都选修中文，没啥稀奇。” 卷发阿姨指了下隔壁胖胖的大叔，笑道，“我隔壁这个，他还会东北话呢。” 赵祯、麦锦俩人听的贼稀奇，有一种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的赶脚。 和阿姨哈拉了几句，赵祯瞅着面前水里的螃蟹，那螃蟹腿能有他小臂长了，问，“这什么螃蟹？” “这是长腿蟹。” 阿姨手上戴着手套，随手拎起来，“长腿蟹肉质很嫩，要不来一个？” 他瞅了眼麦锦，麦锦眨了眨眼，他明白了意思，道，“那来一这个。嗳，老板，再来一份活章鱼。” “行啊，你们选章鱼。”阿姨特爽快。 两人站在水箱前，水箱里是一只只趴伏不动的章鱼。 麦锦伸手戳了下，笑道，“这还挺可爱的，这么可爱，等会怎么吃啊，我都有点想养它了。” “咱们再来份生鱼片。” 赵祯溜达到另一边，又选了几条鱼。 选来选去，最后俩人点了长腿蟹、活章鱼、刺身拼盘、烤的贝类、海胆鲍鱼、生鱼片。 好家伙，看来俩人刚才都没吃饱。 因为顾颖那饭做的属实也不怎么样。 选完鱼，他俩坐旁边等了会儿，不大会，一份份菜便上桌上了。 最受瞩目的就是活章鱼。 章鱼是直接在活着时切成段儿的，触手神经都还在，一段段儿在盘子里堆积蠕动，好像鼻涕一样的分泌物，黏黏乎乎的。 瞅着特刺激！ 俩人面面相觑。 赵祯碰了碰身旁的麦锦，道，“你心心念念的活章鱼上来了，要不你先尝尝？” 麦锦瞅着那一盘子蠕动的物体，眉头微锁，小嘴抿着，一脸抗拒，“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我有点不敢。要不你先来？” 他又瞅了眼那一坨，在麦锦期待的目光下，心理建设许久，慷慨赴义一般道，“行，那我先来尝尝。” 夹了段放进酱碟里，这段触手在碟里还在扭动，自动蘸满了酱。 在麦锦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下，他夹起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 “怎么样？” “什么味道？” “好吃吗？” 麦锦大眼睛眨了眨，好奇三段问。 “我觉得挺好吃的，它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吃起来没什么。” 他一边嚼着一边道，“它和普通章鱼味道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嚼着嚼着可能会动一下，味道更多是他们酱的酱酒、芝麻的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麦锦也忍不住吃了起来。 “有点嚼不动。” 麦锦嚼了好大会儿，还没咽下去。 赵祯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第一口还没嚼烂呢。 那套说辞，完全就是为了骗麦锦也尝一下。 麦锦顿时知道他的用意，白了他一眼，手肘轻轻撞了下他。 得了，这道菜，从头到尾，两人就吃了这一口，之后就再没动过。 俩人吃完，又去海边逛了逛。 顶着寒风看海，也就他俩能干出来这傻缺事，放眼望去，整个海边就他俩。 之后又去附近的巷子、街道转了转。 之后又转去小吃街逛了逛。 见不远处一家亮着招牌的年糕店飘来阵阵甜香，赵祯指了下，道，“咱去那买点年糕给他们带回去。 你们做饭的手艺，实在不咋地，我看他们都没怎么吃，估计晚上得饿。” 寒冬夜市，出来的人也不多，街边一家家店铺里基本没什么人。 年糕店房间不大，摆着六个小桌，空无一人。 他俩一进年糕店，老板立刻热情的过来招呼。 逛了一圈，海鲜早就消化完了，手上虽然还有买的烤豆腐，但不耽误他们又点了几份炸年糕。 随便找了位子坐下，赵祯拿起纸巾，替麦锦擦了擦面前的桌面，问，“这是节目最后一期了，录完这个，回国你还有工作没？” “就白夜追凶了，要进组。” 麦锦忽双手合十，“还没谢赵大制片人给机会呢。” “呵，别来这套。好好拍，这剧不错。” “嗯。” 听他很看重的样子，麦锦也认真答应。 “那李恒谦，怎么回事？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赵祯好奇的问。 “别提他，烦他！老动手动脚的。” “没事，不就剩最后一期了吗，我帮你挡着，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国。” 他抬手，揉了揉麦锦的头发。 “好呀。” 麦锦眉眼绽笑，像一枚蜜橘硬糖，散发着甜甜的清新。 第二八章 相煎何太急 叮铃铃…… 店门悬挂的铃铛响起，店门推开，凛冽的寒风漏了进来，激的人精神一震。 赵祯与麦锦目光不约而同扫向店门口，就见一位身着白色羽绒服、破洞牛仔裤的女子裹着一身寒气走进店来。 女子戴着顶黑色帽子，帽檐压的极低，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 女子到柜台前点了份辣炒年糕，回身，帽檐下的目光扫了眼他们这桌，然后便选了另一角落的位置，靠坐在椅子上，低头拿着手机打字聊天。 赵祯目光往刚进来的那女子身上扫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嗳，你爸妈喜欢什么？” 他侧身面向麦锦，忽询问她父母的喜好。 “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提前未雨绸缪，到时上门的时候知道该买哪个方向的礼物。” “嗯哼……那你以什么身份来我家？” “你想我以什么身份？” “嘁！” 麦锦撇了撇嘴，转了个话头，“你突然问，我还真说不上来，我得好好想想。” 她一手拄着桌面撑着下巴，一手塞进他羽绒服口袋里暖手，边认真想着，边替他出主意。 他笑了下，目光通过店铺的玻璃不经意的扫了眼对面街道处，忽的眸子一凝，“有人偷怕！” “哪儿？” 麦锦惊了下。 一直以来，她团队对她管的挺严格，耳提面命禁止她和男生接触、有暧昧行为。 就算最好的我们耿耿余淮这对cp火了之后，团队也没有在这个上面刻意营销。 她和崔然的关系，也一般般。 她能和赵祯关系走的这么近，其实已经相当于表明心迹了。 不过，她还没做好被狗仔爆出绯闻的准备。 更何况，和赵祯的关系也还没确定。 他示意了下，目光投向店铺外对面街道的一家炸鸡店外。 炸鸡店的廊柱下，一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子躲在灯光阴影里，正手持着一个小的摄像机拍向这里。 他看了眼麦锦。 她也瞅着他，倒没有惊慌，只有点失措、甚至还有一些释然，“拍就拍，反正也没啥。” “别，对你影响不好。” 他其实也无所谓，不过身为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板，他深知狗仔这帮人为了博眼球和流量，道德底线能有多低。 记者还能报道事实，而狗仔压根和记者不沾边，他们这帮人是挖空心思偷拍明星隐私，然后以此牟利。 狗仔的一些偷怕，的确是爆了娱乐圈许多的大料，满足了大众窥探娱乐圈的八卦、吃瓜心理。 但不能因此就说这些狗仔是正义的一方。 除开那些自动作死的明星不说，也有很多只拍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添油加醋，写一写似是而非的文章，就这样搞臭了一个人的星途。 “我去看看。” 他对麦锦笑了下，示意她安心，起身往外走去。 麦锦也忙跟着起身，来到店外，提醒道，“好好说，别发生冲突。” 他可是有前科的人。 去年闹的网上议论纷纷的郑朝璐事件，她也是吃瓜的一员。 “不用担心，我身手还可以，不会吃亏。” 他随口开了句玩笑，又瞅了眼那边的狗仔，心中一动。“等会儿，有点不对啊。” “怎么了？”麦锦问。 站在年糕店外，他目光瞅着狗仔那边，感觉有点不对。 他们都已经出来了，怎么那狗仔还举着摄像机对着店内拍个不停。 他扭头，透着店铺玻璃门，回望了眼店内。 店里只有那位着白色羽绒衣、破洞牛仔裤、戴着帽子的女子。 她靠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低头刷着手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太清具体面貌。 麦锦虽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他神色沉稳，她情绪也安稳下来，老实的站在他身边。 “好像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他观察了一阵，确定狗仔偷怕的不是他们，遂冲着店里女子那儿努了努嘴，道，“你看那人，气质是不是有点像圈子里的艺人。” 闻言，麦锦打量了会狗仔和店内那女子，确认狗仔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那女子后，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也庆幸刚才没有鲁莽行动，不然就要制造一出尴尬的乌龙事件了。 麦锦悄默声的挽住他，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咧嘴一笑，瞅了眼恍若未知的女子，道，“咱们要不要提醒下她？” “等会年糕做好，我去拿的时候，提醒她一下。看她怎么说，如果她无所谓，咱们也别多管。” 出于圈内人身份，他对女子被偷拍有点感同身受，但他们素未谋面，也不认识，适当提醒一下就得了。 “你会韩语？” “呵，小瞧我了不是，我的特长就是外语。” 说着，他进了店里。 …… 此时，林至安很烦躁，很郁闷。 本来她正在闺蜜家里，和闺蜜吃着炸鸡、听着歌，聊着闺中密语。 谁知前辈音乐人朴贤秀突的给她来了一通电话。 以前辈的口吻很自来熟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然后报了一个地址、一家店名，说想吃这家店的辣炒年糕，让她给他买点送过去。 她只不过就是做歌的时候，请朴贤秀制作过一首单曲，两人真没熟稔到夜里买辣炒年糕还送过去的程度。 不过闺蜜当时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就无声的用口型告诉她，在录节目。 圈里论资排辈严重，特别讲究个尊重前辈，而且又是在面向大众的节目里，到时候会制作播出。 一听是录节目，她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拒绝了。 大半夜，她也懒得梳妆打扮，套了件羽绒服，换了条破洞牛仔裤，趿拉着小白鞋出门坐了辆出租车，在朴贤秀报的地址周围下车，找到那家店点了份辣炒年糕。 她就等着快点把辣炒年糕送到，然后再去那不知道啥节目的节目应付一番，早早了事，快些回家，因为她还有正事和闺蜜聊。 最近她打算接触影视，刚接了一个翻拍剧。 据说是华夏一部爆火的青春偶像剧，叫做最好的我们，她饰演女主角。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看剧本，同时也在翻看华夏的原剧，取长补短。 这是她首次涉足影视，所以很重视，压力也很大。 所以才找闺蜜聊天，缓解一些心头的压力。 等辣炒年糕时候，她正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忽觉有一人影走到桌子对面坐下。 她不禁抬头，目光从帽檐下望向对面，见是身材颀长、相貌清秀的青年，心里顿时戒备，道，“你好，有事？” 赵祯女子抬头的一瞬，窥清了女子全貌，不惊艳但耐看，“我过来没什么事情，就是提醒你下，有人在偷怕你。” “嗯……？” 林至安眼中露出一丝讶然，随即在他的示意下，望向对面街道炸鸡店外，顿时看到穿着黑色羽绒服的摄像师。 她年纪虽不大，但也在圈里混迹多年，起起伏伏多次，心里瞬间理清事情始末。 猜到了这是节目组提前安排在这里的摄像师。 幸好，从下车到进店再到现在，自己没有出什么纰漏，不然节目播出，又要被黑了。 想到这儿，她对面前的男生不禁心生好感，笑道，“谢谢，那应该是一个节目的摄像师，没事。” “哦，那没事了，再见。” 赵祯一听，也不再多说，立马闪人。 刚好他们点的炸年糕好了，他起身到柜台接过，付账离开。 林至安被他的这番干脆利落的大闪搞得有点迷惑。 不知道他到底是来买炸年糕的，还是特意过来提醒自己被偷拍的，亦或是买年糕时顺便提醒下自己。 她好奇的瞅着他走到店外，那里有个女孩子在等他。 青年把炸年糕分给女生，应该是说了刚刚的事情，她看到那女生向这边看了眼。 她对两人点头示意，笑了笑。 青年与女生也点头回应。 女生围着围巾，看不清面容，但她总觉着那股气质好像在那见过，有点熟悉。 正在她思索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时，女生和青年说笑着离开了。 望着离开的女生的背影，她皱眉思索，忽的脑中灵光一闪。 耿耿！ 这不是饰演最好的我们里的耿耿的那个演员嘛！ 不过，想到这儿，她又瞅了一眼离开的两人。 她谈恋爱了？ 她和青年行为举止很亲昵，明显是一对情侣。 …… 翌日。 窗明几净，阳光从背后落地窗洒进来，一片暖黄。 赵祯、麦锦、崔然、李恒谦、唐柏、顾颖、小福七人在厨房忙碌。 几人各自分工，忙着手中活计，随意聊着天，谈着节目以前经历的点点滴滴，以便节目组在收尾来一段煽情剪辑。 赵祯靠在旁边的岛台旁，面上含笑，一副专心倾听的样子，其实心思早已不在这里。 来这节目，宣传、见见麦锦，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此时便只想着快些结束录制，然后与麦锦一起回国了。 麦锦一身泛白牛仔裤、白毛衣，显得清爽俏丽，她见赵祯心思不属，碰了下他手臂。 “干嘛？”他问。 “你会切土豆片吗？” “切土豆片，我会。” “很薄的那种。” “呃，我刀工一般，但我可以试一下。” 他拿着几个洗好的土豆，走到案板前，“切片？” “嗯，要很薄的那种。” 麦锦一边洗菜，一边侧头看过来，笑容明媚，酒窝浮现，眼眸眨了眨，“加油。” 厨房小白的他本来拿着菜刀在比划，刚好看到那明媚的笑容。 仿佛有一声清脆的叮咚声响起，顿时，只觉一束阳光直入心间，忽觉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微微仰头，嘴角不可抑制的的笑，避开了麦锦的目光，“我想想怎么切啊……” 他拿刀比划着，然后对着土豆来个十字斩。 “不是……你没……哎呦！” 麦锦无奈的笑，道，“我给你演示一下。” “行，你给我演示一下。” 他看着麦锦演示切土豆，道，“你会切？” “我会啊。” “哦，就沿着这边，一直切是？” “对，越薄越好。” 他站在麦锦身旁，望着专心一下一下切片的她。 觉得这画面很美好。 “行，我再试试，你歇会儿。” 说着，他拿着菜刀，对着土豆中间咔嚓切下去。 切下去之后，他猛然感觉不对。 说好的沿着土豆边缘切片呢！ 这怎么从中间切了呢！ “哎呀，不对不对，哎呀，我这切块去了！” 麦锦在一旁看着，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笑容灿烂，笑出鹅叫。 她还从来没看过赵祯这种憨憨的一面，以往的赵祯都是沉稳镇定、雷厉风行的形象。 此时，竟有了一种反差萌。 她走近他，把土豆摆了一下，立起来，“你这样子，沿着这个边，继续切，就可以了。” 他恍然，“哦……我明白了。” 麦锦在一旁洗菜，她瞅了一眼赵祯切的一指厚的土豆片，笑起来，“你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做好。” “不是……这就是立不住了，所以没法切啊！我再试试！” 他一边切，一边嘀咕，“嗳，看来以后还得学学做菜了。” 一旁的洗青椒的麦锦只觉赵祯有点可爱，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 李恒谦拿着根洗好的黄瓜，站在两人对面，瞅着言笑晏晏的两人，咔嚓作响的吃着。 一番忙碌，节目的最后一顿饭完成。 餐桌上摆成一排的饭菜。牛排，黄焖鸡，鸡腿，大虾，番茄炒蛋…… “好香啊！” “哇，这都是什么神仙一样的菜啊！” 几人立在餐桌旁，互相赞叹对方的手艺。 其实也就一般，这几人都不咋喜欢吃，倒是昨晚他和麦锦拎回来的年糕，被晚上饿的不行的几人一抢而空。 李恒谦拎着高脚杯，为每个座位分发，“快坐，快坐。” 顾颖笑，“这么讲究，还要给所有人摆放酒杯。” “节目最后了嘛，不得讲究一点。” 李恒谦分发完，“好了，大家入座。” 麦锦在岛台旁，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小口小口吃着黄瓜，脸带笑意，仿若未闻。 李恒谦瞥了她一眼，十分潇洒的脱掉做饭时穿的围裙。 赵祯沿着餐桌而走，走到餐桌末尾，落座，对麦锦招手，“麦麦，过来吃饭。” 麦锦应声过来。 众人也纷纷选择各自座位，李恒谦开始为众人倒红酒，先给顾颖酒杯倒了一点。 接着，李恒谦为麦锦倒了一杯红酒。 接下来赵祯以为李恒谦要替自己倒酒，便伸手，扶了下高脚杯。 李恒谦瞥了眼他，望着这个与麦锦言笑晏晏，总能成为众人中心的人，径直从他身后掠过，“男生不倒！” 顾颖与麦锦错愕相视。 顾颖不明所以，“为什么？” 李恒谦淡淡道，“没有为什么。” 赵祯与麦麦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李恒谦一直勾搭麦锦不得手，然后又眼见两人关系太过暧昧，直接被整破防了。 另一边同为男生的唐柏、崔然、小福一脸迷茫，只好纷纷笑道，“好，男生自己倒！” 赵祯抬眸望着李恒谦，眼底有一丝惊讶。 兄弟，你这操作，属实有点迷！ 小男生行为！ 他洒然一笑，浑不在意。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做人，得有格局啊！ 小老弟，你走远咯！ 李恒谦为麦锦倒过红酒后，接着便为崔然倒上。 崔然看着倒满的红酒杯，一脸疑惑，“哎？这……” 李恒谦拽拽的道，“你这么可爱，当然要给你倒酒。” 本来言笑晏晏的餐厅，被李恒谦这么一搞，顿时充满尴尬的气氛。 李恒谦此时才悠悠一笑，走到赵祯身边，帮他把酒杯倒满。 一旁顾颖缓解尴尬，“说明你是…你这是压轴啊！” 李恒谦一边倒酒，一边道，“压轴是什么东西啊？” 赵祯脸色平静，扶着酒杯，“谢谢。” 众人神情微妙，或尴尬而笑，或意味深长。 李恒谦不再搞事后，众人正式开吃。 “我皮带已经松好扣了。” 赵祯玩笑了一句，然后开始大快朵颐，众人都酒足饭饱，他还在吃。 瞅了眼麦锦几人，他看着面前盘中的牛排，满足道，“我真觉得，把一个食物吃掉，是对它最大的尊重。” 顾颖失笑，“吃，我们看着你吃。” 一旁的麦锦也笑，“你就说你能吃不就好了吗！” 她一直偏头望向他，忽玩笑道，“我感觉，你比昨天胖了！” 他望着杯中饭菜，低头叹息，面上故意露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无奈而笑。 崔然、唐柏、顾颖、小福齐齐笑出声来。 “还好。” 他抬头，笑，“其实，我有锻炼，早上会爬楼梯。” “哦，我也会。”麦麦接口。 “是吗？” 他笑望向她，“我家住十七楼，我爬三趟！” 麦锦道，“我之前减肥的时候就爬楼梯，二十多层！” “爬几趟？” “三四趟，一个多小时。” “就是爬上去，坐电梯下来，爬上去，坐电梯下来这样，是？” “对对对！” “一般人都是坐电梯下楼，你爬楼在电梯里，要是昏倒或是怎么样，是没人知道的，就比如低血糖了这样，就很尴尬。” “对，很容易这样！” 赵祯建议道，“所以你可以随身带一块糖，这样就好了。” 麦锦恍然，笑着连连点头。 李恒谦忽的起身，端着水壶，来到赵祯身旁，挡住他的视线，为他倒了一杯水，“喝点水，说那么多话，肯定口干了。” 他抬眸，笑了下，“谢谢。” 一顿饭吃的暗潮汹涌，在众人吃完之后，到客厅聊了会天。 之后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明天准备回国。 第二九章 流量 晨光从窗户漏进房间，薄薄一层。 门外传来麦锦的声音，“祯哥，你收拾好了没？要走了。” “好了，这就下去。” 拉起行李箱，他起身扫了眼屋里，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出门和等在外面提着大行李箱的麦锦一起下楼。 节目组在收拾各种摄像道具，忙忙碌碌。 崔然、唐柏、李恒谦几人各提一个大行李箱在和节目组导演王征站在客厅里聊天。 节目录制结束，这季拍摄任务完成，众人准备离开。 “赵总，这几天录的感觉怎么样？” 王征见他提着行李箱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道，态度亲热。 王征不得不对赵祯重视。 赵祯来这节目宣传白夜追凶，奇艺高级副总裁钟晓辉还特意打了个电话，让多给点镜头，多宣传一下白夜追凶。 现在，平台对赵祯、对白夜追凶寄予厚望啊。 坚决要把白夜追凶打造成一部爆款。 当然，另外一个方面，则是赵祯与李恒谦之间那种若隐若现的火药味，让节目有了爆点与话题。 他已经决定让剪辑把赵祯、李恒谦之间那点针尖对麦芒的微妙剪辑出来。 毕竟李恒谦自带的流量那么高。 若是与人有矛盾，那肯定引人瞩目，能勾起观众好奇心。 观众，不就爱看明星之间那点撕逼、暗斗的那点事。 有热度不蹭，那不是傻嘛！ “挺好，就当旅游了，比整天工作舒服。”他笑道。 “这也是工作哦。”顾颖接话。 “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这是在工作。” 他似恍然般道，“每天吃吃喝喝，逛逛街。” “那是你，我们可是每天都为店铺生意着急上火。” 李恒谦手插兜，旁边助理帮他拿着一杯奶茶。 他面色不变，眼光稍都稍李恒谦一下，恍若未闻，“王导，我和麦麦、崔然先走了，咱们京城再聚。” “行，再聚。”王征笑道。 “嗳，麦麦，刚好咱们同一班飞机，我和你们一起。” 李恒谦说了一句，也跟着赵祯、麦锦走出房子，身后两个生活助理帮忙拉着行李箱。 唐柏经的事多了，人精一样，一眼就看出猫腻，冲顾颖使了个眼色，这还真是够死缠烂打。 顾颖不易察觉的摇头。 他们其余几人也要离开，不过是去其他地方工作，所以不和赵祯、麦锦同一航班。 “行，那你们先走！” 王征若无其事，扭头招呼一人过来，“小江，来来，你开车把赵总他们送到机场。” “得嘞，没问题。” 江国云答应一声，跑出去开车去了。 麦锦也有一助理，不过是一小姑娘，叫江安，这几天小尾巴一样，天天跟在赵祯、麦锦身后，像个多余的大号电灯泡。 瞅着小姑娘单薄的身形，赵祯没让她动手，一人拎吭哧吭哧把他、麦锦、江安的行李箱全放车后备箱。 一行人分了两车，去机场，开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机场，李恒谦、崔然、麦锦三人戴着帽子、口罩，在助理的陪同下，依次检票登机。 到了头等舱，崔然调整了下椅子，就开始睡觉。 赵祯掏出平板电脑，看白夜追凶剧组筹备资料。 白夜追凶是部好剧，他不想让它在自己手上失败，所以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 一旁的麦麦突的探头过来，瞅了眼，“你干嘛呢？” “工作，别打扰我。” 他瞅着屏幕，头都不扭，抬手把她按了回去，顺便拨乱了她头发。 “啊……” 她小小叫了声，把头发整理好，又不安分的探身过来，看了眼平板电脑，“白夜追凶的资料？ 让我也看看嘛，我好歹也是剧组的一员啊。” 他无奈叹气，扭头瞅了眼麦麦。 麦麦嘻嘻一笑，笑的眼睛弯弯。 得！ 一看这状况，他就知道，不满足了她的好奇心，这资料他别想安心看下去。 把平板电脑放在中间，麦麦笑嘻嘻的探头来看。 “男主角是许粤？” “嗯，我出国之前定下来的。 你这回去也得进组，那不就不能上学？你今年要高考，影响大吗？” “欸，想到学习就亚历山大。” 麦麦重重叹气，坐回去躺好，“你可真是话题终结者，我要睡觉了，你接着看你资料。” 嗯？ 看了眼聊着聊着突然要睡觉的麦麦，赵祯一脸懵逼。 不是你要聊天的吗？ 怎么突然又要睡觉了。 摇了摇头，他打开资料，重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就找周公去了。 空姐过来把赵祯叫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发现飞机到站了。 他叫醒身边的麦麦，与李恒谦、崔然一起，下了飞机。 几人一起去取行李时，不知怎的，李恒谦就被眼尖的粉丝给认出来了，顺带着崔然、麦麦也一一被认出。 于是三人顿时被粉丝尖叫着围拢，围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粉丝纷纷过来拍照、签名，慌的三人的助理在旁护着他们，不断嚷嚷，唯恐他们被挤倒伤到了。 赵祯造了鱼池之殃，也被与李恒谦三人一起围了起来。 见人群密密麻麻，指定是冲不出，而且人群一直在挤，都有点站不住。 他怕麦麦受伤，把她护在身后，大声喊，“别挤，别挤！” 李恒谦戴着帽子口罩，在旁边瞅了眼赵祯，多日来的郁气立刻消散，一脸得意，拽拽的说道，“赵总，你没见过粉丝见机？这都小场面，别慌。” 他护着身后的麦锦，撇了李恒谦一眼，尼玛，现在秀什么优越感。 现在不应该考虑脱身的问题吗？ 不该考虑人身安全吗？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越来越多人关注，一打听，呦，明星啊！便有更多路人也过来凑热闹。 眼看几人淹没在人海里，安保连忙过来维持秩序，隔开人群，几人才得以解脱。 “啥情况，以前在机场，也没这么疯狂啊？”崔然整理着被挤皱的衣服，一脸纳闷。 “这次情况不一样，这不有我在呢。” 李恒谦拍了下崔然，“这次让你亲身接触一下什么叫顶流！” 李恒谦挑了挑眉，拍了拍赵祯肩头，“赵总，我还是有点能量的！” “呵，厉害。” 他懒得和李恒谦扯谈，拉着麦锦出了机场，就见外面竟然还有密密麻麻尖叫着举着手机拍照、录像的接机粉丝。 乌泱泱的女孩，跟疯了一样向李恒谦身边聚拢，不过被十个保安手拉手围成的人墙隔绝在外。 李恒谦手插兜，戴着帽子口罩，面无表情的上车离开。 和崔然打了声招呼，他带着麦锦、江安也乘车离开。 到了车上，他瞅了眼外面疯狂乱叫、举着手机对着李恒谦的车噼里啪啦拍个不停的女粉，摇头。 而刚才那近在咫尺的疯狂景象，实在令人咋舌。 那能戳破耳膜的潮水般的尖叫声。 那怼到跟前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笔和纸。 那摩肩擦踵挤得严严实实的人群。 啧，着实恐怖！ 如果李恒谦塌房的话，她们一定很伤心。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 第三十章 见家长 经过韩国之行、和李恒谦的搅和，赵祯、麦锦两人间那层似有若无的暧昧，逐渐升温，直至被捅破。 两人确认了彼此心意后，关系彻底明朗。 麦锦对他表现的更加亲近或者说是腻歪。 有事没事都会给他发消息，或是吃的饭，或是随手一拍的风景，或是自拍照，或是新的穿搭。 不过麦锦也没有催着他一定要回消息，就像那种我觉得很好玩的一样东西，自然而然的想分享给我喜欢的人，他回应我更好，不回应也没关系。 不过，他看到了一定第一定时间回应，空闲了就会聊很长时间，忙的话唠几句。 两人晚上天天视频电话，睡觉也不关。 有时他起床上厕所，能看到画面里睡的恬静的麦锦，顿觉万事美好，心里都充满了柔软。 麦锦找过他几次，也没啥正事，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 不过由于麦锦饰演耿耿后，人气与热度都挺高，两人每次出去都跟做贼一样，帽子、口罩蒙得严严实实。 为了不再这样偷偷摸摸，所以他又买了一套房，就在麦麦所在小区华府嘉园。 房子手续已经办妥，273平的四室两厅四卫，精装修，3200万，首付960万。 再过些日子，就可以购置家具入住了。 而麦锦团队那边，知道他们恋爱的消息，差点疯了。 不过麦锦不听劝，他们也不敢得罪赵祯。 于是谈恋爱这件事在麦锦的坚持下，她的团队就不得不尊重她的意见而妥协。 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最起码，麦锦以后不会缺少资源了。 最终，麦锦经纪人赵楠到底是默许了这件事，并和麦锦父母通了气。 麦锦父母那边透过麦锦传话，让他去家吃饭，估计是要相看相看。 赵楠呢，只能先准备好一个恋情曝光的公关方案。 现在的麦锦，有了耿耿的人气打底，事业刚走上坡路，在吴韵眼里就是潜力很大，不容一点闪失。 …… 门前。 赵祯盯着门铃按钮瞅了好大一会儿，拎满礼品的双手竟丝毫不想抬起来按下去。 别看他在麦锦面前一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样子，但真到了眼下，心里也是有点发虚。 虽一直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早晚都要有这一遭，但这可是第一次见丈母娘啊！ 嚯嚯了人家的白菜，能不忐忑嘛。 努力平复了下，他咧了咧嘴。 算逑，这个坎早晚都得过！ 刚好麦锦发消息过来，“到了没？” “门外。” 他回了条消息，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抬手按响了门铃。 听着门铃叮咚叮咚的脆响，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调整面部表情，郑重的好像在等待一个新世界大门的开启。 麦锦想必和他一样紧张，一直等在客厅。 门铃刚一响，他就听到屋里脚步声急促的响起，啪啪啪的来到门前，咔嚓打开了门。 “麦麦，谁来了？”屋内穿来一道中气很足的声音，问。 “妈……是赵祯。” 麦锦对他露齿一笑，眉眼弯弯，回头对屋里道。 话音刚落，就见年纪约摸四十多的女人从客厅走到玄关来，还有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老帅哥，正是麦锦的爸妈。 麦妈穿着白色棉质的家居服，留着短发，面部线条冷硬，让人一见就感觉这人是经过许多世事打磨、阅历丰富的那种。 麦爸温温和和的，气质儒雅。 “叔叔，阿姨，我是赵祯。” 他双手提着礼品，乖觉的露出练习好几遍的笑容。 麦麦妈瞅着拎着礼品温润笑着的赵祯，道，“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还拎那么多礼物。” “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和叔叔喜欢什么，就买了些水果、牛奶、保健品。” 麦麦把礼物接过来，他换上麦麦拿出来的拖鞋，经过玄关走进客厅。 刚才一家人应该是在看电视，客厅里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一部家庭剧。 麦妈从麦麦手中接过礼品，手臂摆了下，道，“我叫你小赵。” “嗯，行。” “小赵随便坐，别拘谨，当自己家一样。麦麦，给小赵倒杯水。” “哦，好。” 站在他、老妈中间的麦麦双手拍了下身侧，抿了抿唇，忙颠颠儿的去倒水。 麦妈把礼品放进卧室去了。 赵桢瞅了眼卧室的房门，悄悄吐出一口气，腰板挺直的坐在沙发上，搓了搓手心的汗。 “抽烟吗？”麦爸问。 “不了。”他摆手。 “紧张了？” 麦麦端着水杯过来，坐在他身边，递给他，悄声问。 “开玩笑，我这么放松，你从哪儿看出我紧张了。”他抿了口茶，润润喉，嘴硬着强撑。 麦麦小嘴撇了下，失笑，指了指他的背，轻声笑道，“咱俩认识到现在，我就没见你坐姿这么端正过。” “我最近在学习树新风、扬新貌，要时时刻刻练习，坐姿端正是其中一项。” “嗯……还行。还能耍贫嘴，说明没吓傻。” “小瞧人了不是，我好歹也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麦爸把两人的嘀嘀咕咕尽收眼底，心中五味杂陈，女大不中留哦。 麦妈从卧室走了出来，“小赵，这饭点了，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 “好，听阿姨的。” 他捧住茶杯，笑道，“经常听麦麦说，阿姨做饭好吃，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有啥口福啊，我这手艺，也就做做家常菜。” 他很有眼力见儿的跟着凑到厨房，笑道，“阿姨等会儿做啥？我替你打下手。” “不用不用，你和麦麦还有他爸坐着聊会天，一会就得。” “没事儿，我在家也经常替我妈打下手，习惯了。” “是吗？那也行。” 麦妈做事很干脆利落，把菜提到厨房，穿上围裙，开始做饭。 赵桢洗菜、择菜，给葱切段儿，切姜丝儿，拍蒜末，配合着。 麦妈瞅了眼，点点头，笑，“不错。” 麦爸也过来帮忙。 麦麦反而闲下来，她靠在厨房门口，忍不住的笑，眉眼里满是阳光明媚。 配菜做完，麦妈道，“你们去客厅坐着，厨房油烟大。” 闻言，麦爸、赵祯、麦麦移步客厅，刚坐下不一会儿，麦爸手机响，他去阳台接电话去了。 见麦爸去了阳台，麦妈在厨房，一直坐姿端正的赵祯，瞬间像抽掉了骨头的软体动物，倚靠在沙发上，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瞅着他的样子，一旁的麦麦捂嘴偷笑。 他瞅了她一眼，故作凶狠，“笑！再笑吃了你！” “你敢！这可是在我家里！” 他呵呵一笑，瞅了眼打电话的麦爸没有注意这边，忽凑过去，啄了一口。 嘴上说的刺激，他心里还真有点发怵，唯恐麦爸忘突然看过来，看到这场面，那就更加刺激了。 麦麦脸色晕红，做贼心虚的瞅了眼阳台的老爸，斜斜的瞥了他一眼，道，“嘴上说的厉害，真做起来却怕的要死，哼！” 她拿青葱般的手指点了点他，一字一顿的笑道，“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你就嘚瑟，早晚有你叫哥哥的时候。” 他瞅了眼在主场有恃无恐的麦麦，不屑争辩，转而道，“我都到你家了，不带我参观参观你的闺房？” “哪有第一次到女孩子家就人家闺房的。” 麦麦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拉着他起身，带他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还是第一次进女孩子闺房，一脸好奇。 麦麦房间，没有粉粉嫩嫩，大多颜色都是天蓝色，显的很静谧。 摆设也简单，靠墙放着一张床，枕头被罩都是天蓝色。 书桌摆放在窗边，上面摞着许多书籍，有关于设计的、摄像的、表演的、音乐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吉他，一把尤克里里。 还有一张大衣柜，靠墙立着，里面外套各种风格，裤子则多是蓝色牛仔裤。 他这走走，那看看，抽出本书翻翻，拉开衣柜瞅了眼。 麦麦忙拦住，因为一侧全是内衣。 他撇嘴，不看就不看呗，早晚也得让看。 两人在房间逛了会儿，又回到客厅。 “吃饭了。”厨房里的麦妈喊了声。 赵祯、麦麦忙往厨房钻，麦爸又拿着手机聊了会，才过来。 辣椒炒肉，酸辣土豆丝，糖醋小排，肉沫烧茄子，紫菜蛋花汤，小米粥。 赵祯、麦锦两人在饭厅与厨房间倒腾，一盘盘菜喷香上桌。 麦妈收拾了一下，坐下拿起筷子，瞅了眼等她先动筷的赵祯，笑了笑，道，“快吃，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闻言，赵祯夹了一筷子肉末烧茄子，咀嚼了几下，笑道，“嗯，好吃。我就喜欢吃家常菜，感觉和饭店还有外卖味道不一样，比外卖健康！” 麦麦在一旁瞅着他，眨了眨眼，眼神古怪，那意思是“大哥你真是张口就来啊！你一个人连饭都不做，不是最喜欢吃外卖！” 他瞥了眼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中咋想，不禁横了她一眼，“别闹，哄丈母娘呢！” 麦麦小小的皱了下鼻子，然后笑意从眸子里绽放，再扩散到脸上。 麦妈目光扫了眼麦麦，道，“你还笑呢，听到小赵说的话没？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别偷偷点外卖，不健康！” “嗯嗯……知道了。”殃及池鱼的麦麦无奈颔首，偷偷给了赵祯一个白眼。 瞅着麦麦明显有些敷衍的态度，麦妈也是无奈，给她夹了一筷子糖醋小排骨，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下次又犯，是？” “哎呀……我真知道了，妈。”麦妈笑的乖巧，卖萌讨好。 一顿饭，闲聊着，在气氛还算融洽的情况下，约莫吃了半个钟头。 之后，赵祯又帮着麦妈洗碗筷，刷足了好感度，又坐了会，这才有惊无险的从麦麦家撤退。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肉贴肉。 这次拜访，麦爸麦妈只是唠一些家常，说明对赵祯还是挺满意。 一，是他的家庭和身份，也算是圈子里的人。 二，是他本人，对麦麦以后的事业发展也有助力。 不过，在席上，几人都没有聊这个话题，聊的太露骨，会有一种利益交换的意味。 麦麦身为他的女朋友，他自然会在资源上给予一些帮助，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第三一章 初始 为了更好的让演员代入情绪、进入角色，赵祯建议李尧导演按照时间顺序，从前往后，顺着来拍。 白夜的剧本非常扎实、详尽，李尧身为拍摄了多部悬疑剧的导演，自然能看出质量。 因此，内心压力也非常大。 剧本好，演员也不错，更有一个屡创佳绩的制片人，如果白夜追凶项目拉胯了，那岂不是说明他这个导演不行。 因此拍戏时，格外认真。 私下相处时，赵祯总看他懒懒散散的样子，但到了剧组，坐在监视器前，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精力特别旺盛，掌控欲非常强。 演员的走位、道具的摆放位置、演员间对戏的各种细节都扣的非常死。 尸体为了真实，直接用的真人，而且镜头直怼，非常有视觉冲击力，给这部剧的质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另外喻梨推荐的公司的新人也来了，叫左昌，演周巡的下属，小汪。 嗯，小汪这名字，听着就很龙套，不过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有台词的龙套。 可能来的时候，喻梨叮嘱过了，所以这左昌虽然刚参加完选秀，有点热度，但在剧组里也不敢作妖。 戏下，身边有个助理，拿水的、拎衣服，像伺候主子一样隆重且无微不至。 拍戏，还算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 加上，有赵祯亲自震着，一段日子接触下来，白夜剧组磨合的不错，演员都进入了状态。 特别是许粤。 通过剧本，加上这段时间相处，他能看出这是一部好剧，一个好的剧组。 所以低谷的他，很珍惜这次机会。 拍戏的态度也是认真、刻苦，导演认为不行，那就重拍，绝无二话。 在关宏宇、关宏峰两个角色间来回切换，且形象鲜明，加了很多细节处理。 不过有件事让道具师很心塞，那就是赵祯身为一个制片人，竟然总是借着检查道具的说法偷吃剧组零食。 日常拍戏用的食物，每次都要被他尝个遍。 为了这事，每次拍戏前，道具师汪灿都要对他严防死守，以防他吃道具。 两人好像斗智斗勇一般，没少进行暗搓搓的较量。 不过，每次都是在汪灿幽怨的眼神下，他用纸巾擦嘴、擦手，吃干抹净，顺便指点一番那道菜不好吃、下次不用上了的嘚瑟行为告终。 这种逗逼行为不禁没让人反感，反而让人感觉没有距离感，私下与工作人员相处也渐渐融洽。 进入白夜剧组一段日子，赵祯渐渐适应了剧组里的生活，也适应了这种节奏。 白夜除了按照赵祯的传统，除了尽量按照时间顺序来拍摄，另外就是剧本围读。 围读时，每人说出各自对角色的理解，这场戏心理变化。 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了解各个角色，继而理解戏里角色各个行为的动机，使得事半功倍。 今天这场戏拍的是建筑工地发生一起惨案，关宏峰、周巡、周舒桐、小汪等人出场。 这场戏有几个点，一是点出关宏峰身份，曾是长丰支队支队长，因弟弟关宏峰被一起灭门惨案通缉，而不相信弟弟杀了人，出于亲属回避的原则，警局禁止他参与调查工作，关宏峰一气之下提出了辞职。 二是周巡与关宏峰的微妙关系，两人以前是战友，现在则亦敌亦友。 关宏峰离职，支队长交由关宏峰的徒弟周巡代理。 周巡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缜密，但他为了知道关宏宇的下落，特地邀请关宏峰以“刑侦顾问”的身份参与警局的查案中。 所以特地给关宏峰身边安排了一个小尾巴监视他，就是刚警校毕业的周舒桐。 许粤、郑泷两人，导演李尧都不担心，他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麦锦身上。 左昌戏份不重直接被他忽略不计。 麦锦饰演的周舒桐，与许粤饰演的关宏峰，两人关系很微妙，但这种微妙得靠演员自行领悟。 李尧靠在椅子上，戴着顶黑帽，身边的监视器前摆满了各种坚果、零食。 他习惯看监视器的时候嘴里嚼点东西，可能是心理作用，感觉思路更清晰。 他掰开一粒花生，放嘴里嚼着，瞅了眼坐在许粤、郑泷身边对背台词的麦锦、左昌。 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片刻，他忽对麦锦道，“嗳，麦麦，拿到剧本有段时间了，你对你和许粤的关系怎么看的？” 麦锦目光从剧本上抽离，抬头瞅了眼对面的许粤一眼。 许粤刚好也看过来。 说实话两人日常还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现在这样直愣愣的对视，眼神都透着陌生，当下只好礼貌一笑。 一旁的赵祯一瞅，就知道这两人还不太熟，只好特意叮嘱了句，“你俩对手戏不少，尽快熟悉起来。 戏里你俩对手戏最多，现在这状态可不行。 老许，你多带带她。” 许粤闻言，笑着点头。 麦锦眼神幽怨的瞄了赵祯一眼，他心里一跳，但面上只当做恍若未觉。 “我戏里对关队是尊敬加崇拜，不过听到周队让我监视关队，心里既抗拒，但出于工作又不得不服从。 很矛盾的状态。” 麦锦斟酌的词句，分析。 她演戏有些天赋，也肯下苦工，案头工作做的细。 人物小传都写了几万字了，与她有联系的人物关系都进行了分析，身为对手戏最多的许粤自然是重中之重。 “行啊，看来是真的用心琢磨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看你俩表现。 前期后期，人物心里的细微变化要拿捏住，别给我整的太刻意，落了俗套。” 导演李尧目光亮了一瞬，嘴角又斜斜勾起一抹笑来。 明明是赞赏，但配着他微斜的嘴角与偏头斜视的眼神，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 “嗯，总之一句话，就是前期不自知，中期懵懂，后期暧昧嘛。” 赵祯笑了笑，探身过去，从李尧身旁拿了一袋肉脯，撕开吃了块，笑着总结了一句。 李尧点头，总算放下心来。 演戏要演懂，许粤、关宏峰两人的关系其实很值得玩味，里面可够咂摸的细节很多，需要认真琢磨。 如果不认真琢磨，肯定看不懂，看不懂又怎么能指望演出来？ 所以赵祯那句总结说出来，李尧认同点头。 麦锦照着这个路线，去对人物关系进行揣摩，下面更容易演了。 第三二章 继承者 酒店，房间。 工作一天，赵祯也着实累了。 他用热水冲了个澡，直到把皮肤烫红了，才觉着身体放松了下来，这才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了浑身透着热腾腾的湿气，坐在床边。 卫生间里有哗啦啦的水声，麦麦正在里面洗澡。 嗯，不错，他现在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麦麦房间。 两人关系早已确定，见过家长，所以没必要遮遮掩掩。 而且剧组里的一些聪明人，有的已看出一些端倪。 他本来想替麦麦搓搓背，但被麦麦给硬推了出来。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搓个背。” 瞅了眼玻璃上映出的隐约身影，他奸计未能得逞，哀怨的叹了口气，道。 “我才不要。” 浴室里传来麦麦的声音，声音好像泅了水汽，也氤氲湿润。 “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他摇头念叨了一句，床头柜上的手机忽有语音消息。 拿过手机，点开一听，是老妈郑晴发来的消息，“我和你爸后天回国，记得来接机。” “你可真是我亲妈，终于知道回来了。我现在在片场，不在京城。”他回了一条语音。 郑晴那边反应很快，唰的又回了一条消息，“行，我知道，白夜追凶的项目是。 我和你爸先回家，然后去找你。 你爸有事和你说。 顺便看看你女朋友。” “行，那你们来的时候，说一声。” “好，你女朋友是不是也在剧组？你俩平时卿卿我我，注意安全。” 嗯？注意安全？ 汗了一下，他回道，“知道了。” “有工作？” 麦麦裹着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毛孔间渗透着氤氲的热气，升腾出一股很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 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滴落在白皙脖颈处，滑过锁骨，最后钻进白色的浴巾里。 “不是工作的事，是我爸妈要回国，说有事和我说，过来探班。” 他瞅着麦麦，终于知道啥叫美人出浴了。 他对麦麦招了招手，“我爸妈也想见见你。” 妹妹噌到他腿上，敦敦实实的压着他大腿，“啊？那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不用，你放轻松就行，万事有我呢。” “嗯。” 麦麦浴袍穿在身上，系的很松，脚上趿拉着酒店拖鞋。 他的手有点不安分，笑道，“奇怪，从脸看，你的确是瘦了，不过我摸起来，手感和以前一样啊。” 麦麦脚背忍不住绷直，拖鞋啪嗒掉在地板上。 她按住他的手，笑道，“那是好还是不好？” “好，好得很！脱衣有肉，穿衣显瘦，说的就是你。”他溜须拍马的笑道。 “嘁！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 麦麦翻了个白眼，松开按住他的手，搂住他脖子，忽想到一事，道，“前些日子，楠姐说在接洽企鹅视频新制作的一档综艺节目，关于表演方面的，排练短剧，评委评分，和比赛形式差不多。 确定的评委分量很重，平台评级s级。” 自从饰演耿耿火了之后，名气上涨，她的资源也肉眼可见的扩大，被平台、制片人纳入合作的对象中。 “现在确定了？” “嗯。” “行，过几天一起同过窗第二季也要开发布会，到时候我和尤琛聊聊这个综艺，怎么着也得让你走到总决赛。” “嘁，我凭实力也能走到最后。” “我知道你有实力，不过我怕节目组欺负你，搞什么骚操作。 这些综艺节目，为了收视率，那剧本比电视剧剧本冲突都多。” “嗯，不过这样忙工作的话，咱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在一起了。” “呵……” 瞅着麦麦小脸上满是绮罗愁绪，他笑了笑，凑过去吻了吻。 初尝犹如青苹，汁水清甜，而后甜中带酸，酸中又带着一丝滑腻。 分开后，麦麦按住他的手，眸子里盈盈润润。 他微微抬头，亲亲她的脸蛋，轻轻用牙齿磕咬着她的耳垂。 随着他手一扯，随即一个翻身扑倒。 “唔……” …… “儿子，这呢。” 赵祯把车停到路边，下车目光扫视路边饭店招牌，就听到老爹赵施凯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就见身穿黑色羽绒服的赵施凯在饭店门口台阶旁抽烟。 无语的笑了下，拉着一起下车的麦麦走过去，“老爹，你怎么在门口抽烟，不冷？老妈呢？” “你妈在里面呢，我出来透透气。” 赵施凯在国外溜了一圈，精气神明显好转，脸色红润，眼睛有神，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 他目光落在麦麦身上，“我叫你麦麦，可以？” “行，叔叔。我爸妈在家也这样喊我。”麦麦略有点紧张。 赵祯明显感觉他握着的麦麦的手出了细汗，他紧了紧麦麦手，笑，“听说您二老来，麦麦一下戏就赶过来了。 我想让她卸妆再过来，她都没不愿，怕你俩等的时间久。” “嗐！不用紧张，就咱们自己家人一起吃个便饭。” 赵施凯露出笑来，丢掉手中烟蒂，用脚尖碾灭，“咱们进去，你妈一人在里面呢。” 三人进了包间，赵祯瞅见郑晴，笑，“妈，你这出去一趟散心，又年轻漂亮了。” “阿姨。”麦麦随后喊人。 “就你贫嘴。” 郑晴拍了赵祯肩头一下，然后拉过麦麦的手，“这是麦麦，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来，坐我旁边，让我好好看看。” 人到齐，饭菜陆续上来。 一家人吃着聊着，话题自然离不开老爸老妈国外旅游的一些琐事。 聊完他们的事，话题自然也就转到赵祯身上。 “儿子，咱们公司经历这次事，真是坏事变好事。 你成长起来，挑起公司大梁，这比我做成那个大项目还让我高兴。 这段时间，你做的着实不错，让咱们公司更上一层楼。 本来这份家业迟早就要交给你，以前怕你接不住，现在我也不担心了。 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打算把手中大部分股份转给你，我俩留一点股份养老就行，以后公司的发展，就全看你决策了。” 赵施凯抿了口酒，面色从容说来，郑晴也神色淡然，显然两人早就商量过了。 “别啊，你们这有点过分了。 这段时间我压力那么大，天天累的跟狗一样。 你俩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还想着把这摊子撂给我啊！ 我可是你们亲儿子，你看看，我最近压力大到白头发都出来了。” 赵祯自然也想让公司按照他的决策来发展，也知道老爹这一行为是想帮他巩固话语权，压服那些和老爹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 不过，就想老爹说的一样，公司迟早都是他要接手，没必要直接把老爹老妈排出公司之外。 “啧……” 赵施凯瞅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道，“股份还是要转，公司董事长必须得是你，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像白夜追凶的立项，我在国外就收到了好几通电话，跟我诉说担忧，建议让我组织你砍掉白夜追凶项目。 我退一步，你进一步，不给这些人另外的念想，以后在公司才不会有人来想法设法的内耗。 公司刚好转，我很看好当前公司的形势。 不过听你这样一说，那我和你妈，也不完全隐退，在公司里依然挂职，帮你镇着点场子。” “行，这样好。” 赵祯舒了一口气，“我这才刚起步，你俩在圈里这么久，人面比我熟的多，好多门道我也不清楚，你俩不得帮衬一下。” 正事聊完，几人又闲聊了一会，聊到赵祯与麦麦的事情上。 不过两家父母见面的事没提，这事，还得看赵祯和麦麦后续发展。 第三三章 演员之路 京城。 综艺《演员之路》的录制现场，赵祯作为嘉宾，一身休闲装，坐在台下，身旁是一些业内的编剧、影评人、导演、监制、制片人，50多人组成了表面上看起来算是挺权威的评论席，俗称boss团。 在众人前方，是夏世、朱雪琼、颜子静三人，三人担任常驻导师。 《演员之路》采取“导师制“的竞技模式，演技导师既是导师又是被挑战者。 每个演员，都需凭借实力演技打动导师、boss团以及现场大众评委，才能晋级，与导师合作，共同出演对一个个经典影视ip的还原。 这节目的初衷，是要为演员这个职业正名，告诉大众演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样叫演技好，怎么才能演技好。 通过这个节目，能让圈内的年轻人正确认识自己的职业、演员的使命，认识到怎么样能成为常青树，越老越值钱。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像娱乐圈这种藏污纳后的地方，这种口号，人家也就是随便一喊，大家也就随便一听，就行了。 谁认真，谁就输了。 此时舞台上，正在出演一部影视剧片段，竞演嘉宾最受人瞩目的是号称最新出炉的四小花旦的欧阳真真。 这小花，前阵子出演了一部偶像剧，以全程机械念台词的尬出五指山的方式被全网群嘲，这次过来可能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演技。 不过，当赵祯听到她气息不足般的嘶声裂肺下，口齿不清的喊出那句‘蚂蚁竞走十年了’后，他无语摇头。 就这演技，还能被评为‘四小花旦’，娱乐圈真是麻袋换草袋，一代不如一代。 “赵总，你那部白夜追凶拍摄的怎么样了？进展还顺利吗？”与赵祯坐一起的冯觉，忽微微斜身，望了眼镜头，低声问。 冯觉是企鹅视频的制片人，和赵祯是在尤琛组的饭局上认识的。 后来通过赵施凯经常约约饭局，也是很熟络了。 “进展挺顺的。李尧导演很擅长拍摄这种悬疑推理的剧，镜头把握很强。 主演们都很努力，特别是许粤，演技好，肯努力，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肯定能再红起来。” 瞄了眼镜头，见镜头没有注意这边，赵祯也懒得做样子。 他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也往冯觉那边斜了斜身子，“我在剧组跟了两个多月，现在一切磨合的都很好，估计下个月就能杀青。 不过这剧是悬疑推理，现在市场还没有过这一类型的剧大火过，所以我现在在看宣发这一块。 希望咱们这节目能大火，到时候应该能和白夜追凶一起播出。 刚好白夜追凶还能蹭一波这档节目的东风，刷刷热度。” 这是他的心里话。 这档演员竞技的综艺节目的是企鹅视频s+级，三位评委，夏世拿过影帝，演技过硬，朱雪琼国内影后拿了一遍，在国外知名度也极高。 更别提颜子静了，历届春晚刷出来的国民级的知名度。 只这三人，就能看出企鹅视频对这档节目报以多大的期望，投入了多少资源。 因此，邀约的演员，也都是名声不显或以前大火现在过气的演员，但这些人无一例外，演技基本都在线。 所以这档节目，必定会受到企鹅视频的大力推广与宣发。 他在这节目里，露露脸，顺便刷刷白夜追凶的存在感，刚好打打广告。 而且，节目里还有麦锦在。 麦锦在白夜追凶担当主要角色，只要不被淘汰，走到最后，那对白夜追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宣传。 当然，企鹅视频也肯定不是大慈善家，怎么可能让他白嫖呢。 在事前，尤琛透了一些意向。 想借助企鹅平台宣传白夜追凶，可以。 不过，事后，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得和企鹅视频合作制作一部剧。 而且，这部剧的制片人一定得是赵祯主抓。 同窗一与最好的我们对赵祯的加成太大了。 他的制片能力，得到业内同行的一致认可。 最近同窗二开播，收视也是节节攀升。 而同窗二的剧本，也是由他审核的。 这让企鹅视频对他更加看重。 冯觉笑了笑，“悬疑剧，受众不低，苦于市场上一直没有质量可以的剧。 你那剧，只要能过合格线，应该就能火。 不过是大火还是小火，那就得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赵祯微微摇头，笑道，“不管是大火还是小火，只要别扑就行。 我公司的家底都砸上面了。” 白夜追凶是个槛，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只要迈过去，就能再上一步。 毕竟，圈子里，能制作六七千万剧的公司，也就那一小撮。 冯觉明白赵祯话里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头。 两人在这边人群里，凑在一起闲聊，台上夏世、朱雪琼、颜子静三人也终于完成了对欧阳真真演技的一阵尬吹。 总算有惊无险的把她那糟烂的演技糊弄过去。 节目差不多到了尾声。 最神奇的是，欧阳真真竟然没有被淘汰。 赵祯和冯觉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撇嘴。 赵祯无语，“这节目整这处，不怕被黑？” “有争论才有热度嘛。”冯觉道。 “小心过犹不及。” “嗐，瑕不掩瑜。” 过了会，录制结束，众人纷纷散场。 散场时，赵祯和欧阳真真在大厅遇到。 赵祯望见被经纪人、助理众星拱月像公主一样的欧阳真真，本想直接离开。 没成想，欧阳真真的经纪人刘恬倒笑着打起了招呼，“赵总，您也来这节目了。” “是。” 一直目不斜视走向门口的赵祯停步，仿若刚看到欧阳真真一行人，“过来看看，有合适的演员的话，看能不能合作一把。” 刘恬笑，“赵总又有项目了！有没有合适的角色，考虑考虑我们家的真真啊。” 赵祯看了眼站在刘恬身旁的欧阳真真。 欧阳真真见他目光看过来，笑了一下。 梨涡浅笑。 很标准、文静的笑。 也很敷衍。 赵祯自然看出来了，他倒是无所谓，只道，“行。有合适的一定联系。” 又聊了几句，赶紧闪人。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欧阳真真撇了撇嘴，“一个制作网剧的制片人，交好他做什么？” “他制作的网剧可不一般。你忘记前段时间，网友拿你演的角色和麦锦演的角色对比演技了吗？ 麦锦的那个角色，就是他制作的最好的我们里的女主角。 那个角色也让麦锦大火了一把，资源直接上了一个台阶。”刘恬解释道。 各种资源不缺的欧阳真真听闻，眉头微蹙。 前段时间，她因演技被网友群嘲，而被网友拉来对比的就是当时因饰演了耿耿而大火的麦锦。 以至于她心里对麦锦和最好的我们这部剧都心有芥蒂。 而此时，听了刘恬的解释，非但没有理会刘恬的良苦用心，反而把赵祯也记恨上了。 她也不接刘恬话茬，只道，“走，还要赶通告呢。” 说完，不理众人，径直往门口大步走去。 经纪人、助理只好连忙跟上。 第三四章 她和她 白夜追凶，赵祯跟了两个多月，剧组上上下下磨合的不错，他也就不再一直紧盯着了。 其实身为总制片人的他，把事情分到下面各个制片人手中，之后有解决不了的事，向他汇报，他来解决。 很多事，并不需要他来亲力亲为了。 现在已不像拍摄同窗一的那样风雨飘摇。 现在他是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名副其实的老板。 做领导，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前期的立项、剧本的审核。 开拍后，把剧组各项事务、人事理顺，定下标准。 现在接近收尾，他开始主要忙着宣发这些事了。 在公司制定的宣发方案里，他参加演员之路也有宣传的预案。 不过公司宣传的重点不是他，而且麦锦。 麦锦作为白夜追凶的女主，宣传白夜追凶自然更为顺其自然，也更能带动白夜追凶的话题。 这也是他和企鹅视频那边商讨过的资源互换。 麦锦的团队，都是混迹圈里的资深人士，不像其他一些童星出身的演员，工作人员都是家庭作坊，那一个个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演绎的淋漓尽致。 所以，麦锦团队的专业，让他们深知有企鹅视频、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在背后助推，对麦锦的知名度有多大的助益。 而且，身为白夜追凶的女主，麦锦签的合同，本就有义务配合剧组的宣发工作。 因此，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为了让赵祯和麦锦联动，引出白夜追凶，企鹅视频特意安排了赵祯去探班麦锦的下一部竟演作品的拍摄。 因为有最好的我们以及奇艺视频潮牌店综艺的录制对两人关系的铺垫，所以探班不会让观众觉得突兀。 在节目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赵祯穿过几个走廊，来到一间排练厅前。 引路的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意思是，麦锦在里面，你可以进去了。 他点点头，轻轻推门而入。 一进入房间，就见宽敞的排练厅里，五个摄像在录制着麦锦与另一个女生说话。 打量了一眼，发现竟是欧阳真真。 他倒是诧异了一下。 节目组可真会玩。 前阵子，两人在全网因为演技被对比，引得两家粉丝撕的微博一片血红。 从线上撕到线下。 好不容易刚平息下来，节目组又来拱火了。 “拿到这个剧本后，我特意去看了一遍原版的电影。 里面，齐夜是文静、乖巧又安分的、小家碧玉型、永远的优等生。 事实上，她心里有十分反叛的一面，只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期待，不断压抑自己。 作为补偿，她订定了每阶段人生的“幸褔”计划，只要这些期望都能按她的本子达到，生活也算可耐。 我感觉这些我都很有体会，能够找到共鸣，也能更好的融入角色。 我也知道我的演技有待提高，想短时间集训出来很难。 不过与齐夜有了共鸣，我觉得我能演好这个角色。 要是我来演安心，我肯定要拖你后腿的，那我得内疚死。 麦姐姐，你就把齐夜这个角色让给我。” 欧阳真真梨涡浅笑，双手牵着麦锦衣袖轻轻晃动，似撒娇似恳求。 小鹿般的眸子里，清澈透明。 麦锦犹豫了片刻，道，“其实我也挺想演齐夜这个角色的……” “麦姐姐，求求了……” 欧阳真真双手合十，可怜兮兮。 门口的赵祯见麦锦垂在身侧的五指微微动了动，他已猜到麦锦对欧阳真真感到心里腻歪了。 有要动手的冲动。 平时他俩在一起时，他逗麦锦生气了，没少挨巴掌。 这个小动作，就是麦锦要动手的前兆，他可太熟悉了。 不过麦锦也是童星出道，老演员了。 她爽朗一笑，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行行行，这个都好商量。” “那我先看剧本，背背台词。” 欧阳真真娇俏一笑，心满意足的拿着剧本去到房间墙边，靠墙席地而坐，看了起来，神情专业认真，看起来敬业无比。 麦锦拿着剧本去另一边，一转身，看到赵祯，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与惊喜。 “欸！你啥时候来的？” 赵祯瞅着她的表情，眉头微挑，你戏可真好。 要不是探班这事是早就商量好且和麦锦团队沟通过的宣发方案，他就信了她此时的神情。 他和麦锦，互知长短、深浅。 麦锦一看他表情，就猜到他的心里活动。 迈步过来，拿着薄薄几页纸的剧本拍了下他的肩膀，眼睛微眨，别闹！摄像拍着呢。 口中却道，“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故意给我一个惊吓是不是？ 白夜追凶那边不是还没拍完吗？你能脱得开身？” “你这可有点不识好人心了。 我听说你这几天高强度排戏，很辛苦，特意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饮料。” 他手臂一抬，把手上拎的柠檬水递过去，然后把另一杯送给那边的欧阳真真，“辛苦，喝点水。” “谢谢。” 欧阳真真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柠檬水放到身旁，接着低头继续看剧本。 他笑了笑，走回到另一边，坐到麦锦身旁，瞅了眼她手中的剧本，“咋样？压力大不大？” “你说呢。 《她和她》这部电影可是获了好几个大奖，两位女主又同时拿的影后，她们珠玉在前，我压力能不大吗？”麦锦苦恼道。 《她和她》这部电影改编自一部青春小说，上映后，口碑票房双丰收，更是让两位女主同时捧的最佳女主角，是近年来一部极佳的青春片。 影片讲述的是齐夜与安心，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对好闺蜜。 齐夜温良柔和如同平静的海水。 安心炽热叛逆仿似跃动的火焰。 在命运的捉弄下，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家明，最终却因为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差异带来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很狗血的闺蜜因男人撕逼的剧情，但导演的拍摄和两位女主的演绎，令整部剧的质量和内核得到了一种升华。 所以，这部剧很考验两位女主的演技，现在也在考验麦锦与欧阳真真的演技。 稍一不小心，可就变成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更何况麦锦、欧阳真真的关系，两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怎么也不想比对方差。 这可不是网友拿不同影视剧来对比了。 这次是直接的正面硬刚！ 第三五章 论戏谈人 “你们演那段？” 赵祯问，“剧本我看眼。” 麦锦把剧本递给他，“是剧里齐夜、安心第二次出现矛盾，可以说是整部剧里两人最激烈的冲突。” 他听着麦锦的话，看了眼剧本，了解了麦锦和欧阳真真要演的片段是什么了。 齐夜发现了安心一直住在她男朋友家明的家里。 醉酒的安心在浴室马桶吐，齐夜拿着淋浴喷头，喷了安心一头一脸。 两人爆发冲突。 齐夜突然扯开衬衣，露出白色保守的胸罩。 大喊：家明就喜欢这样的！ 嗯……电影版齐夜女演员的确实挺有料的，又白又挺。 他不自觉的抬眼，望了眼那边的欧阳真真，目光在她一马平川的胸前一掠而过。 而后反应过来，欧阳真真走的是清春少女风，怎么可能像原版那样直接，估计整个漏锁骨的吊带就很大尺度了。 “瞅啥呢？专心点。” 麦锦轻轻碰了下他的肩头。 他笑着把剧本还给麦锦，“怎么演？你心里有想法了吗？ 别想电影版她们演的，你按照她们的演，只是模仿，会很匠气。 你还是得演出你自己心中的安心。” 麦锦一字一句的瞅着剧本，一边揣摩，一边说道，“安心住在齐夜男朋友家，齐夜对安心是有着里正室对小三的心里优势。 不过我觉得安心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她面对昔日好姐妹的举动，一点儿也不会退缩。 所以这场质问与反质问的戏中，我要脸贴的欧阳真真很近的演。 这样整个画面压迫感很重。 脸对脸的演法，让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更紧张了。” “嗯……接着说。”他点头，认真的听着。 “但是当齐夜开始解衣服示威，脱了衣服后，安心怂了。 在齐夜脱衣服的时候，赶紧帮齐夜穿衣服，试图修复关系，并且拉开了一段距离注视着齐夜。 她知道齐夜动真格的了。 她开始退让，躲避齐夜的强势。 比如拿下毛巾开始擦头发、试图转移话题。” “嗯，这部电影，是把一个普通女孩灵魂和命运的撕扯，用两个人交互的方式一点一点全展露给观众。 它讲的不是友情，而且谈自我的挣扎。 争吵中的内衣也是一个意象的表达。 你先从大的方向理解，然后才去揣摩这段戏，会更好理解两个人争吵时的情绪。” “好，我再看看原片。” 两人又聊了一会，时间差不多后，两人和欧阳真真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出了演播大楼，麦锦小助理江安无声无息的跟着，当起了电灯泡。 麦锦带他来到一家门脸不大的店，不是饭点，客人不多。 “最近在这边录这个节目，我经常来这家店。 离得近，味道还不错。 牛肉河粉一绝。 特别是他家的牛肉丸，爽口弹牙。” 麦锦一副自来熟的架势，坐下后，抽出纸巾擦着桌面，口中招呼，“杨姐，三碗牛肉河粉。” 老板杨姐应了一声，报给后厨。 “我还挺好奇的，你和欧阳真真怎么分到一组了？” 赵祯瞅了眼擦过桌面的纸巾，一尘不染，干净雪白，顿时心情舒畅。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手臂搭在桌面上。 “抽签的时候凑巧了。 结果出来后，我经纪人楠姐去找了节目组总制片人于桐，欧阳真真经纪人刘恬也找了。 不过于桐这人做节目，就是喜欢制造话题。 这次抽签的结果，他话里话外是不愿意更改。 不过他也知道这样得罪人，所以隐晦的表示，不论谁淘汰，后面几期会有一个复活环节，让淘汰的人重新复活。” “人才！还能重新复活？” “嘁，我就算淘汰了，我也不复活，丢不起那人。” “呵，放心，就欧阳真真那演技，只要她正常发挥，必定淘汰。” “唉～烦死了。 想到她就心里腻歪。 我俩同年同月，你知道吗？ 我就比她大了几天。 你看她，一口一个麦姐姐。 想要齐夜的角色，还在哪装可怜。 什么有共鸣、好融入角色，全是虚的，还不是因为这段戏里，齐夜的情绪变化更大，更容易出彩。” “情绪变化大，是容易出彩，但演不好，只会显得虚浮可笑。 欧阳真真是不甘心，还想走影视这条路，希望能借着这节目，来让观众和制片人、导演们看到她的演技，对她有信心。 不过呢，我看她成名太早了，从小到大一帆风顺，导致把很多事想的太轻松了。 而且这人心念太杂，名利心太重，有点急功近利。 不收收心，迟早要翻车。” “翻不翻车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一想到还要和她在排练室待好几天，我就要窒息了。” “别想了，好好演自己的就行。 公司和企鹅视频资源互换里明确说了，为了白夜追凶的宣传，一定要保证你走到节目的决赛。” “我倒不是怕淘汰，我是一想到那茶里茶气的样，就烦！” 赵祯失笑，他可很少见麦锦这样气急败坏。 接过老板杨姐端来的牛肉河粉，放到麦锦面前，“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多吃点，心里就不烦了，就有幸福感了。” 麦锦烫了烫汤匙、筷子，递给他，“这有柠檬，你挤点柠檬到汤里，味道更好。 这边还有辣椒酱、糖蒜、胡椒粉。 看你喜好添加了。” 他拿起一片柠檬挤了点，加了点胡椒粉，吃了一口，麻麻辣辣的，又很香。 “怎么样？” “嗯，不错。” 见自己推荐的美食得到认同，麦锦露出笑容来。 他瞅着麦锦笑了笑，一边吃着牛肉河粉，一边在心里盘算。 麦锦借着最好的我们里的耿耿，大火出圈，资源上升。 参与录制了奇艺视频的潮牌店综艺和企鹅视频的演员之路综艺。 同时她白夜追凶的戏份也已经全部拍完，而白夜追凶也眼看就要杀青，只剩后期剪辑。 这样一算，到时候，她可就是两部综艺一个网剧的曝光与话题度了。 潮牌店那部综艺，是与李嘉恒捆绑，带动话题。 演员之路，是与欧阳真真仇人见面的名场面，更是爆点十足。 而把宣发都压到麦锦身上的白夜追凶，看来会有一个良好的开头了。 最起码不会无人问津。 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 不会营销可不行。 第三六章 前奏 四月末，天气褪去寒凉，变得舒爽，不冷不热，不干不燥。 麦锦窝在赵祯脖颈处，温润鼻息呼出在皮肤上。 他动了动被枕了一夜而酸麻的手臂，试着抽出来。 “嗯……” 麦锦迷糊呢喃一声，悠悠醒来，一脸倦怠，在他怀里蹭了蹭，又闭上眼，“几点了？” “不早了，起来。 今天是你交作业的时候了。 前几天排练的如何，就看今天这一哆嗦。” 他搂着麦麦，像搂着软软的，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有好几条江安的消息。 拿过手机，打开消息，却是江安给麦锦打电话发消息没人接没人回，这才把电话和消息发到他这。 问他俩起床没有，要不要吃东西。 “江安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消息都发到我这了。” “啥事？” “问起了没？要不要吃点啥？” “没啥胃口，让她弄点点白粥。” “行。” 他给江安发了语音消息，让她弄点粥和包子上来。 “我先去冲个澡，你也赶紧起了。” 拍了拍麦锦的，他起身光着身子去了浴室。 冲完热水澡出来，浑身带着潮湿的热气，睡衣下的肌肉线条流畅清晰。 他拿起吹风机吹头发，麦锦这才披着睡衣，慵懒的起床，吻了一下，进到浴室洗漱去了。 两人洗漱、穿好衣服，整理妥当，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敲门声响。 “江安？” 赵祯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托着麦锦的发梢，望了镜子里脸色红润的麦锦，问。 麦锦手上化妆的动作不停，道，“应该是。她眼里见一向很好，卡时间很准。” “呵。” 他笑了下，放下吹风机，走过去开门，果然是江安。 手上几个塑料袋，拎的全是粥、包子、豆浆。 “祯哥，麦麦起了吗？” 见是他开的门，江安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江安平时没少为他俩约会打掩护，早已司空见惯。 “里面吹头发呢，早餐给我，刚好你帮她把头发再吹一下。” 他接过江安手里早餐，关门进屋。 江安进去，自觉的拿起吹风机帮麦锦吹头发。 他在塑料袋里扒拉扒拉，见包子有豆腐馅、有韭菜馅、有猪肉馅。 拈了一个猪肉包子吃了起来。 边吃边拿起手机回消息。 白夜追凶剧组杀青。 组织杀青宴。 他今天要参与演员之路的录制，时间来不及，把事情给下面人交代一下。 “白夜追凶杀青了，今天剧组杀青宴。” “啊，这么快。” “三个月的周期，差不多了。后期还要剪辑，宣传，播出时间最好能和潮牌店、演员之路时间差不多。” “嗯，你对这部戏很重视啊，花了这么多心思在宣传上面。” “这部戏值得花这么多心思。 如果因为宣传不够，让这部戏扑了，那我肯定得悔死。 而且，这部戏关系到公司以后的发展前景。 如果成功，那公司可就不止是在圈里小有名气，怎么着也得算一个插旗立寨的小山头了。” “同窗一、二，最好的我们，还不够？” “不够！它们没达到那种出圈的火爆程度！” “白夜追凶会？” “白夜有这个潜质。” 化完妆开始选衣服的麦锦，诧异的转头瞅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对白夜追凶抱有这么大的期望。 吃过早餐，收拾妥当，三人分开下楼，各自乘车赶往演员之路的演播厅。 企鹅视频影视基地的影视大楼前。 赵祯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到门口，大厅，满是拿着长枪短炮各种摄像机的站姐，还有大批泾渭分明的粉丝。 这些是早已得到消息，特意过来蹲点的。 欧阳真真的粉丝群体本来就不少。 麦锦凭借耿耿也圈了大把的粉。 而两人今天同组对决，皇城pk，更是早已被两人各大粉头在各自粉丝圈里传了出去。 所以今天的两人的粉丝们都被粉头们组织了起来，纷纷过来加油助威。 不想让自己的姐姐或者女儿…… 嗯，粉丝之间的辈分反正很乱。 总之就是不让自己的偶像比对方弱了声势。 不过只要有车到，竟演选手下车，那些站姐也不挑，一窝蜂的围上去，噼里啪啦的拍个不停，移动速度极快，场面十分激烈。 不管火不火，拍了再说。 万一节目播出以后火了呢，这不就是钱。 站姐做的就是代拍，随便拍，拍完之后，照片转手卖给粉丝，有的价格甚至能到四位数。 “我先进去了。” 前面车上的麦锦发了个消息过来。 他就见麦锦拉开车门走下来，然后就见四面八方，近百个小姐姐想扑上来，相机的噼里啪啦声响个不停。 辛亏安保措施做的好，拉成人墙，把站姐和粉丝挡在外围。 有人在喊麦锦名字。 有人在鼓励。 安保也在高声提醒粉丝不要再挤。 一时嘈杂混乱。 “麦麦！麦麦！” “麦麦加油！” “麦麦加油！完爆绿茶婊！” “完爆！” 麦锦这边粉丝的喊声，引起了欧阳真真粉丝的不满，顿时两方你来我往吵了起来。 那些站姐顿时各个神情兴奋，如获至宝。 这可都是物料，都是钱呐！ 而此时的麦锦早已进入楼内，这背后的唇枪舌战仿佛与她无关。 看着这一切的赵祯跟欣慰，双方粉丝不相上下、你来我往，斗的不可开交才好。 要是一方碾压另一方，那还有什么热度。 听说欧阳真真的合约签了周思的壹思娱乐。。 周思毕业于传媒大学，毕业之后从事宣传工作，后来任一位一线女星作室宣传总监，把女星的大女主人设立主，取得很大的成功。 之后与朋友了共同创立京城壹思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开创中国影视经纪公司新模式。 因为周思一直从事的是宣传工作，他们公司在宣传上，着实有一套。 听说，周思把欧阳真真当做妹妹来宠。 虽然不知真假，但未必是空穴来风。 为了欧阳真真，周思也得和麦锦的工作团队再做上一场真刀真枪的营销战。 呵。 麦锦经纪人赵楠，和周思还是老熟人，以前在女星工作室里是同事。 双方什么路数，彼此都清楚。 到时候可就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体。 第三七章 交际 “赵总，来了。” 赵祯还未走到座位处，冯觉就招呼了一声。 他走到老位置，坐在冯觉旁边，“觉哥。” “赵总，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冯觉身子往后稍了稍，指了指身边一位中年人，脸相只能说周正，嘴唇略厚，“宋文，我上部戏男配，戏演的是真好，可惜我上部戏不太成功。 别说他了，连男主都没人记得住。 这儿制片人、导演多，我带他过来认认人，没准就有活了。” 听了这话，他倒对宋文有了点兴趣，能让制片人这样提携的，除了戏好外，肯定也很会做人。 他伸手，“宋哥，初次见面，既然是觉哥说你戏好，那戏肯定差不了。 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有活了方便联系。” “嗳，行，赵总。您叫我阿文或者宋文都行，这哥我可当不起。” 宋文身子从椅子那边大幅度倾向他，双手神过来与他握手，以至于身形压的很低。 连连点头，面上露出笑容，两条法令纹挤压的很深，显的很谦卑。 见他掏出手机，也忙拿出手机，“我扫您。” 两人加了微信，各自坐回原位。 冯觉这才与赵祯聊起了宋文的一些情况。 粤省人，职高毕业，先后做过酒店服务员、印刷厂工人、饮料店售货员、空调安装工。 还转行做了一段导游。 再之后只身来到京城追寻自己的电影梦，并最终以优异成绩考上了bj电影学院表演系。 然后演本土剧正式出道。 然后就是不断向各个剧组投简历，但一没背景，二没颜值。 蹉跎下来，也就到了这个年纪。 不过也正因为他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有更多生活体验，演起戏来，更加的有生活气，很真实。 因着这个特质，得到冯觉青睐，这才愿意提携他。 当然，宋文现在成立了个工作室，而冯觉既是出资人，也是合伙人。 俩人在这聊半天，都没留意节目都录制大半了。 听到主持人报幕，赵祯才猛的惊觉，哦，下一个到麦锦了。 他不禁坐直了身子，望向舞台大屏幕。 冯觉瞅着他的动作，楞了下，扫了眼摄像头，也没注意这边啊，不禁说道，“欧阳真真的戏，凑合看得了。 你搞这么正襟危坐，等会别看的生理不适。” 他笑了笑，没接话。 我看屁的欧阳真真啊，我看我女朋友好吗。 冯觉见他不接话，也只好把目光投向大屏幕。 布景还算可以，有点昏暗的出租屋，沙发上凌乱的散着衣物，桌面是摊开的书和几盘散落的磁带。 欧阳真真饰演的齐夜从右面入镜。 麦锦饰演的安心从左面入镜。 欧阳真真瞅了眼在自己男朋友家里醉酒的安心，又瞅了眼凌乱的屋子，顿时又惊又气。 “齐夜，你来了……” 醉酒的麦锦看到欧阳真真刚要迎上去，顿时难受的跑到厕所，趴在马桶上，呕吐了起来。 那个呕吐的劲儿，恨不得把头插进马桶里。 “齐夜，快救救我，我太难受了！” 欧阳真真小脸面无表情，瞅了眼厕所，拿起旁边的喷头，向趴在马桶上的麦锦狠狠的淋了过去。 麦锦惊叫了一声，但她并没有快速的起身。 她低着头，双手乱摆，遮挡着水流，蹲靠着的身子在墙壁上蹭着闪躲。 直到欧阳真真拿开喷头，说道，“你难受啊，我还难受呢。谁救我啊！” 此时，麦锦才扶着马桶站起身，一把从欧阳真真手中夺过喷头，往自己头上淋，“你从一见面就想浇我了！ 把我衣服扒了，不更痛快吗！” 欧阳真真一把又夺过去，“你放开！ 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想淋我吗？干嘛一直装啊，怕家明看见啊！ 现在门是锁着的，家明他进不来。 我都替你累！” 两人这段情绪都处于爆发中，重重撞在一起。 不过接着剧情发展，随着欧阳真真开始脱衣。 麦锦的气势肉眼可见的弱了下来。 面对欧阳真真的情绪大爆发，她微微低头，湿成一缕缕的头发贴在脸上。 昏暗的灯光从上打下来，把她的眼睛全部掩在阴影里，只偶尔露出一点眼波。 整个人把散乱与脆弱，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声音又脆又轻，“带家明走。 如果非得选出来，你和家明我选谁？ 我肯定选你啊！” 欧阳真真望着麦锦仿佛要把她陷进去的眸子，突然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排练的时候，麦锦的情绪没有这么的柔弱无依啊！ 她有一种失控感，所以她的情绪更加的激烈。 而失控和情绪的断层，让她演的越激烈，整个人与人物便越割裂。 以至于越来越别扭。 而麦锦却整个人沉浸入角色中，演技全开。 麦锦的眼睛很大，赵祯很喜欢看她笑的时候眼睛，里面仿佛盛满了阳光、花开。 此时，麦锦的眼睛睁大，一眨不眨。 然后清冷无光中眸子里，如一口枯井，毫无预兆的涌出泉水。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到地上。 直接把干吼的欧阳真真轰的渣都不剩。 表演结束，三位评委，只有一位留灯，因为有一位留灯，这个表演才能演完。 三灯齐灭，表演中途就得停止。 麦锦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会，听到主持人的招呼，这才擦干眼泪，搓了搓脸，走到舞台中央。 欧阳真真听着主持人、与评委的对话，余光撇了一眼身旁的麦锦。 心里特糟心！ 她刚才感觉很无力，只是机械的保持表面上的激动和大喊。 其实内心苍白的一批。 三位评委废话了一通，对欧阳真真不得罪，对麦锦则夸奖了几句。 然后直接选择投票。 “麦锦可能更真挚一点。真听真看真感受！” “嗯，是真诚的。” “那咱们三个都选择把票投给麦锦？” “行，我没问题。” “好，那我们三个商议了后，决定把票都投给麦锦。”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麦锦乖巧鞠躬。 欧阳真真有点错愕，显然是没想到她会一票不得，反应慢了半拍，才鞠躬致谢。 麦锦、欧阳真真下台。 冯觉嘿嘿一笑，“欧阳真真这次可是被麦锦给碾压了，真是完爆。 不过她也不吃亏。 听工作组人说，排练的时候，欧阳真真没少拿水呲麦锦。” 呵…… 赵祯抿嘴冷笑，这事麦锦早就和他说了。 欧阳真真故意演错拿水呲她，有时水都呲到耳朵、嘴巴里了。 可能也觉着做的过分了，据说周思亲自来找了于桐，让了一些通告费，才把这事平了。 赵楠想用这些片花写稿搞事，于桐没给。 呵，圈里人哪有底线。 赵楠要不来片源，只能说明，没找准于桐的靶心。 这事不急，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第三八章 别人的庆功宴 五月初，晚七点。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天空飘起了小雨，在京城霓虹下细细碎碎，地面上打湿了薄薄的一层。 赵祯穿着休闲外套，内搭一件衬衣，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从车里下来，裹着一身湿气走进灯光通明、装修前卫的饭店。 麦锦戴着帽子、口罩，身着卫衣、牛仔、小白鞋，在他身旁一起进了饭店。 小助理江安，亦步亦趋的在后面。 “齐导说的是几楼？”麦锦进了电梯，忽问。 他瞅了眼电梯，按到三楼那一楼，“三楼，最好的包厢。” “这么有钱？” “呵……同窗二收视好啊，赚到钱了！说是小小的办个庆功宴。” “同窗二赚钱，那不相当于你也赚到钱了。” “哈，是啊，为了拍白夜追凶掏干了家底，要不是同窗二回笼点资金，总感觉公司要倒闭了一样。” 同窗二庆功宴的事，前几日齐石、尤琛都打电话过来，非要他来参加。 拗不过俩人，只好答应。 可能生怕他忘记，齐石今天又特意打电话过来，刚好他在陪麦锦逛街。 拍最好的我们，齐石是导演，和麦锦也很熟了。 听到他和麦锦在一起，齐石便也盛情邀请麦锦一起过来。 他问了下麦锦意见，麦锦倒是无所谓，就当陪他吃顿饭。 于是，俩人加一个小尾巴江安，大晚上淋着细雨，来这吃一顿他们没怎么参与的一部戏的庆功宴。 出电梯，拐了个弯儿，询问了服务员。 当然没有特白痴的说要去最好的包厢，他报了包厢名。 服务员极周到的把三人领到包厢门，打开门。 一开门就觉热浪扑来。 人声喧嚷，一张大桌子八九个人，坐的满满当当，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里面还有唱k的声音。 他走进去发现，包厢是两个房间，一个吃饭，一个唱歌放松。 包厢里大家各自忙活，吃吃喝喝，唱歌的唱歌。 外面吃饭的这一桌看到他进来，呼啦啦站起来四个人。 “赵总！” “赵总，您来了。” 扫了眼，发现四人都很面熟，是以前那批在公司风雨飘摇时闹着出走的一帮人。 现在借着同窗一二的热播，在影视剧这块也算有了小小的名气，摆脱查无此人的尴尬境地。 不过这几人同窗一火了之后，合同就不在他公司了。 他兑现了承诺，没拦着这几人出走，也没要违约金。 当然，同窗一没给他们片酬。 “吃着呢，你们接着吃。” 他抬起手压了压，示意几人坐下，问，“老齐呢？” “齐导和尤制片在里屋呢。” “嗯，好。我和老齐聊会，等会出来一起喝几杯。” 他寒暄了一句，迈步进到另一间漂扬着歌声的房间。 麦锦、江安也跟着进去。 瞅着三人进到房间之后，饭桌上的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忽有人开口。 “戴着口罩那个怎么看着像麦锦？” “不是她还有谁，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是她，她那小助理江安，我认识。” “她和赵总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带着她来这场合。” “你忘记她凭借那部戏火的了！最好的我们！ 那部戏，她是女主角，齐导是导演，赵总是制片人，仨人挺熟的，过来也正常。” “……” 这话出来，没人搭话。 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哪有什么正常不正常。 在外人看来正常的，在圈里才不正常。 在外人看来不正常的，在圈里很司空见惯。 一个女演员，跟着一个娱乐公司老总出来吃饭，你说它是正常呢还是不正常？ 赵祯、麦锦、江安进到里间，就见一位穿着旗袍、体态丰韵的女子在拿着话筒，娇柔的唱着在水一方。 他扫了眼，还想品鉴一下女子的歌技，就见那边沙发上几个人里站起一人，正是齐石。 齐石摆手招呼道，“这呢这呢，腕大就是不一样，庆功宴都能来迟，等会罚你一杯。” 沙发上的尤琛拍了旁边的人一下，那人特有眼色的让开。 尤琛道，“赵祯，来坐这，特意给你留的位子！” “得了，尤叔，你这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庆功宴的事，结果我这还没到，你们都吃上了。” 和齐石、尤琛都是老熟人了，他坐在尤琛旁边，笑着挤兑。 麦锦、江安挨着他坐。 刚刚那哥们只好自觉的往外挪。 瞅着眼这屋里人，除了齐石、尤琛，其他根本不认识，他也没兴趣探究。 几个小年轻的主演都在外面那桌。 “这话说的，叔给你留椅子那是想着你！ 你这话可伤叔心了！ 你得罚一杯。” 尤琛知道他性子很随意，故意跟他玩闹，笑着拎起啤酒过来，拿过一只大杯子，“咚咚咚”倒满。 “尤叔说的对，你这得喝！”齐石在一旁起哄。 “我喝个锤子喝，我凭啥喝？我连口东西都没吃着呢！” 他一摆手，道，“我和麦锦逛了一下午街，想着刚好来你这吃点好的，结果你们整这出。” 听这话，尤琛忙道，“饿着你没事，饿着麦锦可不行。 麦锦，这菜单，你想吃啥点啥。” 麦锦接过菜单，瞅了眼，问他，“你想吃点啥？” 他凑过去，看了眼，道，“给我整份面就行。” 麦锦抿嘴一笑，“行，红酒配面条。” 他笑了笑，转向尤琛，指了指尤琛、齐石，“你俩可真能闹！” “今儿高兴嘛！”尤琛道。 “说，是不是有啥事，不然你俩干嘛非要我来这个庆功宴？”他才不信这话，直接问尤琛。 “等你吃过饭再说。” 尤琛道，“不着急。” “行。” 听了这话，他便也不急了。 一边听几人唱歌，一边等饭来。 不一会饭上来，麦锦还真给他点了份意面。 他也不嫌弃，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吃的腻了，喝口酒，好不快活。 “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趟韩国？”尤琛忽问。 他感到饱腹感，心情也不自觉的愉悦起来，遂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道，“麦锦不是韩国录综艺嘛，我去做个嘉宾，刚好宣传宣传白夜追凶。” “嗯……你去的时候，和李嘉恒闹出不快了？” “为啥这样问？” “听人说了一嘴，说李嘉恒有段时间对你很不满，见到你的消息满嘴骂骂咧咧。” “呵，他想追麦锦。” “嗯？” “麦锦是我女朋友。” “噢……” 尤琛恍然，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已经领悟到事情大概轮廓。 男人因女人结仇，老戏码了。 尤琛不再深究他和李嘉恒的关系，继而忽露出八卦的神情，凑近他，低声道，“你和麦锦啥时候好的，还挺保密，现在发展到那一步了？” 瞅着一脸八卦的尤琛，他失笑，“您觉着呢？” “我觉着？” 尤琛瞅着他，又瞅了瞅一旁吃着饿、刷着手机和小助理聊天的麦锦。 眼珠转了转，尤琛忽的露出一丝狐狸一般的笑来，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表情特暧昧猥琐。 第三九章 剧本 美人妖娆，歌声绵柔。 斑斓的氛围灯散出一片绮丽暧昧。 尤琛与一白色旗袍女子对唱，动情处，时不时双目深情对视，指尖交缠，仿佛在演一出情感大剧。 齐石搂着一粉白旗袍女子，随舞曲而缓缓摆动。 江安在刷短视频。 麦锦在玩消消乐，赵祯在一旁搂着她腰，下巴搭在她肩头，看她玩。 有的麦锦没看到的地方，他劲劲儿的指出。 偶尔为了先消那个再消那个，两人还吵吵几句。 唱完一曲的尤琛抹了把汗，喝了口酒润润喉，过来瞅了一眼俩人，顿时一脸嫌弃，“你俩可真有意思，出来唱歌，结果俩人守着一部手机玩游戏！” “我俩要是单独玩，可比你们这么多人有意思多了。” 赵祯搂着麦锦，瞄了一眼尤琛，“尤叔，时候不早了，没事我们就先撤了。” 一听这话，尤琛坐下来，露出笑来，“其实今天非要让你来，还真有点事。” “啥事？” “有一剧本，我觉得不错，想让你看看，能不能做？” “想做就做呗，还要我看啥？我可没领企鹅视频的工资啊。” “啧，帮我忙，你瞅一眼。 我可是知道，只要你把控的剧本，质量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我最近不是刚换了职务，成了制片人嘛，这有可能是我第一个项目，我可不敢大意。” “行，那我瞅一眼。 不过我的意见也不一定准确啊。” “我知道，我知道。” 尤琛露出喜色，对右边沙发招了招手，昏暗的光影里站起一个身影，连忙坐过来。 “这张寒，嗳？你徒弟呢？” “他在……”张寒目光刚撇向对面那边沙发，就被尤琛打断。 “算了，不重要。 赵祯，老张手上有个剧本，好像还不错。” 尤琛催促，“老张，剧本呢，让赵祯看看。” “嗳，在这，在这。” 张寒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只听声音，年纪应当不小了。 他快速的从包里掏出一本挺厚的剧本，递了过来。 赵祯刚接过来，尤琛又喊道，“那谁，把灯打开，这么暗，赵祯怎么看。” 沙发那边一直像鹌鹑一样窝在一角的人忙起身，按开了灯。 赵祯瞅了眼，见是他刚来时给他让座，然后又给麦锦、江安让座，结果自己挤到沙发边角的那男生，戴着幅眼睛，文文弱弱的。 他对那男生笑了笑。 男生抿嘴一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剧本上，满是希冀。 他低头，看了眼封面，焚爱两个黑体楷书。 一瞅这名字，就像虐恋。 麦锦本来也想看看，一瞅那俩字，果断选择接着玩消消乐。 显然是对这些爱情剧敬谢不敏了。 近几年的国产剧，尽特么谈恋爱了。 古装、仙侠、律师、卖房、抗战、恐怖、悬疑、刑侦，不论哪一种题材，最终都殊途同归，男女主一定要谈一场纠结无比的爱情。 至于其他剧情，有爱情了，你还要什么其他剧情！ 搞得大家都有点ptsd了。 瞅见爱情剧，就害怕。 他理解麦锦的心理活动，不过尤琛在一旁期待的等着答复，张寒也是一脸忐忑。 他只好翻开，大概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故事确实有点虐，讲述了男女主从校园到创业分分合合的事。 男主智商高，学习好，可惜命途多舛，女主一直不离不弃，默默守护，最终二人幸福的在一起。 他没有怎么看完，但根据看到的一些剧情加上脑补，基本也把整个猜的剧情八九不离十。 哗啦啦合上，拍了拍厚实沉甸的剧本，他抬头，问，“张老师，这剧本你写的？” 张寒眼光快速的扫了下那边沙发，那是那个戴眼镜男生的方向，然后道，“是，赵总，这剧本是我写的。 您觉得……怎么样？” “文笔不错，剧情嘛……刚及格。”他把沉甸甸的剧本哗啦砸到尤琛腿上，道。 “哦……” 张寒微微失望。 尤琛顿时兴趣了了，翻了一下纸页，哗啦啦作响，略微烦躁，“得！我还得重新找剧本了。” 瞅了眼俩人的表情后，他目光转向那边戴眼镜的文弱男生。 就见那男生此时脸色苍白，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精气神。 双腿并拢，双臂搭在膝盖上，肩背微微佝偻着，头微微低垂，目光似乎在看着桌面，但根本没有焦距。 心中略有猜想，他也懒得理会，凑近麦锦，探头去看，“通关了吗？” “没。” “真笨。” “你来你来。” 麦锦没好气的把手机扔给他。 “我来就我来。” 俩人在这又玩起了消消乐，丝毫没受到房间低气压的影响。 他俩刚玩了几局，那边尤琛直喊犯困，一帮人便收拾东西各自散场。 外面细雨已经停了，夜风里带着点沁凉，空气里有潮潮的湿气。 众人收拾衣服、手机、包，各自坐车离开。 麦锦去上厕所了，江安陪她一起。 赵祯在饭店外面等，他坐在饭店花坛的石阶上，拿几张纸垫了下，依然感觉很硬。 他便起身，掏出手机，打算玩会手机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 忽听有争吵声，寻声望去，有点熟悉。 正是刚才的张寒和那戴眼镜的文弱男生。 两人吵吵嚷嚷，拉扯了几下，忽的张寒扇了那男生一巴掌，“养不熟的小崽子！滚蛋！” 这一巴掌很重，离得这么远，赵祯都听到皮肉清脆的响声。 张寒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戴眼镜的文弱男生，眼镜不在了，被张寒一巴掌不知扇飞到哪了。 他立在那儿，看了会张寒的车离去的方向。 过了会，一边揉着脸颊，一边眯着眼睛，弯腰低头寻找他的眼镜。 路边，草丛，花坛，树根儿底下。 找着找着，他忽的蹲在那儿，双臂环抱着膝盖，头深深的埋进双臂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忽然发现，自己只有一腔孤勇。 而在现实面前，这一腔孤勇，是那么的可笑与脆弱。 如风中残烛。 住在京城一月三百块租金的地下室。 睡觉时老鼠从脖子边爬过。 天冷时脚上的冻疮都烂到了骨头。 凄凄惨惨，寂寂无名，日子苦不堪言。 前些日子，师父张寒让他当抢手，帮着写焚爱这部剧本。 师父说，写完给个大红包。 他高兴坏了，认为终于时来运转了。 于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两个月，天天吃泡面，把胃都吃坏了。 好不容易交稿后，他兴高采烈去找师父领红包，可是拆开一看，里面只有500块。按当时的市场价，一个20集的电视剧剧本，能卖到8万。 他想找师父要个说法。 师父说，有个制片人看好这部剧本，想拍成电视剧。 师父说，剧本上，可以署他的名。 今天师父领他见了制片人。 但，当着那么多人面，师父说那剧本是师父自己写的，提都没提他。 更可笑的是，那剧本还黄了。 只因赵祯一句话，文笔可以，剧情嘛，刚及格。 更更可笑的是，剧情是师父的，文笔是他的。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现实，如重锤击墙，把他自以为是的坚强与孤勇捶打的七零八落。 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只剩下灰烬般的冰凉。 第四十章 又一剧本 赵祯走过去，在花台边找到了文弱男生的眼镜。 落在石子尘土里。 还好，没坏。 捡起，走到文弱男生身边，“喏，眼镜。” “嗯……？” 文弱男生从臂弯里抬起头，眼睛通红，但没落泪。 待看清来人，他忙起身，接过眼镜，“赵总……谢……谢谢。” 赵祯笑笑，“你试试，看眼镜坏没？” “欸。” 听了这话，文弱男生又忙戴上眼镜，目光落在他身上，明显带着局促。 还有一种被人窥见穷困潦倒一面与脆弱的窘迫。 “抽烟吗？” 他掏出一包软中华，敲了下烟盒底部，弹出一支烟，递给文弱男生。 文弱男生双手接过，“谢谢。” 在文弱男生的诚惶诚恐下，他给文弱男生点着烟，随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两人在马路边的树下，蹲在马路牙子边，吞云吐雾，两个烟蒂的红点忽明忽暗。 瞅了眼文弱男生熟练的抽烟姿势，他问，“烟龄不短了？” “也就这几年。” 文弱男生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在夜色的灯光下，缀上了迷幻的光晕。 “以前不怎么抽，后来开始做编剧、写剧本，经常熬夜，全靠吸烟提神，慢慢的就抽的越来越凶了。” 把烟蒂轻轻弹掉，他道，“焚爱剧本你写的？” “……” 文弱男生没搭话，不过神情更加愁苦，眉头几乎要蹙在一起了。 文弱男生狠狠吸了一口，有点猛，呛着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的蹲不稳，跌坐在草地上。 咳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他瞅了眼形容狼狈的文弱男生，也随便的坐在地上，双臂搭在膝盖上，望着宽敞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随手弹飞烟屁股，他道，“帮我写个剧本怎么样？” 咳嗽声骤然停了一瞬，随机更猛烈起来。 文弱男生抬手抹了把脸，很认真的瞅着赵祯，“咳咳……什么剧本？” “一个讲这些人的剧本。” 他没去看一旁的文弱男生，抬手指了指来往的车辆。 指了指路边来往的人。 指了指那个从酒店出来扶着路灯呕吐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指了指那个把领导送上车的打扮姣好的女子。 转身，指了指眼睛通红、面容愁苦的文弱男生，“大抵讲一讲这些每一个在大都会中的异乡人，讲一讲他们在呼啸的地铁与拥挤的楼宇为梦想而奔赴的故事。 剧本名字就叫，我在他乡挺好的。” 文弱男生目光随着赵祯手指所指移动，最后低头望了眼自己胸口，喃喃的一句，“我在他乡挺好的……” 不知怎的，憋了一晚的情绪，被这一指好似直接戳破，他忽然不自觉的大哭了起来。 “我女朋友出来了。” 赵祯扭头见麦锦、江安两人从酒店出来，站在门口寻找他，立刻找借口开溜，完全不在意刚把一个男人给搞哭。 他拍了下文弱男生的背，掏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一个月后剧本出来了找我。 欸，你叫啥名？” “周钧。” “行，走了。” 微信上备注好周钧的的名字，他挥挥手，快步走向麦锦。 “干嘛了？出来找不到人。” 麦锦顺着着赵祯走过来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那棵树下有个身影，坐在地面上掩面而泣，最后直接躺在身后的草地上。 不禁问，“那什么人？” “一个有梦想的人。” “嗯？”麦锦一脸问号。 “走了走了，上车回家。”搂着麦锦，他打开车门。 “真无聊，下次齐导再喊我，我可不来了。”麦锦坐到副驾，系好安全带，抱怨。 “我还行，收获了一个剧本。” “焚爱？” “呵，另一个。那个焚爱谁爱焚谁去焚。” …… 5月15日，奇艺视频，综艺节目潮牌店晚八点准时上线。 由于李嘉恒顶流身份自带流量，节目刚一开播就引来大批粉丝观看并自来水。 随着时间推移，当节目播出近半时，网络上忽然出现一些李嘉恒、麦锦双向的剪辑视频，关于两人的话题贴也越来越多。 然而，李嘉恒偶像出身，粉丝群体女性占绝大多数。 见到自己哥哥与另一个明星屡屡捆绑上话题，顿时大批粉丝出现抵制与抗拒。 然而，她们的抵制与抗拒，并不是针对自家哥哥，而且把情绪发泄给与自家哥哥李嘉恒捆绑的麦锦。 麦锦的微博下，成千上万条的评论，全是辱骂与诋毁。 “你配不上我家哥哥！滚远点！” “想上位想疯了，不照照镜子，我家哥哥，也是你能碰瓷的吗？” “这女的，别看年纪小，心机可深。” “是啊，她上部戏不还和男主营销cp呢嘛，这才多久，又换人了！” “本来因为耿耿的滤镜还挺喜欢她的，现在……呵呵。” “童星出道，从小就在这圈子里泡着，能有啥好啥德行，大家懂的都懂。” 这种都是极为克制的了。 另有更加极端与不堪入目的谩骂。 一时间，麦锦的网络风评变得极差。 有说她媚男，有说她捆绑营销上位的。 麦锦也有拥趸，但奈何寡不敌众，一些维护她的言论直接被淹没。 微博具有庞大的用户群、高效的传播能力、活跃的用户和意见领袖。 忽然出现大批量关于麦锦的负面评论，立刻又向其他社交平台蔓延的趋势，竟有愈演愈烈之态。 李嘉恒、麦锦、潮牌店三个词条在热搜上居高不下。 洋合大厦，13楼。 赵祯一身t恤、休闲裤，靠坐在椅子上，正在和麦锦打电话，“刚开始你和李嘉恒捆绑的话题不是赵楠做的，那有没有问潮牌店节目组那边？” “问了，也不是他们。”麦锦道。 “那有意思了。你和李嘉恒捆绑销售，对潮牌店节目的话题有好处，既然不是他们，那还能有谁呢？” “楠姐还在查。” “嗳，李嘉恒那边什么反应？” “楠姐和他经纪人联系了，他那边说，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好发声。 不过，李嘉恒联系我，说一起约个饭局，关于这个事情，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解决。 他说事情毕竟是他粉丝挑起的，所以很是抱歉。” “你怎么想？” “我？哼，我想离他越远越好，不想沾边。” “呵，行。我这边也让老余查一查情况。” “好。” 麦锦因着这事，情绪不高，两人又聊了一会，就结束通话。 “李嘉恒……” 起身，站到窗前，瞅了湛蓝澄净的天空，又望了眼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赵祯拿起手机，又给俞献明打了个电话，“老余，找人查查李嘉恒有没有掺和麦锦这事。” “明白，赵总。”那边俞献明应道。 麦锦关乎着白夜追凶一揽子计划的营销，现在这搞得，原来的计划完全实施不了。 赵祯挂断电话，又瞅了眼熙攘的街道，哗的拉上窗帘。 “真是不让人消停。” 第四一章 乾坤大挪移 舆论在发酵。 随着舆论扩大，许多路人对麦锦的印象也难免受到影响。 麦锦工作室及本人账号，发了声明，表明与李嘉恒只是工作原因认识，仅此而已。 期间，李嘉恒再次约麦锦出来聊聊，麦锦直接拒绝。 不久，麦锦李嘉恒事件再次发生变化，许多营销号、大v开始把赵祯夹在一起报道。 重点是他的身份，制片人。 而麦锦担当女主的最好的我们里的耿耿，与同样是女主还未播出的白夜追凶，赵祯都是制片人。 而麦锦，似乎在和赵祯恋爱。 这些都是事实，无可辩驳。 而营销号把麦锦、赵祯的关系爆料出来，再把两人以前的剧列出，稍微的引导一下。 剩下的交给网友自由发挥。 “啧啧，我说突然最近麦锦资源咋这么好了，先是大爆的最好的我们，接着是奇艺视频、企鹅视频的综艺邀约，还有待播剧白夜追凶，原来是傍上大腿了。” “什么大腿？这赵祯也不是啥好鸟？欢场老手了！” “我去，啥意思？展开说说。” “搜二男争一女的新闻。” “说这，我有印象，女主是不是郑朝璐？” “郑朝璐我认识啊，我原来还挺喜欢她的，不过最近没啥消息了。” “得罪人了呗！” 在舆论转移到麦锦、赵祯身上时，销声匿迹许久的郑朝璐忽然发了微博，“善恶到头终有报。” 星河娱乐少公子李南瓜还特意点了赞。 两人的亲自下场暗戳戳的动作，更让营销号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一个个煞有其事的写文，讲解郑朝璐、李南华、赵祯与麦锦与赵祯事情，来分享这波热度红利。 结果话题走向，越来越离谱。 洋合大厦13楼。 麦锦、赵楠坐在椅子上，看着赵祯娴熟烧茶、倒茶。 “赵总，你是真的能沉住气。现在麦麦和你的事情发酵起来，对麦麦的风评很不好。 之前的商务都在过来询问情况，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会影响她后续发展的！” 赵祯倒完茶，伸手示意他俩饮茶，道，“情况我知道。 这些人手段很高明，以我和麦麦恋爱为基础，去捏造一些对麦麦和我不利的传闻。 这摆明了是想把我和麦麦搞臭。 我倒无所谓，本来就是幕后，不受影响。 不过麦麦身为公众人物，又是走的纯纯美少女人设，公众形象毁了，肯定影响后续发展。 只是现在的情况，盲目去解释，是没用的。 你们发的声明已经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麦麦这些日子心里也很急，不过她也知道，急也没用。 况且，她心里其实也对于公布恋情有心里准备，不过刚开始恋情被捅破的时候有些措手不及，后面心态也就调整过来了。 此时，听到自己男朋友的话，知道他已有对策，便选择信任，不再询问。 拿起瓷杯和赵祯面前茶杯碰了下，对他眨了眨眼，啜了口茶，“行，看你的了，我还挺得住。” “你挺个屁。” 瞅着自家艺人对赵祯的信服，赵楠气的爆了粗口，她正色对赵祯道，“赵总，你和麦麦恋爱的事，那是你们私事，即使我们团队人不支持，但也反对不了。 不过，如果因为这事，影响了麦麦正在上升的事业，这我可不允许。 我想，你也不想看到麦麦刚有起色的事业受到影响。 你说剩下事，你来解决，麦麦相信你，不问，可以。 可我作为她的经纪人，我得为她负责，为我的工作负责，所以我得问一句，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这事简单，就用最常见的营销手段，转移视线。 现在网上不都在讨论麦麦和我的事，纷纷吃瓜吗？那咱们就找一个更大的瓜，让他们好好的吃一番，吃个痛快！” “什么大瓜？” “我让人去查李嘉恒有没有掺和这次事情，结果他给我查出了惊喜。” 俞献明找了私家侦探，日夜跟踪，不但查出李嘉恒就是这次事情背后的策划者，最终还找到了更大的瓜。 计划已经定好，只待实施。 …… 从5月15号，麦锦与李嘉恒的话题，再到麦锦与赵祯的话题，已经过去一个礼拜。 刘晗瞄了眼领导办公室，见一切正常，鼠标不自禁打开微博，刷起了新闻。 最近麦锦与李嘉恒的捆绑话题不再，通通都是说她靠潜规则上位的。 而这些令刘晗心情大好。 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根本就配不上男神好！ 她点开微博，本想再去麦锦微博下发泄一通，忽看到微博热搜，李嘉恒新恋情曝光！ 她眉头一皱，忙点开，文章详细的写了李嘉恒与女子一起包场看电影。 有图有真相。 然而即使如此，她依然不愿相信，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真搞笑，朋友之间看个电影就是情侣？” 热搜下，也是议论纷纷，都在争论，到底是不是李嘉恒谈恋爱了。 整个一天，刘晗心思都不在工作上，时不时就要点开微博刷下。 就在网友还在争论不休的时候，忽的又有新闻爆出。 一位名为林漂亮的网友在网上为自己的闺蜜洪桃发声，爆出了许多聊天记录，怒斥李嘉恒劈腿，并且冷暴力洪桃。 从聊天记录当中能够看出，两人至少从去年11月份就已经开始了恋情。 众多粉丝自然不买账，纷纷留言回怼。 时间过去一天，洪桃亲自下场，发微博，又晒出大量聊天记录、照片、视频，证明与李嘉恒的关系。 此时，网友大多都已经相信，不过也只是认为，这又是一个劈腿的桃色新闻而已。 而期间，洪桃以一人之力与李嘉恒团队、粉丝，在微博争论的有来有回。 各种实质证据啪啪打脸李嘉恒与他的粉丝。 5月23日，洪桃微博再次更新，并且发了多条动态来跟网友爆料李嘉恒。 发布近两千字长文，与李嘉恒作最后了解。 其发长文隔空喊话李嘉恒，声称如果他24小时内不开发布会宣布退圈的话，她手上握着的证据，可让他面临十年牢狱之灾。 同时她还要求他在72小时内手写道歉信，并在微博置顶三天向她和所有受害女孩致歉。 此次尽管并没有晒出实证，但造成的杀伤力，却是不可小觑的。 “同时玩弄多名00后女生。” “在酒桌把女生的照片拿出来像选妃一样挑选。” “专挑00后下手，有些还在高考。”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叫一个女生出来陪自己睡觉，还用小号专门去套路女生”等黑料之后的后续。 这篇近两千字的决战文中，披露了诸多惊人信息。 像与李嘉恒相关的“选妃”、“灌酒”、“未成年”等事件，在洪桃之前的爆料中，已经有所了解。 不过一些针对李嘉恒本人的隐私问题，却是首度公开。 比如洪桃指控男方安排人员去女方学校打听黑料、在负面舆论发酵时，操控热搜。 同时，还不忘讽刺一下李嘉恒的演技。 之后，洪桃火力全开，化身圣斗士，各种猛料哗哗抖出。 在事件闹大后，李嘉恒曾不断提高和解价码，想要息事宁人，不过未获得洪桃的同意。 27日，洪桃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此前李嘉恒方转过来的50万正在分批退回中。 同时曝光了李嘉恒搭讪女生的三种套路。 一是对外说选演员，让女生深夜去面试。 二是由各地的粉头在后援会中选年轻漂亮的女生，把女生带去称是小型见面会，告诉女孩还有几个人，但到酒店才发现屋子里只有李嘉恒一个人。 三是通过他已经睡过的女孩相互介绍，成功后给介绍者回馈品牌方给的名牌产品，或者是一万块钱。 不出意外，文章发出后，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稍后，李嘉恒工作室发文，表示“拒绝一切诽谤言论及散布有害网络信息的行为，请勿利用敏感的舆论风向恶意煽动公众情绪！” 李嘉恒工作室还称已启动法律追责程序并完成报案工作，“相信法律的公正，必会还原事实真相！” 结果吃瓜群众不买账： “滚！傻屌！” “呵！” “垃圾！” 而这也促使一些品牌方，彻底放弃李嘉恒，纷纷声明解约。 已有八个品牌作出解约声明。包括韩束、云听、滋源、立白、兰蔻、得宝、良品铺子、康师傅，其他一些相关品牌方，依旧在观望中。 第四二章 厚积薄发 五月，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月份。 各种娱乐大瓜，层出不穷。 李嘉恒事件更是首当其冲。 作为资本捧起来的吸金利器，牵扯到方方面面，他这一动，相当于摧拔一座山头时，连带着整条山脉都晃动起来。 而围绕山脉而活的生态圈，顿时人人自危，想法设法的与李嘉恒这座山头做切割，免得被牵连。 在娱乐圈一片喧嚷中，六月一号，儿童节这天，白夜追凶在奇艺视频上线。 韩志平社畜一枚，近三十年纪，工资除去房租与吃喝，刚好一滴不剩。 对于他这个无车无房无女朋友的三无人来说，平常消遣也就是玩玩游戏、刷刷视频了。 今天刚开了一把游戏，就遇见一对情侣，游戏里连体婴，一直语音腻歪，心思完全不在游戏里。 另一队友忍无可忍，说了几句，顿时那对情侣女的哭唧唧，男的怒冲冲护妻。 然后……然后就没人玩游戏了。 旁听了一整场骂战的韩志平无语的退出游戏，点开奇艺视频。 他记得前些日子奇艺视频有一段悬疑剧的预告，很带感，剧名是白夜追凶，似乎是今天开播。 在如今各种类型爱情剧的狂轰滥炸下，早已审美疲劳。 他就喜欢看一些悬疑推理以及漫改血腥剧。 那天，看了白夜追凶的预告，他就留了心。 打开奇艺视频，发现首页就是白夜追凶，顺势点进去。 进度条直接拖到正片。 画面昏暗，房间内，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正持斧头给尸体分尸。 电视上播放着津港新闻。 新闻内容为，日前，213灭门惨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经确认，现公安部下达a级通缉令，案犯关宏宇，男…… 那名男子听到这些曾有过短暂的停歇。 待新闻播放完毕，他又开始继续分尸，四处喷溅的血液留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残忍又血腥。 只这一个开头，白夜追凶的质感就体现出来，生猛、真实。 韩志平的感觉，就是还不错，可以一看。 两集播完，他猛然醒觉，感觉才过一会，两集却已经把关系捋顺并抛出了诸多案件与疑点。 瞅着后面四集上的标签，想了想，他还是点了上去，开通了会员后，立即接着追剧，心情顿时舒坦。 得益于奇艺视频的资源，以及前期奇艺平台和祯娱乐传媒的宣传，初期收视中规中矩。 在一众偶像剧里，收视不算出众，但也没有太差。 不过奇艺视频后台的数据却非常好，增加了许多会员数。 奇艺平台一看，这真是潜力股，加大力度！ 祯娱乐传媒也没闲着。 一是忙着和奇艺平台一起做营销内容。 现在的内容是通过两个步骤完成的。第一步是交给导演，交给编剧，交给出品人，把好的内容做出来，我们叫大内容。 第二步是市场人一起完成的，包括内容的二创，怎么把内容做得特别好玩，包括用户的参与，没有用户参与的内容不会是好内容，只有两票人结合在一起才能呈现一台真正的好戏。 整个流程不只是多少集的剧，更多的是它延伸出来线上线下的共创。 二则是谈赞助的事。 以往如果金主们只是做内容的赞助，内容的植入，没问题这是对的。 在新媒体大剧集的时代，内容要同时吃掉内容二创、内容参与，如果只是做赞助植入冠名是不够的，要同屏共振、联合营销。 而且现在新媒体广告主，也没有很死板的像原来那样就是做硬广，现在结合剧情、综艺内容，很多创意性的广告出来。 不是希望说你只要拿钱就可以，不一定你要花很多钱，但是这个钱要花得值，要会为客户着想的。 让客户觉得用户并不反感、接受度高，同时和剧情结合，把品牌打出来，效果三维立体。 在企鹅视频的综艺演员之路播到麦锦、欧阳真真那一期，祯娱乐传媒与奇艺视频的营销部门一起发力。 ＃麦锦演技吊打欧阳真真＃ ＃麦锦欧阳真真演技pk＃ …… 一大波麦锦与欧阳真真的话题刷上热搜。 ＃麦锦演技吊打欧阳真真＃的话题由于更有煽动与火药味，更加的吸引人，在一众李嘉恒的话题中飙升热搜第一。 而另有一部分水军把麦锦、李嘉恒联系起来，表示李嘉恒录制节目时想要追麦锦，总借机对麦锦动手动脚，都被麦锦挡回去了。 这些话题里都配有奇艺视频的综艺节目潮牌店的片段，里面清晰的记录着李嘉恒总黏在麦锦身旁的镜头。 潮牌店这个综艺节目，由于李嘉恒的原因，已经被下架。 而这些片段都是属于未播内容。 奇艺视频本着废物利用，宣传白夜追凶的目的，就把这些放了出来。 ＃麦锦看破李嘉恒真面目＃ ＃麦锦演技吊打欧阳真真＃ 这两个话题成为当下最火的热搜，麦锦一时话题度飙升，她身为白夜追凶女主，白夜追凶作为延展话题，理所当然的频繁出现。 ＃麦锦白夜追凶＃的话题度，慢慢升起来。 而随着白夜追凶话题度提升，观看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白夜追凶的高质量水准就体现出来威力，它几乎能让每个观看它的人都自发的成为自来水，在网上进行安利。 越来越多的话题和二创内容出现。 各种解析与细节怪出现。 白夜追凶播出两个星期之后，迎来收视大爆发。 豆瓣评分居高不下，微博话题讨论极速飙升！ 爆款之像，势不可挡！ 在白夜追凶爆火之下，赵祯则在忙着寻摸、游说人才签约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在白夜追凶大火之后，他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改变公司的发展与结构。 他对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构想是，创建一个以编剧为主导、导演深度参与的制片人中心制平台，一个可以为各方提供制作方面服务的平台级公司。 签约导演、摄影、灯光、武术指导、音乐、剪辑、设计等方向的人才。 使其可以适应不同出品方需求的项目类型风格。 到那时便可以初步看到一个可规模化流水线作业的“影视生产工厂”。 他真正想做的，是影视工业化！ 影视工业化和影视制作标准化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但现在影视工业化还处于很初级的阶段，人才决定了一切。 而现在，在影视工业化这条路上，他才算刚迈步而已。 等到真的做到影视工业化，那么“爆款是不可复制的，但爆款的生产方式是可以复制的”这句话，就会成为现实！ 第四三章 乐呵 酒店，整个厅全被祯娱乐公司包了下来，用作举办白夜追凶的庆功宴。 冰雕雕刻的龙，躯体飞腾，卷出24的字样，后面跟着八个零。 。 这是白夜追凶口碑、营销发力后，在奇艺视频收官的收视率。 这里面一些片花、预告的点击率，也算作了收视率。 不过比起其他剧动不动400亿的收视率，白夜追凶是望尘莫及了。 尼玛，全球才多少人，400亿的收视率？ 这都不是注水了，这是一片海啊！ 赵祯拎着一把小锤子，望着下面白夜追凶剧组的人以及公司的员工，笑道，“祝贺白夜追凶收视率破24亿！” 说完，拿着小锤子，邦邦邦，把冰龙砸碎。 底下人呼啦啦鼓掌。 流程走完，大家各安其座，开始吃吃喝喝。 赵祯这一桌是公司的领导，白夜追凶导演李尧，公司签约导演齐石，还有奇艺视频高级副总裁钟晓辉以及制片人秦谦。 秦谦来庆功宴，是因为白夜追凶走的他的路子，得以在奇艺视频播放。 钟晓辉过来，则纯属是因为白夜追凶的展现出来的能量属实太凶残了。 大结局，上线45天在优酷播放量累计超过24亿。 微博话题“白夜追凶”讨论达到617亿。 在豆瓣上，更是吸引了10万人的评论，这在以电影为主要阵地的豆瓣中成为佼佼者。 而这么高的讨论度和出圈度，令奇艺视频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只广告费一项，就入账598亿元。 令有新开通会员数及续费数。 不过奇艺视频赚的不少，祯娱乐传媒也没少赚。 祯娱乐传媒和奇艺视频的合作方式的总分账金额是会员付费期分账金额加上广告分账期分账金额。 会员收费期分账计算方法:收费期分账金额等于会员有效付费点击乘有效付费点击单价乘50。 点击单价是每季价格\/集数； 有效点击是单集观看超过6分钟。 广告分账期分账计算方法:广告分账期分账金额是贴片广告收入乘(1-运营成本比例)乘分成比例。 再扣除七七八八的支出，交交税。 只白夜追凶一剧，就为祯娱乐传媒创造出6亿多的利润。 不过奇艺视频虽然心痛，但还能接受，因为他们从股市上通过资本手段，捞的更多，更轻松。 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与赵祯，同时受到几家视频网站的重视。 能为资本挣钱，那资本就是得捧着你。 此时桌上钟晓辉与赵祯说话，完全是平辈论交，不在从赵施凯、郑晴哪里论交情。 “赵总，你最近动静不小，签了不少行业内的人才，都说你要有大动作了？” 钟晓辉举杯与赵祯酒杯碰了下，道，“咱们这次合作这么愉快，我很希望能继续再合作一把。” 赵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笑了笑，也没隐瞒，转身找了找，找见在一桌觥筹交错中鹌鹑一样乖乖坐着的周钧。 “周钧，来！” “啊？我？” 周钧见赵祯喊自己名字，食指习惯性推了下眼镜，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他点头，又招了招手。 周钧忙跑过来，“赵总，您叫我？” “钟董想了解一下咱们公司下一个项目的情况，刚好下一个项目剧本是你写的，你和钟董大概讲一下。” 他对周钧说完，又对钟晓辉解释道，“这是我公司刚签约的编剧周钧，下一个项目的剧本是他写的。” 钟晓辉点头，表示了然。 他见周钧就要站着向钟晓辉讲述剧本，不由笑道，“你搬个椅子过来，这样站着不累啊。” “哦。” 周钧第一次参加公司大型聚会，显然有些紧张无措。 不过等搬来椅子和钟晓辉聊起剧本，顿时神采飞扬起来。 “白夜追凶还没彻底结束，你又有项目了？”赵施凯瞅了眼那边的周钧、钟晓辉，问赵祯。 赵祯夹了口菜，压了压酒，“嗯，有了，且是两个。” “两个？！” “对。我看周钧剧本写的不错，就又让他写了一部同类型的。 这不是白夜赚了点钱嘛，就一部自制，一部和平台合作咯。” “和那个平台合作？” “企鹅视频，制片人是尤琛。 他急需一部能表明能力的剧，我和他一说，他就同意了。 这部剧不需要投太多精力，我出剧本和资金，他出资金、平台、人员。 不指望能挣多少，纯属算还他以前的人情了。” “是不是叫《爱很美味》？” “你也知道了？” “哪能不知道啊？他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的筹建剧组了，前些日子还让我给他推荐一些灯光师呢。” 说到这儿，赵施凯忽道，“周钧写的我在他乡挺好的，我看了，感觉和爱很美味有点撞型。 现在尤琛拍爱很美味，肯定在企鹅视频播，那咱们的我在他乡挺好的，企鹅可不一定要了。” 赵祯浑不在意，“少了企鹅，这不还有奇艺、酷狸、青果tv嘛。” 见赵祯一脸淡定，赵施凯不再提这茬，“嗯，你心里有数就行。” 饭局进行到尾声，开始到了自由活动敬酒的环节。 李尧端着酒杯，脚步虚浮的溜溜达达过来，“赵总，多谢您给我执导白夜追凶的机会。 如果不是您，我现在还是名不见经传的苦逼导演呢！ 我敬您！” 瞅着脸颊通红、眼眸迷蒙的李尧，赵祯失笑，看来白夜追凶的成功，让执导的李尧也彻底自信起来。 这边打发走李尧，许粤和他女朋友一起端着酒杯过来了。 许粤女朋友既是他女朋友同时也是他经纪人，也在白夜追凶里演了一个警察的角色。 相比李尧，许粤还算比较淡定，但其实这部剧，演员里面，收益最大的就是许粤。 通过这部剧饰演关家兄弟，他彻底翻红了。 片酬滚着番的涨，综艺、广告通告排满。 “赵总，我敬你，谢谢你推荐我饰演关宏峰关宏宇的角色。 以后，有事儿，您说话。” 别看许粤斯斯文文，说话倒十足江湖味，这哥们平时还玩摇滚呢！ 赵祯和许粤碰了下酒杯，饮了口酒，道，“知道你最近档期满，不过过些日子，清华有个座谈会，你留出些时间来，跟剧组一起过去。” “没问题。”许粤一口答应。 送走许粤，又迎来其他人。 最后赵祯意识逐渐朦胧，只知道被老爹赵施凯扶着下楼，之后就彻底断片了。 第四四章 座谈 清华，教室。 讲台投影仪投出白夜追凶的剧照，前边布置了八把椅子，赵祯领着李尧、许粤、郑泷、麦锦、吕霖坐在上面。 赵祯右手边隔这一张白色圆塑料桌，是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 他们对面是一排排座位，早已经人满为患。 很多没有位置，都是直接站着。 全是清华学子，年轻而又朝气蓬勃。 站着、坐着的人群里，大多手持手机，自发的录像，还有许多拿着单反，啪啪啪拍照。 在主持人小姐姐流程下，众人介绍了一下各自姓名，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座谈会开场。 主持人小姐姐瞅了眼手卡，对下面的同学们道，“再次感谢各位的莅临，首先我想在这做一个调查，在座的同学大家看过白夜追凶的请举手。” 欢声笑语中，哗啦啦，整个教室上百人举起手来。 “那追完整部剧的，请继续举手。” 没有人放下手，甚至有人举起了双手。 台上的许粤、郑泷两人也纷纷举手，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看了眼两人，赵祯失笑，又瞅了眼麦锦，牛仔裤搭白衬衣，因剧情需要剪短的头发已经长长，过了肩头，和下方同学们一样，散发着阳光干净的味道。 两人最近挺久没见面了，因着白夜追凶出圈大火，麦锦已隐隐跻身她们这一批小花中的一线，甚至最近热度比新评出的新四小花旦其中的几位还要高一些。 各种访谈、代言、综艺轮番上阵。 他和麦锦对视一眼，麦锦调皮的眨了眨眼，他会心一笑，就听主持人小姐姐道，“赵老师看到清华学子的热情了。 你是白夜追凶的制片人，那身为制片人，你了解过白夜追凶的受众是怎样的分布？像我们学生这样年轻人，大概占比是怎样的？” 听到这个问题，他拿起话筒，回道，“其实白夜追凶的受众和我们的预期是有点出入的。 我们原来觉得白夜追凶是男性观众多一些，后来通过大数据发现，其实是男女通吃。 后期，女性观众甚至要比男性观众更要疯狂一些。 第一周女性占比是51，第二周达到57。 年龄层大概是24岁至35岁比较多一些。” 主持人小姐姐顺势问一旁的许粤，“那我想问下许粤老师，白夜追凶播出前后，您的微博粉丝量是怎样的变化呢？其中女同学是不是居多呢？” 许粤拿起话筒，憨憨一笑中透着温润，点头，“嗯。” 见他如此直白，底下同学们哄然大笑。 主持人小姐姐笑道，“您这可真是一字千金啊。” 说完，她又问赵祯，“赵老师，你身为制片人，白夜追凶的播放量一定时刻牵动着您的心，我想问下，这部剧的播放量和口碑，达到您的预期了吗？有怎样一个过程？” 赵祯仔细听完，道，“其实每一部爆款在上线之前都是不被看好的。 我们事先对播放量也有一个预期，不过刚开始大家还没有成为我们的观众，所以第一周的数据不太好。 但是后来第二周，大约是剧播到第七集的时候，播放量马上就起来了。” “嗯，那我还想问下李导，这部白夜追凶独特之处在于双胞胎的设定，而一人分饰角又是最难的，那当初您是怎么敲定许粤老师来演这部剧的呢？” 李尧抬手指了指赵祯，“这你问错人了，你得问赵总。” “哦？” 主持人小姐姐讶异，问赵祯，“许粤老师来演这部剧是您敲定的？” “不止呢，剧本也是他统筹编剧小组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李尧又捧了一句。 底下顿时爆发出掌声与惊叹声。 “这是真的吗？”主持人小姐姐问赵祯。 “嗯。” “那您当时是出于什么想法，要打磨这样的剧本，做这样的剧呢？” “也没什么，就是想做一部好剧。” “嗯，这真是赤子之心了，而且您也做成了。” 采访到这儿，主持人小姐姐开始采访许粤、郑泷、麦锦他们。 采访演员才是重头戏，学生们也都是冲他们而来。 制片人顺便采访一下就可以了。 赵祯乐的清闲，瞅着底下不时大笑、不时起哄的学生们，仿佛梦回大学时光。 采访持续时间不长不短，讲了一些剧组拍摄的事，零零散散。 聊着聊着，外面下起毛毛雨，丝丝缕缕，飘飘渺渺，如蒙了一层薄纱。 时间差不多，众人一起拍了张合影，每人都签名留言。 最后在同学们洋溢的热情里，他们挥手再见，驱车离开学校。 俞献明与奇艺视频的营销部门有的忙了，一部网剧火到去清华开座谈会，那还不得运作一下，搞几个热搜出来。 虽然，白夜追凶播完了，但余韵犹在啊。 奇艺视频的高级副总裁钟晓辉打电话来，说外国流媒体有可能要买白夜追凶海外版权，有时间可以谈一谈。 车内后座，麦锦靠在赵祯怀里，手中哔哩啪啦发着消息，突然把手机举到赵祯面前，“程沅约咱俩吃饭。” “嗯？” 他瞅了眼面前手机聊天信息，是麦锦与程沅的聊天记录，“你俩啥时候有交集的？” “湘南电视台筹备一档综艺叫花样旅行，在卫视和青果tv同时播出，嘉宾有我、程沅，还有其他一些女艺人，我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前些日子录了一期，这不就有交集了。 怎么了？” “没事，听说程沅打算从创世纪传媒退出了。” “啊？她不是有创世纪传媒的股份？” “具体情况不清楚，反正她最近很多事务都换人了。 和创世纪分的不是很愉快，过一阵子可能会有她一些负面新闻。” “哦……那我在节目上得注意点。” “不用刻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一路走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要不是触碰到法律，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嗯，我知道了。嗳，她是不是也听说你下一个项目是部都市剧，所以想找你，看看能不能拿下个角色？” “可能。她原来一直是走古偶路线，不过最近上头对古偶、耽美这块收紧了，审查的很严。 基本制作出来的古偶现在能卖就卖，能播就播，尤琛说，企鹅视频一周能同时播完十几部古偶剧，不过掀不起一点浪花，都是无效播放。 古偶不行了，以她的精明，自然要换赛道了。 不过，我那剧，她演不了。” “为啥？” “她没演技。” “……” 第四五章 今晚月色很美 央戏，宿舍。 麦锦穿着白t，牛仔裤，搬个凳子坐在阳台，双手托腮，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星子，点点散落，星光弥漫在夜色里。 “麦麦，明天周六，你今晚不回家？” 夏梦雪洗好衣服，来到阳台晾晒，见麦锦一人在阳台发呆，心中疑惑。 夏梦雪来自杭城，高考成绩很好，央戏、上海戏剧学院、中国传媒大学三所高校表演专业全国第一名，现在签约在星辉文化传媒。 她其实也有很多演戏经验的，电影《我们的西南联大》中阿美，电视剧《光荣时代》里的小东西，都有精彩的表现。 但和最近风头正盛、话题度十足的麦锦相比，不论名气、咖位、演技、资源都相形见绌，所以面上一直都是抱着交好的态度来和麦锦相处。 开学一月多月，一起在宿舍处了一段时间，大家都有所了解，知道麦锦家在京城，离家近，一般周六、周日没课，学校又没事，她都会回家。 “嗯，有点累，今天不回了。”麦锦对夏梦雪笑了笑。 夏梦雪瞅了眼安静托腮望着夜色的麦锦，总觉得江子枫有心事。 但交情不深，也不好细问，把衣服挂好后，就回床铺看拿着平板电脑电影去了。 麦锦一个人独处在阳台上，幽暗的环境令她感觉很安心，因为沉暗的夜色能够包裹着她如杂草一般的烦乱情绪。 开学这些日子来，她感觉特别累，心态每每都处在要崩溃的边缘。 从小到大，她都是只负责做好自己的事情，好好演戏就可以，在人际关系、琐事处理上，有妈妈、经纪人、助理帮她处理，她从来不操心这些。 但开学这些日子，离开了妈妈、经纪人、助理，突然发现无数事情、无数人要交际、要处理，她身处其中，总觉得无所适从，但还要强行适应。 作为新生代表在迎新大会发表演讲，代表学校出席各个活动，还有校领导、老师们的重点照顾，这一切都要她亲自亲为完成，去与人交流、斡旋。 对于一向不爱交际，甚至有点社恐的她来说，简直是磨难，一点一点的撵磨着她。 她也知道自己要适应，所有从没有向父母、经纪人诉过苦，只是有时候忍不住会向赵祯小小的倾诉一下心中的苦闷和委屈。 但她也知道这些日子，赵祯也是忙的不行，最近在忙着筹备《我在他乡挺好的》的剧组，她已经没定了其中一个角色，所以也不敢拿自己的烦心事去再让赵祯来为自己操心。 这一刻，夜风从窗口进来，拂过她的头发与脸颊，麦锦竟有了那么点苍茫与孤独感。 “呵……”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三十，她忽的轻笑了一声，有点怅然若失，又觉得自己有点傻。 13:14分的时候，他不是已经在微博上发了文祝自己生日快乐了吗，也打过电话了。 那自己还要强求什么呢？ 和爸爸妈妈说学校有事不回家，拒绝了经纪人的生日会，明知他事情很多，还坐在这里苦等，希冀那点子微弱可能的发生。 不是傻，是什么？ 她心思纷杂，像丝线一样缠缠绕绕，剪不断、理还乱。 突的叮的一声，手机有消息声传来。 她以为是朋友、长辈发来的祝福消息，今天她已经收到了许多这样的祝福。 漫不经心的打开一看，她眸子里陡然有了光，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那番矫情的多愁善感，一下子就被夜风吹散了。 是赵祯发来的消息，“在家没？” 她快速回道，“没在家，在学校。” 赵祯那边很惊讶，很快也回道，“今天没回家？” “没啊，怎么了？” “呃……你在学校有事啊？” “没有。” “哦……那你过来呗，来我房子这。” “干嘛呀？这么晚了？” “哎呦，快点，我在这等你啊！” 心中已猜到一种可能，而且那种预感十分强烈，麦锦把手机揣进兜里，快速起身，穿上小白鞋急匆匆就要出门。 “这么急，你干嘛去？”夏梦雪注意力被风风火火的麦锦吸引，忍不住问。 “回家！” 麦锦笑的阳光明媚，对夏梦雪挥了挥手，推门而出。 瞅着一前一后截然相反的麦锦，夏梦雪愣怔了一会，呵呵一笑摇了摇头，继续观看自己的电影。 …… 打车，之后在夜色中奔波，来到赵祯房子。 赵祯单独买了一套房子，现在单独住。 望着面前的房门，麦锦缓了缓，喘匀了气息，心情紧张、期待的按响了门铃。 很快，房间里就传来脚步声响，然后房门啪的打开，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前，对她露出灿烂的笑。 望着那笑，麦锦所有的多愁伤感、紧张、期待都化为乌有。 这些日子来的疲惫、不适、孤独忽的浮上来，杂糅在一起，也被眼前这人的笑，给温暖的融化为细细的暖流，轻轻漾在心间。 她一时有些呆呆愣愣的，只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笑的眉眼弯弯，笑的眼波流转，笑的泪珠滴落。 原本还想着祝麦锦生日的赵祯，见麦锦笑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禁慌了神。 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进了屋，“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在学校不开心啊？” 两人坐在沙发上，麦锦窝进他怀里，扫了眼房间悬挂的气球，还有贴着的happy birthday字母。 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柔柔弱弱的道，“这都你准备的？” “对啊，准备了好几天呢！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为她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在她眼角眉梢吻了吻，“为了这件事，我很久就筹备了。” 她仰起头，微微皱了下鼻子，像只小猫一样，“哼！蓄谋已久。” 他轻笑，看着怀里她娇憨的样子，忽的一股冲动涌上来，再也忍耐不住，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她瞅着他的面孔忽的覆下，心里陡的砰砰跳动了起来，然后两瓣嘴唇轻轻一碰，继而紧紧压在上面。 她闭上眼睛满脸通红，眼眸里能滴出水来，已然情动。 忽而唇上一凉，睁眼就见他有温柔而着迷的看着她。 她害羞的一低头，钻进他怀里。 瞅着羞的满脸通红的麦锦，他心底尽是温柔，吻了吻她的头发，拢着她双臂的手又紧了紧。 “唔……” 正在赵祯与麦锦两人你侬我侬几乎揉成一团时，厨房里忽传来啪啪啪的声响。 赵祯一番攻势让麦锦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她忙抬手撑在他胸口，语焉不详，“厨房……唔……” 又缠绵了一会儿，他瞅了眼她润红的嘴唇，忍不住小小啄了下，道，“我做了几个菜，还特意煮了汤，你等我会儿啊。” 她温柔的像猫，轻轻点头。 他急忙忙跑进厨房，把沸锅的鱼汤盛出。 原本做好的菜已经有些凉了，他又重新回锅热了下，把做好的菜一一端出来。 一番折腾，也差不多十一点多了。 见状，他又跑到卧室，把早就备好的蛋糕也拆开端出来，巧克力蛋糕，上面插着18的字样，每个字上面都有一根蜡烛。 一切摆弄齐整，他微微出汗，轻呼一口气，坐在她身边，笑道，“知道你喜欢吃肉，今天的菜全是荤的，辣椒炒肉、回锅肉、乱炖。 就是时间长了有点凉，我又热了一次，可能味道没那么好吃。 还有长寿面，坨的不成样子了，等下吃一根意思意思就得了。” 他说了半天，见身边没反应，一扭头就见她一声不吭的盯着他，眸子里的情丝缠缠绕绕，越系越尽。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肉肉的脸，笑道，“发什么愣呢？”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摩挲，低声道，“为了这天，你准备了这么多啊。” “那可不，这是我以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为你过生日，意义重大啊！这都是我们以后老了，躺在摇椅上慢慢絮叨的回忆。” 她眉眼完成月牙，嘴上却嫌弃，“你想的可真远！” 瞅着她傲娇的样子，他呵呵一乐，找出火机把蜡烛点燃，“行了，先吹蜡烛。” “你把灯关了。” 他把灯关了，细弱的烛光里，她双手合十，闭目许愿，小脸有着静谧的细腻与质感，几秒后，睁眼，呼的吹灭了蜡烛。 “来，切蛋糕。”他把塑料刀递给她。 她接过刀，没有去切蛋糕，反而扭头瞅他，“你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 他撇她一眼，道，“你当我傻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嘁！” 他白了他一眼，动手切了两块蛋糕。 他端起一块，尝了尝，口感还行，“好吃不？第一次做，没经验。” 她含着小叉子，连连点头，眼睛笑的眯起一条缝。 她连吃了几块蛋糕，又开始动筷，吃起了饭菜，一口辣椒炒肉，一口回锅肉，嘴里满满当当，摇头晃脑的道，“嗯嗯，好吃。” 他怕她噎着，在旁道，“你慢点，没人和你抢，这都是你的！” “嗯嗯，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她心情大好，边吃边豪言壮语。 他在旁瞅着发笑，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她喝口茶，缓了口气，道，“你也吃啊。” “嗯，我吃着呢。”他捻起筷子夹了口回锅肉，瞅着她，慢慢嚼着。 两人围在餐桌上，她一整天藏有心事，都没怎么吃饭，此时饿极了，一时间风卷云残。 赵祯陪着她也吃了点，更多是在照看她。 吃完了饭，或许是吃饱犯困，或许是精气神到了一个临界点，两人都有些疲惫与犯懒。 瞅了眼眼皮耷拉的妹妹，他把她揽入怀中，道，“这些东西明天我收拾，我先送你回家。” 她仰头瞅他，眼波盈盈袅袅，似有万缕柔丝在两人之间缠绕，她鬼使神差的轻轻说了句，“我不想回。” 闻言，赵祯楞了下，而后眼里的惊讶与炽热似要把她熔化。 在酒店和在家，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麦锦双臂绕上他的脖子，微微仰头，缓缓合上眼。 瞅着她这样任君采撷的样子，他只觉身体有一股燥热乱窜，而后汇聚到小腹间，当下也不再忍耐，一把把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一夜无眠。 …… 日上三竿。 赵祯强打精神睁眼，拿起手机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瞅了眼怀里柔软白净的麦锦依然熟睡，小脸单纯美好的近乎残忍。 他吻了吻她的头发，缓缓从她脖子下抽出手臂，慢慢的下床，穿衣，去外间的洗手间洗漱。 把昨晚的剩菜残羹、剩下的蛋糕收拾完，又熬了一锅糯糯的白粥。 本来他还想做点什么汤给麦锦补补，上网一查，医师回答，这事根本不用喝汤。 看来还是年轻啊，没经验！ 他把白粥盛出，端到卧室，见麦锦已经醒了，裹得跟个蚕蛹一样，正盯着房顶发呆。 麦锦见他进来，缩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像个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眸子似羞似喜，满是柔情蜜意。 他坐在一旁，拍了拍她，“一点多了，别睡了，外面大太阳地儿，起来喝点粥，出去溜达溜达。” “懒得动。”妹妹轻轻皱了下鼻子，哼唧着撒娇。 “你坐起来点，我喂你。”他笑了笑，像操心的老父亲一样耐心。 她又从被子里探出来，听话的靠在床头，被子不经意下滑，露出精致的锁骨。 白皙的锁骨着实晃眼，看的开荤的他心神晃动，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下来，用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妹妹。 一碗白粥，很快就被麦锦吃的干干净净，却仍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来昨晚吃的那么多肉都消化掉了，不然不会那么饿。 他只好又去盛了一碗，依然用汤匙一勺一勺的喂她。 见她吃的香甜，他也不自觉的饿了，舀了勺送入口中，嚼着，问，“你在学校是不是不顺心？” “也不是不顺心，就是和周围人不太熟，等我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心情轻快的麦锦提起学校里的事情也不烦恼了，显得云淡风轻，她喝了口递过来的粥，忽道，“剧组筹备的怎么了？” 赵祯一手端着碗，一手拿汤匙，道，“除了你一个，其他演员还没怎么定。 导演如果实在没有合适人选，就让齐石来，他拍了两部一起同过窗，也历练的差不多了。” “剧本我看了，我那角色还挺作的。” 麦锦皱了皱眉头，道，“播出后应该会有争议。” “有争议是好事，况且这部剧剧本挺不错的，好好拍，数据不会低。” “嗯……” 第四六章 肥肉 演员一般接到试戏的方式有三种。 一是看到组讯，直接投递资料，副导演或者统筹觉得你形象气质符合，就会发你试戏片段，让你拍试戏视频，通过的话可能还会安排你线下试戏。 二是看到组讯，线下跑组。 组讯一般都会写筹备地址，多半是正规酒店，剧组租一个会议厅或者大包间。 演员直接去酒店投递资料，一般都会给试戏的机会 还有一种是合作过的剧组，有话语权副导、统筹、制片、导演等，直接联系演员，让演员试戏。 以周艺跑组的经验来说，三种试戏成功率，第三种成功率最大。 反正她认识的演员，没有一个能通过第一、二获得主要角色的。 那种天上掉馅饼的几率确实也比较少，所以很多艺人说什么跑组得来主演的机会，百分之九十假的。 娱乐圈看着光鲜亮丽，引的无数男男女女争向进入这个圈。 可只有真的进来的才知道，圈里的残酷。 头部明星，风光无限，财富、社会地位能轻易摄取。 流量明星，有点名气，温饱不愁，还能赚不少。 底层演员，那就是被压榨且挣扎的一批，而且是数量最大的一批。 周艺毕业于一所综合艺术类普通本科高等院校，相比中戏、北电、上戏的出身，一没优势，二没人脉。 刚入行时，也是从自己投简历跑组开始，入行四五年，演了几部剧，都没有上星，且全是配角。 属于出道四五年，归来仍是素人的状态。 不过她却从没想到退却，她性子挺拗的。 演戏这条路，她喜欢，她就要一直走下去。 虽说近五年来，仍是素人的状态，但几部剧下来，也攒了一些人脉。 今天她来洋合大厦试戏，就是原来演的剧的制片人郑晴推荐的。 郑晴是赵祯的母亲，而今天这部试戏的剧组，赵祯则是制片人。 所以，她是既有信心又忐忑，唯恐到手的机会，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错过。 在娱乐圈，一个机会能让人一飞冲天。 也有人，错过一个机会，就此一生籍籍无名。 “洋合大厦12楼，我在他乡挺好的剧组。” 瞅了眼面前高耸的楼层，周艺拢了一下长发，默念一遍信息了，走了大楼。 到电梯口，发现电梯口不少帅哥美女拿着资料在等待，彼此对视一眼，瞬间了然，都是来试戏的。 一群人挤上电梯，到了十二楼，出电梯拐弯，就见一位前台接待给每个人发号，然后就让他们去一间刚简单装修好的会议室里坐着等待。 周艺拿了号码，瞅了眼，是66号。 吉利！ 她心里小小窃喜一下，扫了眼会议室，前排投影仪刚装好，地面没有铺地砖，直接铺了一层廉价的灰色地毯。 会议室里，已经到了一批人，坐在前排，没人说话，都在各自默默准备。 在这样的氛围下，她的行动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找个位置坐下，打开剧组分发的人物信息又看了起来。 刚看了一会，就听脚步声响，她抬头看了眼，又是一批男男女女走了进来。 在他乡剧组透露出来的信息，主要角色四女三男，所以过来试戏的也多是俊男靓女。 她瞅见这批进来的人里有两个还是选秀出道的流量，不过这俩人好像刚参演过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制作的白夜追凶。 借着白夜追凶大火的势头，没少蹭热度、营销自己，各自粉丝也咋咋呼呼，没少为他俩博眼球。 这俩人身边还跟着助理，拎包拿剧本，伺候周到。 俩人似乎不怎么对付，从进门到坐下，没有一个眼神对视，没有一点交流。 整在周艺心中猜想时，就看到齐石导演、选角导演胡路、编剧周钧从门口路过。 齐石声音飘了进来，“赵总不下来了？” 选角导演胡路道，“不确定。刚刚好像说企鹅视频要来人商议一些事情。 赵总让咱们先选着，过后他再看。” “嗯。” 十三楼，董事长办公室。 赵祯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打字，和那边的麦锦聊的不亦乐乎。 因为麦锦艺人身份原因，两人更多时候都是通过手机联系。 “麦锦直接内定一个角色了？你就这么不遗余力的捧她？” 办公桌后的赵施凯靠坐在椅子上，瞅着噼里啪啦打字聊天的赵祯，不用猜就知道对面是麦锦。 “她是我女朋友，不捧她捧谁。她以后还是您儿媳妇呢，她有名气还不好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啥？” “装蒜是不是？圈里人心复杂，我怕你被人骗！” 见赵施凯神情愠怒，他呵呵一笑，安慰，“别烦心了，老爹。 咱以真心换真心，如果她被圈里名利迷了心，那就好聚好散。 我不会吃亏。” 赵施凯叹气，“你年轻，荷尔蒙旺盛，谈恋爱我也阻止不了。 但要谈就好好谈，别整出劈腿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 “嗯，我知道。” 他点头，认真应声，随机道，“这次是企鹅视频那边来人，商议同窗三、爱很美味两个项目的合作事宜。” 说到这儿，他眉头微微蹙起，一时间往深处多想了几分。 不由得他不多想，以前合作项目，企鹅视频从没这么重视过。 但《白夜追凶》大火出圈，狂拦几亿，企鹅视频突然就对和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合作的项目热心了起来。 总感觉有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意味。 他从柔软的沙发里坐起身来，“老爹，我从尤琛那边探了探口风，企鹅视频那边对咱们公司最近很上心啊。”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赵施凯笑的从容，“这个时间点过来，确实凑巧，不过借口合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估计很有可能就是小鹅视频见你接手公司后，赚钱能力这么强，不满足了，想让你为他们赚取更多利益。” “嗯？” “入股咱们公司，或者收购。” “老爹你不会答应？” “嗳，我和你妈把股份都转给你了，你是最后话语权的，你怎么想的便怎么做。” “呵！” 闻言，他又舒服的窝进沙发里，懒懒的笑道，“行，那我就放心了。” “一切还都是咱俩在这里胡乱猜测，你也别多想，等会开会就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了。” 赵施凯眉目间隐现果断。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对赵祯愈发看好，对赵祯领导下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也更加看好。 他不会让任何人做出有损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真正的核心价值的事情。 他身为赵祯的老爹，在圈里混了几十年，经营了不少人脉，要为他抵住各方施加的压力，与各方利益周旋。 而对这个，他和妻子郑晴一直都很擅长。 “赵总，企鹅视频的崔天孚总监来了。”助理马婧敲门进来，道。 “嗯，我知道了，让大家去会议室。” 赵祯起身，对赵施凯道，“这个崔天孚总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咱们待会就知道了。” 赵祯与赵施凯到了大会议室，见郑晴正在和一位脑袋像桃核一样尖的短发男子聊天，想来就是那位崔天孚总监了。 “赵总。” 崔天孚起身，伸手。 赵祯笑着和崔天孚握手，坐在首位，“崔总。” 赵施凯、郑晴依次坐在他右手边。 崔天孚见这种位次，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赵祯也没有过多寒暄，开口道，“崔总监，同窗三、爱很美味两个项目，我们公司和贵司已经谈过了。你这次亲自过来，是有什么变故吗？” 短发、蓄着胡茬的崔天孚笑眯眯道，“没有没有。今天过来呢，主要是说两件事。 一是我们平台和贵司的一切合作事项照旧。” 崔天孚看了眼对面的赵祯，笑呵呵道，“二嘛，鉴于我们平台和贵司几次合作都很愉快，也知道你们的专业，所以想加深与贵司的深度合作。” “怎么个深度合作法？”赵施凯问。 “我们收购祯娱乐……” “不可能！”郑晴冷冷开口。 崔天孚摇头，笑了笑，道，“那就入股。 祯娱乐有专业的制作能力，而我们平台有资源、渠道、宣发。 一部剧从制作出来起，有曝光，有关注度，有话题，赚钱的同时，公司的商业价值不也起来了嘛！ 到时候筹划上市，您三位身价必然倍增！” 他扭头对赵祯笑道，“你说对，赵总？” 宋祯靠在椅背上，一副笑呵呵浑不在意的样子，仿佛现在会议上聊的不关他的事情一样，“崔总监说的似乎挺对，不过我做不来主，我爸妈都在这呢，这公司也是他俩创建的，您得问他们。” 崔天孚笑着看向赵施凯，“赵总也是在圈里混迹多年，肯定也想传媒公司上市？” 赵施凯睬也不睬崔天孚，对赵祯道，“公司正是上升阶段，不论是融资还是上市，都为时过早。” 闻言，赵祯叹气，很失望的样子，“唉~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您说是，崔总监？” 崔天孚眼角抽了抽，你俩是不是当我傻，在这明晃晃的演双簧！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祯娱乐真正当家做主的是拥有绝对股权的赵祯。 他扭头看向首位的赵祯，“赵总，贵公司和企鹅视频是合作关系，一直合作融洽。 这次入股这项决议可是得到我们樊总的亲自批准的！ 您不再好好考虑一下？” 崔天孚口中的樊总是企鹅视频的高级副总裁樊绵，是小鹅视频电视剧、电影、综艺的出品人，掌握着诸多制片公司出品的命脉，自然也掌握着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制作的节目、剧集的出品命脉。 崔天孚提樊绵的名字，施压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赵施凯、郑晴了解内情的人，心中不禁一紧，目光投向赵祯，不知他会怎么取舍和应对。 赵祯面上平静无波，笑了笑，淡淡开口，“这件事，你们贾文旬贾总知道吗？” 崔天孚顿时滞了下。 企鹅集团作为市值5万亿的全球知名的集团公司，旗下控制的公司数不胜数，有句话叫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而企鹅集团这样的超级大集团，更是派系林立，倾轧内耗严重。 企鹅视频作为企鹅集团下属全资子公司，自然也传承了这一特色，内部派系竞争激烈。 樊绵、贾文旬两个高级副总裁分属两个派系，崔天孚是樊绵一力提拔上来的亲信，总监这个位置多少有樊绵看顾的成分在里面。 而为了让樊绵的话语权更重一些，崔天孚在见到祯娱乐强大的吸金能力后，便冒出了入股甚至收购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想法。。 以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势头，加上企鹅的运作，上市不是问题。 这个想法提了出来，樊绵自然极力赞成。 等有了业绩，那他就力压贾文旬一头了。 企鹅集团内部虽派系倾轧严重，但归根到底，一切还是得以业绩为凭仗。 见崔天孚的神情，赵祯心中冷笑。 你们小鹅视频公司内部派系内耗就算了，竟要拿我公司做牺牲品，真是痴心妄想。 而且樊绵虽然作为各个节目的出品人，能够决定各个节目是否能在小鹅视频这个平台播放，卡住各大制片公司的脖子。 但是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和企鹅视频合作的项目，他樊绵敢卡一下试试。 只要祯娱乐传媒制作的剧在赚钱，他就不敢。 没见奇艺视频因为《白夜追凶》的大火，在股市赚的盆满钵满。 而且可别忘了，贾文旬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他又素来与贾文旬派系交好。 尤琛就是贾文旬那一派系的人。 所以，一语戳破外强中干的崔天孚后，对于崔天孚的试压，赵祯只觉的可笑至极。 如果樊绵亲自下场，他可能还会忌惮一二。 一个总监，他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看来你们贾总不知道这件事。” 崔天孚身子压在桌面上，略略有些急切，“樊总通过了这项决议，也是一样的。” 赵祯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无声的敲击着，神情如一汪水一样，令人看不出端倪，“这项决议，你们再拿回去讨论讨论。 我也和你们贾总商议一下。” 崔天孚额头瞬间冒汗。 回去讨论，讨论个屁啊！ 有贾文旬在，怎么可能会让樊绵提议的这个决议通过，白白让樊绵得了这番业绩。 “行，那就这么着。” 看出崔天孚的外强中干，赵祯也懒得再谈下去，起身，道，“楼下是下一个项目的演员在试戏，我得去看一下。 爸妈，你们陪一下崔总，我先下去了。” 赵施凯点头，“嗯，你去。” 赵祯手插兜，施施然离开。 崔天孚趾高气扬而来，被赵祯、赵施凯、郑晴联起手一顿揉搓，此时又羞又恼，只觉脸面毫无，连招呼都不打，匆匆落荒而走。 第四七章 艺人 赵祯下到十二楼，前台接待小姐姐忙起身，“赵总。” “嗯，齐导在哪个房间？”他点头，问。 前台小姐姐侧身，指了下最里间的会议室，“齐导在最里间。” “面了多少人了？” “65位。” “行，你先忙。我去看看。” 他像个遛弯的大爷一样，悠闲的走向最里间的会议室。 途中路过等待室，从开着的门口瞥了一眼，俊男靓女排排坐，安静如鸡。 或许是刚才他和前台小姐姐的谈话被这些人听到了，当他目光望去的时候，应上的是一屋子俊男靓女热切的目光。 许多女生露出自认最美的笑容，仿佛待折的娇花。 甚至许多男生暗送秋波。 咦~ 娱乐圈果然是荤素不忌。 众多目光的聚焦里，他暴汗了下，加快脚步闪过。 来到最里间会议室，他慢慢打开门，见一位长发女生正依靠在椅子上说着台词。 齐石三人见他进来，作势起身，他摆手制止，别人正在试戏，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打断别人。 一个演员情绪断了，想再进入，那也没有刚刚那个状态了。 当下他缓缓走到侧面，环抱双臂，静静观看女生的表演。 听台词，女生试戏的角色是乔夕辰，演的是晚上天台醉酒怀念闺蜜胡晶晶的那段。 女生沉浸在情绪里，没有注意到赵祯，她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拿着矿泉水瓶，不时灌一口。 她目光望向远方，眸子里是焦虑是心酸。 借着酒劲，借着想念逝去闺蜜的伤心，各种情绪杂糅在眼底，忽的一下子压垮的她的心里防线。 大颗大颗眼泪落下。 “晶晶，我想你！” “晶晶，你疼不疼啊？” 她哭着，喊着，没有表情管理，就是被所有事情打垮，击破心里防线后露出脆弱，想要肆无忌惮的发泄一通。 女生演完，情绪依然止不住，“导演……” 刚说了两字，又绷不住，泣不成声。 “没事，不急。”赵祯走上前，递给女生纸巾。 女生接过，泪眼朦胧，带着哭腔道，“谢谢。” 他笑了下，走到齐石旁边，“面的怎么样？” “胡晶晶有几个还行，乔夕辰、纪南嘉不太理想。”齐石把觉得还可以的演员的简历递给他。 乔夕辰、纪南嘉这俩角色，戏份吃重，考验演技，一般人还真演不来。 他仔细翻看了一下，然后又瞅了眼那些淘汰的简历，只瞅了眼那些照片，他就不再看了。 全是白幼瘦的类型。 “咋样？” 他瞅了眼坐在椅子上，长发垂落低头挨着眼泪的女生，问齐石。 齐石点了点头，“比前面的强多了。” “嗯。”他心中了然。 缓了许久，女生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把纸巾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起身鞠躬道，“不好意思，耽误各位老师时间了。” “呵……” 看着女生，赵祯笑道，“不耽误，你让我们看了段精彩的表演。” 扫了眼女生简历，“你叫周艺？演过《相爱千年》？ 嗳，老齐，《相爱千年》是咱们公司制作的剧？” “是。老赵总导演，郑总制片人，嘿，我当时是副导演。”齐石嘿嘿一笑。 “哦……” 他拿着简历一指周艺，“这不会是你介绍来的？” “不……”齐石忙道。 “别紧张。” 他逗了下齐石，拍了拍齐石肩膀，又对周艺道，“我想起来了，我妈和我说过你，你是她介绍来的。” “是，是郑总通知我来试戏的。” 周艺瞅着一句话把齐石整结巴的赵祯，莫名的心里也紧张忐忑起来，双手搭在小腹前，老老实实回答。 “嗯……” 他应了声，目光在周艺身上打量，特别是脸上，忽道，“你笑一下。” “啊？”周艺怔忪。 “你放松，别紧张。想想开心的事情，笑一下。”见周艺没明白，他又解释了一句。 “哦……” 周艺闭目，似在想什么，忽而嘴角弯了下，溢出出一丝笑来，而后晕染到整个面部，露出爽朗的笑容。 “可以了。” 他摆摆手，示意周艺停止。 周艺五官略微扁平，泪沟有点深，没有表情的时候显的苦相，但只要一说话或者一笑，整个面部的表情就生动鲜活起来。 特别是她笑起来的那个爽朗劲儿，有一种独特的都市女性的劲儿。 不做作，不矫情。 “你长发留多久了？”他问周艺。 “大学的时候就留了。” “那挺久了。看你形象，和韩国女明星形象很像，就那种爱情偶像剧的形象。 不过咱这剧爱情不是主要剧情，你试戏的乔辰夕是一个做事爽利、性格坚韧的社畜。 你这长发飘飘的，让你气质显的清冷，像一易碎的瓷器。” “我可以剪头发。”周艺懂了赵祯话里的意思，忙道。 “好。” 见周艺反应过来，他也不再多说，把简历递给齐石，道，“你先回去，咱们下次剧组见。” “啊……好。谢谢赵总，谢谢各位老师。” 周艺反应过来，知道被面上了，定了乔辰夕的角色，顿时大喜过望，连连鞠躬。 “嗳，我听我妈说你签的那家公司合同快到期了？”眼见周艺快出门了，他忽又问了句。 “嗯，这个月就到期了。”周艺心中一动，忙回道。 “我们公司原来的艺人都解约了，不过最近也要重新发展艺人经纪，要签约一些艺人。 我妈介绍你过来，想来也是认可你，有签约你的想法。 你如果合同到期不想续约，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公司。”他笑着推介道。 “……” 周艺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说什么。 他见状，笑道，“不急，你慢慢考虑。不论结果怎样，都不影响这次试戏结果。” “嗯，好好。” 退出房间，周艺心情重新忐忑不安起来，回头瞅了眼房门，想着赵祯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多想了起来。 不论签不签祯娱乐公司，都不影响这次试戏的结果？ 真的？假的？ 是警告？还是定心丸？ 啊！伤脑筋！ 周艺喜忧参半的时候，赵祯、齐石、胡路、周钧四人在房间讨论开了。 “赵总，乔夕辰算是定了。”齐石问。 “差不多，以防万一，这个角色你们可以接着面试，万一有更适合的呢。” 赵祯不置可否，重新翻看起那摞备选的简历，当看到一份简历时，不禁诧异道，“卓婧？她不是走综艺搞笑路线的吗？她也来试戏了，试的谁？” “是，我刚开始也很惊讶，不过看了她演的胡晶晶，感觉不错，就留下了。”齐石解释道。 瞅着照片上那小眼睛、脸略圆的卓婧，他想了想，道，“有点意思。 有时候往往表面上乐观开朗的人，芯子里反而背负的负面情绪更多。 胡晶晶是有反差的角色，她有点符合，如果能演出来，那更好。 这个，你重点盯一下。” “行，我知道了。” 第四八章 农家乐 房屋修建在避风不显眼的弯沟里，屋前不是被几棵大树掩映，就是被小山包遮挡起来，许多人家还特意在院门旁种植几棵甚至成片的树木和竹林。 赵祯开车慢慢的行驶，咕噜噜的走在羊场石板小道上，穿梭位于山谷间的寨子。 副驾的麦锦四处打量，看啥都是新奇。 屋檐下晾晒的衣服，追逐嬉闹的孩童，坐着竹椅缝补的老人，哗哗流淌的溪水，鸣叫的雀儿。 她蛮惊讶，“这边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原始的寨子很少见了。” 为了和奈飞谈个合作，难为钟晓辉能找到这个寨子。 刚进入这里，就感觉整个人的节奏慢了下来，隐隐的真有了几分隐居山林的悠然。 沿着石板小路七拐八拐，穿过洼地、小溪，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一栋位于山脚下依山而建的两层木质小楼。 小楼地基很高，用石块在生生垒出一片平整的高地，一条石阶从石板路延伸而上。 两人下车，赵祯瞅了眼石阶，和麦锦拾阶而上。 推开柴扉木门，进到小院里，木围栏圈出的院子挺宽敞，围栏下摆了一溜花，红的、黄的开的正艳。 西边有一草棚，里面养着一头牛，一只羊，东边有个凉亭，悬据路旁，一只番鸭站在栏杆处思考人生。 一楼屋檐下悬挂这一溜玉米，院里还有一窝狗崽子活蹦乱跳。 进到屋里，进门是一个小天井一样的布局，右手边厨房，左手边客厅。 二楼三个大卧室，考虑到客人要在这儿过夜，床位均是大通铺，方便住宿。 还有一个大阳台，趴在围栏上，小院一览无余，远处房屋错落，青山绿水，烟雾袅袅里，谁家做饭的烟火悠悠荡荡。 他溜溜达达，和麦锦两人逛了一遍，“这农家乐还挺舒服。” 在高楼大厦里紧张忙碌的惯了，这样一个人安静独处，只觉少了许多束缚，非常惬意自在。 在亭子的摇椅躺着，与番鸭一起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瞅着麦锦咔咔拿着手机照相，正在他昏昏欲睡时，忽听有人声传来。 “赵祯！你来挺早啊！”钟晓辉进到院里，看着他道，看到麦锦，又笑道，“热恋期小情侣就是不一样，总喜欢腻在一起。” 旁边一位中年发福的男子，就是这次奈飞亚洲区负责人任炯。 “钟哥，任总。” 他起身，笑道，“这地方好，我刚才看了一遍，有点悠然见南山的隐士感觉，美滴很！” 钟晓辉与他熟稔，相处随意。 任炯是与他第一次见，虽有点陌生，但接触下来也很轻松随和。 赵祯陪着任炯、石文远溜达着转了一遍小屋、院子，逛了一圈，四人坐到亭子里，喊来老板，让他准备做一些农家菜。 赵祯、钟晓辉、任炯、麦锦四人便出小院去村里溜达。 院子外面菜地，种有辣椒、萝卜、番茄、花瓜、豆角。 还有一块水稻田，田里能养稻花鱼。 这些食材都是老板自家种的，刚好用来做农家菜，如果客人想体验自己动手，可以自己摘自己做饭。 钟晓辉、任炯、赵祯都是经历过生活磨练出来的人，和谁都能聊起来，逗逗小孩，问候下老人身体，聊下庄稼收成。 几人沿着石板路一路逛，一路搭话，走哪儿是哪儿，还到村里小学溜了一圈。 逛完回来，饭菜也做的差不多了。 开水冲烫、沸水煮熟、切片、放到米饭上闷蒸，一道腊肉蒸饭完成。 然后又炒了湘味剁椒腊肉菜，先把葱姜蒜在热肉里炒出香味，接着将切好的腊肉放入锅中爆炒，加入自家腌制的剁椒、萝卜干、莴笋翻炒。 菜香四溢，让四人看的口舌生津，一看到出锅，动作十分积极，端盘、端饭、盛饭。 四人在亭子里，夜色灯光昏黄里，凉风中，吃着香、辣的腊肉。 就着剁椒烤肉，赵祯足足干了三碗白米饭，饭包后抚着小肚子，瘫在躺椅上。 四只狗崽子在桌下、腿间乱窜，远处有人家笑语隐隐传来，只觉安适舒缓。 “你吃那么撑，得消消食。” 瞅了眼惬意自在葛优躺的赵祯，钟晓辉看的好笑。 说着他摸了摸啤酒肚，道，“年轻也得注意保养，像我这年纪，想保养都晚了。” “没事，我行走江湖靠的不是颜值，是才华。” “嘿，倒真不谦虚！” “不过你才华这方面，还真有点东西，咱那白夜追凶任总看了！当时不以为意，后来看完都惊着了！” “没有没有，哪那么夸张！最多也就是惊为天人罢了！”任炯也逗趣道。 “……” 听这意思，奈飞已经基本确定购买白夜追凶海外转播权了，其余价格等一些具体事项的谈判就交给两家公司专业的人来谈。 “任总，你们在韩国布局，投入了大笔资金制作剧集，使得韩剧在亚洲区一家独大，那有没有想过进军大陆？”钟晓辉忽喝了口酒，道。 三人本来是闲聊逗闷子，或许是这里的节奏太舒缓惬意。 虽然钟晓辉问的似乎唐突，不过任炯似乎没有察觉，慨叹道，“钟总，咱们认识时间不短了，说句实话，大陆那么大市场，我不想进那是假话。 而且投资韩剧收益不错，导致韩国区负责人话语权很重……” 说到这儿，他言犹未尽，但意思几人都懂。 无非是任炯也想培植起其他地区的负责人，来制衡韩国区。 奈何韩国区近些年制作的剧成绩实在太好，压不下去。 “这简单啊，既然韩国业绩那么好，那就多多投资、多多提携。 现在韩国区负责人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精力毕竟有限，不如多提携一下其他人咯。” 他随口说着，手上把喝完的啤酒杯捏憋，噼里啪啦一顿响，而后扔进垃圾桶。 既然其他地区压不下韩国区的成绩，那就从韩国区内部提携人来分权。 任炯是亚洲区负责人，想再扶植出一个韩国区的自己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哪有那么容易？这好项目也不是说有就有，成绩不是想出就出啊！” 任炯口中虽这样说，但显然已经意动，想到了解的面前这人近一两年制作的剧的成绩，不由问道，“怎么？赵总公司在韩国那边也有业务？” “有这个意向，到时候确定下来，咱们再细聊。” “好！我等着赵总的好消息。” 两人碰了一杯，算是达成了一个在韩国业务上合作的意向。 几人吃吃喝喝，聊到挺晚。 钟晓辉、任炯结束就走了。 赵祯、麦锦没啥事，就留宿了。 环境能影响人的感官，两人一夜无眠。 凌晨，他起床打开客厅的门，就见麦锦，身着蓝色外套、白t、泛白牛仔裤、小白鞋，简单又带着点男孩子气的盐系少女感。 她正在逗弄院里的狗子，显的神采奕奕。 “早！” “早！” 弯腰逗弄狗子的麦锦抬头，笑的眉眼弯弯。 瞅着元气满满麦锦，他摸了摸隐隐酸痛的腰子，确定古人诚不欺我。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第四九章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 “《白夜追凶》被买下，中国影视剧组团出海！” “《白夜追凶》被flix买下，成国内首部出海网剧!” “《白夜追凶》剧组受邀清华邀请，组织座谈会！” 趁着白夜追凶余热未消，奇艺视频、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默契的又是一番炒作。 一时间再掀热浪，颇有一番凡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凡悬疑推理剧必谈白夜的现象。 大多数观众，是只记住了白夜追凶，有一少部分了解白夜追凶的制作公司就是制作出一起同过窗一二季、最好的我们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这一少部分，有的转化为了公司的粉丝，关注了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微博。 一帮人没事就在底下推荐小说。 “你们公司拍摄悬疑剧不错，给你们推荐一部小说啊，道诡异仙！” “哎呦，这小说不错。大大爽文，比现在流行的古偶爽多了。 主角李火旺 1开局收获至尊位面神器，主角凭此穿梭修仙世界和地球，还能将两界物品带回另一世界。 2后宫三女主，一个黑长直青梅竹马温柔体贴，一对双子。双子一个白毛福瑞小鸟依人百依百顺，一个火爆耿直死心塌地。 3小弟众多，各个天赋异禀，人中翘楚。主角还是最大隐秘组织高层之一。 4主角手握大量仙器神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和主角作对的都寄了。 5开局拜入道家，颂读天书，炼出成仙丹药。直面漫天神佛。 6有个成仙的师傅，没有肉体，当主角的随身老爷爷，保驾护航。 7一路上惩奸除恶，降妖除魔，救妹子，加入修仙世界的官方异能机构监天司，走上人生巅峰。” “本来感觉这个作品很牛逼，但一听也有后宫瞬间感觉格局拉低了！” “楼上信了，他信了！” “红中老大耍的好啊！” “玛德，又一个坐忘道……” 划拉了下公司官博下的评论，赵祯失笑，一帮神经病网友。 不过有时网友的评论也会给他一些灵感。 他看到几个网友推荐的破案悬疑、姐弟恋的小说，不由得想起一些东西来。 他给项平发消息，“去收集一些关于法医方面的知识，还有法医参与的案子，多多益善，试试写个法医视角的悬疑侦案剧本。” 项平收到赵祯消息之前，正在发愁。 白夜追凶赚了一大笔钱，公司再不捉襟见肘，赵总特意交代了他领导的编剧小组以及周钧，让他们攒出了一部悬疑刑侦剧本、一部都市剧本。 可剧本哪是想攒就能攒出来的！ 一些稀烂的没有逻辑的剧本，写也要一个多月呢！ 更何况以赵总对剧本的重视程度，肯定不能接受一部凑数的剧本。 以前公司没钱，天天朝不保夕，发愁！ 现在公司富了，还发愁！ 你说这事闹的！ 正在他发出今天第五十五次叹息的时候，看到了赵祯的消息，想了一下，顿时心中一片豁然。 一般赵总这样指示的时候，就说明赵总心中对剧本已经有了大的梗概。 而他们编剧需要做的，就是把梗概丰满，使其有血有肉。 “兄弟们，来活了！” 项平忽起身，拍拍手，把办公室几个看似想项目实则划水的组员的注意力引过来，“大家搜一些关于法医方面的知识，以及他们怎么断案的。 不出意外，咱们下一个项目是以法医为主的悬疑刑侦剧。” 组长一交代具体任务，刚刚还划水的组员们顿时有了目标，纷纷行动起来。 瞅了眼有了动力的组员，项平心中大慰，他目光不由得望向周钧。 周钧写了一部《我在他乡挺好的》剧本后，赵总就把他签进公司，明显是寄予厚望。 不过，在赵总交代了任务后，周钧虽很努力，写了许多故事大纲，但都被他自己否了，这几天也eo了。 他目光望过去，发现eo几天的周钧此时也重新焕发神采了。 他不由好奇，走过去，“有想法了？” “赵总的想法。”周钧语音都轻快了几分。 “赵总给你指题材了？” “没。” “那你这么高兴？” “赵总给我发了一个剧本大纲。” “……” 项平心中一万头羊驼跑过，赵总厚此薄彼啊，为啥他是剧本大纲而我只是一个题材的选择！ 我为公司流过汗，我熬夜加班为公司写了那么多剧本…… “平哥，你刚刚让组员了解法医，是不是赵总也给你发剧本大纲了？”周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文弱秀气的脸上露出好奇。 “咳……” 项平咳了下，没回答，反而问周钧，“赵总给你发的什么故事？” “嗯……我看了下，大概是讲姐弟恋的。” “姐弟恋？赵总怎么突然转性了，要拍都市偶像剧？他以前可是最烦这个了。” “赵总说了，不要悬浮，不要偶像剧。” “那这姐弟恋有什么意思？” 项平愣了一下，他想象不出不偶像剧化的姐弟恋是什么样子。 他拍了拍周钧的肩头，同情的望着周钧，嘟囔道，“啧，赵总这次可能要失策呀！你奖金不保啊！” “嘿！那不一定。” 周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了解过赵祯制作的几部剧，总是区别于市场上的主流。 一起同过窗的生活化、诙谐性，最好的我们的真实与青春飞扬，打破了以往校园剧的狗血。 白夜追凶的逻辑严密，打破了以往悬疑剧的枯燥乏味。 而做到这些的首要前提，就是有一个扎实的剧本。 所以当赵祯给了他这样一个似乎是流俗的都市偶像姐弟恋剧本时，他反而跃跃欲试起来。 在他乡、爱很美味，都是他在赵祯的建议下修修改改写完的。 而现在这部剧，他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完成，以此向赵祯证明，签他进公司的决定是正确且英明的。 …… 把消息分别发给项平、周钧后，赵祯并不知道两人已自动成为合格的耗材，开始努力起来。 他收起手机，端起茶杯喝了口，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瞅了眼总裁办公室禁闭的房门，问，“朱姐，钟总见的什么客人，这么久。” 朱珠是奇艺视频总裁钟晓辉的助理，他见过几次，算面熟。 刚好朱珠路过，他问了下。 朱珠一身职业套装，身材匀称，未语先笑，露出两个酒窝来，“让赵总久等了，不好意思。钟总说您喜欢茶，我这有上好的铁观音，您要不要尝尝？” 瞅着面前言笑晏晏、礼节周到但半点信息没透露的朱珠，他轻笑摇头，“朱姐，你嘴是真严，我不问了，接着等。得了，给我来杯铁观音尝尝。” “行，马上好。” 朱珠莞尔一笑，腰身一转，踩着高跟鞋，哒哒哒泡茶去了。 正在他欣赏着朱珠摇曳的背影时，总裁办公室门开了。 钟晓辉与两男人一起笑着走出来。 这俩男人，他都认识。 一位是华城传媒总裁万子常，一位是华城传媒的顶梁柱冯思苦。 “嗳，赵祯！等了有一会了。抱歉啊，我和万总、冯导谈点事，时间有点长。” 钟晓辉解释了一句，给万子常、冯思苦介绍赵祯，“这是赵祯，祯娱乐传媒的董事长。最近爆火的白夜追凶他是制片人。” “我认识。” 万子常笑眯眯道，“企鹅星光大赏的时候，我们见过。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赵总年少有为，但没想到，还是我眼拙，低估了赵总。” “万总说笑了。”赵祯顺着话头寒暄。 “呵……” 短寸尖嘴猴腮的冯思苦嗤笑一声，操着一口烂牙，黏黏糊糊的道，“老万，你别捧那么高，万一人家当真了可了不得！ 现在这些小年轻，特么一点规矩不懂！ 以为弄了几部网剧出了点成绩了不得了，其实在爷们眼里，屁也不是。 走了，玛德，倒胃口。” 说完径直走了。 钟晓辉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是两方中间人，还是在他地盘上，冯思苦突然对赵祯冷嘲热讽，不禁是打赵祯的脸，也是打他的脸。 万子常见钟晓辉脸色不对，打圆场道，“钟总别介意，他不是对你啊！你还不知道老冯那性格，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 改天，我让他请你喝酒，赔礼道歉。” “嗯，没事。”钟晓辉道。 万子常转而拍了拍赵祯肩膀，笑了笑，对钟晓辉道，“走了。” 望着冯思苦、万子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赵祯收回目光，“冯思苦怎么见人就咬？我得罪他了？” 钟晓辉道，“你说呢？” “嗯？我靠，我今天第一次见他。” “第一次见不代表以前没有矛盾。你忘记李恒谦了？” “哦……” 赵祯恍然。 李恒谦参演过冯思苦的电影，是他那个圈子捧起来割韭菜的顶流，吸金利器。 哦，当时一起参演那部电影的还有一位顶流，叫蒋子友，也是他那个圈子力捧的人。 李恒谦、蒋子友还有其余几个，号称四大三小，顶流中的顶流。 冯思苦那圈子一下子划拉俩，正志得意满且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让赵祯一通操作，直接送进去一个。 呵！ 还剩一个蒋子友。 这哥们……不知道有没有啥不良嗜好。 他心里猜想着。 赶明查一查，不就花点钱的事嘛！ 你扶起两个聚宝盆，一个先碰瓷我，我给你砸了一个，你冲我呲牙。 不好意思！ 那另一个，我也得给你砸了。 我年轻，就是这么气盛。 第五十章 圈子里的利益 “老冯，着相了啊。你说你撅赵祯干嘛，还是在钟晓辉面前。 你骂赵祯几句没啥，别让钟晓辉心里不舒服。 找个时间，喝点酒，把这事圆一下。” 车上，万子常颇为推心置腹的劝解。 冯思苦依旧余怒未消的道，“我就是看不惯那孙子的嘚瑟样，牛逼什么呀！ 那孙子他爹在我面前也得叫声冯爷，他还搁那装的二五八万的。 玛德，还有李恒谦那事，迟早得给他算算这账！” 冯思苦最后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说来说去，还是赵祯动了他们的现金牛了。 李恒谦回国之后，把所有广告、演绎事业交给映莱影视全权代理、负责。 而映莱影视是由曹健与程港合作创立的映莱国际合作影城正式成立。 这家公司，是映投控股的全资子公司，由曹健实际掌权，而曹健又是映投控股的第二大股东。 程港是国际动作巨星，在全球有着强大的名气、票房号召力以及数量众多的影迷。 曹健把程港视为自己打进影视行业的一把利剑，从公司创立之后，程港的作品大多都有耀莱影视的投资渗入。 程港本人，也依托这家公司有了更多的资源。 拍摄的《天将》、《功夫之瑜伽》、《铁道猛虎》等，都被映莱影视投入了大量的资本。 然而，这些作品反响平平，并没有达到曹健的预期效果。 这让他的企业转型不尴不尬，正在他寻找出路时，由于女儿特别喜欢李恒谦的缘故，让曹健了解到李恒谦身具的巨大流量，从中看到了机会。 当时恰好李恒谦正好陷入了“床照风波”，女儿对李恒谦的狂热，国内外追星市场的火热，都让他看到了希望。 李恒谦，才是那把利刃！ 为了挽回李恒谦的形象，曹健拉程港下水给李恒谦洗白。 不仅如此，由曹健担任第二股东的映投控股，也让它的明星股东康立、冯思苦、万子常等人，给李恒谦保驾护航。 冯思苦声称，“李恒谦特别干净，是个好孩子。” 不论港圈、京圈的大导拍摄电影，李恒谦都是男主角。 而曹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在他眼中，利益高于一切。 李恒谦，在曹健、冯思苦、万子常等人眼中，就是映莱影视的现金牛，是映莱影视的赚钱工具。 而现金牛，对一个上市公司来说，更是金钱的象征。 李恒谦加入的第一年，与映莱影视息息相关的映投控股，股价就一路飙升至5052元，市值高达千亿。 此后几年，随着映莱影视的重点培养，李恒谦年年占据娱乐圈顶流的位置。 与此同时，映莱影视、映投控股也都赚得盆满钵满。 刚回归3年，李恒谦明面上的年收入就已达到15亿！ 至于水面下的收益有多少，没人知道！ 而曹健、冯思苦、万子常、程港、康立这些人们能赚到的，绝对比李恒谦赚到的多得多！ 不过随着牵连圈中女星的“阴阳合同”，揭开了他们这场巨大黑色交易的冰山一角。 虽然不足以撼动所有资本大佬，但曾经玩转奢侈品市场、影视市场、汽车市场的曹健，玩不动了。 突如其来的“阴阳合同”，给曹健和他背后的映投控股，打得措手不及。 映投控股的股价，肉眼可见的直线下降。 曹健曾经质押的股权，也是一路贬值，不得不靠变卖资产维持。 最后，曹健填不上这个窟窿了，曾经在“京圈”、“港圈”堪称大哥式的人物，如今却被列为“被执行人”，资产全部被封，成了老赖。 多年前，曹健的一个决定，把李恒谦从“性丑闻”中解救出来。 几年后，李恒谦又一次陷入“性丑闻”，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一个曹健来救他了。 而失去他，冯思苦、万子常、康立、程港等人也再难从资本那里大把大把的赚钱。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赵祯把李恒谦搞的声名狼藉，现在面临进局子的态势，自然让冯思苦等人怀恨在心，恨不得捅了他。 不过因着“阴阳合同”以及曹健、李恒谦的事情，冯思苦等人最近一直老老实实，且在努力和曹健、李恒谦做着切割，唯恐火烧到自身，所以才一直没有去找赵祯麻烦。 但偏偏一帮人今天撞上了，于是以前风光无限、怼天怼地的冯思苦顿时对着赵祯开喷。 一方面是发泄，另一方面也是没把赵祯一个只能制作网剧的小人物放在眼里。 爷们喷你怎么了！ 你老老实实受着！ 万子常理了理衣服，依然笑眯眯的道，“现在上头盯娱乐圈盯的紧，风口浪尖，咱们先明哲保身。 等过了这阵，这圈子，还是咱们那个圈子。 到时候，想怎么玩赵祯还不是咱们说的算。 你现在和他产生冲突，没必要。” “嗯，我知道，我就是看到他，气不顺。” 冯思苦也明白他的行为有些失了分寸，但也没往心里去。 他忽想起什么道，“听说那孙子也搞了一个都市剧，讲女性群像的。 你说，他今天找钟晓辉，会不会和咱们一样，也是想和奇艺视频联合制作项目。” “呵，他要是和咱们一个想法，那他估计悬了，他的项目刚好和咱们的撞了。 你贺岁片闯出来的名导资历，再加上那么多明星的加盟，只要钟晓辉脑子不糊涂，绝对知道选择那个！” 万子常笑了笑，靠在座子上，闭目养神。 冯思苦咧嘴嘿嘿笑了笑，“这孙子……” …… “赵祯，咱们原来说的在他乡的项目，我这可能投不了了。” 钟晓辉、赵祯两人进到总裁办公室刚坐定，钟晓辉就来了一句暴击。 “……” 赵祯惊疑了一下，面色如一汪水一般看不出波动。 他说道，“从上次钟总和周钧聊过这个故事后就一直问我这项目的情况，我还以为钟总对这项目有意向呢。” “原来有，但现在有了点变故。” “哦？什么变故？” “你知道我刚才和冯思苦、万子常聊什么吗？” “那我哪儿知道。” “呵，我们也在聊一个项目，一部女性题材的网剧，冯思苦执导，刚好和你那个撞题材。 所以为了避免分流与内耗，在他乡，我就不投了。” “嗯，我理解，毕竟冯导的影响力在这摆着，他一人就比我剧组所有演员加起来的关注度还高。” 赵祯面上笑呵呵，理解的道，但心里早就骂娘了。 白夜追凶刚让奇艺视频在资本市场大捞特捞。 一转眼，关系到切身利益时，钟晓辉还是放弃与他的那点交情，转而拥抱向利益。 得！ 为了还尤琛人情，给了爱很美味的剧本，与企鹅视频联合制作出品。 结果企鹅一看，与在他乡撞型，不打算参与在他乡制作。 这边奇艺视频因着冯思苦的缘故，也拒绝了在他乡。 四家视频平台，直接二分之一关上了大门。 只剩青果tv、酷狸视频了。 说到底，还是他资历与底蕴太薄。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幸好还有两家视频平台，接着谈！ 第五一章 搭讪 出了奇艺视频总部大楼，刚上车，麦锦电话打来。 赵祯一边开车，一边打开蓝牙，“哈喽啊，大美女。” “哈喽，大帅哥。你忙啥呢？” “刚从钟晓辉那出来。” “等下你有事吗？没事来三里屯，我和沅姐在这逛街呢。” “行，你给我发个位置，我去找你们。” 刚挂断电话，麦锦位置就发了过来，他用地图导航了一下，路上有点堵车得四十多分钟。 驱车到了地，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他根据位置，沿着街道步行，转个弯，到了一家网红饮品店。 店面外墙是整面的玻璃，透过玻璃就能看到白色为主装饰的饮品店内部。 店内一个个方桌，零落的做了不少男男女女。 靠着玻璃这边有一排长桌，麦锦、程沅两人坐在圆凳上，面前长桌上放着两杯冰淇淋。 麦锦身着素色褶裙，上搭针织毛衣，戴着一顶帽子。 程沅头戴帽子，一身米色风衣，黑色无袖上衣，黑色牛仔短裤，兴许是饮品店有点热，她把风衣盖在腿上，露出嫩白的两条手臂。 两人各自拿着手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麦锦吃了一口面前的冰淇淋，抬眼看到外面的他，顿时笑弯了眼睛，抬起握着手机的手，对他快乐的晃着。 他笑着对她摆了摆手，快步进店。 进店后，他迈步向麦锦、程沅位置走去，忽一位穿着灰色长袖、黑色短裤、略胖、戴着口罩的男生也和他并肩往那个方向走去。 他和那戴口罩男生对视了一眼，那男生对他晃了晃手中咖啡，“兄弟，先来后到啊！” 赵祯被这句话整的愣了下，就见那男生走到程沅身旁，“你好，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说着，把手中咖啡递了过去。 戴着帽子，阴影遮盖住上半张脸的程沅明显错愕了一下，她目光从手机上移到男生脸上，又撇了眼咖啡，摆摆手，客气疏离的道，“谢谢，不用了。” 男生也挺有风度，没多做纠缠，“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转身离开。 经过赵祯身边时，赵祯拍了拍男生肩头，道，“哥们，你这不行啊！看我的！” “……” 男生怔了下，就见他径直走到麦锦身旁，一把把她面前的冰淇淋拿起，咩咩吃完。 “啊？这是我的？”麦锦瞅着冰淇淋空盒，不满。 “赔你一盒！” “不行！” “那这样……” 说着，他一把搂过麦锦，轻轻啄了一口。 麦锦瞅了眼四周，大而灵的眸子里满是娇羞的欣喜，轻轻给了他胸口一拳，“大庭广众，小心告你非礼哦！” “嘿，那冰淇淋还吃不吃？”他装作吃痛的揉着胸口，笑么嘻嘻的问。 “吃！” 他去买冰淇淋路过早已看呆的男生，那男生默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兄弟，牛批！” 他对那男生拱了拱手，小小嘚瑟一下。 那男生一副学到了并想迅速实践的神情，快速出了饮品店，估计是去下一个场所验证学习成果去了。 默祝那人平安的赵祯买完两杯冰淇淋，回到麦锦身旁。 他递给她一杯，坐上椅子，瞅见她和程沅两人脚下的纸袋，“你俩买了不少东西啊。” “都是衣服，沅姐给我搭了几套，我觉得都好看，就都买了。”麦锦用脚碰了碰纸袋，说。 “嗯，沅姐审美、气质好，不然咋会有人请喝咖啡呢。”他笑着指了指刚刚那个男生的方向。 “那是，姐的魅力，可大着呢。” 程沅腰胯一扭，凹了个造型，一甩头发，抿嘴一笑，看着他，勾了勾手指，“我勾勾手指，大把的小狼狗排着队想做我男朋友。” 他目光与程沅目光缠了一下，并没接话，笑了笑，避开，手抬起搭在麦锦肩头。 “嗳，在他乡乔夕辰角色定了吗？”麦锦身子拿起桌上的冰淇淋挖了一勺，边吃边转身问他，刚好挡住程沅的目光。 “还没具体定。” 他抬手用大拇指替麦麦擦了擦嘴角沾到的冰淇淋，道，“怎么？你想挑战这个角色？” “我有自知之明的，好嘛！而且我想挑战，你也不会考虑。 我还不知道你，对剧本和演员的把控严格到变态。” 他搂着麦麦肩头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锁骨，失笑，“你这是污蔑，我可没到变态的程度。 我只是看一下演员的一些气质、条件是否符合角色，还有演技过不过关。” “你觉得我怎么样？”程沅细腰弯出一个弧度，手臂撑在桌子上，手托腮，对他眨了眨眼，黑色无袖上衣崩的紧紧的，露出有容乃大的圆润曲线。 “很漂亮，不然人家也不会请你喝咖啡。”他回道。 “……” 程沅眸子嗔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你觉得我和乔夕辰这个角色符不符合？” “沅姐，你别闹。就算符合，我也请不起你啊。我那就是一个十几集的网剧，没那么多资金。” “片酬可以谈。”程沅颇为坚持。 “行，如果沅姐真的愿意来，那我肯定欢迎。” 赵祯露出笑容，显的很是高兴，转而又一脸惋惜，“唉～要是早知道沅姐有这个意向就好了，和钟晓辉谈合作肯定成功率更大一些，不会像现在，彻底没希望。” 程沅眨了下眼睛，问，“在他乡的项目没和奇艺视频谈成，他们不参与制作、播放？” “嗯。” “为啥？麦麦不是说因为白夜追凶，你和钟晓辉关系好得不得了。 前些日子，你们还奈飞亚洲区总裁任炯一起去农家乐吃饭。” “冯思苦也要拍网剧，女性题材，找的合作平台是奇艺视频。 钟晓辉觉着和在他乡撞题材了，就选择了冯思苦。” 程沅心中恍然，口中道，“难怪，冯导毕竟以往成绩摆着呢，贺岁片开创者。 他拍网剧，就是最大的噱头。” 顿了顿，她又问，“实在不行，找找其他平台呗？” “谈了两家，企鹅、奇艺，都没谈成。”他叹息道，颇为愁云惨淡。 “别急，还有两家视频平台呢，实在不行让利，总能谈成的。”麦麦挖了一勺冰淇淋喂他，安慰道。 “对，慢慢谈，一个项目哪有那么容易谈成。” 程沅瞅着腻歪的俩小年轻，心思明显不在这里了。 她最近面临着和原来老东家合约到期局面。 老东家想留她，并为了不让她离开，开始故意在网上营销大量关于她形形色色的黑料，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而且随着合约到期的时间越来越近，网上不利的舆论会愈演愈烈。 她混迹圈里多年，早有心理准备。 而她为了破局，就得做出成绩，到时候一切没有真凭实据的黑料都会被盖下去。 本来她与喻梨是古偶电视剧里两个最抗收视率的85花，但最近由于限古令，导致她不敢把重心压在古偶上，想往都市上转型。 她听到的消息，喻梨也在寻找都市甚至年代剧的本子。 所以，当她知道赵祯又有项目后，看了在他乡的剧本，分析了乔夕辰这个角色的戏剧张力，综合考虑赵祯以往制作剧集的口碑、收视率双丰收的成绩，她才宁愿降低片酬也要拿下在他乡乔夕辰这个角色。 不过，现在听到有两个视频平台都不愿意与赵祯合作在他乡这个项目后，她又犹豫了。 视频平台不合作在他乡项目，怕同类型撞型内耗，那很有可能就不购买网络播放权。 拍了网剧，没有平台买，播不了，那有个屁用啊！ 以往她可能不会在意，只要拿到片酬就行了。 可现在她自降片酬，就是为了演一个好的角色，得到观众、粉丝的认可，从而化解网上的不利舆论。 而若是在他乡万一真不能播出，那她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想到这儿，她心里对在他乡乔夕辰这个角色已经没有刚刚那种热切。 且有点后悔今天求乔夕辰角色这个行为。 同时心里已经在盘算，到时候怎么找借口，把乔夕辰这个角色给不得罪人的情况下退掉。 三人又聊了一会天，见时候不早，便散了。 赵祯把麦麦买的衣服放到车后座，开车送她回家。 麦麦坐在副驾，望着车窗上映出的赵祯的影子，忽问，“你真的要让沅姐演乔夕辰？” “呵，现在让她演，她估计还不乐意了。”他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想着程沅听到两个平台拒绝合作在他乡项目时的神情，道。 “啊？她今天约我出来逛街，然后又旁敲侧击的让我把你叫出来，不就是为了通过你拿到乔夕辰这个角色吗？” “嘿！你知道她故意让你约我，你还听她的？”他瞅了她一眼，道。 “哼，不是你说你看不上她嘛，说她没演技，演不来你的戏。 我心里知道，但她不知道，而且看她当时的样子，挺热切，就算这次你不出来，她以后也会找机会找你。 所以不如约你出来，直接说清楚，也好断了她的心思。” 他腾出右手揉了揉麦麦的头发，“你个小机灵鬼！” “哎呀！” 麦麦拍了下他的手，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问，“你还没说她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不想演了呢？” “很简单，她现在想转型、想快速出成绩来应对老东家的一些手段。 可在他乡现在连播出平台都没谈好。 她合约快到期了，等不起。” 赵祯把心中猜想说了出来。 “哦……” 麦锦消化了一下话里的信息，过了会，忽然嘻嘻一笑，“我还挺不想她演你的剧呢。” “怎么？” “她老勾引你！你不会以为我没看出来！” 闻言，赵祯心头一跳，脚下一用力，油门踩过头，差点碰到追尾，还好反应及时。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女生暧昧，我咬死你！” 麦麦恶狠狠的说着，拉过他的右手，咬了一下。 “真咬啊？”他惊道。 “当然了。” 看到他手背上的牙印，她又有点心疼，眼波流转望着他，丁香小舌在齿痕上微微打转，舔了舔。 第五二章 鹊叫 手机铃声响起，睡得正酣的赵祯朦朦胧胧听到，却不想管。 昨晚太过操劳，清晨实在疲惫。 此时总算睡个好觉，他只想连睡三天三夜，什么都不管。 但奈何打电话来的人太多固执，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嗯……好吵……给你手机，你妈电话。” 麦锦被吵醒了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眼提醒，递给他。 他闭眼伸手，一摸，平的，不由道，“你咋背对我？” “啪！” 麦锦气鼓鼓的拍了下他的手。 麦麦作势欲扑向他，他忙指了指手机，“电话，我接电话。” “你接呗！” 麦麦眼眸转了转，道，等他接通后，促狭一笑，忽缩进被子里，往下滑去。 “妈……” 他接通刚喊了一声妈，就觉得又润又紧又灵活，顿时激灵了一下，话音都颤了颤。 “你怎么了，听声音不太对？”那边郑晴关心的问。 “咳咳，可能有点感冒，最近天气有点转凉。” 他咳了咳，清清嗓子，问，“咋了妈，大早晨打电话过来？” “早晨？！我的好儿子，你瞅瞅时间，都中午一点了。” 手机那边的郑晴十分无语，不过她也没忘记打电话的目的。 话题一转，她道，“你心也真大，在他乡都被两个平台拒绝了，你就不担心在他乡平台播出问题，还睡得这么安稳。” “不还有俩平台呢，也没到绝境，慢慢谈呗。” “呵，我是服了你这份淡定了，这点比你爸强。 不过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人品好，你还没去找人家谈，青果tv那边先找上门了。” “青果tv？” “嗯，严格意义来说是青果超娱，来了一位副总，谈了合作的事项。 价格比咱们理想的低一点，但好处是不仅可以在青果tv播出，还可以上湘南卫视！” “能上卫视？” 他惊讶了下，不由坐起身，挺了挺身子，一下子怼的麦麦发出呜呜闷哼。 麦麦抬手打了他大腿两下。 他摸了摸麦锦头发，以示抱歉，“可以上卫视、平台同时播出，那可以谈，不过卫视、平台的价格还是分开谈比较好。 其余事，老妈你看着他们就行。” “行，我知道。” 郑晴利索挂了电话。 赵祯挂了电话后，忽感觉一股战栗传遍全身，身体绷紧，然后魂体通泰。 麦锦去漱口，他披件睡衣起床，把窗帘拉开，顿时阳光汹涌涌入，顿时房间大亮，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呵~ 真是个好日子。 他慵懒的抻了抻有点酸疼的腰，想着青果超娱的事情。 青果超娱公司的主营业务包括广播电视节目制作、文化娱乐经纪、演出经纪、电子产品及配件的技术咨询服务等。 它的前身是湘南广播影视集团与湘南卫视共同注资成立的一家购物公司，湘南卫视有一个购物频道就是为它而设。 后来因调整注册资本、经营范围、公司章程等，正式更名为“青果超娱股份有限公司”。 因它背靠湘南广播影视集团、湘南卫视、青果tv，自上市以来，很被看好，一度成为影视股第一股，市值达到千亿。 不过由于国家政策调整，开始关注娱乐圈，影视行业便迎来寒冬，现在市值缩水三百多亿，只剩720多亿。 青果超娱这次主动联络，要投资在他乡，不由的让他往深处想了一些。 青果超娱这次的事，很有可能是白夜追凶带来的影响。 自白夜追凶收视率一路飙升至收官，再至最近参加清华座谈会、出口海外，奇艺视频的股价也一直在上涨。 而同位上市公司的青果超娱很有可能看到了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制作能力，也想尝试复制一次奇艺视频与白夜追凶的模式。 毕竟它现在的市值与它巅峰时，可是相差三百多亿。 只要在他乡收视率高，成功刺激股价上涨，那它这次投资就是成功的投资。 且湘南卫视、青果tv也获得了市场占有率。 怎么看，它都不亏。 当然，这一切成功的基础都建立在祯娱乐制作的在他乡口碑、收视双丰收上。 而他们对祯娱乐有信心，信心来源就是还有余韵的白夜追凶。 自白夜追凶之后，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与他的名号，如擎天白玉柱，成为影视公司里一股不可忽视的新力量，浩浩汤汤，开始卷起波涛。 …… 周艺同意签约祯娱乐传媒，同时也获得了乔夕辰这个角色。 周艺饰演乔夕辰。 麦锦饰演许言。 卓婧饰演胡晶晶。 不过令赵祯头疼的是《在他乡》一部女性群像剧，现在能找到乔夕辰、胡晶晶、许言找到三个合适的女演员已经非常不容易，而纪南嘉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圈里女演员不少，不过让谁来演一直很纠结。 齐石推荐了一个演员，王戈，是她央戏师姐，主演话剧与电影。 赵祯看了她以往的电影，觉得可以。 不过人家那边却有点犹豫，婉拒了。 今天他和齐石约人家在一家茶室见面，再聊聊。 王戈还没来，麦锦带着一女人倒是找了过来。 “赵总，来的冒昧，不要见怪啊。” 女人进到茶室，知道有点唐突，所以态度很热络透着尴尬，笑解释道，“我是朱宣雅，是花样旅行节目组的导演。 今天节目组和麦锦签合同，听她说你也在附近，所以过来采访一下。” “朱导，你好。” 赵祯起身与朱宣雅轻握了一下手，望了眼一旁的麦锦。 麦锦露出一个心虚讨好的笑脸，她也知道赵祯、齐石在这边有正事，她带人过来不合适。 “不怪麦麦，是我央她带我过来的。” 朱宣雅注意到小情侣之间的小动作，忙出声解释了一句，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两人闹了不快，若是那样，最后两人很有可能把一切怪罪与她。 “哦？朱导有什么事吗？”闻言，他疑惑的问，不知道朱宣雅为什么一定要见他。 “赵总，我想邀请你参与我们花样旅行这一季的录制。”朱宣雅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第五三章 鹊又叫 “我？录制花样旅行？” 赵祯诧异失笑，“朱导，我一个素人，上综艺节目没必要，而且我最近很忙，没时间也没精力。” “赵总，我和你说实话，我们花样旅行这季是第四季，谈的几位嘉宾就属程沅、麦麦流量和话题度高。 程沅我就不说了，可麦麦这边，前段时间的白夜追凶，还有与你公布恋情的事情，这热度与噱头可不低。” 朱宣雅也知道她在谈判中比较弱势，只能尽量拿麦锦来说事，“只要你来参与录制，和麦麦一起出镜，我保证，麦麦在节目组那边的镜头、后期剪辑都会得到最大的重视。” 他瞅了眼坐在茶几边，娴熟沏茶的麦锦，知道麦锦应该是被朱宣雅这番言语说服了的，不然不会唐突的带朱宣雅过来。 瞅着一幅乖乖女一样娴静的麦锦，他心中一软，暗暗叹气，这败家媳妇儿，“朱导，我说最近事情多、没时间，不是推脱的话。 我在筹备一个项目，青果超娱也有投资，你应该也知道。 而且近期公司要在韩国开展业务，我还得去韩国一趟。 这么多事堆在一起，我实在是抽不开身。” 说到这儿，他看到麦锦抿了抿唇，微微低头，朱宣雅也露出失望表情。 顿了下，他接着道，“朱导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做几期飞行嘉宾。” 朱宣雅没想到来了一个这样的大反转，当即大喜过望，“可以可以，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提前准备。” “行，那到时候我让助理和节目组接洽。” “好好。” 朱宣雅此行目的达到，知道赵祯还有事，也不多做停留，当即起身，“这次实在是冒昧，等赵总来湘南录节目，我一定好好招待。” “朱导太客气了。” 一番寒暄，麦锦把朱宣雅送走，没多大会儿又返回来，笑嘻嘻的坐在赵祯旁边，“我还以为你不答应呢！” “下次有事先和我说一声，直不楞等的带人过来，太突然。” 他揉了揉麦麦头发，既无奈又宠溺，“你别被朱宣雅三言两语给说迷糊了，她就是想借着咱们的热度给花样旅行增加收视率，这季录制招商都很难。 你该要的好处一定要张嘴……” 看着麦麦笑弯了眼睛只顾在这傻乐，他也知道这丫头现在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了，还沉浸在他答应朱宣雅这件事的感动里，他无奈道，“行，这事我还是和你经纪人楠姐聊比较靠谱。” “嗯嗯。” 麦麦还颠颠点头，殷勤的倒了杯茶，“你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了，尝尝我泡的茶。” 这傻女朋友，没治了。 他叹气而笑，端起茶杯喝了口。 一旁齐石默默坐在角落玩手机，充当背景板。 就在两人腻歪在一起，齐石吃狗粮吃撑的要吐了的时候，王戈的到来，解救了齐石。 “师姐，你来了！” 齐石起身握住进到茶室的江戈的手，那叫一个感激涕零，情真意切，激动莫名。 “咱不是刚见过没多长时间，至于吗？” 江戈瞅着齐石那样，颇为不解。 狗粮难吃啊！ 齐石默叹了一声，给江戈介绍道，“这是赵总，这是麦锦。” 在齐石、江戈叙旧的时候，赵祯打量了下江戈，北方人的缘故，姑娘身材修长，纤瘦。 眼睛细长，小脸，面部轮廓硬朗，鼻梁很挺，很英气。 第一眼瞅上去，像个很有少年感，不丑但也谈不上好看。 “赵总，你好。” “江老师见外了，喊我赵祯就行。” 两人轻轻握手，寒暄了一句，麦锦、江戈打了个招呼，几人重新落座。 “江老师最近在忙什么？”赵祯给江戈倒了杯茶，闲聊天，问。 “谢谢。” 江戈接过茶杯，道，“刚结束一出话剧，近期没啥工作，打算休息一下。” “我看江老师工作频率没那么频繁。” “是，我主要是电影、话剧的工作，遇到合适本子就接，没有工作的时候就休息、旅游。 我其实挺懒的。 所以齐石那天突然联系我，说有个角色希望我出演的时候，我挺犹豫。 因为我没接触过电视剧，电视剧的那个工作强度和电影、话剧不同，我怕拖累了剧组。 不过，后来齐石把剧本发给我，我看了下，我和纪南嘉最共通的一点——都在京城漂泊多年，在生活经历和情感上能共通共情。 不管我跟纪南嘉，在职业、经历等诸多方面都不一样，但就冲京漂这一点，我觉得我跟角色是一定能打通的，我就有信心能演，所以我也决定来演。 同为京漂，其实很多经历都能感同身受。 面对现实世界的压力纪南嘉犹豫过，但终究没有妥协，我也一样。 我是比较轴的人，要做和不要做的事挺明确的，不太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摇摆。 在他乡这个本子好，纪南嘉这个角色也好，我喜欢，我愿意演。” 赵祯瞅了眼齐石，你他喵不是说人家一直在犹豫、在婉拒吗！ 齐石也一脸懵逼，我不道啊！ 赵祯也懒得计较了，甭管是什么原因，现在答应出演纪南嘉这个角色，那在他乡主要演员就齐活了，可以择日开机。 他端起茶杯，笑道，“感谢江老师救场，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欸，是赵总给机会。”江戈笑道。 “哒。” 两人茶杯碰了下，抿了一口。 赵祯指了指身旁麦锦，道，“麦麦在里面出演许言，是你小姐妹。” “姐。” 麦麦像模像样的端茶杯敬了下，“以后在片场，你得多教教我。” “欸，你东北的？”江戈端起茶杯抿了口，忽问。 “是啊，你咋知道？” “听口音。” “啊？我有口音？我普通话很标准的啊。” “……” 几人闲聊一阵，加了联系方式，便散了。 齐石送江戈回去。 麦麦坐赵祯车回家。 “你公司在韩国有业务？”副驾的麦麦把座椅调整到舒服的程度，问。 “上次和奈飞亚洲区负责人见面聊了下，有了想法。 这次在他乡我抓个总就行，具体事务让我老妈来负责。 我老爸已经去韩国了，在考察，看是设立分公司划算还是收购一个划算。 一切顺利的话，在他乡拍摄的时候，韩国那边公司也尽量开展项目。”赵祯没隐瞒，把公司下一步计划说了出来。 “嗯。” 麦锦头靠在座椅上，歪头瞅着专注开车的他，轻嗯了声。 刚认识他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刚摆脱债务危机的伪富二代。 不知不觉，现在业务都发展到海外了。 自己也要努力呀！ 第五四章 橘子洲头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一首诗，令橘子洲头名声大噪。 橘子洲原名橘洲，为激流回旋、沙石堆积而成，后演变成一串长岛，因以盛产美桔而得名。 湘江水流平缓，河床宽阔，由于下游受洞庭湖水顶托，因而形成绿洲片片。 橘子洲久负盛名，是潇湘八景之一“江天暮雪”的所在地。 深秋，天气略凉，由黄绿红，清香一片。 石板路上三位女子说笑着向一幢图书馆走来。 图书馆里，早到的赵祯麦锦两人正偎依在一块玩消消乐，几人一出现，他就看到，起身，回头喊道，“沅姐，其余姐姐们来了。” 扎丸子头的程沅从另一边跑出来，对三位女子挥手，笑道，“呀！一齐来了，咱们人差不多齐了。” 今天是正式录制花样旅行的第一天，他们这些人昨天就已经到了录制地点，在朱宣雅的张罗下，一齐吃了个饭。 都是同一个圈子，原来不认识，也听过名字。 一顿饭之后，虽不说关系都多亲近，但也都知道要一起录制节目，所以表面上都还过得去。 任敏，着名女歌手，歌坛小天后，参加歌手比赛以冠军出道，之后签约皇冠娱乐集体，得到力捧。 十次获得十大劲歌金曲“最受欢迎女歌星”。 三首十大劲歌“金曲金奖”歌曲，九次叱咤乐坛女歌手金奖。 三次获得四台联颁“传媒大奖”。 宋静、徐怡，八九十年代就出名的演员，不论电视剧还是电影都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赵祯特喜欢徐怡演的一个小三的角色，疯疯癫癫有一种病娇的感觉。 不过徐怡却有意无意的对赵祯、麦锦有些冷淡。 本来他还有点莫名其妙，后来想到这姐姐也是京圈外围一员，演过冯思苦的电影。 而冯思苦为了宣传他的新网剧，在微博上发了好几条微博，对赵祯、麦锦、齐石冷嘲热讽。 趁着白夜追凶的热度，冯思苦的新剧话题度是上去了。 圈子里也都知道，冯思苦和赵祯不对付了。 所以，徐怡对赵祯、麦锦有点冷淡的态度，也就理解通了。 “都是美女？”瞅了一圈，任敏笑着程沅道。 “还有一个帅哥呢。” 程沅笑着，与她们一一拥抱。 几人还没寒暄几句，又有两位男生进来，韩良、陈熙。 如此，五位女生，两个男生，七名常驻嘉宾，再加他一个飞行嘉宾，花样旅行的人员就到齐了。 几人进了图书馆，左瞅瞅，右看看，讨论热闹的不得了。 习惯了麦麦的安静，陡然来了四个女子，一时莺莺燕燕，赵祯倒没有赏心悦目的感觉，反而觉得有点吵的慌。 节目组一看这不行啊，只能赶紧走流程，让大家选了程沅为队长，然后就开车赶往下一个地点，公园，去露营。 众人拎着各自的包，赶到露营地点时，就见一片挺大的草坪上，人群不少，各种小摊充斥期间，俨然一个小集市。 这些人，全是节目组请的群演。 赵祯大概扫了眼，这些群演、布景、物品也不少钱啊，芒果tv真是财大气粗。 他这边在暗自打量，其余众人已经自得其乐了。 程沅、麦锦在烤肉边看一女孩烤鱿鱼，任敏、宋静、徐怡坐在一处帐篷下喝咖啡。 这帮人都是圈里有名有姓的人物，各种活动、发布会上就见过，基本都不陌生，也不拘束，在帐篷下闲聊寒暄半天。 这些姐姐是特别自在，只要节目组不走流程，他们就乐的清闲。 没办法，朱宣雅只得又给程沅指派任务，让她带着大家去参观房车，男生们学习扎帐篷。 又忽逢大雨，一番忙碌，天已黑透，人也湿透。 赵祯、韩良、陈熙洗完澡换完衣服，晚饭已经做好了。 是从集市上找的食材。 不过，这几位姐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主，做的饭也就勉强能吃的程度。 油泼宽面萝卜干炒腊肉、酸辣土豆丝。 赵祯、麦锦、程沅、任敏、宋静、徐怡、韩良、陈熙七人围桌而坐。 他和韩良、陈熙三人累了一天，又饿又乏，也不讲究，呼噜呼噜来吃。 几位女生或许是饭菜不合胃口，都只是意思了一下，就各自用餐巾擦擦嘴，靠着椅子，端着白瓷杯，喝着红酒。 节目里不能饮酒，所以只能用不透明的白瓷杯。 喝到尽兴处，几人频频举杯，徐怡喝的脸颊通红，歪靠在任敏肩头。 她捋了捋垂下来的长发，瞅了眼靠着赵祯肩膀的麦锦，感慨道，“看着现在麦麦的样子，我真是感觉时间过的飞快，自己都老了。 我当时出道年纪和榛子差不多，也是十八岁。” 程沅坐在麦锦旁边，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徐怡，“怡姐出道多少年了？” 徐怡没给具体数字，道，“那可不少年头了。” 女生，特别是在演艺圈里，很忌讳年龄的话题。 任敏端着白瓷杯，对徐怡道，“你们这一拨，我感觉就飞快的成熟了。 我刚见你时，你还都是和麦麦一样的少女呢，现在一眨眼，你都四十一了。 宋静都四十五了，你说这谁敢信！” 程沅问徐怡出道年数，徐怡还藏着掖着呢。 她一句话，把宋静、徐怡的实际年龄全给撂了。 宋静在一旁听着，翘起二郎腿，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淡笑的哼哼了两声。 随后，宋静话题一转，叹道，“娱乐圈发展变化是真的快，现在年轻一代又起来了。 你像今年的麦麦，白夜追凶大火。 前些日子，我们刚好一班飞机回京，他那粉丝接机那个疯狂，把我惊着了。” 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麦锦适时开口，解释道，“那个是因为黄牛把我的行程给贩卖了，公司也不知道这回事，结果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堵住了。 我当时发了微博，希望粉丝理智追星。 我觉得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能有他们的精彩，不应该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我身上。 一天二十四小时，留给我两个小时，我就满足了。” 粉丝接机知道艺人行程有多种途径，第一种是黄牛会在网上售卖明星行程及航班信息。 第二种是有很多粉丝会在机场及酒店蹲点。 第三种是明星工作室每个月会向粉丝和大众公开非私有行程。 在经历那次突如其来的接机后，她第一时间就询问了赵楠，赵楠表示没有向粉丝公开行程准备接机。 而看到那次机场门口那有备而来的粉丝，他怀疑是黄牛贩卖了他的行程，所以才特地告诉一下粉丝他的态度。 粉丝和艺人其实是双向奔赴的关系，但最好不要互相束缚。 有的粉丝总想着控制自家偶像，为了偶像在网上四处开战，这种粉丝只会为偶像本人招黑。 有了前车之鉴，麦锦已经在有意识的防止这一点。 她会在微博上发表自己的观点，规劝粉丝，什么事是对的，什么事是错的，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像上次那种接机，已经严重影响了机场的公共秩序，就是不对，所以他会表明自己的立场，追星接机可以，但不要影响别人。 她这样的态度，会给一些黑粉可乘之机，说不考虑粉丝的辛苦和心情，也可能真的会让一些粉丝脱粉。 但她很明白一件事，一个脑残粉顶十个黑粉，所以这也算是洗粉的行为。 她希望能够粉上她的人，最起码都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正确的价值观，而不是不管不顾他人感受的疯狂脑残粉。 深秋，夜凉，赵祯给麦锦披了一条毯子，笑道，“你们别看麦麦年纪小，整天没心没肺，但价值观很正。 就应该这样做，粉丝追星可以，不能影响公共秩序。” 麦锦笑了笑，“我也是推己及人。如果我在机场有事，被这样堵着，我肯定会很烦造成这个源头的那个人。” 任敏瞅着他，一脸慈母的微笑，忽道，“唉，这么好的孩子，真是便宜赵祯你小子了。你俩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结婚？”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八卦的小火苗蹭的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齐刷刷的盯着俩人。 “啊？” 麦锦惊诧，怎么话题忽然转到催婚上了，“我才十八岁，这么沉重的话题应该与我无关？” 赵祯只笑不语。 这任敏真是人老奸马老滑，看着和和气气，却总能问出一些忌讳的问题。 你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嗯……那也是，你还小。” 任敏呵呵一笑，转而问道，“程沅，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程沅没想到问题忽又抛向了她，她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转瞬露出笑来。 尼玛，问离异的她这个问题，着实是不好回答。 而且她前段期间还刚和魏巡飞手。 她想了下，道，“其实，我对结婚不排斥，不过因为艺人这个身份的特殊性，结婚这事真的是看缘分。” 徐怡点头，道，“其实我原来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但现在这个年纪反而觉得只能一见钟情了，因为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拍拖啊之类的了。” 在场程沅、宋静、韩良三人似有感触的点头，然后一帮人从年纪聊到生孩子，又聊到相亲。 接着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喝上头了，几人开始对着镜头开始征婚起来。 看着一帮莫名起来忽然征婚的几人，赵祯、麦锦两人彻底插不上话，两人互视了一眼。 赵祯意思是，他们在干嘛？ 麦麦表示，鬼知道啊。 好，俩小孩完全不懂三十加以上单身人的痛。 麦锦忽的伸出手，对他示意了下，意思是要不要玩游戏？ 也不知道她怎么酷爱打手板这个游戏，赵祯低声道，“我怕你哭？” “打到我再说！”麦锦不屑。 “行，我先让你打！” 他伸手悬在她手掌之上。 她瞅着他，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手来回晃动。 他面上浑若无事的笑着，神经却紧绷着。 她陡的翻掌，他唰的缩回，她打了个寂寞，笑着嘴角嘟起了下，小小的懊恼。 他得意无声的笑，伸出手掌，晃了晃，示意她赶紧把手放上来。 她刚放上来，他啪的就是一下。 两人正玩的不亦乐乎，忽觉周围静了一瞬。 聊的热火朝天的任敏、程沅几人都停止聊天，目光聚焦在两人身上。 喝的脸颊酡红的徐怡靠在任敏身上，忽道，“看了他俩，我相信世上真有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一说法了。” 一语如惊雷，原本静止的气氛瞬间破碎。 韩良、陈熙两男生纷纷惊了下。 任敏几位姐姐们却面色平静，只淡淡笑着。 这一句话，明显是针对赵祯以前的放浪形骸。 他那次为了给一起同过窗博话题度，可是制作了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上了好几天的微博热搜。 因此，他在不论是在圈子里还是网友眼中，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 他这次来参加节目，也是为了洗白一下花花公子的形象，免得拖累麦锦的观众缘，顺便秀秀恩爱，圈一些cp粉。 赵祯、麦锦两人顿时定格在打手板的动作，一脸诧异，然后目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太自然。 两人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比较在前段时间都已经公开了。 经过那次公开和危机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破了春的嫩柳，染了翠，抽了枝条，迎风一摆鲜嫩光彩。 以前还能埋在心底，这会抹掉尘土，竟发现早已生根发芽。 所以，两人也都不提各自过往，主要是赵祯的过往。 而此时徐怡似酒醉的一句话，着实膈应到了两人。 明晃晃的拆台啊！ 赵祯抬眸瞅着眸子因酒醉而水汪汪的徐怡，忽笑道，“怡姐应该是不喜欢浪子，喜欢才子。” 才子一词本没啥，但对徐怡说出来，却有特殊意味。 她曾和一个有家室文化大亨恋爱，那人为了和她结婚，不惜与发妻离婚。 但奈何后来文化大亨商业帝国破产，逃亡岛国，最终客死异乡。 徐怡依然靠在任敏肩头，但眸子却清明了许多，瞅着赵祯，玩味的笑了笑。 赵祯也不说话，只觉心累。 这一帮女人，真是能勾心斗角，暗戳戳的撕逼。 第五五章 新版图 清晨，天气还很寒冷，路上的行人裹着外套。 赵祯一身休闲装，泛白牛仔裤，帆布鞋，稍微洗漱一下，浑身散发着清清爽爽的少年气，从帐篷里走出。 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眼睛有些水肿。 一出帐篷，就见到他的摄像大哥，编导王成和等在外面。 那边还有麦锦与程沅，一个青春，一个性感，在聊天。 任敏、徐怡并肩走在一起，同处摄像镜头里，那边镜头里韩良、陈熙、宋静一行人在说着气候潮湿之类的苦恼。 他们这些嘉宾每个人都跟着一个节目编导，赵祯的编导王成和的职能，就是多搞一些节目效果，挖掘一些成员相处背后的事情。 嗯，昨晚那场合，应该让朱宣雅乐翻天了。 她找的人，一个个都太能搞事，有的关系还不睦，比如他、麦锦与徐怡。 这录制下来，一起生活，不产生摩擦那真是奇了怪了。 再加上芒果tv以搞事出名的后期，这季的花样旅行肯定不会缺话题了。 前期很多企业不看好花样旅行，但依他看，后期那些企业得求着过来赞助。 这些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不过有的收敛一点，有的不在意。 瞅见赵祯，程沅发出标准的带着点鼻音的有点媚的笑声，问，“赵祯，你黑眼圈有点重啊，昨天没睡好？” “嗯，没咋睡。” 看了眼程沅的着装，短裤、短袖，外罩黑色皮衣，露出一字锁骨、白嫩肚脐、细长双腿，他接过麦锦递来的咖啡，道。 “为啥？是因为认床吗？”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没有和大家一起露营过，所以比较兴奋。” “真的假的？” “假的。” “……” 三人刚说笑了会，节目组让大家从橘子洲头拔营，驱车前往株洲太安山。 刚起床，几人连饭都没怎么吃，只得又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的时候宋静突发不适，独自在房车旁一坐，周边气压都低了几度。 经过随行医生测量血压，发现她的高压与低压均比平常高出许多。 因为身体不适，宋静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神情恹恹。 “我不想去了。”她收拾着行李，突然有点崩溃。 “走，人家节目组都安排好了，咱们不去，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嘛。” 徐怡搂着她劝慰。 宋静挣脱，走到另一边，“我特么万一在路上嗝屁了，那才是给节目组添麻烦呢。” 赵祯、麦锦、程沅、韩良、陈熙几人收拾完行李，见这种情形，都在一旁观看表演。 任敏适时出声，“说什么胡话呢，别说不吉利的。” 最终在任敏、徐怡好说歹说下，宋静终于勉强同意一起坐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从橘子洲拔营后，几人“兵分两路”前往太安山。 任敏、宋静、徐怡、韩良四人同车，率先出发。 赵祯、麦锦、陈熙、程沅四人一车，随后出发。 在路上，车载cd的悠扬歌声为这趟旅程增添了许多惬意与舒适。 他望了眼同坐在后座靠着他的麦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脑仁阵阵痛，思维还有些混沌。 昨晚成团后，一帮人吃吃喝喝直到凌晨一点多，期间又勾心斗角，互飙演技。 累得不行。 不过他还不能歇着，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远在韩国的老爹赵施凯动作很快，收购了一家小公司。 那公司本来效益就不好，好不容易签了一个有潜力的女生，公司有点盈利了，女艺人事业也处在上升期，结果因为发了一张照片而事业受挫。 女艺人刚开始人设是清纯，结果发出的照片是在她自家沙发上，一男生枕着她大腿的照片。 而那男艺人是如日中天的顶流。 一时间女艺人男粉受不了，女艺人女粉也受不了了。 两方粉丝全都受刺激了，战力double，山呼海啸的纷纷抵制辱骂女艺人，女艺人各种账号全部沦陷。 女艺人事业受挫，那小公司顿时也面临破产。 老板多次想要转手，不过这公司也就那女艺人值点钱，可那种舆论压力下，没一个人敢接手。 不过赵施凯一个外来户不在乎这个，他只看重这个公司的名义，方便制作项目，其他都不在乎。 于是便收购了这个公司，那女艺人也没解约，因为没地可去。 那女艺人叫林至安。 说起林至安，和赵祯、麦锦他们还有一段渊源。 他去韩国参与录制潮牌店，和麦锦逛街的时候见过林至安。 当时他们遇到狗仔，以为是偷拍他们，结果是偷拍林至安。 平台提示音传来，他戴上耳机，打开视频，然后画面显出几个人来。 赵施凯坐在主位，商务总监齐勇，营销总监刘梦洁，时尚总监马秋，还有经纪人朴灿与林至安依次而坐。 林至安坐在末尾，邻家妹妹的样子，或许最近压力太大，有点神思不属。 赵祯一边看着视频里赵施凯主持会议，一边低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一页页资料认真浏览。 “老爹，现在这公司也没什么资产，唯一有的就是歌曲的版权和林至安这一个艺人，那如果公司商务那边有商务洽谈和问询，那还是接一下。” “我想沉下心先做专辑。”林至安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接商务和做专辑互不耽误，让经纪人会从中挑选优质、符合你气质的商务来做，贵精不贵多，让你有时间去创作。” 林至安是想避避风头的，但明显新老板不在乎她的处境与意愿。 她只好点点头，不再多言，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赵祯也没多说啥，提前打个预防针，让她知道公司已经不是原来的公司了，免得到时候理念不合和公司生出龃龉。 公司现在处于磨合状态，不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得商议着来。 “今天开这个会，是让大家认识一下，公司特殊时期，大家都体谅一下。” 赵祯打开手机面前的文件，看了眼，扫视一圈视频那头的众人，“另外就是说一下以后公司发展的重心，原来公司以林至安为主，主要靠艺人经历生存。 不过之后，公司会以制作影视剧为主，现在有一个项目和奈飞合作，最近就会开始筹备。 另外韩国爱豆大肆流行，咱们也要跟进，除了影视制作部门外，会把艺人经纪分为演员与爱豆。 演员主要方向是影视剧，爱豆是选拔练习生成绩团体，主攻粉丝经济。” 会议主要聊了聊公司以后发展，比较换了新老板，得给员工一些鼓励与信心，也让他们知道以后公司发展的方向。 聊完，基本就没啥事了。 关掉视频，他扭头瞅了眼肩头的麦锦，见她已经熟睡了。 目光不经意扫过前方，刚好在后视镜里看到程沅通过后视镜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 第五六章 悠然 车辆沿盘山道路往上，经过山脚的村镇，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座新建于小山头的复式独幢小楼。 因为新建，里面很简陋，只刮了大白，置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其余就没了。 倒是屋外有一个大草坪，有遮阳伞，有躺椅，有帐篷。 下车，赵祯把他和麦锦的行李箱从车上提下来，推着走向屋子。 与麦锦走到石阶处，就听到上方屋子里传来热闹的笑声。 两人登上台阶，推开门，进到小别墅，就见屋里任敏几人忙忙碌碌各自收拾行李、选房子、选同住的人。 他们八个人，按道理来说，两人一间四个房间足够了。 但八个人中是五个女生、三个男生，总不能有一间房事男女混住。 那几人倒是想撮合赵祯、麦锦同住一间房。 两人脑子抽了，才会同意。 他们是来秀恩爱，又不是搞付费的现场直播。 最后是年纪较大的任敏一间房，程沅、麦锦一间，徐怡、宋静一间，韩良、陈熙一间，赵祯一间。 整理好东西，众人不约而同的走到外面躺椅处静坐。 远处青山如黛，雾气流转不定，笼着座座清翠。 看了会儿，就听麦锦道，“赵，山上有野花，你咱们采野花去。” 赵祯这货双手端着搪瓷杯，摇了摇头，一脸看破红尘，“我已经很久不采野花了。” 程沅几人发出成年人都懂的笑声来。 他见麦锦对采花挺意动，想了下，道，“想采采野花可以去，刚好转转附近。” “想去的去，不想去的在这休息。”宋静一句话先把自己摘出去。 然后任敏、宋静、徐怡三个年纪大的就留这喝喝咖啡，休息休息。 他、麦锦、程沅、韩良、陈熙五人沿着山道前往路上所见的那出野花地。 几人整得有模有样，戴着草帽，背着背篓，边走边齐唱着童谣。 他和麦锦缀在后面，两人头顶草帽，手戴手套，背着背篓。 他背篓里四把镰刀，手中还拿着把剪刀，完全一行走的兵器库。 “重不重？”他问。 “还行。” 见麦麦背着背篓真的不吃力，他才放心，拿着剪刀咔擦咔擦，显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剪刀手爱德华，没看过？” “……” 到了那片野花处，一帮人挑挑拣拣，或摘或割或剪，采摘中意的野花。 他瞅见麦麦手拿镰刀小心翼翼，遂把剪刀换给她，自己使用镰刀。 人多力量大，不大会儿，整了两大背篓。 野花漫山遍野，程沅、麦锦手上采了一大捧。 麦麦用花梗编了个草帽，上面朵朵黄花，她拿着跑了过来，“赵哥，给你。你戴这个肯定好看。” 望了眼她手中点缀着朵朵小黄花显的小清新的草帽，他一脸拒绝，“我不戴。” “哎呀，你快点儿……”她皱鼻，哼唧。 “哎呀，行行行。” 这货缴械投降，最受不了卖萌了。 戴上之后，麦麦左右打量，十分满意，眉眼弯弯，“嗳，还真有点好看。” “主要是我颜值抗打！”他又嘚瑟。 “嘁。”她不屑。 花采了，几人原路返回。 路上程沅看木栏上的废弃铁圈，能够箍花，给拿了回来。 到了小别墅时，任敏、宋静、徐怡每人裹着毯子，品着咖啡，各自岁月静好。 但饭还是要做的。 韩良充当起厨师的身份，其余几人分工明确，洗菜的洗菜，插花的插花。 任敏、宋静、徐怡三人有说有笑的插花，一副诗情画意的样子，与这边忙碌的画风截然不同。 赵祯帮着韩良把肉切片、大葱切断，制作各种配菜。 程沅照在煲汤，麦锦、宋熙陪在一旁，闲聊。 不大会儿，配菜做好，韩良开始大展身手。 先做葱油拌面，切好的葱段放入油锅炸干，将葱油分离，炸干的葱捞出待用，将葱油浇在热面条上并搅拌入味，最后把干葱放到面条上。 还真别说，韩良手艺挺不错的。 赵祯一直在旁闻着香味，只觉的肚子里馋虫扑腾。 做完这个，韩良马不停蹄，又做了菌菇汤，炒鸡丁，炒油麦菜。 饭菜一一上桌，摆的满满当当，一帮人边吃饭，边有说有笑，聊往昔，聊回忆。 赵祯根本没空搭理，埋头苦吃，吃了慢慢两大碗葱油拌面，才停筷，在一旁安静做个听众。 一群人聊到夜里十点多，还没尽心，直到山里起雾，气温变凉，才收拾了一番碗筷，从外面又挪到客厅，围绕着桌子，或坐或躺，听着音乐，喝着啤酒，唱着歌，聊着天。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吃的太饱，亦或啤酒喝多了，麦锦听着听着，在一旁打起瞌睡。 他坐麦锦旁边，见她眯眼眯眼的，身子打晃，遂悄悄用肩膀顶住他肩头，让他有个依靠。 最后几位姐姐也聊累了，这才各自散场。 连续阴云笼罩几天，今天终于放晴，阳光明媚，透亮温暖，微风和煦，吹得树叶窸窸窣窣。 韩良大早起跑步运动去了。 遮阳棚下，任敏在和宋静聊天，徐怡靠在竹椅上啜茶读书。 赵祯脸上盖着帽子，仰躺在竹椅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从内而外的透着舒适，醺醺然的闲适。 麦锦叠好两个纸船，过来拍了拍他，“赵哥，陪我去放船。” “什么船？” 他微微仰头，目光从帽檐下瞄向她。 红蓝外套，内搭白t，牛仔裤，小白鞋，圆脸本来应该肉肉的，但硬挺的鼻子又显得有些男孩子的英气，整个人出落的如一根水葱一般，白嫩又水灵。 麦锦拿出叠好跟俩元宝似的纸船，展示了下。 “这能在水里飘吗？”他一脸怀疑。 “我想试试。” 她露出自得的坏笑，“里面我还写了字，谁能捡到就能心想事成。” “幼稚。” 嘴上嘲笑，他还是抬手拿掉盖在脸上的帽子，起身与麦锦一起出院，下石阶，转到了路旁的小河边。 小河边尽是支棱的石块，坑坑洼洼，麦锦穿着运动鞋，两臂在身侧摆来摆去，保持平衡，走的摇摇晃晃。 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拉着她，“你别摔了。” “这不有你呢。” 她扭头笑，然后蹲下身，把小船慢慢放入河水中，纸船顿时顺流而下。 “你这不行啊，放的不对，都横着走了。” 瞅着河水中好像出了事故翻船的纸船，他蹲在麦锦身边，把另一只小船从她手中拿过来，仔细的撑开，平整的放入水中。 看着纸船缓缓顺流而下，他满意的拍拍手，自得的道，“把船下面这点空隙撑开，能立在水中，像我这样。嗳，怎么样，这个可以。” “这个好。” 看着河水中平稳飘向下游的小纸船，麦锦忽的起身，站在石块上，迎着阳光对小船轻轻挥手，笑的灿烂，“拜拜。” 他蹲在那，扭头看她，忽觉笑容灿烂的她比阳光还要温暖纯净，直照心底，令人醺醺然，陶陶然。 他忽然起身，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冷静一下。 有时单纯到呆，有时认真到痴，这样的女孩子有时毫无预兆、不知那一刻就突然击中你的内心，让人无法抗拒。 …… 韩良跑步回来，没时间做早餐，几人简单吃了点简餐。 午后的阳光有种慵懒的魔力，把一切都照的松松软软。 陈熙在躺椅上抱着吉他，轻轻弹唱。 任敏几人听着，聊天。 赵祯、麦锦两人在亭子里荡秋千玩。 韩良忽道，“咱们抓鱼去。我看附近有个鱼塘。” 韩良这个提议直接被任敏几人无视，只有赵祯、陈熙露出兴趣。 赵祯从秋千上一跃而起，“算我一个。” “我也去。”陈熙道。 “沅姐，你要不要去？”麦锦问程沅，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你想去？”程沅问。 “嗯。” “那我陪你一起。” 确定好人数，赵祯去仓库里，把塑胶背带裤给几人找出来，还有几顶草帽，鱼篓，渔网，家伙什一一分发给他们。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往鱼塘进发。 水塘在小别墅东边，位于一个山坳中，沿着一条山间羊肠小道走五分钟便到了。 水不深，刚好没到膝盖，水面上漂浮着层层水草，水清的地方能看到一条条稻花鱼在里面畅游。 瞅着这五十米长，二十米宽的水塘，赵祯扶正斗笠，拿着自制的三角渔网，道，“这水塘可不小啊。” 麦锦道，“那这鱼抓起来就难了。” 韩良、陈熙已经开始下水，刚进去就陷进淤泥里，走一下拔一下脚，东倒西歪。 程沅在岸边看的直乐。 “韩哥，你不用抬那么高。” 赵祯缓缓下水，顿时小腿隔着塑胶裤感受到水的沁凉。 他瞅了眼韩良在水塘里艰难的高抬腿走着，道，“抬的越高，脚落下来越容易陷进去，你就慢慢抬起往前移就行。” 看他们在下面鱼塘里还挺有趣，麦锦也忍不住下了水。 麦锦走到在赵祯身边，仔细的瞅着水里，他从旁路过，“麦麦，要不要比赛，看谁捞的多？” “行啊，输了什么惩罚？”麦锦抬头问。 “输的送礼物。” “没问题，不许耍赖。” “啧，瞧不起谁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嘿嘿，你是。” “呵，我跟你说我是一代渔王，你输定了，想好买什么礼物。” 他俩聊着瞅着水里，韩良、陈熙二人组笑闹着一起。 程沅一人在岸边瞅着水，边找边自个逼逼叨，“我这看见的怎么都是蝌蚪啊？” 闻言，陈熙接口抱怨，“关键是我现在还看不见鱼。” “今天水有点混，确实看不太清。” 赵祯叉腰站着，瞅着宽阔的鱼塘，“这鱼塘也太大了，咱们几个赶鱼也赶不过来。” 韩良道，“确实大，不过咱们干捞也不好捞。” 几人正一筹莫展，赵祯突见一捧水花四溅，一条一扎长的稻花鱼嗖的从他脚边窜出来，然后在水中一路翻腾，带起一路的泥沙滚滚。 “哎呦，挑衅我！” 他顿时怒了，扭身拿着网兜一栽歪一栽歪的就追。 “在哪儿？”韩良、陈熙、麦锦也惊叫着围过来，几人追着这鱼在鱼塘里四处乱窜。 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让这鱼逃了，不过几人这一番折腾，也彻底把鱼塘的水搅浑，里面许多鱼都被惊动，在水里乱窜。 他一见这情况，然后就悄默声的移动，鱼兜浮在水面上，平稳的推动，就等着那条不开眼的稻花鱼自己撞进来。 你还别说，还真有这样的傻鱼。 他眼瞅着一条被麦锦惊动的稻花鱼摇头晃脑直冲进网兜。 网兜里猛的一沉，他哗的提起，半兜淤泥里一条稻花鱼活蹦乱跳，激的泥水溅的他一脸一身。 他呸的突出一口泥，举着网兜哈哈大笑，“我逮到了一条！” 韩良与麦锦那边，两人合力慢慢赶鱼，麦锦猛然一提，笑着举着网兜对他炫耀，“我也逮到一条。” “来来来，我们一起运到岸上去。” 韩良说着，把网兜架在麦锦网兜下托着，两人就那么架着，小心翼翼、满心欢喜的往岸上挪。 赵祯拎着网兜里的鱼到了岸上，倒进鱼篓里。 见韩良、麦锦两人一脸兴奋的走到岸边，他忍不住朝两人鱼兜里瞅了一眼，除了一堆泥沙空无一物，连个鱼鳞都没有，“你俩网里鱼呢？” “在里面呢，那么大一条你看不……” 麦锦质疑他眼神有问题，说着往鱼兜里瞅了眼，顿时说不下去，神情他还诧异，“嗳，鱼呢？我鱼呢？” 韩良忙往里瞅，也一脸蒙圈，“妹妹，鱼呢？我明明看到进去了啊！” 他还不敢相信，拎着两个网兜上下翻找，除了腥臭的泥沙一无所获。 三人面面相觑，只觉又无语有好笑。 两人搞的跟真事一样，小心翼翼提了一路。 麦锦在水里笑的几乎站不住，“我拎了一路，以为有条鱼在里面。” 程沅笑道，“应该是沙。” 他站在岸上，打趣道，“麦麦，你捞了一堆沙啊！你这演技可以，无实物了一条路的鱼！果然是表演专业的！” 张科、刘萱、邹涛尽皆失笑。 “果然是表演专业！” 搞了半天，众人精疲力尽，上岸收家伙，捕了五条稻花鱼。 不过，本来就是玩的性质更大，也就不考虑收获数量的多寡，一群人很满足的沿着山路嘻嘻哈哈回家。 “麦麦，记得欠我一件礼物。” “知道了。” 第五七章 星光音乐欢送会 徐怡从小生长在外交大院，在那个人人向往出国的时代，她父母和亲戚们便经常出国。 她从小被名门贵族、大家闺秀的姥姥带大。 从小到大，她就像一朵温室的花朵，娇媚的绽放，未经真正的风吹雨打。 她不懂人情世故，也不需懂，只凭喜好做事。 在节目组里，赵祯、麦锦天然绑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而赵祯好动，又与同样喜欢运动的韩良能够玩到一起。 还有与麦锦同岁的陈熙，同为年轻人，有话题，也能玩到一起。 程沅本就和赵祯、麦锦熟悉，自然而然也跟着这个小圈子。 因此赵祯五个人一起的镜头非常多。 任敏、宋静、徐怡三人，大多数静坐，喝喝咖啡。 偏偏徐怡从小到大受宠惯了，她喜欢做众星捧月的那个月，而不是众星。 因此，她心里或许也想与赵祯他们一起玩乐，但偏偏心里又别扭，最后她选择了与任敏一起。 徐怡是需要依靠的人，不过一开始就选错了。 她以为任敏是个好大姐，但除了她，其余人都看出任敏的本性。 她反而在任敏的温柔赞美里，成了任敏的跟班。 徐怡，真性情且没手段。 与之相比，宋静，也真性情且有手段，所以看起来是能真能假，假也是她的一种真。 她懂得怎样笼络人心，这个团队里已经有“大姐”任敏了，“大姐”身边也有人了，她只能自立山头。 但想自立山头，那也得有人啊。 所以，她慢慢又融入到赵祯、麦锦这个圈子里了。 花样旅行，录到三分之一，隐约形成了无形且又能明显感受到圈子的对立。 录制到现在，朱宣雅心中大定，现场真实情况就能感受到一些隐隐的隔阂，这要经过后期魔剪，那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得话题度杠杠滴。 不过在朱宣雅感觉请赵祯请对的时候，赵祯在韩国那边的事务得他过去看看。 他写了一个剧本大纲，那边赵施凯已组建了韩国本地编剧团队在往里填内容。 但他也得时时盯着剧本具体人物形象与故事走向，偏偏又语言不通，搞得很是麻烦。 所以他得亲自过去，把剧本弄好。 这部剧，和任炯已经谈妥，奈飞会投入资金，与祯娱乐（韩国）公司合作一起制作。 所以，这部剧意义很重要。 和当初白夜追凶承担的意义相同。 白夜追凶让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在内娱影视制作公司彻底站稳脚跟，且圈地竖旗。 而这部剧，则是为了打开韩国市场，再通过奈飞的渠道，慢慢输出国外。 因此，虽朱宣雅诚恳挽留了几次，赵祯还是不得不终止录制，飞往韩国。 见挽留不成，朱宣雅只得把消息给到其他嘉宾，然后明里暗里暗示为赵祯办一个欢送宴。 赵祯、麦锦俩人热度，不蹭白不蹭。 反正只此一波，以后也蹭不到了。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 刚见面时，总会保持一种很模式化的客气，然后不论中间发生怎样的不愉快过程，到分别的时候，又会默契的客气起来。 特别是确定两人以后不会见面的时候，这种客气就愈发真诚。 知道赵祯要离开、终止录制后，与赵祯小团体隐隐割裂的任敏、徐怡两人也极热情的参与到欢送宴中。 简陋的屋内，众人把插花零落的摆到椅子旁、桌子上，扯了一些霓虹灯。 两张木制桌子拼凑一起，上面铺了蓝色桌布，摆上花，瞬间小清新了起来。 八张木制靠椅围着桌子摆了一圈。 关了一些室内灯，光线昏暗中，打开霓虹灯，再打开点歌台，一场星光音乐欢送友人宴会就潦草的开始了。 说是欢送宴，但几天下来也都熟了，几人上来先各说了些场面话，与赵祯碰了几杯，然后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唱唱歌。 陈熙不知从哪抱来一把吉他，弹唱了一首轻柔的送别歌。 麦锦看的眼热，等陈熙弹完，要过来抱在怀里，那手指撩拨琴弦跟鸡爪子划拉地找食吃一样。 她练了一会，只好放弃，把吉他还给陈熙，“感觉你那手就挺好用，我这手，就不太好用。” “呵~” 程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来，端起酒杯抿了口。 赵祯也笑了笑，十指交叉握住麦锦的手指。 他与程沅对视了一下，瞬间t到彼此笑里的意味。 两人都因为这句话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他摩挲着麦锦纤细白嫩的手指，笑道，“不着急，慢慢学，我感觉你手挺好用的，肯定能学会。 到时候影视歌三栖发展。” “嗳，麦麦，咱们这个节目录制结束，你是不是就要进组了？”程沅忽问。 “嗯。”麦锦把目光从吉他上恋恋不舍的收回。 “录综艺、进剧组，还有学业，你能兼顾的过来吗？” 任敏颇为关心道，“挺辛苦的。” “学业肯定不能耽误啊，我出来工作都要得到老师批准的，毕业大戏、论文，还有一些小考我都要参加的。”麦锦眨巴眨巴眼一脸真诚，妥妥的三好学生的样子。 “麦麦，你要进组的是不是在他乡？”徐怡斜靠着椅子，嘴角上扬，露出酒窝，许是喝了太多酒，整个人显出一种慵懒又成熟的媚态。 “嗯。怡姐知道这部戏？” “知道点，听朋友说是讲女性群像的，和我最近要客串的一部剧有点像，冯导的，也是女性群像。 他那剧是和奇艺视频合作，听朋友说，为了这事，刚和你合作过白夜追凶的奇艺视频拒绝了赵祯的在他乡？” 说到这儿，她目光转向赵祯，“真的假的？” “呵，怡姐，你朋友可真多，嘴也碎，传消息传的真快。” 把冯思苦提出来，搞拉踩是。 赵祯可不虚她，他依然握着麦锦的手，笑道，“其实冯导能下场拍网剧也是好事，说明现在的网剧市场与体量都不可小觑。 拍女性群像更是好事，能给更多女演员机会。 其实在演艺圈，女性特别中年女性处理是很尴尬的，除了孩他妈，就没角色可演了。 很多演技很优秀的女演员都接不到适合的剧本。 不过怡姐倒不用担心，你看起来很年轻，还能在剧里演演谈恋爱的女主。” 这一波直戳靶心，她前段期间播了一部离异母亲玛丽苏的恋爱剧，在网友怒给一星差评后，华丽丽的扑街了。 现在基本也接不到什么好的角色了。 好家伙，这一波真可谓针尖对麦芒了。 你来我往的一番明嘲暗讽。 赵祯脸色依然像一汪水一样看不出情绪，一手与靠着他的麦锦十指相扣，一手端起酒杯，酌了下，润了润口。 原本斜靠着椅子的徐怡忽直起身子，眼神从刚才的慵懒转为犀利与清冷。 她把身上的毯子整理了下，撩了撩额前垂落的头发，也端起酒杯喝了口。 眼看气氛不对，程沅忙出来活跃气氛，“为怡姐、麦麦获得好角色举杯！为赵祯去他国开拓事业举杯！” 察觉到局面就要到爆炸边缘的众人忙应和起来。 众人纷纷立即笑呵呵的举杯，乱哄哄的祝贺中，排除依然神色淡淡的赵祯与脸色阴郁的徐怡，透着一派和谐。 导播间，朱宣雅看着屏幕里举杯笑呵呵的众人，扭头嘱咐身边人，“编导把故事线好好给我弄，后期剪辑把这段当做重中之重去剪。 特别是每个人的表情，细微的变化，再配上花字、音乐，一定要把那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烘托出来。” “朱导，他们提到的两部剧、奇艺平台，还有那些事情，要一起播出去？”旁边人不确定，问。 “播！” 朱宣雅说的斩钉截铁。 花样旅行这季必须把话题度引爆，不然怎么给节目拉赞助！ 不然还怎么办下一季！ 至于播出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关我屁事！ 反而，嘉宾们的通告费我都给过了！ 至于事前邀请赵祯时，承诺赵祯不会魔剪他和麦锦。 呵~她好像记不清有没有说过这话了。 第五八章 那年今夕 此次来韩国，赵祯可不像上次那么寒酸，一个人一个包，说走就走，到了机场还得喝会西北风。 这次带着助理马婧，还有一名翻译，行程被马婧安排的明明白白，丝毫不用操心。 其实他也会一点韩语，但也只是日常交流的程度。 下了飞机，随着公司安排的接机的人一路到了赵施凯新买的别墅。 嗯，没错，赵施凯在这待了几个月，就置办了一套别墅，不得不说老爹还是有钱啊。 赶飞机累了一天，众人随便吃个饭，便各自散了。 别墅装修风格很有人文气息，厨房是开放式厨房，各种厨具一应俱全，还有一张专门揉面的桌案。 客厅这边装修风格古色古香，全是木质家具，贴墙立着一个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类书籍、cd。 在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三张棕色沙发围着一张小桌案，灯光晕黄，营造出静谧安静的氛围，特别适合友人小酌几杯、聊着闲话。 此时赵祯、赵施凯、金俊、翻译程博四人就坐在会客厅的沙发里一边闲聊天。 他窝进沙发里的坐姿又仿佛浑身没骨头一样瘫在那里，透露着一股慵懒和万事不挂心的随意，听翻译给他读剧本。 他想亲自看，可惜不认识韩文。 这个剧本也是先从他的剧本大纲翻译成韩文，韩国编剧再按照大纲编写。 翻译再给他翻译成汉语。 第一季的剧本已经完成，现在是第二季的剧本。 几人正聊着，忽听门铃响，助理马婧看了眼，道，“是林至安。” 能认识林至安且喊出名字，马婧对这次韩国执行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赵祯喜欢的也是马婧的这份缜密与细致。 赵祯有些疑惑的看向赵施凯，赵施凯也很讶异。 倒是金俊不好意思的道，“小林和我打听了咱们这部剧筹备的事，我和她说了，她想出演角色。 我不敢轻易做主，没想到她又找到您这儿来了。” “呵，来都来了，见见。”赵祯倒是无所谓。 不多时，马婧领着林至安进来，手上还拎着的大袋水果，满满当当。 看来林至安来之前做了功课，还知道带点水果来。 “你还买了西瓜呢，看着挺沉的！拎一路累坏了，在客厅坐着歇歇。” 赵祯坐在沙发上，没起身，对马婧道，“给她倒杯茶。 这西瓜放冰箱里冰一阵，等会给切了。” “年轻人年轻力壮的，拎一袋水果能累到哪儿去！”金俊笑着吐槽，为一时有点局促的林至安缓解气氛。 “小林，别理他。” 赵施凯笑道，“女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一身休闲装的林至安温婉一笑，道，“没事，我都习惯了，来之前我就做好了被金俊老师批评的心理准备。” 这俩一老一小关系应该不错，能互相逗着玩儿。 马婧见没自己什么事，径直去厨房洗水果，把西瓜放进冰箱里。 赵祯见林至安站那儿，指了指身旁沙发空位，道，“别站着了，坐，不用那么拘谨，其实咱们以前见过。” 这话一出，赵施凯、金俊都一脸好奇。 林至安却一脸讶异，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却怎么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见过赵祯。 “今年初春的时候，我和麦锦逛街，刚好遇见你在年糕店被狗仔偷怕，我当时提醒了你一下。”他见林至安忘记了，提醒了一下。 “麦锦、年糕……哦！” 林至安忽然想起来，那次年糕店的相遇。 那次前辈录节目故意让她去特定的年糕店带年糕，而节目组提前在那准备了摄像。 一对情侣过来提醒了她一下。 当时她刚好要出演翻拍的最好的我们，所以认出了那对情侣中的女生是饰演耿耿的中国演员。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当时那个男生就是现在面前的这人，现在自己的老板。 命运可真是奇妙。 一时间，林至安心思更为复杂，一边微微鞠躬，走过来小心翼翼坐下。 赵祯寒暄了一句，也不再管她，示意翻译程博继续读剧本。 金俊瞅了眼林至安，往旁边一指赵施凯，随口使坏道，“这是你公司领导，也是我好朋友，我俩哥们儿。 今天是私下，你别叫赵总了，喊叔！” 金俊是个中国通，普通话说的特别溜，和赵施凯曾经合作过一部剧，后来成为朋友。 因此，这次赵施凯过来筹备剧组，导演第一季圈定了金俊。 “别！叫什么叔？我可没那么老！” 翘着二郎腿歪坐在沙发里的赵施凯忙摆手，“虚长几岁，叫哥就行。” “呦，那这样论的话，你得叫我叔。” 金俊嘴角一斜，习惯性的露出坏笑来，“至安可是我子侄辈的，我特看好的一小孩儿。” 赵施凯冲他一摆手，嫌弃的道，“你一边去，我们各论各的。” 等俩人贫完，林至安这才笑着接话道，“那我叫您赵老师。” “这挺好。”赵施凯点点头。 “你个小滑头……” 金俊目光如看自己晚辈一样和蔼，笑道，“前段时间热搜在看了，唉，在圈子里这都是难免，不过热度总会过去的，不能一直沉湎里面。 你现在就很好，知道自己主动过来。” 看的出来，金俊是真的挺看好林至安的。 一直在给她创造机会。 金俊话说到这份上，赵祯也不能无动于衷，毕竟金俊是这部剧的导演，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手肘拄在沙发上，手指摩挲着下巴，眨了眨眼，瞅了瞅金俊，又瞅了瞅林至安，抿嘴一乐。 心道，俩人在这演双簧，有点意思啊。 他也懒得猜目的，直接问，“至安过来，是有什么想法？ 是对上次说让你接商务仍有抵触？” “没有，我对公司的安排没有异议。” 林至安忙摆手，解释道，“我从金叔叔那儿了解了到一些公司现在筹备的这部剧的内容，也想参与进来，获得出演的机会。” 打量了一番林至安，赵祯心里考量着。 内娱近几年的选秀出来的偶像、小鲜肉，泥沙俱下，口碑越来越差。 要演技没演技，偏偏还都爱往影视剧里扎，出来的效果那叫一尴尬。 所以，他的剧里很少用流量担当主演。 不过林至安这又有点特殊。 一是因为他是公司唯一艺人，目前又面临全网嘲的局面，不止她本人着急，公司也着急。 她原来的事业刚有点起色，公司还想让她接着为公司挣钱呢。 二是金俊的面子还是得给。 沙发里的林至安休闲双手搭在膝盖上，颇为忐忑的等待着命运的道路上的一个机会。 考量了片刻，他想到剧里有一个女性角色，也颇为出彩，便有了定计。 他忽开口问了一句，“你最近在忙什么？” “写歌、编曲。”林至安没隐瞒，道。 “哦……那你还挺忙的。”闻言，他笑了笑。 这剧十月份就要开机了，林至安若是忙着写歌，那就没时间参演了。 而且，他不喜欢演员一心二用，在演戏的同时，还在忙着其他事。 “不忙。”林至安立即道。 “嗯……” 他笑了笑，“你知道咱们公司这部剧讲的什么故事吗？” “大概知道点，古代王朝的僵尸剧。” “呵，总结的挺好，里面有个大臣的女儿的角色，也是王后，戏份不多也不少，贯穿了两季剧情，要份剧本，好好研究研究。” “谢谢赵总，谢谢赵总。” 林至安双手合十，忙起身对着赵祯连连鞠躬。 她现在的处境，能有上镜的机会，可太不容易了。 赵祯给的这次机会，说明公司没有放弃她，也给了她希望。 见林至安这么客气，赵祯摆摆手，示意没必要。 刚好马婧端着切好的西瓜过来，遂道，“吃瓜吃瓜，听说韩国水果很贵，至安破费了啊。” 林至安忙陪笑。 第五九章 退让与退路 奈飞作为全球顶级流媒体，市值一千八百多亿美金，一万多亿rb，它靠的是它的内容，是它覆盖全球的两亿多收费用户。 但当北美市场用户陷入瓶颈，亚洲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重点关注的区域，视为破局的出路。 奈飞出手一向大手笔，为了拍出优质内容吸引用户，不惜举债进行内容投资。 而进去韩国市场取得的一些成绩，也让奈飞看到了回报，于是想要加大力度投资。 奈何韩国各家电视台充满防备之心，他们与网飞的合作模式是电视台首播，完结一个月后，放到奈飞上播出。 基本上与传统电影行业设置院线独家窗口期是同样道理，尽可能在首映期间通过票房或者收视率带来的广告取得收益，再通过售卖版权产生额外收益。 作为颠覆传统行业规则的新玩家，奈飞不愿屈就于强硬的院线，自然也不会对传统电视台俯首称臣。 因此即便是在非美国本土，他们依然通过开出高额的联合制作经费，逐渐取得了与电视台同步播放新剧集的资格。 这让奈飞基本上回到了他们最熟悉的战场——从传统电视台那里抢夺第一批忠实用户。 但是每个周末与韩国同步上线两集依然无法彻底贯彻奈飞“一次性放出”的标志性策略，因此奈飞投资自己制作。 在经历了三四年的版权采购与联合制作并积累了一批观看数据之后，flix已经有了打造一部真正“flix原创韩剧”的底气。 就在奈飞想要自己制作韩剧而还没找准项目时，借着奈飞亚洲区总监任炯与韩国区总监崔敏的嫌隙，赵祯毫不犹豫的决定联合任炯开拓韩国市场。 然而，赵祯领导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在内地虽证明他强大的制作能力，屡出爆款。 但有一句话叫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任炯也是知道这句话的。 因此在与韩国本土制作公司与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之间，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赵总，你真的要选择这种合作方式？” 依然是别墅内，任炯神情颇为震动，身子从沙发里挺起，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从林至安手里接过茶水的赵祯，“你真的要向在内地一样走分账模式？” “嗯。” 赵祯接过茶水喝了口，放到桌面，随即抬手示意林至安给任炯看茶，“至安这些日子来别墅，泡茶的手艺算是练出来了，任总尝尝。 这是林至安，我公司艺人，在筹备的剧里出演了个角色。” “谢谢。” 看了林至安一眼，任炯接过茶杯，道了谢，捧在手里没喝，转向赵祯，继续确定道，“那这样一来，你这次拍的剧，我们前期可就不参与投资了，只需剧集制作完成在我们平台播出按照点击率给你分账就行。” 奈飞为了制作优质内容，全球撒欢撒钱，那些制作公司恨不得越多越好。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制作公司拒绝的。 “炯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赵祯似真似假笑着诉苦，道，“我刚到韩国地头，人生地不熟就要拍韩国剧，估计你们也不那么放心愿意投资我。 我当时也是和炯哥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这才动了来韩国的念头，到这儿实地操作才知道有太多难题了。 不过这些我都能克服，唯一担心的就是炯哥那边。” “你放心，只要你剧集拍完，有我在，肯定能在奈飞走分账模式播出。” 见赵祯又是诉苦又是套交情，任炯也表了态。 “唉……小祯，咱们担的风险太大了。” 赵施凯在旁出声，一脸愁苦的道，“任总，你知道这次小祯为了给你帮场子，下了多大决心吗？ 我们这次要拍的剧叫王国，第一季才六集，只六集总制作成本的预算就是1190多万美元，150多亿韩元呐。” “我听赵祯说过了。” 任炯很是理解赵施凯的心情，他刚开始听到赵祯要掏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也觉得很吃惊。 但之后，又是窃喜。 赵祯能准备这么多预算，明显对王国这部剧寄予厚望，不想粗制滥造。 如果这部剧真的成功，那作为主张购买这部剧播放权的他，也是一份成绩。 而且前期不投入资金，又减轻了公司的资金压力。 至于如果成绩不好怎么办，反正签的是分账模式，剧集内容不好，不吸引人，播放量上不去，那也分不了多少钱。 反正，奈飞不亏。 “任总，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把合同签了，也好给我吃个定心丸。 我是真的怕这剧到时候万一拍完没地播，收不回资金啊！”赵施凯说的极为恳切。 任炯考虑了片刻，道，“行，合同可以先签。” 达成意向后，赵施凯依然忧心忡忡。 赵祯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只要先签了分账合同，有了播出平台，那就没后顾之忧了。 不过这个分账合同和奈飞不能签独家。 奈飞虽然有两亿多用户，但国内的企鹅、奇艺、优酷、青果几个平台也都有海外版，王国也可以卖给他们。 不过卖给他们就不能走分账了，毕竟他们海外用户不多，靠播放量分账太吃亏，得直接售卖网络播放版权。 等王国第一季播出后，观观形势，再谈第二季。 到那时，祯娱乐在韩国应该也打出名头了。 “炯哥，崔敏最近要有大动作了？我得到的消息，她联系金勋导演、黄允编剧在搞什么动作恐怖电影。” 达到约任炯来别墅的目的后，赵祯闲聊起了其他话题。 任炯嗤笑，“什么动作恐怖电影？还不是听到你要搞古代僵尸片，她觉得是个好点子，所以拉着一帮人筹备，大概就是古代王子带兵与僵尸战斗，拯救国家的故事。” “哦……呵，那故事还真差不多。 我这部王国也是王子带兵与僵尸战斗，拯救国家的故事。” “不用和她比较，她那是电影，你这是电视剧。” “呵，不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总归还是要观众来评价好坏。 按照时间推算，说不准我们还能同时上线呢。” 赵祯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炯哥，若是我的剧比不上崔敏的，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但万一我市场反响比她的好，那炯哥这边可得有说法啊。” “放心。”任炯应声道。 一个花费巨资却没得到预期收益。 一个前期不需投入资金却获得大量用户点播观看。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局面，任炯自然要出手，削削崔敏的权势与气焰。 第六十章 勤政 首都汉阳的景福宫勤政殿，是朝鲜王朝延续500年以来，等级最高的一座建筑。 王国是以朝鲜王朝为历史背景发生的故事，剧中的建筑以及服饰、人物关系都有考据来源。 景福宫勤政殿作为整治属性最高的一座建筑，自然少不了。 不过剧组选择的取景地是另一座宫殿昌德宫，而非景福宫本身。 一是景福宫租金太贵。 二是景福宫作为地标性建筑，游客太多，不好协调，会影响剧组拍摄。 三是昌德宫是保存最完整的宫殿，也被誉为韩国宫廷建筑、园林规划景观的杰作。 用的来说，就是性价比高，经济适用。 白夜追凶回笼的资金，一大半都砸到这部剧上了。 剩下的一小半，一部分在在他乡，一部分在爱很美味。 同时开三部戏，在白夜追凶之前，公司里没人敢想。 赵祯做到了。 业内与公司里的人，既服气他的制作剧集的眼光和赚钱的能力，又暗暗吐槽他大手大脚败家的大手笔！ 不过他倒没有特别担心。 他制作的剧，很多都不上星，不用等卫视排播，再等慢慢回笼资金。 网剧分账模式，回笼资金还是挺快的。 因此公司的现金流就很好。 哗哗哗流进来，哗哗哗流出去。 等这些剧集制作完成，又会哗哗哗流进来。 进进出出，循环往复之中，他就赚的盆满钵满了。 赵祯、赵施凯、金俊、林至安、朴锡载等人在宫殿中穿越长长的回廊。 这种以回廊围合形成大院子，院子中央设置主要宫殿的做法，称为廊院式布局。 赵祯站到走廊尽头驻足，回身往来处看，漫长幽邃。 远处遍布树木，深秋时节，层林尽染，红绿相间。 赵施凯几人也停步，随他视线望去。 “金导，这些走廊得好好利用，多给些镜头。” 他双手框起，仿佛镜头，从双手框起的四方镜头里看着走廊，道，“想象一下，曲折幽暗的走廊里，木地板上倒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黯淡的月光透过门扇和窗纸，衣着古朴的宫人慌张的脚步声。 紧张氛围这不就渲染、铺垫出来了。 这样一座房子，不发生一些阴谋和恐怖的事情，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咱们剧集得把宫殿拍好，剧的质感就有了。 我不懂拍摄，只提一条建议，这座宫殿夜晚要恐怖，白日里要华美。 金导，朴老师，怎么样，能做到？” 金俊是导演，朴锡载是艺术执导，要完成场景设计、人物造型设计、陈设道具设计、镜头画面设计等造型任务。 他的这点要求，金俊、朴锡载两人需要共同完成。 “没问题。” “好的。” 金俊、朴锡载两人忙连声答应。 两人现在已经签约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赵祯是他们老板，两人态度对待他的态度比以前更加恭敬。 他也没亏待两人，这两人起一个千金市马骨的作用。 他要以两人为样板，让更多导演、编剧看到，以便签约更多的导演、编剧。 等到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这韩国影视的江山，怎么也得有他赵某人一席之地。 现在的公司都是以签约明星、演员为主，把大火的明星作为公司最宝贵的资产。 但他不论在内地还是在韩国，都秉持着一个想法，那就笼络影视剧最重要的两个核心，导演、编剧。 所以，不论是内地还是韩国的公司，都把培养、签约导演、编剧作为重中之重。 内地公司的导演除了齐石、李尧，又签约了几位。 编剧团队有周岩、项平，而项平团队经历了几部作品，也有几人可以独挑大梁了。 说着话，几人从走廊进到房间的厅堂，从厅堂看向房间，有好几层隔断和屏风，隔成了三开间，所以室内的分隔非常灵活多变。 室内隔墙的存在，在日韩建筑中常常能够见到这样的推拉门，也算是一种文化的特色。 “这一圈走廊的存在，以及进入房间的一道道屏障，很好，能突出气派和奢华。”看了一圈，朴锡载根据剧本，在脑海里构建剧集的色调与布局。 “嗯。” 他点头，摸了摸门框，笑道，“其实这些走廊和屏障不只是为了突出气派和奢华。” “还有其他作用？”林至安一脸好奇，适时捧哏，问。 “当然，其实更多的是出于建筑的保温隔热和安保两个目的。 古代朝鲜所处的纬度较高，冬季漫长寒冷，又没有空调，怎么办？ 室内走廊，就起到了类似现代幕墙中“空气间层”的作用。 建筑保温和隔热的功能大大提升。 人在这样的建筑中活动，相当于有双层墙体抵御外界的寒冷。 另外，曲折狭长的走廊也有利于保护主人的隐私并且起到防盗、安保的作用。” “哦……” 林至安清秀的小脸上露出恍然，叹道，“古人真有智慧。” 金俊几人也是才知道这个知识，金俊不禁赞道，“赵总博学！这些冷门的知识，你不说，我们真没注意到。” “除了研究剧本，剧本之外的东西也得研究，不然拍摄出来的东西总会差点意思。” 他倒没有什么飘飘然，只把做制片人这么长时间以来总结的经验说了下。 随后又对赵施凯道，“老爹，剧本分解表，拍摄日程表这些就交给你了。” 赵施凯是制片组的制片主任，他要制定剧本分解表，也称之为剧本场景表。 影片制作，并不是按照电视上最后呈现的画面排列顺序所拍摄。 通常同一个场地若干戏会集中拍摄，这种拍摄方法可以大大减少布景和运输次数，减少经费，提高拍摄效率。 而剧本分解表一般包含有以下内容：拍摄地点、内景或外景、故事发生时间、场次序号、演员与群众演员以及对美术、化妆、服装、道具、制片等各部门的简要提示。 根据剧本分解表可以制定拍摄日程表和制作日程表。 拍摄日程表是在拍摄前期制定有关拍摄过程中所要完成的拍摄任务的计划表格，包含有日期、时间、场次序号、拍摄地点、情节简述以及演员服装道具等要素。 制作日程表是用来规划整个制片周期中前期制作、拍摄及后期制作等阶段时间长度的重要文件。 整个剧组都在他的统筹下运转，责任不可谓不重。 赵施凯有导演的经验，也是赵祯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把制片主任交给他。 赵施凯也知道这部戏对公司的意义，一点也不敢疏忽。 他已经把公司带入深渊一次了，赵祯好不容易拉了回来，他可不能再拖后腿。 这些日子也是一直在忙碌，忙的都没时间和郑晴打电话汇报行程。 郑晴把电话都打到赵祯这儿，旁敲侧击的询问赵施凯在韩国有没有寻花问柳。 赵祯一番解释，又让老爹赵施凯给老妈郑晴打了通电话，才算把这场父母爱情的小风波解决掉。 几人在取景地看就大半天，眼看日头西斜，红霞晕染，赵祯道，“地儿看了，天不早了，咱们找地方吃饭。” “这附近是北村韩屋村，村子里有几家小咖啡馆、餐厅。”林至安推荐道。 “在这附近，那行啊。走。” 赵祯发话，自然没人反对，一行人乘车开往北村韩屋村。 第六一章 西八 傍晚的天空，一缕缕云带飘着，似一根根鹅毛，衬托的天空更加澄净。 赵祯几人在餐厅吃过饭出来，两边一个个石头砌成的小院，一条缓坡的小道青砖墁地。 北村韩屋村里有许多韩国传统房屋。 “北村”是指景福宫和昌德宫之间的区域。 在朝鲜时代，统治阶级——两班们多在这里居住，遗留下许多传统房屋。 较低的屋顶斜度、圆梁、双屋檐、狭窄而多的房间数等，看着很有美感，但又有着特有的民族属性，狭小低矮。 秋风送爽，赵祯抻了抻腰，舒展了下双臂，“老爹、金导，咱们溜达溜达，消消食？” 赵施凯抬头看天，见满天的一缕缕云丝，道，“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 估计快下雨了，赶紧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忙呢。” “我的任务是完成了，资金、导演、制片人、剧本、播放平台，剩下的就看你们大展拳脚咯。”他笑道，颇有身无杂事一身轻的闲适。 “你臭小子……自己落得清闲，就知道使唤我和你金叔这俩老骨头是。” “嘿！您家啊，那是老当益壮。” “得了，不跟你臭贫。我们有事先回，你一个人行啊？” “行。我溜达会就回去了，况且韩语日常交流我也没问题。” “别了，你小子一人，我还真不放心。万一出点啥事，你妈得从国内杀过来把我咔嚓咯。” 赵施凯有点担心儿子一人在异国他乡出点什么事，正寻思让谁留下陪赵祯，只听林至安出声道，“我陪赵总。” 瞅了眼邻家少女一样的林至安，赵施凯道，“你留下，你俩也交流不了啊。” “我英语可以。也会一点中文。”林至安又道。 听林至安这样说，赵施凯想了想才同意。 他主要是怕赵祯一人遇到什么事，又语言不通，没法处理。 至于赵祯自吹自擂的韩语日常交流没问题，他根本不信。 望着赵施凯几人乘车离开，赵祯手插裤兜，沿着三米宽的街道闲逛。 林至安陪在旁边，小手锁在外套袖子里，随着步子一甩一甩。 他余光撇见林至安的小动作，笑了笑，扭头瞅了她一眼。 她的面部五官属于平，没那么精致、张杨，反而内向收敛，散发着孩童的幼态，满是清纯气息。 而青春气息中，又多了些疏离。 好似一颗硬糖，很甜，但不腻。 “o？”林至安注意到赵祯的目光，问。 “呵……” 他轻笑了下，道，“你真会中文？” “会啊。” 林至安道，怕他不信，还念了段顺口溜，“四似四，是是是，似是是似是。怎么样，嗦的标准吗？” “哈哈哈，可以，很标准。” 他笑出声，问，“怎么想起来学中文了？” “您说的中文，我学中文，交流方便。”林至安回答的理所当然。 “……” 他心里掠过一丝讶异，这妹子可能是第一个接受公司换了领导并且努力去适应的人。 从这件小事里，能一窥她的勃勃野心。 有野心好啊，在娱乐圈不怕有野心就怕躺平。 “至安是多大年纪出道的？” “十六。” “十六……初三。” “嗯。” “平常朋友多吗？” “……不多，初中只有两个朋友，平时大多是电话联系，很少聚。” “不觉得孤单吗？” “工作忙起来就不觉得了。” “呵，那不工作呢？” “嗯……发呆、放空，想歌词。” “你写歌都是发呆时候写？” “……我其实洗澡的时候会更有灵感。” “呃……” 他愣了一下，思维稍微偏了一些，脑海里刚出现一些香艳，忙排除出去，顿了顿，道，“还没听过你的歌，能唱一首听听吗？” 林至安眸子顿时亮晶晶起来，“好啊。”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清唱了几句，是一首欢快、俏皮的歌，在她沙沙的嗓声里，别有一番滋味。 好听不累，还有着一点洒脱的意味。 林至安唱完，缩在袖子里的手笼在小腹前，迈步的脚踢了一下路面的碎石砾，漆黑如点墨的眸子不自觉的瞥向赵祯，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歌声停止，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有脚底摩擦路面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至安，很喜欢唱歌？”赵祯忽开口打破沉默。 “嗯。” “我刚才想了想，以你现在的舆论处境，还面临那个男爱豆公司的封杀，想要靠公司从音乐方面打破出口，很难。 毕竟我和公司更擅长的是制作影视剧。” 听了他的话，林至安笼在袖子的攥在一起，既失望又后悔当初的行为。 他倒没注意林至安的神态电话，接着道，“想过做演员吗？” “o？” 林至安一时跟不上赵祯的思路，小嘴圆张，一脸呆萌。 “在你们这，演员地位高于歌手，歌手高于爱豆。 我虽然不太有信心从音乐方面帮你从那家公司的封杀中突围，但在影视剧方便，我却有信心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有代表作的那种。 你先成为了有代表作的演员，再去做歌手，就轻松多了。 在你们这，演员连出轨都能被原谅，你那点事，更不值一提了。 你也不能做单纯的歌手，要做披着歌手外衣、爱豆内核的歌手，地位、作品与流量齐抓，我会让公司给你量身定做营销方案。 只要你不再行差踏错，不出几年，南韩第一女lo的title也可以争一争。” 他双手插兜，边走边说，说的随意且自信笃定。 一旁的林至安内心已波涛汹涌，她努力制造与老板独处的机会，就是为了展示才艺或者其他，让老板能更加看重她。 刚开始她以为老板放弃她了，但谁知柳暗花明，她得到老板的承诺比她预期的还要多的多。 集演员、歌手、爱豆与一身，南韩第一女lo！ 只是想想，她就已经莫名的热血沸腾，心绪难平了！ 等了半晌，赵祯没听到身旁传来回应，扭头一看，林至安在身后三米处，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衣袖，以至于把外套拉扯的变形，异常的宽大。 漆黑如墨的眸子神采奕奕，亮的吓人。 瞅着这丫头的样子，他虽理解但并不想感同身受，抬手挠了挠头皮，故意逗她，淡淡道，“怎么？不喜欢我这样安排？” 摆了下手，插进裤兜，他转身迈步，无所谓的道，“我这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安排，那算了，当我没说。” “没……” 林至安回过神来，又慌了神，急步小跑追上赵祯，“我没不喜欢，我很喜欢。 以后我一定听从公司的安排，绝不自作主张。” “真的？”他问。 “嗯。”林至安清纯的脸上一脸真诚，狠狠点头。 他失笑。 聊了一路，解决了林至安的问题，他也逛的差不多了，道，“咱们回。” “嗯。” 两人沿原路返回，当拐过几个弯后，赵祯瞅着路两边的景物，道，“这条路咱们没来过。你确定这是回去的路？” “啊？不是你在带路吗？”林至安也一脸茫然。 “我没记回去的路，以为你在带路……”他无语。 “我路痴。”林至安一脸无辜小声的道。 “得，导航回去。” 他不放心的问了句，“手机导航你会用？” “会一些。” 林至安弱弱的道，“我以前只专注工作上的事，这些工作之余的事有经纪人和助理解决。” “得多体验生活，做演员，没生过怎么行。” 他提醒了一句，道，“你先导航试试。” 两人凑在一起鼓捣手机导航，忽听有人喊道，“林至安？” 赵祯、林至安闻声齐齐抬头。 他见是四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衣着时尚，其中一个染着银白色头发的男生看清楚林至安，笑道，“真是你！” “你认识？” 瞅了眼一旁林至安，见她脸色沉了下来，他问。 “那张照片，男生是他。”林至安道。 赵祯恍然。 “你还敢提？” 男生忽怒了，“如果不是你心机婊，把照片发出去，惹怒了粉丝，公司也不会取消我近期的通告，让我避避风头。 你知不知道，现在爱豆迭代极快，竞争激烈，消失一段时间，对事业造成多大的损失，说不定就永远消失了！” “嗳，她可比你惨多了。你公司是为了保护你才让你避避风头。 对至安，你那狗屁公司可是直接行业封杀。 她也受到惩罚了，你发泄发泄可以，别骂骂咧咧的。” 赵祯没怎么生气，林至安坏了别人的事业，被别人怨怼很正常。 他只是提醒男生嘴巴干净一些。 “西八！你这狗崽子又是那个？”男生把怒火转向他。 他无语，问林至安，“他是不是骂我了？” 林至安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也没一定要得到林至安的回答，扭头看向男生，道，“傻叉！” 随后伸出一个手势。 中指、无名指、小拇指握起，食指和大拇指伸出，比划出一点点长的距离，似挨着未挨着。 瞅见这个手势，男生顿觉人格和自尊都受到了侮辱与践踏，怒气瞬间上涌。 “西八，干他！” 第六二章 雨淋淋 四人齐齐向赵祯冲过来。 赵祯自从那次进了局子，深感战斗力高的好处，没事就去练练自由搏击。 此时见四人包围着冲了上来，他不退反进。 直直的冲向那个银白色发色的男生。 突的另一男生拦腰抱住他，还有一男生一个冲拳往他面门打来。 他忙低头闪过，随后一肘击在抱着他的那个男生胸膛。 崩！ 一声闷响！ 那男生顿时松开赵祯，双手捂胸连连倒退，跌倒在地，不住的咳嗽。 此时，恰好银白色头发的男生冲到赵祯面前，赵祯也不含糊，闪过那男生踹过来的脚，一手薅住男生银白色头发。 他手掌紧紧抓着银白色头发，那男生顿时痛呼起来。 他手中用力下压，随即提膝。 澎！ 银白色头发的男生面门顿时血色绽放。 他还要再来一下，砰的一声后背挨了一脚，把他踹的一个趔趄。 他回身，把银白色头发的男生推向后面，那三人忙接住，查看那男生情况。 他瞅准机会，拉着林至安就跑。 对面是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虽然练过自由搏击，但只是爱好，一对一没问题，对付四个，那是想也别想。 他又不是叶问，能打十个！ 沾了点便宜，麻溜开溜。 兔起鹘落，形势急转。 林至安刚还在担心赵祯安危，忽的就被他拉着手撒丫子跑路，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我们去哪儿？” “我哪儿知道，先跑再说。别说话，节省体力！” 赵祯路又不熟，他哪知道去哪儿，只是见个路口就拐。 后面银白色头发的男生不甘心吃亏，是又气又恨，领着其余三人紧追不舍。 这两波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不到四五分钟，赵祯就听见旁边林至安的喘息像破财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不停，急促起伏。 他看了眼她，见林至安脸色憋的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息，不过却并没要求他停下，就是拉着他的手，尽最大努力奔跑。 眼见林至安真的快坚持不住，他瞅准机会，又拐进一个狭长的巷子，在银白色头发男生没追过来的时候，卡了一下视野盲区，又绕到另一个巷子。 刚好见到一户人家墙边有垃圾桶，他拽着林至安蹲到垃圾桶后，藏了起来。 刚藏起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喘息与不断的西八声响起。 银白色头发的男生他们也来到这处十字路口的巷子处。 没见到赵祯、林至安二人，他们明显更是烦躁，几人大声嚷嚷了几句，两两分开沿着其中两条巷子追了下去。 林至安听到外边动静小了，慢慢松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目光低垂，又猛然瞅见赵祯手上划了一道伤口，急道:“哎，你手受伤了!” 她左右找了找，又摸了摸口袋，只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细细叠了两层，然后折成长条，就往他手背上缠。 赵祯看着她缠，随即转头，目光透过垃圾桶的缝隙往外看，见银白色头发的男生与另一个男生沿着这条巷子走了过来。 他忽地一握，就把那只小手攥在了掌心，随即手指竖在唇前，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至安任他握着手，眼中满是信任，又带着一些羞涩。 银白色头发男生两人，以为赵祯跑的快才消失不见，没转过思维，没想到赵祯二人躲起来。 银白色头发男生两人径直略过垃圾桶，往巷子底走去。 忽的赵祯只觉手上一凉，低头一看，手上一滴水珠。 他以为林至安吓哭了，忙看向她。 林至安指了指天，低低道，“下雨了。” 刚说完，雨丝落下，细细密密，地面溅起朵朵水花，荡起一股尘土味，随即又被潮湿的雨水掩盖。 “哗哗哗!” 雨丝如线，水汽升腾，眨眼间，小小的地方已是氤氲一片。 “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老爹说的真准！” 赵祯苦笑的抱怨了一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瞅向林至安。 旁边那户人家屋檐下的灯光斜斜的漏过来，让这块因雨水黯淡的空间中透着清亮，似掬了一把月光，冷冷淡淡的洒落。 林至安浑身被雨水打湿，鬓角发梢，眉目腮边，湿漉漉的衣领连着滑俏的锁骨。 灯光似接连了水气，融成轻柔的雾气，慢慢弥散开，隔断了俩人的样子。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努力的想睁大，却只能颤着睫毛，抖落碎碎的水珠。 他偷偷探身瞅了眼，见银白色头发男生与同伴因为下雨的缘故又跑了回来，忙又躲了进来。 两人靠的更近，已贴到了她的鼻尖，连彼此的呼吸也感受的清楚。 他扭头看她，见她微微抿嘴，拨了拨湿漉漉的发丝。 “以前没经过这么刺激的事？怕吗？”他低低问。 她抿嘴微笑，左右双分，两个酒窝如情窦初开，露在嫩嫩的脸颊上，微微摇头，“挺好玩儿。” “嗯？” 他有点讶异，小姑娘看着邻家少女一样文文静静、娇憨，骨子里可真是有点野性在里面。 托了雨水的福，银白色头发男生与他的同伴虽心有不甘，但更不想淋成落汤鸡，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 听着西八声渐远，他拉着林至安起身，跑到屋檐下躲雨。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这句词很美，但他此时却一点都不觉得美。 深秋的傍晚，浑身湿透，冷气直往骨头缝里穿。 握着林至安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不自禁的颤抖。 “导航去停车的地。”他对林至安道。 林至安试着导航了一下，他拿着手机找了找方向，便又拉着她冒雨跟着导航沿着巷子走。 七拐八拐，费了老鼻子劲儿才算找到停车的地方。 两人上车，林至安开车，跟着导航往她家开。 她开车技术也不好，慢慢悠悠在雨水中行驶。 两人外套已经都脱了，扔在后座，只穿着长袖。 车里空调也已经打开，不多时便感觉到暖气。 此时赵祯才算感觉好了一些，然后就听林至安连着三个喷嚏，那叫一痛快。 “感冒了？”他问。 “嗯，可能是。”林至安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一听林至安的声音，他心道果然，“不用可能了，肯定感冒了，声音都带鼻音了。 等会回去煮点红糖姜水，吃点药。” 林至安出道之后，买了房子，基本一个人住。 她父母、弟弟，还有奶奶，偶尔过来住一段时间，看看她。 赵祯、林至安两人驾车来到林至安住处。 “你先去洗澡。” 他穿着林至安弟弟的拖鞋，对有些无措的林至安道，“我煮点红糖姜茶，你家有红糖和姜吗？” “有，冰箱里。”她一指客厅墙角的冰箱。 “行，你快去，等会感冒更严重了。” 他催促了一声，从冰箱里找到红糖、姜，到厨房接水点火，煮了点红糖姜茶。 锅里水开始冒气泡的时候，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雨水中林至安抿嘴微笑，露在嫩嫩的脸颊上的那两个左右双分如情窦初开的酒窝。 梨涡浅笑，莫外如是。 第六三章 春风试手先梅蕊 深秋的雨夜，凉气浸骨。 雨势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 风声凄厉，雨水打的窗户啪啪作响。 暖气开的很足，卧室显得格外温暖。 这屋子，赵祯第一次来，陈设简单，装修偏深棕色，因林至安爸妈弟弟、奶奶经常过来住的缘故，透着生活气息。 洗过澡的赵祯穿着林至安爸爸的睡衣坐在椅子上。 穿着白色毛绒绒睡衣的林至安，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两人都不说话。 床头柜上的红糖姜茶升腾起屡屡热水，氤氲无声，气氛忽然就暧昧起来。 林至安靠在床上，低着头，放在被子外的俩手揉弄着被单。 赵祯双手捧着红糖姜茶，感受着隔着碗传来的热气，心里有点郁闷。 抬手把碗凑在嘴边，“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 两人洗过澡，林至安不断打喷嚏，鼻音越来越重。 他让她赶紧进被窝里躺着，喝点红糖姜茶，再量了量体温，有一点发烧。 还好，她家里常备的有药，又给她找了出来，看她喝下。 忙完一通，静了下来。 或许是环境的缘故，又或许是今天一天的事情太过吊诡。 两人放松下来，一时忽却不知道说什么，这种很别扭的气氛让他措手不及，有点失策。 “赵总……”林至安先开了口。 “别赵总赵总的，生分。咱俩今天四舍五入也算共患难，你喊我名字就行。”他听了林至安的称呼，道。 林至安想了想，也没敢叫出赵祯的名字，韩国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她一时扭转不过来，只期期艾艾的道，“欧……欧巴。” “呵，也行。” 林至安很担心道:“真是抱歉，因我的缘故，你今天得罪了裴东宰，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道:“没事，他公司我都不怕，他更不敢拿我怎么样。倒是你，都是一个圈子，以后难免有见面的时候。 我看那人素质不咋滴，得提防他把火撒你身上。” “我现在已然这样了，在网上被人骂，走在街上被人认出也被骂，又被x封杀，境况还能坏到哪儿，所以不怕。 再说，再说不还有你……和公司呢么，我不怕他。” 林至安声音愈发的小，红红的脸蛋在灯光下，就像朵桃花开了。 “呃……我过段时间要走了。”他有些尴尬。 林至安先一愣，随即急切的问:“走?去哪儿?” “回国。国内两部影视剧差不多拍完，只剩后期。 还有公司新完成两部剧本，我得看看。 公司新签的导演、编剧，也得见见。” 他如实的把事情讲了一下。 “嗯。” 林至安低低应了声，盯着对面的白墙，放空了一瞬。 “我得给你找个保镖。”瞅她那样，他不放心道。 “嗯？” “你现在的处境，万一哪天碰到裴东宰激进的粉丝或者裴东宰本人，真出个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有个保镖在，安全有保证，我也放心。”他边喝红糖姜茶，边说。 林至安低着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才抬头道:“欧巴，你什么时候走？” 他想了想，道:“还没确定日子，公司里除了影视制作部，还有艺人经纪部。 艺人经纪部除了你，还有朴赫硕负责的一批爱豆练习生，都是近期从各国招来的，我也得看看，完了再说。” “嗯，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得年后，王国开机。” “嗯……我知道了。” 林至安看了眼手机，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了。 她似忽然想到什么，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咬着嘴唇道:“欧巴，十二点了，该睡觉了。” 她声音轻轻软软，似咬着香甜的糯枣，吹到人耳朵里。 他心里好似有一羽鹅毛，在心间轻轻撩拨了一下，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姑娘。 这些日子，每天俩人都见面，但他还真没仔细的看过她。 裹在被子里的林至安，长发乌黑，皮肤很白嫩红润，长得不算太精致，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清纯的幼态。 此刻在灯下，脸蛋红红的艳若桃李，清新灵巧之余别有一番娇媚。 他又喝了口水，掩饰了下心理的骚动，笑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林至安看着他要起身，忽拉住他的手，脸烫的吓人，眼眸里的似盛了一汪春水，满的要溢出来。 被拉住手，他一怔，随即见林至安娇媚的神态，他只觉心底里有一股躁动忽的喷薄欲出。 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暧昧旖旎，散发着紊乱的情欲。 他把红糖姜茶放到床头柜上，身子一倾，压了上去。 外面，雨势更大，拍打窗户。 啪啪啪。 …… 雨后天晴，整个世界似被清洗了一遍，透着潮湿的清新。 林至安双臂拢着赵祯的脖子，半边身子贴在他身上，像只小猫一样，暖暖的，软软的。 温香软玉抱满怀。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别装睡了，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一直转。” 她睁开眼睛，嘿嘿一笑。 “起，一起吃个饭，等会去公司。” “嗯。” 两人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主要是两人洗澡太费事了，又费水又费劲。 卫生间溅的到处是水渍。 就着牛奶，吃了点面包，俩人开车驶往公司。 林至安签约的公司场所不大，被祯娱乐收购之后，换了地方，租了三层写字楼。 影视制作部、艺人经纪部、营销部、发行部，占了两层楼，还有一层就是平常练习生训练的地方。 整个一层改造装修了大大小小的练习室，练习生们被分为abcd班，a班实力最强，最接近出道位。 在a班之上，还有预备出道班以及正式出道班。 对练习生这方面，赵祯不太懂，所以他选择信任爱豆事业部的总监朴赫硕。 “赵总！” 他来到练习生这一层，公司里聘请的舞蹈老师、声乐老师见到他，纷纷停步鞠躬。 他略点点头，对一人道，“朴赫硕总监在哪？” 那人恭敬的指了一个方向。 他和林至安沿着走廊，顺着那个方向走到底。 一路走过，各个房间里热火朝天。 练舞的，练歌的，这些还是孩子的少男少女们，挥洒着他们唯一的资本，青春。 用青春，赌一个未来。 他来到那人所指的房间，推开门，见里面人挺多。 有录像，有舞蹈老师、声乐老师，朴赫硕也在。 五名气质、长相各有千秋的女生立在中间，神态既不安又兴奋。 一堵墙上镶着一整面镜子，令整个房间从视觉上感觉开阔很多，不觉的那么拥挤。 他开门进来，众人目光都汇聚过来，待看清是他后，所有人忙不跌的齐刷刷的鞠躬，问好。 神态恭敬。 “赵总。” 第六四章 练习生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赵祯笑笑，领着林至安来到朴赫硕身旁，“没来晚？” “没有没有，我们刚准备好。” 朴赫硕起身，扶着人群中间唯一那张空着的椅子，“赵总，您坐这。” “嗯，大家都坐。” 他挥手示意，随即坐下，指了指左手边椅子，“至安，你坐这。” 原本椅子主人也机灵，马上引着林至安坐下，那人又往外挪了一个位置。 于是内圈都往外挪了一个位置，最外边那人只好起身站着。 朴赫硕坐在赵祯右手边，目光不由的扫了眼微微笑着的林至安，心里暗自佩服。 看着小白羊一样单纯，没想到手段这么厉害。 早就听说林至安曾亲自上赵总家寻求机会，还以为只是传闻，今日一见，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 赵祯几人往椅子上一坐，其他摄像师在后面站着。 场中五个练习生少女，各自着装宽松时尚，俏生生立在棕色木地板上。 地板打磨光滑，与背后的镜子，相互映衬。 “赵总，可以开始了吗？”朴赫硕问。 “嗯。” 他点头后，朴赫硕对身旁人示意了一下，顿时音响里传来节奏感很强的音乐。 随着音乐响起，场中五个少女顿时光彩四射，和刚刚的忐忑截然相反，每人身上都散发着不羁叛逆。 走位、眼神、仪态、动作、唱腔。 在表演过程中，他们五人，每人都尽了此时最大的努力去做到最好。 只因此时坐在中间那个青年，有着决定他们人生走向的权利。 翘着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的当事人赵祯，他看着唱跳的五人，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情，纯纯的是当做看一场表演。 他对偶像组合了解不多，公司涉足其中，完全是因为韩国本身的偶像市场太成熟，且能向海外输出自身文化。 所以他忍不住掺和一腿，让公司学习学习，然后多培养一些内地偶像，传输中华文化。 真正参与进来，他也才真的知道，韩国练习生这行有多残酷。 韩国的造星能力众所周知，甚至名扬亚洲。 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取决于韩国公司对自己的练习生也有完善的培养体系。 包括作息时间、每天吃什么、吃多少、恋爱等等一系列都有不同的规定！ 而且练习生之间的竞争非常大，只初选的淘汰率就已经相当大了。 据报道证实，要想成为韩国普通练习生，淘汰比例是800:1。 大型公司练习生是5800:1。 成为练习生后每天的练习时间甚至超过16个小时，能不能出道得看实力能不能通过公司的考核评定！ 出道时间根据公司不同相应的安排也不同，有的一年半载年就能出道，有的练习15年才能出道！ 同时学习的课程非常多。 首先是声乐课和舞蹈，因为练习生主要以唱跳为主。 视听练耳，开嗓练声，找音准，把握节奏等都是基础必需课程。 舞蹈的基础练习，hip-hop、爵士各类的都会涉及到。 这些一般都是由专业的老师指导示范，后期靠自己不停的练习，达到公司要求的效果才行！ 还要锻炼线条，这远远要比减肥变瘦难得多，得控制食物摄入，还得严格按照公司的指标，不能乱吃乱喝。 练习唱功时，会进行长跑、跳绳、边做仰卧起坐边唱歌等形式的训练。 能出道的爱豆，在舞台上光芒四射，一个比一个能唱，一个比一个会唱。 而这都是流了无数汗水、眼泪，从一众卷王中胜出的卷王之王。 表演结束，五名女生老实站成一排，虽努力控制呼吸，但胸口依旧起伏不定。 朴赫硕指着五人一一为赵祯介绍，“赵总，这是金昭妍，赵世延，米妮，宋淇，王文淑。 我做了调研，现在市场上偶像爱豆大多走的是青春、清纯、性感风格，倒是叛逆、酷girl的少。 所以我想把组合的风格定位成叛逆、勇于表达自我。 而且韩国传统观念本就让女性重重束缚，这个风格能得到女性市场，算是女性一种心灵寄托与映射。 这样的风格，大概率能从那么多组合中杀出一条独特的路来。 金昭妍我初步定位队长，她参加过选秀节目，因为长相原因，被观众抵制，节目组顺势把她淘汰了。 不过我看了节目，通过一些朋友，了解过她。 她的创作能力非常不错，可作词作曲，为组合量身定做歌曲。 同时说唱实力很棒，外形、气质和这个组合的调性很符合。 赵世延是这里面练习生生涯最长的，她在两个大型公司做过练习生，还差点出道。 另外三个，米妮是泰国，宋淇是内地，王文淑是湾湾，可以保证组合在这几个地方的市场。 根据唱功、舞蹈、长相，几人也分别担当一面。” “辛苦了。” 听完朴赫硕的一番话，他拍拍朴赫硕肩膀，“这是咱们公司第一个偶像组合，我相信你，也放心交给你，你放手施为。 有困难和我说，公司能帮你解决一定解决，不能解决，想办法也帮你解决。 第一个组合成功，后面公司的练习生训练体系跟上，以后咱们公司也能推出一个一个大火的偶像组合。 x公司的老板，都叫他偶像教父。 这么多年，我觉得也该换换了。 下一个，未必不能是你。” 一番话，既表明了全方面的信任与权利下方，又说了对偶像组合的期望，也为朴赫硕画了一张饼。 画饼，是不是每一个老板都能无师自通的招术。 不过这一番话，也确实说到朴赫硕心坎上了，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激动的笑的眼角的鱼尾纹一层叠一层，“赵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我有信心，这个组合肯定能火。” “嗳，这句话我可当做你的保证，记住了。在场这些人都是见证。” 他手搭在朴赫硕肩头，似玩笑似认真，说完起身，道，“不耽误你工作了。知道你最近辛苦，晚上约个饭局，公司几个领导聚聚，吃吃饭，聊聊天，放松放松。” “好。”朴赫硕忙起身，赵祯手掌搭着的肩背微微佝偻，极为谦卑，“我送您，赵总。” “别了，你忙。我上去看看。”他指了指楼上，上面是公司其他部门。 “好的，您慢走。” 朴赫硕连同其他人齐齐弯腰鞠躬。 他对这些人动不动就鞠躬的行为，现在已经习惯，笑了笑看向那五名少女，其中那叫宋淇的女生见他看过来，撇了撇嘴，意思是架子真大！ 这丫头！ 宋淇是京城人，她家和赵祯家是世交。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没少一起吵吵闹闹。 他是家里独子，便也把她当做妹妹宠。 不过这两年她学业忙，他又忙着公司一摊子事，平时很少见面。 她从父母那儿听说赵祯在韩国开了公司，又招练习生，于是从小有着明星梦的她央求她父母说情，找了赵施凯、赵祯，要来公司做练习生。 她爸妈早就知道她想走偶像歌手这条路，原来没少偷摸参加韩国公司的海选，不过都被她爸妈发现给阻止了。 她爸妈听过一些韩国经纪公司的霸王条款，压榨艺人的行为，自然担心女儿，不愿让女儿成为别人的赚钱工具。 不过对于赵祯在韩国开的公司，他们就比较放心了， 两家人，有交情，且知根知底，也就顺从她的心意，让她过来公司做练习生。 不过两家人事先说好了，如果她业务实在不行，那也只能打道回府。 此时，他一瞅这表情，就知道她内心在吐槽，不由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干嘛？”宋淇精致的小脸还颇不耐烦，但还是依言走了过来。 “我爸在楼上，你不去见见。”他道。 “赵伯伯在啊？那我得去打个招呼。” 说完，她又想到什么，不由望了眼朴赫硕，“我得先请个假。” “嗯，比小时候在京城懂规矩多了。你自己和朴总监说，我在外面等你。” 他走到门外，等了会，宋淇像出笼撒欢的小雀跑了出来。 “走，朴总监同意啦。” 宋淇蹦跳到了他身旁，似炫耀似诉苦的道，“来这好几个月，天天泡在练习室，学舞蹈、唱歌，锻炼，今天还是第一次能偷个懒。” 说完，她小脸上满是快夸我的表情。 “呵，那怪谁？谁让你非要吵着做练习生，想做练习生，想出道，就得熬得住辛苦。 你可别仗着咱两家世交，你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关系，我就能放水，让你出道。 你们谁能出道，说到底还得朴赫硕说了算。 他负责偶像部门，我得尊重他的意见。 我是做生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精力和时间陪你玩。” 他就不夸她，反而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 “哎呀，知道了。” 她不耐烦，“你现在越来越没意思了，跟我爸我妈一个样。” 他笑了笑，还是夸了一句，“你能凭着努力得到正式出道的名额，不错，很棒。” 她小脸上顿时又露出得意来，“那是，我可是为了梦想。” …… 五一人好多。 大家是刷剧or旅游？ 第六五章 生命之河 “赵叔叔。” 到了楼上办公室，见到赵施凯，宋淇嘴甜的喊人。 赵施凯上下打量一眼，温和的笑道，“比刚来的时候瘦多了。等回国，你爸妈可得一阵心疼。 我给你定了机票，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国过年，来年你再和我一起过来。” “嗯。”宋淇乐的如此。 韩国练习生签约之后几乎没有假期一说，更别说回家。 在这边的国人，过年也回不去。 像宋淇那四位组员，都得老老实实训练。 不过，宋淇关系在这，有赵施凯、赵祯背书，自然不在其列。 赵祯走到真皮沙发旁，坐下。 从茶几上拿起冒着热气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 温热的茶水一路温暖到胃里，热气在体内散开，顿时通体舒泰。 “浪费我的茶叶。” 赵施凯见他那个喝法，一脸嫌弃，拉着宋淇，坐到沙发上，拎着热水壶一边一边淋红瓷小茶壶，“喝茶得讲究，牛嚼牡丹一样，有啥意思。” “没您高雅，我就一俗人，喝茶只为解渴。” “啧，你喝白开水去，别糟蹋我的茶叶。” 赵施凯说着，给宋淇倒了一杯，“小淇，尝尝叔叔泡的茶味道怎么样？ 至安也尝尝。” 他没忘记给林至安倒一杯。 他在坐在一起的赵祯、林至安身上扫了一眼，人老成精的他一眼就看破了两人的关系。 这些日子林至安一直对赵祯形影不离，他早有预料，没大惊小怪。 林至安是韩国人，只能在这边发展，和赵祯注定没结果，最多也就是红颜知己。 不过他也说啥，孩子大了，这感情事他也管不了。 两女孩各自喝了一口，都露出享受的神色，连连夸好。 赵施凯满足的大笑，有一种觅得知音的宽慰。 “王国的演员怎么样了？明年能开机吗？”他问被两女孩捧的老怀大慰的赵施凯。 “演员定了，男主是刚得bc演技大赏最佳男新人奖的李智信。 女主是裴智安，海外知名度高，演技有保证。 其他主要演员基本都定了。 初步确定，明年开年就能开机。” 赵施凯手中一边摆弄茶壶，口中条理清晰，“演员这一块的片酬，花费不大。 他们这演员片酬比咱们那低多了。” 他不以为意，“国内天价片酬，还不是资本一点点炒上去的。” “偶像组合怎么样？你把这个部门全权交给朴赫硕，我也没怎么管。”赵施凯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小口啜着，一脸享受。 “看着还不错，正式出道人员有了，下面预备的还有很多，都在训练。” “咱们这小公司，真能招到人，我以为练习生都中意x、tg、syk这三个最着名的偶像经历公司呢。” “他们三个公司，一个组合也就那几个人能出道。 韩国练习生成千上万，他们哪能收完。” 韩国是最闻名的是财阀治国，娱乐圈基本上垄断在三大阵营的财阀里面，三星集团，sk电讯集团，希杰集团。 就算那些小公司，外来的中国资本公司，也都必须与这三大阵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垄断了娱乐的上下游，从艺人经纪、影视制作到音乐网站，视频网站、报社，社交网站、视频平台、直播平台。 连电视台也都分属这几大阵营，比如kbs是三星的，bc是sk电讯的，tvn是希杰集团。 着名的d社，是希杰集团下面一个需要盈利的报社，不是八卦慈善机构。 而三大阵营下面最着名的又是三个顶级的偶像经历公司，x，tg，syk。 韩国最出名、爆火的偶像组合基本都来自这三个大公司，也是无数练习生梦寐以求的公司。 他们储备的练习生非常之多，竞争激烈，人人都想得到那少的可怜的出道位。 这种情况下，就算大社之前卖力地邀请的练习生又如何。 怀着满腔热情去训练，但想出道，依然遥遥无期。 x可是连公开过的、受训了10年的练习生都能临门一脚才踢走，那么对于这些非公开练习生，要等到何时才有机会出道。 或者是说，还有没有可能出道！ 但是去小公司，长着一张“好脸”颜值出众，那出道的机会可要大增了。 而且小公司刚建立，缺人，又想大展拳脚，练习生选择这样的公司，时间成本少！ 还有一种情况是练习生年纪大了，怎么做都不火，又只能不停在这个圈子游荡找机会。 那咋办，只能找小公司出道啊。 有即将出道的新人团，就有两个26岁，出道过的前辈，还有的成员都出道第三次了。 去大公司没人要，选择小公司出道，时间快，成本低。 人人都想做练习生，目的是什么？ 是能出道，能站在舞台上。 毕竟只有站在舞台上，才有可能成名。 你做练习生做得再出名，也是小范围的出名。 哪一天大公司说不要你，你可能就只能在哪个咖啡厅洗杯子、要么就是送外卖。 能不能红，本来就是一场赌博。 以前便有出身小公司的组合火了，他们赌赢了。 但在这场赌博中，若你连站在赌桌前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你赌什么？ 所以，只要能上那张赌桌，谁还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啊！ “对了，老爹。咱们快回国了，你喊上公司的管理层，王国主创，我叫上任炯，咱们聚聚，就当团建了。” 聊了一会，他想起这事，和赵施凯提了一嘴。 “嗯，我来安排。” …… 世界四大名牌饮料：印度恒河水、rb核废水、韩国西地那非水、美国消毒液。 其中韩国西地那非水说的是韩国母亲河汉江水，一半是江水，一半是西地那非。 侧面说明韩国夜店文化的火爆。 韩国外貌和娱乐产业发达，令韩国人倾向选择约会而不是结婚。 就业和住房压力，\\t令人不敢去结婚。 财阀家族的固化，\\t令人从心底里厌倦婚姻。 种种因素，催生出培育夜店文化的土壤。 赵施凯安排的团建，在吃完饭后，保留项目便是夜店。 于是赵祯、赵施凯、任炯、金俊、朴锡载、朴赫硕、林至安、宋淇等人一行人最后到了一家夜店包厢。 灯光昏暗，镭射灯扫来扫去。 音乐震耳欲聋，感觉耳膜、血液都随着音乐隐隐震动。 里面男男女女，舞台上有衣着清凉的女菩萨，随dj台的dj打碟声，妖娆舞动。 一大群一小群的小哥哥在里面喝着酒，猎艳，看到目标就会对同伴使个眼色，然后脱离狼群出手。 厕所里三三两两的妹子在各种补妆。 外面是寒冷的冬夜，进了里面，小姐姐纷纷脱掉外套，穿的很显身材，露出妖娆的曲线与大片大片白花花的皮肉。 只要长得不太丑，就会有各种小哥哥来撩，一起喝酒跳舞。 嘴里说着iloveyou想和你交往，最后往419发展。 然后为汉江水里西地那非的浓度再出一份力，为生命之水再添亿万小生命。 第六六章 体验韩国酒吧文化 一行人进到包厢，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大包厢，四个黑色沙发一溜排开，两边又各有一个沙发。 两张玻璃质地的桌子上，骰子、扑克牌，转盘整齐摆放。 屋内昏暗，灯光旖旎，金色墙面不时掠过鎏金、幻紫。 赵祯、任炯、赵施凯、林至安、金俊、朴锡载、助理马婧外，还有公司艺人部总监李长秀、爱豆总监朴赫硕、演员部总监朴久哲、影视制作部总监赵昌民、宣发部总监姜京浩、总经理沈仁俊。 公司这些部门总监，除了总经理沈仁俊是在韩华裔，其余皆是韩国人。 接手公司后，管理层已经大动过一次，不看关系，只看以往能力。 在韩国娱乐圈竞争这么激烈的形势下，不论是升迁上去还是招聘来的这些人，都很珍惜赵祯给的机会。 毕竟赵祯前一秒还笑么嘻嘻和你勾肩搭背，下一秒业绩不行，就把人给开了的场面，这段时间他们见了不少次。 白衬衫、小西装的服务生把果盘、酒水，流水一样端上来。 十几号人各自落座，点烟的点烟，倒酒的倒酒，后辈敬前辈，下级敬上级，气氛放松喧闹中又有着鲜明的等级。 一批批陪酒的衣着清凉小姐姐陆续走进来，并排而立。 依靠沙发的男人们手持香烟或啤酒，带着暧昧的眼光在她们身上上下打量，相中了用手指一下，女孩便立即巧笑嫣然的贴上来。 有人相中的留下，没被相中的出去。 不多时，每人身边都依偎着一位紧身衣、包臀裙的美女。 香烟，美酒，女人，三者叠加，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多时便令众人酒酣耳热。 音乐响起，有人唱歌，有人拉着小姐姐在场内舞动。 赵祯瞅了眼场内金俊、朴锡载几人与蛇一样扭动的小姐姐纠缠在一起，笑笑。 拈起一张扑克牌，上面绘着一男一女正在切磋，画的还挺传神，寥寥几笔，跃然纸上，旁边一行字，是招式的名字。 骰子上不是点数，而且写着吹耳朵、翘臀诸如此类的暧昧动作。 这样声色犬马的生活，他从忙起公司的事情，好久没有参加，今天又有了往昔熟悉的感觉。 “赵总，这是全秀民，在韩国的影视上的事，找他，他都能解决。”任炯把身旁的一位年轻人介绍给赵祯。 他伸手与全秀民握了握手，“炯哥既然这样说，那我以后有事可要麻烦你了。” “合作愉快。”全秀民笑道。 任炯把全秀民介绍给赵祯，意思很明显。 以后，全秀民就是他在韩国的代言人，也是他要扶植制衡奈飞韩国区总监崔敏的人。 赵祯心中有数，知道这人对他以后在韩国发展的重要性，也刻意拉拢。 全秀民也知道赵祯是任炯的外援，自然也是他的外援，是他取代奈飞韩国区总监崔敏路上的重要助力，对赵祯也是刻意交好。 两方你有情我有意，不一会自然聊的入巷。 聊了一番下来，赵祯才知道，这全秀民身份还不简单，背后家族和政坛、财阀都有勾连。 怪不得任炯会选这人作为制衡奈飞韩国区总监崔敏的人选。 全秀民勾连韩国政商，任炯又是美国身份。 如果全秀民真的能取代崔敏成为韩国区总监，奈飞在韩国的布局可说是方方面面都十分周到缜密。 烟雾缭绕，在幻紫流光下，袅袅浮游。 桌面酒瓶、果皮，一片狼藉。 白日里西装革履的高管们个个红光满面，衣衫不整，放浪形骸中尽是中年男人的油腻与色气。 房间内的厕所，不时便有高管与女陪酒进去，不多时各自心满意足出来。 赵祯酒水涨肚，想放个水，还没走近厕所，就听到禁闭着门的厕所内响起的糜烂的声音。 他摇头无语，这韩国人是彻底玩嗨了。 转身便走出包厢。 忽全秀民也走了出来。 “你也出来了？”他笑。 “中国古话，人有三急。”全秀民道。 两人哈哈大笑，一起去了趟厕所。 浑身轻松的两人趴在二楼栏杆上，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望着下面肆意释放荷尔蒙的男男女女。 “来一根？”全秀民递他一根烟。 他接过，点燃，只夹在手中，没吸。 他原来抽烟，后来慢慢不知怎么的也就戒了。 “赵总在韩国开设影视公司，有没有想过在这边上市？”全秀民忽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第一部影视剧还没做出来就说这个，未免太不切实际。” 他没明白全秀民背后的含义，第一次见面，交浅言深也不好，只道，“我现在首要任务是把王国这部剧做成功，才能有以后。 这部剧扑了，我这韩国的公司估计要黄。” “嗯，是我急切了。” 全秀民笑笑，弹了弹烟蒂，“不过我相信赵总，也了解过你。 你在大陆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每部剧几乎都大热盈利，眼光精准。 这次在韩国一出手，就是从未有人涉猎的丧尸题材，还是古代背景，只听着介绍，就很吸引人。 任炯愿意和你合作，是看中你这个人。 我相信他的眼光，我也认为你一定能在韩国成事。 你们那边有个俗语叫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所以在赵总事业初创时，我也给赵总一句准话，即使王国成绩不理想，赵总也不要太担心。 我在电视台、视频平台有些关系，可以牵个线，发行给他们，让赵总少损失一些。” 还有这种好事，他不禁挑眉看了眼悠哉抽烟的全秀民，顿了顿，道，“全总监的话，让我心里有底了。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全总监帮了我，我总得回报一下，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哈哈哈，不着急。等我们弄点崔敏，我坐上奈飞韩国区总监再说这个。” 全秀民把烟扔在地板上，用脚踩灭，“回去，咱们出来挺久了。” 赵祯面上笑容不变，心里直犯嘀咕。 天下哪有的午餐！ 全秀民和他第一次见面，怎么这么好心。 又是要介绍电视台，又是视频平台，生怕在韩国公司黄了一样。 还操心要不要上市，搞得这公司好像他的一样。 两人面上笑容不减、各怀心思的聊着往包厢走，忽听有人喊了一声。 赵祯、全秀民停步，望去，见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人一手搂着一个女生，一手指着赵祯。 “你认识？”全秀民问。 赵祯觉着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等另外一个男人去包厢喊出一群人，他看到其中那瞩目的银白色头发，顿时想起来一人。 裴东宰！ 呵，韩国是真小，这都能遇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鼻梁上贴着药的裴东宰一见到赵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怒骂，“西八，给我弄他！” 第六七章 你命里犯我 六七个酒精上头的青年，沿着走廊，呼啦啦涌上来，吓得服务员纷纷靠墙躲避。 只听西八声一片。 “西八，你知道我是谁吗？” 全秀民一看就是没被人揍过，这时候还想靠身份吓退这些人。 赵祯心善，跑的时候拉上全秀民。 他边跑边道，“这时候说啥都没用，先避避。” 玛德，这都什么事儿？ 昨天拉着林至安跑，今天拉着全秀民跑！ 艹！ 裴东宰这小子是和小爷命格犯冲啊！ 他拉着全秀民，沿着走廊一路撞倒好几个服务员，酒水、瓜果散落一地，才跑回他们的包厢。 砰！ 包厢门撞开的声，令包厢里酒醉的众人陡然一惊，纷纷望了过来。 待看清两人狼狈样，众人愣了下，一时涌上来，七嘴八舌问。 “怎么了这是？” “赵总，咋醉成这样了？” 没理会众人询问，他拉着全秀民进到包厢，大声道，“女人都躲到角落里，等会别伤着！男的全给我抄家伙！” 他又暗中交代林至安，“赶快报警。” 林至安没犹豫，立马打电话。 话刚说完，那七八个男生就一窝蜂冲了进来，一头银白色头发的裴东宰看到赵祯，龇牙咧嘴的笑道，“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竟然跑到我的酒里！你再特么给我……” 话没说完，赵祯一手一个酒瓶砸了过去，“费几把话！” 两个酒瓶呼啸砸过去！ 裴东宰没想到赵祯如此人狠话不多，忙不迭躲了一下。 “砰！” “哎呦！” “哗啦啦！” 裴东宰躲过去了，他后面一青年没反应过来，两个酒瓶全碎脑袋上，登时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酒瓶碎裂声，仿佛战火点燃的冲锋号，两帮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酒瓶砰砰炸裂声中，咒骂声中，女生的尖叫声中，摔跤的，砸人的，飞踹的，乱战一团。 赵祯这边是老大发话了，谁敢不挺身而出。 这些人虽不懂人生四大铁，但能和老总一起并肩打过架，关系自然不一样。 裴东宰这边更不怵了。 这夜店就是裴东宰的，在他们地头上，他们怕啥。 但可惜他们也就七个人，上来还被赵祯废了一个，面对十几个中年男人的围殴，登时落入下风。 赵祯揪着裴东宰衣领，一酒瓶给裴东宰开了瓢。 见裴东宰还要反抗，他按着裴东宰的头，邦的一声砸在玻璃质地的桌子上。 铛！ 桌子质量真好，一点事没有。 裴东宰脑袋就不行，一砸之下，整个人都懵圈了。 就在这时，屋外又涌进来一批人，个个身穿制服，身体雄壮，全是夜店的保安。 “救我……救我！” 裴东宰头疼如裂，又疼又怕。 看到夜店保安，如同看到救星一样，被赵祯牢牢抓住头发的他，一个劲的往那边努动身体，偏偏过不去，好似一条被栓着绳子的狗。 那些保安一看到裴东宰那个惨样，是又惊又怕。 好家伙，老板在自己地盘被打成这个鸟样，他们这些保安担大责。 现在没啥好说的，只能将功折罪，捞出老板，再好好收拾一番这些客人。 形势陡转，刚刚还占上风的赵祯一行人，哪能抵得过人多势众、膀大腰圆的保安们，顿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赵祯也是贼，就是不松开裴东宰。 拉着裴东宰，他和全秀民两人靠在角落里，一面拿裴东宰当盾牌，一面酒瓶抡的虎虎生风。 但因为裴东宰，两人也成为众矢之的，保安都涌过来。 不得已，两人拽着裴东宰躲到卫生间，隔着门拉锯。 最后门被撞开，但卫生间空间小，保安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他们左支右拙的艰难应付。 两帮人拉拉扯扯，打打砸砸，混乱了不知多久，整个夜店都被惊动的时候，警察终于到了。 警察赶到房间，整个房间都没有下脚的地。 昏暗的房间里，酒味、血腥味刺鼻，痛苦呻吟声不绝于耳。 满地的酒瓶碎片，湿黏的酒水混合着血水，散落一地扑克牌，染着血的烟灰缸。 七八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青年、中年。 其余人，人人身上带血，个个衣衫不整。 一群女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还有卫生间里呼呼喝喝的几个人。 “怎么回事？全给我停手！” 领头的警察啪的打开房间的灯，灯光大亮，指着卫生间大喝。 其余警察顿时扑了上去，把卫生间里的人全拉出来。 “头，裴东宰。”一个警察搀扶着人事不省的裴东宰，道。 那领头的一看到裴东宰，脸色一紧。 西八，这可是这片区的财神爷，平时没少上贡，为的不就是此刻吗！ 他当即指着赵祯、全秀民，道，“把这些闹事的通通拷起来，带走！” “西八！” 全秀民咒骂着，想要打电话，被警察组织了。 任炯捂着肚子，顶着淤青的眼眶，掏出了美国护照，“你们韩国人无缘无故殴打在韩的美国人，你要拘押我们挨打的一方？ 我要向大使馆申报，韩国虐待在韩务工的美国人。” 那韩国警察头头瞅瞅护照，瞅瞅鼻青脸肿的任炯，被他一番话吓到了。 我的个爸爸！ 这锅太大，我可背不动！ 但此时他既然来了，那事还是得处理，当即又道，“全部带回去！” “头，还铐不铐？”一个抓着全秀民的警察问。 “铐你妈！” 啪的给了那警察一个大耳刮子，警察头头扭头想走。 此时，全秀民又打通了一个电话，递向警察头头，“你们局长找你！” 警察头头将信将疑，接过电话一听，顿时点头哈腰起来。 等电话打完，警察头头恭敬的把手机递还给全秀民，谄媚的笑道，“您和您的朋友，可以走了。” “我就这样走了，不是白挨打了？” 全秀民摸了摸肿了起来的腮帮子，感觉后槽牙都松动几分。 “不会，不会，我一定秉公依法，给您一个交代。”警察头头连忙保证。 有了警察的保证，赵祯、全秀民、任炯一行人这才互相搀扶着离开。 出了夜店，上了车。 林至安开车，赵祯、全秀民坐在后座。 两人经此一事，明显感觉关系更进一步。 “这事就这么算了？” 赵祯把身上扯烂的外套脱下，牵动腰肋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算？我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算了！”全秀民一手捂着脸，一手揉着胸口，咬牙切齿。 确实，从看到一群人涌上来不逃，还想着用身份吓退人的时候，赵祯就知道全秀民没经历过这种事。同时，也证明全秀民对身后的家族势力很有信心。 “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 “我有点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说。” “夜店嘛，黄赌毒，多多少少总得沾点。借着打架这事，把事情闹大，让警察查，往死里查，总能扯出一些东西。 夜店是裴东宰的，他是火爆全球的组合的成员，是公众人物。 明星偶像的夜店牵扯黄赌毒，明星本人会无辜吗？ 舆论造势，倒逼政府，怎么也得让他进去几年。” 全秀民捂着脸，瞅瞅一边解开衬衫纽扣查看腰肋伤势一边随口说话的赵祯，不由得道，“西八，你够狠！ 哈哈哈，我喜欢！” …… 经历了夜店的事情，赵祯安抚了一番众多高管，交代了公司的事情，又和全秀民聊了聊，确定了一些事情后，就与赵施凯、宋淇、马婧几人乘飞机，回了京城。 在他走后，韩国娱乐圈的一场风暴悄悄起了风势。 12月12日有韩国媒体爆出爱豆顶流裴东宰经营的夜店发生了暴力事件。 夜店保安把客人打成重伤。 夜店工作人员声称，是因为客人骚扰女性，所以才出门阻止。 随后裴东宰发表声明说自己当日并不在夜店，而调取监控录像时，夜店又说监控录像出了故障。 但裴东宰的发表声明热度没过多久，就被光速打脸。 有人在社交网络上发现当晚裴东宰与好友的合照，合照的背景就是当天晚上。 一时间在网络上掀起了热潮。 裴东宰的妹妹拿出来夜店当晚的视频以证明哥哥的清白，但这个视频不仅没有证明裴东宰的无辜，却是把裴东宰拖进另一个旋涡。 性招待。 12月18日，韩媒不甘示弱，正式爆料，裴东宰经营的夜店可能涉毒，并给出了相关聊天记录证据。 12月20日，又爆出牵扯性交易，并于12月21爆出聊天记录，显示裴东宰涉嫌性招待，勾结官员。 12月22日爆出裴东宰的另一家夜店涉嫌逃税。 12月23日裴东宰宣布即将入伍，当天韩国民众便青瓦台请愿，阻止胜利入伍。 12月24日，裴东宰被禁止出国，以嫌疑人身份立案接受调查。 12月26日，由裴东宰事件正式牵扯出此次事件另外一些演戏明星，被爆私生活混乱，偷怕女性，并分享至私人聊天群，并有聊天群而牵扯出其他韩国艺人。 1月2日，x公司宣布与裴东宰解约。 1月4日，裴东宰以非法拍摄并散步性爱视屏嫌疑人身份接受调查。 同一天，裴东宰涉嫌海外赌博、性招待的聊天记录曝光，个人聊天记录被爆，内容低俗，并涉及玩弄女性。 1月6日，由裴东宰事件令民众回忆起多起女艺人自杀事件，呼吁政府彻查演艺圈的黑暗。 韩国总统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查明真相。 1月7日，爆料的视线转向中国，爆出许多等中国艺人曾出席裴东宰的顶级私人派对，并爆出疑似裴东宰背后的“金主”。 1月8日，韩媒爆出裴东宰海外性招待的“rb40亿富商”，涉嫌输出韩国女性rb卖y。 1月20日，裴东宰夜店女顾客指控被胜利客户泰国商人性侵，并于同天爆出裴东宰夜店的中国女雇员涉嫌吸d。 1月22日，韩国裴东宰事件调查组正式成立。 1月24日，裴东宰曾经的所属公司x被爆出涉嫌逃税，虚报艺人演出收入，资产海外转移，韩国检方对x公司正式进行调查。 1月26日，裴东宰的夜店被爆出涉嫌海外洗钱交易，媒体也同时爆出了聊天记录作为证据。 1月28日，裴东宰疑似销毁手机聊天记录，韩媒也挖出了聊天群的其他几位韩国艺人。 这场年末大戏，以裴东宰为中心，横跨中国，韩国，rb，泰国，牵扯出二十多位艺人，国籍遍布中日韩三国。 涉及暴力，性交易，赌博，洗钱，涉d等八种大小不等的罪名。 而且本次事件每一次报道指控均人证物证俱全，可谓是韩媒精心准备的一场“大战“。 仅一月之内，裴东宰由自家夜店暴力事件演变为涉嫌跨国卖淫y涉d洗钱大案。 然而，至此，事件却远没有结束，对裴东宰及其背后可能牵涉到的势力仍在调查之中。 这场旷日持久的“国际瓜”吃到年底，也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裴东宰依然时时霸占各国的社交平台的热搜。 年底，京城的天气干冷，整日灰蒙蒙。 赵祯坐在软椅上，脚边是购买的大袋小袋的衣物。 他边打电话，边望着那边试衣服的麦锦。 见她在试衣镜那边拿着两件衣服比划着，让他说哪件好看。 他指了指她右手上那边蓝色外套。 麦锦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他笑笑，问电话那边的全秀民，“裴东宰的事闹的比我想的还要大？这事啥时候能结束？” “快了。他那事，本来是咱们和他的事。发展到后来，牵扯到官员，就不单单是咱们和他的事了。 是两派政府官员以这事为引子，互相博弈。 不过你放心，裴东宰主动是牺牲的棋子，这次怎么着也得进去吃几年牢饭。”全秀民透了点消息。 “哦，那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再来韩国？” “过完年。” “行，到了和我说，给你接风洗尘。” 经裴东宰一事，全秀民更加看重赵祯了，态度比以前更为热络。 “好，一定。” 两人又聊了一会，各自挂断电话。 赵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中转动着手机，暗暗猜度，是不是与法制咖命里犯冲。 他接触过的上一个法制咖李恒谦，现在已经进去蹬缝纫机，为社会创造价值去了。 韩国那边，裴东宰，眼看也要进去。 啧！ 第六八章 火锅局 “有工作？” 麦锦穿上那件蓝色外套，对着镜子试了试，不太满意，脱下外套，换上自己的乳白色羽绒服，走过来，问。 “韩国的全秀民，聊了聊裴东宰。” 赵祯起身，瞅了眼那件外套，“不满意？” “太臃肿了。” 她看了眼那件被她嫌弃的外套，摇头，随即又一副八卦神情，问，“裴东宰天天上微博热搜，罪名罗列一大串，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获得一套房子、一副银手镯几年的使用权。” 他把麦锦窝在羽绒服衣领里的头发用手轻轻捋出来，“等会还逛吗？不逛咱们去吃饭。” 麦锦环抱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头，任他把自己头发捋顺，“有点累，不逛了。等会去艺姐家吃火锅，我们约好的。” “艺姐？不会是我公司那个周艺？” 他把她头发弄好，弯腰拎起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见她点头，讶然道，“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 “嗯啊，艺姐可有意思了。 拍在他乡的时候，我俩老在一块玩。 她穿衣审美很好，教了我好多穿搭的技巧。” 麦锦见他手上大包小包实在太多，从他手里拎过两个购物袋。 “她穿搭确实挺有自己风格。 在他乡里，她剧里的服装许多都是她日常私服。 我刚好也有事和她说，你问问我能不能一起去，然后我再叫几个人，都是熟人。齐石、李尧、周钧、项平，还有蒋若浔。” 蒋若浔是在他乡里与周艺演情侣。 这小子央戏毕业，心高气傲，非电影不演，非大导的戏不接，结果蹉跎几年，在圈里还查无此人。 性子是又倔又愣。 前年最疼爱他的奶奶去世，到死也没看到他成名成脘。 望着到死依然支持他坚持理想的奶奶，才突然醒悟。 只为了不切实际的理想与莫名其妙的自尊，却枉顾身边人的关心，实属愚蠢，愚不可及。 于是便开始放低标准，奈何圈里跟红顶白的多，他一个央戏毕业多年的小趴菜，谁鸟他。 于是开始在各种剧里打酱油，后来在他乡招演员时，被齐石看中，演了男主，顺势签进了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两人往店外走，麦锦发了微信给周艺，说了赵祯能和齐石他们能不能一起去。 不多会，周艺回了消息，“没问题。” 赵祯又马上给齐石打电话，让他去周艺家吃火锅，顺便喊上李尧、周钧、项平、蒋若浔。 …… 周艺家门外的墙壁连同大门全是乳白色。 周艺开门出来时，身穿粉红色家居服，头戴粉色帽子，“哈喽，来这么快呢。” “就在这附近，离得不远。” 麦麦进屋就扑到周艺身上，“这帽子真好看，哪买的？” “喜欢啊！哈哈……等会发链接给你。” 两人搂搂抱抱进了屋。 赵祯拎着瓶红酒，孤寡的换好拖鞋，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见装修风格简约时尚，墙壁、地板都为乳白色。 进门是个鞋柜，最上面摆放着手表、香水、配饰乱七八糟的东西。 客厅的墙上镶了一面外围是一圈绿色的荧光镜子。 靠墙摆放着液晶电视，电视对面是两张灰粽色的沙发，一条茶几。 沙发末端摆着一个床头柜大小的酒柜，里面放着几瓶红酒。 客厅落地窗拉上了薄纱的白窗帘，在灯光下，依然显的客厅宽敞明亮。 “第一次登门，不知道你喜欢啥，给你带了瓶红酒。”他把红酒递给周艺。 周艺接过，笑道，“老板这么大气，我喜欢啥你就送啥？早知道我提前告诉你我喜欢房子了！” “呀，你是真敢要啊！那我可送不起！” 进了客厅，却见已经有一个女孩坐在地毯上，正在鼓捣菜品。 “孙凡清，不用我介绍了。”周艺搂着麦锦，指了指地毯上的摆弄火锅的孙凡清。 孙凡清，和麦锦一样，也是童星出道，年轻时候以俊美、可爱的形象饰演哪吒出名。 之后忙于学业，近几年才重回影视圈，人们赫然发现，她与小时候简直是等比例放大，依然甜美、灵动。 目前在京电上学。 “嗨~麦麦，小赵总！” 孙凡清坐在那儿，笑着挥了挥手，小脸精致甜美。 周艺拉着麦锦，坐到孙凡清身边，她把红酒放到沙发旁的酒柜里，忽拿出一瓶只剩三分之一的红酒，笑道，“这瓶酒，是齐导的。” “齐石？” “嗯。” 她点头，爽朗的笑道，“我拍在他乡时，有一场天台喝酒的戏，喝的就是这瓶酒，是乔辰夕用所有工资买的。 没喝完，我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就拿回来了。” “这酒不用喝就能品出回忆的味道。”他笑。 周艺哈哈一笑，坐到麦锦身边，与孙凡清三人搁哪研究那种菜适合吃辣，那种肉适合清汤。 “你们都挺能吃辣？”他坐在沙发上，问。 “我还行。”孙凡清道。 “我是不能吃辣，但又特别想吃辣的那种人。” 周艺笑道，“介于广东辣与微辣之间。” 听到这个梗，几人哈哈大笑。 聊不多时，齐石、李尧、周钧、项平、蒋若浔几人陆续到来。 除了孙凡清，都是熟人，而孙凡清也是个社牛，很快便熟络起来。 在酒劲儿、火锅辣劲刺激下，众人放松的边吃边喝边聊。 “老板，你在韩国投了几千万就拍六集电视剧，能不能成？ 本钱耗费有点大，都够国内开两部小题材剧了。” 齐石夹了一块羊肉卷，把上面的麻椒一一挑出来，“你玩的太大了，我老怕又回到那个时候。” 齐石是第一个跟着他的人，一路看着他把公司业务做的蒸蒸日上，在影视圈立了一方山头，竖了一杆旗。 但这次见他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鼓捣，而且手笔大的惊人，每每想起还是心惊肉跳。 毕竟，齐石现在的一切成就都是依附在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更准确的说是依附在赵祯身上得来的。 所以，他是最不希望赵祯失败，同时也最怕赵祯失败的人。 “放心，咱们资金链健康着呢，韩国那边影响不到国内。” 他给齐石倒了杯酒，“马上过年，新的一年了，咱们国内公司也得开新的项目。 我回来后，一直和项平、周钧他们扣剧本，前几天终于完成。 这两个本子，一个是悬疑侦案剧，一个是职场爱情剧。” 他用筷子指了指齐石、李尧，“你俩，李尧负责悬疑侦案剧，齐石负责职场爱情剧。” 转而，他又看向周艺、蒋若浔，“周艺是职场爱情剧的女主，蒋若浔是愿意侦案剧的男主。” 周艺、蒋若浔一听有戏演，且还是主角，顿时喜上眉梢。 李尧无所谓，有活就干。 齐石却愁眉苦脸，道，“老板，在他乡我刚弄完还没歇几天呢！” “你拉倒！” 他可不听这个，“你都快歇一个多月了，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歇啊！” 第六九章 现实流年下爱情剧 “今年公司只有一部待播剧在他乡，爱很美味、同窗三是和企鹅联合制作。 这样一算，咱们独立制作的剧的数量太少了。” 赵祯喝了口红酒，感觉不够劲儿，又端起白酒抿了口，吃了口羊肉卷。 白酒的辣劲儿配着羊肉卷火锅的辣，整个口腔似要爆炸。 他又喝口冰镇饮料，顺下去，顿时浑身舒爽，缓了会儿，拿纸巾擦了擦嘴，道，“明年，李尧、项平、蒋若浔，一部悬疑侦案剧，法医秦明。 齐石、周钧、周艺，一部职场爱情剧，爱情而已。 不行，产出内容太少了。 咱们公司不像前两年穷的扣扣搜搜，一年指望一部剧活着。 现在这个阶段，正是要大踏步向前的时候，一年怎么也得产出五部剧来。” “五部？” “公司独立制作，资金够吗？” “咱们人手也不够用。” 齐石、李尧、项平、周钧都惊了，纷纷说出各自的疑虑。 “人手怎么会不够？圈子里有的是。 至于资金嘛，咱们又不是每一部都是投资巨大，你俩的悬疑侦案、职场爱情剧，顶多算中等制作。 剩下三个，再来一个中等制作，剩下两个做成小成本网剧。 中等制作的也是刑侦剧，无证之罪。 一个小成本网剧属于古代探案甜宠剧，御赐小仵作。 还差一个项目，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他拿着筷子，点着空碗，不紧不慢的说着，显然早有腹稿，“你们有收到什么好的剧本吗？” 齐石、李尧几人摇了摇头。 麦锦、周艺、蒋若浔、孙凡清看的好奇，他们没想到连出爆剧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是这样做项目提案的。 简直是赵祯的一言堂。 三下五除二，歘歘歘就定完了。 “老板。” 周钧一手推了推眼镜，一手弱弱的举起，“我师姐有个本子，我看了，感觉不错。” “你师姐？” “嗯，这次我写爱情而已，多亏她帮忙，我才能达到您的要求。” “呵，你倒实在。” “她那本子讲什么的？” “也是女性题材。” “嗯，行。你改天叫她来公司，聊聊。” 聊完这些，周艺忽啊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咋了？”蒋若浔问。 坐在地毯式靠着小猪落枕的周艺拿着筷子，双手扑棱着努力站起身，跑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 “今天有麦麦的花样旅行，咱们一起看看，贡献一点微薄的收视率。” 打开来，刚好是欢送赵祯离开的那一集。 众人看到最后，明显看到人物关系与情节走向的抓马。 “老板，花样旅行节目组就这么把你和徐怡对呛的镜头剪出来，会不会影响不好？”齐石问。 “怎么不好？”他靠在软软的沙发上，透着酒足饭饱的满足。 “你俩互呛，归根到底，根源还是冯思苦。 他那人，嘴臭脾气坏，又是成名多年的大导，有作品有资历有人脉，恐怕会借题发挥，找你麻烦。” “没事，冯思苦今不如昔。 他若老老实实，还算罢了。 若是借题发挥，呵，那就得告诉他，现在，不是他的时代了。” …… 会议室。 赵祯、周钧、齐石、周艺，以及公司的宣发总监俞献明，商务总监吴荃，此剧的执行制片刘冰，艺术总监冯青禾，望着屏幕上投放的ppt。 上面是爱情而已的优缺点，以及后续宣发的侧重点。 周钧立在旁边，不时用手扶下鼻梁上的眼镜，白净的脸皮有紧张而出的细汗，但声音不紧不慢，没有卡壳，“现实主义风格的基底，是《爱情而已》区别于其他“姐狗剧”最大的亮点。 剧情中，没有悬浮狗血的恋爱情节，也没有刻意营造的工业糖精。 用现实主义手法，细水长流地在运动员宋三川、俱乐部经理梁友安的事业线中铺陈感情线。 区别与市场上一派油腻的“姐狗剧”，《爱情而已》要呈现出了一种真实、细腻的质感。 首年，是不一样的“姐狗线”。 《爱情而已》中的爱情并不是传统荷尔蒙爆棚的“小狼狗扑倒姐姐”，而是两个人细水长流式的陪伴与成长。 两个人第一次邂逅是在马拉松赛场上，宋三川作为领跑员与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 身在比赛赞助商公司的梁友安出面解决了问题，并给予了宋三川最基本的尊重。 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则是宋三川帮助梁友安解决了她工作上的难题。 剧本用大量篇幅铺垫了梁友安和宋三川的职业困境。 一个是32岁试图转岗的社畜，一个是22岁试图转型的羽毛球运动员。 梁友安能用她的阅历和魅力，给予宋三川最踏实的安全感。 宋三川也能用他的活力和热血，为陷入30+危机的梁友安激发斗志。 两个人没有迅速地一见钟情、拍拖，而是陪伴着彼此越过职业的困境，同时也慢慢走进了彼此的心。 直到第十一集，宋三川才展开了“直球”的第一步，向梁友安发出了约会邀请。 用生活流的方式拍“姐狗剧”，同样是一场冒险。因此剧情一定要很甜很好嗑，宣传时，也要侧重在“高配姐狗剧”这一标签。 女主的线，是职场剧，剧本刚开始是梁友安在领养宠物狗时的一段自我介绍，直白地点出了几个都市大龄单身女性的特点：工作稳定、独居、多年未恋爱。 为狗狗做的一套详细计划表，周末随时响起的工作电话，也凸显出了梁友安的窘迫。 作为总裁特助，她需要事无巨细地为总裁准备好所有事，7\/24小时随叫随到，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而提到转岗需求时，总裁却又疯狂地“画大饼”，意图绊住这个又顺心又能卖命的人。 最终，她用一场计划好了的离职完成职业转型。 但在新的岗位中，她过去引以为傲的处处逢缘、事无巨细，甚至是做ppt的特长都没了用武之地。 她需要从零开始，费尽心思为俱乐部争取预算，打开心扉与运动员解除隔阂。 大量的职场细节描写，让梁友安呈现出了30+女性的魅力与独立，同时也陷入了真实的职业困境。 而男主的线则像一部竞技剧。 作为一个常年坐冷板凳的羽毛球运动员，宋三川曾有足够的运动天赋，但因为母亲的突然出走而留下心理阴影，比赛成绩越来越差，最后退役。 在梁友安的鼓励下，他鼓起勇气，重新做起了网球运动员。 竞技剧的剧情设计，通常遵循着“遇到瓶颈——突破瓶颈”的套路。 剧集的热血感，往往来自于运动员对人性弱点和极限的突破。 《爱情而已》中，宋三川突破瓶颈的方式是鼓起勇气重新归零，转换赛道，即“羽转网”。 在这条不被任何人看好的路上，曾经被人看不起的他竟然也找到了新朋友，新动力。 天赋极佳，不搞小聪明的他，也渐渐找到了羽毛球选手练网球的优势。” 以前总是腼腆的周钧，侃侃而谈，为众人讲了一番爱情而已的具体内容，与优缺点。 待他讲完，赵祯留了一点时间让众人消化，片刻，坐在椅子上，道，“刚刚周钧说，爱情而已区别于其他爱情剧的是以现实风格呈现出的一种真实、细腻的质感。 不过我要补充一点，真实很好，但也或许会成为《爱情而已》对观众的一次挑战。 生活流的风格，把职场线和感情线的冲突弱化到最低。 极大程度地避免了狗血，保证了真实，但也让每一步剧情走在意料之中，缺乏能够刺激观众的冲突和爽点。 所以剧中尽量多一些情侣之间能过审的亲热戏。 后期宣发的侧重点，也多往这方面宣传。” “明白，赵总。”宣发总监俞献明应道。 “周艺，剧本和你的角色都定下来了，你这段时间在公司实习一下ea的职位，找找感觉。”他又对周艺道。 周艺点头，“知道，老板。我找谁对接这事？” “找马婧。” “好。” 第七十章 新的题材 会议结束，赵祯回办公室，周钧跟来上来。 “有事？” 他脱掉外套，坐到沙发上，外套顺手扔在一边，倒了杯茶，问。 “老板，你不是要看我师姐的那个女性题材的剧本吗？ 我让她拿过来了，人在外面等着。”周钧忙提醒道。 “哦，最近事情太多，一时忘记了。你让她过来。” 周钧顿时露出放松的笑来，应了声，出去找他师姐去了。 他瞅着周钧离去的方向，笑笑。 丫状态不对。 周钧在公司里，一向腼腆内敛，从没如此主动，好像一只求偶的孔雀，花枝招展。 这纯情老处男，不会是春心萌动了。 想到这儿，他倒对能让周钧动心的师姐生出几分好奇。 出神了会，他忽想到周艺的事，吩咐了一句助理马婧，“小婧，周艺因为戏里角色原因要在公司体验ea的职位，你对接安排一下。” 马婧应了声，在记事本上记下这个指示。 不多时，周钧殷勤的带着一位女子进来，介绍道，“赵总，这是我师姐，张颖。 师姐，这我老板，赵总。” “赵总，你好。” 张颖讲话清亮，口音带着明显的京城口音，身量不高，齐肩内扣短发，五官端正，透着知性。 和腼腆内敛的周钧比起来，大方爽朗多了。 这俩人要能成，刚好长短互补。 心里窜着八卦火苗，他面上笑的阳光，起身，伸手与张颖握了下，示意两人坐，“张老师，你好。别拘束，随便坐。” 待两人坐下，他给两人各倒了杯茶，笑道，“听周钧说，爱情而已这个剧本张老师没少帮忙。 周钧为了感谢你，执意要在编剧上署你东西。 在他执意坚持下，这个提议获得同意，到时候爱情而已播出，在编剧一栏，会有你的名字。” 张颖明显诧异，看样子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没和张老师说？”他问周钧。 周钧白净的面皮透出红晕，扶了扶眼镜，瞅了眼张颖，有点不好意思，道，“本来想播出的时候再跟师姐说，给师姐一个惊喜。” 张颖回以笑容，“现在也是惊喜。” “哦……是我不对，提前透露了。” 察觉到周钧、张颖两人之间果然如他所想，有暧昧成分，再瞅瞅周钧那个闷骚样，他不由失笑。 顿了顿，他道，“张老师，你带来的剧本，我能先看看吗？” “可以。” 张颖从包里拿出剧本，递过来。 他接过来，道，“我先大概看一下，你们先聊着。” “行。”张颖道。 于是房间里除了赵祯看剧本翻页的声音，安静无声。 周钧、张颖两人也不怎么说话，暗自用眼神交流。 约摸二十多分钟，他快速的把剧本翻了一边，大概知道剧情内容。 确实是女性题材，讲述的是三位30岁女性的各色生活纠葛，包括女性面临的年龄危机、生育选择、城市归属感等问题呈现，探讨都市女性婚恋观及生存法则的故事。 和印象中的一部剧很像，是合格的剧本。 “张老师，现在是上班还是职业编剧？”他合上剧本，笑问。 “其实我没怎么上过班，研究生毕业的第一年算上班了，但入职的公司主要是做话剧制作，当时跑了一年小剧场，带着整个话剧组去深圳表演，就大概上过那一年班。”张颖道。 “是吗？看你剧本对职场的描写，可不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职场女强人。 周钧说爱情而已梁友安的职场描写是你写的，写的非常真实。” “写剧本的时候，我也去几家大厂采访，跟着一些ea在大厂里观察。 比如说，有一次，我跟一位ea小姐姐在食堂吃饭，会注意到白领们中午吃的饭都不太一样，女生一般都吃沙拉，而男生就吃碳水。 我会把这些细节加进去，就显得会更真实。” “这部剧本讲的是不同女性在三十多岁的困境，这样的故事在市场上很少见，影视制作公司也不愿拍。 你怎么会想写这样的剧本？” “因为这个剧本包含了我对女性所处环境更新、更强烈的认知。 从很多层面上来说，这个剧本都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节点。 当我三十岁时，岁月赋予我许多东西，有好的有坏的，那一刻非常有感触，我想写当代女性不同时期的不同状态。 而真正写女性的时候，我会写得更小心、更谨慎。 在我自己的创作中，未来女性形象还可以再迭代，这是实话。 而我写的剧本最想表达的就是解放的态度。 这个剧本讲的是解放年龄焦虑，《爱情而已》则是解放亲密关系焦虑。 我特别希望观众能够感受到这种解放的力量，不用把所谓的那些社会规训、刻板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套。 想要一段美好的爱情，是不需要羞于说出口的，永远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受。” 听着张颖叙述，他微微点头。 不得不说，张颖内心世界很丰富，同时也很有自己的态度。 因为女性的身份，令她笔触下的女性人物形象非常鲜活、灵动。 现在的市场上，真正的女性题材剧，很少。 精品女性题材剧，更是罕见。 即使是爱情剧，基本也都以男性视角为主。 圈子里，许多中年优秀的中年女演员都面临一个困境，到了一定年纪，找来的剧本都是妈妈。 不演，就没活。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市场上女性题材的缺失。 瞅着面前的张颖，他心思转动。 别的公司不敢做，他却未必不能在女性题材的方向给公司再开一个系列。 “张老师，你的剧本很少，我要了，有一些细节、情节可能需要推敲，但都不是大问题。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拟合同。” 张颖大为惊喜，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定下来了，忙道，“我没问题。” “小婧，让法务拟份合同。”他喊来助理马婧。 “好的，赵总。” 马婧应声，通知法务部。 那边一般都会有拟好格式的合同，只要填写一下细节处就能用。 “张老师现在算职业编剧？”等合同的间隙，他问道。 “差不多。”张颖道。 “那有没有想过签约公司？” “签约？” “对，周钧就签约到我公司。平时呢，可以写自己想写的剧本，也可以写公司定制的剧本。 时间上自由，薪酬也有保障。” “我……考虑考虑。” 张颖看了眼周钧，见他也望过来，对他笑了笑。 赵祯看在眼里，心知稳了。 有周钧吹耳边风，张颖这个编剧，必定会签约。 第七一章 春晚 又是一年。 与往年一般，商场大厦的显示屏上放着喜庆的拜年视频，红艳艳，热闹闹。 城市到处都是红色喜庆的灯火，街道、商店也悬挂着红色蜡花。 没有烟花爆竹，显的夜里的城市愈发安静。 整个城市点缀的灯火通明，但却少了热闹的烟火气。 水岸嘉园。 今天过年，赵祯没有在自己房子待着，过来与父母一起守岁。 桌子上摆满了食物，色香味俱全。 电视上放着春晚，吹吹打打，显的很热闹。 不过家里三个人心思显然都不在春晚上，也不说话，边吃边刷手机。 过年放春晚，完全是因为习惯。 不过这些年，春晚是越来越没意思，倒是吐槽春晚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以前的春晚是造梗，引领潮流，现在的春晚是把去年的梗汇聚起来，追赶潮流，就像一个段子合集。 有看这的功夫，去刷刷搞笑视频，不比这香。 以前的语言类节目针砭时事，现在语言类节目纯粹恶心观众。 那些节目的编剧、演员，感觉严重脱离了基层群众生活，对生活的感悟严重丧失，导致他们的作品得不到大众的共鸣，只沉浸在自以为的感动里。 而且他们的灵感很多来源于网络，并且只看到了一些肤浅的皮毛，并不能真切的体会到其中深意。 春晚的变化，也反应出当前文化的空虚。 “小祯，公司明年的项目是无证之罪、法医秦明、三十而已、爱情而已、御赐小仵作这五部。 你挂名总制片，那执行制片你有人选了没？” 郑晴被电视里春晚传来的掌声吸引了注意，抬头看了一眼，转向赵祯，问。 赵祯正和麦锦发消息，两人一起吐槽春晚正起劲儿，听到老妈的问话，他头也不抬，道，“爱情而已导演齐石，执行制片刘冰。 法医秦明导演李尧，执行制片黄隽。 无证之罪导演梁忻泷，执行制片洪道。 三十而已导演陈晓菲，执行制片宋英姬。 御赐小仵作导演娄建德，执行制片李尔远。” 听着赵祯口中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人名，郑晴与赵施凯对视一眼，既欣慰、又落寞。 欣慰的是儿子长大了，能撑死家业。 落寞的是儿子成长的速度太快，现在似乎他们都帮不上什么忙了。 赵祯说出的一连串人名，都是他从一起同过窗、最好的我们、白夜追凶、我在他乡挺好的这些剧组里带出来的人。 在他的有意经营下，公司里储备了一大批编剧、导演、制片、美术、灯光、摄像、道具的人才。 在这些人才的加持下，公司制作能力越来越专业。 现在也开始实施系列剧集的制作方式，像法医秦明这部剧，赵祯在公司已下了通知。 只要第一季收视达到预期，就原团队接着制作下一季，意味着法医秦明的团队能一直有活。 法医秦明导演李尧，执行制片黄隽，这个制作团队为了这个保证，天天开会讨论拍摄事宜。 回着公司里管理层、签约导演、编剧的过年祝福短信，赵祯抬头，道，“老爸、老妈，新年新气象。 新的一年，咱们公司也该有点不一样的气象。” “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知子莫若父，赵施凯只是瞄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又有新想法。 “我能整什么幺蛾子。就是公司这两年效益也差不多，每年都有盈利，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融资上市。” “上市？” 赵施凯、郑晴惊了。 他们原来创办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时候，意气风发，不是没想过把公司做到上市。 但当他们做这行越久，越觉得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慢慢的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往昔他们年轻时候的憧憬，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间，被赵祯轻松闲聊般的提起。 “上市？有把握吗？”赵施凯心里没底。 “影视公司上市可不容易。”郑晴也道。 国内不乏有实力，且手握代表作的头部影视公司，而这些公司在ipo的漫长道路上前赴后继，却接二连三过门不入。 实际上，自从2016年以来，监管层相继多次出台政策。 包括广电总局的内容监管，证监会的再融资监管，再到不断发酵的税务监管。 影视行业的资本热潮逐渐趋冷，越来越多的影视公司想要敲钟，就变得难上加难。 但近年来的的影视寒冬中，中小企业接连倒闭，相关资方纷纷撤离。 降本增效几乎是大环境的口号，在此情况下，一些实力强劲的影视公司纷纷选择上市募资。 另一些实力规模略显薄弱的中小影视公司也在蓄势筹谋上市。 这也是影视公司明知上市难却也要排队上市的根本原因。 而每一家影视公司的成功上市都是一场持久战，七八年时间不止。 有持久战的先例，虽然目前影视公司的上市难度很大，已经上市的影视股在资本市场表现也不尽如人意，但依然挡不住后面一大堆公司排队上市的热情。 赵祯想要公司融资上市，主要是想要募集的资金。 用于进一步扩展ip库、为版权剧制作提供资金、开拓新商机、寻求战略投资及收购机会。 当然，上市后，利用影视基金的方式，更容易赚取暴利。 而且，这两年公司营收、净利润都呈现上涨趋势。 完全有机会搏一搏。 这也是新的一年，他同时开五部剧的原因，要为公司赚取更多利润，让财报更好看。 还有韩国即将制作的王国，也是他的底气。 他笑道，“我知道影视公司上市不易，但总得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先把咱们公司要融资的消息散出去，融点资金再说。” 赵施凯看着儿子年轻、自信的神情，心中也涌出一股豪情，似回到初创公司时，笑道，“小祯说的对，成不成的，总要试试。 不过咱们融资的消息散出去后，估计不少人会来。 自从上次你拒绝了腾讯那边的融资，摆明没有融资的想法后，很多看好咱们公司前景的人，其实都很失望。” “呵，那这次就满足他们，只要他们出得起价！” 第七二章 新年第一瓜 办公室。 暖气很足，外面寒风凛冽，屋内赵祯身穿针织毛衣、修身牛仔裤，简单清爽。 他趴在办公桌上，拿着笔，低头认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上面是他为公司规划的一些剧集项目。 可以做成系列的《小舍得》《小欢喜》《小别离》的小系列。 法医秦明的系列剧。 三十而已引出的二十不惑、四十正好系列。 这些除了法医秦明，都是可以上星的剧集，能上星就意味着能参与奖项的评选，主要是在为了打响口碑，获得业内认可。 还有一些是网剧，则是主攻观众的口碑，在分账模式下盈利的同时，把公司的口碑立住，让众人有一种祯娱乐出品，必是精品的感觉。 上星剧、网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而且现在他注意到，市场上涌入越来越多的微短剧。 各大短视频平台频频出圈的“歪嘴赘婿”系列小短剧。 凭借类似的套路，“歪嘴赘婿”、“歪嘴战神”、“歪嘴龙王”等一系列相同的反转剧，频频出现在多个平台信息流推荐页。 在快手、抖音、b站等平台，相关视频总浏览量已超过五千万。 流量加持之下，作为近年来增粉最快的短视频内容赛道，现在剧情类短视频又一次站在了短视频内容赛道的潮头。 越来越多的类似小短剧不断涌现，催动着短剧内容生产和供给的速度加快。 究其原因，一是制作成本低，二是人们时间越来越碎片化，三是各视频平台为了降本增效，有意扶持。 今年长短视频平台已有了发力微短剧的倾向。 “投入10亿资金” “推出1000部新作” “出品30+部s级精品微短剧”等各平台口号，被很多投身微短剧赛道的创作者认为是极为利好的信号。 这套依靠“资本扶持+流量倾斜”的典型互联网催熟市场打法，在他看来，和国内早期网络电影发展路径极其相似。 国家广电总局将单集时长不足10分钟的网络影视剧作品定义为“微短剧”，并正式纳入监管，这也相当于微短剧获得了“官方认可”。 一时间，在视频平台牵头下，影视公司、机构、广告公司等各类视频创作公司纷纷入局。 当然，微短剧成本低、体量轻、传播快以及操作灵活等特点，也是助其成为风口的原因。 他仔细了解过，找了几个圈内有微短剧制作经验的制片人也问过。 以一部总时长60分钟的微短剧为例，从立项到上线，差不多只需要3个月。 正式拍摄集中在一周左右就能完成，而且制作成本一般只需要几十万元。 于传统影视公司而言，微短剧开拓了新的内容切口。 于中腰部影视创业公司和广告公司，是一个能盘活公司项目，在行业突围的好机会。 于机构来说，微短剧是为账号沉淀内容，培养红人的新出路。 现在摆在他办公桌上的剧本，就是一部微短剧《招摇》，一部讲述背德小妈极致拉扯的复仇爽剧。 一位叫李牧鸽的导演通过李尧的关系，递上来的，寻求投资。 上大学时李牧鸽他按照家里的规划考上了京城大学，学的是当时热门的计算机信息管理专业。 他本人对这个专业并没有兴趣，对数字也并不敏感，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李木戈跟随别的导演学习，现在想自己执导影视剧作品。 恰好祯娱乐传媒在影视圈招兵买马，打出扶持新人导演、编剧的口号，每天都要接到无数新人导演、编剧投来的剧集项目。 为此，公司特意设立了一个审核部门，审核是否有投资、拍摄的价值。 不过李牧鸽因着李尧的关系，所以他的这份剧本能直陈赵祯面前。 刚好赵祯又想在短视频上布局，于是便起了投资李牧鸽这部微短剧的心思。 总体几十万，一周完成。 亏也亏不到哪儿去。 若是成功，则又为公司开拓了一个新的内容切口。 心中有了主意，他正要让马婧约李牧鸽有时间过来聊聊，就听办公室外有人敲门，声音颇为急促。 他握笔，抬头，看向办公室门口处，道，“进。” 门应声而开，俞献明急匆匆进来。 “老俞？怎么看起来火急火燎的，我记得年终奖发过你们了。” 见俞献明的着急神情，他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和公司有关的事情，不过还是出言缓和了一下俞献明的情绪。 “赵总，冯大炮在网上发表了一些对你不好的言论。”俞献明还没坐下，就急忙道。 “冯大炮？” 反应了会，他恍然，“哦，冯思苦啊！他说我什么了？” 俞献明立马把手机递过来。 他接过一看，见是冯思苦发的微博。 “今天听助理说，徐怡因我的缘故，录制综艺节目时被人阴阳、欺负。 我起初还纳闷，本不想管，但事关朋友，我还是去看了一眼节目。 呵，我当是谁，却原来是赵施凯家的小子。 看完节目，我不得不说赵施凯教子无方。 徐怡在节目里不过说了几句实话，我和赵祯俩人拍的剧集题材确实都是女性题材，奇艺视频也确实因为我的剧《南来北往》的缘故拒绝了赵祯的剧。 怎么，就因为这，就因为几句不顺你信的实话，你身为一个爷们儿就气不顺了，就对徐怡阴阳怪气。 徐怡，是和你父亲同辈的人，是你前辈，也是长辈。 就是你老子赵施凯来了，你看他敢不敢这个态度。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倒牛气哄哄，拍了几部网剧，自觉了不滴了，就敢胡咧咧。 懂不懂长幼尊卑？ 懂不懂尊老爱幼？ 就你这不尊重长辈，不尊重女性的人，还拍女性题材剧集，你拍的明白吗你？” 看完这条冯思苦的微博，发现竟还上了微博热搜。 ＃新年第一瓜，京圈大佬冯思苦怒批京圈后起之秀赵祯＃ 中国的文艺圈可以主要分成京城文艺圈，西北圈，东北圈，香港圈和湾湾圈。 其中京城文艺圈分为三条线，人艺，北影制片厂派，京圈。 西北圈又包含了陕西圈。 小圈子还有央戏、京电的一些明星班。 值得注意的有山东和上海，山东明星很多，但是没有形成山东圈，大多还是单打独斗或者融到各个现有的圈子。 上海有上戏，艺人也很多，但没有圈子，不是因为没有钱，是因为没有权力。 之后资本?驻，视频平台逐渐形成统治力，于是又以几大视频平台隐隐形成了圈子。 不过以前一些的圈子虽合并或解体，但曾经身处同一个圈子的明星之间的那份交情还是在的。 冯思苦这一发声，如同武林盟主发布招讨令一般，不少同属京圈的演员、导演纷纷转发、艾特、评论。 “也就冯爷脾气好，要是我，早抽丫一大嘴巴子。” “现在的年轻人，忒没规矩！” “虽没规矩，但牙够尖，嘴够厉。” “哪儿冒出来的，还什么后起之秀，听都没听过！”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网友赶来吃瓜。 “赵祯？谁啊？” “看了花样旅行，是麦锦男朋友。” “我靠，麦锦有男朋友了？” “楼上2g冲浪还是家里刚通网，李恒谦、麦锦两人上次事闹那么大的时候就说了麦锦有男朋友。” “这哥们，我认识，很早的一个瓜。” “楼上细嗦。” “嗐，是不是两个公子哥为了郑朝璐大打出手的那个瓜！” “郑朝璐？我擦，她都消失多久了，咋还有她的事！” “……” 瞅着在冯思苦等一众京圈导演、演员的鼓动下，逐渐发酵的舆论，赵祯嗤的笑了。 “赵总，这件事情不能小觑，可得慎重啊！ 冯思苦虽然不如以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他代表的那一个圈子的能量可不小。 冯思苦他们借着这个事发难，我看不止是为徐怡打抱不平，还是为了出一口我们搞掉李恒谦的恶气。 而且，咱们前脚刚发出融资的消息，他们后脚就对你开炮。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给公司制造负面舆论，拖累咱们融资进程。”俞献明以为赵祯不在意，忙分析利害，提醒道。 把手机还给俞献明，他云淡风轻的笑着，“老俞，冯裤子是想踩着咱们，走出他现在泥足深陷的局面啊！ 他因着阴阳合同、李恒谦这两件事，早就被上面警告了，他背后的资本也锒铛入狱。 他上部电影扑街扑的一点水花都没有。 为啥？还不是因为没人愿意给他投资。 说白了，因为他自作自受，和上头风声，还有早就声名狼藉的名声，资本抛弃他了。 你以为他为啥拍网剧？ 无非是想曲线救国，从另一个赛道开始罢了。 他这次打抱不平，你真以为是为徐怡，是为李恒谦？ 错了，大错特错。 就他那自私的性格，怎么可能为别人大费周章。 他这样折腾，无非是拉踩我、拉踩在他乡，为他的南来北往增加热度罢了！” “哦……” 听了分析，俞献明恍然，心思也定了下来，“那咱们……” “咱们当然接招了。 他想给他的《南来北往》增加热度，我还想给《在他乡》增加热度呢！ 斗键吗？有来有往才有意思，才有热度，才有人看嘛！ 冯思苦既然架了戏台，咱们若是不接招，让一个老人家演独角戏，那多尴尬。 那我岂不是真的不懂长幼尊卑！” 第七三章 雪飘进双眼 “赵总，你什么时候发微博回击，需要我们宣发部如何配合你！” 俞献明见老板淡定冷静，分析透彻，还想着宣传自家的剧集。 再想想自己怎么也好歹是手握八百营销号的教头，怎么能被对方的身份压的未战先怯、认怂了呢。 当下忙调整心态，回复进击模式。 “我想想。” 赵祯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冯思苦发的那条微博。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边看边思索着道，“冯大炮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虽然最近的作品越来越不行，不过他以前的作品怎么说也陪伴了一代人的青春。 我们虽然拍了几部成功的网剧，但相比他，还真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辈。 所以，咱们不能硬刚，先示之以弱。 而且还不能去解释什么不尊重徐怡、飘了之类的话，一解释反而显得跟真事似的。 咱们得开辟另一个话题。 既然他是想给剧增加热度，那就成全他，直接挑破他的目的，回复的内容就聊彼此的剧。” 他既是对俞献明说，也是理清自身的思路。 说完他文思如尿崩，噼里啪啦敲了一些字，琢磨一遍，加上在他乡的剧名，发了一篇微博。 “诚如冯导所说，按年纪、按资历，我都是小辈。 小辈自当尊老。 可身为前辈、长辈的冯大导，你又是否爱幼？ 我小家小业，无非是拍了一部女性题材的《我在他乡挺好的》，和你撞了题材类型而已。 你久负盛名，着作等身，又何必如此拉踩我？拉踩我的剧？ 此等低劣的营销手段，着实匹配不上你京圈冯爷的身份！” 俞献明忙去看老板微博，待看完内容，道，“咱们不和他聊徐怡，就聊电视剧，把他那点心思戳破。 现在的网友都喜欢带走阴谋论的内容，这篇微博的内容正合吃瓜网友的口味。 赵总，我要不要帮你顶顶热度？” “可以，但你让那些营销号不要瞎写，主要写我接手公司之后拍了哪些剧，那些剧取得了怎样的成绩。 最起码得让网友了解我的一些事迹，了解到我们公司的实力与成绩，才能让他们相信，冯大炮这种身份的人会拉踩我，拉踩我们的剧。” “明白，赵总。我这就去安排。” 俞献明摩拳擦掌，大有大战一场以证明自身八百万水军教头称号的架势。 俞献明离开办公室，赵祯把手机扔到桌面上，扭头，发现外面天空昏暗，飘起了雪花，在一幢幢写字楼间随风而舞。 他捧着保温杯来到落地窗前，啜饮了一口泡的枸杞茶。 忽想到一个老流氓写的啜饮一口肥美的你，顿时心里翻起油腻不适感。 盖上盖子，捧着保温杯暖手。 正在他悠闲自在赏雪之际，赵施凯敲门走了进来，来到他身旁。 瞅见他这个样子，赵施凯不由道，“小祯，你看了微博热搜没？” “看了。”他俯视楼下路旁显得小小的车辆慢慢积雪，道。 “我说的是冯大炮怼你的热搜。” “看了。俞总监因为这事已经来了一趟，我也发了一篇微博回应。” 听到这话，赵施凯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看完内容，不无担忧的道，“你的回应，看似伏低做小，可后两句却透着针锋相对的意思。 你是怎么想的，得和我通个气。 冯大炮虽说今不如昔，但人家成名几十载，在影视圈这块深耕细作几十载，影响力不可小觑。 你知道我刚才在见谁吗？” “见谁？”他打开保温杯，小小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暖气来的太足，也不好，太干燥。 “企鹅集团下的t投资公司总经理陈凌。 他听到咱们公司要融资，特意上门洽谈融资金额、占股比例。 刚聊到一半，就因为冯大炮这事终止了。 他借着咱们得罪冯大炮这事，恶意压价，实在没法谈，只能终止。” 赵施凯一脸的糟心，恨恨的道，“冯大炮这个老流氓，真特么缺德带冒烟。 他宣传新剧什么时候不行，特么偏偏挑这个时候。” 以前赵施凯因为公司在京城的缘故，一直想挤进京圈，可着实不够格。 那时，他对京圈那一帮人是敬仰万分，冯思苦对他来说更是高山仰止。 如今关系到切身利益，一切都是臭狗屁。 该骂还得骂。 “老爹，别着急。 因为李恒谦的事，他和咱们有新仇旧恨，借着这次机会要清算。 咱们和他也有新仇旧恨，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也好好的算一算。 当初冯大炮和那女星搞的阴阳合同，导致那女星被封杀，咱们公司殃及池鱼差点关门歇业。 那女星封杀，咱们不提她。” 室内温差太大，玻璃上满是雾气，他抬手擦了擦，发出滑腻的声音，“但冯大炮现在又出来恶心人，那这笔帐，我可算到他头上了。” “你要怎么做？”赵施凯看了眼赵祯擦过雾气后满是水渍的手，问。 “不急，先和他耍耍，让舆论发酵一会儿。” “还发酵？现在都上热搜，影响咱们融资了！” “舆论发酵的还不够，得等到这场戏的观众都到齐，成为万众瞩目才好呢。 说到底，他突然发难，还不是为了给新剧制造热度和话题。 那就配合他，成全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新剧。 我们也宣传我们的剧，就和他的剧对标，同样制造话题和热度。” “这样也行，都宣传新剧，双赢！” “怎么会双赢呢？既然是两部同类型的剧对标，而且背后还会有双方各自的水军浑水摸鱼的引导。 那两部剧肯定要比个输赢，总要有好坏、优劣之分。 好的，一战成名。 坏的，一败涂地。” 一听这，赵施凯慌了神，心里没底，道，“这样说，岂不是搞得越大，越不能输！ 不然在全网眼皮子底下，剧集差的那方，可要背上垃圾制作的口碑。 这种形势下，一旦给人这种印象，再难逆转，说不定就是背一辈子的坏口碑，成为茶余饭后、时时能翻出来嘲笑的笑料。” 顿了顿，他只觉口干舌燥，心底燥热，转身去茶桌上拿了一杯茶，灌了口凉茶，才好了点，“你这样搞法，有把握胜过冯大炮吗？ 他成名几十年，也是有真本事的，拍电影有自己的技法。 他那部剧里，演员还都是有名有姓的腕儿，许多影后、影帝、明星也去客串，比咱们那剧里名不见经传的几个演员有话题度多了。” “呵，大制作、大明星的剧扑街的比比皆是，比这个有什么意义。 归根到底，最后还是看各自剧集的内容。 冯大炮拍其他的，我还怕他，但拍女性题材，他就是个棒槌。 他们那帮人眼里的女性是什么样？ 大飒蜜、尖果儿。 在他们眼里，大飒蜜是给男人面子的女人，还是给像他一样爱吹胡逼自我膨胀的京圈爷们儿的面子。 这样的女人，对他们来说，泰酷辣。 可惜时代变了，他又不屑于了解。 导致现在的他，就像被这雪，飘在眼前，看不清谎言。 看不到现在的男观众不喜欢这种京圈爷们儿。 看不到现在的女观众也不喜欢给男人面子。” …… 感谢巫山云大佬的两张月票。 抱拳感谢。 第七四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春寒料峭，街上略显清静。 新年的第一场雪的印迹消失殆尽，只绿化带上枯枝败叶上还留着点残雪。 行人和车辆还没大规模冒头，偶尔有买早餐、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在等公交。 天色暗暗的，不时能看到遛早的老人家，以及扫路的环卫工。 麦锦穿了套红色的运动装，白色跑鞋，头发扎成马尾，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 她平时不怎么锻炼，骨架瘦，又正在发育的年纪，身体麦苗一样纤细。 今天周末，昨晚没回学校，留宿在赵祯房子。 可能是怕最近网上的舆论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早晨赵祯出来跑步的时候，她心血来潮非要陪着。 跑了一会儿，就感觉全身发热，脑门的汗还没等滴落，就混着冷空气一起从头发根挥散。 肌肉酸得厉害，连骨头缝都像生了锈，咯吱咯吱的摩擦不停。 赵祯见麦锦速度越来越慢，脚步重的抬起都费劲儿，一点事没有的他道，“累了，歇会。” 此时天光透亮，太阳升起，照着衰草枯树，感觉异常萧索。 麦锦闻言，立刻走向前方路上的长椅，就要坐下。 “嗳，等会儿，上面全是水。” 他拽住麦麦，掏出纸巾，擦了擦长椅上雪化后残留的雪水，“坐。” 麦锦立刻坐到长椅上休息，弯腰低头，大口大口喘气。 “擦擦汗。”他坐在旁边，把脖子上挂着的还干燥的毛巾递给她。 她接过，抹了把脸，又在脖子上抹了抹，“跑步太累了，还是躺着舒服。” 麦麦脸颊跑步后红彤彤的，艳若桃李，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气息，他伸手摸了摸，笑道，“你把昨晚上折腾的那劲拿出来，还能再跑几公里。” “那能一样嘛！一个是越动越舒服，一个是越动越累。” “啧，你现在学坏了，说黄话都不脸红。” “还不是跟你学的。” 他哈哈一笑，瞅着朝阳映照下青春明媚的她，忍不住揉了揉她头发，凑过去亲了一口，“以前喊你跑步，打死都不出来，今天咋这么反常？” “嘿嘿，心疼你呗。 怕你被大导演欺负，心里委屈又不说，都憋在肚子里，所以多陪陪你。” “哎呀，有我家麦麦这一句，这次被冯大炮欺负，也值了。” “德行！” 麦麦白了眼做作的他，拿毛巾又抹了抹鬓角的细汗，道，“真不用我发微博帮你出声说点啥？” “真不用。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费劲千辛万苦独自撑起家业、生活刚有点好转又被大导演欺负的悲催小人物。 要的就是一个孤苦无依，没人帮衬，没人搭手。 冯大炮喊的越凶，帮他站场子、喊话的导演、演员越多，越坐实他们京圈的霸道。 以前京圈都是在网上传，这次直接让网友看看，给他坐实咯。 他以前仗着有作品，口无遮拦，喷媒体、骂观众、潜规则女演员，负面新闻数不胜数。 但那时候有人保他，没人敢动，负面新闻也都压下去了。 现在阴阳合同、李恒谦的事闹的官方下场，两件事都和他牵扯不清，他在网民心里印象早就不堪入目。 这种时候，我再给他营造一个在娱乐圈拉帮结派、横行霸道的老流氓形象。 你说，早就对他反感的网友，会站在谁那边？ 他背后资本跨台，没人保，我动用水军引导引导网民情绪，那网民还不得群涌而上，一人一口唾沫淹也淹死他了。” “你有水军，他也有水军呀。” “那更好啊，他负面新闻多，闹的越大，对他越不利。” 麦锦听完，半天才回过味，知道他有谋划，连日来的担忧一朝散尽。 “他是一老流氓，你就是一个老阴比。” 她说完不禁噗哧一下，乐出了声，泛着红晕的白嫩脸蛋，就那么干干净净的映在冬日的晨曦里。 “嘿！怎么说自家男人呢！” 他顿时故作不悦，去挠麦麦胳肢窝。 麦麦怕痒，忙起身躲开。 “嗳，别跑！今天得给你立立规矩！” “你先抓到我！” 城市逐渐苏醒，街道上上班的人渐多，早餐店飘出油条、包子的香气。 正在买早餐、刚吃过早餐或正在吃早餐的周末要加班社畜，就见到一青年、一少女在微凉的清晨里、在晨曦里，嘻嘻哈哈的玩着恶俗的你来追我啊的游戏。 这个早晨，这条街道的人们，猝不及防的被喂了口新鲜的狗粮，顿觉手中豆浆油条不香了。 …… ＃冯思苦批赵祯不懂尊老＃ ＃赵祯暗讽冯思苦不知爱幼＃ ＃冯思苦借赵祯营销新剧＃ ＃赵祯身份＃ ＃冯思苦新剧南来北往＃ ＃赵祯新剧我在他乡挺好的＃ 自冯思苦发微博怒批赵祯，再到赵祯回应讽刺冯思苦借机营销。 两方针锋相对，根本没有缓冲，直接刺刀见红，到达白热化。 原本为冯思苦帮腔的一些京圈大佬，碍于赵祯微博点破京圈的事，不再亲自下场。 但一些年轻演员为了捧冯思苦臭脚，倒是纷纷发文批驳赵祯。 李晨宁：“赵祯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有这么多代表作的冯导，犯不上拉一个无名小卒营销。 而且，有的人不要顾左右而言它，现在说的是你不尊重前辈、长辈的事！” 杜然：“赵祯这人谁啊！丫太自以为是了点！” 沈沁辰：“说别人营销的人，其实是自己借着这个机会营销！倒打一耙用的溜啊！” 刚开始网友对冯思苦借赵祯营销新剧，是不信的，在许多青年演员的站台下，也纷纷对赵祯开启嘲讽模式。 不过也有反感这些演员的网友出声，他们不是为了赵祯打抱不平，纯粹是看不惯这些人。 “活久见啊！插刀教阻止团建了？又一起喷人！” “石头哥赶紧磨石头去！” 在一些网友发声后，适时的，俞献明的水军就出来洗地了。 “深扒赵祯身份的来龙去脉！” “为何冯思苦借赵祯营销的秘密！” “一起同过窗、最好的我们、白夜追凶背后的男人：赵祯！” 随着各大营销号的一篇篇介绍赵祯身份的文章发出、转载、扩散，许多网友这才惊觉，原来过去一年大爆的剧，竟都有赵祯参与的身影。 “我擦！一起同过窗1-2季，都是赵祯制片的，这哥们牛啊！” “更牛的是最好的我们、白夜追凶也是他主导制作的！” “原来他说冯大炮拉踩他借机营销新剧，我还不信，现在我有点信了！” “话说赵祯、冯大炮拍的都是女性题材，俩人谁更强一点？” “这不好说，冯大炮经验、资历摆着呢，虽然low到拍网剧，但应该不会差。 不过赵祯这人也不好说，我观他一路走来，制作的剧集还没失过手！口碑、收视都很强，眼光毒辣的一批！” “别把冯大炮吹捧的太高，纵观他所拍电影，无非是段子合集！ 就这还舔着脸骂观众垃圾。 我看他才是垃圾。 赵祯，我支持你，干死冯大炮！” “同意楼上观点，大家别把冯大炮想的多牛掰，就冲他逼穿高跟鞋的女演员当众跳舞这事，他能拍出好的女性题材的剧？我笑了！” “这事我知道，他戏里女主角呗，当时不还被另一大佬阻止了，不过那女演员最后还是当众跳了一段。” “为了拍戏，他不是还让剧组孤立女演员，都给人家搞的心理阴影了。” ＃冯思苦逼迫穿高跟鞋女演员当众跳舞＃ 不久，冯思苦逼女演员跳舞就上了热搜，网友瞬间来劲儿了。 两个男人的battle可能没啥意思，但大导演与女演员之间的事，天然带走八卦性质，让赵祯、冯思苦battle事件的热度再上一个高度！ 原本还处于舆论下风的赵祯顿时占据上风。 网友纷纷对着冯思苦开喷。 甚至连一些女拳都参与进来。 随即冯思苦那边也发力，网上又出现了赵祯花花公子的花边新闻。 为了郑朝璐，与李南华打架进局子。 和麦锦谈恋爱后，把对麦锦有好感的李恒谦送进了局子。 ＃赵祯麦锦＃ ＃赵祯李恒谦＃ ＃赵祯、李南华、郑朝璐三人的爱恨情仇＃ 舆论再次被转移，热搜再次变换。 事情二次发酵，水越搅越浑，吃瓜网友越来越嗨！ 第七四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被禁了重发一遍） 春寒料峭，街上略显清静。 新年的第一场雪的印迹消失殆尽，只绿化带上枯枝败叶上还留着点残雪。 行人和车辆还没大规模冒头，偶尔有买早餐、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在等公交。 天色暗暗的，不时能看到遛早的老人家，以及扫路的环卫工。 麦锦穿了套红色的运动装，白色跑鞋，头发扎成马尾，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 她平时不怎么锻炼，骨架瘦，又正在发育的年纪，身体麦苗一样纤细。 今天周末，昨晚没回学校，留宿在赵祯房子。 可能是怕最近网上的舆论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早晨赵祯出来跑步的时候，她心血来潮非要陪着。 跑了一会儿，就感觉全身发热，脑门的汗还没等滴落，就混着冷空气一起从头发根挥散。 肌肉酸得厉害，连骨头缝都像生了锈，咯吱咯吱的摩擦不停。 赵祯见麦锦速度越来越慢，脚步重的抬起都费劲儿，一点事没有的他道，“累了，歇会。” 此时天光透亮，太阳升起，照着衰草枯树，感觉异常萧索。 麦锦闻言，立刻走向前方路上的长椅，就要坐下。 “嗳，等会儿，上面全是水。” 他拽住麦麦，掏出纸巾，擦了擦长椅上雪化后残留的雪水，“坐。” 麦锦立刻坐到长椅上休息，弯腰低头，大口大口喘气。 “擦擦汗。”他坐在旁边，把脖子上挂着的还干燥的毛巾递给她。 她接过，抹了把脸，又在脖子上抹了抹，“跑步太累了，还是躺着舒服。” 麦麦脸颊跑步后红彤彤的，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气息，他伸手摸了摸。 瞅着朝阳映照下青春明媚的她，忍不住揉了揉她头发，“以前喊你跑步，打死都不出来，今天咋这么反常？” “嘿嘿，心疼你呗。 怕你被大导演欺负，心里委屈又不说，都憋在肚子里，所以多陪陪你。” “哎呀，有我家麦麦这一句，这次被冯大炮欺负，也值了。” “德行！” 麦麦白了眼做作的他，拿毛巾又抹了抹鬓角的细汗，道，“真不用我发微博帮你出声说点啥？” “真不用。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费劲千辛万苦独自撑起家业、生活刚有点好转又被大导演欺负的悲催小人物。 要的就是一个孤苦无依，没人帮衬，没人搭手。 冯大炮喊的越凶，帮他站场子、喊话的导演、演员越多，越坐实他们京圈的霸道。 以前京圈都是在网上传，这次直接让网友看看，给他坐实咯。 他以前仗着有作品，口无遮拦，喷媒体、骂观众，负面新闻数不胜数。 但那时候有人保他，没人敢动，负面新闻也都压下去了。 现在阴阳合同、李恒谦的事闹的官方下场，两件事都和他牵扯不清，他在网民心里印象早就不堪入目。 这种时候，我再给他营造一个在娱乐圈拉帮结派、横行霸道的老流氓形象。 你说，早就对他反感的网友，会站在谁那边？ 他背后资本跨台，没人保，我动用水军引导引导网民情绪，那网民还不得群涌而上，一人一口唾沫淹也淹死他了。” “你有水军，他也有水军呀。” “那更好啊，他负面新闻多，闹的越大，对他越不利。” 麦锦听完，半天才回过味，知道他有谋划，连日来的担忧一朝散尽。 “他是一老流氓，你就是一个老阴比。” 她说完不禁噗哧一下，乐出了声，泛着红晕的白嫩脸蛋，就那么干干净净的映在冬日的晨曦里。 “嘿！怎么说自家男人呢！” 他顿时故作不悦，去挠麦麦胳肢窝。 麦麦怕痒，忙起身躲开。 “嗳，别跑！今天得给你立立规矩！” “你先抓到我！” 城市逐渐苏醒，街道上上班的人渐多，早餐店飘出油条、包子的香气。 正在买早餐、刚吃过早餐或正在吃早餐的周末要加班社畜，就见到一青年、一少女在微凉的清晨里、在晨曦里，嘻嘻哈哈的玩着恶俗的你来追我啊的游戏。 这个早晨，这条街道的人们，猝不及防的被喂了口新鲜的狗粮，顿觉手中豆浆油条不香了。 …… ＃冯思苦批赵祯不懂尊老＃ ＃赵祯暗讽冯思苦不知爱幼＃ ＃冯思苦借赵祯营销新剧＃ ＃赵祯身份＃ ＃冯思苦新剧南来北往＃ ＃赵祯新剧我在他乡挺好的＃ 自冯思苦发微博怒批赵祯，再到赵祯回应讽刺冯思苦借机营销。 两方针锋相对，根本没有缓冲，直接刺刀见红，到达白热化。 原本为冯思苦帮腔的一些京圈大佬，碍于赵祯微博点破京圈的事，不再亲自下场。 但一些年轻演员为了捧冯思苦臭脚，倒是纷纷发文批驳赵祯。 李晨宁：“赵祯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有这么多代表作的冯导，犯不上拉一个无名小卒营销。 而且，有的人不要顾左右而言它，现在说的是你不尊重前辈、长辈的事！” 杜然：“赵祯这人谁啊！丫太自以为是了点！” 沈沁辰：“说别人营销的人，其实是自己借着这个机会营销！倒打一耙用的溜啊！” 刚开始网友对冯思苦借赵祯营销新剧，是不信的，在许多青年演员的站台下，也纷纷对赵祯开启嘲讽模式。 不过也有反感这些演员的网友出声，他们不是为了赵祯打抱不平，纯粹是看不惯这些人。 “活久见啊！插刀教阻止团建了？又一起喷人！” “石头哥赶紧磨石头去！” 在一些网友发声后，适时的，俞献明的水军就出来洗地了。 “深扒赵祯身份的来龙去脉！” “为何冯思苦借赵祯营销的秘密！” “一起同过窗、最好的我们、白夜追凶背后的男人：赵祯！” 随着各大营销号的一篇篇介绍赵祯身份的文章发出、转载、扩散，许多网友这才惊觉，原来过去一年大爆的剧，竟都有赵祯参与的身影。 “我擦！一起同过窗1-2季，都是赵祯制片的，这哥们牛啊！” “更牛的是最好的我们、白夜追凶也是他主导制作的！” “原来他说冯大炮拉踩他借机营销新剧，我还不信，现在我有点信了！” “话说赵祯、冯大炮拍的都是女性题材，俩人谁更强一点？” “这不好说，冯大炮经验、资历摆着呢，虽然low到拍网剧，但应该不会差。 不过赵祯这人也不好说，我观他一路走来，制作的剧集还没失过手！口碑、收视都很强，眼光毒辣的一批！” “别把冯大炮吹捧的太高，纵观他所拍电影，无非是段子合集！ 就这还舔着脸骂观众垃圾。 我看他才是垃圾。 赵祯，我支持你，干死冯大炮！” “同意楼上观点，大家别把冯大炮想的多牛掰，就冲他让穿高跟鞋的女演员当众跳舞这事，他能拍出好的女性题材的剧？我笑了！” “这事我知道，他戏里女主角呗，当时不还被另一大佬阻止了，不过那女演员最后还是当众跳了一段。” “为了拍戏，他不是还让剧组孤立女演员，都给人家搞的心理阴影了。” ＃冯思苦让穿高跟鞋女演员当众跳舞＃ 不久，冯思苦逼女演员跳舞就上了热搜，网友瞬间来劲儿了。 两个男人的battle可能没啥意思，但大导演与女演员之间的事，天然带走八卦性质，让赵祯、冯思苦battle事件的热度再上一个高度！ 原本还处于舆论下风的赵祯顿时占据上风。 网友纷纷对着冯思苦开喷。 甚至连一些女拳都参与进来。 随即冯思苦那边也发力，网上又出现了赵祯花花公子的花边新闻。 为了郑朝璐，与李南华打架进局子。 和麦锦谈恋爱后，把对麦锦有好感的李恒谦送进了局子。 ＃赵祯麦锦＃ ＃赵祯李恒谦＃ ＃赵祯、李南华、郑朝璐三人的爱恨情仇＃ 舆论再次被转移，热搜再次变换。 事情二次发酵，水越搅越浑，吃瓜网友越来越嗨！ 第七五章 噱头 “关注娱乐新闻的朋友这两天应该又看到冯思苦导演开炮了。 这次对准的是娱乐圈近年新崛起的新贵赵祯。 在《南来北往》定档开播之际，冯思苦导演忽发微博谈起了一档综艺节目里赵祯与徐怡的对话，称赵祯在对话中阴阳怪气嘲讽徐怡，不尊重前辈与长辈。 圈内众多导演、演员纷纷为其站台，指责赵祯，并让赵祯向徐怡道歉。 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纷纷吃瓜，有的为冯导这种仗义执言鼓掌叫好。 但大家最好先理清事情原委，先别急着站队。 随着赵祯发微博回应，冯导拉踩只是为了给新剧《南来北往》制造热度后，细想之下，这些也许都只是套路而已。 众所周知，电影上映前都有宣传期，这一时期需要的就是关于电影的曝光。 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只要能引起话题，票房必不会差。 玩惯了这种套路的冯导，以往每每在新电影上映之前必要搞事。 而这次，冯导演的《南来北往》即将播出，虽说是网剧，但对如今负面舆论缠身的他来说，也不失为一种新路。 现在懂了，这些都只是宣传的套路而已。 回想一下今年国际电影节的时候，冯导演抛出了着名的“垃圾电影多是因为有垃圾观众”言论。 此言一出，网络上群情激奋，吃瓜群众表示不要乱给我甩锅，理性人士表示还真是这个理。 紧接着第二天，冯导又发了一条微博，怼了跑男和洪雷。 此外，他对小鲜肉也进行了批判：“这些孩子啊，太娘。 市场怎么会追求特娘的男孩呢？男孩应该阳光，有爷们劲。 现在的男孩都很腼腆、俊美，再加上被包装成那样，现在的经纪公司起了很大的坏作用。 那些照片都不是素颜，都修成杂志那样，搔首弄姿，欲盖弥彰，想脱又不敢脱，你以为是开窑子的。 批判小鲜肉，群众喜闻乐见，但把人家说成开窑子的，恐怕就不厚道了。 炮轰来炮轰去，最后还是落在了宣传电影上，满满的套路呀。 再往前数，去年的电影，冯导在网上以电影主角身份发文，怒怼万达的不公平对待。 看到了，冯导演爱开炮也只是在自己电影上映前或者上映期间，我们吃瓜群众大可不必跟着吆喝。 好电影我们去捧捧场，烂片我们上网喷一喷，至于营销套路，躲着走就行。 他生活中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和他接触过，我不知道。 但是作为一个导演来说，他仅仅是个合格的导演而已，如今却被包装成中国一流导演。 前几年还行通过电影证明自己的导演实力，现如今对电影那份崇敬也丢了七八分。 他也再不想通过电影来表达什么或者证明什么，电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门生意而已。 既然是做生意，那面对观众不是非得多谄媚，但至少要做到笑脸相迎。 奈何，每次他的电影上映前比打一阵嘴仗造势，上映时也要找几个话题比比几句，要是票房不理想就对观众骂骂咧咧的。 对于这种票房不好骂观众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导演，我是真的十分反感。 而今又为了一部网剧的收视率去拉踩在网剧制作领域声名鹊起的赵祯。 赵祯何许人也，大家也许不熟悉，那我来给大家聊聊他。 他是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少东家，可以说在娱乐圈里也是有名的公子哥。 但公司花大经费投拍的剧因阴阳合同被封杀的女影星一事搞得几乎破产。 公司董事长赵施凯心灰意冷出国旅游，把公司交给刚毕业的自己儿子，当时还流连灯红酒绿的公子哥赵祯。 说来，阴阳合同这事，和冯导还有点关系。 不得不感叹，世事真奇妙！ 之后，赵祯临危受命接手公司，另辟蹊径，把目光投向网剧这个风口。 拍出了一起同过窗第一季，卖给了企鹅视频，才缓了公司的燃眉之急。 接着又拍出校园剧《最好的我们》，成功让公司焕发生机。 再接着，大家应该就知道了，就是去年最爆的出圈剧《白夜追凶》。 这部剧不禁成功出海，而且让事业低潮的许粤一举翻身，身价翻了四倍，拉动了奇艺视频的股价在股市上涨。 再说一句题外话，据圈内人说，赵祯在韩国开设了一家分公司，培养的女团即将出道。 而这家分公司和奈飞在泛亚项目上更是战略合作伙伴，投资了几千万美元拍摄古代丧尸片，预计马上就要开拍！ 这些成绩拿出来，那些说赵祯不配冯导拉踩的人，是不是可以闭嘴了。 至于现在传的乱纷纷的什么冯导让女演员跳舞、赵祯争风吃醋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有真有假，大家理性吃瓜。 说到底，事情本质，还是双方都在营销各自新剧。 而事情的落脚点，也是新剧。 静等两部新剧开播，让观众、市场来反馈，看看到底谁胜谁负！” 在新年初，整个娱乐圈被冯思苦、赵祯两人明争暗斗下搅的乱象纷呈，泥沙俱起。 站队的，蹭热度的，打拳的，爆内幕的，阴谋论的，种种不一而足。 在这样的情形下，娱乐大v“圈外人娱大家”发长文，为此番骂战盖棺定论。 冯思苦那边眼看事情越闹越大，舆论越来对他越不利下，也有了休战的想法。 此时这篇文章一出，虽然文中对他很不友好，但至少也提到了他的新剧宣传。 恰好，新剧《南来北往》在奇艺视频也就要开播。 松了一口气之下，他便不再吭声，水军也转变方向，不再攻击赵祯，而且把话题放到两部剧到底谁更好看、内容更好上。 春江水暖鸭先知。 舆论方向刚一变，俞献明就察觉到，告诉了赵祯。 赵祯与冯思苦针锋相对的胜负，归根结底也在两部剧的质量上。 于是，他们这方的水军、营销号也把话题推向两部剧的比较上。 在双方的推动下，一时间《南来北往》《我在他乡挺好的》两部剧竟成了新年初最万众瞩目的剧。 无数网友、观众等着两部剧开播。 据说，有的都开了盘口，押了注，就押那部剧质量好、评分高、口碑好！ 搞得还挺细致，根据评分差距不同，赔率也不同。 这噱头一出，吃瓜、看热闹的网友越聚越多。 甚至许多网友艾特给奇艺视频、湘南卫视的微博，让他们赶紧播出。 而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期待下，两部剧竟真的同时开播了！ 第七六章 我选赵祯 赵祯与冯思苦的骂战，背后牵扯的利益越来越多。 随着舆论发酵，芒果视频、奇艺视频双方也坐不住，两个平台的宣发渠道亲自下场宣传。 如今的架势，两部剧，说不准就得出一部大爆款！ 牵扯到自身利益，两个视频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于是在赵祯、冯思苦、芒果视频、奇艺视频各方的推动下，吃瓜、凑热闹、起哄的网友们的掺和下，营销号的渲染下，《南来北往》《我在他乡挺好的》两部剧未播先火。 话题度蹭蹭上涨，微博、抖音、b战等各大平台，全是关于这两部剧的消息与背后斗争的解读。 赵祯、冯思苦骂战的胜负点，最终落脚与两部剧的口碑与收视上，让各大平台的影视类博主、up主集体嗨了。 当两部剧开播，全体影视类博主、up主直接团建。 这一天，各大平台博主、up主、影视视频创作者纷纷直播，边看边点评，而后还能再剪辑成视频，可谓一鱼多吃。 张南清是一位影视剧吐槽up主，在b站上开了账号，有时发一些剪辑的吐槽视频，有时会直播唠嗑，拥有百万粉丝，是挺有名气的up主。 今天周六，是《南来北往》《我在他乡挺好的》两部剧开播的日子。 她早早发了消息，要开直播，与观众一起观看两部剧，并实时吐槽。 《我在他乡挺好的》是上星剧，不是网剧，属于台网联播。 八点时，先在湘南卫视首播。 十点时，青果tv再网络播放。 《南来北往》则是纯网剧，官方预告八点在奇艺视频准时播出。 七点半，张南清简单化了妆，把零食、肥宅快乐水通通摆放在桌子上，舒服的往花了大几千买的人体功能椅上一靠，开始直播。 因为提前发了消息，她刚开播，就有不少粉丝进入直播间，弹幕消息哗哗刷了起来。 “哈喽，家人们，大家都吃过饭没啊？” 她拿起一袋零食在镜头前晃晃，“为了第一时间陪大家看到两部剧，我饭都没来得及吃，只能拿零食垫垫。 呜呜呜，好可怜！ 看我这么可怜，还不赶紧送点礼物安慰安慰……” 弹幕也纷纷乐了。 “刚开播就搞直播效果是不是！” “又嗦粉！” “哭的太假，活不行，连大宝贝的哭戏都比不上！” 她正和粉丝逗闷子，忽看到一条弹幕。 “我靠，奇艺视频这个老六，南来北往提前开播！” 她也惊讶，看了点电脑右下角时间，道，“不是说八点，这连七点四十都不到就播了？” 听张南清一说，许多粉丝忙去奇艺视频看了眼，发现果然《南来北往》已经开播了。 直播间弹幕又刷了起来。 “冯思苦不讲武德，竟然搞偷袭！” “人老奸马老滑啊，这一招提前开播，可是蕴含冯思苦五十年功力，不知道公子哥赵祯接不接的住？” “赵祯接不接得住不知道，反正这下子南来北往收视率不会低了！” “我的妈，南来北往观看人数越来越多，每刷新一次，弹幕都多一倍，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南清，快直播看南来北往！” “对啊，快直播！” 看了粉丝弹幕，纷纷让直播《南来北往》，张南清心里犹豫了一秒。 因为她收了《我在他乡挺好的》的钱，要首先宣传、夸赞《我在他乡挺好的》剧。 据她听说，各大平台的影视类头部博主、up都收了钱，不是收了《我在他乡挺好的》，就是收了《南来北往》的。 要求都是捧金主，踩对家。 这在影视类剪辑视频从业圈里很常见，不过这次规模更大而已。 但现在既然《南来北往》先开播，那也只能先这部剧了。 于是应粉丝要求，她点开奇艺视频，“行行行，既然南来北往先开播，咱们就先看这个。 不着急，一个一个品鉴，今晚我就是神农！” 一进平台，首页就是《南来北往》的窗口，直接点进去，拉到正片。 此时，视频里弹幕已经满天飞了，这都是赵祯、冯思苦骂战引来的吃瓜群众。 开着视频里的弹幕，就着直播间粉丝的弹幕，张南清看了起来。 开头中规中矩，沈沁辰饰演的戴小雨惊喜地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自己，即将和男友澎湃结婚的戴小雨有些许兴奋。 身旁好友问起戴小雨的父母是否知情，戴小雨的笑容骤然落下，父母当初根本不接受这段恋情，甚至把话说绝，如今戴小雨期待的只有自己的妹妹前来参加自己的喜事。 没想过几日，戴小雨焦急地在病房门口等待，飞奔着的医生们端着除颤器，终于救回了病床上的澎湃。 颅内肿瘤破裂使得澎湃陷入昏迷，戴小雨满眼泪光，在医生的安慰下呜咽了起来。 一个人回到空落落的家中…… 胡同中，鲍雪打通了姐姐戴小雨的手机，自己的签证终于下来了。 鲍雪的语气激起了戴小雨的记忆，戴小雨强装镇定地将澎湃的消息转告给鲍雪，并且嘱咐妹妹，不要将消息告诉任何人。 等天一亮，戴小雨便去看望澎湃，医生通知澎湃过几日便可以回家休养，这样的好消息令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戴小雨在家中接到了婚礼顾问的电话，准备检查请柬设计，结果打开电脑便看到了何律师发给澎湃的财产分割协议。 戴小雨立刻感觉到欺骗和背叛，结婚对象澎湃原来一直没有离婚。 戴小雨莫名其妙成为了小三。 “我去，这段有点狗血了！” 看到这，张南清不由吐槽，“这戴小雨在男友的电脑里发现男朋友一直都没有离婚。 我们先不说，这事情就那么寸，这电脑一打开就是这离婚协议啊。 就说这戴小雨你跟人家五年了，现在才知道人家没离婚，我估摸着你是不是傻啊！还是不想知道啊！” 弹幕也是被狗血、套路刷屏。 剧情发展到戴小雨回国，在酒桌上认识了一名柴勇，加入他公司成为一名公关。 在第一次酒局上，就用自己的直率来怼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花姐。 不仅让花姐跟自己公司签了约，还通过自己留了演员表妹的微信。 张南清看到这，直接笑喷了，喝了口快乐肥宅水，缓了缓，道，“在娱乐圈里，会发生这种事吗？ 怼了金牌经纪人，还能完成签约，这件事情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有没有懂行的来说一下！ 正常像桌上的谈判向来是讲究点到为止，做人做事都要留足面子。 像这种愣头青类型的，大多出现在电视剧里，现实生活中，除了二愣子，基本上没有。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有机会去试试。 看你的老板在事后是给你发红包还是给你一个大嘴巴子。” 接着剧情演到汪丹饰演的投资公司老板尤珊珊在超市中遇到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隋米饰演的家庭主妇司梦。 大大咧咧的尤珊珊将钱包遗失，司梦捡到并原物奉还使得二人结为好友。 而尤珊珊的报答方式是给人家买了一台洗衣机。 张南清已经彻底无语，“这姐们要么是脑回路清奇，要么是真有钱！” 坚持把两集看完，张南清心里已经有数，这剧大概率是扑街了！ 剧情简介是主要讲述了五个背景各异的女性，在各自遇到人生瓶颈的时候机缘巧合共同创办了一家餐厅，在经营过程中彼此扶持、互相鼓励，体现了当代女性在都市奋斗中难能可贵的真挚友谊。 都市奋斗？ 嗯。 住着大房子、开着豪车，出手就是大把的票子！ 你跟我说是都市奋斗剧？ 看完之后，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剧情悬浮、无聊。 一集四十多分钟，两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说实话，看到中间时，她有点不想接着看了。 但想了想，得恰饭嘛，不看剧怎么骂剧！ 有调查才有发言权嘛！ 还是接着看了下去。 现在终于看完，她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急需缓解一下。 她瞅了眼粉丝弹幕，见许多粉丝也是对南来北往纷纷开嘲讽。 而还有许多粉丝再说让她去看在他乡洗洗眼睛。 “南来北往拍的什么玩意，南清快去看在他乡洗洗眼睛！” “在他乡我在电视上看了，感同身受，拍出了社畜的艰辛！” “我也看了，妈呀，简直世另我！” 嗯？ 瞅着粉丝弹幕，张南清心思转动，我在他乡挺好的口碑这么好！ 这些人若不是在他乡的水军，而在他乡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好，那冯思苦这下可要输惨了！ 一个成名大导演输给一个小辈，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但因为没看到在他乡，她也不敢笃定，便道，“南来北往看完了，感觉一般，不像奋斗剧，反正不是我这个阶层的奋斗剧。 我看有家人说在他乡看着挺好看，那咱们旋转跳跃不停歇，直接开整！” 说完，她又点开青果tv，一瞅还没开会员，在粉丝的玩笑下，表情做作不舍的又现冲了个会员。 青果tv首页入目就是《我在他乡挺好的》，点进去，视频里一样弹幕满屏。 有了南来北往打底，她也不敢对在他乡报太大期望，但看着看着，她竟然看进去了。 吸引她的第一点，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是卓婧饰演的胡晶晶挤地铁。 短短几帧画面，把上下班高峰期打工人挤在地铁里的无奈、辛苦，表达得非常准确。 而这届被悬浮剧情折磨得够够的观众，见到这段，激动的直呼真实。 “太真实了！这就是每天早晨的我啊！” “别说了，我有次坐过了两站，硬是挤不下去！” 各个地方的网友，纷纷哭诉着当地地铁又好笑又好气的拥挤状况。 很快，剧中龚蓓苾饰演的卢一宁上线，几个细节瞬间立住角色。 开会时龚蓓苾羊水破裂，一群人手忙脚乱围上来。 一两秒之内、所有人忙忙乱乱，其实都没真正反应过来。 反而是这位产妇自己发话，“拿手机给我。” 打电话给老公，交代他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去医院，清醒镇定有条理。 众人送她上救护车，提出陪她去医院，她笑，“生孩子你们帮不上忙。” 一句话演出她性格的爽利。 上车了她还在惦记嘱咐工作上的事，门关了还让人开门补充，“记得发给我。” 妥妥的工作狂一枚。 见惯了各路悬浮剧作中表面拉风、空有架势的奇怪女强人，龚蓓苾这个角色塑造路数精准，一下子就让人直观的了解且相信。 剧中周艺饰演的乔夕辰被同事陷害。 空口辩驳没有证据，一时之间情绪失控，愤而走出领导办公室，这个时候电话响起。 平行的另一段剧情中，她闺蜜的姐姐急性肠胃炎住院。 电话一响，看惯了套路剧情的张南清忽叫道，“完了！不会又要上演她在工作危急时刻被叫走，导致和领导误会加深的老套刻意戏码！” 她刚说完，就见视频里周艺接完电话吼了一句“没钱买！不买！” 张南清顿时愣住，又惊又喜，赞道，“我去，我惊了，家人们！ 这一通骚扰电话好啊！被用出了神来之笔的既视感！ 就问大家有没有在心烦时突然接到房产、保险推销的，想一想，就能理解女主的心情了！” 卖房子卖保险卖理财产品的，狗皮膏药一样的推销电话，无休无止。 大家生活中都有不胜其扰的经历。 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以为是正经电话、却接了这么个无聊推销。 一句“没钱买”对情绪的宣泄，很能让人被拉近距离。 王戈饰演的南嘉的出场，也比隔壁莫名其妙好有钱又好有闲的富一代像样多了。 让人对这个角色顿生好感的，是她妈妈一通电话。 南嘉正在忙工作，手上一刻不得闲处理着业务、嘴上心不在焉应付着老妈。 老妈问，“王阿姨你还记得？” 任素汐想也没想顺势应声，“记得。” 然后回过味来不对，“什么王姨，哪个王姨？” 老妈开始絮絮叨叨说小时候的往事，南嘉火速打断，“妈，说正事。” 整段戏都让人觉得非常自然。 故事里姐妹们、闺蜜们在一起时，横七竖八随便倒着的姿态、互相挤兑的习惯，都很自然。 这个四人小团队，三个是同乡、同学、发小，同当北漂。 另一位是表姐，这样的关系混在一起、也比莫名其妙见了两面就跟去人家里送洗衣机扎实多了。 看完了两集剧情，又瞅了眼粉丝弹幕，张南清心里有底。 《南来北往》扑街！ 《我在他乡挺好的》必火！ 这宣传的钱拿的不亏心！ “家人们，从已播出内容来看，《我在他乡挺好的》质感、品相都相当出众。 如果后续9集水准不掉线，那么青果tv季风剧场，这一次终于拿到一手王。 嗯，这次冯思苦和赵祯，我选赵祯。 因为他制作出了我能看懂的都市奋斗剧！” …… 《南来北往》在奇艺视频抢先开播，刚开始收视率虽然上去了，但看了内容，观众纷纷吐槽，口碑大跌。 《我在他乡挺好的》不紧不慢，先在湘南卫视独播。 因内容真实，剧情紧凑，抢先在卫视上看过的观众，纷纷化为自来水，在网上安利。 于是，当《我在他乡挺好的》在青果tv一经播出，便涌入大量观众，瞬间成为热度第一。 刚一开播，播放量一路飙升！ 那边，赵祯、俞献明早已安排好，微博热搜直接预定。 一时间，全网都是《我在他乡挺好的》这部剧的话题。 允许你没看过，但你一定听说过！ b站、抖音，不断出现二创剪辑视频！ ＃《我在他乡挺好的》＃ ＃胡晶晶挤地铁＃ ＃赵祯＃ ＃冯导跪了＃ 关于两部剧、赵祯、冯思苦的话题以直线速度霸占微博热搜前十。 ＃我选赵祯＃ 这一话题更是成为热搜第一！ 后面一团火焰，显示热搜此时沸的状态！ 这下，不禁《我在他乡挺好的》大火，连带着赵祯都火了起来。 今夜之后，原本只是制作人的赵祯，实火无疑！ …… 感谢沧海水大佬的两张月票！ 抱拳感谢！ （沧海水，巫山云，这俩大佬名字，有点东西。） 第七七章 杀人诛心 “生活场景依旧有悬浮这类通病，可女孩跳下去那一瞬间又如此真实。 想起我一个朋友，青春全部献给帝都的996。 每天光通勤就要3小时，历经无故被炒、同行欺压、老板变态房、东堵门。 如此种种，她都忍了。 直到有一天在地铁站被咸猪手。 那是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边哭边叫嚷着，“我他妈的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崩溃真的就在一瞬间。 亲爱的，你在他乡还好吗？” “谁不想回到那个可以无忧无虑堆沙子的时候……” “有悬浮虚假的《南来北往》在先，这部女性都市群像戏显得好一点。 人物、人物关系和制作有先进和新鲜的点。 就是这个立意有些卖惨，不喜这个气质风格。 失业了就意外想不开这种剧情的设计，接受无能，好不容易进了一步，又退回半步了。 女性群像这个题材再做两部就彻底毁了。” “跟隔壁的悬浮剧比起来，这部真实的心疼！” “周艺，你太惊艳了！！ 第二集哭的，配上bg，我都绷不住了！ 就是看的好压抑啊……” “剧情也太差了，仿佛编剧没有真正上过班，想要结合时事，但实则毫无逻辑。 在一线城市上班，目睹很多人被辞退，也没见想不开的啊！ 不要说什么崩溃就在一瞬间，崩溃归崩溃，也不会想不开啊！ 而且导演也没铺垫抑郁症。 然后葬礼完了之后悲伤戛然而止。 莫名其妙。 总之各种强行压力，不合逻辑强行悲伤。 太尬了。 而且他们能在京城打工，住很好的租房，还有这么几个好朋友，已经很好了，爸妈还理解支持没负担。 导演还是不明白真正打工人的苦啊，孤独，彷徨，吃住简单，没有依靠。 也没有那种说万事不担心的家长。 有的只是失败了，到底该去哪里的恐慌。” 别墅里，冯思苦窝在真皮沙发里，刷着评分网站上网友对《我在他乡挺好的》这部剧的短评。 对面是华城传媒总裁万子常，原本经常笑呵呵的微胖的脸上满是阴郁。 旁边是冯思苦老婆徐英凡，婉约的眉眼望着冯思苦，透着心疼与担忧。 得益于冯思苦和赵祯的炒作营销，《我在他乡挺好的》只开播了一天，播出两集，就有了三万人评论，且评分高达89分。 这个评分有点虚高，后期可能会降下来，但只要后面几集剧情稳定如前两集，估计也降不下多少分。 最终稳定8分以上没问题。 在如今7分就算合格，八分算高分的标准里，《我在他乡挺好的》，俨然已跻身高分剧。 口碑、收拾双丰收！ 湘南卫视播出《我在他乡挺好的》时，在同时段市场占有率位居第一，收视率直接破二！ 电视台因被视频平台分流严重，现在破一都费劲，而《我在他乡挺好的》，刚开播就破二！ 而且，看这口碑，明显有十足的潜力，后劲儿很足！ 瞅着《我在他乡挺好的》的短评，冯思苦越看越糟心。 观众看完，四星居多，五星也有。 二星、三星极少。 一星也有一大批，且评论十分有规律，就像复制粘贴。 这些一星他知道怎么回事，他这边是营销公司花钱雇的水军，特意刷一星，拉低评分。 本来他觉得《南来北往》《我在他乡挺好的》两部剧至多不分伯仲，水平相差不大，两部剧应该是随着剧情播出，评分形成拉锯战。 那他用水军给《我在他乡挺好的》刷刷一星，拉低一些评分，《南来北往》的评分就能胜过《我在他乡挺好的》。 而且，他私心分析，赵祯也会雇水军恶意给《南来北往》刷一星。 但事与愿违，《南来北往》《我在他乡挺好的》两部剧刚开播两集，《南来北往》就败下阵来。 这让他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糟心感。 他为《南来北往》后续准备的所有营销手段都可有可无了，因为两部剧的评分差距太大。 网友虽有批评《我在他乡挺好的》，但更多是褒奖，是感同身受。 而《南来北往》，只看了平台播放视频的弹幕，他与华诚传媒总裁万子常、奇艺视频总裁钟晓辉商量后，决定《南来北往》不开分，不让观众评论。 虽然，这样的做法，显的又怂又丢脸，但总算还有一块遮羞布。 你看，我的剧没评分。 既然没有分数，那你怎么能说，你的剧，评分比我高呢！ 当啷一声，把手机扔到面前的茶几上，冯思苦抬头捋了捋剃成短寸的头发，触感硬且刺。 硬茬子！ 就像赵祯给他的感觉！ 他咧了咧嘴，露出烂糟牙，铛的踹了茶几一脚。 茶几没事，反震的他小腿生疼。 “艹！ 一败涂地！ 年年打雁，反被大雁啄了眼！ 赵祯这孙子就是故意的，故意借我营销，阴我一把，踩我上位！ 丫的，以后我与丫势不两立！” “哎呦，你说话就说话，踹茶几干嘛，再伤着自己个！” 见冯思苦疼的呲牙，徐英凡弯腰，给他轻轻揉揉小腿。 “这次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来日方长，娱乐圈就这么大，有的是机会找补回来。” 万子常也想发火，但见冯思苦先骂起来，他只好憋了回去，“不过，老冯啊，经过这事儿，你以后得低调一段时间了。 电影圈、电视圈没人投资，现在网剧又这样。 以前积累的名声可谓一朝散尽！” “啧……” 冯思苦啧了一声，认命的往沙发上一靠，“混了几十年，越混越回去了。” 嘴上虽这样说，但他也知道，他以往干的那些事情，让他在网上口碑成千夫所指，而且又和许多法制咖牵扯不清。 这次与赵祯在网上battle，也是兵行险招。 但奈何，被人阴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还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一下子堵住了他复出的路，所以也只能像万子常说的。 先低调一段时间，消失在大众视野里，等风声过去，再谋求机会复出。 万子常瞅着头发花白、老态尽显的冯思苦，心里是又愁又悔。 愁的是，公司近年来由于决策失误，效益越来越不好，而如今被公司视为大腿的冯大导这条大腿也瘸了，公司可谓雪上加霜。 悔的是，他还是小瞧了赵祯。 本以为就是一个有点优秀的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 因此，当冯思苦要借赵祯营销时，他并没在意，也没阻拦，而且出谋划策。 哪知这小子不禁有心机，且制作影视剧的能力与眼光竟如此毒辣。 一下子就能戳中观众的g点，引起共情！ 观他以前制作的影视剧，也是每每如此。 在现在各大制作公司都在猜观众喜好，想要制作出不赔钱的影视剧时，他好像未卜先知一般，一出手，就是爆款！ 经此一事，以后只要凡是赵祯担当制片人的影视剧，各平台、卫视估计都不会小视，都会给与重视！ 一飞冲天，不过如此！ 唉…… 这特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这边万子常自顾自想着心事，那边冯思苦忽又拿过手机，啪啪啪打了一串字。 “你做什么？”万子常问。 “发个微博。”冯思苦道。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万子常快速打开微博，就见到冯思苦发的那篇微博。 “评分未开，胜负未分！ 来日方长，且行且看！” “啧，你说你发这干啥？现在就躺平任嘲就完了！说的越多越丢脸！” 万子常这下子忍不住了，带着埋怨道，话音都重了几分。 “爷们儿不能灰溜溜的跪了，怎么也得表明我与他不止不休的态度！” 冯思苦脖子一挺，觉得自己特爷们。 刚说完话，微博忽发了一条消息。 他关注了赵祯微博，赵祯一发消息，他就能看到。 此时他打开一看，顿时血液上涌，脸皮红透。 啪！ 狠狠一甩手，手机砸到大理石地面上，四分五裂，彻底报废。 “赵祯，欺人太甚！” 徐英凡吓了一跳，忙安抚自家老公，“别气别气，你多大年纪了，再气出个好歹来！” 万子常虽也被冯思苦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但当他点开赵祯微博账号，看到赵祯新发的微博，就明白了冯思苦暴怒的原因。 “为什么你长着一张五味杂陈的脸，却能说出这么不咸不淡的话。” 杀人诛心啊！ 杀人，还要诛心！ …… 书友群： 第七八章 横店一游 《我在他乡挺好的》，播出期间，热搜上了317次，话题讨论达到265亿。 只要播出，必是同时段收视率与市场占有率第一。 为青果tv引来近千万新会员用户。 青果超娱因这笔投资，一直再降的股价逆势上涨，市值增加近百亿。 而为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带来的是更直观的收益。 制作《我在他乡挺好的》，本来预算是五千万，祯娱乐出资四千万，青果超娱出资一千万。 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为《我在他乡挺好的》主控出品方、制作方。 不过由于后续和冯思苦展开了营销大战，买水军、买热搜、买话题，又花费近两千万。 这两千万，全是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出资。 因此，《我在他乡挺好的》真正的制作金额达到了七千万，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出了六千万！ 《我在他乡挺好的》能取得好成绩，那是平白无故得来的吗？ 除了它本身的潜质，背后还有些金钱的魔法，两者相加的化学作用，才能迸发出绚烂的烟花。 不过，如今看来，这些付出都值得。 《我在他乡挺好的》，共12集，卖给湘南卫视播放版权，一集300万，共3600万。 在青果tv播出，采取分账模式，因剧集被评级为超级网剧，一次有效点击率为04元，也是4毛钱。 而《我在他乡挺好的》有效收费期的有效点击高达30亿。 分账收益，即使税后也近十亿。 十亿！ 什么概念？ 这样的盈利能力，顶的大多数上市公司辛辛苦苦干一年的营收，简直堪比印钞机！ 一众业内同行，纷纷被惊爆了眼球。 你说你去年白夜追凶爆发一次，盈利几亿就够夸张了。 结果这才多久，就又来一款更夸张的爆款。 盈利也更夸张！ 而这些除外，还有平台的贴片广告分账近五千多万。 而制作剧集的时候，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商务部门拉来的广告赞助有一千万。 七七八八算下来，《我在他乡挺好的》为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带来近10亿的利润。 这样高收益的回报率令一众同行纷纷得了红眼病，直呼bug。 因他们知道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这样高回报率的原因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分账剧模式。 但他们眼红归眼红，却并不敢让制作的影视剧轻易尝试分账模式。 没有一个人，敢提前打包票，说这剧一定大爆，点击率一定可观。 他们都怕，万一辛辛苦苦大量花费资金制作的影视剧，在分账模式下，点击率达不到预期，那公司说不得直接赔死！ 所以，保险起见，所有头部影视制作公司都是走的贩卖版权模式。 所谓一鸟在手，胜过二鸟在林，便是此意。 所以，分账模式属于，高风险高收益的赌博模式。 但是，这种高风险高收益的赌博模式，却成为了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成功的捷径。 纵观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一路的忽然高调崛起，皆是一部部影视剧在分账模式这个赌桌上的满载而归，从无失手。 而这幕后的操盘手，则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当家人赵祯。 也因着这个原因，如今许多投行、资本十分青睐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这次融资。 他们不是看好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而且看好在赵祯领导下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不过，此时被同行羡慕嫉妒、被投行青睐有加的赵祯，他斜挎着皮质的单肩包，上身穿着白色的毛领皮褂，下面黑色修身裤，脚踩马丁靴，在182身高的衬托下，穿出来又潮又飒的风格。 不过这身打扮，在三月份的横店，就是有点冷！ 这种冷还不是京城那种干冷，而且凉嗖嗖的湿冷，直浸到骨头缝里。 特别是今天还有小风，那一吹，太特么酸爽了。 他冻的瑟缩着跺脚，一边把手插进身旁麦锦羽绒服兜里暖着，“早知道我也穿羽绒服过来，现在我感觉我整个人凉透了。” “嘿嘿，听人劝，吃饱饭。让你不听我劝，非要耍帅。”麦锦嘴上开着嘲讽，兜里却紧握他的手，给他暖着。 麦锦小助理江安，穿着羽绒服瑟缩在背风的墙角，默默当一个小透明。 站在麦锦身后，两人前后贴贴，他下巴搭在麦锦肩头，没理会行人的纷纷侧目，正瞅着一座民国样式的古宅。 古宅仿建的挺像那么回事，小洋楼，天井，回廊，还有做旧的大铁门。 两人此时就在铁门旁，他望着里面人们忙忙碌碌，正在拍戏的剧组，问身旁的麦锦，“你确定陈昊在这儿？” “嗯。” 双手同样抄进羽绒服兜的麦锦点点头，“我在横店拍一个多月戏，早就摸熟了。 怕弄错，我又特意打听一下，这就是陈昊那个剧组。” “行，我进去问问。” 他刚要进去，忽听剧组喊了声“action”，剧组开拍了，他寻声望去，刚好看到陈昊。 这剧组确实是陈昊所在的剧组，不过现在正在拍陈昊的戏。 见状，他再着急，也只能等着，不能耽误人家工作。 当下，便又驻步，躲在大铁门背风处，等着陈昊结束。 “你那个戏怎么样？” 他在麦锦背后贴着她，双手插进她的羽绒服兜里，姿势和环抱差不多，“那戏是小鹅影视、麦芽糖影视两家出资，麦芽糖制作是？” 两人等得无聊，不自禁的一起微微的左摇右晃，聊起了闲话。 “是，拍摄团队基本是麦芽糖影视的老班底。”麦锦道。 “啥题材？” “古装、奇幻、冒险，演对手戏的男主角是麦芽糖签约艺人蔺逸。 不是科班出身，在海外接受过舞蹈、唱歌训练。 麦芽糖打算以偶像定位包装出道，不过还没等推出道呢，选秀节目就让上面砍了，现在定位反正不尴不尬。” “呵，听起来挺高大上，说白了不就是古装偶像剧呗。 麦芽糖影视拍古装这类题材有点东西，古装仙侠、清宫戏，都开了先河。 可惜麦芽糖影视当初拒绝融资，拒绝资本，错过了风口，现在今不如昔喽。 你现在的咖位，接这个戏，纯属自降咖位，给别人抬咖，楠姐怎么给你接了这个活？” 他颇为诧异，麦锦经纪人赵楠一向精明，这次事情颇不似她的风格。 麦锦如今经过《最好的我们》耿耿一角，有了大批粉丝。 再经过两部爆火剧《白夜追凶》里周舒桐、《我在他乡挺好的》里许言这两个角色，咖位、知名度、粉丝量得到了飞升与巩固。 以前一提00后小花，必提新四小花旦。 但如今，新四小花旦，要么演技拉胯，成天混迹于综艺。 要么受限于形象，只能演特定题材。 真正当得起花旦这个名头的，也只有顾子乐。 而00后小花，除了顾子乐，现在就数麦锦风头最劲，且上升势头明显。 麦芽糖影视这个制作班底，显然是想用麦锦去捧新人蔺逸。 这么明显的目的，他不信一向精明的赵楠看不出来。 “楠姐说古装偶像剧吸粉最快，能更快获得流量，想依靠都市剧成为一线，很难。 你像程沅姐，他们这些85花，不都是拍来古偶剧后爆火，吸粉无数，成为一线女星的吗？ 楠姐就想让我复制这个路线，刚好麦芽糖影视的这个古偶项目找上来，给的又是绝对一番，楠姐就接了。” “啧，楠姐是为你好，不过说法有点绝对。 我公司现在有五部剧立项筹备，等他们开拍，下一批项目就得准备。 到时候我给你量身打造一部，怎么也得让你站稳一线咖位。” 麦锦嘻嘻一笑，偏头在他脸上啄了下，“先提前给你点奖励。” “就这？” 他不屑，随即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只是听他说，她就红了脸，嘴上嫌弃的拒绝，道，“咦~我才不要嘞。” 但身子，越发的热了。 她在背后赵祯的怀里蹭了蹭，忙转移话题，“嗳，你找陈昊做什么？” “无证之罪缺个男主角，梁忻泷梁导，还有编剧项平，都觉得陈昊符合这个角色，演技也适合。 梁导联系陈昊，陈昊拒绝了。” “你来找他演网剧男主角？ 圈里人都知道，陈昊有股子傲气，死磕电影，电视剧连看都不看，更别说你那网剧了。” “现在这电影市场，哪有男主角会给他一个文艺咖演？ 他刚结婚，结婚需要养家。 没活，怎么养家。 再傲气的人，也得向现实低头。 况且，我也不只为无证之罪的男主角来的。 公司艺人太少，男艺人就蒋若浔。 小伙长的帅，演技也凑合，可以往偶像演员培养，作为公司的面子，吸引流量。 不过公司还缺一个演技好、能拿奖的演员充当里子，我看陈昊各方面刚好符合。” “你要签他？” “对咯！” …… 书友群： 一起哈啦、划水、摸鱼…… 第七九章 网剧or电影 剧组拍摄结束，陈昊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黑色羽绒服披上，然后又接过助理手中的热水袋暖手。 赵祯见院里剧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道具，他忙趁着这个间隙想去找陈昊谈谈。 他刚进院子，剧组场务见他脸生，快步过来，阻拦道，“哥们儿，不好意思，我们还在拍戏，你不能进来。” 人家有自己的工作，拦他是应该。 他虽踩着冯思苦一战成名，身份、地位、名声扶摇直上，但也没飘到额头上长出通天纹的程度，客客气气的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剧组拍摄，我找下陈昊，和他联系过。” “哦……” 这人还想再询问一下，怕赵祯在诓他，但忽撇见一旁的麦锦，心中顿时信了几分。 麦锦如今是上升势头最猛的00后小花，他身为圈里人，自然认识。 而赵祯如今虽是名声在外，却不是像演员一样经常上电视、拍广告，一句话总结，就是脸不熟。 他指了指院里的大堂，“昊哥在里面，要不我带你过去？” “不用，就这两步路，不耽误你工作，你忙你的。” 场务瞅了眼走向大厅的麦锦与赵祯，越瞅越觉得赵祯熟悉，想了一会愣是没想起来是谁。 最终无奈，只能摇头去忙。 拒绝了场务的引路，赵祯与麦锦穿过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来到大堂。 大堂内坐着一些等戏的演员，还有一些蹲在墙角。 陈昊好歹是男主角，有点身份地位，坐在一小马扎上，裹着羽绒服，双手捧着热水袋，微微佝偻着腰，瞅着放在腿上的剧本。 大堂里光线昏暗，他脖子低下，离剧本很近，看的很认真，眉头紧锁，似乎很是烦躁。 “昊哥！” 赵祯喊了声，全身佝偻缩在马扎上的陈昊应声抬头，瞅着赵祯，一脸疑惑，“这么快下一场戏？” 见陈昊误会，赵祯走近，笑道，“我不是剧组人员，我是昨天和你打过电话，谈无证之罪的那个，赵祯。” “哦……” 陈昊恍然，又颇为惊讶。 他没想到赵祯这么执着，电话拒绝了后，直接跑到了片场。 同时又感觉到赵祯的满满诚意。 一个干死冯大导的影视制作公司老总，这样对他，属实给他面子。 他忙收起剧本，站起身，笑道，“卧艹，你咋还亲自过来了？” “嗐，有些事电话里聊不清楚，我过来当面和你唠唠。” 他听到外面剧组又开始喊演员就位，知道又要开拍，快速道，“咱俩先加个微信，我把无证之罪剧本发你。 你别忙着拒绝，先看看剧本。 看完剧本，咱们再聊。 你有空喊我，我这几天都在这。” 两人当即加了微信，他把无证之罪剧本以文档形式发给陈昊，领着麦锦又颠颠出去，洒脱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陈昊瞅了眼消失在门口的两人身影，又瞅了眼微信刚加的赵祯好友，以及那份写着无证之罪的文档，眨了眨眼，摇头一笑。 没想到和冯大导斗生斗死，最后名利双收，被圈内人各种阴谋、神话的家伙，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爽利俊郎的青年。 “昊哥，那人谁啊？”场务不知啥时候蹭了过来，问。 “赵祯。” 他把手机揣进羽绒服兜里，脱掉羽绒服，递给助理，走到院外，准备拍戏。 “卧槽！是他！” 场务惊的大叫一声。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是这个大神！ 一看周围人目光诧异的望过来，他忙闭嘴，来到院外等着拍戏的陈昊身旁，“昊哥，他找你干啥？” 陈昊站在窗户前，双手互搓取暖，撇了他一眼，“怎地？我的事还要给你打报告啊？” “嘿！你别埋汰我了。” 场务不好意思陪笑，顿了下，还是道，“昊哥，他是不是有戏找你？” 觑着陈昊的脸色，场务接着低声道，“昊哥，要是他真有戏找你，你可得接啊！ 赵祯这人邪门的紧，眼光特别准，制作的剧质量贼好，剧本特棒，最重要的是捧谁谁火。 《最好的我们》捧出了崔然、麦锦。 《白夜追凶》让许粤翻红。 《我在他乡挺好的》，让三线的周艺直接飞升一线。” “你咋这么操心我的事？”陈昊好奇。 “嘿嘿……我这不是想着你拍赵祯的戏火了，顺便带带我，把我介绍到他们公司嘛。 我听朋友说，他们公司现在大量招人，报酬又丰厚，不过条件也苛刻。” 场务讪笑，但还是诚实的说出来心中的想法。 陈昊哈哈一笑，正要说啥，就听导演喊着演员就位，他便拍了拍场务的肩膀，走了过去。 陈昊，央戏毕业，正儿八经的正统科班生。 陈昊看了一部张文的电影，顿时萌生了做演员的想法，报考了央戏。 但过了一考，到二考的时候，纯凭爱好，一时冲动的他，一了解其他考生情况。 别的考生大多自带功底，许多都是8年艺校、8年舞蹈学校。 他顿时怂了，想弃考。 被姥姥一脚踹进考场，顺利考进央戏。 他当时所在的班级，在今天被好事者称为明星班。 大学期间，他成绩一骑绝尘。 成绩好，段子多。 期末交8个段子，有6个出自他手。 那时，许多剧组选演员，都是去央戏，但到他班级时，总被班主任拒绝。 班主任对他们的要求是，接片子，可以。但是得剧本好、导演好，组好。 最起码得程歌、老某子那种导演，才能接。 这要求，这标准，其他人信没信不知道，陈昊是信了，还中二的剃了光头，表明自己的决心，以名此志。 可惜现实如雨，冷酷似铁。 刚毕业，第一年，找他的有8个本子，他一瞅，都什么玩意儿，直接给拒了。 第二年，3个本子。 第三年，没了。 过了一段时间，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以为有本子来找。 结果人家上来就问，“你还拍戏吗？” “拍啊！”，他回。 “哦，知道了，下次有戏找你。” 说完，人家直接撂电话，撤了。 这下子，陈昊受打击了，一下子失去了梦想，想退出演绎行业。 还是他老妈安慰他，“我们都知道你有压力，但你知道吗？不是每个演员都有你那么好的运气。 如果你现在放弃，很多年后，你们班级的同学通过一点点努力都出来了，你一定会为现在没有坚持而后悔。” 后来，他接触到了第六代导演，演了他们许多文艺片，站上了海外三大奖的舞台。 但因为都是禁片，在内地观众印象里，鲜为人知。 而且那些第六代的地下导演，如今也纷纷上岸，一个个大不如前，没什么活。 于是，他又面临没戏可拍的窘境。 以往，他一个人还能凑合，但现在结婚后，得养家糊口啊！ 没办法，只能接一些他不喜欢、以前绝不会接的电影剧本。 今天这部电影剧本，就是如此。 拍了一天，剧本人物完全没有自洽的行为逻辑，他总觉着和剧本人物是分离的，演起来总感觉是在骗人。 最后一场戏结束的时候，他甚至想把剧本摔地上，大喊一声，“这特么也配叫电影！” 但，他没有，他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晚上回到宾馆，陈昊头枕着手臂，躺在床上，越想越糟心，越想越失望。 对现下的演艺圈失望，更对自己失望。 就在他情绪越来越低落时，忽想起白天那个洒脱利落有朝气的赵祯，想起手机上那份无证之罪剧本。 想起场务那一番话，“赵祯这人邪门的紧，眼光特别准，制作的剧质量贼好，剧本特棒，捧谁谁火。” “呵，剧本特棒？能有多棒！” 他嘟囔了一句，可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打开了那份无证之罪的剧本。 然后，就被开头的命案的生猛、凛冽给吸引住，之后他便沉浸在了漫天飞雪下的绝望里，感受到那股原始的粗粝，一起起命案谜团背后人性的挣扎。 12集体量的网剧，剧本不长，但他足足看了四个小时。 窗外夜深人静，黑黢黢一片，不知谁扔的易拉罐在街道上被风吹的滚动，呼啦作响，声音传出老远。 室内，灯光明亮，寂静无声。 靠在床头的他，盯着剧本里严良这个名字，挪不开眼睛。 通读剧本后，他仿佛已看到了这个叫严良的警察，随着一点点理解剧本与融合自己的想法，在自己脑海里慢慢塑造成型。 略带痞气，个性张狂，有敏锐的洞察力。 他越想越有意思，越想越觉出这角色的张力。 犹豫纠结下，他发了个朋友圈，“有个本子，质量特好。但是是网剧，我要不要接啊？” 发了不过十分钟，钟迅给他回了消息，“接啊，为什么不接！本子好的就接！ 别纠结是电影、还是网剧，我收到好多电影剧本，烂的没法看，根本没法演！” 看到最顶级的女演员钟迅都是这样一个情况，陈昊再想想自己，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尝试一下电影之外的创作形式。 …… 天晴，无风。 阳光稀薄的洒落，不温不燥。 中午，正是饭点，赵祯按照陈昊给的导航，停在就一家在一家饭店门口。 麦锦没来，她今天有戏要拍。 在门口瞅了眼，饭店有那么点档次，不是里面摆着十来套桌椅，一群人吵吵嚷嚷连唾沫星子都看得清楚的那种馆子。 他上到二楼包间，推开门，就见陈昊坐在二楼雅间，歪头透过边上的大玻璃窗，瞅着外面的街道。 听见门声，他扭头，见是赵祯，忙起身，“赵总。” “昊哥，戏拍的咋样了？” 赵祯与陈昊握了握手，坐下，问。 “还行，下午没戏，趁着空找你一起聊聊。” 陈昊把菜单推给他，帮他倒上茶水，“先点菜。” 随后又喊来服务员。 他笑笑，也没客套，捧着那个有他半拉身子大的菜单点着菜，一边道：“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你看了剧本，开始纠结，说明你也觉得这是个好本子。 让你纠结的点，只是因为它不是电影，是一部网剧。” 陈昊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道，“是，这是在纠结的一个点。” “烧腐竹，凉拌黄瓜，再来份锅包肉，三个菜差不多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陈昊，笑笑，抱着菜单报菜名，服务员在一旁拿笔记着。 合上菜单，他看向陈昊，“整点？” “整。” “白的啤的？” “啤的。” “几瓶？” “先一人一瓶。” 两人一来一回快速定好，服务员重复一遍，“烧腐竹，凉拌黄瓜，锅包肉，两瓶啤酒。” “好嘞，马上好！” 见两人点头，服务员收起菜单离去。 不大会儿，啤酒、凉拌黄瓜先上来。 赵祯、陈昊两人倒酒碰了一杯。 喝了杯啤酒，赵祯夹了快凉拌黄瓜，口感嘎嘣脆，夹着醋酸与蒜的辛辣，配酒是又爽口又解腻。 他用筷子把凉拌黄瓜上的香菜挑出来，这才夹起，道，“其实，我觉得你纠结是网剧还是电影这一点的本质，要首先搞清楚。 如果你是觉得电影逼格高，网剧太low，以前演电影现在演网剧有失身份，那就当我啥没说。 因为我觉得你脱离了做一个演员的初衷，和你说啥都没用。 但要是你觉得网剧粗制滥造，制作不精良，比不上电影的质感，讲不好一个故事，那我觉得，你有失偏颇，你对网剧的固有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前段时间，冯导拍网剧，你知道？” “嗯，知道。” 陈昊点头，我不仅知道他拍网剧，我还知道他被你干死，清空微博，润去美利坚！ 赵祯可不知道陈昊的想法，他还在利用冯导仅存的价值，说道，“你看，像冯大导这种成名几十年的大导演，都下场拍网剧，这说明什么，说明网剧早不是以前的蛮荒时代，说明网剧也越来越正规化、专业化。 我觉得，咱们不应该还没了解一个作品，就先主观的以形式去判断一个作品的好坏。 你不能因为一部烂剧本是电影就说它是好故事，也不能因为无证之罪是网剧就说它是烂故事？ 我觉得你应该拒绝的，不应该是商业制作，更不是主流导演或者电视剧、网剧这些形式，而是敷衍、垃圾的创作内容。” “我应该拒绝的，不应该是商业制作，更不是主流导演或者电视剧、网剧这些形式，而是敷衍、垃圾的创作内容……” 喃喃低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本就有了决断的陈昊，心中似挣开桎梏，纠结、犹豫、顾虑如大海退潮，消失不见，只余青光万里，天高云阔。 “赵总，这戏，我接了！” 陈昊给自己倒了杯酒。 事情落定，赵祯只觉得没白费这么唾沫星子，说的嘴都干了。 他也倒了杯酒，酒杯向前一递，与陈昊递过来的酒杯轻轻磕了一下。 哒！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 感谢不负黄河万古流大佬的月票。 感谢大佬的打赏。 抱歉感谢。 第八十章 低调的招摇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少爷闯入了小妈的房间，不由分说的搂住她的腰，还打翻了首饰盒，金色彩粉跳动着、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小妈惊慌失措，“杜寻羽，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姨娘。” 少爷嗤之以鼻，“你也别忘了，是我把你娶进来的。” 这是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微短剧《招惹》剧组的一场戏。 此时，有些民国风格、富丽堂皇的卧室内，灯光、摄影、收音师、场记等剧组工作人员都已就位。 导演李牧鸽坐在监视器前，瞅着镜头里男女主角的画面，确认没问题，喊了声，“ok！” 场务当即催促着大喊，“快快快，准备下一场。化妆师，快给演员补妆！” 化妆师连忙上前，给两位主角补妆，其余人各自忙碌，就算实在没事干的人，也给自己找点事干，显的自己很忙的样子。 整个剧组，弥漫着一股隐隐约约的躁动与不安。 瞅着剧组工作人员一反常态的行为，李牧鸽没觉得奇怪，他此时心中也隐隐约约的忐忑。 不为其他，只因大老板赵祯今天要来剧组。 现在的赵祯，各自光环加身，叠满buff，特别是他看重的剧组，拍摄的戏，必火！ 所以，当听到大老板要来他这个总预算才150万、周期七天的剧组时，别提压力有多大了。 我这个戏，在大老板眼中，原来这么重要！ 我一定要用心拍戏，回报大老板的这份重视！ “陈姐，赵总说什么时候来了吗？”他摘掉帽子，大拇指摩挲着帽檐，感受着粗粝，缓解忐忑的情绪。 制片人陈拢春心里也没着没落的，“没有，只说今天会过来，具体啥时候，他没说，我也没敢问。” …… “横店还有你们公司的戏？” 麦锦跟着赵祯，走进民国公馆式的小别墅，打量了一眼装饰，道，“我记得你那五部戏不是刚立项，正在选演员？ 不对，看这装饰，这是民国戏呀，也不是你那五部戏。 你公司还有别的戏？” “一部微短剧，没啥存在感。要不是马婧知道我在横店，特意提了一嘴这部戏，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赵祯裹着厚实的羽绒服，打扮休闲，像个大学生一样，双手插兜，瞅着大堂内的装饰。 “微短剧？” “嗯，150万成本，7天拍摄周期，每集10分钟左右内容。” “你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降本增效啊！你看以前四大视频平台与抖音、b站这些短视频平台因为二创版权的问题都快打出狗脑子，最近还不是一个个都和解了。 抖音与奇艺、企鹅合作，抖音旗下的抖音、西瓜视频、今日头条等平台用户可以对两家视频平台授权的长视频进行二次创作。 他们一是为了降本增效，二是为了更好的宣发剧集，吸引流量。 他们降本增效，我这小公司更得降本增效啊。 要论降本增效，吸引流量，我很看好微短剧，周期短、资金投入小，剧情狗血又刺激。 最重要一点，它短啊。 现在碎片化时间严重，大家哪有时间安心刷完一部长视频的剧。 微短剧十多分钟的内容，刚好满足观众。 而且，微短剧也是新人锻炼的机会，不论是导演、演员还是其他工作人员。 只要能培养出一两个人才，为公司输送新鲜血液，那这笔投资就划得来。” 两人在这溜达着闲聊，那边时刻注意外面的陈拢春一眼注意到两人，啪啪快速的拍了两下李牧鸽肩头，“赵总来了。” 说完，不待李牧鸽反应，她先笑着迎了上去，“赵总，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事先发个消息，我好去接你啊！” “没事，这地儿离麦麦剧组不远，我探完她的班，过来也就几步路的事。” 他笑着和陈拢春握手，道，“对了，我来的时候点了外卖，让他们到剧组饭点的时候送过来。 我来的仓促，没带啥，也就只能帮大家改善一下伙食了。” “那感情好！我先代表剧组全员谢谢赵总了。”陈拢春忙笑着道。 随即她又看向麦锦，一时间脑海里冒出好几个称呼。 老板娘、麦麦、麦锦。 最终还是挑了个万全的名字，笑着招呼，“麦老师。” “我可当不起老师俩字儿，朋友都叫我麦麦，你叫我麦麦就行。”麦锦笑道。 “好，那我就叫你麦麦。”陈拢春也笑。 “这是李导？” 见一位黑色羽绒服、黑裤，头戴黑帽，身形瘦削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他伸出手，道。 “嗳，是我。” 李牧鸽忙快步，双手握住，道，“剧组都在里面，赵总和麦老师，要不去看看？” “行，我随便看看，主要是不能耽误你们工作。” “不耽误，不耽误。” “剧组刚拍完一场，现在演员正补妆。” 在李牧鸽、陈拢春的陪同下，赵祯、麦锦到了剧组的片场。 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加上演员，整个剧组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多人，相比动辄几百人的剧组，可以说极为精简。 不过片场道具、灯光，颇为用心。 他瞅了眼监视器里的画面，构图精巧，光影渲染，朦胧禁欲，色而不淫。 导演对画面的调度，有自己的审美和技法。 李牧鸽、陈拢春陪着他查看监视器里内容时，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全在忙碌，偏偏又总忍不住，不时向这边偷瞄几眼。 这就是大老板？ 这就是那个干死冯大导、捧谁谁红、每制作一部剧就是爆款的那个传奇的男人？ 大略看了眼拍摄完的录像，做到心中有数，赵祯便从导演椅上起身，对蒋若浔、还有这部戏的女主招了招手。 “老板，麦麦。两手空空的来剧组探班，不合适？”补完状的蒋若浔见赵祯招手，笑的特欠，开着玩笑。 麦麦与蒋若浔、周艺一起出演《我在他乡挺好的》时，相处愉快，处成朋友。 拍完以后，同在京城，麦麦经常带着赵祯与蒋若浔、周艺约饭。 周艺性格大大咧咧，天天老板老板开玩笑似的喊赵祯，连带着蒋若浔也学着这样叫。 “我公司一堆事忙，麦麦剧组拍摄，我们能抽空来看你，你不感恩戴德、涕泗横流就算了，还挑三拣四！” 他指了指蒋若浔，笑怼了一句，又看向神态拘谨的女主，“你是公司新签的艺人林沐。” “呃……我是。” 瞅着眼前的林沐，他算知道老妈郑晴签她的原因了。 一句话总结，颜值在线。 老妈是艺人经纪部总监，她经常会签约一些觉得潜力不错的新人。 那些新人，他虽没见过，但都听老妈讲过。 林沐就是其中一个。 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沪城姑娘，小时候因为家庭条件不好，高中毕业就早早迈入职场。 18岁进入社会，从事过许多职业，第一份工作是在公司做文秘，之后又做过许多不同的工作，发过传单，做过职员，做过模特，也偶尔接到过小成本网剧。 独自闯荡了五六年后，依然籍籍无名，这次招惹面试时，偶然的被郑晴看到，觉得不错，就签了下来。 此时看着拘谨的林沐，精巧的五官画着精致的妆容，在灯光渲染下，柔弱里有着几分妩媚。 他心中一动，觉得挺符合一个角色，便道，“三十而已里有个角色，叫林有有，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那是咱们公司的戏，你直接问郑总监就行。” “啊？哦，好……好的。”林沐一时没反应过来，晕乎乎的应道。 “李导，这戏能按照预期完成？”随口交代了一句林沐，他问身边的李牧鸽。 “可以！”李牧鸽回答的斩钉截铁。 “嗯，行。” 他拍了拍双手，环顾了一圈大半望向这边的剧组工作人员，道，“你们接着拍，不用管我，别耽误工作。” “我给您找把椅子？”陈拢春道。 “不用，我站会得了。”他道。 听到这话，陈拢春、李牧鸽心里稍松，不坐下，意味着老板没打算长待，过会儿看看情况说不定就走了。 李牧鸽、陈拢春就像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学生，又紧张又专注，指挥着剧组忙碌的工作起来。 赵祯双手插兜站在李牧鸽身后，瞅着监视器里蒋若浔、林沐两人的表演。 麦锦瞅着镜头里在灯光下渲染的透着清冷禁欲的林沐，凑近他耳边，小声道，“郑姨签人的眼光蛮好的。你公司现在女艺人有艺姐、林沐，男艺人有蒋哥、陈昊，各有特点。” “陈昊现在还不是公司艺人？”他声音也压的很低，仅两人听到的程度，怕影响剧组的收音。 “他没答应签约？” “我没和他提签约的事，等演完无证之罪再说。” “你这态度，和对艺姐可不一样。艺姐当时说，她不签你公司，就演不了在他乡。” “呵，她和陈昊不是一回事！” “嘁，你对人待物还有两幅面孔呢！” “你白天黑夜不也两幅面孔！” “啧，要死啊！哎呦，还有吻戏呢，这么刺激，这剧讲的啥？” “豪门少爷与姨娘相爱，联手复仇家主的故事。” “咦~果然够刺激！” 第八一章 在他乡的另类团建 翁草村隶属于默戎镇，是一个纯苗山村，地处默戎镇东北部，全村六个村民小组，一个大自然寨，182户，802人。 由于位于湘西山地地区，受到山阴风、山谷风、山垭风、水陆风的影响，村落里的建筑多沿河而建，且以吊脚楼居多。 房屋修建在避风不显眼的弯沟里，屋前不是被几棵大树掩映，就是被小山包遮挡起来，许多人家还特意在院门旁种植几棵甚至成片的树木和竹林。 赵祯背着一个双肩包，一身休闲装，拖着一个超大的黑色行李箱，咕噜噜的走在羊场石板小道上。 行李箱是他一旁轻轻松松、美美哒的麦锦的。 他搞不懂，只是过来录制一天节目，麦锦怎么带了这么大一个行李箱，里面得装多少衣服啊！ 除了他俩，还有拎着行李的周艺、蒋若浔。 《我在他乡挺好的》戏火、出圈，几位主演热度飙高，咖位提升。 青果tv的王牌综艺三餐四季给几位主演发了邀约，因为赵祯有了出演花样旅行的综艺经历，节目组顺带也给他发了邀约。 本没想着他能来，纯属是看他最近太火，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意思。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赵祯还真来了！ 周艺一直在为《爱情而已》体验职场生活，还没进组。 蒋若浔、麦锦的戏份刚好杀青。 于是，三人结伴从横店杀了过来，下了机场汇合周艺，一起赶过来。 顾子乐是三餐四季的常驻嘉宾，当初为了给《最好的我们》增加热度，赵祯这货在顾子乐、麦锦之间暗暗烘火，导致两家粉丝为了女主角之争撕的天翻地覆。 那时，麦锦咖位不及顾子乐。 今时今日，两人已大略齐平。 麦锦知道要见到顾子乐，还特意做了心理建设。 最起码不能在镜头下露出不自然，镜头下的一点一滴都会被观众放大，解读出不同的意味。 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再和顾子乐起争端。 至于那场争端的始作俑者赵祯，他根本不在乎。 那事自始至终都是齐石操作的，他只是在后面看戏，和他有啥关系。 四人穿梭位于山谷间的寨子，四处打量，看啥都是新奇。 屋檐下晾晒的衣服，追逐嬉闹的孩童，坐着竹椅缝补的老人，哗哗流淌的溪水，鸣叫的雀儿。 难为节目组能找到这个寨子，刚进入这里，就感觉整个人的节奏慢了下来，隐隐的真有了几分隐居山林的悠然。 沿着石板小路七拐八拐，穿过洼地、小溪，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一栋位于山脚下依山而建的两层木质小楼。 小楼地基很高，用石块在生生垒出一片平整的高地，一条石阶从石板路延伸而上。 走的出汗的他瞅了眼石阶，又低头瞅了眼沉重的行李箱不由又苦笑。 一天而已，为啥要带那么多衣服。 真是造孽啊！ 得嘞，搬！ 吭哧吭哧拖拽着行李箱上去，推开柴扉木门，进到小院里，木围栏圈出的院子挺宽敞，围栏下摆了一溜花，红的、黄的开的正艳。 西边有一草棚，里面养着一头牛，一只羊，东边有个凉亭，悬据路旁，一只番鸭站在栏杆处思考人生。 一楼屋檐下悬挂这一溜玉米，院里还有一窝狗崽子活蹦乱跳。 拉着行李进到屋里，进门是一个小天井一样的布局，右手边厨房，左手边客厅。 二楼三个大卧室，考虑到嘉宾要在这儿过夜，床位均是大通铺，方便住宿。 还有一个大阳台，趴在围栏上，小院一览无余，远处房屋错落，青山绿水，烟雾袅袅里，谁家做饭的烟火悠悠荡荡。 早就接到通知的石文远、何炯坐在廊下躺椅上聊天，赵祯四人刚一进门，石文远、何炯两人就看到他们。 “呦，家里来亲戚了！” 何炯、石文远一起迎过来，接行李、寒暄。 何炯，做惯了主持，基本和谁都能很快的熟悉，情商十分高。 石文远是他第一次见，虽有点陌生，但接触下来也很轻松随和。 石文远入行很早，后来留校任教，教师、演员、导员、话剧身份诸多，从事的都是文艺事业，有点文人习性，但不矫情，见的人、事多了，世事洞达，人情世故门清。 他虽然也属京圈，不过和冯思苦那个圈子没那么近。 因此和赵祯见面，也没啥尴尬。 而且赵祯这次来，就是冲着石文远来的，有几个项目，他想让石文远做主演。 随着何炯、石文远进了院子，放完行李，也见到了另外两位常驻嘉宾顾子乐、于畅。 在何炯、石文远、顾子乐、于畅的带领下，四人左瞅瞅，右看看，逗逗狗崽子，瞧瞧苏苏、天霸、小不点，讨论一下思考哲学的番鸭，热闹的不得了。 一帮人坐到亭子里，喝着黑茶，寒暄半天，何炯见天色差不多了，遂道，“看你们坐车都累了，不能干太多活，你们就随便体验几个项目，就当农家乐一日游了。” “农家乐，那挺好！”赵祯笑道。 石文远笑呵呵道，“嗯，对。一会把地里的包菜摘了，再去老乡家借头牛，把水田的地给犁咯，就行了。 晚上我给你们菜。” 几句话，四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然，于畅和顾子乐也得陪着。 赵祯和蒋若浔、于畅去老乡家借牛耕地。 顾子乐、何炯、周艺、麦锦四人背着背篓去菜地里摘包菜。 老乡还是很好说话的，本来是借一头牛，老乡直接借了三头。 他和蒋若浔两人卷起裤管，光着脚丫子扶着犁、赶着牛，在烂泥里趟来趟去。 烂泥又凉又软，脚丫子踩进去都能听见噗叽噗叽的声音，铁犁在泥地里也不好掌握。 黄牛还有自己的脾气，耕一段休息一会儿，一点没有打工人的精神。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拿了一把草悬在黄牛面前。 黄牛瞬间来了精神，那叫一健步如飞。 耕完地，他擦了擦汗，瞅了眼这老牛。 搞半天，你这家伙也是个吃货。 黄牛更是一脸哀怨。 你他么比我还不是人。 一把草从头钓到尾，一大块水田耕完，才给吃。 耕完地，刚回到蘑菇屋，正在冲脚，他就见到羊肠小道似的石板路上三位女子提着行李说笑着向蘑菇屋走来。 几人一出现，他就看到，忙起身，回头喊道，“何老师，又有客人来了，三位。” 何炯从屋里跑出来，站在亭子栏杆处，居高临下一瞅，对两位女子挥手，笑道，“呀！一下子来了两三花儿！” 说着跑出院子，跑下石阶，去接女子手中的行李。 他一瞅，何炯也拿不完三个女人的行李，便也特自觉的跟着跑了出去，帮着拎包。 三位女子，分别是陆娜、喻梨、江浅。 陆娜是与何炯一起主持一档综艺节目的女主持，号称综艺一姐。 喻梨、江浅是演员。 喻梨他有交际。 江浅是第一次见，只知道她是靠主演都市剧成名，走的是知性风格。 “是不是全都是美女？”陆娜笑着对接她行李的何炯开玩笑道。 何炯连连点头，与她们三人一一拥抱。 赵祯在后面看着，喻梨忽过来，也轻轻抱了他一下，“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还是在星光大赏。” 两人正聊着，江浅也过来，抱了下，“赵总，我是江浅。” “你好。” 温香暖玉入怀后，把三个女子手中的包提了过来。 听到石阶下的热闹，石文远也出来，站在院门口望着几人，笑，“是你们几个啊，娜娜、喻梨、江浅，你们好。” “石老师好！”几人边上石阶，边挥手打招呼。 赵祯与闻声赶来的于畅一起把几人行李放好，下到二楼，就见一个小院落里，一下子来了十二位嘉宾。 他都担心，节目组的后期剪辑别给逼疯了！ 这么多人，怎么剪！ 蒋若浔在院里咔咔劈柴。 喻梨在厨房看石文远做饭。 陆娜、江浅、周艺、顾子乐、麦麦坐在院子亭子里喝咖啡。 这帮人都是圈里有名有姓的人物，各种活动、发布会上就见过，基本都不陌生，也不拘束，在亭子里闲聊寒暄半天。 这帮人来的时候，都没吃饭，石文远又临时做了份葱油拌面。 一群人边吃边彩虹屁，夸的在那刷锅的石文远嘴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石老师，听说你们这地主家里也没余粮了？” 赵祯、麦锦两人蹲在灶台前逗狗玩，听着这几位女生对石文远张口就来的夸赞，他忽的对石文远提了一个建议。 “你怎么知道？”石文远诧异。 “嘿！我可是咱们节目组的忠实粉丝！” 他谎话信口就来，继续道，“没钱的事你提一下，让几位姐姐找节目组要经费，导演绝对会再给咱们一点。” 他感觉，这几人砍价，绝对是一把好手，胆大心细脸皮厚，最重要长的还漂亮，还会撒娇。 他不信，这几人，治不了戴眼镜眯眯眼的节目组的王征。 石文远闻言，眸子一亮，三两下把锅刷完，溜达到亭子里，笑呵呵道，“你们几个啊，来的不巧，恰好家里钱花完了，所以你们点的菜啊啥啊，可能做不出来。 然后为了能让你们吃上可口心仪的饭菜，我们和节目组甲方，谈了一下，我们去菜地里收萝卜卖给他们，一块五一根。” “一块五一个？” “不能谈到两块钱吗？” 陆娜、喻梨砍价的属性瞬间被激发出来。 石文远和赵祯相视一笑，悠悠道，“你们再谈呗。先把甲方叫过来，陆娜、喻梨和甲方再谈谈。” “王导，来来，说点事。”他招呼王征。 王征背着手，从工作人员中走出来，“干嘛？” 他倒是省事，一指陆娜、喻梨，“借一步说话，这几位有事和你谈。” 陆娜、喻梨两人笑的人畜无害，一步一步逼近王征，“萝卜一块五一根啊？” “太便宜了！” 王征连连后退，指了下石文远，“他定的一块五。” 石文远顿时一脸尴尬，“我这是从一块谈到一块五。” 陆娜眼珠转了下，忽的走到水池边，拎起两根萝卜，比划着道，“这萝卜粗细可不同，差别特别大，这细点的要不一块……不是……两块呗，粗点的三块呗！” 周艺在一旁补充，伸出四根手指，道，“这粗的得四块了。” 何炯在一旁看的直搓手，牙花子都笑出来，“这俩可以！这俩砍价行！” 石文远也帮衬，道，“你看人姑娘冲你这么说，你一男的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陆娜、喻梨笑意盈盈的瞅着王征，何炯、石文远在旁帮衬。 王征节节败退，只能无奈摆手，道，“这样好了，男生拔的萝卜一块五，女生的两块。” “行，可以。”石文远见好就收，太穷了，能赚一点是一点啊。 “男的一块五收，女的两块收。” 赵祯仔细计算，笑道，“那我们男的不用去了。” 刚刚还一脸得色的陆娜、喻梨顿时表情顿时凝固，石文远、何炯哈哈大笑。 “男女平等！”江浅抗辩道。 石文远摆摆手，笑道，“这孩子可学坏了。这样，于畅带你们去，你们也不知道地儿。” “行嘞！” 于畅早就料到了，他在节目里就是干活的命！ 楼梯边，绿植旁，七八个竹背篓摞在一起。 赵祯一个一个拎起来瞧了瞧，问一旁站在楼梯上的麦锦，“麦麦，你觉得这些那个大？” “我觉得没有区别。” 麦锦一边帮他把竹背篓背上，一边嘱咐，“等会运萝卜，你量力而行，这挺重的。你这要是栽一个跟头下去……” 他背上一个背篓，前面又套一个，道，“你这说啥话呢？我怎么可能摔跟头。” 麦锦也觉得不吉利，忙手拍木栏杆，口中一直呸呸呸，除晦气。 他一前一后背着两个背篓，又拎着五个背篓给周艺、于畅、喻梨、陆娜、江浅，和石文远、何炯说了声，就出发往山上萝卜地进发。 沿着石板路，趟河，过桥，随曲折山道往上，到了萝卜地时，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四位姐姐已经气喘吁吁。 把背篓放在地上，江浅望着大片绽放白樱的萝卜地，问，“怎么摘啊？” “不是摘，是拔。” 赵祯还得为这几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艺人示范，说着握住萝卜上的梗，左右晃动，“握住萝卜梗，把萝卜周围的泥土晃松，然后轻轻一拨。” 随着他的话，他双手用力，一颗新鲜的大白萝卜带着泥土，破土而出，“拔出来，扔到旁边，等会把萝卜梗用镰刀砍掉，再装进背篓。” 喻梨几人一看，有样学样，也不是什么技术性的活，都很快上手。 几人都是老艺人了，在摄像机的拍摄下，也不偷懒，干的热火朝天。 约莫一个小时，一大片萝卜地被拔了一半，几人也累的呼哧带喘。 见地面上一堆堆的萝卜，赵祯望了眼头发被汗水打湿的几位姐姐，道，“姐姐们，这差不多了，估计得有几百个了，咱们先装筐！” 闻言，几人顿时松了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他们捶了捶酸疼的老腰，把一个个萝卜的梗折断，往背篓里装，六个背篓装的满满当当，地面上还有几堆萝卜。 看了眼地面上还剩下的几堆萝卜，他道，“这些等下再来运。” 早就累的不行的几位女生，纷纷点头同意。 但是等背着背篓下山，赵祯他们才知道，拔萝卜还不是最累的，运萝卜才是最累的！ 俗语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他们人人背着一个装满萝卜的背篓，起码几十斤。 赵祯一前一后两个背后，更是感觉身负山岳，双肩被背带勒得生疼，走路都重心不稳，摇摇晃晃。 还好他年轻腰好，核心肌肉群比较强，即使汗流浃背，肌肉酸疼，总算还是颤颤巍巍坚持回到了家。 但是四位女生直接累瘫了，把一筐筐满满当当的萝卜扔在地上，洗漱了一下，纷纷坐在亭子里，吹着山风，喝着黑茶，慢慢的回神。 第八二章 有点心机又何妨 也是这几位姐姐来的不是时候，今天这运萝卜，绝对是这儿最累的活。 背着几十斤重物，徒步走了十几分钟山路，趟河、过桥、走石板路，赵祯都差点坚持不来。 他忍不住向石文远抱怨，“石老师，今天这活，真心累啊！” 石文远望着一头是汗，狼狈不堪的他，又心疼又好笑。 不过几位姐姐休息了，他还不能歇息，还得清点萝卜的个数。 清点过程中，节目组还非要说有的萝卜是坏的不算数，这下子彻底惹怒几位休息的姐姐，连茶都不喝了，直接过来开怼。 “这不是烂的，这是泥！” “这不烂，只是长的丑。” “哪有烂掉的。” “这不是烂的，那种才是烂的，都有臭味。” 一番密集的炮火攻击，节目组直接败退，最后算了下，凑个整，一共二百。 想到菜地里还有几堆萝卜，他对王征提议道，“王导，山上还有一些萝卜，我们把那些运下来，你们整体价格再给我们涨百分之二十，怎么样？ 你是不知道，这些萝卜运下来是多难，太累了！” 王征见他衣服被汗水全部濡湿，脸颊累得通红，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不像说谎的样子，也怕做太过，这凶名在外的赵老板翻脸，便点头，“行，可以。” 见价格又往上涨，几位姐姐欣喜不已，但一听说还要上山一趟，顿时怂了。 刚好何炯、顾子乐、麦锦、蒋若浔三人回来，抓了一大筐田螺，没逮到鱼。 喻梨想了想，对亭子里其余几位女生，道，“要不咱们几个去抓鱼，让他们去运萝卜？” 几人连连点头。 几位姐姐能换，于畅、赵祯没换。 于是刚休息一会的他，和何炯、顾子乐、蒋若浔、麦锦、于畅，六人背着背篓又到了山上菜地。 到了菜地，他都感觉自己要虚脱了，不过还好不用再拔萝卜，只需要帮萝卜装进筐里就行。 几人装完之后，又苦逼的往回走。 赵祯、于畅已经有一次体验，何炯、麦麦几人是第一次，走一半，直呼受不了。 何炯有严重的腰伤，几人只得在路上歇息一会。 见麦麦小小个子背着慢慢一筐萝卜，赵祯怕她跌倒，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让到一边，道，“你先走，走我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你。” 麦麦瞅了眼他一前一后两大筐，道，“你也小心点。” 一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坚持着到家。 何炯到了院里，直接瘫坐在地上，把背篓卸下，然后帮周艺也卸下背篓。 赵祯这边把背篓甩下，然后帮麦麦把背篓摘下，“你肩疼不疼？” “嗯，有点。” “来，给你按按。” 麦麦顿时笑的眯眯眼，转过身去，他双手在她肩上轻轻揉了一会儿。 两人老夫老妻，在镜头下不需要避讳。 那边何炯、于畅又开始和节目组开始掰指头算起账，最后又得了两百七十块。 前面还有二百，加起来一共是四百七。 “四百七！拿钱！” 赵祯、麦锦围过去，他伸手向王征要账。 王征从怀里掏出钱包开始掏钱，他见里面不少大票，不由道，“我看你也没零钱，要不你给个五百！” “不不不。” “嗳，都是兄弟，欠你三十怎么了。” “那这样，我欠你七十。”王征笑眯眯的反将一军。 “别别，你还是给我七十。” 王征笑呵呵的瞅着他，给了他一张五十、一张二十的零钱。 小样还跟我斗，你还嫩点！ 他拿着七十零钱转身欲走，忽又转身，“算了你别给我零钱，这个容易丢。你给我张整票，我找你。” 他一手拿着零钱，在身前晃动，似交未交的。 王征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张红票，递了过去。 他一手拿着零钱，一手快速接过，然后特自然转身离开，嘴上还道，“我不喜欢零钱。” “哎！” 瞅着拿着零钱和一张红票转身就跑的赵祯，刚刚还一脸得色的王征，在一众失笑的摄像师中，又气又笑，跺脚道，“赵总，你跟着两位老师可学坏了。” 他可不管那个，哈哈大笑着跑进屋里，向石文远、何炯汇报了一番战果。 然后他笑着对摄像头解释了一番，道，“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不要学啊，我们这都是熟人开玩笑，不要当真！” 石文远、何炯听了他刚才的行为，纷纷大笑。 同时也怕他的行为被观众故意恶读，想为他解释一番呢。 见他很有先见之明的解释，便纷纷乐呵呵的附和道，“对，各位观众，我们是因为很熟，所以才这样，这是不好的示范，大家不要学啊！” 一番乐呵的时候，几位姐姐也抓了三条鱼回来。 于是，石文远开始大厨工作，于畅开始烧火，顾子乐照例搬个凳子坐在一旁陪着。 赵祯、麦锦一帮人围一圈，看石文远表演。 炒了湘味剁椒腊肉菜，先把葱姜蒜在热肉里炒出香味，接着将切好的腊肉放入锅中爆炒，加入自家腌制的剁椒、萝卜干、莴笋翻炒。 菜香四溢，众人在一旁看的口舌生津，一看到出锅，动作十分积极，端盘、端饭、盛饭。 亭子里，夜色灯光昏黄里，凉风中，吃着香、辣的腊肉。 就着剁椒烤肉，赵祯足干了三碗白米饭，饭包后抚着小肚子，瘫在躺椅上。 四只狗崽子在桌下、腿间乱窜。 远处有人家笑语隐隐传来，只觉安适舒缓。 “你吃那么撑，得消消食。” 瞅了眼惬意自在葛优躺的赵祯，石文远看的好笑，“要不去村里溜达一圈，顺便把咱院里所有柴给劈了。” “……” 他瞬间装睡，引得众人大笑。 “嗳，在他乡那个戏，是周艺、麦麦、若浔一起演的是？” 何炯喝了口白瓷杯里的白酒，道，“你们那个戏前段时间真火啊，也真好看。 我熬夜看完，又安利给身边好多朋友让他们一起看！” “呦，谢何老师为我们那戏贡献播放量，来，敬你一杯。” 他拿起酒杯与何炯碰了碰。 何炯又道，“我现在就是你们那戏的粉丝，对你们那戏可好奇了。 你们拍的时候有啥有意思或者难忘的事吗？”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微妙的瞅了眼何炯，要不说人家能成为主持界常青树呢，就这情商，不服真不行。 赵祯是公司老总，隐于幕后，本就不需要太多曝光与画面。 何炯这句话，就是故意为了给周艺、麦锦、蒋若浔镜头。 而赵祯是周艺、蒋若浔老板，这两自家艺人镜头多，他自然乐意。 只这一句话，就得让赵祯、周艺、蒋若浔承人家情。 当然，这个看自己个怎么想。 你要不在意这点小事，那人家也不在意。 不过，下会再有宣传啥的，人家也不一定会照顾你。 “这事儿，你得问周艺他们。” 他随口把话题转向周艺，“周艺你和何老师说说。” “剧组有意思的事啊？那可太多了！” 周艺喝了口酒，大有说书人的架势，道，“我想想啊…… 哦，剧集有些镜头拍手特写，我的指甲油并不是很匀，一是我本人爱咬指甲，二是我觉得乔乔虽然也爱美，但是有时候很忙碌很糙。 不像许言南嘉姐那种，指甲保护的那么好。 虽然是手特写，但是我们并没有把指甲油补的很漂亮。” 麦麦也道，“给南嘉姐过生日那段，我和艺姐从桌子下面拿蛋糕给她惊喜那段，是我和艺姐提前商量的，素汐姐本人也不知情。” “还有还有……” 周艺哈哈指了指蒋若浔，笑道，“若浔喝酒不用化红妆，因为他只用喝一口就会满脸通红。 第五集乔乔扶着简总上车，看到他小脚，顺手用手机拍下来，是现挂。 因为真的觉得他脚那样挺逗的，他本人是看片才知道他的脚是这个造型哈哈哈哈哈。” 何炯、周艺、麦麦、蒋若浔、陆娜聊《我在他乡挺好的》剧组拍摄时发生的趣事，才配合陆娜那傻大姐的嘎嘎笑，显的兴奋热闹，似他们又回到了那时片场一起奋战一样。 “石老师，你下半年或者明年初，有空闲吗？”他抬杯与含笑听着几人聊天的石文远碰一下，问。 “我吗？” 石文远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这是他思考时的一个小习惯，“应该是没啥事，怎么了？” “我有一个剧本，讲三个初三学生的家庭，在面对升学压力、青春期叛逆、中年危机等困境时，在中考和出国之间做出的选择的一些事。 差不多七八月份拍，你到时候没事过来试试男主呗。” “行啊，你到时候剧本发我，我看看。” “行，现在剧本还在完善，等完成了我发你。” 三言两语，口头上谈妥，赵祯心头了了一事。 现在公司五部剧，除了《三十而已》，其余四部主创都已确定，就等开拍，估计差不多七八月份就能做后期，年底播出。 这几部拍完，公司人员肯定不能闲着啊！ 所以现在就得筹备明年的剧集项目了。 他和石文远谈的是《小别离》的剧本，不得不说，就剧里方圆那嘴碎的贫劲儿，还就石文远适合。 至于其他小演员，顾子乐、麦锦这一批00后都年纪偏大，不适合，得选一些年纪更小的。 “你和石老师聊什么呢？”江浅在对面看赵祯与石文远聊天，忽问。 “有一角色我觉得挺适合石老师，让他帮我一忙。”赵祯目光落在江浅身上。 她黑色羽绒服里是白色衬衫，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漏出好看的锁骨。 此时，她拿杯牛奶，喝了口，上唇沾了些嫩白，随即舌尖一卷，那抹嫩白消失不见。 似是才想起赵祯在看着，她忽有点不好意思，然后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自然知性里又添几分成年女性的可爱。 他望着江浅，一眼看穿她的表演，笑了笑。 以他混迹花丛多年经验，这女人对他有点意思。 不过，他无所谓，心中没啥波澜。 演艺圈的女艺人，有点心机又何妨，不过是谋生手段罢了。 要不说女人才更了解女人呢，江浅只一动作，喻梨就觉察到了她与赵祯之间微妙的气息。 她不露痕迹的出声，打断了那丝微妙，道，“赵祯，你们公司所有项目选演员是不是都要过你这关？” “主要演员我会看一看，导演、编剧，他们也会有推荐，我们再综合考量，挑选最贴合角色的演员。” 他摸了摸趴在脚边的狗，顿了下，道，“说句实话，我们所有项目，早在剧本阶段，选角就已经开始了。 每个角色，在编剧的脑子里一定都有一个对应的演员形象作为参照。 导演、制片人也会提供几个有可能的演员给到编剧，会让编剧在剧本写作的阶段，对最终的人物想象更贴近。 毕竟，演员的选择受制于很多客观的因素，而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 即便是饰演同一个角色，也是千姿百态的。 我们有的项目，还会因为最初的角色和最终的演员无法很好的匹配，而按照演员修改调整剧本。 因为最终观众不会管你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要求：好看。 得想办法让观众接受并信服这个角色。 选演员这活，没那么简单又特别重要，有的戏，就得这个演员来演才有那味，换一个，就差点意思。” “你公司今年五部戏，其他四部演员都确定了，就三十而已主要演员还没定，你心里对那几个角色有人选了吗？”江浅接口。 目光在江浅、喻梨身上游了一个来回，他心中念头百转。 《三十而已》的主要演员没定，不是找不到演员，而且扑上来的演员太多，且背后都有大金主，还不能得罪，所以才迟迟不能定下来。 这都是《我在他乡挺好的》这部女性题材爆火带来的影响。 所以，当知道他公司又开了一部女性题材，编剧还是在《我在他乡挺好的》有署名的张颖，且他还参与其中，于是，圈里只要符合条件的女演员都坐不住，都想分一杯羹。 没看三线周艺都凭借《我在他乡挺好的》直升一线了！ 谁不眼红！谁不嫉妒！ 看到这情况，他也不着急了，慢慢选。 让那些女演员之间自己撕，撕到让他们找背后金主下场，利益互换。 因此，《三十而已》这部戏已经不仅仅是个项目那么简单，它变成公司拓展关系、人脉的利益互换纽带。 他对面的江浅，背后是时代百纳影业的老板。 时代百纳影业集团是一家拥有强大资本背景支持的涉及电影制作、发行、影院投资、院线管理、广告营销、艺人经纪的集团化公司。 有着完整的电影制作、发行、放映产业链条，公司在京城、沪城、深圳、天津、山城等城市已投资建设80家五星级多厅影院，550块银幕，余个座位，成为国内最重要的影院投资商及着名影院品牌运营商。 前段时间，关于她，有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在海南，她在老板的老婆走后，陪老板在别墅待了几天，得到了老板给的一套价值千万首饰。 不知是真是假。 老板老婆出面否认，说，“你们说的那女星是那女星，但老板不是我家这位，老板另有其人！” 这个澄清，可咂摸的东西有点多。 不过赵祯倒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时代百纳的老板会不会为了江浅出面争取这个角色。 如果他出面，有了这个交情，那公司以后涉足电影方面，会轻松许多。 不止江浅，还有几位，背后站着的有投行老总、有导演媳妇，不一而足。 就连喻梨，身后也有人。 “三十而已是公司重点项目，我们做任何决定都慎之又慎，所以没什么确定人选，都还在斟酌阶段。” 他话风很紧，一点口风不漏。 三十而已，就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当然要货比三家了！ “在星光大赏那时候，你就说过有合适角色要考虑我的哦，我可还记着这句话呢！”喻梨微微偏头，眸子如墨玉，似嗔似怪，瞅他。 “哈哈哈，我也记着呢。” 喻梨嘴角翘起，微微撇了江浅一眼，随即举杯与赵祯碰了下。“别没声没息，又让我等一年。” “欸~那不会。”他饮了口酒，放下酒杯，吃了块肉压压酒劲儿。 江浅面色平静，腰肢微塌，手拄膝盖，托着下巴，望着喝酒的两人。 她这样微微一低，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露出好看、凛冽的锁骨，光影抹其上，如珍珠一样润白，一种反差的禁欲，油然而生。 瞅瞅江浅，又瞅瞅喻梨，他不由感叹，还是麦麦好，单纯，一眼看到底，没那么多弯弯绕。 他又喝一杯，现在只想把自己灌醉好去睡觉。 两个妖精。 和她们打交道，忒累！ …… 早晨，赵祯是被冻醒的，揉了揉眼起身一瞅，何炯、石文远、蒋若浔都起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坐被窝里混混沌沌回了会神，昨晚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为了躲避喻梨、江浅若有似无的试探，他最后确实把自己喝断片了。 晃了晃头，一种宿醉的疲惫感充斥全身，他又缓一会儿，才穿衣起床、洗漱。 到了楼下，石文远在做饭，周艺在打下手，江浅在弹吉他。 院外蒋若浔在劈柴，喻梨在择菜。 亭子里，麦麦、何炯在煮咖啡，顾子乐坐一旁发呆。 “这孩子总算起了，昨天是被累的不轻。割了两趟草，爬了两遍山，又犁了一块地。” 何炯过来拍了拍他肩头，一脸心疼，“睡一觉缓过来没有？” “嘿！没事了，又活力满满。” “还是年轻好啊。” “昨晚下雨了？怪不得那么冷。” 他见院里湿漉漉的，远处山峦仿佛被洗过一样的翠绿，才反应过来。 拉上外套的拉链，走到蒋若浔身边，拿起斧头和木柴，他道，“我帮你一起劈，这样快点。” 蒋若浔边嘿哈用力劈柴，边道，“行，不过老板你小心点，这还不好劈呢。” 他应了声，然后把柴放到墩子上，手起斧落，喀喇，木柴分两半散落。 “欸，你可以啊。” “小时候看武侠电影，练过。”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两人好像比赛似的，何炯笑道，“你俩这架势，是要把整季的柴都劈完啊。” 他把劈好的柴火抱进厨房，石文远见了，指着灶台，道，“面条我刚放锅里，你正好把火生起来，把面煮了。” “行嘞。” 他应了声，先用报纸引火，塞进灶里，再加以细枝，待火旺了，一点点把木柴有间隙的铺上去，这样有氧气，才能充分燃烧。 他往灶里添了几根柴，把火烧的更旺些，动作有点大，昨天过度劳累的手臂有点酸疼。 捋起袖子一摸，小臂硬邦邦的。 他按了按，对身边的麦麦诉苦，道，“我昨天累了一天，今天起来，这边全是肌肉。” “不是肿的吗？”麦麦一脸淡定。 “啧，你摸摸。” 他把手伸过去，她伸手按了按，触感硬邦邦的，惊讶的笑道，“嗳，真的啊，我以为是肿了呢。你上面胳膊也是这样？” 他把袖子撸起来，握拳，秀了下肱二头肌。 “你看起来那么瘦，还有肌肉？” 她指了下他肚子，“你肚子有腹肌吗？” “废话，我有没有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又没看过。”她嘴硬。 他本想撩起衣服让她看看，一抬头，见有摄像头，遂道，“这有摄像头，撩衣服不雅观，不然非得让你看看。” “嘁。” “不用烧了，面好了。” 石文远煎好葱油饼，过来掀开锅盖，拿筷子夹起面条瞅了眼，“准备吃饭。” 早餐依旧丰盛，葱肉炒面，啫啫排骨，糖油粑粑，葱花饼。 吃着吃着，又下起毛毛雨，丝丝缕缕，山谷里飘飘渺渺，如蒙了一层薄纱。 赵祯、麦锦、喻梨、江浅几人吃完又坐了会，见雨停了，众人一起拍了张合影，每人都签名留言，他们便收拾行李离开。 石文远、何炯与他们拥抱告别。 两人把他们送到村口。 天色沉暗，细雨缠绵，几人各怀心事各自坐车离去。 第八三章 规划 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股份构成不复杂，完全是家族企业模式，占股的人就是赵祯一家人。 赵祯占股50，赵施凯占股10，郑晴占股10，灵梦投资有限公司占股30。 灵梦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金10万，赵祯占股99，赵施凯占股1。 灵梦投资有限公司投资了韩国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占股40，在国内全控股投资了一家特效公司幻想世界文化有限公司。 灵梦投资有限公司，既是他的钱袋子，又可以抵消、规避一些风险，同时有看好的项目，也可以投资。 赵祯此次融资，打算出让他50股份中的8的股份，融资目标金额是5亿。 融资的资金，10将用于购买版权、招募编剧以扩充ip库。 一家靠内容制作生存的公司，ip的多寡、好坏，决定着公司后续发展顺利的命脉。 公司总不能一直靠他提供剧本、思路，有点太依赖于他。 要招募更多编剧，涉及各个领域，都市职场、年代戏、军事题材、悬疑推理、历史题材等等。 50将用于剧集的制作，其中45用于制作，5用于发行及宣传。 15用于新兴商业板块的开拓。 15用于寻求战略投资及收购机会，比如收购国外的特效公司。 特效是影视剧最烧钱的部分，而国内的特效技术与国外比起来确实不如。 他打算在国外收购一家特效公司，让自家幻想世界特效公司的员工去学习、交流。 以后，制作的影视剧里的特效，就交给幻想世界去制作，此为肥水不流外人田。 公司融资消息流出后，因《白夜追凶》《我在他乡挺好的》两部剧爆火出圈与夸张的回报率，不少资本闻讯而来。 t投资，是企鹅集团的一家投资公司，上次有意投资祯娱乐。 不过借着赵祯与冯思苦的骂战，表示公司得罪大导演，不看好祯娱乐公司发展，趁机压价。 然后就没然后了。 现在赵祯大获全胜，冯思苦败走美利坚，祯娱乐赚翻，于是t投资总经理陈凌又颠颠跑过来。 他也知道上次落井下石的事不太好，这次还特意带了个中间人，企鹅集团高级副总裁、企鹅视频ceo贾文旬。 因一起同过窗一、二、三季，爱很美味几部剧，或是在企鹅视频播出或是联合出品，赵祯与贾文旬打交道不少。 而且，他还得靠人家吃饭，所以还真拒绝不得。 不过除了t投资，还有国内头部投资机构凯翼资本也很青睐祯娱乐传媒。 凯翼资本创始人是汪燃，他同时还是时代百纳传媒影业的财务总顾问。 他的经历也挺丰富，哈佛商学院读完ba，选择回国创业。 与朋友合伙创办一家名叫“东方华尔”的小型金融公司，专做私募融资、并购业务的财务顾问。 整整一年，无单可接，公司也只维持了3年。 他在博客上描绘海归圈的聚会，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上穿得人模人样，见到谁都虚伪地用英文热情寒暄。 甭管对方是生孩子还是生了痔疮都得故作高兴状拉长了声音高八度地说，“oh！that’swonderful！” 后来，他决定回到美国摩根大通全球并购部积累经验，等到时机成熟，他再次回到bj，开始了投资事业。 凯翼资本在娱乐领域合作方相当之多，除了光线传媒、华城传媒、湖南广电、时代百纳、小马奔腾之外。 还包括酷狸、新浪、猫眼电影、乐视影业、企鹅、百度、青果tv、乐华娱乐、大麦网、pptv等等。 汪燃看好娱乐领域，与他本人性格也有些关系。 在哈佛读书时，他志非金融，而是想做杂志主编。 曾多次与卡纳斯出版公司主编熊晓鸽约饭，为《财经》杂志撰写多篇专栏文章。 由于热爱写作，不少人称他算是金融圈里的公知，他坚持更新微博，截至目前，点击量已超过2000万。 而他的微博也有454万粉丝，追过的热点比新媒体小编都多。 除了爱写，还酷爱流行音乐，曾连续担任两届e-talkg经济论坛年会“靡靡之音”的dj，有人戏称，他是“唯一读哈佛却还听国内排行榜的”。 每周下载7首超炫彩铃，随机播放，“我是以实际行动支持中国的电信增值服务业”，他曾开玩笑说。 此外，还参加了多个综艺节目。 所以他也关注了赵祯与冯思苦的骂战，事后详细的了解了赵祯接手后的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越了解，越对赵祯感兴趣，且十分看好祯娱乐的潜力。 洋合大厦13楼。 阴郁了几天的天气终于放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采光极好的办公室内一片灿白，令人心情舒畅。 办公桌上堆放着一个个文件夹，全是《无证之罪》《法医秦明》《爱情而已》《御赐小仵作》的资料，演员名单、制作经费预算、宣发方案、拍摄周期等等。 《法医秦明》主角秦明由蒋若浔饰演，《爱情而已》女主角梁友安由周艺饰演，只这两部戏主演是公司艺人，像《无证之罪》《御赐小仵作》的主演就只能找公司之外的艺人。 说来说去，还是公司签约艺人太少，连公司自家制作的戏都满足不了。 郑晴作为艺人经纪部总监，压力也很大，最近是锄头挥的越大勤快，又是挖其他公司艺人，又是发觉有潜力新人，央戏、京电、沪戏的在校生，也没少接触。 签了林沐外，还签了林理、程曦。 林理在《无证之罪》里饰演反派李丰田一角。 程曦在《御赐小仵作》里饰演女主。 关于公司艺人，他和老妈郑晴聊过，分85、95、00三档，每档都要签约一两个头部流量或有潜力的男、女艺人，这对后续自家制作的影视剧和公司上市都有加成。 85年左右这一批，不管是女艺人还是男艺人，头部的基本是不用考虑，各自都有公司，只得寻一些不那么出名、但演技不错的艺人签约。 95年左右，女艺人有周艺、林沐、程曦，男艺人只有蒋若浔。 00左右的艺人，更是断层。 想到这儿，他不由想到自家女朋友，找时间和她说说，看她愿不愿意把经纪约签给公司。 怎么说，这也是自家男朋友的产业，总得支持支持！ 正在他在这头脑风暴盘算、规划的时候，助理马婧忽出声道，“赵总，预约的t投资总经理陈凌、贾总、凯翼资本的汪总到了。” 他抬头，笑道，“送钱的来了，快请！” 第八四章 煮茶论峥嵘岁月 原本融资这事儿，一直是赵施凯在接洽。 但韩国那边《王国》开机，他不得不赶过去，所以这事就交给赵祯接手。 t投资总经理陈凌、企鹅视频ceo贾文旬、凯翼资本汪燃，三人是旧时，说笑着联袂走进办公室。 “陈总、汪总。” 赵祯走过去，与三人握手招呼，“贾哥。” 三人一一回应。 陈凌一身裁剪合体的手工西装，身量瘦削。 贾文旬、汪燃两人则一身商务休闲装，闲适随意。 “坐。” 他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在沙发落座。 贾文旬坐在沙发上，瞅着茶桌上，茶壶、茶杯、茶盘、茶垫、茶洗、水瓶、龙缸、小火炉、砂跳、羽扇、刚筷等茶具。 拿起一个茶杯瞅了瞅，“赵祯，朋友里我见过喜欢喝茶的，不过像你这么讲究、茶具这么齐全的，不多。” “我也是弄着玩玩，陆羽描述的二十四茶具的规制，我还差的远。 一次完整的功夫茶演示共有21道程序，备器、生火、净手、候火、倾茶、炙茶、温壶、洗杯、纳茶、高注、润茶、刮沫、冲注、滚杯、洒茶、点茶、请茶、闻香、啜味、审韵、谢宾。 听起来就费劲儿，我也只会其中几样，纯属爱好，不是专业。 我先提前交底，免得几位老哥等会喝完，说我不懂行。” 他口中说着，手上动作快速、娴熟，有一种赏心悦目的闲雅，“我朋友最近给我一款自家秘制的白茶，虽然是新茶，开始几泡味道有点寡淡，但从第三泡起味道就不一样了，鲜爽甜润，香气清雅细柔，回味无穷！ 这茶呢，妙就妙在制作工艺上！ 传统白茶只有日晒和烘干，而这个茶工艺足足有七步！ 摊青、萎凋、渥堆、碳煴、回火、保任、贮存，全流程、全手工，历时十五天之久。” 口中说着，他茶水泡好，一一递给三人，道，“尝尝。” 贾文旬、陈凌、汪燃三人端杯品了品。 汪燃端杯，又啜了一口，道，“我也喝茶，刚开始喜欢绿茶的清爽，现在更偏爱普洱、老白茶等味道醇厚的茶。 普洱熟茶和白茶都有越陈越香的特点，我十分钟爱老茶的韵味，家里也存了不少。 不过你这新茶喝着，也有一番味道，没有青草气。” “哈哈哈，走的时候，汪总带走一些。”赵祯开怀一笑，颇有寻得知己的喜悦。 “却之不恭了。” 四人寒暄了一会儿，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言笑晏晏中，陈凌忽道，“赵总，你这次融资打算融多少资金，出让多少股份？” “8股份，5亿。”他言简意赅。 “上次和老赵总谈的时候，可是10股份，5亿资金。” 陈凌微微皱眉，“这才多久，赵总就少了2，恐怕不妥。” “此一时彼一时嘛。” 他笑呵呵道，“那时候也没想到《我在他乡挺好的》能火爆成这样。” “可《我在他乡挺好的》已经是过去式。” “《我在他乡挺好的》的确是过去式。 但从《一起同过窗》到《最好的我们》。 再到《白夜追凶》，至刚刚成为过去式的《我在他乡挺好的》。 这些剧，一部比一部火爆，说明我公司的影视工业化制作水准正快速进步，且越来越完善。 这些剧的确都是过去式，但成为过去式的他们，却正是我公司的燃料，为公司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影视人才，助推着我公司与其他影视公司逐渐拉开差距。” 略顿了顿，他稳稳坐在沙发上，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合十，自信且昂扬，“我认为，未来三到五年，拉动和支撑中国娱乐产业高速增长的引擎只有一个，就是付费视频用户的高速增长。 这个时期中国娱乐产业虽然会有很多商业机会，但最大最主流最成气候的商业机会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用电影的商业模式做精品网剧。 能与这一波机会在规模、速率、持续性和影响力方面相媲美的只有过去10年的中国电影市场。 所谓“用电影的商业模式”做精品网剧，指的就是像电影那样从c端内容消费者获得收入，而不是依赖于b端广告客户或者视频网站掏钱买单。 这也就要求网剧的制作方，需要有本事用内容吸引用户为内容本身付费，或者因为你的内容而成为内容播出平台的付费会员。 这些贾哥是企鹅视频ceo，他更有经验，也更能理解这种变化。 现在那种过度依靠版权售卖、利益割裂的利益分配模式已经发生改变，取而代之的是“版权费保底+拉新分账+观看分账”这种三位一体的利益共享模式。 而我公司能创造出几千万成本、几亿回报的奇迹，靠的就是这种利益共享的分账模式。 而且这种新模式是大势使然。 因为当下国内视频市场只有一个战役要打，就是付费用户。 在中国付费视频用户快速增长过程中，尽可能比竞争对手更快地获取他们，并从他们身上攫取尽可能高的商业价值。 继而形成健康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和规模盈利能力，成为所有视频行业玩家朝思暮想的唯一念想。 新模式则成为视频市场降本增效、吸引付费用户的绝佳手段。 谁把握住了这个机会，谁的价值就会快速膨胀。 虽然靠这个机会想成为bat量级的公司可能性还是不大。 但跻身华城、光线这样的娱乐业产业第一梯队、坐拥百亿的市值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现在，要说在这个新模式赛道上走的最快、最稳、最成功的公司除了祯娱乐传媒，还有谁？ 而我给出的出让8股份、融资5亿条件来算，我给公司的估值才60多亿。 陈总，我觉得我已经够有诚意了。” 既然陈凌、汪燃他们过来谈，表示他们确实看好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现在听到赵祯对公司的发展构想与分析，作为投资人的他们，自然知道其中干货满满。 不过陈凌还是问道，“赵总，你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但新模式总会成为旧模式，那时，祯娱乐又何去何从？” “新模式总会成为旧模式，但也会有其他新模式出现。 而且，旧模式，并不代表不赚钱。 旧模式的版权剧，那么多年，头部公司不还在做。 归根结底，不论是旧模式还是新模式，一切都是靠内容。 内容好，不论市场怎么变，都能赚钱。 《我在他乡挺好的》一轮独播，一集300万，卖给湘南卫视，12集3600万。 到了《爱情而已》，因为它是《我在他乡挺好的》原班人马，女主角都是周艺，刚开拍第一轮播放版权就卖给了沪城电视台与蓝台。 预计40集内容，每集600万，两家电视台，共4亿8千万，赞助商30多家，共计9千多万。 我这一部剧，都市题材，总成本才6千万，这还是算上宣发成本在内，这还没有算视频平台的网络版权。 新模式分账剧，我在做。 旧模式版权剧，我也在做。 每种模式，都在赚钱。 陈总，你觉得为啥？ 无非是我公司制作的内容能拉拢住用户、观众，能给视频平台带来流量、给卫视增加收视率。 而且，靠着一部部好剧，我们公司的口碑已经渐渐形成无形、无价的品牌价值。 只要我们公司能一直保持这种制造好内容的活力，不论以后市场风浪怎么变，我们都能从容应对。” “你们公司又如何一直保持这种活力？” “有我在，就可以。” “你？恕我直言，人总有失手的时候。” “呵，可目前为止，我不还没失手过吗！” …… 感谢沧海水大佬的月票。 抱拳感谢！！ 第八五章 初涉电影 “好！说来说去，一切还是以内容取胜。” 汪燃拍手称快，“影视公司各种模式都有过，我都了解过，不过像祯娱乐传媒这么风头正劲、朝气蓬勃的少见。 我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归功于赵总。 投资说到底还是投人，我很看好赵总，这笔投资我跟了。” 陈凌与赵祯的一番交谈，基本把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未来发展聊的差不多。 他们愿意过来洽谈，就是愿意接受融资，顺带了解带领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崛起的赵祯。 此时，一直在旁观的汪燃，了解之后心里有底，率先表了态。 陈凌也不再啰嗦，“我们t投资也投了。” 意向谈妥，至于8股份t投资、凯翼资本两家如何分，就看陈凌、汪燃两人掰扯，赵祯不用理会。 他拎起茶壶，一一给茶杯斟满，举杯，笑道，“三位老哥，现在上班时间不宜饮酒，咱们以茶代酒，庆祝一下此刻。” “合作愉快。” “赵祯，以后企鹅视频、祯娱乐传媒也算一家人了！” “饮茶好，嗳，等会可别忘了给我装一些。” 陈凌、贾文旬、汪燃纷纷举杯，四人碰了碰杯，各自饮茶。 融资事情落停，几人随意闲话。 “赵祯，你公司那部三十而已很多人看好啊！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汪燃翘起二郎腿，斜依着身子，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面宽耳阔的脸上笑着，道，“我老婆在家没少念叨你这部戏，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还找你们公司和剧组接洽过，试过其中角色，不过一直也没回信，弄的挺忐忑，不知道是可以啊还是不行。 身为丈夫，天天见老婆患得患失，我也心疼。 今天刚好老弟在这，不论是可以还是不行，你得给哥哥个准话。 我回去和你嫂子说，免得她整天念叨。” 程卿瑶，也就是汪燃的老婆，比汪燃小17岁，央戏毕业。 出道时，号称小张籽奕。 圈内碰瓷的老套路，新人出道，只要和出名的前辈有一点挂相或者气质相像，就会买通稿，号称“小某某某。” 喻梨刚出道时，还碰瓷过当时名气比她大的程沅，号称“小程沅。” 因为这事，两家粉丝没少撕，即使事情过去七八年的现在，两人也自然不对付。 说回程卿瑶，她本星途大好，十足的潜力新人，可惜出了一次丑闻，直接断送大好前程。 她当时正在和京圈大佬章阔笠的儿子章沉谈恋爱。 热恋期间，章沉却听说了女朋友被央戏系主任郑宇潜规则的传闻。 于是，一怒之下去找程卿瑶问话。 程卿瑶的解释是自己是被迫的，是系主任黄郑宇利用职权性侵自己。 章沉便要带程卿瑶去找郑宇对峙，程卿瑶不肯去。 张章沉便认为郑宇并不是强迫童谣，而是两人自愿发生关系。 自觉被女朋友送了一定绿油油帽子的章沉对程卿瑶大打出手。 程卿瑶当时被章沉打得非常严重，双眼充血红肿，遍体鳞伤，直接上了新闻。 章阔笠多方奔走，私下和程卿瑶达成和解，章沉才没进局子。 事后章沉被学校辞退，程卿瑶隐匿了一段时间，而郑宇也被警方带走调查。 这一事件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多家媒体联合报道，多次上头版头条。 程卿瑶因此元气大伤，沉寂15年。 直到遇到汪燃，在他的人脉助推下，演艺之路才慢慢有了起色。 听话听音，汪燃话音里的意思，赵祯自然听懂了。 《三十而已》本就是他用来搞利益输送的纽带，里的主要角色，谁来演，他真不在乎。 只要演技在线，不那么拉胯，其他的东西，都好说。 此时此景，汪燃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好再推诿，当即笑呵呵道，“最近为了选角的事，剧组上上下下忙的晕头转向，《我在他乡挺好的》珠玉在前，压力太大，所以难免谨慎了点。 嫂子试戏片段我看了，气质形象都符合剧本人物。 回头让嫂子那边过来签合同，那个角色就定了。” “哈哈哈，弟弟敞亮！你这可解决我一块心病，回去总算不用听她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了。”汪燃笑道。 “小事。”他摆手，道。 “赵祯，你一直制作电视剧，有没有考虑过电影？”贾文旬在旁插嘴，道。 “电影？” 他怔了下，道，“当然考虑过，不过电影市场水太深，公司也没什么好项目，所以暂时没有规划。” “爱很美味这部剧你知道？” “知道，尤琛是制片人，我们公司出的剧本，祯娱乐与企鹅视频咱们两家联合制作。 听尤琛说，在企鹅视频点击率相当不错，口碑也相当好。” “我们打算把爱很美味拍成电影，有没有兴趣？” “拍成电影？” 赵祯念头百转，想通了关键。 爱很美味，在企鹅视频播出，口碑收视双赢，他们也看到了女性题材在市场上吃香，于是想再挖掘它的潜力。 可这剧的剧本、一部分资金都是祯娱乐传媒出的，意味着祯娱乐也拥有着《爱很美味》的一部分版权。 想拍电影，必须得过祯娱乐传媒这一关。 贾文旬有那么好心，带赵祯一起赚钱？ 错，他是不得不带。 不带赵祯玩，这钱他赚不了。 赵祯原本还没想过早的涉足电影市场，但机会摆在面前，试试水也无妨。 反正企鹅视频是主控方。 他笑笑，道，“行啊，贾哥带我玩，那是照顾我，我还能不给面。” “哈哈，行。具体事项让尤琛来谈，电影版，他还是制片人。” “没问题，尤琛和我也是老熟人。” 四人饮饮茶，唠唠嗑，一些合作在谈话里就有了意向。 聊的宾主尽欢而散。 走之前，汪燃对他道，“赵祯，改天我约个饭局，咱们再聚。” “行。”他笑道。 深夜，书房。 灯光雪亮，映的木纹墙壁格外清敞，没有一丝暗影。 赵祯坐于桌旁，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搭在键盘上，却迟迟未动，似要考虑好久才会写下一段内容。 他的左手边摆着一杯茶，细嫩的绿梗在透明的琉璃中沉沉静静。 书房布置的很简单，一套桌椅，一个柜子，还有一张单人小榻，没挂什么字画故作风雅，就是个看书写字的地方。 此刻，麦锦正躺在那张小榻上，难得的抱着本书，每翻几页，便瞧两眼男朋友的背影。 她原无心书本，只是陪伴，见他不时的挠头叹气，便下来凑到跟前，手指碰了碰茶杯，道：“都凉了，我给你换热的。” “嗯，谢谢。”赵祯随口道。 麦麦抿抿嘴，出去片刻就折身返回，放好了杯子，又一手搂住他脖子，轻轻磨蹭着脸颊，道，“歇会，都坐半天了。” “没事，你困了就睡。” 他阖下了眼睛，感受着那融在骨头里的味道与温度。 “我是怕你累着。” 她倾过去，碰了下他的嘴唇，重新躺到榻上。 他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稍稍滚烫的茶顺着喉咙坠到肠胃，激得毛孔舒张，顿时渗了层细汗。 他脑中一清，似乎有了点思路。 三十而已主演基本确定，已经要开拍。 公司下一批项目的拍摄计划得提上日程。 他计划了六部剧，小别离、大江大河是上星剧，也是系列剧。 另有四部网剧，镇魂、河神、无心法师、开端，这四部网剧都主打悬疑，而因《白夜追凶》一剧，公司在悬疑剧的口碑毋庸置疑，基本不愁销路。 因为贾文旬提及《爱很美味》电影版的拍摄，他也动了心思，索性先拍一部网络大电影试试水。 几个平台与公司合作不错，发行、播出不是问题。 选择题材自然是网络大电影以小博大的惯用题材，惊悚恐怖。 开端，这部剧拎出来，纯粹是为了兑现在横店向麦麦许下的承诺，这部剧的主角就是她。 此时，他正在写这部剧的大纲。 其余五部大纲已经写好，只余这一部，因为关系到女朋友，他尤为认真。 “啪啪啪！” 他撤回一段文字，随即手指不停敲击键盘，刷刷刷的敲出一行行文字。 电脑屏幕雪亮，上面一行行黑色宋体文字，组成了一部电视剧。 完成大半，稍歇一会，舒张了下麻木酸疼的手指，他扭头往后一瞅。 麦麦歪在小榻上，睡得正香，书本搭在小肚子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笑了笑，又瞅了眼面前的电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眼前是事业。 背后是爱情。 他追求的东西都不多，现在都在这方书房里。 第八六章 男朋友与女朋友 剧本大纲收尾完成，他起身抻了抻僵直酸疼的腰，瞅着小榻上以一种扭曲姿势睡着的麦麦，不禁失笑。 丫头的柔韧度真好！ 他过去，一手搂住她脖子，一手揽住她膝腕，微微一用力，抱了起来。 她很轻。 前几年还有婴儿肥，脸蛋肉肉的，如今也随着身体抽条似发育，脸蛋愈发精致明艳起来。 他动作虽轻微，却还是惊醒了她。 她感受着熟悉的味道，没睁眼，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写完了？” “嗯，回卧室睡，在这容易着凉。” “嗯……我得洗个澡。” 洗完澡，赵祯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短视频。 吱呀！ 浴室的门被推开，麦麦披着奶白色丝绸睡衣出来，揉弄着头发，抱怨道：“水有点太热了！” “我觉着还行啊，你皮嫩。” 他划走了一个做饭的视频，掀开被子，道：“快进被窝，别感冒了，这几天暖气刚停。” 刚在书房小睡一会，洗完澡后，麦麦回复满血状态，精神十足。 她扑通一声跳上床，爬到男朋友的胸口处，用手掂着下巴，大眼睛就那么笑么兮兮的瞧着他刷美食视频。 以前不觉得，如今仔细看，就发现对方变化特大。 以前呢，他给人的感觉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行事风风火火，总像在赶时间似的。 现在呢，虽然全身上下依然有着青年的朝气，但气势是沉稳的，说话做事，不像以前那样跳脱、急切，举手投足，随便一拿捏，就是标准的话事人的范儿。 她把这种变化，称之为成熟。 相交多年，她其实很感慨。 近两年，他慢慢成为影视圈的话事人之一，投奔的小弟不在少数，越来越风光。 她也有了几部代表作，咖位晋升，挨着一线小花的边，同期内，也就相比顾子乐，在电影方面差了点。 生活中，两人慢慢磨合，生活、工作方面，逐渐找到令双方都比较舒适的度。 她觉得，能遇到彼此，两人都是幸运的。 “看够了没？” 赵祯看完了制作大肘子的视频，眼神一转，和她碰上，道。 “没，看不够。”她爬到他身上，手捧着他脸，嘻嘻一笑。 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箍住她的腰，纤细柔软，他抬头，碰了碰她额头，道，“别闹了，给你说个正事。” “啥事？” “公司00后缺头部女艺人，你过来填补一下空挡，把经纪约签到公司咋样？” “楠姐、江安他们呢？” “他们还是你经纪人、助理啊！你原来团队的人不变，一起跟你过来。” “行啊，我回头和楠姐说说。我这么帮你，你怎么报恩啊？” “嗯，无以为报，只能……” 夜深露重，被翻红浪。 …… 天清气朗，难得的好天气。 气温渐暖，路上行人已褪去臃肿的冬装，换上舒服轻薄的春装。 赵祯开车，副驾载着麦麦，一路向北，开到一条僻静的庄子里。 庄子装修雅致，红墙绿瓦，沿着墙边是一排杨柳依依，抽出嫩黄的芽。 此行目的地，是汪燃攒的局，约在一家私房菜，此时到了地方，发现竟然是一处庄园。 “是这吗？”麦麦下车，打量着周围环境。 “燃哥给的定位就这，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说着掏出手机，给汪燃拨了过去，“喂，燃哥，我们到了，嗯，在门口，行，那我等会。” “怎么说？”麦麦盯着他，问。 “一会有人过来接我们。” “哦。嗳，我签约的事还有条件和楠姐说了，她没多大意见，说都听我的。” “这事你和你妈说了没？” “当然说了。” “你妈咋说？” “她说让我想好，万一到时候咱俩分了，又麻烦。嘻嘻，你会吗？” “当然不会！”这货哏都没打，立马斩钉截铁的道。 “真的不会？”她搂着他的手臂，盯着他眼睛问。 “当然，你看看我这大眼睛里，都是真诚！”他道。 两人正搁这儿玩情侣间夺命小游戏时，院门打开，一名身穿工作制服的服务员出来，“赵先生？” “我是。” “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服务员进到小院，小院里石头堆砌的假山，引流的潺潺流水，花丛中隐着小亭子，颇为精巧风雅。 “这地弄的挺讲究，就是不知道东西好不好吃。”麦麦瞅了一圈环境，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嗳，帅哥，我女朋友问你们这菜好吃不？”他忽促狭的问。 麦麦顿时慌了，没想到他来这操作，又羞又臊，想捂他的嘴，发现没用，只好捂自己脸。 这丢人的玩意儿！ “啊？” 服务员估计从没想到来这的客人当面问出这句话，来这的人，哪有是真的过来吃东西的，他们吃的是格调。 但他专业素养还是在的，笑道，“至今为止，还没有客人投诉我们饭菜不好吃。” 在一种尴尬、微妙的气氛里，服务员把两人带到包厢。 包厢门、窗全是木制雕刻，古香古色。 进了包厢，包厢里人基本都已经到齐。 汪燃、汪燃媳妇程瑶、贾文旬、尤琛，以及江浅，还有时代百纳的ceo云冬。 六个人围坐圆桌旁，男人吸烟聊天，女的在旁作陪。 “嗳，这俩来了。” 汪燃起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对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女服务员道，“上菜。” “好的。” 女服务员微微鞠躬道了声，随即对别在胸口的麦道，“8号包厢上菜。” 汪燃搂着赵祯肩膀，道，“其他人你都认识，就不介绍了。不过这位云冬云总，你第一次见。” “云总。虽第一次见，但早有耳闻，仰慕已久。” 他伸手与起身的云冬握了握手，发福如矮冬瓜的云冬也笑，“老弟青年才俊，我早就想见见，刚好借着汪总这次机会，过来聊聊。 这你女朋友，麦麦是？” “云总好。”麦麦笑着招呼。 “赵总，又见面了。”云冬一旁的江浅也伸手，笑。 “是啊，又见面了。”他瞅着牛仔搭白衬衫的江浅，笑着握了握她指尖。 瞅着云冬、江浅，他神情微妙。 这私下聚会，汪燃带着他媳妇程瑶，他带着女朋友麦麦，贾文旬、尤琛没带另一半，但也没带其他女伴。 云冬挺有意思，没带媳妇经俏佳，带着自家女艺人江浅。 说起云冬与经悄佳这一对夫妇，也是各种八卦秘闻。 云冬当初从北影厂职员起家，后下海与发妻创立时代百纳，做到成为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影公司之一。 后云冬与公司艺人元琳关系不清不楚。 据说，元琳给云冬发妻打电话，说两人在一起了。 云冬发妻心灰意冷。 就在上市前夕，两人协议离婚。 上市那天，云冬略过许多人，去拥抱当时在场的元琳。 就在众人都以为元琳要成为时代百纳的老板娘时，突然爆出经悄佳给云冬生就一个女儿。 经悄佳原本是个连四线都算不上的女艺人，后来开火锅店去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突然爆出在一起，着实惊呆圈里圈外的眼球。 要说这经悄佳，着实有手段。 她当时与大湾区的伍起高调谈恋爱，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伍起还花160万港币在上海买了婚房。 不过，后两人因为矛盾分了。 之后，她开了一家影视公司请前男友伍起一起拍戏。 分手的情侣又重聚一起拍戏，当时还热的不少八卦媒体报道，连带着她的新戏也有了热度。 而就在新戏要播时，有媒体忽然爆出伍起在与经悄佳拍戏时，召妓，而且还是一拖三返回酒店。 戏的热度有了。 经悄佳前男友伍起前途毁了。 有媒体采访经悄佳，她显的很惊讶，连声说，“不会。” 在记者又问一些具体情况时，她道，“伍起不和其他剧组演员住在一个酒店，除了在片场拍戏外，伍起平常做什么我并不知情。” 这话里意思，你细品。 嗯，有那味。 云冬、经悄佳，这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眼下看，云冬又要捧一捧江浅了。 众人寒暄时，饭菜陆续上桌。 扒鱼翅、红油海参、一品官燕、金蟾望月、抓炒腰花、抓炒里脊、抓炒鱼片和抓炒大虾。 酒水饮料，一一摆上。 瞅着这一桌子，赵祯食指大动，着实有点饿了。 第八七章 饭局 饭局，饭局，重点不是“饭”，而是“局”。 敬酒，敬酒，重点不是“酒”，而是“敬”。 酒足饭饱，酒酣耳热，气氛到位，赵祯、汪燃、贾文旬、云冬、尤琛一人一根饭后烟，吞云吐雾，聊着闲话。 赵祯烟瘾戒掉的差不多，他手指夹着黄鹤楼1916，搭在椅背上，让它自己燃烧，并不往口中送，不时弹一下烟蒂。 他原来没戒烟的时候，什么烟都能抽。 现在戒烟，吸着周围二手烟更不讲究这些。 “祯子，《爱很美味》电影版，我下个月开始筹备，都是原班人马，剧本弄好，就能开机。” 许久未见愈发圆滚滚的尤琛，肚子把白衬衫蹦的紧紧的，仰靠在椅背上，问，“你要不要挂个制片人的名？你现在的名头值老鼻子钱，署你名，营销一波，票房能上升几个点！” “尤哥，你别捧杀我。” 他夹烟的手摆了摆，笑道，“我公司投点钱，咱们联合制作，我挂个联合出品人就行。” “祯子，你现在涉足电影了，我公司有个电影项目，要不要参与一下？”云冬接话道。 “哎呦，几位哥哥，我兜里就几个钱，你们咋都惦记上了。”他似真似假的抱怨。 “这几年，做影视的公司，论盈利，谁也比不上你制作的那些网剧！ 说实话，我都不想做电影，想跟着你去做网剧了！” 云冬笑呵呵，好似一尊弥勒佛，“不过，我和你说的这个电影项目，确实有搞头。 讲沿海油罐区发生火灾，消防官兵以生命维护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的故事，绝对主旋律电影。 我公司、万达影视、沪城复逸文化、江苏幸福蓝海影业、沪城时代百纳、时代百纳（香港）参与投资。 发行有沪城时代百纳与华夏电影一起联合发行。 香港的拍摄班底，内地演员，男主角定的皇甫鸣，还有窦江、曾豪，女性角色一个定了谭绰，一个在接触颜姿。” 说到这儿，他扫了眼与程瑶、江浅聊天的麦锦，“我觉得麦麦挺适合那个角色。” 这话一出，就是明晃晃的利益交换。 麦锦听到了这边的谈话，不过她恍若未闻，托着腮听程卿瑶与江浅聊珠宝首饰。 不论赵祯怎么做，她相信赵祯，都有他那样做的理由，而且一定不会伤害她。 所以她不担心。 程瑶、江浅也听到了那边谈话，眼神别有意味的撇了麦锦一眼，见她不在意的样子，两人也没说啥。 在这个场合，麦锦当红小花的身份，其实不算什么。 真正让程瑶、江浅对麦锦重视的是她是赵祯女朋友这个身份。 听了云冬对电影项目的介绍，赵祯面上不动声色的笑呵呵，心中快速的计算利弊。 近几年，主旋律大片，大行其道。 基本都是小赚。 大爆的很少。 云冬执意劝说他参投这个项目，无非是知道他现金流充裕，想拉他进来，平摊风险。 不过他对这方面倒无所谓，他在意的是通过投资慢慢了解并参与到电影制作中。 投资《爱很美味》，也是基于这种考虑。 况且，现在云冬还要送一个角色。 这对在电影方面比较弱势的麦麦来说，无疑是一份较大的助益与资历。 “行啊，冬哥有项目想着我，我肯定得跟上。”他笑道。 “痛快！具体的投资金额，我让工作人员去你公司对接。”云冬笑道。 “行。” “我又想起一事，你知道那个文荣奖吗？” “文荣奖？没听说过。” “横店影视城办的一个私人性质的奖项，今年第八届，我是评委主席。 那个电视剧最佳青年演员，麦锦有提名，不过那奖项获奖人是出演酷狸平台制作一部剧的演员。 我看那演员有点名不副实，倒是麦锦在《我在他乡挺好的》里的表演可圈可点。 我觉着，不管好坏，总算一个荣誉，倒不如给咱们自家人。 麦锦，你到时候有个心里准备，特别是获奖感言准备一下。” 麦麦扭头，笑道，“嗯，谢谢冬哥。” “嗐，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云冬矜持的摆摆手，笑眯眯道。 “燃哥，你在美利坚那边有关系没？能不能找找看有没有性价比高的特效公司。”赵祯问一旁的汪燃。 “有点关系，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汪燃问。 “融资那么多钱，不能白白放着，总得做事，我想着收购一家特效公司，以后可以接公司的项目，也能接别家公司的项目。 主要是国内特效公司价钱又贵，效果又不好。 有了自己的特效公司，方便许多。” “没关系，我托人帮你打听打听。” 这就是融资带来的好处。 融资，并不是有钱就行。 祯娱乐传媒现在现金流充裕，真不缺钱，缺的是人脉。 他融资，一部分是为了钱，更多是为了其后的人脉。 时代百纳、企鹅集团，都有汪燃的投资，这些人资本大佬都脸熟。 汪燃随便攒个饭局，赵祯投资了一部大制作主旋律电影，特效公司的事也有了头绪。 麦麦得了一个别人还在争取的主要角色，又得了一个文荣奖电视剧最佳女青年演员奖。 有时候，不是只有钱就行。 得当你有钱的同时，又有了人脉、交情，才能融入特定的圈子，享受圈子带来的便宜。 赵祯与汪燃聊了会特效公司的细节，贾文旬在旁听着，忽道，“国内影视剧对特效要求不高，除非大制作的电影。你有进军电影市场的想法？” 赵祯把燃烬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摆手拒绝了尤琛递过来的香烟，道，“电影市场是每一个有实力的影视制作公司都想涉足的领域，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我眼下想收购特效公司倒不是因为电影，而是为了与奈飞合作的剧做准备。 我有一些后续与奈飞合作的剧，需要用到大量的特效。 与其花钱用别家的，不如自己收购一家，顺带还能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贾文旬摘掉眼镜，擦了擦镜片，抬头问，“你在韩国那家公司与奈飞合作的剧开拍了？” “嗯，已经开拍，我老爸过去看着。” “听说你还弄了个女团？” “韩国那边偶像赚钱，做着试试呗。我那女团已经出道了，反响还不错。” 随意聊了几句韩国公司与奈飞的事，贾文旬话题又转到国内，道，“你公司新开的五部剧的网络播放权，现在卖的怎么样？ 我听说钟晓辉往你公司跑的特别勤快。” 钟晓辉上次押宝冯思苦的《南来北往》，拒绝了赵祯的《我在他乡挺好的》，结果《南来北往》收视、口碑惨不忍睹。 而《我在他乡挺好的》口碑、收视双丰收，带动青果超娱的股价在股市上涨。 特别是青果超娱的股价上涨，经历过《白夜追凶》的甜头，他可太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利润了。 所以，别提他有多后悔，又有多眼红！ 因此，这次知道祯娱乐有五部剧开，他对这五部剧的网络播放权盯的特别紧，颇有不惜一切代价、志在必得的架势。 “钟哥最近联系是比较多一些。”他笑笑。 贾文旬顿了顿，直接挑明，问，“他为了拿到五部剧的网络播放权，给了什么价码？” 第八八章 签约 贾文旬肤色黝黑，脸型瘦长，扎着长发，看着不像执掌企鹅视频的话事人，倒像摇滚歌手更多些。 此时他见赵祯神色踌躇，道，“你尽管和我说，报个他们的底价，我考虑跟不跟。” “《法医秦明》《无证之罪》两部，辉哥志在必得，原来一次有效点击4毛钱，现在5毛钱。 《爱情而已》《三十而已》一次有效点击45毛。 《御赐小仵作》一次有效点击4毛。” 赵祯没隐瞒，如实说了。 这些数据迟早贾文旬都会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这些视频平台，各个在对方内部里安插的都有细作。 “钟文辉态度很坚决嘛。”贾文旬慨叹道。 别看只涨了1毛钱或者5分钱，但按亿为单位来算，一亿收视率，涨1毛钱就是涨了1千万，十亿就是一亿！ 按照赵祯以前制作的剧，基本都是十亿起步，白送一亿资金。 所以，即使贾文旬也不得不感叹，钟文辉的果决。 在冯思苦一役失利后，果断拉拢赵祯，为迷雾剧场继续输送精品剧，拢住旧会员并开发新会员，以便拉升股价。 思考片刻，贾文旬吐出一口烟雾，道，“祯子，咱们打交道时间不短，我也不给你来虚的。 《无证之罪》《法医秦明》是悬疑剧，钟晓辉肯定不会放手，我不和他抢。 《爱情而已》《三十而已》这两部，我做主，一次有效点击按5毛钱算，《御赐小仵作》按48毛钱。 你同意，明天就能签合同！” “贾哥，我公司下阶段，有一部网络大电影的项目，制作完成要是在企鹅视频播，能不能多给点推荐？” 他没接贾文旬话头，反而聊起公司下部网络大电影的事。 贾文旬一听，心中明了，资源互换嘛，他当即道，“没问题，老弟制作的项目质量有保障，多给推荐也是应该的。” “好，明天我让公司人过去签合同，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他抬起酒杯，与贾文旬碰了下，两人饮尽酒，相视一笑。 吃吃喝喝聊聊天，不知不觉大半晌过去了。 众人见聊的差不多，互约时间下次再聚，各自散了。 赵祯喝了酒，窝在副驾，司机换成了麦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交通规则要遵守，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 车窗摇下，阳光明媚，春风肆意，被酒精、二手烟熏的晕陶陶的脑袋逐渐清醒。 他靠在椅背上，瞅了会外面被阳光覆上一层明朗的风景，转头问麦锦，“你最近还有戏吗？” “没了，刚拍完那部奇幻剧，正好歇歇。” 麦麦开车十分认真，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一看就是新司机，“我反正要么上课，要么拍戏，空闲时间陪陪你，简单又充实。” “你这样挺好，我就不行，天生劳碌命！ 《三十而已》这批项目搞定，下一批又要开始忙碌！ 你歇一段时间，准备下一部戏，《开端》，特意为你准备的。” “嗯，好呀。这部剧大概讲的啥？” “就是一对男女在公交车上上下下的故事。” “啧……听你一讲，咋那么别扭。 嗳，《三十而已》的最后一个角色是不是给江浅了？” “是啊，云冬又是给你角色，又是给你奖项，为的不就是江浅嘛！” “云冬对她还挺好的。” “饮食男女嘛。” …… ＃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a轮融资5亿，企鹅视频、凯翼资本参投＃ ＃麦锦签约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祯娱乐传媒成为夫妻店＃ ＃影视新贵祯娱乐传媒启动上市计划＃ 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上市与融资以及麦锦签约的事，由于赵祯给祯娱乐传媒带来的流量与关注度，竟还上了一波热搜。 圈内的视频平台、影视制作公司、导演、制片人对企鹅视频参与祯娱乐传媒的融资，更为在意。 同时，所有圈内从业者知道，祯娱乐的融资，意味着祯娱乐传媒有限公司成为资本圈里的一员。 赵祯再也不是没跟脚的制片人，而成为真正的、掌握话语权的影视圈新贵。 同为演员或者麦锦粉丝们，更为在意麦锦签约祯娱乐传媒的热搜。 粉丝欢呼、磕cp。 麦锦粉丝把祯娱乐传媒当做自家公司，纷纷去祯娱乐官微下留言评论。 “一定要好好照顾麦麦。” 祯娱乐传媒因屡出精品剧，圈了不少粉，这些粉丝在官微下纷纷应承。 “各位放心，麦麦到我们这，肯定不让她吃亏！”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嫁女儿呢！ 粉丝自嗨，同行演员则又妒又忌。 以祯娱乐传媒显示出的潜力与制作能力，麦锦成为一线女演员，只是时间问题。 外间新闻上吵吵嚷嚷，当事人却没闲心理会。 洋合大厦，13楼，董事长办公室。 木制地板，墙壁也是明黄色的木纹壁纸，色调清新明朗。 大落地窗，采光极好，视野开阔。 外面一件牛仔外套、内搭白色长袖t恤的麦锦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看着视频上的功夫茶教程，兴致勃勃的鼓捣那套茶具。 她自从签约祯娱乐传媒后，下课没事，就过来坐坐。 狗仔刚开始还当做一个新闻爆出，后来见她来的太勤快，都成为了日常。 她是公司艺人，又是董事长女朋友，来公司合情合理，实在没啥看头，也就那些磕cp的粉丝们爱看。 于是狗仔也就懒得理会，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拍几张风景照呢！ 赵祯坐在办公桌前，对面是执行总裁苏元、艺人经纪部总监郑晴、商务部总监吴荃。 他这几年慢慢给公司换血，淘汰了一批能力、业绩跟不上的老员工，又提拔了一大批年轻、有想法、跟得上时代的新人担任管理岗位。 苏元是这批的佼佼者，属于既有资历又有能力，便升任了执行总裁。 这批人，成为他意志的执行者，也是公司正常运转的中坚力量。 他手中拿着笔，在桌上文件夹上轻轻敲着，对苏元、郑晴、吴荃道，“公司a轮已成功融资五亿，后续可能还有b轮、c轮，后面就会和证券公司正式签署上市辅导协议，启动a股上市。 总而言之，公司现在已进入下一个征程。 那么，为了应对下一个征程，公司的业务也要做出相应改变与调整。 我先和你们通个气，讨论讨论。 后续会专门开个董事会说这个事。” 此言一出，苏元、郑晴、吴荃纷纷脸色郑重起来。 三人原本见赵祯只招了他们三人过来，心知有事，但没想到是事关公司业务结构改变、调整的大事！ 不过赵祯说是讨论，但以他如今在公司的权威与绝对的掌控力，这事基本板上钉钉。 第八九章 架构 “公司如今走上正轨，网剧自不必说，是咱们起家的支柱。 《我在他乡挺好的》这部上星剧，让咱们在电视剧打出口碑。 后续推出的《爱情而已》《三十而已》的电视播映版权、网络播映版权顺利卖出。 《三十而已》这类题材，我打算做成系列，《二十不惑》《四十正好》都在我的计划里。 下一批编剧组在写的剧本《大江大河》《小别离》我考虑做成系列剧。 系列剧是电视剧里最保险又能引流的，如果我的计划成功，咱们公司在电视剧方面就不愁项目。 下一阶段，公司会加大在电影方面的投入。 你们现在知道，《爱很美味》电影版，公司与企鹅视频联合制作。 《救火英雄》，时代百纳主控的主旋律电影，公司参与投资。 《兴安岭猎人传说》，公司独立制作的网络大电影。 这些都是公司为进入电影市场前做的摸底与试探，电影与电视剧不是一回事，厮杀更惨烈，不确定性更大。 但咱们得试着进入，因为电影能撬动的东西更多，文化、品牌、金钱、衍生品等等。” “这个我明白。” 郑晴点头，“不过，想真正进入电影圈公司得拿出一部质量过硬或者直白点说是票房高的电影。 就像《白夜追凶》立住了公司在网剧悬疑推理类型的标杆。 《我在他乡挺好的》立住了公司在上星剧都市现实题材的标杆。 如果拿不出这样一部作品，贸然进入电影市场，我不是很认同这个做法。” 赵祯在公司虽有着一锤定音的掌控力，但他并不排斥不同观点。 因为一个公司，当有人急速冲锋时，就要有人持重维稳。 更何况这是自己老妈的意见。 他把手中的笔放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道，“郑总监的顾虑是对的，在没有合适的项目前，公司不会贸然进入电影市场。” 郑晴、苏元、吴荃，三人闻言，心下稍松，哪知赵祯接下来的话又让三人心头跳了跳。 “电影、电视剧是吸引流量的载体，而流量具体投射是在演员身上。 咱们公司出来不少爆款网剧、电视剧，利润不少。 但其实演员获取巨大流量后的价值，并没有被成功转化。 这部分流量的价值甚至比电影、电视剧本身还要大，眼睁睁看他浪费掉，实在可惜。”他道。 “别的公司艺人，咱们公司管不着。咱们自家公司的艺人，代言、广告、综艺等等，各种通告可是不少。”商务总监吴荃说道。 “还不够。”赵祯道。 苏元揣摩着话里的意思，道，“赵总意思是，再多接一些工作？” “不行，明星也是人，工作太多，扛不住。而且不是什么工作都能接，有的艺人接工作要考虑调性合不合适。”郑晴当即反驳。 见几人理解有偏差，他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说，“呵，咱们公司又不是黑心工厂，自然不能靠压榨艺人存活。 我的意思是，可以靠直播卖货的方式，把这部分流量变现。” “直播？”三人面面相觑。 “对，直播。” 他重复了一遍，接着道，“我打算公司出资，投资开一家直播公司，培养一些主播。 像《白夜追凶》《我在他乡挺好的》的主创人员，到时候都可以去直播间当嘉宾，吸引他们的粉丝去直播间。 这些粉丝只要去直播间，变现就很容易。” “艺人总不能一直参与直播？艺人不直播时，直播间怎么办？”苏元询问。 他道，“这里有个误区，艺人做嘉宾是直播间的一个引流方式，是一个辅助手段，并不是说直播间全靠艺人。 说到底，直播间平时还是要靠主播来卖货维持，所以主播也要好好挑选。 这个直播公司，既要直播卖货。 同时，也是一个把咱们制作的影视剧聚集到艺人身上的流量变现的平台。” “这样可以。” 郑晴想了想，道，“只是一两场直播的嘉宾，对艺人来说，也不过是多参加了一两场通告而已。” 他笑了笑，“对有代表作的艺人，只需有作品上映来直播下就好。 但对于公司那些参演微短剧的演员，需要在剧集热度期内，都要驻扎在直播间。 别小看微短剧，它吸引流量可不低。 前段时间制作的《招摇》播出，两百万成本，分账2000万。 蒋若浔、林沐在抖音粉丝十几天上涨七八百万，这些可都是利润。 蒋若浔要拍《法医秦明》、林沐拍《三十而已》，两人进组，咱们就不去说了。 不过后期有大批微短剧在筹备，在这之前，直播公司也得赶紧弄好。” 顿了顿，让三人消化了片刻话里内容，他接着道，“为了摄取流量，提升艺人知名度，也为了尽量拓展公司结构完整性，我还计划投资开设一家综艺节目制作公司。” “综艺节目制作公司？” 电影、直播、综艺三连击，直接把苏元、郑晴、吴荃三人整麻木了。 “对。”他点头。 “综艺节目竞争也非常激烈啊。”苏元隐晦的提醒道。 他笑笑，道，“我知道，综艺节目卷的不能再卷了，各种类型、各种立意五花八门。 加上如今全民娱乐时代，进入到所谓的垂直赛道。 别说不同年龄段了，就连同一个年龄段的人也别想凑一起。 所有人群都被细分再细分，好比挺好一块牛排，就这么给剁成饺子馅。 恋综，你得分个熟龄和年轻的，年轻的里面，还要再分出母胎单身的。 音综，姐姐们要乘风破浪，哥哥们要披荆斩棘，rapper们要自信说唱，有的还要按照主题唱上一整季的港台音乐。 慢综艺也门派林立，请明星去山里干农活的算一类，让年轻男孩光膀子的算一类，把社恐明星凑一窝搞社会实验的又算一类。 这样细分的特点，确实以选择的窄小调和了众口，满足了每个小圈层观众的胃口，却也将他们区隔在了一个个“趣味茧房”中。 现在的综艺制作团队，都在过细地做工作。 综艺招商ppt，甚至早把每个嘉宾的人设和炒作模式都定好了。 相应的，还有那些预计可以撬动热搜的话题。 工作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用“内卷”就能文过饰非了，而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打个比方，就像那种刷了习题的考生，得分目的性非常明确。 又好像刚从情专那里学了几手的男生，迫不及待地对女孩子施展套路。 小样儿，哥不得把你迷死！ 《浪姐》在初期，确实赢得了很大的观众基数和声量。 这与当时呼吁女性不要年龄焦虑、容貌焦虑、争取权益的社会共识有强关联，顺应网友呼声上马的《浪姐》第一季，也确实完成了娱乐与价值传递的统一。 比起《浪3》《浪4》的站桩唱歌随便扭扭，当年的《浪1》可真是奔着成团的架势去的。 虽然后来发现，“成了团没什么用”。 互联网的特点就是越少数的群体越会抱团发出更大声音。 综艺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这些声音去迎合、去放大，注定只能把自己越做越小，让沉默的大多数愈加摸不着头脑。 如果找个不算恰当的类比，大概就像美国的lgbt话题，越加工越极端，只能讨好极少数活跃群体。 我没有说这样不好，而是说有些适得其反。 我在做影视剧制片人时，一再强调故事的重要性，剧本的重要性，导演、演员都是辅助。 不过在综艺节目制作上，我觉得应该反过来。 合适的艺人更为重要，节目类型、立意则为辅助。” 见赵祯显然是仔细了解、调查过，苏元、郑晴、吴荃三人虽心有犹疑，但也只能选择相信。 就像当时他力排众议，把公司所有资金压在了《白夜追凶》上时一样。 况且，今时不同往日。 以如今公司的体量与现金流，一家直播公司、一家综艺节目制作公司，还不至于让如今的祯娱乐传媒伤筋动骨。 赵祯见三人都不反对，当即拍拍手，起身抻了抻腰身，笑道，“电影、电视剧、网剧，综艺，艺人经纪，直播。 这些业务，会为公司构建一个良好的生态。 你们到时候都是负责一环的关键，在古代，也算分封的一地诸侯，到时候可得通力合作啊！” 第九十章 洗浴中心住一年 “选秀因为不良影响被禁近三年，视频平台一直在努力请求上面解禁，最近有了成效，政策有松动。 企鹅视频、奇艺视频、青果tv都在筹备新的选秀节目。” 赵祯从椅子上起身，手臂来回做着伸展动作，“借着这股东风，综艺制作公司先成立起来。 到时候策划一个主播选秀节目，把那些主播的流量先做起来。 前十名签约新成立的直播公司，把流量导入直播电商公司。 吴荃你是商务，看这个节目能不能拉到赞助。” “好的，赵总。”吴荃点头。 “行，就这些事情，你们先回去消化一下。”他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回去工作。 吴荃、苏元应声起身，离开办公室。 郑晴没走，她跟着赵祯一起，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 “阿姨，喝茶。”麦麦适时倒杯茶。 “谢谢。” 郑晴端起茶抿了口，把平板递给赵祯，道，“我又签了几个新人，你要不要看看？” 他接过平板，划动屏幕，上面有照片有简介。 两男三女。 林现，朱文珑。 邹野，高烨，孙娴。 林现与蒋若浔一起参演《法医秦明》，担当主演。 下一阶段的网剧《镇魂》，朱文珑、林现担当主演。 两人都是那种长相周正的小生，特别是朱文珑，白白净净，温文尔雅，若是古装打扮，必是有清贵公子的范儿。 在现在审美降级的内娱，定能吊打一众歪瓜裂枣。 邹野是颜值小花，是公司目前签约小花里颜值最能打的一个。 孙娴条件中等。 高烨不是圈子里市场主流的长相，不过她浓妆时，那股子妩媚味就浸润出来。 总得来说，老妈审美依然在线，签人的眼光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他对老妈掌管的艺人经纪这块也是最放心的，把平板递回老妈，“艺人经纪这块您管着，我放心。 你觉得能签，那就签，不用非要让我看。” “明白，甩手掌柜呗，和你爸那时候一个样，真不愧是父子。” 郑晴纤细葱指点了点他，对一旁抿嘴乐的麦麦道，“麦麦，你可别学我，实心眼，人家说啥就是啥，到时候累的啊，还是自己个！” “哎呦，你是不是我亲妈？咋在我女朋友面前破坏我形象呢！”他一脸欠揍的埋怨。 “我觉得阿姨说的对。”麦麦站队郑晴。 “气抖冷！你俩联手打压我是，我在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 他神情做作，似受了多大委屈，窝在沙发里，“过几天，我就飞东北，让你们找不着我。” “东北？” “无证之罪在东北？” 郑晴、麦麦诧异。 他转动着茶几上的白瓷茶杯，悠悠道，“对啊，无证之罪拍摄大半，我去看看剧组怎么样。 顺便和陈昊聊聊，征询下他有没有签约咱们公司的意愿。” …… 《无证之罪》的拍摄地点在哈尔滨，故事发生的时间段，是这个城市由乱而治的历史阶段。 那个时期的哈尔滨人，大概都听说过乔四的传说，与刀枪炮们擦肩而过过，也都认识几个街坊大哥。 作为逐渐没落的新中国重工业基地，那些年的哈尔滨，严寒、下岗、穷困、窘迫是普通市民生活中的关键词。 挤公共汽车的时候，上胳膊肘怼是轻的，经常一开门，两个人互相揪着头发就滚了下来，在冻得晶亮的冰面上一滑几米远，头发掉了手也不松。 寒冷、压抑、困顿、挣扎是这个城市的底色，而无证之罪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冷峻压抑的质感。 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 在飞机上用普通话要了一张毯子且没被嘲笑的赵祯刚一落地，冷峻压抑他没感觉到，就感觉到冷了。 京城也冷。 不过在京城普遍穿薄衫的时候，哈尔滨依然寒风刺骨，小风吹到脸上，如小刀子剌一样，生疼。 推着行李箱出了接机口，就听有人喊他名字，他目光一扫，见一身黑衣的黄隽快步过来。 他过去与黄隽握了下手，笑道，“劳你黄大制片亲自过来接机，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谁让你是老板呢，我端着您给的饭碗，那不得小心伺候！” 黄隽顺势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臭贫了一句，道，“赵总跟我来，车在那边。” 他跟着黄隽到了车旁，放好行李，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 黄隽点火启动，开车，道，“咱们先去酒店？” “先去剧组看看。” 他瞅了眼冷灰色的天，问，“拍摄顺利吗？” “顺利，前段时间哈尔滨下雪的时候，耽误了一些进度，不过现在都补回来了，进度过了大半。 一切顺利的话，不到一个月就能杀青。” “嗯，你心里有数，把控着进度就行。” “放心，赵总，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在项目上我肯定慎之又慎。” “嗳，我知道，别紧张。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事和陈昊聊聊。” “哦，这样啊。等今天收工，我来安排，让您体验一下东北洗浴和烧烤文化。” “洗浴可以，我对这个有点好奇，听说有人在里面一待能待两个多星期，真的假的？” “真的。起初我也不信，但去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以前浅薄了。 东北洗浴城，配套那叫一个全乎。 等今晚我给您安排一下，您就知道了。 特别是搓澡，是沐浴文化的核心，在东北如果不体验一下洗浴王的搓澡，就相当于没来东北。 最好的搓澡师傅不仅可以让你的身体得到更好的清洁，还能让精神得到放松。 在东北有的地方不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嘛，”洗浴中心带够钱，不用出门住一年。” 这边洗浴中心，什么都不用带，那里的洗浴用品非常齐全，真的非常方便。 香皂、沐浴露、洗发水等都有，还有奶浴、盐浴、红酒浴等，只要你想到的，洗浴中心都有。 除了洗浴汗蒸自助，还有供孩子玩耍的地方，十分贴心。 汗蒸完了之后还可以去健身、打打牌或者吃自助餐。 洗浴中心的美食也很多，大虾、螃蟹、扇贝、鲍鱼应有尽有，在这边如果没有这些就配不上一个好澡堂的称号。 这边的洗浴中心，不仅仅是洗澡的地方，更像是一种社交场所。 很多人都是约上生意伙伴换一起去洗浴中心洗个澡，坦诚相见的谈生意。 闺蜜聚会，约着洗个澡。 老同学多年没见，约着洗个澡。 若是邻里之间出现了不愉快的事情，请个中间人，一起约着洗个澡。” 第九一章 反向抽烟李丰田 一部影视剧，前期筹备花费时间往往最长，等到正式开机，进度反而要快了。 无证之罪这部网剧12集，每集剧本大约15页左右，总共大约180页左右，与一篇中篇小说差不多。 对习惯了追千章网络小说的人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 导演拍摄速度有快有慢，在赵祯要保证剧集质量的命令下，梁忻泷拍的精雕细刻，每天大约4页左右。 不过一般电视剧都是两组同时开，a组导演亲自负责，b组由一个副导演或同样级别的工作人员负责。 以前齐石跟着赵施凯时，干的就是这个活，这也是当时赵祯选择他来拍摄一起同过窗的原因。 a组拍一些主要的戏，b组在a组拍摄期间，利用同期租赁的场地和闲置的演员拍摄次要场面、补空镜、部分动作戏以及部分大场面。 所以，实际的拍摄时间大致能控制在3到4个月。 大部分剧组都会选择拍摄周期快一些，主要是从经济考虑。 一个组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这波人光是吃住就是一大笔钱。 加上场地、道具、器材的租赁，演员的档期，耗费一天就是几十上百万的损失。 内景和外景分开集中拍摄，确定了拍摄地就去一地集中把该拍的拍完。 每天拍摄时间按各组工作习惯，最狠的组是上午7点到次日凌晨两点，日常也要12到15小时。 也有轻松的，8点开机18点收工的也有。 《无证之罪》是边拍边粗剪，这样可以节省后期时间。 每天晚上统筹确定下之后一到两天的工作通告，发放到各单位人员手中。 因赵祯给予的压力，梁忻泷对表演扣的非常仔细，重要戏份，会利用晚上时间提前排演。 开车去往剧组的路上，黄隽开着车，口中不停，一路慢慢把剧组的拍摄情况仔细说给赵祯听。 赵祯坐飞机有些疲累，他手肘搭在车窗边，手握拳撑着脑袋，听着黄隽讲着剧组的事情，不时问一句，表示自己在听。 很快车子到来拍摄地，这一条街因拍戏已经被封住。 这条街不是主干道，人流量不大。 倒是因为被封，引来一些看热闹的群众。 黄隽领着赵祯，剧组人员没有阻拦，一路到了一家小饭店内，正拍摄李丰田要账砸人的戏。 饰演李丰田的林理是祯娱乐传媒的签约艺人，这哥们履历比他的作品更精彩。 1987年，他顺利考入沪戏表演系，毕业后被分配到沪城人民艺术剧院。 1996年，事业顺风顺水的他，决定前往美国。 游离的日子里，他做过房产销售、邮局零工，几年之后，他来到明尼苏达大学深造，学习电影制作。总之，毕业后，一切都不是那么顺当。 特别是回国之后，圈里的氛围让他不适应，找不到自己可演的角色，一直无戏可拍。 他饰演《无证之罪》这个角色，还是公司选角部门筛选出来的，然后被郑晴相中，顺势签约旗下。 赵祯和黄隽到了监视器前，坐在导演椅上的梁忻泷看到他，作势欲起。 他忙抬手压了压，示意梁忻泷安心工作。 其余几位主创因为下面有他们戏份，全都在一旁等着。 饰演严良的陈昊，饰演骆闻的姚路，饰演代旭的张星程，饰演朱慧如的邓佳。 见他走过来，纷纷起身，他一一握手，寒暄几句。 “拍的怎么样？”他坐在陈昊身旁，问。 “过瘾。”陈昊回答的言简意赅。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望向场中那个单膝跪在地上，拿着烟灰缸一下一下往人脑袋上砸的林理。 这是个近镜头，只框进林理的上半身，看不到他身下其实在砸空气。 但林理冷漠的神情，毫不留情的动作，却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即使看不到，却能想象到，随着他那一下一下，早就烂成一坨的脑袋。 随即，他扔掉烟灰缸，起身。 “cut。” 梁忻泷立刻喊道，“好，过。” “啧。” 赵祯听梁忻泷喊过，忽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陈昊瞥见，“怎的了？” “差点意思。” 他回了一句，起身到梁忻泷身旁，对场中的林理招手，“林哥，过来碰碰。” 林理身上、手上、脸上、头发上满是溅射状的道具血渍，小步跑过来，“咋了？” “这块剧本我瞅一眼。”他说。 林理忙去把剧本拿过来，他接过看了眼，发现就两行字。 李丰田拿起烟灰缸把人一下一下砸死。 剧本上面打完也就完了，后续没写。 他合上剧本，说着自己的意见，“你刚才砸人演的很好，血腥、震撼，不过这是对观众来说。 对于你，对于李丰田来说，不是，它就是一个小活。” 见梁忻泷、林理神情思索，陈昊也围过来，他接着道，“就好比有人寄快递的一样，他可能送的是核燃料，他知道里面是啥，感觉可了不得了，紧张的要死。 但对快递员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快件。 杀人对李丰田来说也是一样，生命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信手拈来的东西。 他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也不尊重别人的生命。 所以砸完人后，李丰田得有一个干完小活的反应。 你看林理身上一身血，血对咱们来说是生命源泉，对李丰田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脏东西，弄脏衣服弄脏手的脏东西。 人手上沾了脏东西，咋办？” “擦手呗。”陈昊在旁接话。 “对咯！” 他一拍手，“这样拍，李丰田人物形象更立的起来，他越不当回事，观众的观感越震撼！” 梁忻泷、林理品了品，感觉有点意思。 “再拍一条？”梁忻泷问。 林理兴致也上来了，“拍！” 于是接着刚才的戏，打板又来了一条。 就见李丰田砸完人后，瞅了眼双手的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有了些微不耐烦。 杀人引不起他情绪的波动。 反而是手上沾染的血迹，让他觉得脏了手，略略不耐。 抬眼扫了下，随即在屋里垂下的锦旗上擦了擦手。 红色的锦旗，沾染了血迹，红的更艳！ “cut。” 梁忻泷喊完后，林理过来，两人对着监视器看了一遍，“是比刚才好，情绪有个连贯性，李丰田冷血的特质更明显。赵总，你对李丰田理解这么深？” “原始剧本可是我写的。” 他笑了笑，“要想理解李丰田，就不能抛下严良、骆闻这两个角色。 严良、骆闻、李丰田，这三个人三位一体，代表了我们人性中的三点。 一点是正义，一点是理性和缜密，还有一点是邪恶、直接。 剧中这三个人的博弈，就是人生中这三个层面人性的博弈。 假如说，我们的法律以及道德是为了限制灵魂当中的邪恶。 那么在剧里，法律、道德就是严良，邪恶就是李丰田。 如果李丰田战胜了严良，那就变成了邪恶，变成了刚才你那样的人。 如果李丰田和骆闻同时凝结在一起战胜了严良，就变成了郭羽。 咱们平常碰到那种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脑海里可能会立刻出现想暴揍他一顿的想法，但是你不会去做，因为你脑海里有正义、有严良约束着。 但李丰田会，他脑海里有这个想法，他就会立刻实行，下去咔咔把人爆扁一顿，这完全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咔咔一顿剖析，整得几位主创人员一愣一愣的。 原本他们瞅着声名鹊起的赵祯如此成功，面上尊重，心中不以为然，觉着只是运气好。 现在听完后，顿觉小看了人家。 别看人家年轻，但在专业性上，颇有渊渟岳峙的宗师气派，令人高山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