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李自成新传》 作品相关 历史上的李自成 李自成(1606~1645),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原名鸿基。万历三十四年八月廿一(1606年9月22日)生于陕西延安府米脂县李继迁寨。 李自成童年为地主牧羊。天启六年(1626),充银川驿卒,苦习骑射。明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 崇祯三年(1630),李自成被裁辍业,于米脂号召饥民起义,率众投农民军首领不沾泥,继投高迎祥,号八队闯将。 六年,在农民军首领王自用病卒后,收其遗部2万余人。后与农民军首领张献忠等合兵,在河南林县(今林州)击败明总兵邓玘,杀其部将杨遇春,随后转战山西,陕西各地。 七年,连克陕西澄城,甘肃乾州(今乾县)等地,后于高陵,富平间为明总兵左光先击败。 八年,与各路农民军首领聚会河南荥阳(一说无此会),共商分兵定向之策。遂转战江北,河南,又入陕西,在宁州(今甘肃宁县)击杀明副总兵艾万年等。旋在真宁(今正宁西南)再败明军,迫总兵曹文诏自杀。 九年,在高迎祥被俘杀后,被推为闯王。领众“以走致敌”,采取声东击西,避实击虚的战法,连下阶州(今甘肃武都),陇州(今陕西陇县),宁羌(今宁强)。旋兵分三路入川,于昭化(今广元西南),剑州(今剑阁),绵州(今绵阳)屡败明军,击杀明总兵侯良柱。 十年冬,围攻成都多日未克,后折师梓潼迎战明总兵左光先,曹变蛟失利。遂分道返陕,移师潼关,遭明军伏击,将卒伤亡散失甚众,率部将刘宗敏,田见秀等18骑隐伏于陕西商,洛山中。不久,亲赴谷城(今属湖北),获取为明廷招抚的张献忠资助。 十二年,与复起的张献忠合兵破竹溪,移师截断明军粮道。后协助罗汝才于香油坪击败明总兵杨世恩部。 十三年,为明总兵左良玉败于房县,重入河南,破永宁(今洛宁),斩万安王朱采铩s氲钡嘏┟窬首领一斗谷合兵,众至数十万,攻克宜阳。进至卢氏,得牛金星,宁献策,用为谋士。纳李岩均田免赋建策,深得民众拥护,有歌谣“迎闯王,不纳粮”(《明史ap;8226;李自成传》)。 十四年春,移师围洛阳,得守军策应破城,执杀福王朱常洵。旋挥师围开封,数攻不克,南走邓州,与脱离张献忠的罗汝才合兵,众号百万。后乘明军四路向河南新蔡,项城调集,遣精兵于途中伏击,致明军阵乱败逃,执杀明总督傅宗龙于项城。 十五年,与罗汝才以20万众再围开封,激战20余日未克,回师攻破河南襄城,俘斩明总督汪乔年和降明的农民军首领李万庆(射塌天)。继克陈州(今淮阳),与当地农民军会师,返师三围开封。先歼出城突袭的三营明军,后遣部连破郑州,荥阳,上蔡,扫清开封周围明军据点。明督师丁启睿,总兵左良玉率师十余万挺进朱仙镇(今河南开封西南)。李自成遂以部分兵力继续围城,自率主力占领朱仙镇有利地形,近战获胜,俘明军数万人。旋回师开封,挖墙填药爆破并掘黄河堤灌城(一说明军掘堤灌农民军)。为阻击明督师孙传庭部,率师西向,战于郏县,不利,遂向冢头寨(在今南阳境)转移。途中大量抛弃甲仗财物,诱明军竞相争夺而乱阵,遂率部反击得手,斩俘将校70余人,步骑数千,获柿园大捷。进围汝宁(今汝南),环城发炮,百道架梯登城,执斩明督师杨文岳,分巡佥事王世琮等。挥师南走,绕道白马滩,架门扉作浮桥以渡,迫左良玉弃水寨而遁,进占襄阳(今属湖北襄樊)。旋分兵连破夷陵(今宜昌),荆门诸州县。 十六年正月,重返襄阳,以“三年不征,一民不杀”口号安民。改襄阳为襄京,建立大顺政权,被拥为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称罗汝才为代天抚民威德大将军,命张国绅为上相,牛金星为左辅,刘宗敏为权将军,李岩为制将军。随后,纳谋士顾君恩建策,制定先取关中,再攻山西,后取北京的作战方略。亲率大军北上河南,在汝州之战中歼明军4万余人,迫孙传庭败逃陕西。乘势间道缘山追击,尽歼镇守潼关明军,击杀孙传庭,占领潼关,西安。旋分兵追歼明军残部,连下延安,汉中,榆林诸重镇。 十七年正月,定国号大顺,建元永昌,称大顺王,改西安为西京,定军制,封功臣,开科取士。随后率师强渡黄河,东进山西,连破汾州,太原。旋兵分两路,遣部将刘芳亮率南路军攻大名(今属河北),真定(今正定),自与刘宗敏率主力为北路,于宁武关(在今山西宁武境)与明军血战数日,击杀明总兵周遇吉。后相继进占大同,宣府(今河北宣化),昌平(今属北京)。三月十七两路会师北京城下,于十九日破城,迫崇祯帝朱由检自缢煤山(今景山),推翻了明朝的统治。改明五军都督府为五军部,变武将称谓,定品位,完善军制。为瓦解明军残余势力,多次遣使招降明总兵吴三桂,未果。四月十三,率兵约10万(一说6万)往攻。在山海关之战中被吴三桂,清摄政王多尔衮联兵击败,损兵数万,退师北京,大顺军由盛转衰。廿九日称帝,翌日离京西撤,令刘宗敏为主帅组织兵力沿途反击。时农民军内部矛盾加剧,军事上节节败退,致使屯守山西,陕西计划无法实现,遂引兵经陕西退至湖广。 大顺永昌二年(清顺治二年,1645)五月于通山县(今属湖北)九宫山被地主武装杀害,年40岁。一说出家为僧,卒于康熙年间。李自成统军作战十余年,重视从严管理,训练部队;注意密切民众关系;善于把握战场主动权,常以灵活战法出奇制胜,在中国农民战争史上写下重要篇章。 作品相关 妙文—炎黄 记得吗,你有个祖先叫炎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诗经秦风》 登上那古老的城墙,抚摸着泛苔的柱梁,当我兴奋地倚栏远望,总会有一丝酸涩冲上喉头,总听到有一个声音大声地说:记得吗?你的祖先名叫炎黄。 有人跟我说,曾经有一条大鱼,生活在北溟那个地方,它化作一只巨鸟,在天地之间翱翔。巨鸟有如垂天之云般的翅膀,虽九万里亦可扶摇直上。圣贤赋予我们可以囊括天宇的胸襟,为我们塑造一个博大恢弘的殿堂。 那时候,有个怪异的青年名叫嵇康,他临刑前,弹奏了一曲绝响,那宽袍博带在风中飞扬,他用了最优雅的姿态面对死亡。几千年过去,依旧有余音绕梁,只是他不知道,真正断绝的不是曲谱,而是他的傲骨,乃至他身上的衣裳。 我也曾梦回大唐,和一个叫李白的诗人云游四方,他用来下酒的是剑锋上的寒光,他的情人是空中的月亮。我曾见他在月下徘徊、高歌吟唱,长风吹开他的发带,长袍飘逸宛如仙人模样。 可是后来换了帝王,他用一杯酒捧起了文人,摒弃了武将。他的子孙最终躲进了人间天堂,把大片的土地拱手相让。然而在寒冷的北方,正有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敌人都说,有岳家军在,我们打不了胜仗。可叹英雄遭忌,谗士高张,一缕忠魂终于消散在西湖之傍,一个民族的精神就这么无可逆转的消亡。然而血色夕阳中,我依稀见到有人把它插进土壤,那是将军用过的,一支宁折不弯的缨枪。 时间的车轮悠悠荡荡,终于在甲申那里失了方向。于是瘦西湖畔,梅花岭上,为纪念这个悲剧建起一座祠堂。那个叫史可法的文弱书生,他不愿散开高束的发髻,更不能脱去祖先留给他的衣裳,于是他决定与城共存共亡,丢了性命,护了信仰。残酷的杀戮,如山的尸骨,并不能把民族的精神埋葬,有人相信,千百年后,它依然会在中华大地上熠熠发光。 就在千百年后的今天,我坐进麦当劳的厅堂,我穿起古奇牌的时装,我随口唱着yhearillgoon,却莫名其妙的心伤,因为我听到一个声音大声的说:忘了吗?你的祖先名叫炎黄。 我记得了,一群褐发蓝眼的豺狼,带着坚船利炮,拆了我们的庙宇,毁了我们的殿堂。于是百年之后的今天——我们拥有音乐神童,却不识角徵宫商,我们能建起高楼大厦,却容不下一块公德牌坊,我们穿着西服革履,却没了自己的衣裳。 在哪里,那个礼仪之邦?在哪里,我的华夏儿郎? 为什么我穿起最美丽的衣衫,你却说我行为异常?为什么我倍加珍惜的汉装,你竟说它属于扶桑?为什么我真诚的告白,你总当它是笑话一场?为什么我淌下的热泪,丝毫都打动不了你的铁石心肠? 在哪里,那个信义之乡?在哪里,我的华夏儿郎? 我不愿为此痛断肝肠,不愿祖先的智慧无人叹赏,不愿我华夏衣冠倒靠日本人去宣扬。所以,我总有一个渴望,有一天,我们可以拾起自己的文化,撑起民族的脊梁。 记住,记住,曾经有一个时代叫汉唐,曾经有一条河流叫长江,曾经有一对图腾叫龙凤,曾经有一件羽衣——名叫霓裳。 (作者-----天涯在小楼) 作品相关 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1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宗人府 洪武三年置大宗正院,二十二年改为宗人府。 宗人令一人正一品宗人府 左宗正一人正一品宗人府 右宗正一人正一品宗人府 左宗人一人正一品宗人府 右宗人一人正一品宗人府 经历一人正五品宗人府经历司 三公 太师无定员正一品三公 太傅无定员正一品三公 太保无定员正一品三公 三孤 少师无定员从一品三孤 少傅无定员从一品三孤 少保无定员从一品三孤 太子三师 太子太师无定员从一品太子三师 太子太傅无定员从一品太子三师 太子太保无定员从一品太子三师 太子三少 太子少师无定员正二品太子三少 太子少傅无定员正二品太子三少 太子少保无定员正二品太子三少 东宫 太子宾客无定员正三品东宫大臣 内阁 中极殿大学士一人正五品内阁旧名华盖殿 建极殿大学士一人正五品内阁旧名谨身殿 文华殿大学士一人正五品内阁 武英殿大学士一人正五品内阁 文渊阁大学士一人正五品内阁 东阁大学士一人正五品内阁 中书省 洪武十三年正月,诛丞相胡惟庸,遂罢中书省。其官属尽革,惟存中书舍人。 左丞相一人正一品中书省 右丞相一人正一品中书省 平章政事一人从一品中书省洪武九年汰平章政事 左丞一人正二品中书省 右丞一人正二品中书省 参知政事一人从二品中书省洪武九年汰参知政事 郎中一人正五品中书省左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中书省右司 员外郎一人正六品中书省 都事一人正七品中书省 检校一人正七品中书省洪武二年革检校 照磨一人从七品中书省洪武二年革照磨 管勾一人从七品中书省 参议一人正三品中书省参议府吴元年革参议府 参军一人从三品中书省 断事官一人从三品中书省洪武二年革断事官 断事一人正七品中书省 经历一人正七品中书省 知事一人正八品中书省 都镇抚一人正五品中书省都镇抚司甲辰十月以都镇抚司隶大都督府 考功郎一人正七品中书省考功所洪武元年革考功所 中书舍人十人从七品中书省旧名直省舍人 2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吏部 尚书一人正二品吏部 左侍郎一人正三品吏部 右侍郎一人正三品吏部 司务二人从九品吏部司务厅 郎中一人正五品吏部文选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吏部验封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吏部稽勋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吏部考功清吏司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吏部 主事一人正六品吏部 主事一人正六品吏部文选清吏司洪武三十一年增设 主事一人正六品吏部考功清吏司正统十一年增设 户部 尚书一人正二品户部 左侍郎一人正三品户部 右侍郎一人正三品户部 司务二人从九品户部司务厅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浙江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江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湖广清吏司 郎中三人正五品户部陕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广东清吏司 郎中二人正五品户部山东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福建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河南清吏司 郎中四人正五品户部山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四川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户部广西清吏司 郎中三人正五品户部贵州清吏司 郎中三人正五品户部云南清吏司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户部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户部四川清吏司宣德七年增设,后仍革。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户部云南清吏司宣德七年增设,后仍革。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宣德以后主事七人正六品户部云南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浙江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江西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湖广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陕西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福建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河南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户部山西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户部山东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户部四川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户部贵州清吏司 照磨一人正八品户部照磨所 检校一人正九品户部 提举一人正八品户部宝钞提举司副提举一人正九品户部宝钞提举司后革 典史一人未入流户部宝钞提举司后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户部钞纸局 副使一人从九品户部钞纸局后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户部印钞局后革 副使一人从九品户部印钞局后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户部宝钞广惠库 副使二人从九品户部宝钞广惠库嘉靖中革大使一人正九品户部广积库 副使一人从九品户部广积库嘉靖中革 典史一人未入流户部广积库嘉靖中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户部赃罚库 副使二人从九品户部赃罚库嘉靖中革, 大使五人正九品户部甲字、乙字、丙字、丁字、戊字库 副使六人从九品户部甲字、乙字、丙字、丁字、戊字库。丁字库二人,嘉靖中革一人,并革乙字、戊字二库副使。 大使一人从九品户部广盈库 副使二人未入流户部广盈库嘉靖中革 大使二人正九品户部外承运库后革 副使二人从九品户部外承运库后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户部承运库 副使一人从九品户部承运库嘉靖中革。行用库, 大使一人未入流户部行用库后革 副使一人未入流户部行用库后革 大使一人未入流户部太仓银库 副使一人未入流户部太仓银库嘉靖中革御马仓, 大使一人从九品户部御马仓 副使一人未入流户部御马仓 大使一人从九品户部军储仓后革 副使一人未入流户部军储仓后革副使四人未入流长安、东安、西安、北安门仓,各副使一人 仓旧二人未入流户部东安门万历八年革一人。张家湾盐仓检校批验所, 大使一人未入流张家湾盐仓检校批验所隆庆六年革 副使一人未入流张家湾盐仓检校批验所隆庆六年革 3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礼部 尚书一人正二品礼部 左侍郎一人正三品礼部 右侍郎一人正三品礼部 司务二人从九品礼部司务厅 郎中一人正五品礼部仪制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礼部祠祭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礼部主客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礼部精膳清吏司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礼部 主事一人正六品礼部 主事二人正六品礼部仪制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礼部祠祭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礼部主客清吏司 大使一人未入流礼部铸印局 副使二人未入流礼部铸印局万历九年革一人 兵部 尚书一人正二品兵部 左侍郎一人正三品兵部 右侍郎一人正三品兵部 司务二人从九品兵部司务厅 郎中二人正五品兵部武选清吏司 郎中二人正五品兵部职方清吏司 郎中二人正五品兵部车驾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兵部武库清吏司万历九年并革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兵部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兵部武选清吏司后革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兵部武库清吏司后革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兵部职方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兵部 主事三人正六品兵部武选清吏司 主事四人正六品职方武选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兵部车驾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兵部武库清吏司后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兵部会同馆 副使二人从九品兵部会同馆 大使一人未入流兵部大通关 副使一人未入流兵部大通关 4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刑部 尚书一人正二品刑部 左侍郎一人正三品刑部 右侍郎一人正三品刑部其属 司务一人从九品刑部司务厅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浙江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江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湖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陕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广东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山东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福建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河南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山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四川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广西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贵州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刑部云南清吏司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刑部 主事二人正六品刑部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浙江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江西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湖广清吏司万历中革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陕西清吏司万历中革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广东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山东清吏司万历中革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福建清吏司万历中革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河南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山西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刑部四川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刑部广西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贵州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刑部云南清吏司 照磨一人正八品刑部照磨所 检校一人正九品刑部 司狱六人从九品刑部司狱司 工部 尚书一人正二品工部 左侍郎一人正三品工部 右侍郎一人正三品工部 司务二人从九品工部司务厅 郎中一人正五品工部营缮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工部虞衡清吏司 郎中五人正五品工部都水清吏司 郎中一人正五品工部屯田清吏司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工部 员外郎二人从五品工部营缮清吏司 员外郎一人从五品工部虞衡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工部 主事五人正六品工部都水清吏司 主事三人正六品工部营缮清吏司 主事二人正六品工部虞衡清吏司 主事一人正六品工部屯田清吏司 所正一人正七品工部营缮所 所副二人正八品工部营缮所 所丞二人正九品工部营缮所 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文思院 副使二人从九品工部文思院 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皮作局 副使二人从九品工部皮作局后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鞍辔局隆庆元年革 副使一人从九品工部鞍辔局隆庆元年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宝源局 副使一人从九品工部宝源局嘉靖间革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颜料局后革 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军器局 副使二人从九品工部军器局后革一人 大使一人从九品工部节慎库嘉靖八年设 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织染所 副使一人从九品工部织染所 大使一人正九品工部杂造局 副使一人从九品工部杂造局 大使各一人未入流工部广积、通积、卢沟桥、通州、白河各抽分竹木局 副使各一人未入流工部广积、通积、卢沟桥、通州、白河各抽分竹木局大通关提举司, 提举一人正八品工部大通关提举司万历二年革。 副提举二人正九品工部大通关提举司后革 典史一人未入流工部大通关提举司后革 大使一人从九品工部柴炭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工部柴炭司 5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都察院 左都御史无定员正二品都察院 右都御史无定员正二品都察院 左副都御史无定员正三品都察院 右副都御史无定员正三品都察院 左佥都御史无定员正四品都察院 右佥都御史无定员正四品都察院 经历一人正六品都察院经历司 都事一人正七品都察院 司务二人从九品都察院司务厅 照磨一人正八品都察院照磨所 检校一人正九品都察院 司狱一人从九品都察院司狱 监察御史一百十人正七品都察院 通政使司 通政使一人正三品通政使司 左通政一人正四品通政使司 右通政一人正四品通政使司 誊黄右通政一人正四品通政使司 左参议一人正五品通政使司 右参议一人正五品通政使司 经历一人正七品通政使司经历司 知事一人正八品通政使司 大理寺 卿一人正三品 左少卿一人正四品大理寺 右少卿一人正四品大理寺 左寺丞一人正五品大理寺 右寺丞一人正五品大理寺 司务二人从九品大理寺司务厅。 寺正一人正六品大理寺左寺 寺正一人正六品大理寺右寺 寺副一人从六品大理寺左寺 寺副一人从六品大理寺右寺后革 评事四人正七品大理寺 詹事府 詹事一人正三品詹事府 少詹事二人正四品詹事府 府丞二人正六品詹事府 主簿一人从七品詹事府主簿厅 录事二人正九品詹事府 通事舍人二人从九品詹事府 大学士一人正五品詹事府左春坊 左庶子一人正五品詹事府左春坊 左谕德一人从五品詹事府左春坊 左中允二人正六品詹事府左春坊 左赞善二人从六品詹事府左春坊 左司直郎二人从六品詹事府左春坊 左清纪郎一人从八品詹事府左春坊 左司谏二人从九品詹事府左春坊 大学士一人正五品詹事府右春坊 右庶子一人正五品詹事府右春坊 右谕德一人从五品詹事府右春坊 右中允二人正六品詹事府右春坊 右赞善二人从六品詹事府右春坊 右司直郎二人从六品詹事府右春坊 右清纪郎一人从八品詹事府右春坊 右司谏二人从九品詹事府右春坊 洗马一人从五品詹事府司经局 校书二人正九品詹事府司经局 正字二人从九品詹事府司经局 翰林院 学士一人,正五品翰林院 侍读学士二人从五品翰林院 侍讲学士二人从五品翰林院 侍读二人正六品翰林院 侍讲二人正六品翰林院 五经博士九人正八品翰林院 典籍二人从八品翰林院 侍书二人正九品翰林院 待诏六人从九品翰林院 孔目一人未入流翰林院 史官修撰无定员从六品翰林院 编修无定员正七品翰林院 检讨无定员从七品翰林院 庶吉士无定员未入流翰林院 国子监 祭酒一人从四品国子监 司业一人正六品国子监 监丞一人正八品国子监绳愆厅 五经博士五人从八品国子监博士厅 助教十五人从八品国子监率性、修道、诚心、正义、崇志、广业六堂 学正十人正九品国子监 学录七人从九品国子监 典簿一人从八品国子监典簿厅 典籍一人从九品国子监典籍厅 掌馔二人未入流国子监掌馔厅 衍圣公正二品孔氏世袭 教授从九品教授司孔、颜、曾、孟四氏 太常寺 卿一人正三品太常寺 少卿二人正四品太常寺 寺丞二人正六品太常寺 典簿二人正七品太常寺典簿厅 博士二人正八品太常寺 协律郎五人正八品太常寺 赞礼郎三十一人正九品太常寺 司乐三十四人从九品太常寺 奉祀一人从七品天坛、地坛、朝日坛、夕月坛、先农坛、帝王庙、祈谷殿、长陵、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显陵、康陵、永陵、昭陵各祠祭署,俱一人 祀丞二人从八品天坛、地坛、朝日坛、夕月坛、先农坛、帝王庙、祈谷殿、长陵、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显陵、康陵、永陵、昭陵各祠祭署,俱二人 吏目一人从九品太常寺牺牲所 提督四夷馆 少卿一人正四品提督四夷馆 光禄寺 卿一人从三品光禄寺 少卿二人正五品光禄寺 寺丞二人从六品光禄寺, 典簿二人从七品光禄寺典簿厅 录事一人从八品光禄寺大官、珍羞、良酝、掌醢四署,各 署正一人从六品大官、珍羞、良酝、掌醢四署,各一人 署丞四人从七品大官、珍羞、良酝、掌醢四署 监事四人从八品光禄寺 大使一人从九品光禄寺司牲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光禄寺司牲司后革 大使一人从九品光禄寺司牧局嘉靖七年革。 大使一人未入流光禄寺银库 太仆寺 卿一人从三品太仆寺 少卿三人正四品太仆寺 寺丞四人正六品太仆寺 主簿一人从七品太仆寺主簿厅 大使一人未入流太仆寺常盈库 监正一人正九品太仆寺牧监后革 监副一人从九品太仆寺牧监后革 录事一人未入流太仆寺牧监后革 群长一人未入流太仆寺群后革 鸿胪寺 卿一人正四品鸿胪寺 左少卿一人从五品鸿胪寺 右少卿一人从五品鸿胪寺 左寺丞一人从六品鸿胪寺 右寺丞一人从六品鸿胪寺 主簿一人从八品鸿胪寺主簿厅 署丞一人正九品鸿胪寺司仪署 署丞一人正九品鸿胪寺司宾署 鸣赞九人从九品鸿胪寺 序班四十八人从九品鸿胪寺 尚宝司 卿一人正五品尚宝司 少卿一人从五品尚宝司 司丞三人正六品尚宝司 6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六科 吏科都给事中一人正七品吏科 户科都给事中一人正七品户科 礼科都给事中一人正七品礼科 兵科都给事中一人正七品兵科 刑科都给事中一人正七品刑科 工科都给事中一人正七品工科 吏科左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吏科 吏科右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吏科 户科左给事中一人从七品户科 户科右给事中一人从七品户科 礼科左给事中一人从七品礼科 礼科右给事中一人从七品礼科 兵科左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兵科 兵科右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兵科 刑科左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刑科 刑科右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刑科 工科左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工科 工科右给事中一人从七品工科 给事中四人从七品吏科 给事中六人从七品礼科 给事中八人从七品户科 给事中十人从七品兵科 给事中八人从七品刑科 给事中四人从七品工科 中书科 中书舍人二十人从七品中书科 行人司 司正一人正七品行人司 左司副一人从七品行人司 右司副一人从七品行人司 行人三十七人正八品行人司 钦天监 监正一人正五品钦天监 监副二人正六品钦天监其属,主簿厅, 主簿一人正八品钦天监主簿厅春、夏、中、秋、冬 官正五人正六品春、夏、中、秋、冬各一人 五官灵台郎四人从七品钦天监 五官保章正一人正八品钦天监 五官挈壶正一人从八品钦天监 五官监候二人正九品钦天监 五官司历二人正九品钦天监 五官司晨二人从九品钦天监 漏刻博士一人从九品钦天监 太医院 院使一人正五品太医院 院判二人正六品太医院 御医十人正八品太医院 大使一人未入流太医院生药库 副使一人未入流太医院生药库 大使一人未入流太医院惠民药局 副使一人未入流太医院惠民药局 上林苑监 左监正一人正五品上林苑监 右监正一人正五品上林苑监 左监副一人正六品上林苑监 右监副一人正六品上林苑监 左监丞一人正七品上林苑监 右监丞一人正七品上林苑监 典簿一人正九品上林苑监典簿厅良牧、蕃育、林衡、嘉蔬四署,各 典署一人正七品良牧、蕃育、林衡、嘉蔬四署,各一人 署丞一人正八品良牧、蕃育、林衡、嘉蔬四署,各一人 录事一人正九品上林苑监 五城兵马指挥司 指挥各一人正六品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 副指挥各四人正七品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 吏目各一人未入流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 顺天府 府尹一人正三品顺天府 府丞一人正四品顺天府 治中一人正五品顺天府 通判三人正六品顺天府 推官一人从六品顺天府 儒学教授一人从九品顺天府 训导一人未入流顺天府 经历一人从七品顺天府经历司 知事一人从八品顺天府 照磨一人从九品顺天府照磨所 检校一人未入流顺天府 武学 教授一人从九品京卫武学 训导一人未入流武学 僧录司 左善世一人正六品僧录司 右善世一人正六品僧录司 左阐教一人从六品僧录司 右阐教一人从六品僧录司 左讲经一人正八品僧录司 右讲经一人正八品僧录司 左觉义一人从八品僧录司 右觉义一人从八品僧录司 导录司 左正一一人正六品导录司 右正一一人正六品导录司 左演法一人从六品导录司 右演法一人从六品导录司 左至灵一人正八品导录司 右至灵一人正八品导录司 左玄义一人从八品导录司 右玄义一人从八品导录司 神乐观提点一人正六品导录司 知观一人从八品导录司嘉靖中革 龙虎山正一真人一人正二品导录司 阁皁山灵官一人正八品导录司 三茅山灵官一人正八品导录司 教坊司 奉銮一人正九品教坊司 左韶舞一人从九品教坊司 右韶舞一人从九品教坊司 左司乐一人从九品教坊司 右司乐一人从九品教坊司 王府长史司 左长史一人正五品王府长史司 右长史一人正五品王府长史司 典簿一人正九品王府长史司 审理正一人正六品王府长史司审理所 副一人正七品王府长史司审理所 典膳正一人正八品王府长史司典膳所 副一人从八品王府长史司典膳所 奉祠正一人正八品王府长史司奉祠所 副一人从八品王府长史司奉祠所 典乐一人正九品王府长史司奉祠所 典宝正一人正八品王府长史司典宝所 副一人从八品王府长史司典宝所 纪善二人正八品王府长史司纪善所 良医正一人正八品王府长史司良医所 副一人从八品王府长史司良医所 典仪正一人正九品王府长史司典仪所 副一人从九品王府长史司典仪所 工正一人正八品王府长史司工正所 副一人从八品王府长史司工正所以上各所副官,嘉靖四十四年并革。 伴读一人从九品王府长史司 教授无定员从九品王府长史司 引礼舍二人未入流王府长史司 仓大使一人未入流王府长史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王府长史司 库大使一人未入流王府长史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王府长史司仓、库副使后俱革。 7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郡王府 教授一人从九品郡王府 典膳一人正八品郡王府 镇国将军府 教授一人从九品镇国将军府 承宣布政使司 左布政使一人从二品承宣布政使司 右布政使一人从二品承宣布政使司 左参政无定员从三品承宣布政使司 右参政无定员从三品承宣布政使司 左参议无定员从四品承宣布政使司 右参议无定员从四品承宣布政使司 经历一人从六品承宣布政使司经历司 都事一人从七品承宣布政使司 照磨一人从八品承宣布政使司照磨所 检校一人正九品承宣布政使司 理问一人从六品承宣布政使司理问所 副理问一人从七品承宣布政使司理问所 提控案牍一人未入流承宣布政使司理问所 司狱一人从九品承宣布政使司司狱司 库大使一人从九品承宣布政使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承宣布政使司 仓大使一人从九品承宣布政使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承宣布政使司 大使各一人从九品杂造局、军器局、宝泉局、织染局 副使各一人未入流杂造局、军器局、宝泉局、织染局 提刑按察使司 按察使一人正三品提刑按察使司 副使一人正四品提刑按察使司 佥事无定员正五品提刑按察使司 经历一人正七品提刑按察使司经历司 知事一人正八品提刑按察使司 照磨一人正九品提刑按察使司照磨所 检校一人从九品提刑按察使司 司狱一人从九品提刑按察使司司狱司 行太仆寺 卿一人从三品行太仆寺 少卿一人正四品行太仆寺 寺丞无定员正六品行太仆寺 主簿一人从七品行太仆寺 苑马寺 卿一人从三品苑马寺 少卿一人正四品苑马寺 寺丞无定员正六品苑马寺 主簿一人从七品苑马寺 监正一人正九品苑马寺牧监 监副一人从九品苑马寺牧监 录事一人未入流苑马寺牧监 圉长一人从九品苑马寺各苑 都转运盐使司 都转运使一人从三品都转运盐使司 同知一人从四品都转运盐使司 副使一人从五品都转运盐使司 判官无定员从六品都转运盐使司 经历一人从七品都转运盐使司经历司 知事一人从八品都转运盐使司 盐课提举司 提举一人从五品盐课提举司 同提举一人从六品盐课提举司 副提举无定员从七品盐课提举司 吏目一人从九品盐课提举司 库大使一人未入流盐课提举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盐课提举司 市舶提举司 提举一人从五品市舶提举司 副提举二人从六品市舶提举司 吏目一人从九品市舶提举司 府 知府一人正四品府 同知无定员正五品府 通判无定员正六品府 推官一人正七品府 经历一人正八品府经历司 知事一人正九品府 照磨一人从九品府照磨所 检校一人未入流府 司狱一人未入流府司狱司 州 知州一人从五品州 同知无定员从六品州 判官无定员从七品州 吏目一人从九品州 县 知县一人正七品县 县丞一人正八品县 主簿一人正九品县 典史一人未入流县 巡检司 巡检从九品巡检司 副巡检从九品巡检司 爵 公无定员超品一等爵 侯无定员超品二等爵 伯无定员超品三等爵 驸马都尉无定员超品位在伯上 五军都督府中军、左军、右军、前军、后军各属 左都督一人正一品都督府 右都督一人正一品都督府 都督同知无定员从一品都督府 都督佥事无定员正二品都督府 经历一人从五品都督府经历司 都事一人从七品都督府 京卫指挥使司 指挥使一人正三品京卫指挥使司 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京卫指挥使司 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京卫指挥使司 镇抚二人从五品京卫指挥使司镇抚司 经历一人从七品京卫指挥使司经历司 知事一人正八品京卫指挥使司 8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 吏目一人从九品京卫指挥使司 仓大使一人未入流京卫指挥使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京卫指挥使司 王府仪卫司 仪卫正一人正五品王府仪卫司 仪卫副二人从五品王府仪卫司 典仗六人正六品王府仪卫司 留守司 正留守一人正二品留守司 副留守一人正三品留守司 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留守司 经历一人正六品留守司经历司 都事一人正七品留守司 断事一人正六品留守司断事司 副断事一人正七品留守司断事司 吏目一人未入流留守司 都指挥使司 都指挥使一人正二品都指挥使司 都指挥同知二人从二品都指挥使司 都指挥佥事四人正三品都指挥使司 经历一人正六品都指挥使司经历司 都事一人正七品都指挥使司 断事一人正六品都指挥使司断事司 副断事一人正七品都指挥使司断事司 吏目一人未入流都指挥使司 司狱一人从九品都指挥使司司狱司 卫指挥使司 指挥使一人正三品卫指挥使司 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卫指挥使司 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卫指挥使司 镇抚二人从五品卫指挥使司镇抚司 经历一人从七品卫指挥使司经历司 知事一人正八品卫指挥使司 吏目一人从九品卫指挥使司 仓大使一人未入流卫指挥使司 副使一人未入流卫指挥使司 所 正千户一人正五品千户所 副千户二人从五品千户所 镇抚二人从六品千户所 百户十人正六品千户所 土官 宣慰使一人从三品宣慰使司 同知一人正四品宣慰使司 副使一人从四品宣慰使司 佥事一人正五品宣慰使司 经历一人从七品宣慰使司经历司 都事一人正八品宣慰使司 宣抚司 宣抚使一人从四品宣抚司 同知一人正五品宣抚司 副使一人从五品宣抚司 佥事一人正六品宣抚司 经历一人从八品宣抚司经历司 知事一人正九品宣抚司 照磨一人从九品宣抚司 安抚司 安抚使一人从五品安抚司 同知一人正六品安抚司 副使一人从六品安抚司 佥事一人正七品安抚司 吏目一人从九品安抚司 招讨司 招讨使一人从五品招讨司 副招讨一人正六品招讨司 吏目一人从九品招讨司 长官司 长官一人正六品长官司 副长官一人从七品长官司 吏目一人未入流长官司 皇子 亲王 郡王 镇国将军 辅国将军 奉国将军 镇国中尉 辅国中尉 奉国中尉 皇女 大长公主 长公主 公主 郡主 县主 郡君 县君 乡君 作品相关 满清取代大明的真正原因 在中国历史上1644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年份,崇祯十七年、永昌元年、顺治元年,北京这座千年古都,城头变幻大王旗,一年之内,紫禁城的龙椅上坐过三个皇帝。三百六十一年间后人对那一年发生在北京的历史,以及对中国的影响的探讨经久不衰。 幼时接触这段历史,是读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在那个资源贫乏的年代,一遍又一遍读那本小册子。这篇成于抗战末期的名文,形成了大顺军入城后腐化变质的观点,以至几年后大军进北京之前,也据此告诫就要夺取天下的人,一定要吸取李自成的教训。 历史真的是这样吗?究竟是什么原因使1644年春天的北京发生戏剧性的变化? 一 明王朝从万历年间开始走向衰败,灭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不是渡不过崇祯十七年?崇祯虽然为人猜疑多变,可是在明朝的皇帝里面还算是个勤政的好皇帝。北面,满清皇太极新丧,多尔衮上台,内部不稳,暂时不会大举入寇。各地民变蜂拥,可是富饶的江南完好无缺。唯一的燃眉之急就是李自成,为什么偏偏就躲不过去? 李闯虽然一路斩将,也不过占了山西。明朝重京畿而轻外省,历来在北京集结重兵。三大营号称47万,虽然虚额很多,但半数应该有的。战斗力固然不强,可是满清多次兵临城下,京营也算得上久经战阵。北京的城防甚为坚固,自俺答以降,多次外敌兵临城下都无法攻破。崇祯年间满清也多次打到北京,京营野战也许不济,守城起码能坚持数月,此外还有红衣大炮的帮助。闯军攻坚能力很差,一个宁武关就损失上万精锐,为什么攻北京如探囊取物? 崇祯迟迟不南迁和命太子南下也不好解释,君王死社稷是壮烈,可是有哪一个愿意当亡国之君的。和其他朝代不同,明以南京为陪都,太子驻南京前朝也曾有过。崇祯不至于昏庸到这种程度,以致后来因为皇统的问题使南明覆灭。可以说崇祯在闯军逼近时是不相信城陷的,而且文武也有这个信心,否则早就四散逃亡了。有一种说法是崇祯狠百官有逃命的企图,故意不让太子南下,大家一棵树上吊死,这种推测未免太离谱。应该说崇祯在闯军逼近时是不相信城陷的,吴三桂不日即到,一旦闯军顿于坚城之下,各地的勤王兵马也会陆续开到。崇祯不需要长期守城,只要能坚持个把月就会转危为安。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李自成兵临城下之际,派出太监杜勋为使与崇祯议和,开出的条件是:“议割西北一带分因而王,并犒劳军银百万,退守河南”,“愿为朝廷内遏群寇,尤能以招兵助制辽藩,但不奉诏与觐耳”。眼看就要进城了,竟然开出这么优惠的条件?而崇祯在社稷颠覆的时刻居然不应允。李自成已经占据了陕西河南,割不割都一样。而且他也已经自立为王了,现在就是掏出一百万银子的事,还可以借助他去剿灭张献忠等寇,甚至抵抗满清。即便将来尾大不掉,也比城破国亡强一万倍。假设崇祯接受这个城下之盟,李自成就会解围而去,丢掉到手的胜利。 1644年3月17日,攻城的前一天,城里城外双方认定北京牢不可破,这个错误判断从何而来? 二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率大顺军东进,其目的不是要夺取天下,而是掠夺。后人因事而论,认为李自成以为时机成熟,所以来取北京。实际上东征路上他几次想后撤或者转向,尤其是宁武关损兵折将以后。如果不是大同守军来降,也许就返回或者改道下江淮。甚至到了北京城下,大顺的君臣依旧没有想到有可能轻易破城而入。 入城出城劲四十天,经山海关一战,之前攻无不克的大顺军溃不成军,从此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战役。如果说是腐化变质的话,四十天内截然不同很难令人相信。自古入京的叛军不少,比闯部更贪婪的比比皆是,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战斗力的。比如黄巢部,撤出长安后还能够南征北战。相比之下,闯部是进入京城时间最短的,可是战斗下降最厉害的。 如果说李自成的部队本来如此,又很难解释之前的战绩。有人认为他带入京的没有那么多人,山海关一战精锐丧尽。可是留守陕西的部队那?还有一种说法是流寇的缘故,所以太平天国才能长久些。可是太平天国也是流寇,只是到了南京以后不走了。李自成此时已经在西安扎下基业,算不上流寇了。东进时后方和沿线肯定留下不少人马,这批没有受到损失的人马怎么也没有战斗力了? 崇祯守不住北京是因为众叛亲离,李自成为什么称帝后马上撤走。山海关一战,吴军和清军是惨胜,连乘胜追击的能力都没有。李自成虽然伤亡惨重,可是没有全军覆没,为什么不依托北京完整的城防死守一下?李自成率20余万人讨伐吴三桂,他带进京的远不止此数。当时北京新定,一定会在北京留下重兵。还有三大营的降卒,这些加起来应该还有几十万,为什么不守一下,而是仓皇而去,让吴三桂追得如丧家之犬? 还有一种说法,在山海关损失的是李自成的精锐。即便这样,其他二流部队应该也有一点的战斗力。李自成不会把所有精锐都带到山海关,因为京城三大营的降卒那么多,需要留下亲信和精兵看守。 李自成纵横几十年,所部是各股流寇中战斗力最强的,即便受损失,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还有其部下将领,为什么这些久经战场的将领撤出北京以后就再没有出色表现?这种全军判若两人的情况究竟是为什么?相比之下,张献忠部也是一战而溃,后来还有李定国连斩名王,李自成手下为什么这么草包? 进京之前也进过城,洛阳西安,这些都是大城市,为什么偏偏进北京就彻底腐化了?从北京撤出来,最后连西安都守不住,李自成被杀也好出家也罢,最后不是众叛亲离,而是有一支人群众多就是不能打仗的大军。 李自成带到北京的不是乌合之众,留在各地的也不是摆设,在山海关和关宁铁骑交锋时表现不俗,也说明腐化之说不正确。起码在山海关前,闯部是能战的,为什么只有一战之力。 再看看在这时举足轻重的吴三桂,三月七日接旨,三月十日放弃宁远,三月十六日到达山海关,对于一支军民搀杂的20万人来说,这个速度不应该是故意磨蹭了。吴三桂是可以丢下百姓飞奔北京,可是当时李自成还没到北京,没有必要十万火急。三月十八日,尚未安置完毕官兵家眷和辽东百姓的吴三桂出兵救援京畿,然而这一天京城已经沦陷了。这个时候,说明吴三桂是全心全意救驾的。 三月二十三日,接崇祯死讯传,吴三桂归降大顺。三月二十七日,吴三桂到达距离北京约二百六十余里的玉田,获悉大顺军在北京奸淫掳掠,拷打文武贵戚索要金银,吴家亦牵连蒙难。是夜“恫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掉头奔袭山海关。这四天中发生了什么? 吴三桂叛后,李自成亲征,说明在他眼里吴三桂是个劲敌,否则派刘宗敏等就可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为什么几天都等不了,非要上吴家索要金银和陈圆圆?明朝官员投降的很多,对拥兵的武将,李自成从来是优待的,为什么偏偏对吴三桂这么严厉?说明拷打吴襄甚至索要陈圆圆都是子虚乌有。即便是真有此事,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手下的军士也未必肯。当时各地相继投降,怎么唯独吴军铁板一块,他要降就降,要叛就判?为明朝报仇也说不过去,因为吴是先降后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吴三桂是辽东军人集团的代表,不是个鲁莽的武夫,所作所为要从辽东军人集团的利益着想,否则部下不会绝对服从的。背关和李自成决战,风险极大,即便满清相助,以之前李自成驰骋中原的势力,胜负很难预料。在人心不稳的崇祯十七年,为什么吴三桂部队就那么齐心? 山海关一战,吴部伤亡惨重,居然能对李自成穷追不舍,连战连胜,和在山海关前势均力敌的情况截然不同。可是为什么又突然不追了,就因为李自成放归陈圆圆?吴三桂这么重色轻家仇国恨的话,怎么可能有人为他卖力?满清也不会让他西南王之的。 最后是满清,山海关一战只动用了两个旗,可以说和其他北方游牧民族相比,满清夺取华北是最容易的。主力完好,春夏之际正好用兵。可是为什么这一年除了西追李自成外,没有下江南,而听凭南明小朝廷建立?雄才大略的多尔衮加上范文程洪承畴,都应该知道最危险的不是流寇,可是明之正朔。其后果然有李定国,郑成功高举复明的大旗,只不过功亏一篑。还有那些以抢劫为目的的满清亲贵,都应该知道西北残破,江南才是富饶之地。为什么满清白白地耽误了这一年的时间?如果没有左良玉清君侧,清兵或许很难渡江,宋金的故事又要重演了。 1644年3-4月间的北京,什么东西牵动着历史? 历史在后人眼里是规律是必然,在当时人眼里是无序是偶然。大大小小的偶然造成历史,起码是局部的历史变幻莫测。这些偶然往往被史家忽视,因为他们眼里是既成事实。历史不可能假设,但历史中的偶然性或者说被当时人甚至现代人忽视的东西往往是历史的真正动力。 在这个星球上,人类是主宰,可是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动物植物和自然环境,这些非人为的东西一样能造就历史,因为历史不仅仅属于人类,历史是这个星球的日记。1644年在北京,决定历史的不是哪个人,哪一群人,而是无处不在的肉眼看不见的细菌。 1644年,人们还不知道细菌为何物,尽管它们比人类的历史长得多。在中国的历史记载中,大疫往往代表着细菌造成的传染病流行。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后期,大疫在北方多次流行。从万历年间开始,山西开始出现瘟疫。崇祯六年,山西出现疫情,十年山西全境大疫,十六、十七两年为高峰。河南江苏在崇祯十三年到十七年间也多次出现大疫。北京附近,崇祯十三年,顺德府、河间府有大疫。崇祯十六年,通州、昌平州、保定府均有大疫,并且传入北京,明史云:“京师大疫,自二月至九月。”和山西的情况一样,在初次流行的第二年,也就是崇祯十七年,北京大疫进入高峰,高峰期正是三、四月间。 这个横行华北的大疫究竟是什么?“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烈性传染病:鼠疫。当时人们不知道传播途径,因为每次流行都见到。250年后,日本人北里柴三郎和法国人耶尔森从香港鼠疫病人身上分离出一种杆菌,证明这种杆菌是鼠疫的病源,人们才开始对鼠疫有了认识,并且找到了防止手段。可是在1644年,面对鼠疫,人们只能束手待毙。 历史上最有名的鼠疫流行是十四世纪消灭了欧洲将近一半人口的黑死病。黑死病是通过跳蚤的叮咬在耗子之间、耗子和人之间传播的。其发病很快,死亡率极高。但这种病初发地要高温潮湿,象地中海边的意大利。同时卫生条件要很差,跳蚤老鼠到处都是。华北在明代虽然卫生环境不怎么样,可是气候干燥有冬季,不适合跳蚤大规模繁殖,为什么也流行鼠疫?和黑死病不同,在华北流行的鼠疫潜伏期长,死亡率没那么高,身上没有黑斑,往往有出血现象,以致迄今还有人认为不是鼠疫。 这个问题在20世纪初东北鼠疫大流行时由一代名医伍连德找到答案,证明鼠疫有两种。引起黑死病的是腺鼠疫,通过跳蚤传播。在中国北方流行的是肺鼠疫,通过呼吸道传播,有效预防的方式是戴口罩。口罩口罩,1644年人们哪里知道何为口罩。直到359个春天以后,北京才做到全城口罩,这一次是萨斯,也是经呼吸道传播的烈性传染病,高发期也是春天。 这也证明了,北京春天干燥的气候适合呼吸道传播的病源生存,使它们在离开人体后能存活一段时间。流感如此,萨斯如此,鼠疫也如此。当李自成兵临城下的时候,北京城里鼠疫正好是突然爆发的关键时刻。联想一下萨斯在北京时,那种恐慌的情况,如果有敌人,怎么能守得住?三个城垛一个兵,北京才有多少城垛?三大营再虚额,十分之一也会有。“鞭一人起,一人复卧如故”,这难道是人心涣散?杀一警百不就行了,李自成部素来凶残,难道大家情愿受死?是因为鼠疫流行,感染以后身体虚弱,无能为力。 北京人满为患,正好利于鼠疫流行。鼠疫在生活环境差的百姓和士兵中间流行,官僚家庭受波及很小,所以在深宫里的崇祯不知道,在城外的李自成也不知道,这才有议和的故事。等到李自成想惩罚性地攻一下城,没等开始,守城的别纷纷献城。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守不了。如果没有鼠疫,再不济事,靠着大炮和坚固的城防,怎么说也能坚持几天? 李自成就这样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地轻易地进了北京,同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地发现他梦里繁华的京城现在如同鬼域。 不管是不是鬼城,进了京的没有人肯退出去。李自成在西安已经立国了,这么轻易地进北京,不登基等什么那?于是大顺的精兵良将就在北京住下了,不是住兵营就是住民居,降卒也要收编,无数的密切接触机会。鼠疫便开始在这些外地人中间流行开了。四十一日迅速丧失战斗力,不是北京的花花世界,而是满城的咳咳细菌。 既然已经拿下京城,为什么那么急向官员们追缴,难道不知道稳定人心的重要性?可是李自成没有办法,宫里空荡荡,老百姓贫病交迫,只有官员有油水,万一哪天瘟疫扛不住了得赶紧撩脚丫子。其实这并不是李自成所部一家所为,古来叛军入城,都是烧杀奸淫掠夺,以已经被丑化了的历史记载来看,李自成算是文明的,多少次王公贵族被屠杀的,也没听说那么快就丢了到手京城的。 李自成讨伐吴三桂,人数为什么争议很大,就是因为瘟疫流行,减员严重。可是为何在山海关前李自成一度占优?这还要说说肺鼠疫,这类鼠疫的潜伏期可以长到20多天,也就是感染了20多天才发病。这种长潜伏期的烈性传染病流行面广,因为未发病时和正常人一样,可以继续感染别人。李自成带到山海关前的部队,正是剩下的还未发病的那部分人,战斗力还在。这批人在山海关战死了一部分,逃回来的也陆续发病,于是李自成手下全是鼠疫病人,即便是痊愈的也非常虚弱,能跑路就不错了。这就是为什么李自成从山海关下来,不能守北京,离开北京也连战连败。一路退一路把鼠疫流行过去,“凡贼所经地方皆大疫,不经者不疫”。各地留守的部队也染上鼠疫,于是弃山西弃西安最后败死九宫山。那支无敌的雄师被鼠疫消灭了,联合南明时已经是乌合之众。 历史上瘟疫造成大军死亡几成的记载比比皆是,行军打仗,最怕瘟疫。李鸿章便深有体会,考察西洋军事最大的感慨就是西方部队以医官为重,这才开设北洋医学堂,培养军医。在古代那种卫生条件和医疗水平之下,一旦军营出现瘟疫,整个部队便不战而溃,多少次到手的胜利就是让瘟疫夺去的,李自成也一样,只不过他丢的可惜,丢得让人感慨,才让后人忽略了瘟疫的作用。 出西安之时,摆在李自成面前是两条路,一是经营河南湖北,夺取江淮,二是进逼北京,最后他采取了顾君恩的中路直进策略。从夺取北京的结局来说,是个好计谋。可是暗中看不见的鼠疫之手,让在皇位上屁股没有坐稳的李自成急速败亡。如果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先把占领的地盘稳固了,然后在夺取北京,结局会截然不同。明朝灭亡是迟早的事,在北方除了满清以外,没有别的叛军跟他争,多等一年有何不可?这就是所谓死催。 坚持讨伐吴三桂,也是一着臭棋。吴三桂不会主动进攻北京,也不会投降满清。大军压境,只能把吴三桂推向满清。如果占领北京以后马上解决吴三桂,那时军容尚整,可以以战逼降,是李自成唯一的机会。古人迷信,往往将大疫归于天意,这场大疫,断送了崇祯性命,也使李自成手下离心离德,无人效力。 后人分析李闯败亡,奇谈怪论层出不穷,偏偏就忽略了这个时机的问题。李自成以宋献策为军师,观天象占卜,可惜不会看显微镜。李闯之败,怪只怪天时。 三月二十三日到三月二十七日之间,吴三桂降而复叛,原因不是因为知道家人受虐待,而是知道了京城的虚实,知道大顺军瘟疫流行,他才敢背关一战。手下那批辽东军人和他一样在瘟疫中看到了称雄的希望,所以才义无反顾的追随他返回山海关。 吴三桂的算盘,李自成在大疫中不会与他交战,几个月后让瘟疫折磨得七七八八了,北京就是他吴三桂的了。到时候或者扶植新君,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以华北而割据。人在辽东的吴三桂,因为家人在京,北京大疫的情况他很清楚,也会料到会流行到秋天的,所以才敢冲天一怒。 人云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是想借清兵灭流寇,然后用金银财宝把清兵哄回去。吴三桂自幼和清兵为敌,那儿会这么天真。何况满清还有范文程洪承畴,他这种把戏焉能瞒得过去?吴三桂不会不考虑引清兵入关,重则千古罪人,轻则也是石敬塘。历史上这种引狼入室的,有哪一次轻易回去的? 吴三桂知书达理,不会冒此罪名的。他的真实想法,是把满清也引进疫区,让这场瘟疫帮他消灭两个大敌。到达北京之后,吴三桂没有在疫区停留,率军猛追李自成,他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尽管他手下伤亡很大,可是李自成已经无还手之力了,而且他不能留在北京让手下失去战斗力。追了一半不追了,也是因为部下也开始发病了。 山海关前“暴骨盈野,三年收之未尽也”,满清入关后安葬崇祯,为什么不下令地方官员收尸,而听之暴露荒野?这不象是新王朝的气象。原因还是瘟疫,病尸谁敢收?清军入关后,一部分随吴三桂追击李自成,此外还有很大一部分人马,就驻扎在北京无所事事,当年除了顺治登基就没有一丝南下的打算,看着南京那里建立小朝廷渐渐成了气候,其原因也是入京以后染上瘟疫了。吴三桂的绝户计几乎成功了,可惜,还是天时。满清入关是因为天时,坐稳了还是因为天时。 历史记载,鼠疫在北京和华北的确流行到1644年九月,可是满汉分治,满人和汉人没有杂居,接触的机会少,加上满人入京天气已经开始热了,离开人体的细菌不容易存活,鼠疫便没有象大顺军那样大规模在满人中传播。即便这样,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流行,造成当年满清无力南下。 可是正和山西的情况一样,连续流行两年后,第三年不流行了。烈性传染病流行过程中一些迄今为止无法解释的自然规律甚至在今天,科学家们也只能说是天意。不仅1645年不流行,其后几年也只是小规模流行,为什么?顺治二年开始风调雨顺,天气不再干燥了,于是大规模鼠疫就没有了。吴三桂的妙计终归敌不过天时。 鼠疫这个黑暗中的手在当时和后世造成对满清战力过高的估计,因为连纵横中原的李自成都一战而溃,人们普遍认为满清部队的战斗里很强。实际上从后来郑成功、李定国的战绩上来看,率领那种算不上雄师的部队都能几乎席卷南方,满清部队的战力没有那么厉害,因为入关是没有多少人,全是后来投降加入进去的。所谓八旗子弟三代不能战,不能说不对,可是也没有那么绝对。 满清以十万之众夺取天下,鼠疫帮了大忙了。今人赞许多尔衮,可是历次北方民族侵入中原时,其领袖人物在能力上堪与多尔衮并肩的比比皆是,那些民族除了蒙古外,都没有如愿,就是因为没有鼠疫这个天时。 七 三国演义为了扬刘抑曹,产生了一句名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自古占地利的都是采取守势,夺天下靠的是中原逐鹿,靠地利的最多是偏安。人和就更谈不上了,人心如铁、官法如炉,朝代更替时哪一次不是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所谓人心向背是因为老百姓厌倦战争,支持强大的一方而已。因此,最重要的还是天时,三国归晋,那地利与人和不是都输给天时了? 三国演义,演义耳!所谓天时,有天下大势和机会,也有自然环境的影响,这里面包括疾病的流行。唐末梁晋之争,开始梁军占尽优势,几次包围太原,都因为大疫,士卒损失过半而罢兵,最后输给了晋军。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这种不可预料才是让历史缤纷多彩的内在原因。 明朝为什么祸不单行?流寇北虏还有鼠疫,可以说天欲亡明。但是仔细探讨一下,究竟是什么导致明朝灭亡?退一步说为何1644年北京一年三变天?满清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流寇和鼠疫其实同源,都是因为土地兼并。 老百姓丢掉了土地,出路有两条,一是成为流民饥民,最后走投无路加入流寇。二是去开荒,大批的失去土地的农民经山西去草原垦荒。草原原来是野鼠的地在于野鼠群中的鼠疫。万历年开始山西经常性地流行鼠疫,正是因为草原被逐渐蚕食的原因。 为什么偏偏就李自成倒霉?这说要从流行病的传播过程说起。染病不象中毒,把耗子药往井里一撒,吃完饭全村的人都翘了。传染病或者从动物到人、或者从人到人,都是一传一或者一传几的形式,一开始是点,然后是小规模的面,最后是大规模的铺天盖地。从点和面到铺天盖地有个临界点,就是合适的环境气候、和足够的传染源。 就北京的情况,春天的三四月间最容易流行传染病,崇祯年间山西的情况也证明这种鼠疫发病的高峰是这两个月,之前是积累阶段,其后因为天热逐渐下降。恰恰是这两个月,李自成驻扎在北京。 传染病大流行的另外一个因素是要人多,草原上鼠疫一直没断,可是没有流行因为没有太多的人。北京鼠疫流行是因为京城人烟密集,本来这一年就是鼠疫期,在最高点突然涌进了几十万外地人,一下子就成了鼠疫杆菌的继承人。连年鼠疫,北京居民里面好歹有些有抵抗力的,新人这么一来,全是没经历过的,不快速流行才怪。 于是鼠疫的流行从北京市民和三大营士兵里面转移到大顺军队中,李自成的部队成了鼠疫的主要疫区。李自成从北京撤出来,大部分的现行鼠疫病人和感染者也就出了北京。清兵入京后,天气开始热是一方面,北京城里没有多少现行鼠疫病人和感染者也是一个原因,老百姓染上鼠疫的,不是好了就是死了,顶多是零零碎碎的,不够大规模传播的基数。 明之亡不是亡于鼠疫,而是民不聊生。亡于鼠疫的是李闯,天下归清也要归功于耗子和它身上的小小细菌。历史有时候是肉眼看得见的,有时候是看不见的,1644年春天北京的历史,就不是肉眼可以看见的,正是这类肉眼看不见的历史,才是被史学家忽视的“国家兴亡自有时”。 1644年春天,北京城里许多人咳嗽。在一声声的咳嗽中,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改变历史,城头变幻大王旗。 作品相关 红衣大炮 红夷大炮是明代后期传入中国的,也称为红衣大炮。红夷者红毛荷兰也,因此大部分人认为红夷大炮是从荷兰进口的,其实当时明朝将所有从西方进口的前装滑膛加农炮都称为红夷大炮,明朝官员往往在这些巨炮上盖以红布,所以讹为“红衣”。具考证,当时明朝进口的红夷大炮只有少量是从荷兰东印度公司进口,后来因台湾问题与荷兰人交恶,大多数是与澳门的葡萄牙人交易得来的,明朝当时的需求量巨大,葡萄牙人还做中间商将英国的舰载加农炮卖给中国。 朝前期的自制大口径火铳在原理上与这些红夷大炮是完全相同的,都是前装滑膛火门点火式的,但是具体做出来就大有区别了。明朝前期火铳多以铜为原料,内膛呈喇叭型,炮管显得单薄,以其口径而言炮管显得太短,其外型基本上与现存最早的元代“碗口铳”相同。这种火铳与红夷大炮相比火药填装量少,火药气体密封不好,因此射程近,此外容易过热,射速也慢,以铜为材质虽然不易炸膛,但是费用教高(铜是铸造货币的金属),而且铜太软,每次射击都会造成炮膛扩张,射击精度和射程下降非常快,作为武器而言寿命太短,唯一的优点是重量轻。在动辄重数千斤的红夷大炮面前,明朝前期的火铳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红夷大炮在设计上确实有其优点,它的炮管长,管壁很厚,而且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底的原理;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设有准星和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很高。多数的红夷大炮长在3米左右,口径110-130毫米,重量在2吨以上。 红夷大炮最突出的优点是射程,对重型火炮而言,射程是衡量其性能的重要环节,即使现今也不例外。明朝自制铁火铳的最大射程不超过三里,而且要冒炸膛的危险;而一般三千斤的红夷大炮可以轻松打到七八里外,史籍记载最远可达十里!十里相当于现代五公里多,相当远了,曾经对这个数据产生过怀疑,但是西方的同类型火炮的性能证明了这个数据是准确的(当时西欧各国已有领海这一概念,当时的领海是以海岸火炮的射程来定的,16世纪末期的领海是三海里,约合五点五公里)。远射程的红夷大炮结合开花弹,成了明朝末期对抗后金铁骑的最强武器。当时的战法为:将后金的骑兵诱入城头红夷大炮射程,然后用开花弹集火射击,效果非常显着,连努尔哈赤都被炸死。很长时间内,后金骑兵不敢进攻装备有红夷大炮的宁远、锦州、山海关等战略要地。 红夷大炮在实战中表现优异,引起了明朝的重视,除了进口以外还大量仿制,但是明朝末期国力不济,无法铸造和进口更多造价昂贵的红夷大炮。但是红夷大炮以逐渐成了明朝军中重型火器的中坚力量,将原来的重型大口径火铳淘汰。 不能不说红夷大炮对中国火器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此后二百余年,清朝进行了大量的仿制,盛极一时,可说红夷大炮的式样已经成为军队火炮的制式,从而压制了其他先进火器的研制和装备。从整体上说,清朝对红夷大炮没有进行过任何技术革新,只是一味加大重量,以求增加射程,火炮的制造工艺远远落后于西方。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虎门要塞的大炮重八千斤,射程却不及英舰舰炮,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江阴要塞竟然装备了万斤铁炮“耀威大将军”。这些炮看似威武,实际上射程还不如明朝进口的那些红夷大炮,加之开花弹的失传造成与英军对抗时吃亏不小。十九世纪中叶是西方武器大换代的时期,火炮技术大大改进:工业革命使得武器制造业使用了动力机床对钢制火炮进行精加工,线膛炮和后装炮也开始装备军队;火炮射击的理论与战术在拿破仑的实践中新的发展;同时因化学的进步,苦味酸炸药、无烟火药和雷汞开始运用于军事,炮弹的威力成倍增长。反观清朝的火炮,仍然使用泥范铸炮,导致炮身大量沙眼,炸膛频频,内膛的加工也十分粗糙,准心照门不复存在,开花弹也失传,缺少科学知识兵勇的操炮技术比不上明朝!两百年前让明朝苟延残喘的先进武器红夷大炮在两百年后已经风光不在,老态龙钟,无法抵御西方列强的入侵了,真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作品相关 揭开明朝军事孱弱的天大谎言 作者:独孤雁 明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饱受抨击和嘲笑的朝代,在世人的眼里,明朝几乎集中了一切封建社会的因素,从宦官专权到皇帝昏庸,明朝的军队更是成了许多满族遗老遗少们嘲讽的对象,的确,在明亡清兴六十年里,明朝打了一连串的败仗,清朝打了一连串的胜仗,在抗击倭寇的战斗里,明朝也曾遭受到太多耻辱的失败,于是在历史学家的眼睛里,明朝似乎成了连宋军都不如的孱弱之师,关于明朝的军事力量,如黄仁宇等着名的历史学家也进行了近乎于刻薄的批判,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黄任宇对于明朝军事力量的阐述,是基于万历十五年这样一个特定的年代背景,他用抬高戚继光一个人伟大地位的方式完成了对于明朝军事力量的歪曲性嘲讽。通过片面夸大明朝军事弊端的方式来证明明朝军事力量的孱弱。在这种学术化的丑化下,双手沾满汉民族鲜血的八旗屠夫们成为了国家的骄傲,肉麻吹捧满清王朝的汉奸学者们正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直到今天许多满族的遗老遗少们依然通过各种现代化的传媒手段,对于汉文明进行着不断的攻击和污蔑,对于走向和平崛起的中国来说,如何用最客观的态度去看待历史的光荣与耻辱,或许是和我们的经济改革与政治改革同样重要的事情。 这些话题或许有些扯远了,但是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明朝军事的强盛和最终的失败,比满清丧权辱国的历史更加有借鉴的意义。我们正走上一条经济高速发展的道路,和谐社会和以民为本正重新成为中国的方针,满清倒行逆施统治所遗留下来的奴化思想与顽固保守精神正在慢慢的被剔除掉,在这种情况下,明朝的历史更具有现实的意义。一个经济水平和军事科技水平都处于当时世界顶点的王朝为什么会在人类进入近代文明的前夜走向覆灭,已经产生了人文主义思想萌芽和近代科学观念的儒家文明也同样因为野蛮人的入侵而遭到了灭顶的打击与可悲的倒退。明朝的军事制度和军事战略究竟是怎样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片面的丑化只能是掩耳盗铃,冷静的分析与读解方可以为明天找到一盏走得更远的灯。 明朝军队真的很孱弱吗?确实,明朝没有象南宋一样在蛮族入侵的情形下守住半壁中国的河山,明朝军队在倭寇的骚扰下曾经疲于奔命。明朝在与满清的战斗里遭受了太多的失败,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没落时期的明王朝依然可以将勃兴时期的八旗铁骑阻止在山海关外数十年,所谓“天下无敌”的满洲人仅仅靠了吴三桂的卖放才得以入关,在满清得天下40多年后,袁崇焕遗留下的关宁铁骑依然在三藩之乱里将满洲人打得狼狈不堪,最终仅败于了汉人组成的绿营军之手。没落时期的明王朝可以在东南沿海接连击败欧洲殖民者的入侵,可以将当时欧洲最强大的荷兰人驱逐出台湾,而满清则留给了中国一纸又一纸丧权辱国的条约,没落时期的明王朝也同样打赢了朝鲜战争,几乎使日本近百年无法恢复元气。而满清则留给中国人甲午战争的悲歌,和邓世昌们洒不尽的英雄泪,别拿什么科技发展水平和军事力量来说事,洋务运动时期的满清已经装备了不亚于欧洲人的武器,更拥有了亚洲最强大的舰队,却依然无法挽救失败的命运。我们对于满清末年的失败总抱有宽容的态度,对于明朝的历史却进行了苛刻的指责和人为的丑化,这种不恰当的历史观在最近一百年里,既造成了中国人精神态度的迷航,也同样沉重的拖累了中华民族走向文明的步伐。 诚然,强大的军队不是一个王朝的救命稻草,虎狼的德军挽救不了希特勒自杀的结局,强大的苏联红军也难以改变苏联解体的命运。满清的北洋军成为了袁世凯就任大总统的陪嫁,明朝强大的关宁铁骑更成为了满清灭亡中原的急先锋。国民党的五大主力成为了抗日战争的中流砥柱,却无法挽救蒋介石败逃台湾的命运。一个王朝的堕落,有政治,经济,军事各个方面的综合性因素。但是军事战略和军事建设在其中同样占据了重要的环节。明朝的灭亡固然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军事原因,但是明朝军事的成败也同样足够值得今天的我们深深的反思,与明朝军队装备的近代化一样,今天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也走上了高科技化建设的道路,与明朝高度繁荣的商品经济一样,今天的中国也走上了经济迅速发展的道路,因此明朝对于中国并非是一个远去的过去时,相反是极其深刻的现实意义。【转自铁血社区】 从明朝军队的先天条件来说,我们必须承认明朝军队,特别是前期时代的明朝军队,是中国封建历史上可以与汉唐铁骑相媲美的虎狼之师。这样的认识并非是对明朝的吹捧,相反是一个客观的评价。明朝军队是在与蒙古人的作战里成长起来的。我们今天总把元朝末年的政治和军事看得过于丑陋,认为明朝是拾了一个历史的大便宜,面对的是一个走向没落和衰败的蒙古王朝。这种看法是过于片面的。首先一点,蒙古王朝确实在中原地区走向了衰落,特别是中原的军事力量,已经到了不堪的地步。但是蒙古人在草原和西域依然拥有着足够数量的强大军队,元王朝曾多次调遣驻扎在蒙古和西域的军队进入中原对抗红巾军,造成的结果是几支起义力量的失败甚至崩溃,宋政权和天完政权都亡于此。在轰轰烈烈的元末农民大起义的大多数时间里,起义军多是占领着长江流域的广大地区,在中原地区与蒙古骑兵的对决多以失败告终,中原农民组成的队伍在当时的情况下暂时并不具备与蒙古王牌军队进行大规模野战的能力(即使是在兵力占优势的情况下)。我们总说明朝一大作战特色是依城而战,事实上这正是在起义初期情况下所做出的无奈选择。何况,当时的蒙古人还拥有一位不世出的军事天才----王保保。这位汉人血统的蒙古王爷为元王朝和后来的北元王朝忠心耿耿的打了几十年仗,在他的整顿下,中原散漫的蒙古骑兵曾经重新焕发了强大战斗力,而塞外的蒙古骑兵也被他重新整顿成团结的战斗集体。我们总是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形容元朝末年的蒙古军,事实上蒙古军,特别是退守塞外的蒙古军是依然延续了蒙古人善战的传统的,元朝末年的蒙古边军在与周边的几大蒙古汗国的较量里都取得了胜利,即使是在元朝败退大漠以后,他们依然可以打败前来趁火打劫的其他汗国的军队并巩固在草原的统治。他们并非是瘦下去的骆驼,却依然是野蛮的虎狼。能够战胜这样强大的对手,也从另一个方面映衬了明军当时的强大。 从朱元璋的北伐开始到蓝玉的捕鱼儿海大捷,明朝面对的对手开始由中原的蒙古汉军和腐化的阿速军变成了依然保持强大战斗力的蒙古骑兵---即王保保的嫡系军队和驻扎在蒙古高原的蒙古大军。从战斗的难度说,明军的难度不亚于汉时的匈奴与唐时的突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敌人的角度看,北元的控制区域远大于匈奴与突厥,他们控制了从辽东到新疆的广大领土,何况与突厥人以及匈奴人松散的部落联盟相比,北元拥有皇帝,他们的统一程度也远甚于匈奴与唐。从军事力量看,北元军队也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游牧骑兵,他们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火器和最庞大的骑兵军团,许多“专家”对于成吉思汗时代西征时期的众多高科技武器都有详细的阐述,但是谈到北元的时候总将其有意无意说成是简单的游牧骑兵,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丑化明朝的心态在作祟。事实上,在武器的装备特别是火器的装备上,北元是不亚于明军的,甚至有些方面要超过明军,北元骑兵用的火龙枪和炮兵用的回回炮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明朝也曾不断通过俘虏元军工匠的方式来改造自身的火器装备,甚至到了60多年后的永乐时期,明朝还在征讨交趾的战斗里缴获了当年蒙古军留下的火器,进而改良了自身的装备。这些都足够说明当时蒙古军队的装备水准。从己方力量来说,明朝当时的情形要远比汉唐恶劣的多,东边有倭寇的频频侵扰,西边有李思齐的盘踞,南边有云南王的虎视眈眈,而在中原地区,则是常年战乱后留下的民生凋敝的情形。而明朝当时的经济情况,比唐朝要恶劣的多,甚至比汉初的情况也不差,蒙古人在临撤退前,依然掳掠了大量人口到塞外,以图尽可能的削弱明朝的实力。明初曾订下了鼓励垦荒的政策,一方面是出于恢复生产的需要,另一方面也说明当时中原的人口已经减少到了何等地步。北元不是匈奴,明朝不可能用和亲的政策来换取暂时的休养生息的时间,战争是必然的选择,否则强大的蒙古人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危险。在这样一个时期,任何政策上的错误,甚至任何一场战斗的失败都有可能导致国家的灭亡,在那样的环境下,明朝或许可以打败蒙古人一百次,但是蒙古人只要打赢一次,就会扭转整个的战局。于是明朝采取了一边战争一边恢复经济的方式,大规模的迁移南方无地农民到北方垦荒,另一方面则是集中重兵,重点打击漠南与西北的蒙古骑兵军团,再逐渐消灭内地的割据政权。我们有些人指责朱元璋对于内地的蒙古人过于的宽容,但在当时那是唯一正确的选择,那是一个内部困难重重外部强敌压境的敏感时刻,我们可以理解民众在长期民族压迫里留下来的愤怒情绪,但是争取一个好的内部环境,努力缓和内部的矛盾度过危机,才是真正符合民族利益的选择。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明朝掀起对于蒙古人的报复性屠杀的话,那么明朝也许会重新走上五胡乱华时期冉魏政权的老路(请大家不要误会,我对冉闵将军一直怀有崇敬之情,我认为他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可以与岳飞比肩的伟大英雄,更有着再造中华的功勋。但是任何英雄都有自己的缺点,冉将军也不例外,他是一个成功的军人,优秀的军事家,但他不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和战略家,冉魏政权的灭亡固然有五胡势力强大以及东晋政府见死不救的缘故,但是冉魏政权自身内外政策的失当才是败亡的内因,我赞同杀胡屠胡,但是一切过程都需要有正确的内外政策相依托,更需要有完善的内政建设和战略储备做基础。)。在收复北平之后,明朝在军事战略上的政策,与宋朝最大的不同在于:宋朝贯彻的是先易后难的方针,即先平定国内的割据势力,再挥师北进与契丹人一决雌雄。明朝却恰恰相反,首先对于盘踞在陕西的元朝李思齐势力和甘肃的王保保势力进行重点打击,既而对漠南地带元顺帝的嫡系部队进行扫荡式的攻击,在成功收复了陕甘并成建制消灭了蒙古军的王牌—王保保的主力精锐以后,明朝在北方和西北的军事威胁得到了暂时的解除,北元的军事力量也遭到了沉重打击,明朝方才抓住宝贵的时间挥师南下,一举消灭了盘踞四川的大夏政权,完成了对于汉民族传统控制区域的统一。两者在战略效果上的差别在于:宋朝先南后北,对于契丹人采取被动防御,对于南方政权采取主动进攻,看似明智,结果却是契丹人趁宋朝南伐的机会也迅速坐大,势力增强。另一方面,打惯了南方弱军的宋军在遇到强悍的契丹铁骑后,也出现了在战术上的不适应,导致了宋朝屡次北进的失败。隋朝统一南北,首先先发动对于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在解除后顾之忧后方才南下。后周世宗柴荣也是采取这一措施,却不幸在收复关南十七县后英年早逝。明朝显然采取了比宋朝更为明智的方式,从而既顺利完成了统一,也在对北元战争里掌握了主动权。 综观朱元璋时代对北元的一系列战争看,我们可以看到明朝是打的非常出色的,从陕甘到漠北,明朝打了一连串的胜仗。今天的史家对于朱元璋的看法颇为不屑,大抵是因为他的残暴以及特务,但是从民族的利益看,朱元璋不愧是再造汉民族的功勋人物。庞大蒙古帝国的崩溃,正是由明朝灭元开始展开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明朝成功的占领了蒙古人的上都,几次差点捉住蒙古人的皇帝,在草原地区的一系列会战里,精锐的蒙古骑兵不断被徐达李文忠们打得全军覆没。当然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明朝打了这么多胜仗,却一直没有灭亡北元政权呢?原因很简单,首先一点,综观中国的历史,农业民族对于游牧民族的征讨,很少有能彻底灭亡其族的,这不是一个军事的原因,而是一个农业民族与游牧民族不同经济形态造成的原因,汉朝反击匈奴,准备时间长达60年,汉朝成功的控制了西域地区,却始终无法有效占领外蒙古的广大土地。同是游牧民族的鲜卑族骑兵也长期受苦于柔然人的骚扰。唐朝反击突厥,一战俘虏其可汗,可谓千古奇功,可是在唐太宗死后,突厥政权却时反时叛,在初唐到盛唐的漫长时间里不断骚扰唐朝边境,即使是唐朝国力最强盛的开元时期,英明如李隆基也是对突厥采取积极防御政策,最终还是借回纥之手将其灭族。游牧民族的难征服性在于:其实力强大时,可以威胁中原地区,进行大规模的攻杀抢掠,而其实力弱小或者衰弱时,却也往往华整为零,转为小规模骚扰的游击战术,农业民族的大规模征讨,在对付游牧民族强悍政权和大兵团作战时往往可以收到显赫的战果,但是对付游牧民族的游击战争时却往往是拳头打跳蚤,有力气使不上。即使是满清征讨准葛尔蒙古,也是经历了100多年的时间,最终还是凭借着灭族政策才解决问题,可是要知道准葛尔蒙古势力要比传统的蒙古帝国小的多,仅仅是蒙古高原的一个部落而已。其次一点:从明朝开始,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游牧民族,在经历了金元两朝后,游牧民族对于汉民族的了解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相反他们充分的吸收了汉民族的思想优点,并与其民族的野蛮性很好的结合了起来。这种对于汉文化的逆向继承,使得后世的汉民族对付游牧民族的难度大了许多。宋朝时候的两大强敌西夏和辽都是半农耕半游牧的国家政权,其军队早已不是单纯的游牧骑兵,更广泛的吸收了汉民族兵法的精髓和科技的精髓,后来的满清政权更是将民族野蛮性与汉民族的科技结合到了极点(无奈在统一中国后,满清野蛮保守的落后性又体现了出来,导致了百年国耻)。蒙古政权也同样如此,北元虽然建于蒙古高原,但无论是其大臣还是将军,都对汉民族政权和军队特点有着深刻的了解,王保保更是一个地道的汉人。他们更懂得用汉人的兵法去对付汉人,明朝二次北伐的失败就说明了这一点。今天的历史学家都拿满清灭亡了蒙古来嘲笑明朝的无能,实际上满清是拾了明朝的便宜,在明朝长达二百多年软硬兼施的打击下,明朝末年的蒙古已经四分五裂,却被满清捞了一个现成。 我们就来看看明朝初期对于蒙古的一系列战果,在收复甘肃以后到朱元璋去世,明朝一共发动了八次北征漠北的战役。明朝占领了辽东以及漠南的广大领土,捕鱼儿海大捷更可以称得上与唐太宗定襄大捷媲美的胜利,北元的皇室被来了个一窝端。另明朝在辽东至松花江的东北地区肃清了蒙古人的势力,仅俘虏就达24万人,在漠南地区,明朝不仅占领了内蒙古的大部分领土,并且多次粉碎了北元向水草肥美的漠南地区的反扑。明朝在内蒙古地区广泛的修铸了卫所,巩固了这一地区的统治。要知道,这一切与明朝同时进行的恢复经济的工作不相矛盾,与明初生产力的恢复与经济的迅速发展不相矛盾,频繁的战争不仅没有拖垮明朝的经济,反而有效的保护了北方的生产环境。在二月河的《雍正王朝》里,盛世时期的满清面对青海小小的叛乱,居然打得国库捉襟见肘,对比朱元璋,那位人间万苦人最苦的雍正爷是不是要哭出声来呢? 在明朝的军事制度和军事实力上,洪武时代是一个重要的环节,我们必须承认朱元璋是一个伟大的战略家,明朝在极端困难的下完成了恢复中华河山的理想,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卓越的战略眼光。但是明朝最后的灭亡,却也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那就是卫所制度,明朝的卫所制度,其根源在于土地所有制,明朝初期百业凋敝,国家不可能有充足的金钱支持大规模的战争,卫所制度所实现的军队自给自然可以解决这个难题,而明初军力的强大,与唐军的强大一样,根源正在于正确的军队建制上,但是随着封建经济的发展和土地兼并的日益激烈,当卫所制度的基础—即土地已经不存在的时候,明军的腐化也就成了必然。这一点和唐朝有分外的相似,太宗时期的府兵制,使唐军成为了天下无敌的雄师,但是同样因为这个封建经济难以回避的矛盾,盛唐时期的唐政府不得不废除府兵制,而地方自主的募兵制度却引发了大规模的叛乱。明朝人不会不懂得以历史为鉴的道理,但明朝人却走向了另一个反面的极端,即用抬高文官集团的地位和遏制武将的权力来避免地方叛乱的可能性。事实上,在明朝中期人口增长,人均土地占有量减少的情况下,明朝的卫所制度已经名存实亡,而文官集团的掌权也使得对外开拓生存空间成为了奢求。明朝实际上是在为宣德期间不断放弃漠南领土买单,朱元璋打下的领土,在文官集团守内虚外的方针下被不断的放弃。实际上对于中原农业民族来说,要想彻底根除游牧民族南下的隐患,有两快土地是坚决不能丢的,一为河套平原,二为漠南草原。控制了河套平原,就等于控制了骑兵的基地,控制了漠南草原,就等于控制了游牧民族的生命线,汉唐之所以强大,正在于他们牢牢控制了这两块地方,才有了游牧民族的臣服和汉民族骑兵的强悍。朱元璋的战略是对于蒙古高原的蚕食,即以长城以北的卫所为基地,不断对蒙古草原进行进逼,但是对于后世的守成君主来说,不奢求大规模的出塞作战,只要能够守住,能够坚决的继续进行屯田,以及不断的向河套和漠南大规模的迁移中原无地的流民,那么明朝的历史或许将会用另外的方式改写了。至少土木堡之败和英宗被俘的耻辱是绝不会发生的。 说到土木堡之败,就牵涉到了明朝军队的另一个问题---即军队的生存基础问题,这一点是我将在第二章里阐述的。(第一章完)【转自铁血社区】 二:明朝的战斗力和战略演变问题 明朝初期的战斗力自不必说,在第一部里,我已经详细的阐述过了,但是明朝末年战斗力的孱弱,特别是在明朝中期以后战斗力的孱弱是让人无法容忍的。任何王朝都有一个兴盛到衰落的过程,明朝也不例外,武功如汉唐之盛,到后来也难免腐化蜕变,在土木堡之战里,五十万明军被3万蒙古骑兵打得全军覆没,直到今天今人也无法理解这场战斗,要知道这场战争仅仅三十年前,永乐皇帝的几十万铁骑还曾将蒙古人打得无处藏身。 正统时期的明军战斗力显然不能说差,否则之后的于谦也根本没有保卫北京的本钱,但是北京保卫战的失败却无法掩盖明军的内部问题,即缺少统兵的帅才。不要认为于谦打赢了北京保卫战,就把于谦看做是如徐达一类的人物,北京保卫战的胜利,很大程度上在于明朝防御思想的胜利和雄厚的资源储备,于谦的大多数功劳在于安定秩序和稳定人心,统兵打仗本身并非其所长,何况作为一个文臣,他的首要思想是守而非攻,明朝在北京保卫战里贯彻了他谨慎持重的思想,这在当时看来似乎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明朝也因此丧失了主动出击的机会。北京保卫战是蒙古人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更引发了草原地区重新的战乱,明朝面临着重新打服蒙古的好机会,但是于谦却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也没有对蒙古地区进行报复性的惩罚战争,有人当然会说当时不是最好的机会,但是我想反问的是:什么才是最好的机会呢,难道重新面对一个统一强大的蒙古政权才是最好的机会?从后世看,明朝退守的后果恰恰是造成了蒙古草原地区的重新统一,俺答的骑兵在嘉靖年的大多数时间里不断的骚扰明朝边境,把明朝拖入了两线作战的困境中。 这恰恰表明了明朝在洪武以后,对于草原地区一系列弱智战略造成的恶果。朱元璋的战略在于蚕食,不断的用修筑卫所的方式推进控制区域,永乐的战略在于毕其功于一役,企图通过大规模的主力决战来换取草原百年的安宁。虽然同是进攻精神,但永乐显然在目光长远性上远不如其父。永乐裁撤掉了长城以北的众多卫所,虽然是处于削藩的目的,却放弃了大片的土地,把大宁等地送给蒙古人更是一大败笔,直接造成了天子守边的尴尬局面。也为蒙古人采取灵活的游击战术创造了条件,因为明朝放弃了对漠南的控制权,蒙古骑兵就可以在广阔的草原上肆意行事,强大的明军被蒙古游骑牵着鼻子走,占有的土地没有得到有效的统治,几十万精锐大军一次又一次在蒙古草原上做着的旅游,却给了鞑靼瓦刺们休养生息的时间。永乐以后,宣德皇帝连主动出击的勇气也没有了,一心的文官治国,塞北的土地也就意味着永远收不回来了。 换句话说,正统皇帝被俘虏的悲惨命运,在永乐皇帝裁撤北方要塞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如果明朝长城以北的卫所在正统时期可以继续存在,甚至可以通过移民实边的方式加以巩固,那么蒙古骑兵会轻易打到土木堡吗?当然以正统皇帝的弱智智商,就算他不在土木堡地区被俘虏,在张木堡或者李木堡的地方也是一样的下场。为什么?这就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即明军的将领问题。 捕鱼儿海大捷以后,朱元璋杀戮了大将蓝玉,从这个时候开始,明朝也就丧失了真正意义的统兵帅才,不是明朝无人,而是明朝的军事体制不允许这种人存在,在永乐时期,丘福算是出色的将领,但是独立领兵的结果却是全军覆没,永乐是一个天才的军事家,统兵打仗的本领没得说,这样为将者只需做到积极贯彻命令,作战勇敢就已经足够。但是永乐以后呢?正统皇帝没有永乐的本事,却偏偏要学永乐的胆气,最后的结果也就不足为怪了。有明一代,名将不可为少,但是名将的生存环境大都艰难无比,袁崇焕自不必说,孙承宗的下场还算好点,但这两人都是文官出身,碰巧也都有带兵的才能,明朝缺少真正有战略眼光的职业将领,如戚继光之大才,也只能靠向中央领导进贡壮阳药而求自保,如此制度,明朝怎能不衰。【转自铁血社区】 关于文官带兵的一系列问题,许多文章都已经阐述过,在此就不做更多的罗嗦了,但是文官带兵只能算问题的一个方面,因为文官带兵只限于大战来临之时,平日的练兵工作还是由武将去抓的。明朝对于新武器的吸收是积极的,西方火器传入中国后,很快就得到了改良,赵世侦改良火枪并以最快的速度装备了部队,这在满清时期是不可想象的。但是明朝在使用火器里表现出来的脆败却是匪夷所思的。几次与满清军的交手,明朝都是“火器齐发”,然后就立刻完蛋。我们今天很难想象萨尔浒战役的情况,为什么据险死守,又拥有火器的优势,却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被满清军打挎,不要拿什么火器战术来说事,根本原因还是人的问题。 看过了许多网络上对于明军的介绍以及明清战争的综述,也看过了百家讲坛上教授们洋洋洒洒的讲解报告,更读过明清战争的无数战史,但是其中的一个问题却让人分外的不解:一方面,在谈及明朝的军事力量的时候,无数的史家总对明朝时期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广泛配备火器装备的高科技实力赞不绝口,另一方面,在明清战争里,装备严重低劣的八旗军却屡屡在野战里以极小的伤亡代价重创明军,这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要知道,在人类战争已经进入冷热兵器混合时代的情况下,没有火器的军队要想在战争里取胜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面对美洲印第安蛮族,火器配备比例远不如明军的西班牙人可以用极少的人数来征服广袤的土地,面对鞑靼蛮族的铁骑,尚处于勃兴时期的俄罗斯军队也同样可以战而胜之,叶尔马克东征时期,俄军不过八百多人,火器配备比例也不过三分之一左右,但是这样的军队面对西伯利亚汗国的数万蒙古精骑,却可以屡次将其重创,上述的战例若传到明军将领的耳朵里显然是不可思议的。要知道在叶尔马克东征之前的20年,即明朝嘉靖时期,同样配备相同比例火器的明军面对鞑靼人,不要说去主动进攻占领其土地,即使是依托长城苦守都分外的勉强。难道哥萨克人是神兵下凡?要知道在俄罗斯人东扩的过程里,每个哥萨克人要对付至少10到20个蒙古骑兵,论战斗的条件和环境,哥萨克也比明朝恶劣的多,论武器装备,哥萨克没有明朝那样如车营一般的移动式火器堡垒,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真搞不懂明朝人是怎么打仗的。 也看了一些对于明朝军队在战争细节上的赘述,比如明军通常是把火器列于阵前,结果无法抵挡满清骑兵的迅猛冲锋。许多人把明朝的失败归结到火器战术的错误上,不过笔者认为问题不能简单的这么看。虽然明朝实行的是文官带兵的制度,主帅的不知兵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些久经战阵的中层军官们毕竟是懂得战争的,而且后来入主了中原的满清,在征讨准歌尔蒙古的一系列战争里,也同样采取了与明军相似的火器战术。在乌兰布通会战里,清朝就是采取了首先利用鸟枪队与火炮队轰炸,再采取骑兵步兵集团冲锋的战术,最终冲垮了葛尔丹的大军。要知道葛尔丹的军队已远非普通蒙古骑兵可比,他的军队是由沙俄训练并几乎用俄罗斯武器武装起来的,是一支兼有热兵器火力和蒙古骑兵传统凶悍特征的精锐之师,实力自然远强于明朝时期的传统对手鞑靼和瓦刺们。另一个值得一提的是,康熙征讨葛尔丹的军队,相当一部分是来自陕西地区的汉人绿旗兵,配备有明军传统的战车营,而火器战车也成为了扭转战场局势的关键因素。可见明朝的火器战术不能说是一无是处,相反是完全可以取得战场胜利的。但是同样的装备,同样的战术,为什么在明军本身身上就不能奏效呢? 还有另一场被史家诋毁多年的战争----明朝抗倭援朝战争。史家们总是喋喋不休的唠叨着蔚山之败和碧麟馆之败,却忽略了如下几个重要的事实。首先是碧麟馆战役,按照清朝人的记录,这一战显然是明军战败了,冒敌轻进,遭遇日军埋伏,最终突围撤退。这一战也成为当时明朝内阁腐儒们攻击李如松的口实。但是我们可以看看日本方面对这场战役双方伤亡的记录:明军战死一千八百人,伤一千多人,五千先头部队几乎被打残了不假,但是日军呢?日军死伤共记有五千多人。也就是说,日本以数倍于敌人的兵力和数倍于敌人伤亡的代价,才换取了消灭明军两千人的战果。要知道这时的日军,论战斗力不弱于蒙古蛮族,论装备,甚至在火枪方面明军也不及。碧麟馆之战是一场围困战,日军苦战一天一夜,虽然暂时阻止了明军的进攻势头,但是并没有消灭被围困的明军,在付出了巨大伤亡代价后反而最终被明军突围而走。日军在那场战役里动用了当时世界上几乎所有最先进的火器,比如日本火绳枪和仿造葡萄牙人的大铁炮,并且动用了几乎他们能调动的所有骑兵。对比萨尔浒之战里明军面对全冷兵器八旗骑兵的迅速崩溃,这样的情形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同样是辽东兵,为什么在不到二十年间出现了如此大的反差呢。另一个重要的事实是,战斗力凶悍的日军在朝鲜战争后期,极力避免和明军进行野战,相反是苦苦的依托堡垒和火枪优势打起了防御战,这并非是因为军队数量的原因,在朝鲜战争的大多数战役里,日军动用部队的数量都要比明军多,朝鲜战争时期日军的情形,恰似后来明清战争里明军的情形,即“依坚城,凭火器”。难道我们就由此说日军的战斗力远弱于满清八旗?我们再来看看皇太极征朝鲜的情景,满清的优势部队遭到朝鲜的顽强阻击,并未能占领朝鲜全境,最终只是签定了一个体面的条约了事。而日军攻打朝鲜,则是以迅雷之势把朝鲜打到了鸭绿江边。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事实:即抗倭援朝时期的日军,是至少不弱于满清八旗的。我们也不禁思考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面对虎狼之师的日本,明朝可以打出一系列漂亮仗,面对满洲八旗却又如此不堪一击了呢? 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里,对戚继光的战术思想有一个评价,即戚继光防御蒙古的战术思想,在未来的战争里“并没有得到实战的检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的事情”。黄教授大智大慧,但也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事实上,明朝抗倭援朝战争正是戚继光军事思想的一个检验,戚继光所倡导的“步骑战车协同作战”的思想在朝鲜战争里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应用。且不说明朝参战的部队,有许多是戚继光训练出来的老班底,即使是辽东军和四川军,也多执行了车骑步配合的战法。碧麟馆之战里,在遭到围困且地势处于劣势的情形下,明军正是凭借迅速结阵的车营成功阻止了日军的冲锋,在使敌人付出重大伤亡后安然突围。而在整个朝鲜战争的野战过程里,明军赢得了几乎所有野战的胜利,明军遭受的挫折多为攻坚战。另一个被史家诟病的武器---战车。并非如一些短视的历史学家所说:在战场上没有发挥任何实战作用就退出了历史舞台。相反,战车之所以作为一个单独营的建制保留下来,正因为它在历次战争里所建立的功勋,作为一个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军事家,戚继光对于战车的重视不可能是纸上谈兵,在朝鲜的一系列会战和后来袁崇焕的宁锦大捷里,战车都成为野战里不二的利器。另一个被史家忽略的车战是俞大猷指挥的安银堡战役,此战里明军依靠战车百辆,步骑三千打败鞑靼数万精锐骑兵。此战其实颇有近代战争意思的,明军用车阵施放火器,阻击敌人骑兵的冲锋,既而步兵出击,骑兵两翼迂回包抄,最终大败敌人。而类似的战术在后来戚继光抗击鞑靼和李成梁攻击土蛮时,明军也不止一次使用过并且取得了胜利。而这样的战斗情形也和同时期欧洲对于游牧蛮族的一系列征服战争分外相似,也就是说,以明朝当时的军事装备和战术思想,歼灭比己多几倍的蛮族骑兵,从战术角度讲是完全可以实现,并且是曾经实现了的。 事实上,在土木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明军打的不算差,相反还可圈可点,于谦对明军的卫所进行整顿,重新圈定了屯田的土地,并且改良了装备,这足够使明军重新振作一段时间,正德时期的杨一清也可谓名将,但是这些人只能算做守成之将,而非帅才。今人对唐朝时期的名将王忠嗣赞不绝口,因为他防御吐蕃几十年,从不轻启战端,使得边境安然。但是王将军时期的情形和明朝大不相同。王将军不轻启战端,并不意味着不打,而是要选择最好的时机对敌人进行毁灭性打击,他发动的青海湖会战和积石山会战使吐蕃遭到了毁灭性伤亡,他反对打石堡城也是因为在攻守易形的战略背景下,进行画蛇添足的一战之会徒增伤亡。但是当时的王忠嗣几乎控制了河西地区所有的战略要地,在战略上对敌人形成足够优势的情况下自然可以安守边境。但是明朝的情况则不同,于谦和杨一清都选择修筑要塞来巩固边防,但是当时的蒙古掌握着优势的战略地形,仅仅靠一道长城是无法解决所有问题的。在蒙古人的反复骚扰下,精锐的明军疲于奔命几十年,空自掌握着几十万边兵和精良火器,却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单纯从军事力量上看,清军与明军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明军无论从规模还是装备上都比清军不知强了多少。明军的神机营,每个营有6000士兵,千斤以上的大炮数十门,抬枪(双人抬着用的枪,实际上就是小炮)数百支,鸟铳(单人用的火枪)数千支。当他们排开阵势以后,几万八旗兵只能作靶子。努而哈赤是怎么死的大家知道?象这样的神机营在当时的辽东有数支。当然是先后组建的。早期的李成梁,后来孙承宗,再后来袁崇焕等都先后组建过数支神机营。上面这些还只是辽东的部队,其他地区的没算。海军同样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同日本一次海战的主力战舰就是荷兰无敌舰队的三倍之多。可说当时虽然西方世界已开始了飞速发展了,但中国仍然可称之为超级大国。这样的军事力量,在当时世界其他国家来看,就同现在我们看美国一样。中队会将所有先进的技术用于军事之中,但清军不同。八旗兵打明军时吃了明军火器的亏,二百年后打英法联军时居然一点记性都不长,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一支在诞生时就极端保守的军队,怎么能称为强大呢? 明军之所以连着打了很多败仗,实际上那不是军队本身的问题,而是政治所决定的。袁崇焕守住山海关,清军有办法吗?没有。他们只能从赤峰那一带绕过来,冲到北京、济南一带,明军一集结,清军就得利用机动性好的特点快点跑。【转自铁血社区】 明军是文官带兵,这在那个年代是极其不可思议的,这也是战败的原因之一。清军从皇上到士兵都骑在马上,而明军的军官却是按等级坐轿子上战场的。轿子不能乱坐,几品官坐什么样的轿是规定的。军官的待遇也比士兵好得多。士兵基本没有响钱,只有军官才有。以至于在打仗之前士兵要先跟当官的计价论价,给多少赏钱!文官有知识不假,但缺少军事眼光。楼上的讲到了枪锦大战,我想说说,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乡。 我的锦州人。枪山在我们的南边十多公里的地方。现在那里有两条高速公路通过。在锦朝高速公路的零公里处正好是战场之一。那里每年都要发生很多交通事故。每年都要死几个人。占这条路每年死亡人数的90不知是什么原因。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就在这路上工作。处理交通事故。 枪锦大战是由洪承畴策划的。实际上这次战役策划的非常好。先由锦州总兵祖大寿吸引清军主力攻锦,祖大寿要坚守不出,直到明军从山海关到达锦州。洪自带明军主力十三万,加上东边辽东方面的朝鲜来的援军,共有十八万之多。洪的主力负责在包围锦州的清军的外围对清军反包围,然后内外同时进攻,消灭清军主力。清军的一切都在洪这个文官的意料之中,其主力五万左右全部出动攻击锦州。锦州当时没有百姓,全是军人及家属。这些军队平时种地,战时打仗。为了坚守锦州,这些军人杀掉自己的家人,守在城上。最后弹尽粮绝,就吃死人为生。就这样,终于守到了坐在轿上吹着喇叭走到锦州的明军主力。明军迅速地展开,很快包围了清军。当时的战斗形势很明了,清军已无力回天。明军实行的坚壁清野,城外没有任何可供清军被给的物资,也没有老百姓。就这样,清军在明军到达的一两天之内就陷入了必败的境地。 这时,考验的不是军队的作战能力,而是主帅的能力了。老洪一看胜负之势已成。任何一个军事统帅要不是疯子,都已明了。按原来的计划明军在形成合围之后应发起总攻。但清军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没有放弃。清人还没在明军面前打过败仗,他们也根本也没想过要被清军打败。也可以说清军当时的指挥员确实非常地疯狂。但他们不傻,知道自己不利。于是派人向明军求和。老洪这个老混蛋,老书呆子,居然相信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古话。他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军同同僚和生命安全,每天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等待着清军投降而按兵不动。老洪不怕清军增援,因为清人已无可战之兵。据可靠消息,留在清军大本营沈阳的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老的上不去能行马,小的拉不开宝雕弓,不足为惧。但到现在,形势却不再按老洪的思路发展。清军是疯子,跟日本兵一样,没有投降的概念。皇太极得知前方形势以后,立即将家里所有的男人带到了前线。明军想不到,七十多岁的满族老爷子,放下烟袋锅扔下拐棍,立即就能拿起弓刀上马战斗!就这样,清军又来了三万,打了明军个措手不及,救出了被围的清军。清军会合后,形势变得复杂起来,明军已失去了对清军主力围而歼之的战机。但就在这时,如果明军对清军发动总攻清军仍不是对手,因为他们没带什么给养,也没作继续作战的准备。但老洪这老书呆子又一次放弃了这个机会。他重新集合了军队,摆出了防守的架势。你的军人从装备,从人数,从军队的战斗力都战上峰,为什么不他妈的进攻啊!我靠,这个老废物!明军的连营从松山一直扎到海边,可说每个营区和防区的安排都是极其合理的,是无懈可击的,即使西方现在军事学家也打不出毛病来。可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明军的战略思想转了一百八十度,由全面进攻转入到全面防守。就在皇太极要领军回家时,发现了明军的这一变化。皇太极这个人很会心里学,他立即就了解了明军的作战意图。他只知道,清军不会防守。清军没有火器,也不会什么守城技术。这样一支大军如果开到沈阳城下,后果可想而知。而明军现在十几万大军住扎在平原之上,全面进入防御,对清军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就这样,一个是跟蚊子一样到处找人叮血的清军,跟一个搭着蚊帐等着挨叮的明军,下步该怎么办?你是皇太极也应该知道了。明军很强大,跟美军一样,从军队建制到指挥都很先进。但有个问题,就是管得太死。书生们规定了大量的纪律和各种夫定,下层指挥员和是无权调动军队的,没有符节任何人无权调兵,除老洪外没人能下命令,因为没有令旗没人听你的。于是庞大的明军就象一只呆在冰箱里的大象,被只有他们一半数量的清军一点点从容的包围了。一般来说,十倍于敌才可包围敌人,可清军就这样以五六万人包围了十五六万的明军。明军居然等着包围。为什么明军没动呢?因为他们每天在开会。明军开会不象清军那样乱哄哄,谁都可以发言,谁都可以进来。他们是有严格的等级的。开会有开会的程序,一开就是一天。主要的议题就是如何应对清军。以吴三桂为首的主战派要求赶紧进攻,虽已失去了全歼清军的机会,但打败清军还是没问题的。但他身份不够,不能参加会议,只能跟他的上级讲,然后由他的上级向老洪转达意见。但老洪下不了决心,后来进攻无望,清军正在调动,基层军官有反映。吴三桂知道清军正要包围明军。老洪把他骂了,说小吴不懂军事,不要捣乱。这么少的清军怎么可能包围一倍于他们的明军呢?老洪气得让吴三桂回山海关。但这时想回山海关也不可能了,因为清军完成了包围。清军就在明军的眼皮底下挖壕沟,最近跟明军只有百米。不用放枪,射箭都射到了。吴三桂及他们这些基层军官都请令出战,消灭面前的清军,但老洪就是不下令。他没下令,明军就看着清军挖沟。我想他们跟挖沟的清军应该是聊得不错。后来老洪派出的各路探马回报说四周都是清军及他们的沟,已出不去了。这时小吴又要求集中军队,突围。以声东击西等战术扯开清军的防线。但老洪还是不为所动。可见他的老年痴呆症多么严重。等老洪终于知道取胜无望时,形势已到了明军已无法自保了。老洪终于决定突围。但突围的战术和布置还没完事,清军就发动了总攻。明军得不到具体的指示,连清军攻上来是不是可以放枪,可不可以射箭都不知道。等前方的明军被人屠杀时,中心的明军望风而逃。吴三桂是有准备的。他的关宁铁骑只听他的,他可以没有令箭而调动手下部队。因此他连老洪面都没见,就按自己事先计划好的方向突围而去了。吴三桂带走了三千军队。这三千人是这次战役的仅有的幸存者。明军组织不起防守,没有将令,各自为战。最后全军覆没。 所以说明军本身战斗力不差,差就差在体制上。象洪承畴这类人纸上谈兵,写论文,摆阵势,绝对是高手。但他不是军人,连民兵都没当过,没有实战经验,怎能具有军事眼光,怎能在战场上抓住战机?清军虽然连战图都不会画,也看不懂,但他们每天骑马转悠,地形方位都装在脑子里。从皇帝到士兵都是军事家。 所以,在今天,我们不能忘了这场战役。这是血的教训。建设一支专业化的军队,培养一批职业化的军人,建立完善灵活的军事指挥体系是多么重要啊。当然,这一切要有个前提,那就是国家要强大,要民主。兵者,凶也,死生之地,不可不察啊。【转自铁血社区】 【转自铁血社区】 作品相关 复社四公子 陈贞慧、侯方域,方以智、冒辟疆合称明复社四公子,明亡后陈贞慧隐居不出,冒辟疆放意林泉,方以智出家为僧,还有他们的好友杨文聪抗清殉国,陈子龙自沉明志,但侯方域却耐不住寂寞,参加了顺治八年的乡试,而且只进了副榜,侯方域又与魏禧、汪琬合称清初文章三大家,确实才华横溢,却因为变节而为人不齿,还连累了其他三人,使一些人认为复社四公子都是只知空谈的书生,而且都是软骨头,而与他们同时的顾炎武当时名声远不如他们,但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话,让后人把顾炎武的地位远放在四人之上,其实除了一个侯方域,其他三人无论在气节,学术上都与顾炎武不稍多让。下面是几人的简介。 陈贞慧(1604~1656)字定生。宜兴(今属江苏省)人。父亲陈于廷是明末东林党的中坚人物,官左都御史,反对“阉党”,曾受迫害。儿子陈维崧(1625~1682)清代词人、骈文作家。字其年,号迦陵。宜兴(今属江苏)人。清初诸生,在陈贞慧死后多年,陈维崧才参加了清庭的科考,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词,授翰林院检讨,54岁时参与修纂《明史》,4年后卒于任所。 陈贞慧曾中乡试副榜第二人贞慧也是复社成员,文章风采,着名于时,曾与吴应箕、顾杲共议声讨阮大铖,由吴起草《留都防乱檄》,揭贴于南京,为阮所恨。南明弘光朝,受阮迫害,曾一度入狱。入清不仕,隐居家乡,十余年不入城市。陈贞慧文章婉丽闲雅,兼擅骈散两体。记载掌故及纪念明末“清流”和殉难人士的作品,多寄托故国之思。又《痛史》及《中国内乱外祸历史丛书》第一辑,收录《过江七事》一种,专记弘光朝的史事,也题为陈氏之作。 着有《雪岑集》、《皇明语林》、《山阳录》、《书事七则》、《秋园杂佩》等;后三种,收入《太仓先哲遗书》,合称《陈定生先生遗书三种》。 方以智(1611—1671年),字密之,号曼公,又号鹿起、浮山愚者等,兼有别号多种,是明末清初一位杰出的思想家、哲学家、科学家。 方以智是安庆府桐城县凤仪里(今属安徽省枞阳县)人,出身世家。其祖父方大镇,曾任万历朝大理寺左少卿,治《易经》、《礼记》,着述宏富。父亲方孔炤,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崇祯朝官至湖广巡抚,通医学、地理、军事,有《全边略记》、《周易时论》等着作,《明史》有传。方以智自幼秉承家学,接受儒家传统教育,曾随父宦游,至四川嘉定、福建福宁、河北、京师等地,见名山大川,历京华胜地,阅西洋之书,颇长见识。成年后,载书泛游江淮吴越间,遍访藏书大家,博览群书,交友结社。曾与陈贞慧、吴应箕、侯方域等主盟复社,裁量人物,讽议朝局,人称“四公子”,以文章誉望动天下。 崇祯十三年(1640年),方以智中进士,任翰林院检讨。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农民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自缢,方以智在崇祯灵前痛哭,被农民军俘获,他设法逃脱,辗转奔回南京。仇敌阮大铖把持南明弘光朝政,他受到迫害,化装逃离南京,流落在岭南、两广一带,以卖药为生。当清兵大举南下时,他曾联络东南抗清力量抵抗。1650年,清兵攻陷广西平乐,方以智被捕,他坚贞不屈,清将为其正义所动,听任其出家。获释后,他即易服为僧,改名弘智,字无可,别号大智、药地、浮山、愚者大师等。晚年定居江西庐陵青原山,自称极丸老人。康熙十年(1671年)冬,方以智为他事牵连被捕,解往广东,途经江西万安惶恐滩头,因疽发卒于舟中。 方以智酷爱自然科学知识,自幼塾中诵读之余,即好穷物理,曾谓“不肖以智,有穷理极物之僻。”(《物理小识》卷五)明清之季,西学东渐,方以智一面秉承家教,以《易》学传世,一面又广泛接触传教士,学习西学。经过孜孜不倦的努力,他终于在哲学和科学两方面都取得了很大成就,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方以智学识渊博,《清史稿》本传说:“以智生有异秉,年十五群经子史略能背诵。博涉多通,自天文、舆地、礼乐、律数、声音、文字、书画、医药、技勇之属,皆能考其源流,析其旨趣。”这一评价并不过分,他在许多领域都有自己独到见解。例如,在学术分类问题上,他把学术分为三类,说: “考测天地之家,象数、律历、音声、医药之说,皆质之通者也,皆物理也。专言治教,则宰理也。专言通几,则所以为物之至理也。”(《通雅ap;8226;文章薪火》) 在这三种学术中,他讲得比较多的是通几与质测。他说: “寂感之蕴,深究其所自来,是曰通几;物有其故,实考究之,大而元会,小而草木蠢蠕,类其性情,征其好恶,推其常变,是曰质测。”(《物理小识ap;8226;自序》) 可见,所谓通几,是对事物发生根本原因的探讨,而质测则要求脚踏实地考察事物变化原因,按特性予以整理分类,总结验证已知规律,预测未来发展变化。显然,通几与质测是从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着眼对学术活动所做的分类。在中国,这种分类是方以智的独创。 在天文学方面,方以智结合中国传统的天文学和当时传教士传入的西方天文学,讨论了地心学说、九重天说、黄赤道、岁差、星宿、日月食、历法等天文学问题。对于西方天文学知识,他非常重视,经常追踪西方天文学最新进展,例如他在讨论天体运动轨道问题时,就曾根据西方用望远镜观天发现金星有周相变化的事实,提出了金星、水星绕太阳运行的正确猜测。 方以智接受西方科技知识,并非盲从,而是经过自己的认真思考、消化。例如他对于西方地圆说,就是首先考察了地圆说赖以成立的观测证据,然后才加以接受的。对于传教士的错误说法,他则予以批驳。例如传教士曾说,太阳半径为地球半径的160多倍,而太阳距地球只有1600多万里,方以智指出这是错误的,因为据此计算(定地球圆周长约9万里),太阳的直径就将近有日地距离的三分之一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运用自己的“光肥影瘦”理论,对这一问题做了解释,指出人目所见的太阳圆面比实际发光体要大,因此按几何方法进行的测量并不准确。他的这一理论后来被《历象考成》的作者所接受。 在物理学方面,方以智更有诸多创见。他从气一元论自然观出发,提出一种朴素的光波动学说,认为: “气凝为形,发为光声,犹有未凝形之空气与之摩荡嘘吸。故形之用,止于其分,而光声之用,常溢于其余:气无空隙,互相转应也。”(《物理小识》卷一) 显然,方以智认为,光的产生是由于气受到激发的缘故。由于气弥漫分布于所有空间,彼此间无任何空隙,被激发的气必然要与周围静止的气发生相互作用,“摩荡嘘吸”,将激发传递出去,这就形成了光的传播。由此,方以智所描述的是一种朴素的光波动学说。为了与近代光的电磁波动说相区别,可以称之为气光波动说。 从气光波动说的角度出发,方以智进一步提出了光不走直线的主张,他把它叫做光肥影瘦,认为光在传播过程中,总要向几何光学的阴影范围内侵入,使有光区扩大,阴影区缩小。他并且指出,由于光肥影瘦现象的存在,使得基于光线直进性质进行的测量得到的结果都不准确。他说: “物为形碍,其影易尽,声与光常溢于物之数,声不可见矣,光可见,测而测不准矣。”(《物理小识》卷一) 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他还做了小孔成像实验,并且努力用自己的理论去解释常见光学现象。所有这些,在物理学发展史上,都是很新鲜的。 另外,他对于光的反射和折射,对于声音的发生、传播、反射、隔音效应,对于色散,对于炼焦、比重、磁效应等诸多问题的记述,都是领先于同时代人的。 在生物医学方面,方以智也有诸多值得一提之处。他在其《物理小识》一书中,记述有大量动植物的生态学内容和栽培、管理等知识。他引述了传教士“脑主思维”之说,介绍了他们关于人体骨骼、肌肉等方面的知识,但剔除了传教士所说的“全能的上帝创造世界”之类的内容。他自己对于传统医学也素有研究,撰有多种医学着作。遗憾的是这些着作传世不多,我们难以窥其全貌。 方以智一生着述很多,计有一百余种。其中最为流行的是《通雅》和《物理小识》,前者是综合性的名词汇编书,后者是一部笔记,他的科学见解主要集中在这部书中。他的后期代表作是《药地炮庄》和《东西均》,均为哲学着作,书中提出了一些很重要的哲学命题。他的着作中另外比较重要的还有《浮山文集》、《博依集》、《易余》、《一贯问答》、《切韵源流》、《流寓草》、《周易图象几表》、《性故》、《学易纲宗》、《诸子燔痏》、《四韵定本》、《内经经络》、《医学会通》等。现存共二十余种。 冒辟疆(1611-1693年),字辟疆,号巢民,明末清初的文学家。他出生在如皋城一个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随祖父在任所,冒辟疆的先祖是个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军官,约在十三世纪从蒙古大漠来到中原,据专家考证,冒辟疆的祖先还是元朝丞相的后裔,管理过苏北24座盐场,相当于明朝的“两淮盐运使”。朱元璋起兵把蒙古人赶回大漠深处,冒辟疆的先祖和汉民相处得很好,在挚友郭通甫的劝说下没有再回蒙古草原,而是留在江苏如皋,加入了汉籍改姓为冒,学习儒家文化,成了完全汉族化的蒙古人。冒辟疆的祖父叫冒梦龄,是明代进士,曾任四川丰都、江西会昌知县、云南宁州知府,对他的孙子冒辟疆非常喜爱,两岁时就带在身边。冒梦龄有个好友是明兵部尚书郭子章,前来看望时见到冒辟疆,对这个虎头虎脑、聪明活泼的小男孩异常喜欢,就给他起名为冒襄,希望他能襄助天下,字辟疆,希望他能为国开拓疆土。冒辟疆的父亲叫冒起宗,是明崇祯元年的进士,曾任山东按察副使、湖南衡阳知府、督理七省漕运。冒辟疆生活在这样的官宦之家,从小受到严格儒家教育,诗文写得很好,但他的官运实在太背,6次去南京参加乡试,次次落第。 1643年,20岁的董小宛就嫁给冒辟疆,随丈夫来到如皋水绘园。清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清兵大举南下,董小宛随冒辟疆为避战火而逃难,流离颠沛,历尽磨难,途经安徽马鞍山时,行李和财物遭乱兵抢劫,家丁奴仆20余人被杀,董小宛回到水绘园时,冒家已一落千丈,冒辟疆又身患重病,此时的董小宛是苦不堪言。 冒辟疆也遭受着痛苦和折磨,他力挽明朝颓势的政治愿望完全破灭,他是个有强烈民族气节的人,宁愿终生甘受寂寞,淡泊度日。记者在水绘园看到,冒辟疆的客厅叫“壹默斋”,意思是一直保持沉默,不事清朝,显得极有骨气。到晚年,冒辟疆的生活更加清贫,贫穷到卖字换酒的地步,他在《自述》中这样写道:“陋巷独处,仍手不释卷,笑傲自娱。每夜灯下写蝇头小楷数千,朝易米酒。” 董小宛性情淡泊,随冒辟疆过着清贫的隐居生活,两人都耐得住寂寞。冒辟疆只能在寂寞清贫中度过一生,董小宛也在寂寞中积劳成疾,28岁就早逝。 有些作家张冠李戴,移花接木,把董小宛的故事一再戏说,越编越神奇,最后成了顺治皇帝的宠妃,叫董鄂妃,又和顺治皇帝演出了一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董小宛和董鄂妃是互不搭界的两个女人。董鄂妃是满族人,是内大臣鄂硕之女,生于1638年,后来成为顺治皇帝的妃子,俩人爱得死去活来,顺治皇帝演出了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活剧。董鄂妃死于1660年,《清史稿后妃传》有明确记载。董小宛是生于苏州长于南京的汉人,生于1624年,死于1651年,冒辟疆在回忆录中,对与董小宛相识相爱、完婚、蒙难,最后到董小宛病死,都作了比较详尽的记录,这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侯方域(1618一1654),长于古文,尊唐宋八大家,有《壮悔堂集》。其散文往往能将班、马传记,韩、欧古文和传奇小说手法熔为一炉,形成一种清新奇峭的风格,而尤以传记散文见长。“文人之文”的三位作家侯、魏、汪被称为“清初三大家”。其中侯方域的散文较为突出。 《李姬传》》歌颂了明末秦淮名妓李香君明大义、辨是非,不阿附权贵的高尚品德。写品行高洁、侠义美慧的李香君,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同时也写反面人物阮大铖及其他人,均有声有色,形象生动。文字简练,叙事分明,情节曲折,具有短篇小说的特点。剧作家孔尚任后来借用《李姬传》的主题创作了戏曲《桃花扇》。 侯方域在四人中年龄最小,才华也突出,可是因不能守住气节,参加了顺治八年的乡试,偏偏一曲桃花扇传遍天下,又让众人都只记住了侯方域,其她三人受其连累,许多人认为其他三人也是如此,这也是陈,方,冒三人交友不慎的原故了。 作品相关 卢象升传 卢象升,字建斗,江苏宜兴人。先祖卢立志,卢仪封知县。天启二年中进士,授户部主事。历员外郎,转任大名知府。 崇祯二年,皇太极率八旗官兵从蒙古绕道进犯京师,兵临北京城下,在这一仗中,崇祯把入援的袁崇焕下狱而死当时京师戒严,号召四方勤王卢象升自己招募了万余人进京入卫,从此踏入军旅生涯因为表现优异,第二年,升任参政兼副使,训练整饬大名、广平、顺德三府的兵备,号称“天雄军”。再过了一年,因为治行卓异,升任按察使,仍旧训练部队。卢象升虽然是个文人,但是长于射箭,熟悉兵法将略,治理军队也井井有条。 崇祯六年,山西的义军进入首都附近,占领了临城的西山。卢象升带领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等人接连取得胜利。义军退回西山,把游击董维坤包围在冷水村。卢象升在石城南设下伏兵,接连战胜。连续杀死义军指挥十一人,全部消灭了这股义军还收还了被俘虏的男女二万人。这之后,附近三郡的人民,几年没有经历过兵灾。卢象升每次上阵,总是身先士卒,和敌人格斗的时候,即使刀砍到了马鞍也不回顾,没有马就下马步战,有一次把敌人赶到悬崖边上,一名敌人从高处射箭,射中了卢象升的脸额,第二箭射死了他的马夫,但是卢象升仍旧提刀疾战。敌人惊骇逃走,互相告戒曰:“碰到卢廉使就会死,千万不能和他作战。”通过这次会战,卢象升能用兵的名气逐渐传播开。 崇祯七年,李自成攻入湖北,连续攻克郧阳六县。朝廷任命卢象升为右佥都御史,代替蒋允仪镇守郧阳。当时李自成部驻扎在郧阳的黄龙滩,卢象升于是和总督陈奇瑜分道夹击,自乌林关、乜家沟、石泉坝、康宁坪、狮子山、太平河、竹木砭、箐口等地方,连战连捷,总共斩首五千六百有奇,几乎扫尽了汉南的义军。于是卢象升请求增加郧阳的守兵,减免税赋,修缮城郭,从周围的郡县借贷粮食,募集商人开发矿业,郧阳因此而保全。 崇祯八年五月,升任卢象升为右副都御史,代替唐晖任湖广巡抚。八月,又任命总理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不久解任巡抚,晋升为兵部侍郎,同时加督山西、陕西军务,赐尚方剑,可以便宜行事。汝阳、洛阳报警,卢象升倍道急弛赶到汝阳。当时义军有三十余万之多,连营百里,兵势极盛。卢象升督率副将李重镇、雷时声等在城西迎战高迎祥,用强弩射杀一千余人。于是高迎祥、李自成转进,攻陷光州,卢象升跟踪追击,又在确山取得大胜。一开始,大帅曹文诏、艾万年阵亡,尤世威失败,将领们都害怕义军而不敢去作战,卢象升每次慷慨落泪,用忠义激励部将。有一次军中三天没有粮食,卢象升水米不进,与士兵同苦,因此而是得将士心,每次作战都取得胜利。 崇祯九年正月,在凤阳召开军事大会。卢象升上书说:“敌人来到以后才调兵,敌人加多以后才增兵,这是被动;士兵到了以后才商议军饷,士兵聚集以后才请求军饷,这是危形。何况请求的军饷不够,于是官兵哗变而又做了贼,所以八年来所调动的兵都成了敌人,所征调的粮饷也都成了敌人的粮食。”又说:“总督、总理应该能有专兵和专饷。请求调动咸宁、甘、固的兵属总督专管,蓟、辽、关、宁之兵属总理专管。”还说:“各地的巡抚大员,都是封疆重任,不可以一有警报就请求增援。否则既无法不答应,又没有那么多的部队可以分派”所说的都很切中当时的情势。之后高迎祥围攻庐州,没有胜利,分兵攻陷了含山、和州,又进围滁州。卢象升率领总兵祖宽、游击罗岱救援滁州,在城东五里桥展开大战,杀死了义军将领摇天动。于是义军各营陷入奔溃,从朱龙桥至关山,五十多里,积尸填沟委堑,滁水为不流。义军于是向凤阳方向进发,围困寿州,在颍、霍、萧、砀、灵璧、虹之间运动,有向曹、单进发的意图。因为总兵刘泽清拒守淮河河岸,劫掠了考城和仪封向西而去。其中一部分攻打亳州的,转入归德。被永宁总兵官祖大乐的攻击,向开封进发。又被陈永福在朱仙镇击败,于是转向登封方向,和其他义军回合后,分兵裕州、南阳。卢象升集合祖宽、祖大乐、罗岱的士兵在七顶山取得大胜,几乎全歼李自成的精锐骑兵。卢象升来到南阳,命令祖大乐守备汝宁,祖宽守备邓州,自己亲自率领部队追击。又派人告诉湖广巡抚王梦尹、郧阳抚治宋祖舜说:“敌人疲于奔命,请东西邀击,在汉江前组织防御,可以一战而胜。”但是两个人竟不能抵御,于是义军沿光化渡过汉水进入郧阳。卢象升派遣总兵秦翼明、副将雷时声从南漳、谷城进入山区追击。但是祖宽等是骑军,不利于山区作战阻隘,副将王进忠军又哗变,罗岱和刘肇基的士兵也很多逃跑。卢象升于是调遣四川和少数民族筸兵,进入均州。当时,张献忠和高迎祥等都在陕西湖北四川交界的群山之中,卢象升从南阳向襄阳进兵。敌人多而自己士兵少,另外河南发生大饥荒,缺乏粮饷,边境也情势很不好。洪承畴和卢象升商议,关中一带地形平旷,利于骑兵,应该让祖宽、李重镇率骑兵进入陕西。七月,卢象升渡过淅河向南。九月,追击义军到了郧阳西。 这一年京师戒严,于是宣招他进京入卫,又赐予尚方剑。等卢象升一走,义军发展起来。京师解严以后,升任兵部左侍郎,总督宣府、大同、山西军务。大力发展屯垦制度,谷熟了以后,积累粟二十余万。皇上要求九边都学习宣府、大同经验。崇祯十年,卢象升听闻宣府有警报,连夜赶到天城。听谍报说,二百里外乞炭的骑兵部队踏平了四十多里。卢象升曰:“这是准备大战又听说敌人还在屯扎卢象升说:“这是准备向云、晋进军,想让我军队集结于宣府,想乘虚而入。”于是通报云、晋的部队不要调动,自己率部队在到右卫,告戒边关将吏不要轻易言战。相持一月,卢象升曰:“敌人已经放松警惕,可以作战了。”暗自通知云师从西来,宣师从东来,自己率部队直子午,出羊房堡,展开大战。乞炭听说以后,逃走。卢象升在阳和时,乞炭一直不敢靠近边塞。九月,清兵攻陷入墙子岭、青口山,杀总督吴阿衡,拆毁正关,来到营城石匣,驻扎在牛兰。朝廷宣召宣、大、山西三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进京入卫,第三次赐给卢象升尚方剑,督统天下援兵。当时,杨嗣昌、高起潜主持和议。卢象升听说以后,顿足叹息到了京城,皇帝召对,问当前方略。卢象升回答说:“主战。”皇帝脸色很不好看,良久才说:“和议只是在群臣间商议,请和杨嗣昌、高起潜商议!。”和杨嗣昌、高起潜商议之后,没有谈拢。第二天,皇帝发派万金犒军,杨嗣昌送行,屏退左右,劝戒卢象升不要浪战,于是告辞而去。部队进至昌平,皇帝又派人送来三万金犒军。再过一天,又送御马百匹,太仆马千余匹,银铁鞭五百。卢象升说:“果然和议仅仅是朝臣中商议,皇帝是决心作战的。”于是认真决策议战,但是事情多为杨嗣昌、高起潜阻挠。因此卢象升请求分兵,于是宣、大、山西三帅归卢象升,关、宁诸路归高起潜。卢象升虽然名义上督率天下兵马,但实际不到二万。来到顺义。过了几天,高起潜来到安定门,两人还是各持一议。陈新甲也来到昌平,卢象升又分拨部队给他。当时,卢象升自己率马步军列营都城之外,冲锋陷阵,军律整齐。 清兵南下,分兵三路:一从涞水攻易,一从新城攻雄,一从定兴攻安肃。卢象升于是从涿州进保定,命令诸将分道出击,在庆都大战。编修杨廷麟上疏言:“姚南仲在内,李纲无功;黄潜善秉成,宗泽殒恨。国家内部如果有这样的人,不是封疆大臣的福。”因为是在讥讽杨嗣昌,杨嗣昌大怒,改任杨廷麟为兵部主事,发到卢象升军中,又撤免卢象升尚书职务,改为侍郎。命令大学士刘宇亮督师,巡抚张其平断绝前线粮饷。后来又借口云、晋有警报,王朴也率部队离开了。 卢象升带领残兵,在三宫野外宿营。畿南的三郡父老知道了,都到军门请见说:“天下汹汹已经十年,您不顾自己以天下为先。但是奸臣在内,您一个人受到嫉妒。三军带着出关的檄文,但是将士怀着西归的心愿。您如果听我们的,就请转移到广顺,召集其他部队。三郡的子弟欢迎您的到来,都愿意同心戮力,登高一呼那么自己携带粮食从军的就可能十万,比起这样没有援救,等着去死不是更好吗?”卢象升哭着对父老说:“感谢你们的忠义。但是,自从我和敌人作战,经数十百战未曾失败。今天,分到疲惫的士卒五千,但是大敌冲来,援师隔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食尽力穷,早晚是一死,不要徒劳的连累你们父老。”大家都痛哭,各自携带自己的粮食饷军,或者赠送枣,说:“请您把他当粮食用!”十二月十一日,卢象升率部队进至钜鹿贾庄。高起潜率领关、宁兵在鸡泽,距离贾庄有五十里,卢象升派杨廷麟去请求救援,不肯答应。部队来到蒿水桥,遭遇清兵。卢象升率中军,虎大威帅左军,杨国柱帅右军展开大战。到半夜,觱篥声四起。天明以后,骑兵数万重重包围。卢象升率部队大战,呼声动天,从辰时到未时,炮尽矢穷。仍奋身而斗,亲手击杀数十人,身中四矢三刃,于是战死。掌牧杨陆凯担心敌人会残害卢象升的尸体于是伏在尸体上面,身中二十四箭而死。全军覆灭。虎大威、杨国柱突围出去才得逃脱。 高起潜听说失败,仓皇逃走,不肯说卢象升死时的情状。杨嗣昌很怀疑,朝廷也下诏验视。杨廷麟在战场上发现了他的尸体,麻衣白网巾。一个士兵看见,痛哭说:“这就是卢公啊。”三郡的百姓听说后,都大哭失声。顺德知府于颍上状,嗣昌故故意阻挠,八十天后才下葬。第二年,卢象升妻王氏请求抚恤。再过一年,卢象升的弟弟卢象晋、卢象观又请,还是不许。直到,杨嗣昌倒台以后,才有人仗义执言,于是追赠太子少师、兵部尚书,赐予祭葬,世荫锦衣千户。南明福王时,又追谥忠烈,建祠奉祀。 卢象升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九岁。后来南明灭亡,弟弟卢象观自杀,卢象晋出家为僧,一门先后赴难者百余人。从弟卢象同和他的部将陈安死的时候尤为 作品相关 老茅的写作之路 屈指算来,老茅在发表作品已有五个月了,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就这么过来的,说起写小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突然觉的没书看了,当时近十万本书,老茅确实感到没书看了,还有自己喜欢的一些书,突然莫明其妙的太监,或者是几天才更新一章,把老茅等得急了,一发恨,自己写。 虽然老茅在网上看书有七八年的历史,但当作者却是一个小白,从决定写书,到想好大纲,开笔上传,只有一天时间,既不知怎么冲新书榜,也完完全全没有一章存稿,发出的效果可想而知,开始只有几个人在看,大家都说支持新书,虽然只有几票推荐,确实也感动了老茅一把。 老茅就这样每天写完一章就上传,然后急冲冲等别人的反应,看到有人支持就高兴,有人出口不逊,老茅只得黯然,幸好一直是鼓励的人多,老茅就发誓,这书一定不太监,每天都做到更新,到了五万字时,这书上了新人榜,一看排名,七十多名,此时已过去了十天时间了,排在前面的无论点击,还是推荐比是老茅的几十倍,老茅就傻了眼,别人也只有那么一点字,相差怎么那么大,翻开前面的那些书来看,好象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又恢复了自信(说一句,老茅以前看书就是捡字多的看,没有个几十万字根本不入眼,这一点害了老茅,以至在看了那么久的书,竟然不了解新人榜)。 到了九万多字时,编辑和我联系,说这书在有前途,要签约,那签就签,签约之后,有了的推荐,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每天的点击到了一万五,那书更不能放弃,毕竟有那么多人在看书,若要保持长久的创作激情,只有上架了,毕竟花那么大的精力,不吃饭时不行的,上架时老茅又对什么推荐票又不熟,咱以前就是看书,哪管什么推荐票不推荐票,拖到四月九号才上架,那时再想冲新书推荐票榜时,已经晚了,前面人家都有几百票在手,大部分人的推荐票已投了出去,尽管老茅努力了,在二十天里上传了十九万字,还是没有冲到前十,后来推荐票不推荐票就无所谓了,那么多大神在上,冲不到前十都是枉然,大家如果有,投上一票支持,老茅看了欣然,如果有其他书要投,老茅也不强求。 老茅对推荐票榜还是偶有关注,今天突然看到新书推荐票榜的前两人在掐架,老茅感慨万分,瞧人家就是牛,无论是新人还是大神,竟然要演全武行。 不过老茅只是看一下热闹就走开,写自已的书去,现在老茅的这本书有点不尴不尬,收藏只有八千七,订阅最高在一千六,平均下来也就一千二三,老茅虽然努力码字,一个月更新二十万,但所得还不如上班时,不过,老茅知足了,起码没有让老茅活不下去,感谢那些一直订阅支持老茅书的人,让老茅欣慰的是,本书自上传以来,虽然一直是写完就发,期间有一个春节,老茅生过一次感冒,小区断过数次电,和朋友出去玩,参加过二次婚礼,老茅的更新一直没有停过,嗯,一天也没有停过。 作品相关 沙俄对西伯利亚和黑龙江流域的入侵 1632年(即崇祯五年)沙俄占据了叶尼塞河中下游和上游部分地区。然后从北方的曼加结亚沿下通古斯卡河,从南方的叶尼塞斯克沿上通古斯卡河,又走古代埃文基人所经常使用的古道,来到勒拿河流域,建立了上中下维柳伊斯克。1638(崇祯十一年)年,俄国政府下令在勒拿河右岸成立雅库茨克督军府。 1643年督军戈洛文下令迁城于左岸,此后雅库茨克成了沙俄进一步向东北亚地区远征的指挥中心。1638年在雅纳河建立了维尔霍扬斯克,1642年建立了尼日涅扬斯克;在印迪吉尔卡河上建立了彼德什维尔斯克等。1645年,米哈伊尔ap;8226;斯塔杜欣抵达科雷马河,并先后建立了上、中、下科雷马斯克3个冬营地。1647年鄂霍次克堡建立。1711年,沙俄征服整个堪察加半岛,然后又向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岛挺进。 1638年俄国以叶尼塞斯克和雅库茨克为中心,分别从西部和北部两个方向入侵贝加尔湖地区。哥萨克在安加拉河流域建立了巴拉干斯克(1654年)和伊尔库茨克(1652年),在勒拿河上游建立了维尔霍连斯克(1642年)。在贝加尔湖东北角由哥萨克建立了上安加尔斯克(1647年)和巴尔古津堡(1648年),于1652年又建立了巴翁托夫斯克堡。这样,俄队大体上从北部用据点包围了贝加尔湖,为进一步南下和东进打下了基础。然后从贝加尔湖南岸,俄队一路南下直逼中国的蒙古地区,一种东进抵达黑龙江上游的石勒喀河,进而入侵黑龙江。1658年建立了涅尔琴斯克(尼布楚),1658年建立了捷连宾斯克,1665年建立了色楞格斯克(乌兰乌德),1666年建立了乌丁斯克等。 1643年哥萨克波雅尔科无走阿尔丹河--乌楚尔河--纽约姆卡河,翻越外兴安岭,进入鄂伦春族居住的精奇里江(结雅河)。哈巴罗夫从奥廖克马河起,沿其支流图吉尔河到达黑龙江。1656年俄政府在奥廖克马河口设立了奥廖克明斯克堡。1689年,沙俄两度被中国击败,对黑龙江流域的侵略暂时中止,不过沙俄由此获得了贝加尔湖以东的中国领土(布里亚特蒙古人和鄂温克族居住)。 俄国征服人辽阔的西伯利亚与远东地区,随即建立了行政军事机构加以控制,实施殖民统治。整个西伯利亚由中央的西伯利亚衙门管理,各地区分设督军辖区和县。督军辖区共有4个,即托搏尔斯克、托木斯克、雅库茨克和叶尼塞斯克,每个辖区下隶属几个县。17世纪西伯利亚共有图林斯克、秋明、塔拉等19个县。 1850年以后,趁中国清朝衰微,武力侵略黑龙江流域。在雅克萨一带,俄寇甚至拿索伦人当食物,真是吃人的恶魔;尼古拉耶夫攻占庙街,残酷杀害当地的赫哲族和鄂温克族居民,制造庙街惨案,并改名为尼古拉耶夫斯克;同时俄寇将海兰泡江东64屯的鄂伦春族居民赶进黑龙江淹死或杀死,此乃海兰泡惨案!同时强迫清王朝签订了《中俄瑷珲条约》、《中俄北京条约》抢占了黑龙江流域的100万平方公里中国领土,包括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东至库页岛的大片领土。这片领土内居住的赫哲族被屠戮殆尽,结雅河的鄂伦春族被迫迁入大兴安岭,女真族被迫迁入黑龙江以南乌苏里江以西,最后俄罗斯移民成了当地的主体民族。 清朝末年,汉民族大量移民东北,成为东北的主体民族,这保证了东北对中国的向心力,成为巩固东北边防的最强的力量。 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沙俄趁火打劫,占领东北全境,实行殖民统治。1905年日本击败沙俄,夺取库页岛南段和海参崴并控制吉林和辽宁。再后来东北进入张作霖时期,1917年远东共和国成立。1931年日本占领东北,成立满洲国,与苏联在黑龙江相对峙。1945年,苏联从日本手中重新夺取库页岛南部和海参崴,并占领日本北方四岛。 作品相关 宋应星传 宋应星 字长庚。江西奉新人。明万历十五年(1587年)生;约清康熙五年(1666年)卒。手工业技术、农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哲学、经济学、文学。 16一l7世纪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末期,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有了萌发,史学家把这个时期称为“天崩地解”的时代,认为这个时代的思想家具有“别开生面”的特色。这时不仅启蒙社会思潮兴起,还兴起了启蒙科学思潮。李时珍、徐光启、宋应星和王夫之等人都是在这一时代应运而出的代表人物。 宋应星出身于书香世家。其曾祖宋景(1476—1547)弘治十八年(1505)进土,历任山东参政、山西左布政使、南京工部尚书转兵部尚书,进京师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卒赠太子少保、吏部尚书,谥庄靖,是明代中期重要阁臣。他为官清廉,曾推行“一条鞭法”的改革政策,史称其“有古大臣风”,对宋族后代有很大影响。宋应星祖父承庆(1522一l547)为宋景的第三子,少有大才,志竞进取,邑庠生(秀才),青年夭卒,未酬其志。遗一孤子国霖(1547—1629),即宋应星之父。宋国霖少孤,在母顾氏和叔和庆(1524—1611)照养下成人,少补诸生,在库40年,一生为秀才,未出仕。宋国霖有4子,长子应昇(1578—1646)、次子应鼎(1582—1629)、三子应星、幼子应晶(1590一?)。其中应升与应星为魏氏(1555—1632)所生。自宋景至宋承庆一代时,宋家犹鼎盛,但至宋国霖时家境渐以萧条。 奉新地处江西南昌府境内,明代这里文风很盛。宋应星幼时与兄应升同在叔祖宋和庆开办的家塾中就读。宋和庆是隆庆三年(1569)进士,授浙江安吉州同知,进广西柳州府通判,未几辞官归里,在本乡兴办教育事业。宋应星在家塾中初投师于族叔宋国祚,继而就学于新建举人邓良知(1558—1638)。宋应星自幼聪明强记,“数岁能韵语”(作诗),有过目不忘之才,很得老师及长辈喜爱。稍长,考入本县县学为庠生,熟读经史及诸子百家,他在程颐-程灏、周敦颐、朱熹及张载这宋代四大家中,独推张载的关学,从中接受了唯物主义自然观。他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及工艺制造之学有很大兴趣,曾熟读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1596)等书。此外,还喜欢音乐、作诗。他常与同窗好友赴本县风景名胜处郊游,相互催诗,相互激励,纵谈天下事。万历四十三年(1615)宋应星与兄应升赴省城南昌参加乙卯科乡试。在一万多名考生中,29岁的宋应星考取全省第三名举人,其兄名列第六。奉新诸生中只有他们兄弟中举,故称“奉新二宋”。 乡试的成功使宋氏弟兄受到鼓舞,当年秋他们便前往京师(今北京)应次年丙辰科会试、但却名落孙山。他们决定下次再试,为了作好应试准备,宋应升、宋应星等人前往江西九江府古老的白鹿洞书院进修,当时任洞主的是有名学者舒曰敬(1558—1636)。舒日敬字元直,号碣石,南昌人,万历二十年(1592)进士,是个有成就的教育家,“一时名公巨卿皆出其门下”。万历四十七年(1619)是神宗在位时最后一次会试之年,宋应星弟兄与江西其他考生齐会京师,但二兄弟仍未及第。此后,他们于天启及崇祯初年再试,均告失败,从此遂绝科举之念。崇祯四年(1631)宋应升由吏部铨选任浙江桐乡县令,宋应星回乡服待老母。崇祯八年(1635)宋应星任本省袁州府分宜县学教谕。教授生员,是未人流的教职人员。该年其兄宋应升调任广东肇庆府恩平县令,因有政绩,被诰封为文林郎。宋应星在分宜县任教4年,这是他一生中的重要阶段,因为所有主要着作都发表于此期间。 崇祯十一年(1638)宋应星在分宜任期满,考列优等,旋升任福建汀州府推官(正八品),为省观察使下的属官,掌管一府刑狱,俗称刑厅,亦称司理。他任期未满,于崇祯十三年(1640)辞官归里,十六年(1643)又出任南直隶凤阳府毫州(今安徽阜阳地区)知州(正五品),然此时已值明亡前夕。宋应星赴任后,州内因战乱破坏,连升堂处所都无,官员多出走。他几经努力重建,使之初具规模,又捐资在城内建立书院。崇祯十七年甲申(1644)初,宋应星辞官返回奉新。当年三月,李自成大军攻占京师,明亡。四月,清兵人关,建都北京,宋应星成为亡国之民。甲申年五月,福王在南京建立南明政权,为弘光元年。南明时,宋应星被荐授滁和兵巡道及南瑞兵巡道(是介于省及府州之间的地区长官),但宋应星均辞而不就。明亡前,宋应升已升任广州知府,明亡后亦无意恋官,遂挂冠归里。 宋应星弟兄寄希望于南明,但此政权由阉奸阮大铖、马士英把持,排斥忠良,政权迅即灭亡。清兵南下取江西,宋应升于1646年服毒殉国。清朝建立后,宋应星一直过着隐居生活,在贫困中度过晚年,拒不出仕,大约卒于康熙五年(1666),享年80。卒后遗有二子,长子士慧字静生,次子士意字诚生,二人均有文才,人称“双玉”。宋应星生前教导子孙,一不要科举,二不要做官,子孙皆能奉父祖遗训,在家乡安心耕读。至清嘉庆年(1796—1820),他的后代都成为贫苦农民。 宋应星一生适值明末乱世,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尖锐,明政权又相当,社会经济状况愈益恶化。他年轻时曾想通过科举入仕途径,施展其济国济民的政治抱负,但多次会试的失利,使他目睹考场与官场弊端丛生的黑暗现象,终与科举决裂而转向实学。他在会试途中,对南北各地的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作了大规模科学考察,收集了丰富的科学资料。在这万里行程中他还作了广泛的社会调查,对明末社会作了剖析。这都为他日后撰写有关着作提供了素材。所以他虽历尽艰辛拔涉几十万里行程而未得中功名,但却获得极其珍贵的科学校术知识和社会见闻。更重要的是他在思想上的觉醒使他成为对封建主义和中世纪学术传统持批判态度的思想家和科学家。 宋应星才大学博,着作和研究领域涉及自然科学及人文科学的不同学科,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他的作品可分为以下四大类:(1)属于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方面的有《天工开物》、《观象》、《乐律》等;(2)属于人文科学方面的有《野议》、《画音归正》、《杂色文》、《春秋戎狄解》等;(3)介于上述两大领域之间的有《原耗》、《卮言十种》等;(4)属于文学创作的有《思怜诗》、《美利笺》等。总共有十几种。这些着作都成于明末或明清之际,由于社会动乱,再加上作者有强烈的反清思想,故为清统治者所不容,所以他的大部分作品已散失。现在保留下来的有《天工开物》、《野议》、《思怜诗》、《论气》和《谈天》5种,而后两种是《卮言十种》中残存下来的。 《天工开物》是宋应星主要代表作,此书于崇祯十年(1637)由友人涂绍煃(约1582—1645)资助刊刻。《天工开物》共3卷l8章,计有《乃粒》、《乃服》、《彰施》、《粹精》、《作咸》、《甘嗜》、《陶埏》、《冶铸》、《舟车》、《锤锻》、《燔石》、《膏液》、《杀青》、《五金》、《佳兵》、《丹青》、《曲蘖》及《珠玉》等章,所叙述的内容涉及农业及工业近30个生产部门的技术。 《天工开物》所述几乎包括了社会全部生产领域,各章先后顺序的安排是根据“贵五谷而贱金玉”的原则作出的。宋应星把与人民衣食有关的农业各章置于全书之首,其次是有关工业各章,而以不切国计民生的珠玉一章垫后,体现了作者重农、重工和注重实学的思想。 上卷有6章,多与农业有关,《乃粒》主要论述稻、麦以及黍、稷、粱、粟、麻、菽(豆类)等粮食作物的种植、栽培技术及有关生产工具,包括各种水利灌溉机械,并对以江西为代表的南方水稻的栽培技术介绍得特别详细。《乃服》包括养蚕、缫丝、丝织、棉纺、麻纺和毛纺等生产技术,以及工具、设备、操作要点,特别着重于浙江嘉兴、湖州地区养蚕的先进技术及丝纺、棉纺,给出了大提花机的结构图。《彰施》介绍各种植物染料和染色技术,详于靛蓝的种植和蓝靛的提取以及从红花提取染料的过程,还涉及诸色染料的配色及媒染方法。《粹精》叙述稻、麦等的收割、脱粒及磨粉等农作物加工技术及工具,偏重介绍稻谷加工所用的风车、水旋、石碾、土砻、木砻及制面粉的磨、罗等。《作咸》论述海盐、池盐、井盐等盐产地及制盐技术,尤详于海盐及井盐。《甘嗜》主要叙述甘蔗种植、制糖技术及工具,同时论及蜂蜜及饴饧(麦芽糖)。以上是上卷各章内容概要,每章所述内容不是平铺并列,而是有主有次,选择重要产品为研究重点,突出介绍先进地区的生产技术。因此全书每章各节都主次分明。 中卷有7章,多为工业技术。《陶埏》叙述房屋建筑所用砖瓦及日常生活所用陶器、瓷器(白瓷、青瓷)的制造技术及工具,着重介绍江西景德镇生产民用白瓷的技术,从原料配制、造坯、过釉到入窖烧结,都给以说明。《冶铸》是论述中国传统铸造技术最详细的记录,着重叙述铜钟、铁锅和铜钱的铸造技术及设备,包括失蜡、实模及无模铸造等三种基本方法。《舟车》首先用数据标明船舶和车辆结构构件及用材,同时说明各种船、车驾驶方法,详细介绍了大运河上航行的运粮船“漕船”,是有关交通工具的专章。《锤锻》系统叙述了铁器和铜器锻造工艺,从万斤大铁锚到纤细绣花针都在讨论范围之内,其中还有各种生产工具如斧、凿、锄、锯等的制造,以及焊接、金属热处理等加工工艺。《燔石》论述烧制石灰、采煤、烧制矾石、硫黄及砒石的技术,对煤的分类、采掘、井下安全作业均有论述。《膏液》介绍16种油料植物子实的产油率、油的性状、用途,以及用压榨法及水代法提制油脂的技术及工具,还谈及桕皮油制法及用柏油制蜡烛的技术。《杀青》论述纸的种类、原料及用途,详细论述了造竹纸及皮纸的全套工艺技术及设备。 下卷包括5章,也属工业技术。《五金》论述金、银、铜、铁、锡、铅、锌等金属矿开采、洗选、冶炼和分离技术,还有灌钢、各种铜合金的冶炼以及珍贵的生产设备图。这一章记载了不少中国人民的创造发明,如以煤炼铁、用活塞风箱鼓风、直接将生铁炒成熟铁、以生铁与熟铁合炼成钢等等。《佳兵》涉及弓箭、弩、干等冷武器及火药、火器的制造技术,包括火炮、地雷、水雷、鸟铳和万人敌(旋转型火箭弹)等武器。《丹青》主要叙述以松烟及油烟制墨及供作颜料用的银朱(硫化汞)的制造技术,产品均为文房用具。《曲蘖》记述酒母、药用神曲及丹曲(红曲)所用原料、配比、制造技术及产品用途,其中红曲具有特殊性能,是宋朝之后才开始出现的新品种。《珠玉》则叙述在南海采珠,在新疆和田地区采玉,在井下采取宝石的方法以及加工技术,兼及玛瑙、水晶及琉璃等。全书除文字叙述外,还有123幅插图,展示工农业各有关生产过程。除个别章节引用前人着述外,书中绝大部分内容都是作者在南北各地科学调查的资料。在叙述生产过程具体技术的同时,作者还用“穷究试验”的研究方法对所述技术给以理论上的解释。这同一般的技术调查报告有所不同。 《天工开物》的可贵之处在于,书中记述了工农业生产中许多先进的科技成果,用技术数据给以定量的解说,同时提出一系列理论概念,这就使该书成为一部科学技术的完整着作。例如在农业方面,《乃粒》章指出水稻育秧后30日即拔起分栽,一亩秧田可移栽25亩,即秧田与本田之比为1:25。又说早稻含水三斗、晚稻食水五斗,失水即枯。这些技术数据对农业生产有指导作用,是育秧、插秧、灌溉的理论基础,在以前的农书中未曾有过记载。该章还论述作物与环境的关系,以及外界环境变迁对作物物种变异的影响,指出通过人工选择可培育出抗旱的旱稻,并介绍了以砒霜为农药拌种、以石灰中和酸性土壤等可贵的技术成就。《甘嗜》章主要介绍将水稻育秧法移植到甘蔗种植中,实行甘蔗移栽这种新技术。《粹精》章所述的江西水碓,以水力为能源,通过立式主轴带动各机件,同时具有灌田、脱粒及磨面3种功能,是17世纪世界上先进的农用机械。《乃服》章所介绍蚕的变异现象,与19世纪英国学者达尔文所述几乎相同,他提出将一化性蚕与二化性蚕,黄茧蚕与白茧蚕人工杂交,可培育出具有双亲优点的杂种蚕,通过蚕浴、排除病蚕实行人工淘汰,可使健蚕发育成长等,这都符合科学原理。《五金》所述将炼铁炉与炒铁炉串联使用,可实现从生铁直接炼成熟铁的连续生产过程。他改进的用生铁及熟铁合炼成钢的设备原理,成为近代马丁炉的始祖。他在论述金、银、铜的单位体积内重量时,已有了比重的概念。他对金属锌(“倭铅”)的冶炼工艺的论述,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记载。对铜、锌以不同比例配合炼出具有不同性能的合金黄铜的论述,都具有世界性的生产指导意义。《燔石》章所论及的竖并采煤在井下安装巨竹筒以排除瓦斯和巷道支护的技术,以及烧砒石时的安全措施,都值得称道。 宋应星以“天工开物”命名其书,实际上是以此展现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科学思想。它强调自然力(天工)与人工的配合、自然界的行为与人类活动的协调,通过技术从自然资源中开发产物,以显出人的主观能动性。《膏液》章指出:“草木之实,其中蕴藏膏液(油脂)而不能自流。假媒水火、凭借木石(木榨与石磨),而后倾注而出焉。此人巧聪明,……”正体现了“天工开物”的思想内涵。简言之,这一思想的核心意义是以“天工”补“人工”开万物,或借助于自然力和人力的协调,通过技术从自然界中开发万物。日本学者三枝博音(1892—1963)在解释“天工开物”思想时写道:“‘天工’是与人类行为对适的自然界的行为。‘开物’是根据人类生存利益将自然界中包含的种种物由人类加工出来。在欧洲人的技术书中,恐怕没有这类书名的着作。技术确实是自然界与人类协调的产物,它是人类与自然界之间赖以沟通的桥梁。只有很好地理解了技术,才能懂得利用‘天工’的同时再用‘人工’开物”。这种“天工开物”思想像红线坐标那样贯穿于宋应星的整个书中。 《天工开物》是对中国古代农业和工业生产技术系统而全面的总结,在科学史中首开先例,其所述范围之广为以往任何着作所不及,足可与西方文艺复兴时期g阿格里科拉(agri1a)撰写的《矿冶全书》(deretallica,1556)这本技术经典相媲美。此书出版后,很快便在福建由书商杨素卿于清初刊行第二版,并被清代官刻大型着作《古今图书集成》(1725)及《授时通考》(1737)广泛摘引。虽然l8世纪后半叶《天工开物》因有反清思想而一度遭到厄运,但仍成为当时许多学者的参考书。此书于l7世纪末传人日本,1771年大阪出现了和刻本,从此成为江户时代(1608一l868)日本各界广为重视的读物,刺激了“开物之学”的兴起。20世纪时,此书又被译成现代日语,至今畅销。l8世纪《天工开物》还传到朝鲜,成为李朝(1392一l910)后期实学派学者参引的着作。1830一1840年间,《天工开物》中的《丹青》、《五金》、《乃服》、《彰施》及《杀青》等章还被摘译成法文,接着转译成英文、德文。《乃服》中的养蚕部分被译成意大利文和俄文。达尔文读过这部分内容,曾作过转引。1869年,《天工开物》有关工业各章的法文摘译,又被集中收入“中华帝国工业之今昔”(dtriesanciennesetodernesdel‘epirechois),刊于巴黎。1964年,有关农业的前四章被译成德文。l966年,《天工开物》全书被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目前,这部书已成为世界科学经典着作在各国流传,并受到高度评价。法国学者s儒莲(julien)称此书为“技术百科全书”,日本学者三枝博音称其为“中国有代表性的技术书”,英国学者李约瑟(josephneedha)把《天工开物》作者宋应星称为“中国的阿格里科拉”和“中国的狄德罗”。可见这部书在世界科学史中也占有重要地位。 宋应星的另一代表作是《野议》,成书于崇祯九年(1636)。这是他的政论集,集中反映了他的政治思想和经济思想。全书万言,计有《世运》、《进身》、《民财》、《土气》、《屯田》、《催科》、《军铜》、《练兵》、《学政》、《盐政》、《风俗》及《乱萌》等l2议。作者写此书的目的是为了挽救明末社会所面临的政治及经济危机,提出一系列改革措施,期望社会由乱而治,使国家转危为安,从而体现了这年科学家关心国家前途和民族命运的爱国思想。这部作品也可看成宋应星希望崇祯皇帝实行变法的万言奏议。从各议内容来看,所述主要涉及以下5个方面:(1)指出各级政权机构人事制度及家教育事业的重要性。为加强国家政权建设,他揭露和批判了时制度的弊端及官吏的,提出革新吏政及学政的方案。(2)于当时“民穷财尽”的经济局面,他揭露了财政、税收等经济政策失误,提出革新方案及生财之道。(3)谈用兵、练兵及筹措军饷方法,揭露了军政上的弊病。(4)要求在社会上移风易俗,振作人的精神面貌,提高官兵的士气。(5)分析明末农民起义的经过和动因,指出与安民政策有关。总之,宋应星主张减免对人民的横征暴敛,呼吁罢除军界、政界中的贪官污吏,代之以廉洁奉公、一心为国的清官。使工农能获温饱、商人能有利可图,贫士有获得科举入仕的机会,各阶层的人都能各安其业。然后,全面发展农业、工业和商业,养兵练武,则国运或可有救。书中有许多精辟思想,如宋应星认为社会财富是劳动创造的,增加社会财富意味着要大力发展农业和工业,提供丰富的劳动产品。他的这一财富观是对经济学原理的天才贡献。 《思怜诗》是宋应星于崇祯九年(1636)撰写的一本诗集,内有《思美诗》10首及《怜愚诗》42首,共52首,均为七言。该书主要反映了诗人的人生观成人生哲学,以文学形式表达他对人生价值和意义等问题的看法。为此,他在诗中塑造了两大类典型人物,分别予以褒美与讥讽。他继承了唐代大诗人白居易(772—846)倡导的新乐府运动的诗论传统,主张写诗应揭露时政弊端、反映社会现实并给人以启迪与教化。《思美诗》中塑造了应当效法的一些贤人的形象:(1)身处乱世而洁身自励,不同流合污;(2)精忠报国,以造福百姓为做人根本;(3)德才兼备而识时务,以其思想、着作及实际行动唤起世人觉醒;(4)不图名利,一心为国尽忠、为民尽孝,必要时可牺牲一切。这样的人虽难得。但必千古流芳。《怜愚诗》塑造了应当讽刺和鞭挞的一些愚人的形象:(1)争权夺位,结党营私,祸国殃民;(2)贪婪无厌,聚敛财宝,剥削人民;(3)沽名钓誉,妄想世代富贵,死后还求美名;(4)迷信神佛及巫术,不相信人是自己命运的主宰。宋应星在诗中用对比的方式展示人生追求的目标应当是什么和怎样做人的道理。他的诗既有艺术性,又有哲理性。 《论气》是一部自然哲学着作,成书于崇祯十年(1637),分为《形气》、《气声》、《水火》、《水尘》、《水风归藏》及《寒热》等篇章。宋应星继承了宋代哲学家张载(1020—l077)的元气论并予以发展,形成了他的唯物主义一元论自然观哲学体系。他认为宇宙万物最原始的物质本原是“气”,由“气”而化“形”,形复返于气。介于形、气之间还有个物质层次是水火二气。他将元气论与新五行说结合起来,用“二气五行之说”来解释万物构成的机制。由元气形成水火二气、再由水火形成土,水火通过土形成金木有形之物,然后再逐步演变成万物。根据宋应星的理论,万物生成和演化图景可以下式表示: 他的这一理论比王充、张载的元气论更为深化与绵密,也比当时西方用亚里土多德的四元素说(土火水气)解释万物生成更加具体。因为宋应星在气与万物之间引入了一些过渡的物质层次,而不是由气直接构成万物。他还进而讨论土石五金的“生化之理”,从中引出了物质在变化前后“未尝增”与“未尝减”的物质守恒思想。宋应星还指出动物体内所含物质成分与植物所含的是同类,而植物是摄取土中无生命养料与水而生长的,从而论证了有机界与无机界之间在物质构成上的统一性。他的唯物主义自然观是建立在他所掌握的丰富科学技术知识的基础上的。 宋应星在《论气》的《气声篇》中还专门讨论自然科学中的声学问题,其中包括影响声调的各种条件、声速、声音的传播媒介和决定声强的因素等问题。谈到声音发生原理时,他指出“两气相轧”及“以形破气”引起气动而成声,以不同形式破气便有各种声音。声之产生在于破气、轧气时所引起的气的“微芒之间一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空气的振动。破气、逼气动作缓急(速度)与劲懦(力量)可决定声音大小。他还指出传播声音的介质是空气,又以炮声为例,指出单位时间内炮声所到达的距离为炮弹所及距离的10倍。关于声的传播方式,他认为就像以石击水所成的水波那样扩散,以波的形式在空气中传播。可见他已有了关于声波的初步理论概念。他的这些思想为此后声学理论发展指出了正确方向。当时,欧洲关于声的传播媒介到底是空气,还是以太微粒或物质微粒,还在争论不休。直到17世纪德国学者o盖里克(vonguericke)以抽气机作传声实验后,才证明声的传播介质是空气,而且声波的概念是在这以后很久才建立起来。宋应星研究声学时虽没有西方科学家掌握的一些较好的实验手段,但他在理论方面却提出了较先进的思维模式。 宋应星对天文学素有兴趣,他的《观象》卷本想放在《天工开物》内同时发表,但临梓删去。现存只有《谈天》(1637)卷,主要是说日。当他登山东泰山观日时酝酿了一种思想:“以今日之日为昨日之日,刻舟求剑之义。”他认为太阳不但沿其轨道周行不已,且其自身也在不断变化之中,从而提出“今日之日非昨日之日”这个有重要意义的哲学命题。他修正了张载提出的“日月之形,万古不变”之说,批判了汉儒董仲舒所谓“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形而上学观点。宋应星这一“日日新”的思想后由王夫之所发挥。日食、月食本是自然现象,与人间的社会活动没有任何关系。然而古代的“天人感应”说认为,日、月食及其他异常自然现象是国政失纲、人君昏暗的象征,故上天以此作为警告。宋儒朱熹(1130一1200)注《诗经·小雅·十月之交》“日有食之”时,按天人感应说写道:“然王者修德行政,用贤去奸,能使阳盛,足以胜阴。……则日月之行虽或当食,而月常避日,……所以当食而不食也。”宋应星针对这种错误观点批评说:“朱注以王者政修,月常避日,日当食而不食,其视月也太儇(随便)。”他以古代日食观测资料与古史作了对比,证明天人感应说是毫无根据的。过去人们对他的科技着作研究得较多,其实宋应星是作为科学家兼思想家而载人史册的。随着对他在人文科学方面着作的深入研究,他作为思想家的历史地位将会被普遍确认。 《天工开物》命运 民国初年,有一个人去查《云南通志》发现里面说冶炼铜矿的地方引用到一本名叫《天工开物》的书,于是他想看到这本书的全貌,于是到北京的各个大图书馆去搜寻这本书,结果一本都没有找到,又去询问各个藏书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本书。 也就是说在经过满清将近三百年的统治之后,这本书已经彻底从中国消失,连知道这本书的人几乎都没有 后来这个人偶然在一个日本朋友家发现这本书的日文版,于是他到日本的图书馆去查,这一查不要紧,发现这本书居然英国,俄国,德国,日本,法国都有翻译本,而且法国的还有全译本,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惟独中国没有这本书,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本都没有,后来他在法国的国家图书馆里找到天工开物的明朝的最初的原刻本,而这个原刻本是所有版本中印制最精美的)。然后按照这个原刻本,天工开物这本书才在中国又广为印行,重见天日。 被大家嘲笑挖苦讽刺,说是无能的明朝,大科学家层出不穷,在明朝末年尚且能有宋应星这样的科学家写出这样具有世界水平的书籍,里面记载的大量的科技(这些科技是在明朝被广泛应用的),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比如煤矿开采过程中如何排除毒瓦斯的技术,比如锌矿冶炼技术,蚕种杂交技术,提花织布机等等,都是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尤其是锌矿冶炼,在当时的世界是只有明朝的中国人才掌握的技术。所以这本书在明朝一出版,外国人得到以后,就极为重视,大量翻译发行。 而被某些人吹嘘为盛世的清朝,不仅没有一个人能写出一部科技方面的着作,而且居然连保存这样一本明朝人写的书,都做不到!以至于这本书居然在中国大地上消失了将近300年!! 这究竟是谁的悲哀?? 作品相关 中国铁路的第一 中国第一条小铁路——1865年,英国商人杜兰德在北京宣武门外沿着护城河修建了一条一里长“展览铁路”德小铁路,这是中国出现最早的一条铁路。不久,清统治者以:“观者骇怪”为由,勒令把它拆掉。严格地说,这还不能算作实质意义上的铁路。 中国第一条营业铁路——1876年,上海怡和洋行英商在未征得清政府同意的情况下,采取欺骗手段在上海擅筑,擅自修建了淞沪铁路(从吴凇到上海),于1876年7月建成通车,全长15公里,经营了一年多时间,这是中国最早办理客货运输业务的第一条铁路。后来清政府用28万两白银将其赎回,全部被清政府赎回拆除了。 中国人自己修筑的铁路——唐胥铁路,1881年开始修建的唐山至胥各庄铁路,真正成功并保存下来加以实际应用的第一条铁路,从而揭开了中国自主修建铁路的序幕。唐胥铁路长约10公里。因为清政府生怕火车头这个庞然大物走起来震动清皇室的东陵,所以开始只准用骡马拖拉车辆。人称“马车铁路”。只是后来因运煤效率太低,经过往返疏通,才于1882年改用一台叫“龙号”的蒸汽机车。这也是中国人制造的第一台机车 中国自主设计并建造的第一条铁路干——京张铁路(丰台柳村--张家口)。京张铁路总设计师:詹天佑(1861---1919),江西婺源人。我国杰出的爱国工程师、铁路工程专家。1906年开工建设,1909年建成通车。1923年平绥铁路/京包铁路(北京(北平)--张家口--包头(绥远))建成通车。 中国第一条华侨出资兴办的铁路是1905年修筑的潮(州)汕(头)铁路。 新中国自行设计施工的第一条铁路——成渝铁路。成渝铁路完全采用国产材料修建的第一条铁路。成渝铁路自四川成都至重庆,是新中国成立后建成的第一条干线铁路,全长505公里,1950年6月开工,1952年6月通车,1953年7月交付运营。1952年6月13日成渝铁路全线竣工,举行通车典礼,滕代远(曾任铁道部部长)为通车剪彩。这条铁路的建成,使四川人民四十多年来的愿望得以实现。 中国第一条穿越沙漠的铁路——包兰铁路。包兰(包头至兰州)铁路穿越茫茫腾格里沙漠的中国第一条沙漠铁路。包兰铁路1954年10月动工,1958年8月1日全线通车,全长990公里。它横贯内蒙、宁夏、甘肃三省区,几十年间,沙漠科研人员和固沙工人在铁路沿线的沙丘上共铺设草障多亩,种植树木1亿4千多株,形成了一条长55公里、宽500米的绿色长廊,使包兰线的通车至今,从没有因沙害引起任何行车事故,被国外专家誉为“中国人创造的奇迹”。这一治沙工程被誉为“世界奇迹”,并荣获联合国“全球500佳环境保护奖”。 中国第一条电气化铁路——宝成铁路,四川与全国沟通的第一条铁路,又是中国第一条电气化铁路。北起陕西宝鸡,过略阳、阳平关入四川,再经广元到达成都,全长669公里,四川境内374公里。 中国第一条复线电气化铁路——石太线,全长235公里,电气化改造总投资51亿元。第一期工程石家庄一阳泉段117公里于1975年开工,1980年9月通车。第二期工程阳泉一太原段118公里,1982年9月通车。 中国第一条跨海铁路——粤海铁路,粤海铁路2003年1月7日正式开通。总投资45亿元,由“两线一渡”工程组成,即广东省境内的湛江至海安铁路139公里、琼州海峡铁路轮渡24公里、海南省境内的海口至叉河西环铁路182公里。 中国第一条高速磁浮铁路——上海浦东高速磁浮铁路。全长30公里,平均运行速度达到每秒60-70米。除启动加速和减速停车两个阶段外,列车大部分时间时速为300多公里,达到最高设计时速430公里的时间有20多秒。 世界最长的高原铁路——青藏铁路,由西宁至格尔木段和格尔木至拉萨段合成,全线总里程达1142公里。青藏铁路格拉段标高全部在海拔3000米以上,其中海拔高度4000米的地段有965公里。历经4年2005年10月15日,全线贯通。 我国首条四线铁路——广深四线建成通车,2007年04月13日3点,广深四线最后一场大封锁施工在布吉火车站北头顺利结束,宣告我国首条四线铁路全线正式建成通车。 作品相关 西伯利亚的金矿资源 俄罗斯约90的贵重金属矿床集中在俄罗斯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1992年,俄罗斯远东和西伯利亚共产黄金95吨,其中俄罗斯远东产黄金7885吨。俄罗斯远东的马加丹州是俄罗斯最重要的黄金产区,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黄金产地之一,仅科雷马河的黄金产量就占苏联的1/3。马加丹州的金矿主要分布在科累马河中、上游地区,采金中心为亚戈德诺耶、苏苏曼、乌斯季一奥姆丘格。马加丹州的砂金矿可维持多年的开采。该州地下金矿也非常丰富,但是,由于地质勘探工作差,加上地下金矿开采成本比开采金沙矿高15—22倍,因此,地下金矿的开采量仅占金矿总产量的3—5。楚科奇自治区的金矿主要分布在北冰洋沿岸的阿纽伊—楚科奇地区,采金中心为共青团镇、比利比诺、维里比什和阿利斯克罗沃。楚科奇砂金矿的含金量平均比马加丹州中部地区高16—22倍,开采和淘金的成本平均比中部地区低20。萨哈共和国也是俄罗斯重要黄金产地之一,金产量约占俄罗斯黄金总产量的34,储量和产量仅次于马加丹州,居俄罗斯第2位。萨哈的金矿主要分布在南部的阿尔丹河流域、因迪吉尔卡河上游的乌斯季—涅拉、北部的亚纳河流域等产金地区。采金中心主要有雅库茨克市、涅柳恩格里市、阿尔丹市、库拉尔镇、索尔涅奇镇、乌斯季—涅拉镇、恰格达镇等。堪察加州的金矿主要分布在堪察加中部地区、中阿瓦恰河地区、左阿瓦恰河地区、叶利佐沃地区、斯列金内山脉、西堪察加低地和米利科沃地区。叶利佐沃地区的砂金矿价值最高,已建卡梅尼斯特金矿。采金中心主要有叶利佐沃和米利科沃。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金矿主要分布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尼古拉耶夫斯克区、鄂霍茨克区、阿扬—马亚区、瓦尼诺区、图古尔——丘米坎、波林那—奥西片科区、上布列亚区、阿穆尔河和阿穆贡河下游沿岸地区。采金中心主要有哈巴罗夫斯克市、索非斯克镇和阿坎贾斯克耶镇。 阿穆尔州的金矿主要分布在腾达区、谢列姆贾区、结雅区和马扎诺沃区。较大的采掘公司是阿穆尔采金公司,有5个采矿厂,使用采金船采掘沙金。采金中心有结雅市、迈斯基市、兹洛维约夫斯克镇、斯托伊巴镇等。滨海边疆区也是俄罗斯远东黄金重要产区之一,每年采金量在2吨左右。主要企业有滨海金矿联合公司,位于滨海边疆区红军区沃斯特列佐沃镇,主要开采砂金。 西伯利亚也是俄罗斯黄金的重要产区。西伯利亚的金矿主要分布在叶尼塞河中上游的东部地区。采金中心有北叶尼塞斯克、诺沃耶鲁金斯克、南叶尼塞斯克和阿尔捷莫斯科。金矿黄金储量460吨,品位为每吨矿沙08—2克黄金。使用采金船开采砂金。年产黄金20吨左右。 第一卷立基第一章 融合 这是陕西绶德县的一个贫穷家庭,外面是一个泥土搭起来的小院子,里面只有三间草房子,房子正中央躺着一个浓眉大眼,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好象正在昏迷中,身上穿的破破烂烂,露出的肌肤可以看到一道道伤疤,许多还很新鲜,应当是不久前刚添上的,旁边也立着一个大小伙,双眼紧盯床上的人,见到人一动,便大声呼唤起了,对床上的人显然很关心。 这正是崇祯二年的六月份,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后来将大明朝捣得天翻地覆的李鸿基,后来改名为李自成,旁边的是他的侄儿李过,两人原是米脂人,李自成一向担负代官府收租税的差使。今年米脂大旱,农民拿不出租税。当地的艾地主,乘机放高利贷,想在农民身上盘剥。李自成看大家交不起租税,就自己一个人借了债把税交了。 过了一段时间,艾地主逼李自成还债,李自成自然还不起,姓艾的就唆使官府把他抓起来打得半死,还锁上镣铐,把他放在太阳底下晒,不让吃东西。百姓和驿卒向知县恳求把李自成放在树荫下,让他吃点东西,县官却不答应。 这一下把群众激怒了,趁着县官不在,大家一哄而上,砸开李自成身上的镣铐,把姓艾的地主打倒在地,大家一起往下踩,艾地主当场被踩死,李过只有带着李自成往外地逃去,到了绥德,找到了李自成的妻舅高立功,这才安顿了下来,但李自成被折磨得太惨了,加上一路逃跑,也没有时间好好休息,这几天伤又加重了,已经晕迷好几次了,高立功只是军中一个小小什长,朝庭还经常欠饷,给李自成请了一次大夫,抓了几帖药,就再也看不起了,只有由李过来照顾。 虽然李过只小了李自成几个月,但对叔叔却一直很尊敬,尤其佩服李自成那种义溥云天,交友满天下的胸怀,服侍起李自成来尽心尽力,这时李过听到了叔叔一声微弱的声音:“水,水。” 李过不敢怠慢,连忙端了水给叔叔喂了下去。 床上的人喝过水后慢慢地醒来,打亮了一下这个房间,望了李过一眼,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叔叔,你醒了,这是绥德。”李过高兴得说。 “绥德,我不是在东海边,怎么会在绥德”那大汉皱着眉头,看来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 “怎么啦叔叔,东海在哪里,我们是从米脂逃过来的呀。” “什么米脂,我不是在东海受伤了吗,你是谁,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大汉接着问道。 完了,完了,叔叔神智不清了,还问我是谁,李过心想但不敢说出来,“我是李过呀,叔叔你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我是你的亲侄儿李过呀。” “那我又是谁。”床上的人很是诧异。 “你是我叔叔李鸿基呀,不过我们从米脂逃出来后,恐怕官府会通缉,在路上叔叔你自己改名叫李自成了。” 床上的大汉清醒了一点,“你是说我们逃到绥德,陕西省的绥德,” “是呀,我们已经在绥德了,这里是绥德城,我还找到了高大哥。” “高大哥?你高大哥叫什么名字,” “高大哥叫高立功呀,叔叔你怎么把高大哥也忘了。” 床上的人更是怀疑起来。 “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是崇祯二年。”李过小心地回答,生怕叔叔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崇祯二年。”床上的大汉讷讷自语:“会是崇祯二年。”床上的大汉只觉得头痛欲裂,又晕了过去 原来此时床上躺着的却不是李自成,他的意识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优秀的解放军特种兵指挥官,叫李鸿基,当时正在东海进行反恐演习,在进行直升机空降时,飞机发生了故障,后翼突然起火,飞机上的人都已跳伞,当时李鸿基是最后一个跳,当李鸿基刚到跳伞口时飞机突然发生了爆炸,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却有人告诉他这是崇祯二年,他此时尚在迷迷糊糊当中,一多想,顿时头痛的不得了。 等李鸿基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屋里又多了一个骠性大汉,这大汉见李鸿基醒来一脸喜色,“李大哥别动,你的伤还没有好。” 李鸿基猜这位想必就是刚刚所说的高立功,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只好沉默不理,那大汉见李鸿基醒来,放了心,拉着李过出去了。 “定是哪个家伙和我开玩笑,要开就开,等我伤好了一定把那家伙扁一顿,竟敢把我送到这个穷地方来,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从那找来的破房子。”李鸿基如此想。 可是在几天之后李鸿基却越来越感到不妙。“我说李过呀,你就给你叔叔吃这些东西呀,我还是病号呢。” 李过这几天一直给李鸿基吃稀粥,按说病号吃稀粥也没错,可是这稀粥里面只有一点是小米,其它的都是窝窝头的碎屑。 李过脸腾的红了起来,李鸿基看李过每次吃饭时都背着他,心想:“一定是偷偷吃好东西了,要演我侄儿也不好好演,虽说我大不了他几岁,但好歹也是他叔叔不是,怎么能背着我吃好东西呢。” “把碗拿过来。” 李过慢吞吞的挪了过来,李鸿基越发觉得有鬼,一把将他的碗一夺了过来,只见里面除了一点碎窝窝头外只有一些草根和树叶。 “你就吃这些,” “叔叔,高大哥带过来的粮食不多了,再说高大哥已经半年没发饷银了,他剩下的钱都在我这里,也只够请人吃一顿饭了,我想等叔叔伤好后咱们一起请军营的刘把总好好吃一顿,咱们也一起当兵吃粮。” 小子还演得蛮象,“扶我起来到外面走走”小样看我怎么拆穿你。李鸿基还认为是有人开玩笑。 一到外面李鸿基就惊呆了,大街上是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两边是一排排的茅土房,路上全是衣衫的褴褛的路人,这要演戏也太真了,恐怕国内还没有那一家电影公司有如此大的手笔。妈的不会是我真的到明朝了,还成了李自成,这以后可咋活呀。李自成的命运好象挺惨的,李鸿基感觉事情变得荒诞起来。 当天晚上,在李鸿基睡得迷迷糊糊之事突然一段段记意涌了出来,一对沧老的夫妇站在一旁,一个才二三岁的小孩张着双手向他们走去,那对夫妻满脸微笑,脸上的皱纹都堆了起来,口里唤着“、黄来儿,黄来儿。” 黄来儿是叫我么,是了,是了,黄来儿是我小名,大名叫李鸿基,因父母老来得子,一直对我很宠爱,咬紧牙关供我上私塾,后来我长大后家里实在是供不起才到艾地主家放羊,却因为杀了几头羊与朋友喝洒被那艾地主赶了出去,这次借债估计也是这艾地主余怒末息故意整治我,却没想到我命大被乡亲们救了出来。 不对,不对,我是一名特种兵,我正在参加演习。一时间两种情绪在李鸿基脑中交替变换起来了,李鸿基的脑子就象要炸了开来,突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李过被叫声惊醒,一脸担心的看着李鸿基。这以后的几天李鸿基一直昏昏沉沉,两种经历在他脑中反复纠缠,莫非真有前世,李自成是我的前世,而李鸿基是我的后世,现在我的前世和后世重叠了起来。李鸿基如此想。 知道自己的处境后这些天李鸿基一直在考虑何去何从,是重复着以前的道路还是安分守纪做个良民,又想起来这个社会恐怕想做良民也是不可能,但又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还是想办法先活下去再说 期间高立功来看过李鸿基几次,李鸿基因为没有想清楚也一直支支唔唔,直到伤好后李过把李鸿基拉到军营之后,李鸿基才想好以后了打算。 这是在绥德的一个千户所,其中城中有一个总兵,五个千户,说是千户所其实李鸿基所在的千户才只有士兵四百多人,其余都被军官吃空饷了,因为最近甘肃各地频繁的暴民起义,千户才想起要增加点人,加上高立功又是手下的勇猛之士,所以和千户一说就同意了。 这样李鸿基和李过一起进了军营成了大明朝的士兵。由于高立功的推荐李鸿基也成了一名武总。手下也有十来名士兵,不过老的老小的小,真正有用的恐怕只有他和侄儿李过了。 转眼之间李鸿基在军营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以来,李鸿基一直在回忆以前的一些知识,到了军营之后李鸿基也想开了,既然到了这里我就得先活下来再说,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我就得多准备一些东西,在这个弱肉强食世界里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一月之后李鸿基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记的东西了,于是开始改装起武器来,李鸿基利用军营中的材料改了三把小型的手孥,这可比军营的孥弓好用多了,射程也远,和高立功,李过三人一人一把,李过得到这种手孥很是兴奋,他非常怀疑李鸿基在家怎么不做这种东西,李鸿基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才道:“家里我们要这种东西干什么,现在是在军营,以后我们要上战场了,多一样东西,我们就多一点保命的本钱。” 以前李鸿基在家中是独生子女,除了父母外也没什么亲戚朋友,长大后又参了军,在特种部队里纪律很严格,在这里他不但多了一个侄儿,而且老家还有好几个堂兄堂弟,这以后都是自己的班底呀,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因此李鸿基对李过也一直很好,不过由于年龄的关系李鸿基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由于想到以后的处境李鸿基觉应该未雨绸缪了,于是在军中一直特于结交士兵和几个武总,至于刘千总和几名百户一般只是到营中应应景而已。 这天军营放假,高立功拉着李鸿基和军中交好的几个朋友到外面喝洒,由于已经半年没发军饷了,喝着喝着几个小武总口里就不干不净起来,痛骂刘千户私吞军饷,扣克军粮。大家都没办法活下去了,这时李鸿基对大家道:“各位我这里有一条财路,只是怕有些风险,就不知道大家感不感兴趣。” 这时一个叫张成的武总站起来道:“这年头是不叫人活了,还有什么事不能做,李大哥你说有什么办法弄到钱,兄弟你跟你干了。” 另外几个武总也不停的点头,“就是。就是,刘大哥有什么财路就说出来,若真能发财大伙都听你的。 第一卷立基第二章 财路 却说大家都眼的望着李鸿基,要他说出什么财路来,李鸿基朝大家扫了一眼道:“各位这年头做什么东西来钱最快。”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出来,有的说卖私盐,有的说卖兵器,有的说人贩子。 李鸿基说道:“各位无论做什么,一是要本钱要小,二是要来钱快,各位刚才说了不少办法,都是暴利的行业,但我们不能做,为什么呢,一是我们没本钱,二是太损阴德我们不能干,至于说卖兵器倒是来钱快,可是我们只要一副兵器,卖一次就没有了所以也不能干。” 一席话听得人不住的点头。高立功急得抓耳挠腮,说道:“大哥你有好办法就快说出来,兄弟们都急了。” 一旁众人也都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有什么办法快说呀。” 李鸿基看大家都急了也就不逗他们,说道:“各位,眼下各地烽烟四起,盗匪丛生,我们当兵吃粮,军饷却不能按时发放,就是发了也被狗官课扣一大半,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就只有自己筹措财物,而我们又没有本钱,生意是做不了,要手艺我们也不会,我们当兵只有打仗,所以要想来钱只有打仗。” “打仗”各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其中张成道:“大哥,打仗是朝庭的事,可论不到我们作主。” 李鸿基说道:“打仗当然轮不到我们作主,可是剿匪呢,各地官府都有剿匪的任务,我看我们四周就有好几股土匪,这些人都为匪多年了,哪一家都富的流油啊,若是我们能把他们都剿灭,那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众人都听得流口水,这时只听一个叫钟华的武总说到:“剿匪那也要刘千户同意才行,这刘千户整天躲在城里,又胆小怕死,恐怕他末必肯同意我们去剿匪啊。” 众人也都咐合起来。李鸿基一下子笑了起来道:“恐怕轮不到他不同意了”于是拉着众人商量了起来。 过了几天,城里就传来了消息,城里大户吴员外家被土匪不沾泥洗劫,死伤了十几个下人,尤其是吴员外的独子也在这次事件中死于非命。 这吴员外家可不得了,是陕西巡抚吴生的亲戚,巡抚大人接到吴家被劫的公文大怒,要求甘肃总兵吴自勉三月之内剿灭不沾泥部,否则革职问斩。 这吴自勉接到巡抚大人的公文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这不沾泥所部足有几万人,而自已手下兵员一直不足,虽然最近有所加强但也只有二千五百来人,刚够满员的半数,如果要上山与不沾泥交战,恐怕给人家连皮带肉给吞了去,可巡抚大人的公文又不能不理,无奈只得招兵。并规定哪一个千户在一月内人数不满则拿下问罪。 这刘千户目前只有五百来人,手上光百户就有六名空缺,刘千户为了完成任务无奈只得下血本表示谁招到百人便提拔谁当百户长。 李鸿基连忙叫李过到家里把家中的几个堂兄和儿时好友都招来。还有要李过把附近的猎户都招来,其中有从侄李双喜,族叔李守信,还有以前的朋友马维兴,高一功,贺珍,贺锦,高杰,点灯子,蝎子皮,老张飞,混天猴等。 很快便招满了一百人,又把手下原来的十几个老弱病残都递了出去,给别人送人情,还有的人员就给高立功补充了进去,这样李鸿基和高立功都成了百户。李鸿基又重新认命了亲信作什长,牢牢的撑握了这个百人队的兵权。 等到时间过去了一月,吴总兵总算招满了人马,他本想马上带兵剿匪,但这样末经训练的士卒上山只有送命,经过手下的几名千户苦苦相劝,总兵大人才打消立马进山的念头,答应先训练一个月再出发,一定要把不沾泥剿灭。 由于李鸿基和高立功所招之人都是精锐,这些人不是原先的老兵便是猎户,所以李鸿基都想他们都训练成特种兵的念头,本来高立功还想帮李鸿基训练,但看了李鸿基的训练内容后大为惊讶,不但他手下的人跟着李鸿基训练,就是他自已也跟着训练起来。 一训练李鸿基才发现手下的这些人确实了不起,十公里山地跃野半个时辰不到,开弓放箭也是人人在百步之内箭无虚发,至于潜伏跟踪,挖陷井更不在话下,所以在这一个月内李鸿基只重点训练了他们各种团队分工合作,以及潜伏跟踪时怎样使用手语,还有在紧急情况时的各种处理办法。 这个光训练可不成,还得有实战,附近的几股小山赋可就遭了泱,全被李鸿基率军训练时屠灭了,这些匪巢果然有钱,光金银就收剿了数千两之多,各种财物不计其数,这些东西李鸿基当然不会上交,而把财物都分发了下去,银子也每人分了十两,这些财物加银两折合起来已经相当于士兵一年了军饷了。 果然剿匪能发财,士兵们分到财物银两时都两眼发光,一想到还有一个最大最富的财主不沾泥,训练起来都觉得分外有劲。 一个月训练之期很快就过去了,李鸿基看着手下这两百号人很有一些精兵的味道,至于高立功这个和李鸿基同是百户的人直接被他打为手下,通过这些天的训练高立功对李鸿基也是佩服万分,对李鸿基把他当成部下也没什么不满。 这天总兵大人誓师出发去熊耳山剿灭不沾泥,五千人整过训练站在校场上威风凛凛,吴自勉站在台上一时也信心百倍起来。拔出宝剑斜指天空大喝一下:“杀,杀,杀。” 台下军士也连声应喝:“杀,杀,杀。”一时之间声振延绥。 第二天吴总兵就率队出发,刘千户所分到的正是前锋营的任务,一时之间从延绶到熊耳山的路上尘烟滚滚,官军浩浩荡荡向熊耳山杀去。 却说不沾泥从官兵一出发就接到了城里的细作传来的消息,一时之间呐闷起来,我这段时间没得罪延绶的官兵呀,怎么就直接冲我来了,连忙找来了二头领乱世王,三头领夜不收,军师毕忠前来商议。 “大哥,听说狗官兵来了,给我三千人,我到山下去把狗官杀个落花流水。”还没见人进门就听到夜不收的声音在大声襄襄。 不沾泥连忙道:“三弟不可莽撞,先听听军师怎么说。” 毕忠手拈着几根胡须,装着一副名士的派头,微笑不语。 乱世王也连忙对毕忠讲:“军师,你快说说怎么打。” 这毕忠本是一落弟秀才,常常认为自己学富五车,官府却没有识人之明,以至于自己只能埋没乡里,被不沾泥攻打吴堡时擒获,因山上无人识字记账,不沾泥就没有杀他,用来做了账房,在不沾泥下山抢劫时因仗着地型熟,献了几个计策,便被不沾泥拜为军师,这毕忠顿时感到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也就尽心尽力起来,真把自己当成了智者。 毕忠这时也感到有点难办,这回官兵虽然来了只有五千人却都是精锐,而自己虽然有三万多人,但都是拖家带口,以老弱居多,其中青壮也不过只有一万余人,但真正有兵器的人只有四千多人,其余人等都是拿着木棍或者是菜刀的居多。硬碰硬是决对打不过训练有述的官军。 想到这毕忠忙站起来对不沾泥讲:“大哥,硬碰硬我们只有四千多人有兵器,我们是打不过官军的,要想胜利我们只有打官军的埋伏。” “打埋伏” “不错,我们熊耳山地势险要,有很多地方都可以伏击的。再说官兵分成三路,现在在官道上是前后只隔几里,但一进山就不同了,山里的路都是小道,不适合大队人马行走,到时官兵肯定拉得更开,那我们就可以随便选择伏击一路了。” 不沾泥听了大喜:“不错,不错,军师就是军师,果然好办法。”于是吩咐下去严秘监视官军的行动,一有动静马上来报,又让二头领乱世王,三头领集合山中所有青壮,准备随时打官军的伏击。 却说李鸿基和高立功带着队伍在前行,由于他们的队伍全是青壮,老弱都被递除了,所以渐渐与刘千户他们都拉开了距离,李鸿基看着越来越难行的山路不由皱起了眉头,把高立功和李过,李双喜他们都叫了过来。 对他们讲道:“现在我军起拉越开,如果土匪伏击我们,恐怕我们再强也架不住人多,到那时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了,找你们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过连忙道:“我们赶快提醒一下千户大人,马上收拢队伍。” 高立功摇了摇头道:“没用,就算我们提醒了千户大人,合队收在一起也只有一千人,这山路这么狭窄,也没办法等吴总兵他们,我们一千人被围也是死路一条。” 众人大惊,一起望着李鸿基,李鸿基缓缓的道:“如果要摆脱伏击,唯一的办法就是甩开大队,我们择路而行,这样土匪就会被大队人马吸引而不会对我们这两百人注意,到时我们可以偷偷摸到土匪的老巢,如果他们防守严秘,我们偷偷再回来也不迟,如果土匪都去伏击官兵去了,那我们就趁机杀入他们的老巢。” 众人一听都大喜,如果只有我们杀入匪徒的老巢,那收获肯定不小。 于是李鸿基派一传令兵送信给刘千户,表示他和高立功先去给他探路,刘千户接到报信大喜,当着其他人的面夸李鸿基和高立功两人忠于王事,回去后一定给他们俩请赏。接到探子回报后,李鸿基立马带着两百人马远离大队,另择小路向匪巢而去。 第一卷立基第三章 伏击 这已是李鸿基他们离开大队的第三天了,进山之后由于为了避开土匪,不能生火,大家只能啃着干粮,但想到土匪可能收藏的金银财宝大家都精神百倍,士气高涨,前面就是不沾泥的老窝了,这里正好有一个山凹。刚好可以藏下数百人。 从离开大队后李鸿基就再也没有和刘千户联系,现在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不过看到对面土匪悠闲的样子估计大队人马都出去伏击官兵了,不然土匪在大军压境之下匪窝不可能这么轻松,大家都在静静的吃着干粮,耐心的等待夜晚的到来。 这时不沾泥正带着九千土匪埋伏在离山寨大约四十里地一个狭谷内,由于担心官军的战斗力太强,不沾泥把能带来的人都带来了,老窝里只有一千名左右的青壮,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伏击敌人时,敌人亦有股精锐对其老巢虎视眈眈。 刘千户自从接到李自成探路的消息后就一直没有得到回音,这两百人就象突然消失了一样无声无息,刘千户害怕起来,这两百人不会被土匪杀了,想到这全身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充当先锋前行,直到等到吴自勉的中军大营才一起慢吞吞的前行。 吴自勉接到报告说前锋有两百人消失不见后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加上山路险俊,也不催促刘千户,官军的小心谨慎让不沾泥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直到这个老虎口不沾泥才下了伏击的决心,这个老虎口是个天然伏击之地,两旁都是悬崖峭壁,中间只能容四五个人并排行走,更妙的是要想到两旁的峰顶只有在二十里外才可寻一条小路上山,官兵不可能找到这条小路。 不沾泥率部在山上足足忙了一天布置好了各种滚木大石,才只留下一百人在山上守候,单等官兵过了一半时便放下滚木擂石把官兵截为两段,然后把进入老虎口的前部官兵吃掉。 却说官兵到了这个谷口时看到两旁山峰险俊,也不敢轻进,派出斥候十余里,回来报告说末发现埋伏,官兵才敢放心前行,其实不沾泥就埋伏在离老虎口二里外,斥候只注意谷口这段险要处,离老虎口两里处已经是开阔地带了,埋伏个几千人到处都可以,斥候又哪里发现得了。 这边官兵听了斥候的报告都放心大胆的继续前行,只刚过了一半人马,只听山上一声巨响,无数的滚木擂石倾盆而下,刹时把官兵截为了两段,官兵一时阵脚大乱,前后两队都惊惶失措,一时不知所措,山上的滚木擂石还在继续下,只砸得官兵哭爹叫娘,一时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好远离只个修罗地狱,前队的官兵忙着往前跑,后队的官兵忙着往后退。 前队官兵刚跑出两里远,只听一声哨响,不沾泥伏兵全起,近万人呐喊着冲向惊魂末定的官兵,此时前队官兵只有不到两千人,一见满山遍野的土匪都吓的斗志全消,一时之间四处奔逃起来,但在这里前头已被近万名土匪堵住,后又无退路,哪里还逃得了。逃不掉的只有投降,于是连同吴总兵在内以下一千多官兵全向不沾泥投降。 不沾泥看着眼前的俘虏得意洋洋,这次伏击官兵胜利,抓了多少俘虏倒是其次,关健是得到了二千多件装备,这让这群土匪实力马上就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是啊,人员可以随时补充,山下的饥民多的是,人没了立马出山就可以拉起一帮人来,可兵器没有可就没处弄了。自己当了三年多的土匪,打下了好几座县城,期间几起几落,又遭到官兵的多次围剿。每次都是兵器第一,人第二,人死多小没关系,关键是兵器不能丢,丢了兵器逃回来也要被自己处死。 从自己上山以来跟随自己的人死在官兵手里的恐怕有好几万,兵器却一件也没弄丢,这才陆陆续续有了这四千来件兵器,天可怜见自己号称部众十万人,可真正能上战场的只有这四千来人,这次自己一次就得到了二千多件兵器,尤其难得的是还有一千多件完好的盔甲,这可是大明朝正规军的装备呀,想到这,不沾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自己这次实力大增,可以考虑再打以前没有啃下的那几座县城了,先打哪座好了呢,这是个问题,回头再和军师商量一下。 这边吴总兵在心里暗恨,原来这帮匪只有几千人有武器,都怪自己没看清才想到逃走,不然把官兵组织起来末必奈何不了这帮土匪,想到这又恨起刘千户来,这个该死的,还说没埋伏,斥候也是饭桶,一万多人也看不到。 此时官军的后队人马正在谷口外发呆,当滚木擂石下来时官兵都搞不清情况,以为也中了埋伏,转头就往后跑,跑了五六里才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剩下的两个千户商量了一下,把主将丢了这个责任负不起,无奈只有又转了回来。 一回来就听到了谷内传来一阵阵喊杀声,两名千户连忙指挥士兵把堵住谷口的石头搬开,可是只搬了一会谷里的喊杀声就结束了,两名千户都面面相觑起来,很显然,谷内的战事已经结束了,还有必要再搬吗,何况就算把谷口搬开了,自己只剩来二千来人,还是不是土匪的对手?别把石头搬开了把自己也送了去,可又不能退回去,主将没了,还损失了一半人马,就是回去恐怕也难逃一死。这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一时之间两人都为难起来。 此是已是子夜时分,李鸿基带着两百名队员悄悄的接看近了山寨,这时山中只有四名山贼在放哨,李鸿基一拍身旁的李过,往四名放哨的山贼一指,低声的说抓一个活口。 李过会意的点头,带了三名队员悄悄向四名岗哨摸了过去,大概过了十分钟不到,就只看到四名岗哨已经有三名倒在了地上,被队员拖进了阴暗处,另一人被李过捂住嘴倒拖了回来,到李鸿基身边后李过把一把匕首架在山贼的脖子上对山贼喝到:“不准出声,否则马上就把你杀了。” 山贼脸色已经发白,全身发抖,显然是刚才看到同伙被杀时受了很大的惊吓,这时见有了转机,只得拼命的点头,生怕动作一慢便被眼前之人处死。 李鸿基示意李过把手松开,向这个山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山中担任什么职位。”这时现代问话的技巧,审问先从最容易的开始,这样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抵触心里,李鸿基当然不需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担任什么职务。 “大人的话,小人叫吴狗娃,在山中任警卫队长。”没想到抓到的还是一个小头目。 “你是怎么上山的” “回大人话,小人是二前年在大头领攻打延安时抓来的,小的在延安还有老父老母,求大人开恩不要杀我”看来这还是一个胆小的贼。 “好,只要你告诉我们山上的实情我就不杀你并放你回家。”李鸿基尽量让声音变得和谒起来。吓着人家就不好了 “小人一定实话实说。”那名山贼连声答应。 “那你告诉我,现在山上有多少人” “回大人话,现在山上有二万多人。” “什么,有二万多人,不沾泥不是出去伏击官兵去了吗,你不是骗我” “回大人,大头领确实带人去伏击官兵去了,山上也确实有二万多人,不过精锐都都大头领带走了,山上只有一千名青壮。其余都是老弱妇儒,小人不敢欺骗大人。”这李狗娃看来很老实。 “山上现在由谁负责。”这是个关键问题 “回大人,现在山上由三头领夜不收负责。”李鸿基点了点头,突然一掌击在吴狗姓的后脑,吴狗娃一声不吭,晕了过去。 李鸿基望着众人说道:“大家说说看,这匪巢怎么打,山上有二万多人,我们只有两百人,如果直接冲过去,别说打,人家一人一口啖就会把我们淹死。”虽然李鸿基已有决断,但作为领导者最忌真接下令,这样即使你做得再正确别人也会觉得换我我也能,万一作出决定是错误的,那下属都会觉得是领导无能。 这里除了李鸿基就高立功最大,严格来说李鸿基也只是和高立功平起平坐而已,所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立功 高立功考虑了半响然后说到:“我们人少,对方人多,但是我们有备而来,对方毫无防备,这样只有引出对方的混乱我们才有机会。” “不错,不错,要引出对方混乱,最好的办法就是放火,这山中的建筑大部分是木头做的,要放火是最容易不过。”李过接口道。 李鸿基望了望大家问道:“大家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大伙几都摇了摇头,李鸿基接着说道:“不错,放火是好办法,不过如果放火引来了山下的不沾泥怎么办。” 众人都傻了,是啊,那可是过万的青壮,万一把不沾泥引回来,咱们烧了他的家,恐怕众人非被不点泥点了天灯不可。 其中李过最心急,说道:“那我们怎么办,这火又不能放,人又那么多,那我们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李鸿基笑着说:“办法是肯定有的,关健是我们怎么放火。” 第一卷立基第四章 火起 李过问道:“怎么放火还有讲究不成。” 李鸿基笑着说:大家想想,如果不沾泥看到老窝起火有什么反映。” 这时大家七嘴八舌起来,但多数人还是说不沾泥肯定会连夜赶回来。 李鸿基对着对大家说:“一般情况下确实如此,但如果不沾泥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他山中的老小被大队官兵追杀时那又会怎样。” 这时高立功眼睛亮了起来,道:“那不沾泥一定会逃走,对他来说这些妇儒都是累赘,因为都是土匪的家属,他才不得已带在身边,如今青壮都在他身边,损失这些妇儒,对他的实力不会有影响,他才不会因为这些妇儒而使自己陷入险境。说不定他巴不得甩掉这些妇儒。” 李鸿基在旁补充到:“所以关健就是我们放火时要做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所有人的任务就是驱赶这些人逃命。” 于是李鸿基让这些什长一个一个的吩咐下去,等下放火时所有的人都不准进房,不许抢劫财物,手上尽量多带些火把,见到人时直接砍杀,违令者直接斩首。 于是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此时整个山上静悄悄,只能听到队员们脚步轻轻的移动声,李鸿基估计了一下时间,等到众人差不多都到位时首先点起了火把,顿时山上一下子亮起了二百个火把,很快二百变四百,四百变八百,整个山上突然之间熊熊火起,照亮了整个天空,不到十分钟时间山上一半多的建筑都着起火来。 一时之间寂静的山中突然变的人声鼎沸起来,哭泣声,叫喊声,还夹杂着惨叫声,那是遇到放火人员时直接被砍死的人发出的声音。 突然一个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许多人刚从睡梦中醒来,见到家里着火还打算救火,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喊,顿时慌了,丢下水桶拔退就跑。这时整个山上都想起了“官兵来了”的声音。 夜不收这时正抱着他的第五个小妾睡得正香,由于今夜特别兴奋,和他的小妾折腾了半宿,刚刚才入睡,听到满山都在喊官兵来了时才醒了过来,连忙抓起一件衣服向身上一披就冲了出来,一打开房间就有一股大火冲了过来,由于他起得晚,火势已大,夜不收被困在房中竟然出不来,窝窝囊囊地被活活烧死。 李鸿基站在山顶,凛冽的山风吹来,这正是六月的天,李鸿基竟感到有些发冷。这一把火放下去不知有多少无故者惨死,而且其中大部分是老弱妇儒,李鸿基心里一下子不忍起来,虽然他有两世的记忆,但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二十一世纪的那个特种兵,对李自成只不过把他当成梦中的故事罢。否则李鸿基也不会下意识的不想见李自成在这个世界的妻子高桂英,每次高立功提出把他姐姐接过来时李鸿基都借口军营中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这时李过跑了过来:“报告大人,我们已经把土匪都赶了出来,已经有许多人逃往山下去了。” 李过刚开始一直喊李鸿基叔叔,刚开始李鸿基不在意,慢慢却变的不自然起来,被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人叫叔叔感觉总是怪怪的。后来李鸿基成了百户就借口军规让他只能叫大人不能叫叔叔。 李鸿基回过神来,收起了自己的慈悲心肠,下令道:“逃下山的人不要管,把还在山上的人全部驱赶下山,告诉大家千万不能手软,否则等不沾泥回来,要被人可怜的人就是我们了。” 这时李鸿基已发觉有些官兵看到妇儒跪倒在地时心软起来,李鸿基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一个军士的刀,把正在看着地上跪着一群妇儒哀求饶命而发呆的家伙一脚踢开,并一脚一脚向跪在地上的人踢去,并喝到:“往山下跑你们就能活了,否则就只有死。” 几个起得稍慢的家伙都被李鸿基一刀砍了下去,血溅了他一身,周围的军士看到李鸿基满脸是血,恶狠狠的向他们看去,都惊醒过来,马上向地上跪着的人用脚踢去并用刀把砍起来“下山,下山,不走就死。” 不沾泥在消灭官军之后便吩咐土匪把堵住的谷口搬开,并要求仔细打扫战场,由于土匪都穷怕了,见到地上的一块铁片都捡了起来,以至于消灭官兵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打扫战场却整整用了四五个时辰,等到打扫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好先在谷内扎了下来打算明天再赶回去。而谷外的官兵听到土匪搬动石块的声音后早已远远的跑开,但又不敢离开,也只得在十里外扎营。 不沾泥正在梦中睡得正想,梦见自己带人攻下了好几座县城,而城中满屋的金银耀得自己两眼发花时突然被土匪叫醒,那名土匪见不沾泥两眼冒烟正要发彪,连忙说道:“大头领不好了,山上,山上着火了。” 不沾泥顾不得发火,一把推开报告的土匪,出营一看顿时呆了,山寨方向一片红光,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红色,不沾泥也顾不得俘虏了,马上下令除二百人留下来看守俘虏外,所有人马上往山寨方向赶回去。 等到不沾泥赶到离山寨只有十多里地时只看到山上几万只火把向他冲出,其中不时夹杂着官兵来了,快跑的声音。 不沾泥这一惊非同小可,莫非这山上有几万官兵,我这一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想到这顿时头皮发麻。一拔马头叫道:“回去,回去,快跑,官兵太多。” 土匪们也顿时乱了方寸,都回头跑去,跑了一阵不沾泥回头一看,后面几万只火把还紧紧的跟了上来,心里那一点想法也没了,拼命催着土匪快跑。经过老虎口时,留下看守俘虏的人一看大当家跑了回来,听说后面还有几万名官兵追赶,什么也顾不上了,丢下俘虏也跟着跑了。 经过官兵营地时,两个留守的千户大惊,还以为不沾泥来劫营,却发现不沾泥理也没理他们,一阵烟就跑开了,正当两人莫名其妙其妙时,又看到后面几万只火把过来了,两人吓得两腿发抖,莫非刚才不沾泥是到前面挡住他们的退路,要把官军一网打尽。 等到那些人经过时,两人正想下令是不是投降时,却发现这些人也没一个人理他们,只是依稀听到了喊声“官军来了快跑,”两人听得莫名其妙,官军来了,哪来的官军,莫非是吴自勉大人没有被土匪消灭,还打垮了山贼。两人心中疑虑重重,却不感阻拦那些人逃跑,开玩笑,那可是几万人,想自己用两千人去拦,找死不成,于是干脆命令官兵让开大路放那些人逃命。 李鸿基率着队员缓缓的跟在这群妇儒的后面,却跟得不太紧,防止这群人逼急了拼命,一有人落后立即用刀背击打,实在跑不动的直接杀了,发出的惨叫声提醒前面的人快跑,这时候可动不得侧隐之心,否则等土匪反应过来该逃命的就是李鸿基他们了。 只见一路上伏尸累累,大部分都是自相践踏而死。经过老虎口时李鸿基发现了被扔在这里的吴大人,一千多官兵身上都只剩下了一件单衣,吴大人身上更是只剩下一条裤衩,谁让他穿得好呢,土匪当然不会放过。 这群人都站在夜风中嗦嗦发抖,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以生了什么事,七八月的山风吹起来还是有凉意的,李鸿基连忙解下一件衣服给吴总兵披上,道:“报告大人,属下李自成在总大人的指挥下击垮了不沾泥,并放火烧了不沾泥的老巢。” “什么,你击溃了不沾泥,还烧了他的老巢。” “是的,大人,正是在你的指挥下,属下才能一举击溃不沾泥。” “什么,你是说在我的指挥下,击溃了不沾泥”吴长官反应过来,当官的就是与众不同,抢部下的功劳也早成为习惯,在其它人还摸不到头脑时一下就抓住了要点。 “是的,大人,我是你的属下,当然是在大人的指挥下才能出奇不意火烧不沾泥老巢。” “好的,好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果然一举成功,对了我忘了你是哪位千户的手下。现任何职”吴大人心想这么识相而又能干的部下可要好好拉笼。 “报告大人,属下现任百户,是刘千户的属下,和我同行的还有高立功百户”这个时候可不能忘了高立功,否则就可要亲人变仇人了。 “好的,李自成,高立功听令,我暂令你们为千户,统领刘千户和黄千户的属下,我们去不沾泥的老巢,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个时候找的漏网之鱼当然是土匪的财物,好在李鸿基在山上还留下了十人,让其先把重要的财物藏好。 “是大人,属下听令。”这时候不沾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而且经过这么一夜的追赶,估计其部众也剩不了多少,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返回来。就陪着将军大人上山,李鸿基想道。 第一卷立基第五章 发财 此时天色已微微放亮,于是众人一起往山上走去,李鸿基收笼好队伍,发现二百人员有一百八十五人在身边,其中只有两人重伤,其余人员大多只是小伤,其中大部分都是昨晚在夜色中驱逐人群时因山路崎岖造成的各种擦伤,碰伤。这样除了山上安派的十人外实际上只有五人牺牲,一时之间众人看李鸿基的目光都带有崇敬之色。 趁着众人还没上山,李鸿基把李双喜悄悄叫了过来,让他赶紧寻路上山让李过把重要的财物藏起来,并布置好现场,否则让吴总兵发现后大家昨晚可就白折腾了。 吴总兵得知自己已将匪窝一把火烧了,不沾泥已逃走之后立马恢复了精神,想起昨天自己是多么惶然无助啊,今天马上就成为剿匪的英雄了,对李鸿基和高立功也不由感激起来。 四十里山路众人走了半天才到,到了山上众人只觉得到了修罗地狱,刚才在路上看到一路的尸体就觉得惨不忍睹,而此刻山上到处是断瓦残檐,风中不时飘来一阵阵尸体烧焦的味道,许多士兵立马呕吐起来,只有李鸿基身后的一百多人依然面色如故。 见到李过,李鸿基忙向他打了一个眼色,李过回了一个没问题的眼色后,向吴总兵报告:“大人我们已发现了贼人存放财物的库房。” 吴总兵立时兴奋起来,喝了一声“带路”,就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在李过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一个大洞室,幸亏这是个石洞,若东西放在木屋中的话肯定被李鸿基他们昨天一把火烧个精光,听说真金不怕火烁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银子若放在昨晚那样的大火里肯定会化为融水。李鸿基望着山洞前胡思乱想,这个大洞一看就是个重要的所在,外面两重铁门紧锁。 吴总兵立马下令把大门打开,四人扛着一根大木向大门撞去,“砰!”的一声巨响,铁门立时摇晃起来,“砰,砰,砰,”连续传来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大门在坚持了差不多一刻钟后终于倒下,里面的财物也露了出来。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只见前方正对眼处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人多高的银堆,粗粗一看起码也有上万两白银,里面还有放了几个大箱子肯定是更贵重的东西,看着众人发呆的样子李鸿基最先清醒过来,命令撞开门的四人:“过去把箱子打开。” 这时吴总兵也回过神来:“打开,快打开。” 四人听令上前,只见打开箱子一看,刹时整个山洞都变成了一片金黄色,里面都是黄澄澄的金子,吴总兵双眼都亮了起来。李鸿基扫了李过一眼,见他一脸不屑的样子就肯定这小子藏起来的东西要比这价值还要大得多。 “他奶奶的,这不沾泥也太富了,这里价值至少也有二万两银子,再加上李过藏起的起码也二万两,这样加起来就是四万两,这大明朝的土匪也太有钱了,更何况那些剿匪的官军。” 李鸿基顿时瞧不起这些明朝军官,自己发财也不分点给部下,弄得官兵经常因朝庭欠饷而哗变,李鸿基就不明白了,这大明朝的土匪这么有钱,大明朝怎么就这么穷,对官兵的军饷常常拖个三月半年也不发。 其实这也难怪,当时明朝的生产总值大概要占到全球的百分之五十,这可比现在的美国强多了,明朝穷的原因就是他的征税对象搞错了,大部分的富人交的税很少,税收都落在贫穷的老百姓身上,崇祯时大明还有十四个封国,都是太祖的子孙,这十四人随便哪人都能拿出个几百万两银子来,何况其每人又有几十万人依附其下,这些人都一律免税,结果搞得官逼民反,越是造反的人越多,朝庭需要的军饷就越多,朝庭征税也就越重,朝庭征税越重百姓造反的就越多。一个强大的王朝就陷入了这个死循环最终消亡。 不沾泥曾经攻占过几座县城,估计里面富户的钱财都抢了过来可却没有花,都便宜李鸿基他们了。此时山上的士兵已经从另一个地方找出了粮食,这些士兵到昨天的被俘虏到今天占了匪巢,精神一下子松了下来,而且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上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粮食,还好总算没有完全烧干净,这一千多人吃是绰绰有余。 闻到饭香李鸿基的肚子也叫起来,连忙对还在对着银子发呆的总兵说道:“大人,该吃饭了。” 吴总兵回过神来,“吃饭,对,吃饭,本官也确实饿了。” 吃完饭后吴总兵吩咐亲兵把山上的财物都带走,并放火将昨晚还剩下的房屋都烧了,彻底把这里毁了才摆休,在下山的路上李鸿基才找到一个机会问李过发了多大财。 李过伸了伸五根指头。“五万银。” “还不止,还有四千银黄金,三箱珠宝,这些都藏在山里已住好了记号,银子太笨没拿,五万银全是银票,我带在身上。” 李鸿基吸了一口凉气,“发了,发了,不是小发是大发。” 在路上李鸿基他们碰到了官军后队的两个千户,这两人被昨晚的事弄得一脑糊涂,走又不敢,进又不是,听说吴总兵大胜而还。赶忙迎了上来,吴总兵心里一直拈着亲兵抬着的财产,也没心思理两人,一挥手让他们跟着就是。 这两个千户看着眼前穿着单衣的队伍一点也不象打了胜仗的样子,却象被打劫的样子更多些,两人也不敢多问,只得一脸纳闷的跟在后面,一时间官兵浩浩荡荡聚齐了三千多人得胜回城。 不沾泥狂奔了一夜,天亮了才敢停下来,收好部队后,发现只剩下了三千来人,其余人等都四散逃去,不沾泥无奈只得听从军师毕忠的建议,远走安寨投靠高迎祥去了,高迎祥接到不沾泥的投诚大喜,也没有亏待他给其补齐了五千人马,封为大将军。 这不沾泥到了高迎祥处还对自己因什么原因失败而百思不得其解,官军是从哪里来,怎么到山寨的,是谁带队一概不清楚,从细作传回来的消息也没有发现,除了吴自勉的官兵外还有哪路官军当时有参与剿匪。从官军事后的战报和封赏来看也没有提到还有其它的官兵参战。只有一个叫李自成的人,一下子从百户提到游击将军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这次吴总兵对李鸿基的封赏确实不错,一下子从一个百户封为游击将军,可以说是连升三级了,不知是感激李鸿基的救命之恩多一些还是就是拿官封口,好在李鸿基的顶头上司刘千户已经死了,不然他就要变成李鸿基的下属了,可惜赏金却没有多少,只给了一百两银子。李鸿基只好把那一百两银子分给了新的下属,他也不敢多给,否则引起怀疑就不妙了。 至于李鸿基与高立功的两百直系手下每人发了一百银赏银。但是严格限定必需把大部分银两送回家里不能在城中乱花,否则这些士兵一下子成了富翁马下就会暴露了。 找了个时间李鸿基让李过把藏起的黄金取了回来,至于珠宝还是埋起来算了,这东西价值虽高却很难出手,而且这些东西都是赃物,一不小心就会引来麻烦。 现在李鸿基已有二千多名手下了,高立功也正式成为了李鸿基的手下,于是李鸿基马上把手下打散训练,原先的二百人都分散下去做了武总,把总,其中李过成了李鸿基的亲兵队长,李双喜成为了一名把总。 很快这些人都按李鸿基的要求训练起来,李鸿基却发现这些人的素质简直太差了,和原先的二百人相比差的不止一个档次,李鸿基只好剃除了不少老弱才发现自己的部下只有一千五百人。只好让其叔叔李守信再到家乡米脂去招兵。 虽然现在军官吃空饷的太多,但李鸿基却完全没有吃空饷的打算,历史上明年李自成就会因为杀人被迫起义,但手下人员不多才被官军打败,只好投靠王嘉胤,这王嘉胤却不是好货,竟然妒忌手下的勇猛,想要暗害他,李自成只好又降了官军。可惜李鸿基忘了杀的是谁了,好象是一个大官的侄子。李鸿基想不管明年是否会起义,手上的实力总是越强越好。 今年陕西还是大旱,招兵还是挺容易的,很快李鸿基就招满了人数,在崇祯二年的九月份李鸿基接到命令,到榆林驻防。李鸿基只好暂时放下手中士兵的训练移师榆林。 第一卷立基第六章 周凤梧 等到了榆林已是崇祯二年的年末了,此时榆林总兵是太监王承恩,这王承恩李鸿基倒是挺佩服他的,虽是太监却深通兵法,多次大破农民军的起义,还对崇祯忠贞不二,最后陪着崇祯在景山吊死。 榆林是陕西的一个重镇,下辖榆林,延安,绥德,庆阳四卫,共有总兵一员,副将三员,参将,都司,游击,千总,把总等数百人,官兵总共四万五千人,至于有多少吃空饷那就没人知道了。 李鸿基这个小小的游击将军也没人重视,打发李鸿基到金县去了,这也没什么,令李鸿基不爽的是给他调来了一个叫吴成的守备,据说还是巡抚吴生大人的侄儿,本来李鸿基手下是有两个守备编置,一个是高立功,另一个李鸿基令李守信暂代,本来想找个机会把李守信扶正的,这二千五佰人可就成了李鸿基的私家军了。可能上面也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才另安排了一人作为平衡。 可想而知这个吴成守备在李鸿基的营中不会受到什么欢迎,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而且李鸿基又经常给士兵一点小恩小惠,还经常自己拿钱给士兵发放朝庭拖欠的军饷,其基层军官又都是他训练最早的那批特种兵。所有士兵都对李鸿基已经归心。但即使这样吴成的到来也给李鸿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金县在榆林要算是一个中等的县城了,有户二万,人口十万人左右,本来金县只有数百名兵丁,衙役也只有一百来人,眼看因为今年大旱各地盗匪四起,其县令周凤梧心急如焚,虽然此处离榆林只有一日路程,但如果盗匪来攻,凭着这几百名官兵,一百来衙役恐怕半天也抵挡不了。于是一封封告急文书发往省府,却一直没有回音。 这次听说有二千多官兵过来,总算长舒了口气,但想起今后又要负责起二千多官军的粮草,顿时又愁起来。这金县只有二万来户,这次来了二千多官兵,加上原先的官兵衙役足有三千多人,平均每六户左右就要供应一名官兵,该交的税也不能免,百姓负担之重可想而知,但愿来的官兵军纪要好,否则没等盗匪来攻,城中先激起民变来就不妙了。 等李鸿基到金县安顿了下来,已经是年关了,金县的百姓在官兵到来之后也慢慢的安下心来,看来这个将军的军队纪律还好,已经进城好几天了也没什么忧民事件发生。这个年关总算不用担惊受怕了。 今天正是大年三十,听到城中到处的爆竹声,李鸿基不由会想起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来,现在他们过的怎样?当他们得知自己身亡时又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了,又想现在是三百多年前,他们还没出生呢,怎么会伤心,可是自己却是怎么回事呢,他们都还没出生自己又是怎么来的。 一时之间心中迷糊起来。又想起在这个时空的妻子高桂英起来,自已在外面一年多了,连封信都没有给她,几次派人回去都没有给她带回只言片字,不知她又会怎么想,算了过完年后就找个机会接她过来。 正当李鸿基坐在大厅胡思乱想时周凤梧提了一坛酒过来,“李将军,今天仍是大年三十,咱们来一起喝酒。” 这个周凤梧在李鸿基刚来到金县时带了一帮乡绅来迎接,送了他不少金银折合起来也有上千两,起初李鸿基不收时以为是嫌少,急得脸都绿了,后来见李鸿基坚决不收,推让不过,只得让其换其粮草,并表示以后虽然让其筹措粮草,但会按时付钱才将信将疑。 不过第二天李鸿基就先给了周凤梧一千两银子,让他帮忙准备士兵一个月的粮草时才相信起来。也就几天功夫,周凤梧便和李鸿基手下的军官热呼起来,并把县衙让出来给李鸿基办公用。 李鸿基对这个人也不讨厌,虽然是个文人却也不遗腐,办起事来也尽心尽责,经过李鸿基这几天的观察,周凤梧虽然不是什么清如水明如镜的样子,但也确实不是贪官,对待百姓也不错,看到整个金县被其治理得井井有条就知道是个难得的好官。这样的官员在大明朝恐怕是难找了,竟然让自己碰到一个,李鸿基对他也起了好感。 李鸿基笑着对他说:“既然知道是大年三十还不回家和你的家人一起过,当心今晚让你娘子扫地出门。” 周凤梧也笑了起来:“家人,我就把你当家人才过来一起和你喝酒。” 李鸿基道:“可惜你生错了性别,不然做你家人也不错,不知你有没有个姝姝。” 周风梧突然整个面孔都扭曲起来:“我倒是有两个姝姝,可全都让土匪杀了,三十七口人,三十七口人啊。一夜之间叫人全杀了。” 李鸿基连忙安慰他起来:“周兄,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说起你的惨事,我确实不知道。” 原来周凤梧的老家在杞县,是当地的大户,二年前不沾泥攻破了杞县,杞县所有大户都遭抢劫,其周家更是被灭门,其女性都被强暴而死,若不是当时周风梧在外县做官,在杞县赫赫有名的周家就要绝户了。 听了周凤梧的话李鸿基连忙道:“周兄,请节哀,斯人已逝,周兄正要保重身体。留此有为之身找机会为家人报仇才是。” 周凤梧听了道:“我虽然想报仇,却手无缚鸡之力,而官职也只是一名县令,凭什么报仇,李兄知不知道为何这些天我对李兄尽职尽责起来,而且把自己的衙门也让了出来” 是啊,按道理他对我再好,也没有必要把衙门让给我,莫非我莫明神武,有人主之像,让他一见就心服口服想做我小弟。李鸿基想了想道:“莫非周兄是想让我替你报仇。” 周风梧摇了摇头:“这是另一回事,我之所以对李兄尽职尽责的帮起来,是因为我查到李兄就是火烧不沾泥老巢的英雄,虽然这次不沾泥侥幸逃脱,但总算也出了我一口恶气。” 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李鸿基拍了拍周凤梧的肩膀,道:“周兄放心你的仇我记着,一定让不沾泥的人头来告慰周兄家人的在天之灵。” 周凤梧一听立马跪倒在地:“若李兄能帮我报仇,我周风梧愿为大人甘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鸿基连忙扶起他来:“周兄请起,从今住后你我兄弟相称,周兄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一定把不沾泥剿灭。” 哈哈,总算收到了一个有文化的小弟,李鸿基手下虽然有二千多人,识字的只有一个半,其中一个当然是李鸿基,另外半个就是他侄儿李过,小时候李鸿基上私塾时,跟着扒在窗户上听过几次课,到现在还能写自己的名字。这些天李鸿基可累坏了,账务,公文,采办都是由他自己负责,让马维兴他们写字却一个个象死了爹娘般难受。现在总算找到替死鬼了。想到这李鸿基不由对周凤梧有点同情。 周凤梧站了起来,心里也是感叹万千,这二年来自己食不甘味,寝不能眠,时时刻刻都想到报仇,却深知自己无力报仇,这二年来不知求过多少人,受了多少冷言冷语,现在总算看到了曙光。 这天两人都满心欢喜,既然喝光了三坛洒,大年三十两人就躺在衙门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李鸿基醒来时发现看已横躺在衙门里的长条椅上,一只脚还放在周凤梧的脸上,到底还是李鸿基的身体素质好些,此时周凤梧还在呼呼大睡。李鸿基也没叫醒他,给他拿了一床被子披上,也罢,这几天就让他好好体息,过几天把手头所有工作丢给他之后他就没时间休息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街上却没什么人,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家里陪着家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后李鸿基想还是到军营看看,这个年,年货准备得特别充分,光大肥猪就采购了二百头,每人猪肉就能分二十斤。 李鸿基到军营一看此时正是早餐时间,大明的军士是只吃两顿的,而李鸿基让军士每天吃三顿,光这条就让士兵感恩不已,为此李鸿基得每月多付一百两的火食费。李鸿基到了军官营中,李双喜,高一功,高立功,贺珍,贺锦等人连忙站了起来。 李鸿基赶紧让他们都坐下,:“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也什么事就过来后大家一起吃饭,等下去营中吩咐一下,过年每人放三天假,可以轮流休息,第七天后全体回营。” 此话一出,全营顿时欢声雷动起来,这时李鸿基不见吴成便问道:“吴守备呢,?” 高立功连忙答到:“这小子前几天就出营去了,说是去城中买点东西,其实这小子是住到妓院去了。” 李鸿基说到:“不去理他,只要他不惹事,就由他去。” 说完李鸿基匆匆吃完饭后就回到了衙门,此时周凤梧还在呼呼大睡,李鸿基也没理他,拿起手中的文书处理了起来,想到过几天就有人接手了,平时感觉厌恶的文书也变得可爱起来。 第一卷立基第七章 邢秀娘上 今天是新年的第四天了,李鸿基一大早就把周凤梧叫了过去,一把将所有文书账本放到他怀里道:“周兄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这些文书,账册小弟实在没有精力处理,周兄你能者多劳就都帮我处理了。” 话一说完就丢下目瞪口呆的周凤梧,带着李过扬长而去。 李鸿基带着李过走在街上,脚步轻快起来,终于可以出来逛逛了,以前一刻都没有空闲,咱今天也来个微报私访,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管理,但驻扎在这里也有必要了解民情是不是。 今天街上很是热闹,各种小吃旁都围满了人,还不时看到三三两两的士兵在街上走动,自从到了金县李鸿基怕士兵忧民,一直没放他们假,加上军饷李鸿基又一直按时发放,每个士兵手里都有几两闲银,现在有机会出来哪还不大花特花,估计金县的小贩们这几天一定乐得合不笼嘴。 士兵门见了李鸿基都要行礼。李鸿基让李过制止了他们,开玩笑,都向他敬礼这街还怎么逛。 前面突然热闹起来,并不时有叫好声传来。周围围了一大圈人,看来是有人耍杂技表演,这可得瞧瞧,在李鸿基映象中还没看过大明朝的杂技表演呢。 李鸿基带着李过朝里挤了过去,自然惹来一片不满声,但看到李鸿基和李过人高马大都只敢小声的嘀咕几声,李鸿基也没理他们。 挤进去一看让他大开眼界,竟然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在表演功夫,见其舞动着两把鸳鸯刀,旁边一位老头用水向其拔了过去,只见一片银光闪耀,水花四溅,等到这女子停了下来,全身竟然不见一点湿迹。顿时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声传来。 等到那姑娘停了下来,向四周抱拳道:“各位乡亲父老,小女子和父亲来到贵宝地,因盘缠用尽,不得以卖艺在此,各位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 话没说完,各人都知道要钱来了,刹时现场人群如潮水般消失,只留下数人给了几个铜板也走了,一时之间只有李鸿基和李过没反映过来,傻愣在哪里,那老头脸一亮忙把盘子端了过来。李鸿基看到这个女的确实是有真本事,也不好不给,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没有带钱,忙捅了捅李过,李过掏了一把钱出来向盘里也扔了几个铜板。 李鸿基看到李过手里还是几锭银子,抢过最大的一锭扔到了老头盘里,只听“咣”的一声,把正在收拾兵器的那位姑娘也惊得投起头朝他们这边望来。 这锭银子是足足五银重的大元宝,足够一个五口之家生活一年了,老头连忙感谢起来,李鸿基拉过李过就走了。 走了一段李过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姑娘了,要不要我帮我去说说,把她讨回来作妾。” 李鸿基敲了敲李过的脑袋:“糊说,我是看那姑娘确实有真功夫才帮她一把,哪有你说的那么龌龊。” 李过道:“就是看上她又怎么啦,那姑娘长得又好功夫又不错,怎么就是龌龊啦。” 听李过这么一说李鸿基也心动起来,来到这里快一年了,虽然李鸿基有李自成的记忆,但还是和这个地方有点格格不入起来,平时高立功他们放假时逛妓院李鸿基也没反对,但几次拉李鸿基却不愿去,也不是他不好色,毕竟是血气方钢的年龄,只是这种地方太过肮脏,万一染上病就麻烦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那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才打算过完年后把高桂英接过来。 于是李鸿基对李过说:“那你去看看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先不要惊动他们,让我再想想。” 李过一声“得令,”竟然比李鸿基还要高兴得走了。 李鸿基哪知李过的想法,他是李鸿基的亲兵队长,李鸿基平时许多内务饮食安排都丢给他处理,李过哪里甘心做这些事,只是几次提出让李鸿基把高桂英接来,李鸿基却没有同意,也就不敢再提了,如果能帮李鸿基娶一小妾这些事不就不用他做了,哪知李鸿基眼光颇高,好不容易李鸿基不反对了,这内务饮食的差事就要解下来了,当然高兴的跳了起来。 李鸿基回到衙门时周凤梧已经处理好了所有文书,账目也清理好了,专业人士果然不亏是专业人士,以前换李鸿基处理至少也要四个时辰,这可是积压了好几天的东东了,周凤梧不到二个时辰就处理好了。 其实周凤梧是太过惊讶,不能这点帐目只需一个时辰就可以了,令周风梧惊讶的是这个李将军没有虚报空额吃点空饷也就罢了,朝庭欠发的军饷竟然自己掏腰包垫付了,这还不算,士兵的火食费是朝庭定额的两倍,只有一百名骑兵的编置竟然扩大了十倍,这些需要多少钱啊,这个游击将军怎么拿得出来,又怎么愿意拿出来。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个李自成恐怕其志非小,同时也为李鸿基对他的信任而感动。 其实李鸿基对他也不是说一下子就完全信任,只是以后要倚重他的地方颇多,就是不让他知道恐怕早晚也会让他查到,不如先大大方方的让他知道,他现在还有求于李鸿基,不可能去告密,只要他现在不说以后就是同谋了,李鸿基也不怕他告密。 在李鸿基心中冷兵器作战骑兵一直是最厉害的兵种,强大的攻击力不说,光是机动性就值得他把他的士兵由步兵全部改为骑兵了。 陕西民风强悍,是当年西夏的发祥地,李鸿基老家李继迁寨更是西夏太祖李继迁的诞生地,当地都有养马的传统,而且人人会骑,只要有马步兵马上可以变成骑兵,只是战马本地所产却有限,大部分都供应朝庭所需,所以李鸿基的马都是从蒙古方面走私而来,本来金县更接近蒙缰边境,走私更是方便,李鸿基正有把所有步兵都变成骑兵的打算,军中却多了个吴守备,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鸿基和周风梧寒喧了几句,李过已经回来了,悄悄的告诉李鸿基这对父女住在悦来客栈,问李鸿基要不要明天就去提亲,李鸿基还没有拿定主意就摇了摇头道:“还是先等等。” 李过急了,再等等这对父女可能就离开金县了,那他的重任什么时候才能解下来呀,还想再劝。 李鸿基止住了他;“如果过几天他们不在了就说明我们无缘,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李鸿基此时心里乱了起来。真要现在取一位妻子吗?虽然这位姑娘让自己确实心动,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合适吗,但是恐怕自己也不能去慢慢去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了,这里也恐怕没有机会等到两人都彼此了解了才结合。整个晚上李鸿基都在翻来覆去的考虑起来,直到天已经蒙蒙亮时才合眼。 正在李鸿基睡得正香时却被一声鼓响惊醒了过来,李鸿基一边穿衣一边骂:“哪个缺德鬼,大清早也不让人睡觉,敲什么鼓啊。” 又想起办案反正由周凤梧负责,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就想再睡,但是衙门大堂里传来的声音太大。李鸿基再也没法睡了,干脆起来得了。 等李鸿基起来一看,此时已快到中午时分了,暗骂:“李过这小子也不知道叫我。” 李鸿基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李过。就径直往大堂走去,算了,看看周凤梧审案去。 等李鸿基到大堂一看,只见周凤梧高坐在台上,堂下却跪了两人,让李鸿基奇怪的是旁边站着的一个人正是吴成,地上还放着一尸体,吴成的样子好象有点惨,鼻青脸肿的,但姿态却趾高气扬,反倒是台上的周凤梧却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李鸿基再仔细看了看跪着的两人,却惊呆了,这不是卖艺的那对父女吗,只见跪着的两人那老头是一脸老实了的样子,但那女孩却是一脸一不服气,几次想站起来却被他父亲拉住,无奈只得跪着,脸却被逼得通红,高耸的胸脯更是上下起伏不停,显然气得不轻。李鸿基看得呆了呆,周凤梧看到李鸿基连忙站了起来,让李鸿基坐在一旁。 李鸿基看到李过也在问他道:“怎么回事,”李过忙告诉李鸿基原委。 原来李过早上一起来,就拈记着那对父女,生怕其离开了金县,就往其住的客栈走去,想先把事情办下来,只要人家同意,李鸿基也就没办法推脱了,到了客栈却发现这对父女已经出去卖艺了。 李过无奈只得在街上找了起来,还好不久就找到了,但人家已经摆开了摊子,李过也不好打拢,只好等其收摊再说。 那知吴成也经过这里,看到这个姑娘一下子惊为天人,欺负对方只有两人,又是外乡人就过去调戏起来,这个姑娘性子却烈,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吴成虽然连亲兵在内共有十一人,却不是那姑娘一个人的对手,被打得一个个东倒西歪,鼻青脸肿起来。 吴成刚开始还只是有点调戏之意,吃亏后顿起杀心,让手下部拔出刀来,那对父女见对方都是拿着军队的兵器,也吃了一惊,有心息事宁人,对方却不肯摆休,混战中吴成的亲兵有一个却不知怎么被捅了一刀倒地身亡,这下事情闹大了,好在衙役赶了过来把双方都带到了衙门,事情才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到了衙门吴成一口咬定亲兵是被那个姑娘所杀,要求其偿命,其实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伤那名亲兵的刀正是吴成自己人的兵器,但吴成咬定是那姑娘夺了刀所杀,周凤梧也没奈何。 何况吴成是守备,比他还大一级,他也无权处置。有心拿那对父女顶罪,刚才李过又告诉了他李鸿基对那姑娘有意。周凤梧顿时感到事情棘手,见李鸿基来了大喜,赶忙给其让坐,让李鸿基自己来处置。 明白了此事李鸿基也为难起来,这吴成虽是自己手下,但却有个当巡抚的亲戚,连总兵见了也客客气气,基本上李鸿基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吴成也知道他到这里只是镀镀金,过不多久就会升迁。所以虽然他身为守备却只能指挥自己十名亲兵也不在意。 若是李鸿基这次不重重惩罚那对父女定然会得罪他,如果自己问心无愧也就罢了,偏偏自己私发军响,扩充骑兵这些事也见不得光。被他打一个小报告自己也会丢官去职。可是要不得罪他自己必能要拿那对父女开刀,先不说那对父女本身无罪,就是有罪,如此佳人自己难道真忍辣手摧花么。 第一卷立基第八章 邢秀娘下 吴成见李鸿基来了也不敢象对周凤梧那样轻视,毕竟李鸿基是他的顶头上司。 于是向李鸿基拱了拱手道“大人,案情已经很清楚了,我的一个亲兵死了,而且是死在与这对父女的争斗中,请大人为我作主,让这对杀人凶手偿命。” 那女孩顿时喊了起来:“你说慌,这分明是你们自己人伤的,休想嫁祸于我。” 这个女孩已经认出了李鸿基是昨天给他们一锭银子的人,心中顿时涌起希望来。 李鸿基一拍惊堂木:“堂下下跪何人,谁是被告,谁是原告,”并一指吴成“还有你为什么不跪。” 吴成连忙叫了起来:“大人,我是吴成呀,我是原告,死的人虽然是我的亲兵,但也是大人你的属下呀,请大人为属下主持公道。” 这对父女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上下属之间那还不互相包庇,这下可完了。 李鸿基再怕惊堂木:“我当然要主持公道,但却不是分是不是我属下,谁是谁非我要分清楚才行,我问你为什么不下跪” 吴成叫了起来:“大人,属下有官职在身,按规纪是不用下跪的。”吴成见李鸿基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敢太放肆。 李鸿基转向那对父女:“被告,报上你们的姓名。” 那女该抬起了头:“小女子名叫邢秀娘,这是家父邢有富,小女子没有杀人。” 什么,邢秀娘,李鸿基一惊,邢秀娘不是那个李自成最宠爱的小妾,后来却因为受到冷落而与其手下大将高杰私奔的那个邢秀娘。 “你有个姝姝叫邢红娘吗。”李鸿基忍不住问了起来。 “大人见过我姝姝红娘吗,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姝姝。”邢秀娘大为惊讶“请大人告之我姝姝的去处,这次我和父亲出来就是为了找回姝姝。” 原来邢秀娘的姝姝邢红娘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又学得一身好武艺,方原百十里地无人是其对手,为此没少被父亲责骂,这邢有富虽然武功不错,却胆小怕事,这次邢红娘又因为管闲事而把当地的一个富户打了个半死,被邢有富狠狠责备了一通,邢红娘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 邢有富顿时后悔,爱女心切,生怕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外面出事了,就带着大女儿一起出来想把女儿找回去,可人海茫茫,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找了几个月,到了金县盘缠已经用尽,只得学人卖艺,哪知又碰到这样一桩事。 “我不但知道你有一个姝姝叫邢红娘,我还知道她以后会嫁给我末来的手下大将李岩,若不是你背人私奔,我和李岩还是姨表亲,说不定以后李岩也不会被牛金星害死,大顺朝不会失败也未可知。”李鸿基想道。 “想这些干什么,现在已经改变,红娘子会不会嫁给李岩也未可知,我当然也不会让牛金星杀李岩。”李鸿基忙把这些念头驱散。 李鸿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邢秀娘以为李鸿基认识她的姝姝,心里又涌起了希望。 李鸿基问道:“邢秀娘,刚才原告说你将堂下之人杀死,是否属实。” 邢秀娘忙道:‘冤枉啊大人,这吴成调戏我时以为他是地痞无赖,才将他们打了一顿,后来他们亮出兵刀时我才发觉可能是军营中人,小女子又怎敢和军队做对,所以只有躲避,这位吴大人却不依不饶,才会发生惨剧,这位军士的伤一看就不是我的刀所伤,请大人明鉴。” 李鸿基连忙传来午作:“午作,伤这名军士的刀找到了没有。” 午作连忙出来并呈上凶器:“大人,这位军士的伤正是自己所佩之刀所至。” 吴成看着证据不利起来忙道:“大人,是这名女子抢了刀把我的人杀死的。” 李鸿基向吴成喝道;“你闭嘴,没有问到你话时不要插嘴,十几个人打不过一个女子还有脸说,大明都是你这样的兵就完了。” 吴成听了李鸿基的话气得面红耳赤,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喝过,被李鸿基瞪了一眼却当真不敢再说话。 邢秀娘连忙道:“大人,我当时两手都握有刀,哪还有第三只手抢刀。” 李鸿基向午作问道:“午作,尸体是你捡验的,你能不能根据伤口判断死者是如何致死的。” 这午作连忙道:“大人根据伤口的痕迹来看,死者是扑倒在地时被地上的刀弹起直接刺入胸膛致死。”这名午作也看出来了,这位大人是想给这对父女脱罪,那就照实说了。 太好了,没想到这时候的痕迹学已经这么发达了:“那么根据你的判断,死者是中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刀而死亡,这是由死者自己告成的意外了。 “是的,大人。” “那你可敢画押” “是的,大人,我已经从事午作二十多年了,从没弄错一件案子,当然敢画押。” 李鸿基一拍惊木堂:“如此,案件已经很清楚了,吴成调戏邢秀娘,调戏不成便起了杀心,拔刀相斗,其亲卫在相斗过程中不慎倒地,被地上的刀反弹刺入胸膛而死,现判决如下,吴秀娘虽然是被人调戏,反抗情有可原,但毕竟相斗中有人因而死亡,必须负有一定责任,现判决庭杖十下,其父邢有富一直相劝没有参与打斗当庭释放,吴成等人调戏良家妇女,调戏不成便拔刀相斗,其手下更是因此而死亡,现判决吴成为手下收敛尸体,参与相斗的十人每人杖二十。” 判决一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大人英明,青天大老爷之声,这次相斗许多老百姓都看到了,但民不与官斗,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对父女不死也要脱层皮时,听到这个判决顿时大感意外。也心悦诚服起来。 李鸿基在退堂时却看到吴成狠狠地朝他看来,随后被衙役放趴在地下打了起来,顿时堂下鬼哭狼嗥起来。 那邢秀娘却一声不吭,打完十下后就由其父扶着向李鸿基道谢,然后慢慢向客栈走去,李鸿基大为不忍,吩咐李过将行军散给其送去,吴成等十人受完棍后一个个晕了过去,李鸿基也吩咐人将他们扶入内室上好药,并将尸体收敛好。 “这次是彻底得罪吴成了,这也没办法,为了李岩我也不能将邢秀娘治罪,得罪了就得罪,以后我更加要防着他了。”李鸿基默默地想着。 周风梧一见退堂,马上找了了李鸿基,一见就夸到:“大人真是断案如神,可是这样处理等于彻底得罪了这个吴成,大人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是否值得。” “什么断案如神,我就不信你会审不清这样简单的一个案子,只是怕得罪吴成让我丢面子罢了,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我们身为朝庭官员必须维护朝庭的法纪。”李鸿基说得大义凛然。 “是,是,是,大人说得说,为了维护朝庭法纪,得罪人也在所难免。”周凤梧一边回答,心里却滴咕起来:“维护朝庭法纪,恐怕你违法最多,私自扩充骑兵,以自己的名义给士兵发响,那一条都是丢官去职的事啊,如今为了这么个女子却得罪一个如此背景深厚的人。到底还是太年轻,女色误事。”心理不免对李鸿基的评价下降几分。 李鸿基回到房中,李过已经回来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邢姑娘伤得怎样,重不重。” 李过白了一眼:“打了十下,这么一个娇嫡嫡的姑娘伤得当然重了,人家还向你道谢呢。”忍不住又问道:“既然大人认为这个姑娘没罪,大人又何必要打她呢。” 李鸿基瞪了李过一眼:“你懂什么,打她是为了保护她,毕竟死了人,何况吴成是官,吴成都挨了打,她是民,不挨打怎么成,这案子怎么结得了。” 又吩咐李过到:“讨她为妾之事暂时不要说了,人家正受了伤,这时有趁人之危之谦。” 李过嗯了一声,不说话,心说:“已经说了,人家也同意了,难道我又去说这事暂且不谈。” 原来李过这次看到李鸿基为了邢家父女不惜得罪吴成,便认为李鸿基对邢秀娘确实喜爱,借着送药之机,便对邢父说了。 这邢有富到了衙门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不料峰回路转竟然无罪释放,邢秀娘也只被杖十下,对李鸿基着实感激,救命之恩难也回报,听说李鸿基看上了秀娘,这李鸿基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已是个将军,何况听李过讲大妇也一直在老家,虽是作妾,与大妇无异,女儿也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龄,便同意了,只等女儿伤好便将事办了。 这李鸿基不知她是邢秀娘本来也心动,但想起她是邢秀娘心里却冷了三分,虽然在堂上看来这邢秀娘不象个轻浮的女子,但心里毕境有了疙瘩,心想要不那天把高杰调到衙门来,让他与吴秀娘见面,索性成全了他们两人。 邢秀娘趴在床上,被打的地方都已经被敷上了行军散,只感到全身凉凉的,军中的药果然好使,这次可真险,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竟然是个守备。 自己等他们拔出刀来就觉得不对,只得忍让,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却不依不饶,自己终没有杀官造反的胆,最后还是死了一人,被抓到衙门时自己心已凉了半载,自己顾及老父,便想逃跑也不能,没想到还遇到一个好官,只被打了十下,反倒是那些调戏自己的家伙被杖了二十,只是这个将军的眼光太贼,自己几次看到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胸脯,他年纪轻轻已是将军,也不知家里有几位夫人,想到这脸不由红了起来,呸,他有几位夫人关我什么事。 第一卷立基第九章 商议 第二天李鸿基来到了军营,把军官都叫来开会,等人都到齐了开口道:“大家一定都知道了,昨天我打了吴守备,吴守备是官家子弟,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至于我为什么打他呢,那是他丢了咱们的脸,调戏妇女,犯了军规不说,更丢脸的是十几个人竟然还被一个女子所打,这么脓包的人你们说该不该打。” 众人顿时哄笑起:“该打,该打,这小子打死活该,丢死我们的人了,若旁人以为我们定勇营都是这样的脓包,那还不把我们燥死。” 吴成是,又是空降过来当守备,与这些出身农民的人自然混不到一块去,彼此之间互相瞧不起,加上李鸿基对军队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人人都要遵守,唯有吴成和他的亲兵李鸿基却没有要求,众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吴成挨打,众人都是高兴的居多。 李鸿基接着说道:“但是他毕竟是巡抚大人的侄子,这次我们得罪了他,他若借机向上司进搀言,那我们就有麻烦了。” 高立功说道:“大人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他进什么馋言。” 众人都附合起来,“是啊,是啊,大人我们不怕他进馋言。” 李鸿基道:“各位,我们是行得正,坐得直,但毕竟也有有违朝庭法度的地方,比如朝庭的欠饷我代发了,朝庭给我们一百骑兵我扩为一千骑,这些都是朝庭忌讳的东西,何况如果上司真要找麻烦还怕挑不到错吗。” 众人顿时嗡的一声炸了,马维兴更是叫了起来:“大人,我们成军半年了,朝庭只发了三个月军饷,若不是大人代发,许多士兵家属都要挨饿,大人扩充骑兵也是为了增加边队的战斗力,若朝庭因为这个要治大人罪的话,我们就随大人反了。” “反了,反了,”一时众人嚷了起来。 这个马维兴嘴太快了,但李鸿基知道他这个性恪,马维兴也是米脂人,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十八岁就丧了父母,从此天天和一群绿林人物混在一起,有一次不知因为何事,把一个守财奴抓去打了一顿,又把这个守财奴的头发,胡须,甚至下面都给递了个光溜溜的,还对那财主说:“你这个守财奴,平时一毛不拔,这次给你拔个干净。” 打完还说过几天要把铜钱融汁给他灌下去。这个财主回到家中又急又气又怕,过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财主的家人要拿他顶罪,多亏李自成帮忙才走脱。 这次李鸿基第一次派李过去招军,马维兴就马上带了几个绿林的好友投了过来。在他眼中只记着李自成的恩惠,对朝庭恐怕是半点忠心也没有,一听李鸿基说有可能被朝庭治罪,这反字就立马出来。 李鸿基连忙喝止到:“统统住口,我们是官军,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造反,朝庭不能按时发出军饷自然有朝庭的难处,我们要为朝庭着想,以后不要再说反了,听到没有” 众人见李鸿基发了火,小声应道:“听到了。” 李鸿基大声再喝到;“大声点,我听不见,没吃饭么。” 众人连忙大声应到:“听到了!” 李鸿基满意的点了点头,开玩笑,造反是能随便便嚷嚷的吗,一被传了出去立马就要掉脑袋,不过看大家都对自己忠心不二,心中也觉得欣慰。 道:“不过咱们虽然为朝庭着想,但也不能让兄弟们随便就丢了脑袋,所以关键就是各位回去后要严格交代好自己的部下,对军队的事要严格保密,尤其是军饷和骑兵的事更是不能乱说。” 众人哄然应到“是”。 李鸿基吩咐散会,却把贺珍,贺锦兄弟留了下来,等众人都出去了才对他两人说:“我把你们两人留下是因为在众人中只有你两人最为心细,所以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不知能不能完成。” 贺珍,贺锦连忙拍胸脯道:“保证完成任务。” 李鸿基道:“我让你们两人派人日夜监视吴成他们,一有异动马上向我报告。” “是” 李鸿基又交待了一些监视时的注意事项,才让两人回去。 做完了这些,李鸿基才放了心,回到衙门,自从把文书交给周凤梧处理后,李鸿基就有时间闲下来,叫来李过带点礼品一起去看看邢家父女。 到了悦来客栈,邢有富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李鸿基看他如此热情有点不解,哪知道李过已经将他卖了,邢有富看到女婿上门还带来礼品,当然热情了。 李鸿基看到邢有富迎了出来忙道:“邢老伯,我是向你陪罪来了,都怪在下对手下教导不严才会发生令媛被调戏之事。”说完向邢有富行了一礼。 邢有富连忙拦住:“大人多礼了,是小人要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才对,若非大人,在下父女可就百口莫辩了” 李鸿基问道:“令媛没事。” 邢有富忙道:“没事,没事,已经好多了,正在里面休息呢,大人进去看看。” 李鸿基感到奇怪,这时男女之防有这么松吗:“这不太方便。” “方便,方便,别人不方便,大人来了当然方便。” 李鸿基无奈,人家这么说了,当然不能不进去。 李鸿基进了房间,因邢秀娘背部伤还没好,只能趴在床上,姿势颇为不雅,这时听了开门声还以为他父亲,也没吱声。 李鸿基道:“在下见过邢姑娘了,今天特于来向姑娘道歉,是在下管教部下不严,才让姑娘受罪了,” 邢秀娘听到男子声音,先想到的是自己姿势不雅,大羞起来,根本没听见李鸿基说什么,李鸿基重说了一遍,邢秀娘才听清,知道是李鸿基后更是全身都火辣辣的,象烧了起来。 半响才回到:“将军不用多礼,是奴家应该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才对。”心中却责怪起父亲来,怎么能让李鸿基进到自己房中。 李鸿基看到这个房间窄小,光线也不好忙道:“姑娘的伤在下也有一份责任,这个房间姑娘养伤不便,我等下叫伙计给姑娘腾出一个安静的院子来,姑娘放心,费用方面由我负责,权作为赔礼了。 邢秀娘刚要回绝,却只听到门口传来邢有富的声音:“好的,好的,等下就搬。” 却原来还是邢有富不放心女儿,站在门口,听到李鸿基这话怕邢秀娘拒绝就把话接了过去。在邢有富眼里,现在李鸿基已经是他女婿,女婿的好意就不必拒绝了。 邢秀娘听父亲答应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李鸿基马上张罗换房,让换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忙完了才回到衙门。 邢秀娘待李鸿基走了才埋怨父亲不该轻易受人恩惠,邢有富却笑着不答,心想:“等秀娘伤好了再跟她提也不迟。” 吴成十人都躺在军营,这吴成从养尊处优,那受过这个苦,虽然死了一个手下自己不在呼,但你李自成竟敢打我,我一定要报仇,报仇。想到这,吴成就想写信给叔叔把李自成抓起来。 其中一个亲卫劝道:“大人,不妥,现在我们都受了伤,写信谁给送,何况这次礼亏也在我处,这李自成依法断案就是告到巡抚处我们也拿他没奈何。” 吴成恶狠狠地道:“那我们这顿打就白挨了不成。” 那名亲卫接着说:“当然不能白挨,只是在我们养伤期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养好伤,我们就仔细查,我就不信还查不到他的错处吗,到那时我们再向巡抚大人举报,最好给他安个造反的罪名,到时让他满门抄斩” 吴成道:“对,对,就是查不到错处,裕话说欲加之罪,何犯无辞,就是找不到也要给他安一个。” 众亲卫连忙道:“对,对,对,让他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几个亲卫一激动,顿时触到伤口,满营又都“唉哟,唉哟”的叫了起来。 第一卷立基第十章 赚钱上 过完新年后,李鸿基又忙了起来,李鸿基查了一下自己的账目,吓了一跳,快没钱了,算算上次攻打不沾泥,自己获得了五万两白银,四千两黄金又换了六万两白银,合计加起来有十一万两,自己以为可以舒舒服服的过几年了。 哪知自己才二千五百人,花起钱来却如流水般,第一大开销就是马匹,一千匹马足足花了五万两,上次赏赐用了二万两,六个月来伙食自己补贴了三千两,朝庭只发了三个月的饷,自己又都贴进去一万二千两,加上其它林林总总花费了一万一千两,仅仅六个月自己足足贴进去九万六千两,现在自己只有一万四千两了,亏自己还想把步兵都换成骑兵呢,这一万来两银子一个零头都不够,就算什么也不做,自己三个月后也会破产,该找个方法赚钱了,但是怎么赚呢。 李鸿基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把众人都找来,一众军官一听没钱要大家找方法赚钱时都傻了眼,这些人除了抢劫哪知道怎样赚钱。结果众人想来想去,除了抢劫什么办法也没有,可抢劫也要有个对象呀,金县虽是在榆林外围,可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大股土匪。如果要抢正当商人富户,那干脆上山当土匪得了,众人实在没办法了结果有人提出收保护费。 听得李鸿基实在气闷,只好还是宣布自己来想办法后众人才松了口气。 回到衙门李鸿基生了半天闷气,但自己还是得想想办法,不能三个月后难道自己也学其他人一样,欠发军饷,降低伙食标准,这样恐怕士兵的怨气会比那些一直欠饷的官兵怨气更大,自己以前的努力全都要白费。 做生意自己不是这块料,搞点发明创造好象可行,以前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上网看书,主角不都是这么干的么,但想想还是不行,一来自己没有可靠的基地,二来自己目前的官职还小,如果搞出好东西恐怕也是为别人作嫁衣。再想想还有什么好办法。看看二十世纪中国的第一批富翁是怎么来的,八十年代傻大胆,对了八十年代的倒爷是最厉害的,自己这里依着蒙疆边境,搞走私是大有可为啊。 李鸿基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猪脑子,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想半天才想出来,现在朝庭和蒙古人的交易只有几个茶马市,还经常时开时停,远远不能满足蒙古人的货物需求,往来草原的走私商人杀了一批又一批,朝庭却屡禁不绝,可见其中的巨大利益。 可自己是谁啊,正是金县目前最高的军事长官,也是负责稽查走私的最高长官,别人走私那是冒生命危险,可对自己来说却易如反掌。李鸿基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马上叫李过去把马维兴,李双喜找来。 在李鸿基看来赚钱的事当然要用自己最亲信的人来做,李双喜是自己的族侄,马维兴虽是个粗人,难得的是对自己忠心,武艺又高强,让他两人搭档是最好不过,两人过来后李鸿基交给他们一万两银子购买盐巴和茶叶,办好货物后带领五百名骑兵到草原上去交易。 两人听说有机会到草原去,精神大振,李鸿基又严厉告戒两人此时两人去草原是做生意,严禁对草原上的各族挑衅,当然如果别人主动攻击也不能放过。两人都连忙答应。 一时之间,整个金县茶盐价格暴涨,马李两人忙到榆林才购齐所需货物向草原出发。 金县自从李鸿基进驻以来商业大为繁荣,加上年后李鸿基又每七天给士兵放一次假,士兵有了钱自然要消费,金县的青楼,酒栈生意红火,老板都笑得合不笼嘴,李鸿基还经常让士兵给人挑挑水,修修路之类,几个月后整个金县的人都对李鸿基的定勇营赞不绝口,刚开始大兵进驻时担心盘剥的人心都放了下来。 但是由于边境严禁走私,金县的货物也满足不了马李两人的需求,一时商人都在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盐茶怎么突然大涨,甚至有人猜测是不是要打仗,市场更是恐慌起来,幸亏李鸿基发现得早,命令两人到榆林补充货物,风波才慢慢平息下来。 李鸿基在两人走后却担心起来,这两人都是初次进入草原,虽有向导也不能完全放心,关键还是最次走私太重要了,郊果好自己以后就有一条稳定的财路,如果失败那自己立马就破产了,一时之间患得患失起来。 这天带着李过上街溜达,不知不觉却走到了悦来客栈,自从上次见过邢秀娘后还没有再去看她,现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干脆进去看看,本来上次想安排高杰与邢秀娘见面,一时之间却忘了,李鸿基却隐隐觉得是自己心里恐怕不愿意两人见面才故意忘记的。 这时邢秀娘伤已经好了,邢有富已经把李鸿基看上她的事告诉了她,邢秀娘听邢有富说已经答应了,想想如此年青的一个将军,自己嫁给他作妾也不算辱没了自己,也就答应了下来。 哪知自从上次李鸿基来过后就没了音讯,这父女俩又不好意思去衙门里催。只好一直住着,这时邢秀娘看到李鸿基来了以为是过来谈婚事,大羞,忙躲了起来。 李鸿基进了客栈,远远望见一女子好像是邢秀娘,只是见她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转身就跑了,虽只是惊鸿一瞥却显得凤姿绰约。 李鸿基纳闷起来,干吗一见我就跑,难道我是老虎,看了李过一眼,却见他眼晴不敢看着自己,两眼尽瞄着别处,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邢有富听到邢秀娘说李鸿基来了大喜,连忙迎了出来,“李大人来了,快请里面坐。” 李鸿基随邢有富进了小院,邢有富道:“大人您先请坐,我让秀娘出来给你倒茶。” 李鸿基听邢有富连叫了好几声秀娘,邢秀娘却不肯出来,李鸿基连忙制止了他道:“邢老伯,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邢姑娘的伤好的怎样了。” 邢有富忙道:“已经好了,还要多谢李大人的药,连疤痕都没有落下,只是我们已经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了,长住客栈也不方便,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娶秀娘过门。” 邢有富决定挑开来说,不然谁知下次李鸿基什么时候来,总不能总是这样住下去,干脆趁现在难得的机会说出来。 “啥?”李鸿基嘴里的茶差点一口气喷出来,瞪了李过一眼,心知是他搞得鬼,嘴里只得含含糊糊的说:“不急,不急,还要过一段时间。” 邢有富心道:你不急,你当然不急,可是把我闺女吊在半空中这叫什么事,忙问道:“是不是家里大妇不同意。” 李鸿基只好道:“那倒不是,只是这段时间太忙,我抽不出空来。” 邢有富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我们长住客栈毕竟不方便,不知大人那里还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我们也好搬过去。” 李鸿基无奈,只得答应,其实他也存了个心事,既然答应了娶邢秀娘,那么让他们搬过去住也好,这样两人了解得也多一点,如果邢秀娘有了别的心事自己反悔也不迟。 又和邢有富拉了一会儿家常,期间邢有富问起邢红娘的下落,李鸿基哪知道邢红娘现在在哪里,只好含含糊糊的说:“以前听说过这么一个女孩子,因听说她武艺高强就留了心,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邢有富听得好生失望,倒也没有怀疑,因邢红娘是个好惹事的主,别人听过也不希奇,自己父女就是凭着这点线索才找到这儿来,如今耽搁了一个多月,恐怕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李鸿基忙提出借口告辞,只是答应先回去安排一下,过几日就让人过来接他们父女回衙门。 李鸿基回去后狠狠埋怨了一把李过,李过只有唯唯诺诺,心里却大不服气,这会儿埋怨我,恐怕等你结了亲,我就要被扔过墙了。 过了几天,李鸿基派人把邢有富接了过去,其手下军官恍然大悟,难怪吴成这小子被打,敢跟我们老大抢女人,吴成听到后更是气得吐血。 这里却只有高立功,高一功兄弟两不高兴,但自己妹妹嫁给李自成时是寡妇,而且三年了又没有生养,心里虽然生着闷气,嘴里却不好说出来。 这邢秀娘搬进了衙门,与李鸿基天天见面,索性也不害羞,变得大大方方起来,并将李过手中关于家中事务都接过手去,李过一下子轻松起来,不由佩服起自己的英明。 李鸿基也发现自从邢秀娘搬过来后自己的生活也大为改善起来,衣服干净了,饭菜也变好,惹得周凤梧也天天过来蹭饭,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李鸿基发现这邢秀娘端正闲淑,不像个轻浮的女子,加上人长得漂亮,武功又好,这样的女子简直是万里挑一,却不知在另一个时空自己怎么会冷落她来。 但是因为记挂着马维兴各李双喜的草原之行,也没在心事谈情说爱。 一个月后,这天李过来报,两人回来了,李鸿基大喜,亲自出去十里迎接,李鸿基出城后就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一大批马像乌云一样飘了过来,李双喜,马维兴两人正在前头,看到李鸿基也连忙加快了马步冲了过来。 第一卷立基第十一章 赚钱下 李双喜,马维兴两人来到了李鸿基面前,连忙到:“报告将军,这次我们大获成功,不但带回到一千匹好马,还带回到六万两现银。” 李鸿基连忙拍了拍两人臂膀:“你们辛苦了,兄弟们都没事” “弟兄们都没事,我们去时带了五百人,回时还带了五百人。” 李鸿基忙问详情。原来两人带着马队进入草原后,刚开始一些小部落以为是明朝将领要带兵出来扫荡,吓得草原上鸡飞狗跳,远远望见两人带着的五百名铁骑,许多小部落都知道不敌,所以都选择避开。 李双喜,马维兴两人搞得郁闷无比,两人足足走了七天,一点人烟也没看到,偶尔看到一个人露了一下头脑袋,两人大为兴奋以为找到人后可以交易时,到那儿一看,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连地面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向导告诉他们刚才见到的人肯定是部落的斥候,看到他们就通知部落迁移。 到了第八天,终于有一个部落不忿马维兴他们如此嚣张,组织起战士要与马维兴,李双喜他们决战,当马维兴告诉他们是来交易时这个部落怎么也不相信,直到马维兴他们亮出了货物茶叶与盐时,这些部落才相信了他们确实是来交易的,顿时大喜。 当时草原上正是林丹可汗当政,由于林丹经常侵入大明领域,大明与蒙古的茶马互市经常时开时停,这些小部落极缺盐茶,有也是要从大部落高价购买,往往还买不到。 一听汉人的商队到来整个草原都欢腾起来,当时马上举办篝火大会,附近的部落都窝涌而来,短短十天所带货物就一抢而空,许多后来的部落失望之意,只得出双倍的价格向先到的部落匀,许多部落还不肯,只得失望而回,几个部落的头领非要拉着李双喜,马维兴两人结拜为兄弟,答应下次过来给他们留下点货物才罢休。 马维兴兴冲冲的说道:“大人,这次我们的价格还是没敢太高,否则加倍的价钱都可以卖出去。” 李鸿基笑道:“这已是十倍的利了,为人不可太贪,下次还是以这样的价格出售。” 马维兴应了一声“是”又兴冲冲的道:“大人,下次什么时候去,那边都在等着要货呢,再带几倍的货物也不够卖。” 李鸿基叹了一声:“哪能这么快,你忘了上次办货时整个金县的盐茶暴涨,最后还是到榆林才办齐,若这次又很快出去的话,恐怕榆林的盐茶价格也要暴涨了,那时非把整个陕西府惊动不可。” “那要多久才可以再去。”马维兴忙问道,自从踏上了草原,马维兴就喜欢上了在草原上的那中无拘无束,整个天地都可以驰骋的感觉。 “如果不造成大的影响起码也要半年的时间” 李双喜和马维兴一听要半年都恹恹起来,眼看有钱不能赚,而且自己又要闷在军营,回家时的好心情顿时都消失无影无踪,李鸿基见两人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 忙安慰道:“没关系,再想想办法,或许很快就可以成行也末可知,今天你们回来了,晚上给你们接风。” 两人这才重新高兴起来,在李鸿基手下半年多,两人都对李鸿基很信服,李大人说有办法就有办法,先回去洗个澡,说不定几天后李大人就想到办法了。 李双喜,马维兴回营时,整个营地都欢腾起来,上次众人被李鸿基逼着想赚钱的办法,众人都心慌慌的,生怕过一段时间众人还得想办法,这次李双喜,马维兴两人突然被李自成叫去一个多月,还让他们去做买卖,众人都下意识以为这两人以后都要去做生意为大家赚钱了,想起这两人以后都要成为商贾,众人都后怕不已,幸亏叫的不是我,可当大家听完马维兴的草原经历时众人又都大为羡慕。 吴成听到了营中的欢腾声,连忙走了出去,众人看到他过来,笑声嘎然而止,忙谈起明天该怎么怎么训练,轮到休假的人明天要做什么等。 吴成自从伤好之后,对军务突然积极起来,什么事情都主动伸手,开始还想和众人一起训练,只是吃了一天苦后就不敢去了,但是无论吴成做什么事,众人都只对他客客气气,但对他的话却只字不理,该怎样做还是怎样做,更令吴成生气的是贺珍,贺景两兄弟每天都有一个人带着十几人跟着他,明着说保护,实际上监视,但越是这样,吴成越觉得李自成有鬼,虽然目前还一无所获,吴成却也能坚持不懈。 李双喜,马维兴他们回来后第二天,李鸿基就把周风梧找来,问道:“周兄,小弟到金县也有好几个月了,对城中的乡绅却还不熟悉,还请周兄告诉我一二。” 周凤梧笑道:“怎么,对乡绅感兴趣了,是不是有了难处想让他们大帮蹭一下,一般驻军到了地方上头一个就是联络地方上的乡绅,你到好,来了几月了,好多人都要拜访你,却连面也没让人见到。” 李鸿基道:“那我不是没事找他们吗,再说和地方上打交到的事不是都由你处理吗,” 周凤梧道:“说起金县最富有的当然是金家了,这金家的金富贵据说以前还多次到草原和蒙古人交易过,不过最近朝庭查得太严,也没有人敢跟蒙古人交易,只是金县的店铺金富贵没有一半也是四分之一是他家的,金县的百姓都叫他金半城。” “还有呢?” “还有就是陆家了,在金县唯一能与金家抗横的就是陆家,听说这陆家上几任都出过大官,最高的做过我们陕西的巡抚,到了陆家的这一代才为商,也有人叫他陆半城,不过财力可能比不过金半城。” “好家伙,一个金半城,一个陆半城,你这个县令和我这个游击都没地方摆了,明天我设晏,晏请他们两人。” 周凤梧道:“好的,我来安排,不过大人我们账上的银子是不多了,是不是还请一下其它的人,他们财力虽然比不了这金半城,陆半城,但都富的很。” 李鸿基笑道:“好家伙,你以为我宴请他们是为了敲竹杠,行了,只请他们两个就够了,这次李双喜,马维兴他们带回了六万两银子,就在后面库房里,你入账。” 周风梧张大了嘴合不笼起来,这两人带了一万两银子出去周凤梧是知道的,但只过了一个月,听到这两人带了六万两银子回来,周凤梧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大人不是说笑,这么快有六万两银子。” 李鸿基道:“不止,如今我们又添了一千匹战马,从今天开始你要增添一千匹战马的草科了。” 周凤梧结结巴巴起来:“莫非…莫非…莫非大人……”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朝北边一指。 李鸿基点了点头,笑嘻嘻道:“当然是那里,否则哪有如此赚钱。” 周凤梧哭丧着脸,这次真是上了贼船了,刚开始还以后李自成只是违点规,没想到这次连通敌的事都做出来了,可是自己已经下不来船了。 李鸿基拍了拍周凤梧的臂膀安慰道:“老兄,不必如此,只是做点生意,若是蒙古人敢来犯我大明边境,我李自成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周凤梧点了点头,相信了,默默地转身走了,或许周凤梧只是暂时选择相信。 当天金半城,陆半城接到李鸿基发出的请贴都大喜,这位将军大人终究还是要依靠他们,说实话,对这位将军两人还是挺佩服的,不扰民,不摊派不说,还让士兵经常帮地方上做事。 但这李鸿基这么干能做多久却存在怀疑,这年头如果哪只军队单靠朝庭时断时续的军饷,士兵们非造反不可,这不,忍了几个月终于还是要伸手了,和蒙古中断了的业务又可以开始了,但是这个将军胃口有多大,该送多少礼两人又都为难起来,得,到时再见机行事,多带点银子总是没错。 两人都准时来到了衙门,发现只有他们两人时,两人都惊呀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却不敢交谈,李鸿基见了两人很是热情:“欢迎两位大驾光临,来,来,请坐。” 两人连道:“不敢,不敢,大人请上坐。” 两人等李鸿基坐下才敢落座,酒边三巡,李鸿基举怀道:“两位都是本城的大商家,李鸿基来此地数月,方才请二位赴宴,李鸿基失礼了,我先干一怀。” 两人心说,来了,来了,还是主动点好忙道:“大人大军到此数月对地方上是秋毫无犯,大人爱民如子,真是朝庭的典范,我等两人数次拜访将军,都因将军军务繁忙,失之交臂,如今方能与大人举怀同饮,真是万分荣兴,小的准备了一点小小敬意,望大人笑纳。”说完两人都献上了一万两银票。 李鸿基生气道:“二位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李鸿基请两位过来是贪二位的钱财吗。快请收起,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两人心里颤了一下:“这位将军胃口好大,一万两银子睢也不瞧一下。” 正想再掏,突然听见李鸿基好象慢不惊心的说:“听说二位生意做得好大,连蒙古人那边也有生意。” 两人大惊,忙离座跪下,暗暗叫苦,这次是不大出血是不行了:“大人,冤枉,给天大的胆子小人也不敢和蒙古人交易,大人听到的肯定是遥言。” 李鸿基扶起两人“二位这是怎么啦,怎么动不动就给人下跪,我也没有说二位一定有和蒙古人做生意吗,再说做做生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生意吗,和谁做不是做,有钱赚就行了。” 两人忙道:“大人英明,不过我们确确实没有和蒙古人做生意。” “睢你们俩,又来了,我不是说和蒙古人做生意也没什么了不起吗,二位否认什么。” 两人惊疑不定,小心翼翼地道:“大人的意思是…” 李鸿基不答问道:“上月本县茶盐的价格暴涨,二位知道为什么吗。” “小人不知,为此小人还招聚同行查询,也没有结论,请大人告之。” “那也没什么,只是本人花了一万两银子办点货而已” 两人恍然大悟,小小的金县,突然有一万两银子买盐茶,不涨才怪,又问道:“那将军招我们来此是为何。” 李鸿基道:“也没什么,只是上次本将军考虑不周,才引起了这场风波,这次要花五万两银子办货,只好找二位帮忙了。” 两人大喜,原来将军是同道中人,忙道:“没问题,没问题,将军要办多少货都没问题,将军大人要如此多的货莫非是要与那边交易。”说完两人用手指了指北方。 李鸿基点了点头:“当然,否则哪里能吃下如此多的货物。” 两人期期艾艾起来,李鸿基道:“两位有话请讲。” 两人忙道:“小人帮大人办货当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大人能不能充许小人也带点货物。” 李鸿基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但不能超过三成,二位办好货后可以跟队出城,我会派五百骑兵保护。” 两人这才放下了心,一时之间宾主尽欢,回去时李鸿基交给他们一人二万五千两银子,要求他们一个月内把货办齐,然后一齐出发。 送走了两人,李鸿基向李过道:“安排好了吗。” 李过连忙道:“大人放心,这两人附近都已安排好了人手,如有异动,马上格杀。” 李鸿基点了点头,要做大事,一点侥幸心理也不能有。 第一卷立基第十二章 饱暧 金富贵和陆家华回到了家中,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差点被李鸿基玩死,好在结局出人意料的好,不过自己心脏负担可加了一倍。 喘完气后两人立马吩咐家人通知各店铺准备货物,又快马加鞭通知各地的分行准备货物,这金富贵和陆家华对蒙古人的需求可一清二楚,不象李鸿基只知道蒙古人需要茶和盐,李鸿基也正因为如此才冒险把这两人拉了进来, 这金富贵和陆家华倒是没有其它心思,对李鸿基让他们一起做生意并派人保护感激不已,以前虽然对地方上的稽查人员送礼送钱,换得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生意却做得不大。 一是官府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有风吹草动就拿他们开刀,还要交人顶罪,二是虽然走私利润极大,但货物也不敢带太多,草原上也不平静,也经常有些小部落对走私商人打劫,大部落为了信誉不会明抢但有时也不愿花钱干脆扮成劫匪,这种情况最危险,因为为了保密,商人多半会被灭口,所以只有象老鼠搬家多跑,一两次受损也无关紧要,大部落也因货少不会见钱眼红。 李鸿基原意派五百骑兵保护,这对小部落来讲根本啃不动,大部落为了信誉也不会对护卫人数如此多的商队打劫,否则这样的商队出事大家不用查也知道附近哪个部落做的了。这样安全上就有了保障,虽然只占三成他们反而可以赚更多。 几天后,李鸿基从监视两人的人员回报上得出结论,这两人是真心真意的在准备货物,李鸿基才放下心来。 裕话说饱暧思淫欲,李鸿基这些天一直来担心李双喜,马维兴他们的草原之行,他们回来后又担心后续的生意,虽然有一个邢秀娘一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也没有动心思,倒是赢得了邢秀娘的敬重:“这冤家刚开始见自己总象色迷迷的样子,现在看来倒是自己错怪了他,” 邢秀娘自从知道父亲把自己许配给李鸿基后心思也就完全放在他身上。见他每天如此忙碌也就心痛起来,将李鸿基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李鸿基现在放下了心,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美女,而且还是自己末过门的小妾,心思立马活络了起来,见邢秀娘从自己身边经过一把拉住邢秀娘的手。邢秀娘大羞,刚想挣脱,只听李鸿基说:“秀娘,这些天幸若你了,我要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邢秀娘听得心中一暧,手只得让李鸿基握着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将军做得是大事,妾身也帮不上什么忙,照顾好将军只是秀娘的本分罢了。 李鸿基看她含羞带怯,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玉般的脖子,心里热切起来,张开手就要向邢秀娘抱来,邢秀娘大惊,一把挣脱李鸿基:“将军,这是衙门,请自重。” 李鸿基见她怕羞调笑道:“是不是不在衙门就不用自重。” 邢秀娘大恼,转身就走了。 李鸿基看到她真生气了,连忙追了上去作补救。挡住了邢秀娘的去路,向她行了一礼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这就给你陪礼了。” 邢秀娘正色:“我已许配给将军,自然是将军的人,只是还末成亲,秀娘不是轻浮女子,还望将军尊重秀娘才是,等到成婚之后将军自然可以,自然可以……后面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邢秀娘虽然学了一身武艺,但也念过几年书,她从小心高气傲,一心想嫁个大英雄,助丈夫做出一番事业,对李鸿基年纪轻轻已是一个将军也佩服的很,不能也不会同意嫁给李鸿基作妾。 李鸿基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放下了大半道:“你这些天来也幸若了,我今天有空,不如陪你上街如何。” 邢秀娘听了沉吟不语,其实大凡女子实对上街有偏好,只是邢秀娘谨防女子的礼仪,刚到金县不久就被人调戏,还惹出了人命,若非眼前的这位搭救,自己现都不知在何处受苦,但又想到刚来进自己和老父是孤立无援,才会受人欺负,现在有自己的末婚夫婿陪着,还怕什么,终于没挡住诱惑,点了点头。 李鸿基大喜,就要拉着她的手出门,邢秀娘脸一红,连忙把手甩开,李鸿基也不与为甚,哈哈一笑,跟着出了门。 一路上,邢秀娘都碰碰跳跳,每个摊子都东看看,西看看,显得非常高兴,事实上邢秀娘也才只有十八岁,以现在的眼光看还是一个没完全长大的孩子,以前住在乡下,出来后又只顾着找姝姝,那有机会逛街,金县在她眼里也是繁华无比。 李鸿基在后头看着邢秀娘如此高兴,心中也充满喜悦,至于以前想让他与高杰见面的心思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这时李鸿基看到邢秀娘在一个珠宝摊上拿着一个翡翠镯子在手上比对,这翡翠镯子映着邢秀娘白洁如玉的手腕,真是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可爱,美人如玉,不外如是,见秀娘放下镯子连忙走了过去,对老板说:“包起来。” 邢秀娘道:“将军,我只是看看而以,这东西太贵。” 李鸿基忙道:“没关系,你看,这镯子多配你。” 旁边老板连忙帮腔:“是啊,是啊,这镯子和夫人是相得映彰,再配不过。” 邢秀娘听老板喊夫人,脸一红就没作声,也不好出声说自己还不是李鸿基的夫人。只得看其它的东西。 其实这老板人老成精,哪会看不出邢秀娘还是姑娘打扮,只是一看这对男女就知道关系非凡,只要夫人一喊,女的不好意思作声,男的东西就非买下来不可。 李鸿基没理老板的那种小道道,见邢秀娘眼睛热切的盯着一个簪子,知道她喜欢,又怕拿起来自己又要买,怕李鸿基认为她贪心,忙对老板说把那个也包起来。 邢秀娘只是不依,到底还是挣不过李鸿基,买了下来,两人一路逛来,凡是邢秀娘看到心动的东西李鸿基都买了下来,开始邢秀娘还拦着,但看到李鸿基毫不在意也就不客气起来,等到两人逛完一天,李鸿基手里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李鸿基暗暗叫苦,因怕李过来当电灯泡,没让李过来,怎么当时就忘了拎包的了,好在天色快黑了,邢秀娘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回到衙门,李鸿基借口提着东西,硬是跟着进入邢秀娘的闺房,这时天色已经黑了,邢秀娘忙着点起了蜡烛,灯下看美人,更是不得了,李鸿基只觉得口干舌燥,拿出镯子对邢秀娘说到:“来,秀娘,我给你带上。” 邢秀娘喜兹兹地过去,今天看到李鸿基为自己花钱眼都不眨一下,心中也认为郎君把自己看得很重,知道了这些,比东西可重要多了。一点也没发觉李鸿基的异常。 李鸿基轻轻地给邢秀娘带上了镯子,又拿过簪子轻轻给邢秀娘戴上,只见灯下邢秀娘低着头,脸上因走了一天的路显得红扑扑的,哪还忍得住,一把抱住邢秀娘,张嘴就向她亲去。 第一卷立基第十三章 结婚上 邢秀娘措不及防,被李鸿基抱个正着,刚要挣开,李鸿基的大嘴已亲了上来,邢秀娘动弹不得,只得一侧头,被李鸿基亲在脸夹上,李鸿基并不满足,又追了过去,终于紧紧含住了邢秀娘的双唇。 邢秀娘从小到大还没有被那个男子抱过,何况又抱又亲。顿时心乱如麻,有心挣脱,李鸿基抱得太紧,况且李鸿基毕竟是她的末婚夫婿,若让他为所欲为,又怕他以后轻贱自己,只得咬紧牙关,不让李鸿基攻进去,慢慢的却迷糊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 李鸿基感觉到邢秀娘的身体变得软起来,大喜,忙乘胜追击,手已经放到邢秀娘胸前紧要之处,刚刚握上去,邢秀娘已经反应过来,全力一挣已经脱身,李鸿基看到邢秀娘脸上红晕一片,喜,怒,羞,各种神色纠缠在一起,李鸿基正要再上去,邢秀娘一把拔出床边的剑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喝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李鸿基大惊;“有话好好说,不可如此。”却止住了脚步。 邢秀娘见他停步松了口气,剑却不拿下来,脸上却眩掩欲滴道:“莫非将军以为奴家是轻贱女子,你我还没成亲,怎可如此。” 李鸿基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自己都恨起自己来:“秀娘,你太美了,刚才我是情不自禁,我们已是末婚夫妻,所以刚才我也管不住自己。” 邢秀娘道:“正是我们还末成婚,才不可如此,若是将军心急,我们可以尽快成亲,到时自然可以如将军意。” 李鸿基忙道:“是,是,我们尽快成亲,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出去。”李鸿基说完连忙往房门退去,不防没注意门槛,脚下一绊,好在李鸿基反应极快,才没摔倒。 邢秀娘看到李鸿基诚惶诚恐,差点绊倒的狼狈样,扑吱一笑,刹时雨过天睛,李鸿基又看得一呆,却被邢秀娘关上了房门,顿时掩住了满屋的春色。 李鸿基看到邢秀娘笑了,知道她并没有生气,放下了心来,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自己一个有着二十一世纪思想的青年却给三百多年前的一个丫头耍了,只是心中也对邢秀娘佩服不已。若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不要说搂搂抱抱,就是进一步上床也是自然之事。 邢秀娘关上了房门才放下了心,好险,刚才差点让他得手了,手里却抚着刚才被他亲过的双唇,成婚后就可以让他如此了,脸色愈想愈红起来,连忙把带回来的包裹打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来。 这夜李鸿基在房里翻来复去睡不着,不行,老子要结婚,不然看着嘴边如此美味却下了不口,非把自己憋死不可,第二天一大早,李鸿基就跑到邢有富房门前,咚咚地敲起门来,把正在睡梦中的邢有富惊醒过来。 邢有富揉了一下眼睛问道:“谁呀,这么早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鸿基已推门进来。望着发呆的邢有富:“岳父大人,我是过来和你商量一下与秀娘婚事的。” 邢有富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虽然小女儿还没找到,但大女儿已经有了归宿,女婿是个将军,比起刚来金县被人欺负时,现在整个金县谁不让自己三分,许多人见面都喊自己老爷,这让一直呆在乡下的邢有富很自豪,唯一不满意的是虽然是将军先提的亲,但是婚事好象一直没提,女婿也从没有叫过自己岳父,但邢有富不担心,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邢有富狠狠的摇了一下自己的头,清醒过来:“好,好,你先等我穿好衣服。” 李鸿基只有先退了出来,邢有富在房中慢腾腾地磨了半天,想道:“这嫁女儿不能太草率了,不能以后女婿非把女儿看轻不可,何况女婿年纪轻轻,谁知他以后还会娶几房,要求现在最好先提,自己没儿子,小女儿又找不到,以后养老也只能靠这个女婿,也不能让他太为难。”考虑了半天才推门出来。 李鸿基在门外等了半天,几次想推门进去,但还是强行忍住见邢有富终于出来了,忙迎了上去。 邢有富道:“女婿,按理说你和秀娘已经订了亲,婚事只要选个黄道吉日就好,但是你看,你现在住在衙门,难道结婚后也住在衙门。” 李鸿基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对了要结婚房子肯定要买房子,就是几百年后没有房子谁跟你结婚,忙点头:“对,对肯定不能住衙门,这几天我就去找房。” “女婿啊,现在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身边。不知我女儿嫁给你了我怎么安排。” “当然你老还是和我们住,你看我们买了房子后正缺个管家,你老是不是可以担任。” “好,好,那敢情好,女婿啊,提亲的时候我们草率了一点,结婚可不能麻糊,是不是要请个三媒六证。” “请,请,当然可以请。” “女婿啊,你看结婚时用的各样物品是不是也要准备好。” “好,好,这些你和李过说,直接找周凤梧支钱。”李鸿基听得头痛无比,“这样你把要求写下来,我通通答应,你可以交给李过去办,咱们还是先定好日子才好准备。” “好,好,”邢有富听得满意无比,真是个好女婿,“那我们查查黄历,我看看,明年正是结婚的好年份,金猪年啊,六十年一遇。” “停,今年就不是好年份了吗,难道今年就没有人结婚。” “当然,今年也是好年份,也有人结婚,但明年更好。” “那就选今年,你看这月有什么好日子。” “这月不行,这个月太匆忙了,我看看三个月后正有一个好日子。” “三个月后不行,太晚了,那就看看下个月。” “下个月,”邢有富愕然,不明白女婿提亲后几个月也不闻不问,今天怎么急匆匆的,“下个月也太急了点,许多东西来不及准备。” “来得及,来得及,现在东西就可以准备了,就下个月。” “好,就下个月初十,正是良辰。”邢有富无奈,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得答应。 李鸿基松了一口气,下个月初十,离现在还有三十四天,长了点,也只好如此了,忙叫道:“李过,李过,走,咱们出去看看房子。” 李鸿基和李过走在街上,两腿酸通无比,已经看了四家了,没有一家满意,不是太小,就是太大,这古代买房也没有个中介,只能自己一家一家的看,偏偏要出售房子的几家占城中城南城北好几个方向,“好了,今天就到此,明天再说。”李鸿基实在走不动了,虽然心中还是火热无比,但还是明智的提出回去。 李过大喜,终于解脱了,回去后还得泡泡脚。 李鸿基回到了衙门,看到邢秀娘已坐在一旁等他,忙叫李过避开,李过瞥了瞥嘴,谁希罕看吗,出了门口却忍不住躲在一旁偷听起来。 李鸿基过去拉住她的手道:“秀娘,你别心急,今天虽然没找到,但过几天一定能找到。” 邢秀娘“呸”了一下:“谁心急了,只是你累了,歇歇再吃饭。” 邢有富今天大获全胜,回去后自然要对女儿吹嘘一下,对李鸿基的急样更是夸张了十分,把邢秀娘乐得花技乱颤,心想:“好在昨天没让他得手,否则肯定不会如此着急。”暗暗庆幸起来。 听到已经定在了下月结婚,邢秀娘也放开了,见李鸿基握住自己的手也不挣扎,李鸿基见邢秀娘脸上笑语吟吟,娇美不可方物,自己握着她的手也不甩开,大喜,一把用劲将她拉入怀中,向她亲去,邢秀娘心事放了下来,伏在李鸿基怀里任他轻怜蜜爱,却按着他的大手不让乱动,李鸿基也不着急,只是慢慢亲着,邢秀娘也渐渐情动起来,按着李鸿基的手也越来越无力,李鸿基的手也趁势在她胸前大势活动,邢秀娘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情知这样下去肯定不得了,心中却希望继续下去才好。 李鸿基突然觉得嘴一痛,却还是被下定决心的邢秀娘咬了一口,李鸿基忙把邢秀娘松开,望着她委屈无比,邢秀娘笑吟吟的看着李鸿基嘴上的牙印,眼波一转,好象在说谁让你欺负我。 李鸿基看着她的笑脸,心中的怒气却怎么也提不起来,只得瞪了一眼,道:“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成亲了,到了那时看你怎么逃。” 邢秀娘白了他一眼心道:“呆子,到那时人家又怎么会逃。” 拍他真的生气,忙拉李鸿基坐下,给他盛上了饭,柔声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吃饭,吃了休息。” 李鸿基见她如此温柔,感觉被她咬了一口也值得,忙端起了饭碗,邢秀娘坐在旁边看着,瞬时觉得自己幸福无比。 第二天,李过过来叫李鸿基起床,李鸿基望着嘴上的牙印,不肯出去,李过暗笑,也不好再催,只得自己一个人去看房。 第一卷立基第十四章 结婚下 李鸿基这天躲在房中,不肯出来,邢秀娘暗笑,只好给他送饭,进了房中李鸿基自然不会放过,邢秀娘看着他的牙印也有点内内疚,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任由他温存,这天李鸿基倒是享尽了艳福,周凤梧几次来找他都不想出来,还是邢秀娘催他才出去。 周凤梧一见李鸿基出来,就看到他嘴唇上牙印,倒也不笑他,只是跟他汇报了一下最近军中的开支,并将收到的总兵府公文交给了李鸿基。 当时已是崇祯三年(公元1630)的四月了,陕西再次大旱,赤地千里,整个延绥到处都是揭竿啸聚之徒,王嘉胤起府谷,混天王起延川,苗美起绶德,苗登务起安定,孙可望,张献忠同起肤施,整个陕北一带几无净土,榆林一带也受灾严重,但因有重兵防守,还末出现哪处暴动,但到底也是受了灾,各地都涌入了大批灾民,总兵王承恩正是传给各公文,要求各地府衙一体救灾,并令各地驻军严防本地发生判乱,李鸿基看了一眼道:“这应当是你负责的才对,本县有没有灾民 周凤梧道“本县今年也有多处受灾,估计饥民已有上万人,若不救治,怕是也要遭变。” 李鸿基点了点头:“那也是你的事,你这个县令大人赶快救济才是。” 周凤梧道:“我是想救济,可府里中只有一点余粮,这一万多灾民需要救济,一个月恐怕就支撑不下去,若要支持到下个秋熟,起码还要数万两银子。” 李鸿基道:“你不会打我的主意,我驻军在此,没让地方上提供粮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还要我提供银钱给地方救治灾民,到哪也说不过去,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给。” 周凤梧跪了下来,“大人,我也知此事不合情理,可是除了大人,谁还能救治如此多的灾民,请大人看在上万名的生灵面上发发慈心。” 李鸿基连忙将周凤梧扶了起来道:“周兄,你是一个好官,这我知道,可是我的银钱都是你管,你也知道我就是愿意也没有那么多的银两来救治。” 周风梧见李鸿基答应连忙道:“有的,有的,只要大人把交给金富贵,陆家华的银子追回来就足够了。” 李鸿基道:“这万万不可以,你也知道如果少了这笔钱,我的军队以后就要发不出军响了。” 周风梧听李鸿基如此说,正要再跪下为百姓求情,只听李鸿基又道:“这五万两是本钱绝对不能动的,我们另想办法。” 周凤梧忙问道:“大人还有其它什么办法?” 李鸿基道:“这样下月本人结婚之日在整个衙门摆上百桌,你给全县的乡绅发上请贴,然后你在大厅门口放上一个大箱子,注明是为本县灾民募捐,所得钱财经由你支配如何。 周风梧怀疑道:“这能行吗。” “如果不够,那这次我收的贺礼也给你支配如何。” 周凤梧这才答应下去,李鸿基跑到房里,一把抱住邢秀娘:“娘子,这次惨了,我们的贺礼已经给周凤梧骗走了。” 邢秀娘倒是显得知书达理,正色道:“刚才的话妾身已经听到了,若能救得了这上万名灾民,大人真是功得无量,妾身对大人只有敬重之情,万没有怪罪之意。” 李鸿基没想到邢秀娘竟有如此心胸,刚才先答应周凤梧把贺礼送出还担心邢秀娘会生气。所以一进来就先抱住她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李鸿基放下了心事,注意力又回到了怀中的佳人,突然脚上被踩了一下,却是手太过了,越了界限,被邢秀娘踩了。 第二天尽管嘴上的牙印还有谈谈的痕迹没有消失,李鸿基还是出门了,昨天李过已看好一处房子要他拿来主意,不过这次李鸿基带着邢秀娘一起出来,在他看来,女子主内,房子只要秀娘满意就行。 这是一个占地大约五亩左右的园子,里面亭台楼阁都很齐全,房主要价也不高,三千五百两银子,李鸿基见邢秀娘很满意便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各种婚礼的准备工作了,李鸿基一概撒手,邢有富倒是忙得有姿有味。 终于到了婚礼的这一天,李鸿基被人摆布了一天,期间更是被众人猛灌,众人都是李自成的亲朋好友,现在又都是他的手下,这次有了机会,哪还会放过,高立功,高一功兄弟更是为了给姝子出气,拉着李鸿基拼命喝洒,等到李鸿基被众人送入洞房时已是人事不知。 邢秀娘默默地扶着李鸿基到床头,温柔地帮他擦拭面额,这就是她的男人了,以后这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部,她必须全心全意对待的男人,却不知这个男人以后会对她如何,现在自己青春美貌,他自然会恋着自己,如果年老色衰后又会怎样,看着他的面容,邢秀娘痴了。 第二天李鸿基醒来,只见自己躺在床上,邢秀娘凤冠霞披都没脱就这样卧在他身旁,李鸿基哀叹了一声,这可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啊,自己以前不知把自己的新婚之夜想了多少遍,没想到是这样渡过,这帮小子,以后他们娶亲一定不放过。 李鸿基看着邢秀娘粉脸红扑扑得睡得正香,手忍不住向她轻轻地摸去,邢秀娘睡得不熟,李鸿基一碰就醒来,见天色已亮就要起身,李鸿基一把拉住她,同时已将她抱住:“不忙,昨天你肯定照顾我很晚了,今天没什么事晚点起身也不打紧。” 邢秀娘由他抱住想道:“他已经是我的郎君了。” 李鸿基见她没有反抗,双唇慢慢得朝邢秀娘的樱唇移去,邢秀娘闭上了眼睛,只感觉李鸿基身上的热力朝她逼来,李鸿基的舌头已攻入了她的口中含住了她的香舌,邢秀娘只觉得心都要被郎君吸去,突然感觉胸前发凉,李鸿基已解开了她的上衣,邢秀娘大羞,忙推开李鸿基,“夫君,现在是白天。” 李鸿基含含糊糊地道:“白天怎么啦,我们已是夫妻,正好把昨晚的新婚之夜补回来。” 邢秀娘虽然感觉不妥,随即被李鸿基吻住,心中迷糊起来,巴不得郎君更进一步才好,渐渐得觉得自己的心沉论…沉论……一直沉下去。 李鸿基直到黄昏才走出房门,只觉得全身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快意。一年的欲火全发了出来,邢秀娘初承雨露,那受得了,房门都不能出,李鸿基怜香惜玉之心顿起,给邢秀娘亲自喂饭。 这几天李鸿基见人都笑迷迷的,李鸿基来金县一直没有接见乡绅,这次借着李鸿基纳妾之事,众人顿时找到了机会,一个个都慷慨解囊,不过见到那个为灾民的募捐箱,大多数人以为是作秀而已,认为将军大人不过是想弄点名声,对灾民表示一下关心而已,谁也不相信一个将军会真正去救治灾民,一天下来只收到不过百两银子。 倒是李鸿基的贺礼个个给得足足的,仅金富贵,陆家华就每人给了三万两银子,等于这次生意的本钱两人都贴了,还多给了五千两,其它乡绅也是一千二千两的给,粗粗一算竟有十万两之多,李鸿基都有点后悔全让周凤梧处置了。 这天李鸿基正坐在小院里休息,邢秀娘在他后面帮他按摸,只觉得惬意无比,但愿就这样永远下去,温柔乡果然是英雄豕,突然听了亲兵喊到:“报,不沾泥,王嘉胤部正在向金县过来。” 李鸿基忙问:“可探到多少人。” 亲兵说道:“估计不下三万。” “三万,人还不少。”李鸿基忙站起来向衙门走去,想道:“要打仗了。” ----------------------------------------------------------------- 各位,要冲新人榜了,砸票顶呀。 第一卷立基第十五章 定计 原来这不沾泥自从投靠高迎祥后得到高迎祥的重视,给他重新补充到了五千人,加上半年多的休生养息,人马已增加到一万多人,胆气顿壮。 这次趁官兵注意力都在高迎祥身上时,与王嘉胤合为一股共三万多人,要趁王承恩忙于围攻高迎祥时来攻榆林,顺便为高迎祥解围,倒也不是看上了金县,在不沾泥眼中金县不过是顺带而已。 李鸿基一回到衙门就马上招聚众人开会,此时马维兴和李双喜已经到了草原,参加会议的人有周风梧,李守忠,高一功,高立功,贺珍,贺景,高杰,眼钱儿,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蝎子块拓养坤,闯塌天李万成等二十余人。 等李自成把话一说,众人马上兴奋起来,这些人以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金县训练了半年只是剿过几回小匪,这些匪徒多的只有几百人,少的只有几十人,每次只需出动一个百人队就够了,所以还有许多人自从投靠李鸿基以来还没有轮到仗打,这些人以前都沾过血,到了军队反而一直在训练,一听敌人有几万人,心知这次肯定要全体出动,所以不但没人害怕反而全体兴奋起来,抢着要带人出城攻打不沾泥。 只有周凤梧听到了不沾泥的名字,眼晴都要红起来,但听到敌人有三四万人时倒是冷静下来,听到旁边每人都喊着要带兵出城迎战,皱起了眉,起身道:“大人,下官与不沾泥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敌人有三万余人,我方全体加上衙役连三千人也不足,怎可出去和敌人在城外决战,不如发信向榆林求救,然后紧闭城池,发动城内精壮,立可招聚万人,敌人短期无法破城,等到榆林救兵一到,匪徒自然会退去。” 没等李鸿基回话,李万庆就起身到:“大人,敌人虽有三万人,只是土鸡瓦狗而已,而我军虽然只不过三千,但经过半年训练,都是精锐之士,重要的我军现在还有一千六百名骑兵,骑兵怎能守城,只要大人给我一千骑兵,包管可以破敌。” 这李万庆和马维兴是结拜兄弟,见马维兴得到李鸿基的重用,自然不甘落后,这次趁马维兴不在,刚好可以抢到这次功劳,等马维兴回来说不定就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 李万庆一说完,众人都抢起来,都不肯放过这次机会,有人为了抢到甚至说只带五百名骑兵即可,李鸿基越听越怒,一拍桌子:“统统给我住口,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但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五百人,五百人就是要砍三万根木头也要累死你们。” 众人见李鸿基发了火,都不住声,李鸿基接着道:“我多次和你们说过,敌强我弱时该如可迎敌,这次敌人虽然不强,但胜在人多,若象你们这样,不管不顾,拉出城和不沾泥硬拼,我也相信你们能赢,但你们想没想过,即使赢了我们要死多少兄弟,甚至在坐的各位都有人要牺牲,在我眼里各位的性命比不沾泥重要的多,如果因为打不沾泥你们之中有人牺牲,我宁愿不打。” 高立功说道:“大人,我明白了,打敌人就是要用我们的长处打敌人的短处,敌人的长处是人多,短处是都是步兵,士卒也不及我们精锐。我们的长处是大部分已是骑兵,士卒也都是训练有术,短处就是人太少,若是用骑兵直接攻击敌人就是用已之短攻敌之所长了,胜了也不划算。” 这时众人也都反应过来,对军官的培训李鸿基抓得很紧,经常给他们讲述古今中外的各种战例,各人虽然对读书认字不感兴趣,但对李鸿基的战例讲解众人都听得精精有味,通过李鸿基的讲解,各人眼界大开,对眼下各地的农民军颇为看不起,一听不沾泥来,都要抢着出战。也不管什么战略战术,此时听高立功一说都明白过来。 这时李万庆站了起来道:“大人,我明白了,此时不沾泥还要有三天才能到我金县,请大人给我一百骑兵,我非要把这小子拖到九天后才能来,先把他拖挎再说。并保证一百人一个不少带回来。” 高杰也站了起来:“有了这九天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在城中招聚起一万名青壮,到时再让不沾泥攻上三天,等不沾泥士气低落时我们的骑兵再出击,非把不沾泥全歼不可。” 李鸿基暗叹,这高杰不亏是天生的骑兵将才,自己以后要不要防着他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一个完整的计划已经成行。 周凤梧听得目瞪口呆,以前自己一直认为李鸿基手下都是一群大老粗,除了李鸿基外对他的手下都睢不起,对李鸿基的讲课也从没听过,现在一见倒是显得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对李鸿基能把一群大老粗调成如此也不由佩服万分。对李鸿基也真正心服起来,自己只是想保住县城,没想到一分折这次说不定还能报灭门之仇,心里顿时热了起来。 不沾泥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得意,对毕忠在半年前劝自己投靠高迎祥也感激万分,还好这步棋走对了,不能那有如今的风光。这可是三万真正的青壮,而且武器也齐全,比起自己以前号称的十万之众强多了。 这时斥候来报:“大人,前面还有三日就可到榆林外围的金县了。” 不沾泥忙问:“金县有多少人防守。” 斥候道:“据细作回报,有一游击带领二千五百人防守,不过官军经常吃空响,具体有多少人不得而知。” 不沾泥不耐烦道:“知道了,就是没有吃空响,二千五百人,恐怕我们没到就可能吓跑了。” 围着不沾泥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的主将叫什么各字。”不沾泥见斥候要离开,加了一句。 “听说叫李自成,这个人名不见经传,也不知从哪时冒出来的。” “李自成,这个名字好熟,哪儿听过呢。”不沾泥挥手叫斥候下去后,自言自语起来。 “大人,就是半年前随吴自勉进攻我们后突然由一个百户升为游击的那个。”旁边的毕忠忙提醒道。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王八蛋,这次我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不沾泥和毕忠两人到现在也没明白上次是怎么输的,吴自勉当然不会说,李鸿基也不会说,但不沾泥还是记住了一个李自成因他的失败而直线上升,所以把满腔仇恨寄在李鸿基身上,倒是错有错着。 “弟兄门,到了金县我们给他全城抢光,杀光。”不沾泥恶狠狠的下令。 “万岁,万岁,”众匪徒都欢呼起来。行军步伐陡然加快。 一般的王嘉胤皱眉道:“不妥,我们是义军,只能抢那些为富不仁者,怎么能全城都抢,还要杀光,这样谁还会跟我们。” 此时王嘉胤也有一万多人,不沾泥见王嘉胤反对只好说:“当然是抢富户了,穷人谁会去抢。” 王嘉胤听不沾泥如此说也不好再反对,他对小小的金县也不放在眼里,目光还是放在榆林,却没想到在金县要载跟斗。 李万庆伏在一个山坡上,后面跟着一百名骑兵,人人都平声静气,马匹都已套上了笼头,防止战马嘶叫,这个山坡离金县有三百余里,不沾泥部做梦也没想到这里会有敌人,斥候派出不足十人,离大队也不足五里。 这时李万庆已经可以看到不沾泥部在前面的几个斥候了,李万庆对身边的亲兵道:“选出十人,等下听我一声令下,先射斥候,射马不射人,射完之后全体出战,但只准用箭,不许接战。”李万庆能抢到这次出战得意万分,幸亏自己反应快,只是这次下了保证不伤一人,一定要做到,不能就没脸回去了。 亲兵很快选出军中射箭最好的十人,伏在李万庆身边静静地等待,见斥候已经进了射程,李万庆手一挥,喝道“射。” 不沾泥部前面的斥候马匹顿时惊叫连连,有几匹还应声倒地,那是同时被几次箭射中的马匹,等到六名斥候连滚带爬地起身,耳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在视线里一队骑兵杀气滕滕地冲了过来,没等喊出敌袭两字,前面的骑兵中飞出一片箭雨,六名斥候都只觉得眼前一黑,回头看了一眼,已方的前锋正乱哄哄的要整队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第一卷立基第十六章 疲敌 不沾泥目瞪口呆看到从山后出来的骑兵,王嘉胤已经反应过来,大喝到:“敌袭,敌袭,快列队。” 此时两人部下都正在行军中,队列拉得极长,若有几千骑兵一冲,恐怕全军都要崩溃,前面的士兵也反应过来,忙用大木放在前面作阻档。 王嘉胤看士兵已经反应过来,而敌军这时人已经全部出来,只不过百骑左右,料想无碍,松了一口气,只得嗡的一声弓响,王嘉胤抬头一看,只见对面飞出一片黑云,正向他飞来,王嘉胤吓得亡魂皆冒,连忙跳下马来,只听坐骑哀鸣一声已倒地身亡,而自己有马档着,手臂上也中了一箭,王嘉胤忙躲到自己亲兵后面。 李万庆冲出山坡,朝不沾泥大军奔来,区区五里,在骑兵的全力奔驰下只有数分钟而已,见敌人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冲击敌人大队的意思,见敌人有一人骑在马上大喊大叫,手一指,众人的箭马上向那人射去,也不管有没有中,到敌人只有五十米左右时把马带偏,竟就这样沿着敌人的队列一路射去。 后面的敌人根本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被李万庆的一百余人射得鬼哭狼叫,竟然已经溃散,李万庆见此大喜,也不管溃散的敌人,就这么沿路一直射下去,直到累得拉不开弓才离开。这一路每人至少射出三十余箭,手快的人已经将所带的箭全部射光。 直到李万庆带兵离去,不沾泥和王嘉胤才敢出来整顿部队,此时全队还是乱遭遭的,全军队列绵延十里,被李万庆轮着射了三遍,不沾泥和王嘉胤对望一眼,两人都带着忧色,此时不能再前进了,两人连忙传令救治伤员,尸体就地掩埋。 等到收恰好时,两人拿到伤亡统计一看,眼前一黑,被这队骑兵一射,当场死亡五百多人,受伤二千多人,三万多人的大军损失了十分之一。而这受伤的二千多人明天不知还会死亡多少,最让两人气愤的受伤的人多半是自相践踏造成的。 当晚两人把军师毕忠叫来商量行止,却又都相对无言,此时王嘉胤已有退意,从这区区百名骑兵可看出来官军训练有术,但不沾泥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退兵,自己还有三万大军,一定要报仇。 王嘉胤打破沉默说:“敌人区区百骑,造成我方如此损失,这金县李自成不可小觑,我们是不是放弃攻打金县,直接越过金县进攻榆林。” 毕忠道:“万万不可,若是越过金县,我军直接进攻榆林则会被前后夹击,但若先攻金县,因王承恩正在围攻高统领,榆林兵少,必不敢救,所以我军必须先拿下金县才行。” 不沾泥也接着道:“这次敌人是趁我行军不备,才敢偷袭,下次我们行军加强防备,务必使敌人找不到偷袭机会,怎能因小挫就伤了自家的锐气。” 毕忠接着道:“明天我大军可分为三路,若官军敢再来,我三路大军一围,对方区区百骑,插翅难飞。” 不沾泥道:“不错,不错,对方只有区区百骑,明天我们还可多派斥候,一有警立即防备,等我们到了金县围他个水泄不通,这骑兵也就无用了。” 王嘉胤见两人如此有信心,只得依从。 第二天,两人行军小心翼翼起来,斥候也派出一批又一批,但由于只有几十匹马,所以只有用步兵也当斥候。 “报,我军前方遇敌,敌人已经退走。” “损失了多少,只伤了一名兄弟,但马匹……马匹”斥候期期艾艾起来。 不沾泥急了,“马匹怎样,快说。” “马匹又损失了七匹,”斥候苦着脸,还好兄弟们没事,但谁都知道不沾泥对马可对人看得重多了,上次几个报信人都挨了一顿打。 不沾泥呻吟了一声,这已是第七次了,对面的官军不知是哪个混蛋带队,这哪是官军啊,分明是比流寇还流寇,见自己的大队有了准备。就专门找自己的斥候下手,而且还专杀马匹,自己虽然只损失了十名手下,但自己好不容易搞到的近一百匹战马已经伤亡殆尽了。早知如此刚开始自己就应当把马聚中起来,只派步兵作斥候才对。 “我们还有多少匹马” “只有十九匹了。” “你到前方传令,让有马的人都回来,斥候全部改为步兵。”不沾泥已经没心情处罚这名传令兵了。 “是,大人”传令兵免了一顿责打,连忙起身传令。 等到所有骑兵回来了时,不沾泥松了回气,吩咐队伍继续前行,平安走了一段时间后前方突然又传来了骚动声,队伍也停止前进,不沾泥纳闷,又出了什么事。 由于斥候都是用腿,这次不沾泥等了半响才得到回报:“大人,对方改为杀我们的人了,前方派出的斥候已经死了三十五人了,兄弟们现在都不敢前行了。” 不沾泥呆了呆,没马了对方不就杀人了么,一旁的王嘉胤开口道:“命令前方的部队安营扎寨,作好防护,今天暂时不走了。” 众人闻言如同大赫,连忙安营扎寨起来。 当晚三人只得又一起商议起来。王嘉胤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队伍还没有到金县就要挎了。” 不沾泥只得望向毕忠:“军师有何办法?” 毕忠道:“我们没有骑兵,唯一的办法就是看能不能设伏,把对方这一百骑歼灭,否则我们也不用进军了。” 王嘉胤道:“官军在前方,我们怎么设伏。” 毕忠道:“明天我们干脆不派斥候,引诱官兵来攻,只要官兵前来,我们拼着损失也要死死缠住他,只要被我们大队合围他就跑不了。” 王嘉胤道:“问题是官兵总是来去如风,也不和我们接战,想缠也缠不上。” 毕忠道:“所以今晚我们可以派到二千精兵,连夜出发,到前方找合适处埋伏下来,明天我们行军速度放慢,官兵久等我们不至,肯定会过来察看,那时我们两下夹击,就不怕官军跑掉了。” 不沾泥大喜:“军师妙计,我等下就去安排。” 李万庆就在离不沾泥大营二十里处,此时整个大营都喜气洋洋,这两天来已方不伤一兵一卒,而杀敌至少有一千。 “大人真是英明,能想出如此战法真是古今少有。”一名亲兵拍着马屁。 另一名亲兵见有人抢了先连忙道:“大人这次立下大功,回去将军肯定有赏,大人升上一级也是不在话下,那时也和马大人平起平坐了。”作为李万庆的亲兵自然知道长官的心事。 李万庆听着亲兵的马屁,心中也是舒服无比,没想到仗还真可以这样打,心中却想到:“李将军真是料事如神,不知他的兵法是从哪儿学到了,自己看来以后是不是要读书识字才行。” 但李万庆马上丢下了读书识字的念头,反正有李将军教,自己只要按李将军所说方法打仗就是了,想着吩咐亲兵到:“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养精蓄锐,明天继续去找不沾泥。” 李万庆却没有想到免子急了还咬人,明天有一场埋伏在等待着他。 李鸿基此时正在对新抽掉的一万名青壮进行整训,对于打败不沾泥和王嘉胤,李鸿基知道一点问题也没有,至于是击溃他们还是全歼他们李鸿基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目前大明王朝已经露出疲态,各地的农民军起义此起彼伏,去年的满清入关虽然没有沾到便宜,但却成功的使用了反间计,满清的头号大敌袁崇焕正被他们自己的皇帝关在大狱,今年八月就会处斩,对于袁崇焕李鸿基也是深深敬佩的人物,但却也无力为他做什么,也罢,以后我就拿皇太极的人头来祭拜你。 李鸿基想自己肯定还要借着明朝的这颗大树靠上几年,但要不要消灭这两个农民起义军却是另一个问题。算了到时再看,反正从这两天接到李万庆的军报来看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到时就看自己心情如何了,不过不沾泥自己好象答应了周凤梧要取其性命。李鸿基丢下了这下念头,还是把心思放在这些青壮身上,趁这个机会把这些人培训成预备兵员,自己以后就不怕没有兵员补充了。 第一卷立基第十七章 埋伏 这正是五月难得的艳阳天,李万庆起来后伸了伸懒腰,这真是杀人的好天气,吩咐斥候道:“去前面看看那帮免崽子到哪里了。”众人都哄然笑起来。 李万庆骂道:“笑什么笑,你们也是一群免崽子,还不赶快准备好,吃过早餐咱们就该活动了。” 众人赶忙散开准备早餐去了,吃过早餐后众人左等右等也不见斥候回来,李万庆着急起来,不会出什么事,若有一人损失自己回去可就没法交令了,忙吩咐再派几个斥候去看看,自己只有耐心等待。 第二批斥候出去半天了,李万庆再也等不下去,吩咐全体上马,向前面察看,等到了半路时斥候终于来报:“报大人,不沾泥部还在原地,好象在砍伐树木在做木盾。” 原来斥候因估算不沾泥的行军,在半路上就小心翼翼起来,结果直到昨天袭击不沾泥部处才碰到敌军,因此担搁了时间,见不沾泥原地不动,又侦察了一翻才回来禀报,李万庆接到报告后才放下心来。 身旁的亲兵道:“大人,看来不沾泥是怕了,要做好木盾才肯行军,到那时我们的弓箭威力就要大减了,不如趁现在他们的木盾还没做好,我们再去闹一闹。” 另一个亲兵反对道:“不可,我们的任务只是骚扰,迟滞敌军即可,他们愿意做木盾就让他们做,现在已经三天过去了,只要九天一过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没有必要冒险。” 李万庆沉呤起来,按理自己拖住敌军九天就可以了,现在已经三天了,敌人前进不过五十里,就算他们做好了木盾自己只要在前方不时放上几箭也会让他们手忙脚乱,拖他们九天是绰绰有余了,但另一种进攻的却不停地催促他,怕什么,对方没有骑兵只能任自己进攻,给不沾泥再来一次,否则等他做好木盾就没有机会了。 李万庆还是难已压下再次进攻的,命令道:“弟兄们咱们再到不沾泥那里走一圈,看看这些家伙的乌龟壳子做得怎样了。 众人答应一声“是”,隆隆的马蹄声向前传去。 不沾泥,王嘉胤,毕忠三人躲在人群中间,看着手下已经慢慢的做好了各种护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昨天晚上不沾泥已经吩咐自己手下头号大将乱世王率两千精兵埋伏在十里外,此时已到中午了,不沾泥看到官军的两批斥候了,但大队人马一直没有露面,不沾泥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毕忠问道:“军师,你看他们会来吗。” 毕忠点了点头:“放心,大人,对方还没有吃过亏,一定会过来的。” 不沾泥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李万庆已经看到不沾泥的大帐了,看着其周围密密麻麻竖起的木盾,李万庆轻蔑地一笑,以为这样就不能射你吗:“弟兄们,以四十五度角向天散射” 众人哄然应到“是”一起抬手斜指天空,只听嗡得一声,所有箭支都向天空飞去,不沾泥看得大惑不解,怎么向天上射,毕忠已反应过来,脸色铁青,看来木盾要每人一块才行,幸好这次他们已经中计。这时箭已经落了下来,正是在不沾泥部防护最少的中部,刹时死伤一片。 不沾泥叫道:“快快围上去,缠住他们。” 此时义军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好在前面的人都拿着盾牌,前面的人一上,后面的人更是没有防护,连忙也跟上,黑压压的向李万庆围来。 “大人,敌人围上来了,我们该撤了。”亲兵提醒李万庆,这次不粘泥把士兵围成一圈,四周都有木盾,哪知给李万庆这么一散射,损失更大。 李万庆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敌军,恋恋不舍道:“撤。”拔马回转。 不沾泥看到官军要走,大声喊起来:“追,他们被我们包围了。”尽管义军都放开了脚步,眼前的官军还是愈去愈远。 突然李万庆猛得勒住了马,正在高速行走的马匹扬起了前蹄,“嘶,嘶”地叫了起来,马口已经勒出了血迹,李万庆已经看到了前方的烟尘。“前面是什么人,”李万庆向亲兵问道,这时已经可以看到人影了。 旁边的亲兵伸长了脖子,“大人,好象是军队,有武器的闪光。” “军队,哪来的军队,李大人带兵接应我们吗。”李万庆怀疑道。 “大人,不好,是农民军,我们被堵住了。”亲兵已经看清了。 上当了,这个想法一出来,李万庆恼怒起来,竟然被这帮农民骗了。 “大人,他们人不多,看样子只有二千人,我们完全可以冲过去。” “冲过去,这一定是不沾泥的精兵,就算过去我们要死多少人,万一被缠住了,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另一亲兵反驳道。 “不,我向大人保证过不损一人,不能冲,我们上山。”李万庆已经镇定下来。下令道:“全军转向我们上山。”当先朝山上冲去。不沾泥傻了眼,谁是官兵谁是贼啊,上山不是经常我们干的事吗。 不沾泥发了恨,“全军上山,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旁边毕忠忙拉住他:“大人不可,官兵已经上山,我们追不上了,进山只是浪费时间。” 不沾泥冷静下来,一旁的王嘉胤也劝道:“我们虽然没有歼灭他们,但逼得他们上了山,等于让他们落在后面,我们再也不用怕他们的袭击了,何况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直接攻下金县就是。” 不沾泥才止住,吩咐大军向金县开去。 李万庆上山后见不沾泥没有追来,松了一口气。想想差点中伏,这口气不出太难消了,把队伍收笼后道:“兄弟们,咱们虽然在他后面,也不能让不沾泥消停了,咱们追上去,去踢不沾泥的屁股。”众人哈哈大笑,刚才被围的阴影顿时消除。 接下来的几天,李万庆始终吊在不沾泥的身后,呆着机会就射两箭,不沾泥头痛无比,又后军师商量打了几次埋伏,无奈李万庆上了一次当后谨慎起来,都被识破。不沾泥逼不得已,接受了毕忠的建议将乱世王率军二千人挡住官军,自己和王嘉胤率大军直奔金县。 李鸿基已经五天没有接到李万庆的回报了,派出去的斥候也没见到李万庆等人,这让李鸿基忧心不已,不过不沾泥和王嘉胤已经来到城下了,李鸿基也没时间去管李万庆,只得把他丢开,这时城中的青壮已经整顿好了,李鸿基将其每十人分为一组,选一人作组长,每五组为一队,分派一名正规军任队长。一万青壮分为二百队用来守城。自己率三百名亲兵随时支援,剩下一千五百名骑兵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不沾泥看着这个县城,新仇旧恨涌了上来,这个该死的李自成,上次自己莫明其妙的老巢就丢了,这次对方只派出一百名骑兵就弄得自己灰头士脸不说,还伤了几千弟兄,这次自己率数万人围住了他,看他还有什么花招,若不是看部队实在太累了,恨不得立即进攻,不过望了一下部下疲惫不堪的脸,还是理智的选择先休整一天再说。 望着城外的军营,想着自己的仇人就在里面,周风梧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脸憋得通红,李鸿基拍了拍他道:“放心,不沾泥一定跑不了。”李鸿基已下了决心,这个不沾泥吗就解决了替周凤梧报仇,至于这个王嘉胤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周凤梧点了点头,这时高立功走了过来,禀报道:“大人我们各种防守工具都已经好了,人员也已经就位,新征的青壮用来守城还是没问题的。” 李鸿基道:“看来敌人今天是不会进攻了,看他们这个样子应当被李万庆骚扰得很利害,但李万庆怎么没消息呢。” 这句话两人都答不上来,高立功道:“大人看他们这样子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要不我现在就率骑兵把他们一举歼灭。” 李鸿基摇了摇头:“不,让他们攻城,三天后骑兵再出击。” 高立功还想再劝,一旁的周凤梧道:“大人是想看看农民军的实力,再让这些青壮经历一下战火。” 李鸿基点了点头:“知我者,周凤梧也,难得有这个机会,还不对这些人练练。” 三人沿着城墙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李鸿基道:“高兄弟,今天估计没什么问题,城墙就拜托你了,没什么紧急情况不用叫我。” 高立功忙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守好城墙。” 李鸿基又转向周凤梧道:“周兄弟,守城的各种物资和后勤就拜托你了。” 周凤梧连忙道:“大人放心,这是卑职份内之事。” 李鸿基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战来临,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自己反到无事起来。还是先回去。 ————————————————————————————————---- 拉票了,拉票了,本书正在冲新人榜,各位有票的投票,没票的,没票,你敢说没票,来人,送宫里去,下一个。 第一卷立基第十八章 攻城 李鸿基回到家里,见邢秀娘收拾的整整齐齐,连自己的宝剑也拿了出来,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邢秀娘道:“当然是要帮夫君守城,不沾泥不是来了么。” 李鸿基喝道:“胡闹,守城哪里需要你。” “莫非夫君小睢于我,夫君可别忘了我可把你十几个手下打得屁滚尿流。” “这怎么能和战场相比,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你伤了我不是要心痛死。” 邢秀娘脸一红,还不习惯李鸿基在大众广庭之下给她说情话,眼睛朝四周一看,还好四周没人,瞪了李鸿基一眼:“你要死了,这种话怎能在这里说。” 李鸿基压低了声音:“那在哪儿能说,一定要在床上吗。” 这下邢秀娘当真恼了,不理李鸿基,转身就要出去。李鸿基忙拉住了她:“这样,我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做。” 邢秀娘听说有事做倒也不走了,只是不说话,李鸿基道:“金县城中不是有一万多灾民吗,你去把那些年轻的妇女组织起来,等到开战后有伤员抬下来,你们就帮忙救治伤员怎样。”李鸿基想起这样一来,咱也可以成立个救护队了,对军队大有好处。 邢秀娘瞪大了双眼:“那怎么可以,这样让那些妇女接触到这些男人,名节不就毁了吗,这让她们以后怎样做人,怎么面对自己的家人。” 李鸿基拍了拍头:”不可以吗,后世都是这样做。” 邢秀娘一呆:“什么后世。” 李鸿基一愣,反应过来:“没什么,只是这些灾民都是我们用自己贺礼的钱救治的啊,只是让她们负责给伤员擦拭一下伤口,敷敷药什么的,又不用做其它什么。” 邢秀娘道:“夫君这个想法真是荒唐,这些人虽是由我们救治的,当然会感激我们,但夫君难道没听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吗,如果夫君执于要这么做,这些人在饥饿的威胁下或许会答应,但事后肯定会怨恨咱们,这事夫君就不要想了。” 李鸿基呆了呆,没想到自己一个好方法竟然连秀娘都不赞同,只得搁下。 第二天不沾泥休整完备,立马指挥攻城,城下黑压压的全是农民军,数万人大喊:“攻,攻,攻。”一时声势振天,金县仿佛都在颤抖,城上都是刚刚招聚的青壮,哪见过如此场面,顿时失色,一阵骚乱,有人丢下武器转身就想跑,带队的军官连忙制止,对这些人又踢又打,勉强止住。 高立功看得直皱眉,对李鸿基道:“大人这些人恐怕靠不住,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才行。” 周凤梧刚才也被下了一大跳,面色一红却反驳到:“那是士兵还不习惯而已,他们身前是城墙,身后是家园,只要开始战斗绝对不会退缩的。” 高立功道:“但愿如此。” 李鸿基道:“高兄弟不用担心,若是在平原这些人肯定靠不住,但有城墙,还有我们的士兵带队,完全没有问题,三天过后这些人经历过血与火以后就可以放心使用了。” 周凤梧道:“大人英明,竟用此法来练兵。” 城下王沾泥见部队只是发出几声吼,城上就骚乱不已,大喜过望,信心百倍地道:“攻。” 顿时全军发出一片呐喊,全体往城墙冲去,义军没有什么攻城器具,到了城下只有架着云梯上去,金县城墙也不高,许多人竟直接搭着人梯往上爬。 城上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有人推梯子,有人丢滚木,擂石,许多人竟然手中的兵器也往下丢掉了,不时还有人撞在一起,幸而各种守城物质准备充足,虽然第一次大家手忙脚乱,但还是打退了义军的进攻,但有几个地方已经有了缺口,李鸿基看了一下身边的人命令道:“眼钱儿,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你们每人带三十人赶到刚才缺口处增援。” “是”四人听到命令后都兴奋起来,这四人以前都是在绿林混,每人都有一身好本事,每次打劫都是用外号,久而久之连自己也忘了名字,直接用起外号来,自从投军后他们一直还没有见过血,在城头上看了这么久,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听到命令哪还不兴奋。 不沾泥也看到那几个缺口,兴奋地对王嘉胤笑道:“看来我们今晚就能进城。”说罢,命令全军重点进攻几处缺口。 这四人赶到缺口时正是义军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几个缺口已经有人上来了,防守这几个地方的几个队长正在竭力维持,但每个地方的三十兵精兵一上来,顿时如砍瓜切菜般将上来的义军杀了个干干净净,为首之人更是凶悍,杀完人后竟用嘴舔食起刀上的鲜血来,旁边的青壮顿时离此人远远的,生怕这样的人杀狂时杀起自己人来,义军的第二次进攻很快又退了下去。但又出现了二处缺口,李鸿基很快又每处抽掉三十人上去。 不沾泥快有点抓狂了,每次看到有缺口,派人猛攻时仿佛那儿立马就成了铜墙铁壁,上去多少人都变成了尸体,每次自己满怀希望看到已经有兄弟冲上去时,不出一刻钟立马冲上去的人都变成了尸体被抛了出来,这个缺口以后就再也攻不下了。 不沾泥掉头到毕忠道:“军师,你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每次一打开缺口,过一会儿那儿反而好象成了最强的地方。” 毕忠道:“大人,官军手里肯定一批极为精锐的预备队,每次我们打开缺口时官兵定是派出了这批精锐,所以缺口难以攻破也不足为奇了。” “我们怎么办。” “大人放心,官兵的预备队人数定然不多,只有我们加紧进攻,打开的缺口够多,官兵无预备队可派我们就可以进城了。” 不沾泥大笑:“好,就这么办,传令下去,加紧进攻,我们进城睡觉。” 传令兵连忙跑了出去大叫:“大人有令,加紧进攻,我们晚上进城睡觉。” 传令兵每到一处,每一处就传来欢呼声,在他们看来,金县马上就可以下了,进城睡觉就等于默许了他们烧杀抢掠,稍挫的士气顿起,进攻的密度骤然加大,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打开的缺口却越来越少,等到李鸿基身边只剩三十人时,义军再也打不开一个缺口,周凤梧在刚才危急时调过来的一百名骑兵也派不上用场。 不沾泥看着天气已经黑了下来,士兵们也已疲劳了,只得下令停止进军,城上的青壮看到敌人退兵,顿时也松懈下来。 这些人经过一天的撕杀,已经成熟了,身后就是自已的家园,自己已退无可退,唯有尽力杀敌才能自保,除刚开始敌人攻击时有人逃跑外,这些人已经置生死于度外,有的人甚至已经杀了好几人。 李鸿基看着如潮水般退下的敌人对身边唯一留下的高立功道:“行了,敌人不会再攻,明天看来我就可以轻松了。” 收兵回营后,不沾泥,王嘉胤,毕忠三人聚在了一起,毕忠道:“大人,敌人好象越来越顽强了,我怕明天不好打。” 王嘉胤却道:“我看末必,今天我们有多次机会可以攻克对方,只差一把火候而已。” 不沾泥也附合起来:“对呀,军师,我们几次都已经攻上去了,只是接应不及时而已,明天只有努把力肯定就能下了。” 毕忠却有不详的预感,但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但愿如此。” 第二天,义军的进攻更是猛烈起来,但效果却比昨天差了许多,这次义军城墙还是上了几次,但上城的人员马上就被官兵围杀,连一刻也呆不住,义军攻了一天留下几千尸体后只好灰溜溜的退去。 这晚收兵回营后,毕忠已经感觉到不妙起来,官军好象在拿他们练兵一样,忙找到不沾泥,说道:“大人,官军越战越强,我们是不是退走。” 不沾泥一瞪:“退走,我们怎么能退走,军师,胜败兵家常识,今天我们不也好几次攻了上去吗。” 毕忠忙道:“大人,你难道没发现今天比昨天难进攻多了吗。” 王嘉胤虽然也有同感,但自己手下也已死伤二千多人,不甘心如此退下,开口道:“军师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再攻一天,若还是难下,我们再退去已不迟。” 毕忠无奈,只好保佑明天进攻顺利。 这是第三天了,头两天的进攻已经耗尽了义军的力气,上午的进攻显得有气无力,不沾泥竭力鼓动士气,但还是没有显效。 高立功已经站在城门前了,后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千五百名骑兵,这些骑兵三天来只是观战,现在都已经热血沸腾,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李自成看到骑兵准备好了,吩咐到:“打开城门,”只听“吱,吱,吱,”的声响,金县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了。 正在进攻的士兵都不解的停了下来,望着大开的城门发呆,就在这时只听了一阵“啼啼踏踏”的声音传来,这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一会儿这声音已经传遍了整个战场,这时战场除了那啼踏声外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了。高立功已率先出了城门,见所有的敌军都在望着自己发呆,大喝一声:“杀,”当先冲了起来。 ——————————————————— 拉票了,本书需要你的支持,用票砸,本人绝不反抗 第一卷立基第十九章 生擒 毕忠听到了这声音就知道不妙了,那是大队骑兵才能发出的声响啊,见不沾泥和王嘉胤都还在发呆,连忙道:“大人快退军,快退军。” 马上又反应过来,完了这时退军已经没用了,逃,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忙拔马自己先跑了。 在不沾泥和王嘉胤的目光中,只见前面先是冲出来一个,后面是一队,最后面是一排,接着一排排的骑兵冲了出来,其骑兵的目标正是自已,刹时仿佛天地间全是骑马,只见自己面前的部队遇到这队骑兵就象初雪遇到正午的太阳,掀不起一点风浪。 不沾泥第一个反应是这不可能,第二个反应是快跑,一拔马头向后跑去,王嘉胤也已反应过来,和不沾泥一起转身就跑。却已看到毕忠只剩一个背影了,暗骂这小子靠不住。 正在进攻的义军已经回过神来,一千多名骑兵的冲锋绝对是震憾的,许多人转身就跑,可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稍慢地马上就被骑兵砍为两段,所有的义军都呼天抢地起来,等到官军喊出跪地不杀的口号后义军闻言都如同大赫,哗啦啦整个金县城外跪了一大片。 高立功对这些跪地者理也不理,这些人自然有后面的步兵来收拾,他只管往前冲就是了,遇到反抗就是一刀下去,义军竟不能阻上半步,半个时辰后高立功已带人冲过了义军的军营,前面只剩下几个人影了,身后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高立功回头一看,自己的步兵已拉下一大截,只好对贺珍贺景两人道:“你们带一千人把这些俘虏给看住了,其它人等和我一起再追。” “是”众人哄然答应,高立功带着五百人继续追去。 不沾泥和王嘉胤不敢回头,后面的蹄声正隆隆的追来,不沾泥大恨:“你有这么多骑兵干吗不早使出来,还只派百人来骚扰我,你要是早把骑兵拿出来,我不就不来了吗。” 胡思乱想之间感觉到后面的追兵好象又近了一点,拼命打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走,快走。经过前几天乱世王扎营的地方时,乱世王和两千士兵已经不见了人影,心知一定是毕忠先走时把人也带走了,心中更是对毕忠恨起来,你就是自己先走把人留下给我挡挡追兵也好啊。 又走了十来里,只见对面已经有一队人马拦着,正是李万庆的百人队。不沾泥连忙勒住了马,和王嘉胤对望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涌起了绝望的神色,自己两人身边只有廖廖十余骑,后面还有追兵,对面是足足一百骑,虽然看起来也不是很妙,但留下自己十余骑却绰绰有余,只得和王嘉胤一起下马投降。 李万庆这些天来也过的不是很好,被乱世王堵住了唯一的一条回城的路,自己的粮草补给一点也没有,若想回去只有攻破乱世王的营寨,可百余名骑兵想要攻破两千人把守的营寨那是想也别想,所以这几天只得在山中打猎度日,倒也饿不着,可是各种调料皆无,而且每天要钻深山,气色当然不会好到那儿去。 今天李万庆突然看到乱世王拔营而走,他这一百人倒不敢拦,知道肯定是官军已经赢了,只派了几个人跟着,自己在大路上等待,看看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毕忠其实也很无奈,他不想这两千步兵跟着,若能让他们挡一挡追兵自己自然可以更快逃跑,但想起对面还有敌军的一百骑,他就不得不带两千人一起逃,好在前面不远就是大山,躲到山里官边应当不会仔细搜索。 李成庆刚放过毕忠和乱世王不久,斥候就回报他们进山了,这倒是不好再追,但愿里面不会有什么大人物,要是有就要发动民壮大举搜山了,既然敌人的大队人马自己放过了,自己就干脆把住大路了,不要再让漏网之鱼跑掉,不到一刻钟,只见前面又来了十余骑,能骑马当然是农民军中有身份的人,李万庆已经吩咐众人准备弓箭了,只待进入射程就先给他们一箭。 不沾泥一见前面的官军张开了箭,脸都绿了,远远的喊:“大人饶命,小人不沾泥愿降。” 怕对面听不清,又叫身边的人齐声喊:“大人饶命,小人愿降。” 李万庆一听不沾泥在里面大喜,这次逮着大鱼了,忙回道:“下马,丢下兵器。” 不沾泥王嘉胤等人连忙照办,连滚带爬地来到李万庆身边忙跪下道:“大人饶命,小人不沾泥愿降。 李万庆听到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人就是不沾泥,大乐,见不沾泥身边还跪着一人倒是相貌堂堂,却不说话,向不沾泥问道:“他是谁。” 不沾泥连忙回答:“大人,他是王嘉胤。” 李万庆这下子简直可以说是狂喜了,忙吩咐亲兵:“都给绑了。” 耽搁了这点功夫,高立功已带人追了过来,见了李万庆也是大喜,对李万庆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多天没有消息,知不知道这些天大家都在担心你。” 李万庆嘿嘿一笑,忙把这些天来的经历和高立功说了,高立功听说已经抓住了不沾泥和王嘉胤大为欢喜,低声对李万庆道:“抓住了大鱼,那些小杂鱼就不用管了,不过大人有吩咐抓了王嘉胤不要声张,这不沾泥就直接砍了,把人头带回去就是了。” 李万庆点了点头,对亲卫使了一下眼色,亲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不沾泥和其他十几名亲卫全被砍了脑袋,只留下了王嘉胤一个人。 本来李万庆见王嘉胤被俘后一直不说话,以为是一个硬骨头,没想到回头一看,王嘉胤见不沾泥等人尽皆砍头,以为马上自己也会被砍头,竟然吓得屎尿迸流,直接晕了过去,李万庆才知道他不是骨头硬,而是根本就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人本来都是农民,实在活不下去才造反,因时机巧合才做了头领,自然没有象他那些出身绿林的硬气。 李万庆“呸”了一声道:“晦气,还得把这家伙带回去。”随即命令所有人对擒获王嘉胤保密,只说已经逃走。 等到高立功和李万庆回到城里时,战场还末扫完毕,城里的这些青壮一个个押着俘虏高兴万分,各种缴获的兵器堆成了一座小山,李万庆高举不沾泥的头颅,众人都欢呼起来,周凤梧看到不沾泥的头颅大哭,跪在地上喊道:“爹,娘,姝姝,你们的仇已经报了,安息。” 李鸿基过去拍了拍他道:“周兄,往者已逝,还请节哀顺便,你的仇已报,可以告慰令尊令堂的在天之灵了。” 周凤梧向李鸿基拜倒在地道:“多谢主公,如今属下心愿已了,今后将唯主公马首是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二心,天诛地灭。”周凤梧和李鸿基交往已经半年多了,对李鸿基的志向了若指掌,如今大仇得报,全无顾忌。 “主公”李鸿基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这是第一个人叫自己主公,见周风梧还跪在地上连忙扶起:“凤梧不必如此,今后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主公就不必叫了。” 看到李万庆站在身边,一把抱住他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你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 李万庆大为感动:“大人,是卑职辜负了大人,中了不沾泥的计策,差点令兄弟们损伤。” 李鸿基又拍了拍他道:“回来就好,你这次立了大功,我定会论功行赏。” 李万庆道:“卑职不敢邀功,没有卑职不沾泥还是会被高大人擒获。” 李鸿基道:“有功就是有功,这次你虽然中了不沾泥的计策,但没有损伤一名弟兄,这也是功。” 旁边的周风梧忙道:“大人仁慈,这次的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我方伤了二千一百五十人,亡了五百人,不过大部分是招聚的青壮,我正规军伤二百一十二人,亡二十四人。敌军伤六千余人,亡三千余人,我军俘虏二万多人,缴获的兵器物质无数,大人这次我们基本是全歼了不沾泥和王嘉胤大部,我军大胜啊。” 李鸿基点了点头,对亲兵道:“吩咐下去,招聚全城的郎中对所有伤员全力救治,死亡的我方人员找到家属后每人抚恤五十两。” 亲兵呆了呆道:“大人,敌人也要救吗。” “当然要救,他们现在不是敌人,是俘虏,我们要保证俘虏的安全。” 周凤梧道:“大人,要救治这六千多俘虏,不但我军的负担很重,就是药材和郎中也不足啊。” 李鸿基道:“他们都是因为活不下去才造反,本来都是安分守纪的良民,既然到了我手里我就不能让他们这样死去,药材不够,郎中不够,尽量到附近的县去请,去采购,另处尽量从俘虏中把忠厚老实的人选出来参与救治,因为这些有很多本来就是他们的亲人。” 周凤梧恍然大悟道:“大人英明,这样一来俘虏的心可以尽归大人。”对还在发呆了亲兵道:“快去传令。” 亲兵连忙跑去传令,一听到此令,俘虏们都欢呼起来,原本慢腾腾要让官兵大声喝骂才肯动的俘虏都自动加快脚步,这些俘虏原本都心头忐忑,不知道以后的命运怎样,最好也是去做苦力,说不定就会全部砍头,因此都磨磨蹭蹭,那些受伤的俘虏都自付必死,没想到官军竟然肯救治伤者,这可比自已人都好,以前随义军四处流窜时为了怕拖累行军,伤者都是直接丢下,有时为了怕暴露还自己动手杀死伤者。 有家属受伤的人都跪下来向官兵感激不已,要求留下来照顾自己的亲人,许多俘虏也自发配合起官兵对俘虏的改编来,打扫战场的速度陡然加快,终于在天黑前完成。 李鸿基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了,前脚刚进门,贺珍忙赶来,拿出一封书信交给李鸿基,李鸿基撕开一看,却越看越怒,大声对李过说:“去把所有军官叫来,我们马上开会。” 第一卷立基第二十章 计议 众人听到李鸿基连夜开会都感到不解,义军已全歼还有什么要事,莫非这么快就有封赏,当众人济济一堂,都嘻笑颜开,这次以微小的代价取得如此重大的战果,杀了不沾泥升官是必然的了。 等众人都到齐了,李鸿基拿出了刚才的书信,让周凤梧读给大家听,那是吴成直接写给他叔叔陕西巡按吴生的,书中洋洋洒洒列举了李鸿基和其手下军官数十条罪,其中最重要的几条当然是私通蒙古,私发军响,擅自扩编部队,至于贪污受贿,借娶妾敛财等更是不胜枚举,这其中不但涉及李自成,在坐的各个军官按此信来说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众人越听越怒,大声嚷嚷,其中眼钱儿,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蝎子块等人更是叫道:“大人,朝庭如此对我们,不如我们反了。” 原来吴成通过这些天来的观察,基本上掌握了李鸿基部队的情况,虽然各人对吴成都不理不睬,但毕竟同在一个军营,以前是吴成不在意,这次是吴成一心要找证据置李鸿基于死地,众军官对他冷谈更令他对李鸿基部所有军官都恨上了,本来吴成早就想上奏了,无奈贺氏兄弟监视得紧,这次趁与不沾泥在大战对他监视放松之机忙派人取了书信向他叔叔报信,想把李鸿基等人一举置于死地,哪知还是被贺珍拿住了。 李鸿基见众人嚷嚷也不答,示意周凤梧先开口,周凤梧点了点头:“各位这次我们大败不沾泥等于替我周凤梧报了仇,在这里我多谢大家了。”说完朝大家拜了拜。 众人都不识字,对周凤梧这样的知识分子还是蛮尊敬的,连忙站起来还礼,“应该的”,“那是不沾泥自己找死”“那都是将军大人的功劳”等等。 周凤梧罢了罢手接着道:“吴成的书信大家都知道了,虽然这末必是朝庭的意思,但是这封信一上去,各位就是不死,丢官也是必然的了,所有这次开会不是来论功的,而是来商量一下解决办法的,顺便研究一下对吴成等人怎么处理。” 其中高杰最是心急,忙问道:“不知吴成等人现在在哪。” 周凤梧道:“送信的人已经擒获,吴成等人还不知道,不过他们身边都已经监视起来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高立功在军中最久,心知军中的黑暗,提议道:“大人,不如把吴成和他的属下全都…”作了一个杀人的动作然后道:“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一了百了。” 众人都深觉有理,点起头来,高一功追问道:“朝庭追究起来怎么办。” 高立功接着道:“我们可以说吴大人在不沾泥攻城时英勇杀敌,壮烈身亡,我们还可以给他记功。”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高杰心细,想了想道:“不妥,不妥,吴成是什么角色,他的家人肯定知道,不会相信他会英勇杀敌,壮烈牺牲的,何况他的亲卫也一个不剩,这里面漏洞太大,肯定不成。” 众人一听都发起愣来,李万庆道:“干脆我们就杀了那几个混蛋祭旗,我们占山为王得了。”李万庆还没有忘记作山大王时逍遥的日了。 这话深得同为绿林出身的眼钱儿,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蝎子块等人的心,都赞同起来。 但是原是农民出身的李守忠,高一功,高立功,贺珍,贺景,高杰这些人却不同意,毕竟做官和做匪对他们来说区别太大。 这时经常监视吴成他们的贺景道:“有了,这小子经常喜欢游山玩水,我们可以说是这小子出去游玩时刚好碰到不沾泥的大队,虽然英勇反抗,无奈寡不敌众,被不沾泥残忍得杀害了。” 众人一听,这法子好,可信度高,虽然朝庭可能会怀疑,但只要找不到证据也无可奈何。于是吴成的命运就决定了下来。 周风梧接着说道;“各位竟然来了还有一件事干脆一并解决,这次我们虽然打了大胜仗,升官有可能,发财却末必,各位参军以来,朝庭发过几次响大家都知道,这次我们俘虏了那么多人,财物却没能缴获多少,所以非但发不了财,反而要大破财。光是我们死了五百多兄弟,抚恤金就要花费二万多两,这次包括俘虏在内有八千多名伤员,仅医药费就又要花费数万两银子,而且还增加了几万张口,每月仅粮食开销就要上万两银子,所以这次要不商量一下解决办法来,过不了多久大家就得饿肚子了。 众人嗡的一下响了起来, 这边眼钱儿首先站了起来道:“周大人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发不了响吗。” 其他人也都是议论纷纷,早知道就不抓俘虏了。 这时高杰站起来道:“这次我们打了一次大胜仗,朝庭应当有些赏银。” 高一功冷冷地反驳起来:“朝庭还欠我们三个月的响呢,能把我们的响补齐就不错了。” 周凤梧道:“各位,叫大家来是要把事情告诉大家,不是让大家来争吵的,解决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看大家愿意不愿意干。” 这时众人都知道肯定是李鸿基的意思,所以都静下心来。 周凤梧接着道:“本来按其它官军的做法也不是不可以解决,那就是杀了。”周凤梧停了一下,众人都吸了一口气,乖乖,一下子要杀数万手无寸铁的人,明知李鸿基不会这样做,但心里还是格登了一下。 周凤梧接着说:“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的事我们不能干。”这些人当兵不久,还没有沾染上官兵那中杀人如麻,杀良冒功的习气,所以都点了点头。 “但是这些人也不能放了,放了这些人马上又变成了土匪,那我们还得再剿,还还不如现在就把他们杀了。” 众人不由又点起了头来,各人都朝李鸿基望去,李大人肯定有办法,这是众人的想法。 周凤梧再说道:“朝庭养不了,所以我们只有自己养,就是要让他们自食其力。” “自食其力”众人都不解起来。 这时李鸿基站了起来,“不错,让他们自食其力,这种方法本朝太祖曾经用过,各位跟我来。” 太祖用过,众人不解,跟着李鸿基来到一张地图前道:“各位请看,这是我们全陕西的地图,这是商洛山,商洛山方原数百公里,完全可以容下数万人员,各位看怎么样。” 高立功恍然大悟道:“原来大人是想让他们屯田。” 高杰道:“可是这么做朝庭能同意吗。” 张飞道:“管他同不同意,朝庭不养,难道让他们饿死吗。” 李鸿基道:“朝庭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们不能让朝庭知道,这次我们发给朝庭的捷报只能说俘虏数千,反正匪首已经击毙,也不会影响大家多少功劳,这些多出来的俘虏和我们这次新招的青壮都可以到商洛山去,这样还是另一个好处,就是以后万一吴成的事暴露了我们还有一个立足点。” 众人闻言都点头,这吴成是巡按大人的侄子,这次逼不得已要杀了他,朝庭肯定会重视,众人心中还是不安,这商洛山等于是另一重保险,万一事发了众人进山就是,想到此,众人都对李鸿基佩服起来,大人真是深谋远虑,一顿马屁狂拍。 李鸿基接着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要确定进山的人选。” 一听要选人进山,大家刚才的热情全退了下去,能留在城中谁愿意进山,只有李万庆跃跃于试。 李鸿基哼了一声,高立功站起来道:“大人,卑职愿意带队进山。” 李鸿基道:“你不行,你是我的副手,必须在城中,否则会引起怀疑。”高立功只好坐下,李鸿基一个一个看去,众人都连忙低下了头,只有李万庆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李鸿基无奈:“这样,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才能进山,过几天再确定人选。各位先回去。” 众人大喜,都急匆匆走了,李鸿基和周凤梧相视一笑,这些人一点情绪也不会控制。 第二天,李鸿基吩咐贺珍将吴成和他的所有亲卫一起悄悄处决,然后将不沾泥授首的消息飞报榆林,王承恩接报大喜,这些天来王承恩一直忙于围剿高迎祥,进展却不大,听到不沾泥围攻金县,心急如火,却也抽不出援兵,十天来勉强抽掉了三千人,正要出发,突然接到捷报,怎不喜出望外。对吴成身死的消息,王承恩倒是毫不怀疑,毕竟在榆林这小子经常带着亲卫外出,自己碍于吴生的面子不好管教,这次死了也活该。 不沾泥也是一名大匪首了,王承恩接报后就飞马入凑朝庭,并保举李自成为都司,手下都各有封赏,并补了三个月的军响,唯有陕西巡按接到侄儿阵亡的消息天天被弟媳吵得心烦,本以为金县靠近榆林,不会有什么事,但出事了也没办法。唯有天天到衙门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公事倒是勤勉了很多。 李鸿基接到封赏,见吴成的事也没追问大喜,知道这件事暂时蒙过去了,唯有因这次大战,银子花销太大,为了保证伤员的治疗,士兵的封赏只能等待李双喜他们把银子带回,自己每天到各个病房慰问伤员,把这些俘虏的伤员感动得热泪韵眶,发誓要粉身碎骨以报大人恩德,一时倒把王嘉胤忘了,这天听李万成提酲才想了起来,忙吩咐提审王嘉胤。 第二卷基业第一章 归来 王嘉胤已被关了十多天了,情绪慢慢稳定的下来,虽然在牢里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话,也不知自己会被怎样处置,但既然只有他没有死肯定官兵对他还有用处,打定了主意无论官兵要他做什么都答应了就是。 这天终末见到有士兵来提他了,倒也不是很慌张,李鸿基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人,长得也算是相貌堂堂,开口问道:“你就是王嘉胤。” “罪民正是王嘉胤,请大人饶命,大人有何吩咐罪民一定照办。”这一开口软骨头就露了出来。 李鸿基不禁犹豫起来,我的事这样一个人能交给他办吗,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王嘉胤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在高迎祥手下任何职。” “罪民在匪首高迎祥手下任大将军之职。” 李鸿基道:“难道你不知道高迎祥是我舅舅吗。” 王嘉胤大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高统领确实说过有一个外甥在官军中,不知道就是大人,请大人恕罪。” 李鸿基道:“这次我会放你回去的,但你不可说被官军俘虏过,我有事让你办。” “多谢大人,请大人吩咐,莫非大人要小的却劝高统领投降。小的一定照办。” 李鸿基叹了一口气,这事还是以后再说,此人如此怕死,一落到官府手中恐怕什么都会招,遂回道:“正是,只要高统领投降,朝庭是不会亏待他的。”说罢再也没兴趣与王嘉胤纠缠,吩咐李万庆道:“带他下去,悄悄放了。” 王嘉胤直到被放了还以为在做梦,就这样把我放了,还真相信我会劝高统领投降,咬了自己一下才确定自己真的被放了,却打定主意,回去后绝不把被官军俘虏的事说出去。 李万庆放了王嘉胤也感到不解,忍不住问道:“大人,这样的小人放了有什么用,何不干脆杀了一了百了。” 李鸿基道:“我本来想通过他与义军取得联系,但此人如此贪生怕死,我也不会依靠他,好歹他也是义军中的一名大将,就让他回去算了。” 这天李鸿基正在与邢秀娘比武,李自成以前曾拜师学过武艺,本领不凡,李鸿基二十一世纪又是特种兵出身,这大半年来李鸿基每天练武,已将二者结合,威力倍增,邢秀娘是女子,武艺以轻灵为主,见李鸿基每天练武都是直来直去几下子,颇为睢不起,今天忍不住和李鸿基比试起来,哪知虽看李鸿基翻来复去只是这几剑,但李鸿基每出一剑,邢秀娘都不得不硬接,椐本发挥不出自己轻灵的优势来,还没过十招,两臂已酸麻无比,连刀都握不住,邢秀娘气得一把丢下双刀:“不比了,你这人一身蛮力,根本就不懂武艺。”心中却彻底对李鸿基佩服起来。 李鸿基嘿嘿一笑:“什么是武艺,我练的是武功,杀人的功夫,你的武艺只能看看而以。” 邢秀娘一撇嘴:“那只是你力气大,否则不可能赢我。” 李鸿基也不争,邢秀娘的武艺从小练就,刚开始一招一式也不敢马糊,追求千变万化,自然不懂唯快不破的道理,自己和她说也不会相信。 这时李过来报,马维兴他们回来了,李鸿基大喜:“大好了,他们终于回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对邢秀娘说道:“秀娘,你也一起来咱们去迎接他们。” 邢秀娘喜兹兹的应了一声“好”,刚才比武的不快早已不见了,没有什么比得到夫婿的重视更好了。 马维兴和李双喜老远就看见李鸿基正在城门口迎接,自从除了吴成后,整个金县被李鸿基经营得铁桶一般,不象上次回来还要偷偷摸摸,这次干脆光明正大在城门口迎接,这回金富贵和陆家华也有派人一起到草原,今天两人也一起过来了。 马维兴和李双喜快马冲到李鸿基面前,快速下马敬礼道:“大人,这次我们带回了五千匹战马,金银少了一点,只有三十五万两左右,不过还有两箱珠宝。” 李鸿基一把抱了抱马维兴:“好,好,没什么麻烦。” 马维兴仰起了头,骄傲地说:“倒是有几个小毛贼想找麻烦,不过都被老马砍了。” 原来这次马维兴他们所带的货物量太大,引起了几个小部落的贪欲,但几个小部落知道单凭本部落无法吃下,便想邀其它部落结成联盟,事却不密,刚好还邀请了与上次同马维兴结拜的一个部落参加,那个部落深知马维兴实力,又垂涎这几个小部落的草场,便抢先一步告之了马维兴,马维兴一听,顿时先下手为强,伙同那个部落趁几个小部落分散之机,一个个全灭了。直杀得血流成河,现在整个草原都在传着马维兴的大名。 马维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大人,这次有二十几个兄弟受伤,不过都带回来了。” 李鸿基拍了拍马维兴:“好兄弟,这次干得不错,打仗哪能不受伤,没死人已是万幸,先回去好好休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做。” 马维兴高兴的道:“是”又拿出一串明珠,说道:“这次大人娶亲我也没在,这是给夫人的礼物。”说罢递给邢秀娘。 邢秀娘不接,望着李鸿基,李鸿基笑道:“马维兴是我兄弟,拿着不妨事。” 邢秀娘这才接过,自从李鸿基娶亲后许多人都想走夫人门道,开始邢秀娘也不收,只是邢有富来者不拒,被李鸿基知道后狠狠骂了一通,邢秀娘更是不敢收礼。 李鸿基又抱了一下李双喜,笑道:“累了吗,回去放你几天大假。” 李双喜年龄还小,却正是好强的时候,大声说道:“不累,马上再去一场也没问题。” 说完瞧见了旁边的金富贵和陆家华接着道:“这次还要多谢金老板和陆老板,这次他们办的货太好了,在草原上我们一口铁锅就能换一匹好马。” 金富贵和陆家华连忙道:“不敢,不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次两人虽然只占三成,但如果把马算上,也有近十万两银子,比得上以前心惊胆战的做上两年了,也是嘻笑颜开。 李鸿基吩咐道:“回去,咱们晚上喝庆功宴。” “呵,呵”众人都大声笑了起来,当晚在李鸿基院子里大罢酒席,席上听马维兴大吹草原的风光,众人心醉不已,都想下次是不是也找个机会去草原一场,马维兴听到不沾泥来攻打过金县被杀时也大呼过瘾,对自己错过这场撕杀遗憾不已。众人直喝到天亮才呼呼睡去。 有了马维兴带回来的这笔银子,一切都好办,几天之后,就开始启动往商洛山进发的事宜,让马维兴休息几天后,李鸿基就告诉了马维兴那天开会的决议,并表示让他带队放心,此是商洛山内也不平静,大大小小的山头林立,其中有土匪,地主,还有一些是百姓自发结成的山寨,李鸿基的人要想站稳,必须扫平或收服这大大小小数百山寨,马维兴正在为错过不沾泥的战斗而遗憾,一听有仗打,立马满口答应。 这次商洛山的行动关系到日后自己的全盘计划,所以李鸿基是慎重再慎重,自己和高立功离不开,本来高杰是个很好的人选,却不愿进山吃苦,李鸿基也不好硬逼,李万庆虽然跃跃于试,但能力还不让人放心,只好等马维兴回来,让马维兴为主,李万庆为副,两人先率三千骑兵进山,打下一个基础,再将灾民和改造好的俘虏移民过去屯田。 此时的商洛山虽然大大小小的山头林立,但已经行成了平衡,随着马维兴和李万庆的到来,整个商洛山顿时鸡飞狗跳,平衡立马打破,自是又有一翻龙争虎斗。 第二卷基业第二章 商洛 雄伟的秦岭主脊、蟒岭、流岭、鹃岭、郧西大梁和新开岭五条主要山脉,像五根粗壮的手指,由西北向东北、东、东南延伸在古老的商洛境内,洛河、丹江、金钱河、乾佑河、洵河蜿蜒其中,岭谷相间依次排列,大自然的神工鬼斧,把商洛造就成为一巨大的掌状山地。北亚热带与南暖湿带的气候过渡,横跨长江、黄河两大水系,以及高山低谷的垂直差异,秦楚文化的交流融会,更是给这“魔掌”般的山地上蒙覆了神奇的面纱。使商洛成为一块神奇的土地。 商洛称“商”,也与最早的地方建置有关。公元前2215年前后,契(原居河南商丘)帮助大禹治水有功于百姓,被舜封之于商,并赐姓子氏,授为司徒,掌管以礼教民。商洛乃是古商国之地。 契不仅是商之始祖,而且被誉为“教育鼻祖”。契封商传子昭明,再传其孙相土。相土为候,于公元前2132年发明马拉车,使贸易日臻兴隆,所以世传“商业”一词发端于商国人熟操之业。商业的繁荣,不仅使商族人有了发展,而且给商地的经济发达也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契的世孙,有的善于治水,有的注重发展畜牧业,该部落的势力日渐强盛,后来扩展到渤海一带,其第十四代世孙汤消灭了夏桀建立了商朝。 商洛在春秋时期属于晋地,战国时期属于秦地。秦孝公二十年(公元前342年),商鞅(原名公孙鞅)因破魏有功,秦封之商於十五邑,被称为商君。商鞅辅佐秦国十年,实行政治改革,不仅使商洛成为新法的得益之地,而且奠定了秦国富强的基础。 在周秦汉唐时期,商洛为京几的东南门户,不仅是军事要塞,而且是我国西北地区通往东南诸地的交通要道。如果说在战国秦汉时期偏重于军事方面,盛唐时期则偏重于经济、文化的交流。那个时候,商州驿路可谓是馆驿密布,设施齐全。京城长安与江淮、江汉之间的交通往来,除大宗笨重之物由渭水、黄河漕运外,官民商旅往返于东川、黔中、岭南各地,大都利用商州驿路的捷近条件。 李鸿基想占领商洛绝不是曾经因为历史上李自成在此练兵,而更是垂涎商洛山的各种矿藏,金县太小了,虽然便于和蒙古走私,但要想扩兵,兵器的来源便成了一个大问题,而商洛各种矿藏都有。 《宋史·食货志》中对商洛盛产金、水银、朱砂、铜、铁等矿产作了记载,朝庭还在这里设置了管理矿产冶炼和贸易、收税的机构。但由于技术不发达,矿产的探、采、冶都受到了限制,加之商洛“地近三辅,产矿之名易着”,引得民众盗窃争抢。 本朝嘉靖末年,邑人何恕等在白花岭聚众盗矿达万余人,十年不得而治,后请朝庭出兵才得以平定。此后,官府因此而认为开矿害大于利,便进行封山,使商洛矿产业发展受到制约。但随着这些年来陕西的连年大旱,封山令已经是名存实亡,整个商洛聚集了十数万人,而且还没有一个强大的势力。这就给李鸿基控制整个商洛提供了方便。 更令李鸿基眼红的是商洛的柞水县大西沟铁矿是陕西最大的菱铁矿,据后世测量储量达3亿吨多,而且品位高,易开采。已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开采。有了这铁矿,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兵器。 在马维兴和李万庆出发之前,李鸿基不放心,谆谆教导,商洛离西安近而离榆林远,中间还隔了延安,谓南两府,此行必须快速穿过两府,不要引起西安府的注意,对商洛山中的各寨要拉一部分,打一部分以拉为主打为辅。打着保境安民,进山剿匪的旗号行事。等到站稳了脚跟既使被西安府知道也无所谓了。 马维兴一一点头答应,李鸿基又派了半个月来突击训练的一支宣传队和马维兴同去才放下心来。 马维兴听了李鸿基如此郑重吩咐,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路上昼伏夜行,遇到人员就直接擒了同行,终于在第八天来到了商洛地区。 延安,谓南两府虽然接到几件人员失踪的报告,但整个陕北,强盗土匪多如牛毛,也没在意,虽然还接到有人看到有几千骑兵穿府而过的报告也没有人相信,整个陕西的骑兵就那么多,也没听到有骑兵调动,几千骑兵哪来的,这不是扯谈吗。 商洛山中的大寨有几千人,小寨只有几百人,可战之人最多不过上千,马维兴和李万庆的到来对商洛山的振动可想而知,这队士兵说是官府吗,却没有打官府的旗职,说是土匪吗,那来的土匪有三千骑兵,而且衣甲光鲜,武器齐备。 整个商洛都在一片恐惧中,在马维兴进山的路上百姓都纷纷逃离,连向导也找不到一个,对山中的情况一无所知,马维兴没有办法,只得先停下来驻扎在商洛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听从宣传队队长王长顺的主意暂停进军,先对附近的村庄宣传再说。 王长顺他们一共十人,是李鸿基从灾民中选出的识字之人,由于识字的人太少了,一万多人只有二十三人识字,那二万多俘虏更惨,只选出了五人勉强识字,在定下要去商洛后,李鸿基亲自对他们培训了半个月宣传方面的知识。这次选了十名同行,李鸿基是对他们是寄以厚望。 于是在马维兴他们在李家村驻扎了十天后,村民见这队人马自己扎营,也没占他们的房子,也没进山搜捕百姓之后渐渐放下了心,陆续回到家里,毕竟庄稼人,地不能耽搁不是,有人首先忍不住回家,也没有人对他们敲诈勒索,需要东西都用白花花的银子买,这下所有的村民都放了心,纷纷回了家。 等到村民回了家,马维兴马上命令士兵帮村民砍柴挑水,把村民惊得目瞪口呆,从古至今哪见过这样的部队,王长顺他们趁机宣传我们是穷人的队伍,是闯王专门派人来帮助穷人的,此时高迎祥尚未打出闯王的旗号,当马维兴问部队已什么名义进山时,李鸿基想了想,干脆先打闯王的旗号。 李家村的村民都回家后,马维兴很快得到了周围的所有信息,李家村向北有一个张家寨村民们种的都是张家寨的地,张家寨的当家人叫张守业,是十年前搬过来的,本来附近所有的田地都是村民们自己开垦的,但张守业来后马上就把同围方园十几公里划为他的势力范围,所有的人都要向他上交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六成粮食。 这张守业什么都不做,每年就要收取村民十万余石的粮食,自己养了上千名家丁。每到粮食收获时便派人四处收租,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交不起租被吊死,打死,马维兴听了大怒,这张守业竟然比他家乡的那个地主老财还恶毒,发誓非要把这张守业除掉不可。 此时张守业也在注意马维兴等人,毕竟这些人一来马上便成了商洛山最强的势力了,吩咐每天加紧巡逻,防止这些人来攻,十几天过去了,见这些人一直在李家村不走,更是急了,再过一个月便是秋粮的收获季节,若这些人赖着不走,怎么来收租,便派人与马维兴联系。 张守业派出人的叫张家兴,以前张守业是西安的一个小地主,因得罪了当地的一个父母官,不得不忍痛变买了家中的祖田搬进了山里,刚来到这里时只有十多户本家,家丁也不到一百人,经常要和本地的土匪,二杆子打交道,就是一直派张家兴联系。 这张家兴是张守业的一个远房亲戚,好赌成性,将祖业输得一干二净之后投靠张守业,张守业见他胆大好赌,便派了他这个差事,倒是用对了人,没出过一个差错,这些年凭着张守业的心狠手辣,将附近的土匪二杆子或剿或杀,终于独占了这方园数十里地,慢慢的这张家兴需要出去的越来越少了。 马维兴就住在李家村的张家大院,这张守业虽然住在寨里,但在他控制下的每个村都有一座张家大院,是村里最大最豪华的大院,都是平时张家寨派人收租时使用,偶尔张守业也会到各个村庄巡视时住住,平时只有十来个下人对院子打扫,守卫,马维兴从百姓口中知道张守业所作所为后,毫不客气占有了此屋,张家的十来个下人哪敢阻挡。 张家兴一路到来看到这如狼似虎的士兵,高大威猛的骏马,心中暗暗心惊,这是哪来的队伍,官兵也没有如此精锐,对此行一点把握也没有。 马维兴听到张守业派人过来倒是很有兴趣,马上接见了他,张家兴一进大厅,还没看清大厅的人员被马维兴的左右亲卫大喝一声:“跪下。” 张家兴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本来张家兴也没这么胆小,只是李万庆听到了张守业派人来,想起以前在绿林的作风,干脆让三千人马派成一排,只是刀没有出鞘,但张家兴哪受过这等派头,被三千人杀气腾腾的盯着走了几里路,早已吓得胆战心惊,此时被这一喝,顿时双腿不听使唤,跪了下来。 马维兴喵了他一眼道:“你是张守业派来的。” 张家兴想起自己只是来谈判,对方是哪路人马还没弄清,自己就下跪太丢人,连忙起身,回道:“正是张寨主派在下来此,请问大人是哪一路人马,来此何为?” 旁边的李万成粗声粗气的道:“我们是闯王旗下的先锋大将,闯王闻商洛山土匪横行,百姓苦不堪言,特派我们进山剿匪。” 张家兴一听这闯王是谁没听过,但这三千人只是先锋却听清了,愈发不敢得罪,小心翼翼得道:“原来是闯王旗下先锋,久仰大名,小的奉寨主之命为大人送上薄礼,牿劳大军,敬请笑纳,说完送上礼单。” 马维兴接过礼单看也不看,丢在桌上,道:“听说这是张家的大院,我大军无处落脚,暂时借用,张寨主不会见怪。” 张家兴忙答:“不怪,不怪,寨主吩咐了小人,贵军尽管借住,只是想问一句,大概贵军需用多久,我家寨主也好作准备。” 李万庆回道:“怎么想赶人。” 张家兴忙答:“不敢,不敢,贵军住多久都行。”张家兴暗暗叫苦,这个黑脸大汉一看就是个粗人,但愿不会为难我才好。 马维兴温和的说:“你放心,我军把附近的土匪剿完就走,不会超过一个月,你回去转告你家寨主,本人多谢他的礼物了。” 张家兴松了一口气:“应该的,应该的,小的回去后造之我家寨主,在贵军离开之前一定再备份厚礼劳军。”说完忙退了下去。回去禀告张守业不提。 马维兴等张家兴走后,收起了笑脸,对亲兵道:“吩咐下去,晚上就去端了这张家寨。” 亲兵应了一声“是”马上出去传令。马李两人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今晚这张家寨只是第一步。 第二卷基业第三章 张家寨上 此时金县除马维兴和李万庆带走的三千骑兵外,利用马维兴带回来的马匹李鸿基重建了四千骑兵,原先守城的青壮加上灾民和俘虏共四万多人,李鸿基编成了四个万人队,除准备留在金县的一个万人队外其余三个万人队都要准备送走。但等马维兴拿下商洛还有一段时间,这四万多人一下就把金县的存粮用光,只得派人去湖广买粮。 送走马维兴和李万庆后开始关心起金县的民生来,以前都是交给周凤梧一人主理,但因目前金县有太多秘密了,不得不加强了各种保密工作。好在贺珍贺景两人自从监视吴成以来就好象爱上了这项工作,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金县的各项工作暂无泄露之忧,李鸿基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马维兴的商洛之行。 张家寨建在一个山坡上,位置并不是特别险峻,但因开始张守业刚来时处事圆滑,和周围的土匪和二杆子都处得比较好,张家寨并没有被攻击过,三年后张守业力量增强后就一直是他攻击别人了。 张守业这些年来很是得意,在这里他就是土皇帝,无人管束,他甚至感谢起当初把他逼到同里躲藏的那个县令来,不过他的感谢方法有点特别,在前几年派了一队人马偷偷摸到县城,把县令一家绑了来,当着县令的面把他老婆和女儿强奸至死,然后把县令吊在外面一直吊了一个月县令才彻底断了气。 从那时起他在家簇里就竖立了绝对的权威。以前还有几个簇里的长辈对他指手划脚,这几年就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了,不过这次他嗅到了不妙的味道,对手的强大是一个方面,关健是这个对手自己一无所知,这次就看张家兴能不能带回好消息了。 张家兴得到马维兴一个月内就会离开的诚诺,心里顿时轻松起来,这次是有惊无险了,回到山寨后马上向张守业禀报。 “老爷,对方说是闯王的部队,进山是来剿匪的。” “剿匪,那么是官军罗,奇怪什么时候朝庭封了一个闯王。”张守业自言自语的道。 “老爷,也不象是官军,他们没有一面官军的旗职。” “不管他们是不是官军,你问清楚没有,他们打算在这儿长住还是会走。” “已经问清楚了,他们在一个月内就会离开。” 张守业松了一口气,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你辛苦了,却账房支十两银子。” 张家兴大喜,又可以快快活活的过半年了,连忙称谢。 张家兴走后,张守业马上把几位本家招了过来,商量起来,但眼前的一伙人大强大了,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好为办法,只好希望对方能信守城诺,到时离开。 当晚正是处于下弦月,只有微微的月光,前面还有五里就是张家寒了,马维兴吩咐前面五百人下马,先步行过去用炸药把门炸开,李鸿基知道商洛肯定有许多山寨易守难攻,大炮是还没有能力造,但炸药包却方便的很,用了一个月有时间造出了数百个炸药,这次都给马维兴了。 此时山寨中人已得知新来的那知部队收了寨主的礼物,并答应一个月内离开,紧绷了十几天的心放了下来,虽然寨主还是下了严防的命令,但毕竟心里已放松了下来,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战战兢兢。 马维兴的先头人马很顺利的摸到寨门下,放好了炸药包,点燃引线后快速撤离,只得“轰”得一声,一声前所末有的巨响打破了山中的宁静,山寨的大门已四分五裂,寨门附近的人全部死无全尸,全寨的人都惊醒过来,却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吩吩起身探问。 张守业刚睡下不久,这些天来真是夜夜惊心,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被巨响一振醒了过来,张守业虽然没有听过炸药包的响声,但这响声和以前在省城听到过的红衣大炮声音很像,“不好,对方攻寨了。”马上爬了起来。 响声一停,先头的五百人立即冲了过去,迅速占领了寨门。 马维兴和李万庆率领的骑兵听见喊杀声,又看见已方已经占领了寨门,便齐声呐喊着奔跑过来,像一股潮水似的涌进寨内。那些守在寨墙上的人们一见东门失守,火光冲天,寨里和寨外一片喊杀声,而且寨里到处是奔跑的马蹄声,吓得魂飞天外,有的一面逃命一面哭叫着:“破寨啦!破寨啦!快逃命!” 马维兴虽然对于攻破城寨后进行巷战没有丰富的经验。但张家寨虽是一个大寨,所有人加起来有四千来人,但能战之人只有一千,而马维兴人数就有三千人,因此马维兴在进寨以马上派人上寨墙,并派人占领重要路口,一面集中力量进攻那些孤立的据点。 本来只要把房屋点着,就可以使顽强的抵抗登时瓦解,但是在如此优势下,为要取得粮食和其他十分必需的物资,马维兴对将士们再三叮咛过,进寨以后只烧几间茅庵草舍吓吓居民,除非万不得已,好的房子都不许随便放火。 李万庆用六百多人围攻张守业的宅子,大声叫喊:“投降免死!倘不投降,不分男女老幼,一齐杀光!”但是张守业和他的亲信们压根儿不相信这些话,同时害怕妇女们受辱,又依恃垣墙高厚,宅子坚固,对闯军破口大骂,于是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李万庆见张守业不肯投降,大怒,对旁边的亲兵叫道:“用炸药包。” 亲兵会意,叫来人四五个人,用刚拆下来的门板档住头领,冲进了大门下。 第二卷基业第四章 张家寨下 这几个人一蹿到张守业的大门下边,从两边门墩下边掘开石头,往下挖洞。 张守业起初不知道闯军的真正意图,以为他们是想拆毁大门,所以并不害怕。当他明白是要在门墩下边埋炸药包时,害怕极了,但想不出对付办法。挖洞的人们是在他的门楼下边,从房脊上用鸟枪和弓箭射不到,抛火球也烧不到。 大门下边的挖洞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一顿饭时,两个地洞都挖有二尺多深,像水桶那么粗,弟兄们将两个炸药包埋进洞中,插上一丈多长的引线,然后把引线点着,飞快逃走,那些在对面街房上和院子里的将士们听见约好的唿哨声也一哄而逃,站在二十丈以外的地方等候。 突然,紧接着轰隆两声,大地震颤,浓烟和尘土漫天,砖瓦和木料向四下飞迸,有一个石狮子门墩被抛在十丈以外。有些砖瓦飞进二门里边和房坡上,把守宅子的入打死打伤了数名。 爆炸刚过,闯军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李万庆带着人们首先冲进轰塌的人门,用抬进来的木梁冲击二门。 张守业预备在二门上的那些人们,有几个是佃户和长工,原来是在主人的威迫下不得不卖命守宅子,这时扔下鸟枪和火铳,跳下房子就向后院逃命。 一面跑一面大叫:“快逃命呀!快逃命呀!已经杀进院里来啦!” 别的人看见这情形,也都跟着逃命。他们打开角门,穿过花园,又打开后门逃出。 张守业大势已去,闯军马上就会进来,慌忙奔进内宅,用大刀杀死了他的妻子和女儿,然后他也向后院逃命,企图混在人堆中冲出寨外。当他才跑到花园时,二门已经被打开了…… 当弟兄们在张守业的大门下挖地洞时,马维兴到寨中各处巡视,留下李万庆指挥攻宅子。等火药一爆炸,马维兴赶快回来,见弟兄们已经从塌毁的大门缺口冲进去,便勒转马头,绕出这座宅子的背后。 那些逃出来的人都在从后门到寨墙根这一段的空地上被埋伏的弟兄们杀死了,他们下了马,打算从后门进去看看。进了后门,见到一个大牢口,看见里面都是囚犯,还有一个农民装束的青年,象是牢头。这些囚犯,有的带着脚镣,有的脖子上锁着铁链子,有的手上绑着绳子,马维兴一问,知道这些人都欠张守业和别的大户们的租课和阎王债,因无力偿还,被张守业派乡勇和家丁去抓了来,下人私牢。 他正向一个带铁链子的人问话,有一个弟兄叫那个牢头跪下,举刀要杀。几个囚犯同时跪下去救那个青年,哀求饶命。马维兴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望望那个举着刀的弟兄。那个弟兄放下刀,说:他是牢头。” “不,不!”一个囚犯叫。“他是被逼来守牢的,若不是他,我们早死了,刚才是他把牢门打开的。他跟我是一个村的人,人老几辈儿受苦!” 马维兴明白了,挥手叫跪着的人们和那个青年都站起来。他对押这群人的小头目说: “快把他们的脚镣和铁链砸开。给他们每人几升粮食,让他们回家去。”他转向那个青年,笑着说:“好险哪,差一点儿你完事了。你为什么不求饶呢?” “活着也没福可享,砍头不过碗大疤瘌,求什么饶!” “有种!你愿意随我们去么?” 小伙子眨眨眼睛、忽然高兴起来:“你们要我?” “要。” “好,那就跟你们了那!”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袁宗弟。” 马维兴拍着小伙子的肩,哈哈地笑起来,道:“好名字,袁宗弟,你看见寨主逃到哪里去了?” “那不是?”袁宗弟说道,向假山下边一指。 张守业见逃不掉,躲在旁边装死,希望能混过去,然后再趁乱逃走,趴在假山下边动一不敢动。马维兴的一个亲兵踢了一脚,张守业受不了痛,“哎呀”一声叫了出来,那名亲兵想再给他一刀。 袁宗弟兴致勃勃他说:“让我来,今天可让我出一口气!”他从地上拿起一把大刀,往张守业的后脑上砍去,随即恨恨地骂道: “你妈的也有今天!” 张守业的头顿时滚落在地,气绝身亡,这也是算是报应,这十年来,张守业不知逼死了多少佃户,如今死在一个佃户手里。 第二卷基业第五章 迁移 顺利拿下了张家寨,马维兴等人的收获是巨大的,光粮食就有五万石之多,张家寨的各种财物折合白银二十五万两,根据王长顺的建议,马维兴拿出来一万石粮食来分给原先张家的佃户,并将耕种的田地税收下调一半,每年只收三成,算算秋收后也有收上四万石粮食,这下李鸿基移几万人过来,粮食根本也不用再买,而原先张家的佃户得到了实惠,马上就拥护起马维兴的队伍来。 张家寨一日之内被一支据说是闯王的部队拿下来后,各个山寨虽然还不知闯王的来头,但都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纷纷争先恐后的派人来送礼,马维兴也不拒绝,一概收下,但是下令各个山寨必须解散乡勇团丁,统一由闯王保护。 开始当然没有人同意,马维兴也不着急,就这么一个山寨一个山寨的扫下去,每扫平一个山寨,就没收所有寨主的财物,拿出一部分粮食分发给原先的佃户,并将他们的田地直接分给佃户租种,年租一律下调到三成。 这下整个商洛山的佃户都轰动了,纷纷给这支闯军提供情报,甚至直接作内应,有几个山寨寨主更是直接被手下的佃户杀死后,归附马维兴。整个商洛的各个山寨寨主都惶恐不安,不知道马维兴什么时候会来进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手下的佃户乡勇就会造反,只得一一屈服,解散乡勇,接受闯王的保护。 不到一个月整个商洛就被一一拿下,这其中王长顺的宣传队具功甚伟,每次马维兴还没到一个地方,王长顺的宣传队就先到了,马维兴一到,山中的佃户都是主动派着长队来迎接,许多山寨都是一来就投降,马维兴将三千人马分为三队,几个方向同时出发,有时一日之内连下十余寨,没有一个山寨能挡一天,少数比较明智的山寨主动屈服,对主动投诚的山寨,马维兴也没有对其抄家分田,只是乡勇必须解散,租税必须下调到三成,其中一成作为保护费上缴。 在马维兴出发二月之后,李鸿基接到马维兴已全部收服商洛山区,收缴粮食六十余万石,各种财物上百万两银子,良田一万多倾的报告,李鸿基大喜,整个商洛目前已经有十几万民众,良田一万多倾,若能再把金县的四万人移过去,自己就可以建立一个大型的基地,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可以实行,关键是这几万人怎么移过去。 从金县到商洛足足要走上二十多天,这么多人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早上一个月倒是好办,扮成灾民就可以了,但现在刚刚秋收完备,各地灾民基本上都已回家,小小金县突然冒出四万流民肯定说不过去。 李鸿基这些天来一直愁眉不展,这么多人怎么过去呢,现在延安还是王承恩是总兵,由于安寨的高迎祥一直没有剿灭,反而有愈剿愈烈的形势,所以延安一直是重兵把守,根本不可能让四万人穿府而过,恐怕都会被立功心急的官兵杀了冒功。 邢秀娘看着李鸿基这些天来一直愁眉不展,忙问发生何事,李鸿基这次对出兵商洛保密工作做相当严谨,除了军中大将,连邢秀娘也一直不知道,一直认为马维兴是到江南变买古玩去了。 李鸿基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邢秀娘,若是连枕边人也要瞒,那做人还有什么乐趣,邢秀娘听得大奇,没想到才两月的时间,郎君派人做下如此大事,邢秀娘想了想,道:“夫君湖涂了,干吗一定要从延安走,从山西绕过去不就可以了吗。” 李鸿基大喜,一把抱住邢秀娘亲了一口道:“娘子真是聪明,我这笨脑袋怎么就没想到。” 从金县到商洛,最近的距离自然是直接穿过延安渭南两府,上次马维兴的骑兵就是如此走的,轻而易举的瞒了过去,这次移民李鸿基开头就在想如何瞒过两地,根本没有考虑迂回,钻了牛角尖了,被邢秀娘一提醒,顿时豁然开朗。 想到办法后李鸿基马上招聚了军官来商议,拟定了行军路线,从山西的同州府过,然后直接沿洛河进入商洛南部。若有官府查问,就直接装成山西的流民,山西今年的灾情比陕西还利害,现在各府都还有不少流民,山西的官府凉也不会拦阻,恐怕巴不得这批流民越早离开山西越好,否则官府不能救济,闹起了民变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定下来后就是要商议带领流民的人选了,高杰听了马维兴送来的报告后暗暗后悔,没想到商洛的地主老财如此富裕,而且如此就被马维兴轻易全部拿下,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自己去了,这次也是个机会,不能再错过,想到这忙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去。 李鸿基自从上次高杰拒绝去商洛就知道此人不能吃苦,难怪在原先的时空轻易投靠了官府,对他的映象不好起来,这次见高杰自高奋勇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又怕他好勇逞斗惹出事来,只好说道:“这样,事关重大,两人同去比较好,这次移民以李守信为主,高杰为辅,一同主持,各人都必须全力准备物资,让移民能早日出发。” 众人都轰然应道:“是。” 高杰这次没有捞到主使,有些不高兴,但李守信是李鸿基的亲叔叔,现在的官位也在他之上,也不好再说,只得闷闷不乐。 李守信稳重可靠,又是自己的亲叔叔,有他在,一定会顺利,李鸿基如是想到。 接下来,整个金县都在为这次远行作准备,这次数万人要迁移数千里,行程至少也要一个月,虽然这些人都是青壮,但要准备的东西确实不少。路上的干粮,开垦的农具,种子,等等。 整整半个月才准备好了上路,由于这次行动是秘密的,许多人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那些原先的灾民和俘虏倒是好说,李鸿基对他们有活命之恩,到哪里也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难办的是原先城里的一万青壮,他们都有父母家人,都不愿远行。 李鸿基只能告诉他们是正常调防,并每人先发了三个月军响作为开拔费才安抚了他们。至于城内的各种工匠则直接全家搬迁过去,以至于这批移民走后,整个金县的农具都无人维修,李鸿基不得不派人到榆林请了好多工匠过来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李守信和高杰出发后,李鸿基闲了下来,现在已是崇祯三年的十月份了,历史上自己几个月前就已经起义了,现在的高迎祥没有自己的帮助不知会走到哪一步,闯王的名号被自己让马维兴先打了出来,也不知经后启迎祥会打什么旗号,还是要尽快与高迎祥联系上才对,虽然说高迎祥是自已的舅舅,但那是隔了数层的关系才论上的,以前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也不知他会不会相信自己,可措上次的那个王嘉胤太不可靠,真是麻烦。 若想与义军拉上关系就必须打出自己的旗号来,但是自己还必须借助朝庭这棵大树几年才行,只有在商洛建立起坚固的基地,自己有了稳定的后方起事之后才不会落得流寇的下场。 现在商洛山已经在自己手里,但商洛周围的县城都还在官军手里,一定要让马维兴打下几个县城,义军才会相信自己,也可减清义军的压力,不至于被消灭,而且柞水县自己必须拿下来,那里关系着自己的武器来源,看来自己得亲自己去一场商洛了。 李鸿基想到此连忙把军官都叫了过来,安排好金县之事后带着李过和十来人亲卫出发了,路过米脂时,李鸿基不得不回了场家,家中还有老父妻子可不能过门不入,这一年多来,李鸿基一直拿不定注意如何对待李自成原先的父亲妻子,一直借口军务繁忙没有回去,只是派人回家送过几回银子。 李鸿基站在这座小院面前,这是一家不大的院子,里面只有四间小平房,门面两棵榆树,据说是自己高祖父亲自载下的,已有一百多年树龄,自己小时候常爬到上面去玩,父母发现后总是在树下担心不已,一面护着一面叫:“黄来儿,快下来,快下来。”自己一下来父亲总是举手就要打,每次母亲都护着,父亲一次也没打成。 其实父亲也啥不得打,有一次爬树,不下心掉了下来,幸好伤得不重,父亲急了,拿起斧头要把这两颗榆树砍掉,幸亏自己抱住大树不让砍,并赌咒发誓经后决不爬树,这两颗百年老树才保留了下来,虽然自己以后也没少爬树,父亲也多次威胁要砍树,但终究在自己每次的撒赖下保存了下来。 站在这熟悉的小院,李自成的记忆不可控制如潮水般涌来,刹时李鸿基泪流满面,无论是哪个世界天下的父母对待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自己一走一年多也没有回来,实在是太不孝了。不知父亲对自己会是怎样的思念,父亲,儿子不孝,儿子回来了,李鸿基擦了一下眼泪,向院门奔去。 第二卷基业第六章 回家 李鸿基刚跨进院门,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喝住:“站住,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乱闯人家的家门。” 李鸿基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叉着腰站在院子里,长得倒是眉清目清,李鸿基还没答话,那小姑娘看到李鸿基脸上的泪水大为惊奇:“咦,你这么大的男人也会哭,害不害燥呀。” 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嘲笑,李鸿基满不是知味,忙将眼泪擦干,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小姑娘一撇嘴,说道:“我才不告诉你,娘亲说女孩子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这时里屋已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一个年青的女声传来:“慧梅,你在跟谁说话。” 那小姑娘连忙回答;“娘亲,一个叔叔进我们家来了。” 李鸿基听得大为惊奇,那女声分明是高桂英的声音,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屋里的女人听到有陌生人,连忙出来,看到院内的李鸿基一脸的惊喜,颤声说道;“你回来了。”却再也不说话,泪水先流了下来。 俗话说;“米脂的婆娘绥德的汉,”高桂英虽然以前是寡妇,嫁给李自成也已有三年,但实际比李自成还小二岁,正是青春年少,丈夫却一去一年多不归,还在外地娶了小妾,自己在家里勤勤勉勉的伺候年迈的公公,两个哥哥也跟着丈夫一去不归,自己的苦处却无人诉说,积累了一年多的幽怨之气,一见李鸿基回来,再也忍不住,索性哭了出来。 李鸿基看着她犁花带雨的模样大为尴尬,又是心痛,又是自责,一腔柔情不由升起,忙上前替高桂英把眼泪擦了擦,悔恨地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你受苦了。” 高桂英看到旁边那小姑娘张着眼睛好奇的模样,脸一红,跑了过去拉了那小姑娘过来:"慧儿,这是你爹爹,快叫爹爹" 李鸿基"………………" 那小姑娘过来怯生生地道:"爹爹,"就把头埋在高桂英怀里,不肯再叫 高桂英对一头雾水的李鸿基道:"这孩子叫李慧梅,是半年前逃荒到我们家的,父母都死了,我见她可怜,又和夫君同姓,就收她作了义女" 李鸿基这才释然,这时房内传来一声咳嗽声,一个沧老的声音传来,"黄来儿,黄来儿,是黄来儿回来了" 李鸿基忙快步走入内屋,见屋内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正挣扎着要起身,李鸿基连忙过去扶住了老人,一把跪下,哭道:"父亲,孩儿不孝,回来晚了,你老的身子怎么这样差呀" 在李自成的记忆中,父亲李守忠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但身子非常健硕,才一年多不见,父亲仿佛已经老了十年,连起床都困难了 李守忠伸出手颤抖的摸着李鸿基的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黄来儿,我还担心再也见不着你了" 李鸿基抱着老人的大腿,放声大哭,又想起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更是悲通万分泪水止不住得往下流。 老人只是讷讷自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鸿基怕父亲累着,忙扶李守忠躺下,想出去狠狠的责备一下高桂英,父亲如此病重怎么也不通知自己 李守忠躺下后,手却牵着李鸿基的衣袖不放,生怕一放手,儿子就会不见了,李鸿基无奈,只得坐在床头守着,安慰李守忠道:"父亲,你放心得休息,孩儿不走,孩儿就在这里守着,你放心先休息" 李守忠慢慢地放下了心,安心地睡去 李鸿基等李守忠睡下,瞄了一眼旁边的高桂英,忍住怒气对她说:"你出来" 到了院中,李鸿基忍不住大发雷霆:"父亲病成这样,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人媳妇的" 高桂英低下了头,忍不住心头委屈,眼泪又流了出来;"是父亲不让我告诉你的,父亲怕你担搁了公事,不让告诉你,每次你派人回来,父亲都装出健康的样子见客" 原来自从李鸿基被人救走后,李守忠担心儿子是不是已经走脱,又担心儿子在外面是不是受苦,官府又常派人来催问李自成的下落,李守忠又急又痛,一下子就病倒了,后来听说李鸿基参了军,还成了军官,病情才慢慢得好转起来。 但是过了一年多,李鸿基也没有回来,李守忠渐渐思念起儿子来,后来又听说儿子在金县娶了妾,却对媳妇说也不说一声,心中一急,身子又不好起来高桂英本想派人通知李鸿基,但李守忠不许,高桂英对李鸿基娶妾问也不问她一声心中有气,也就不坚持,这几天看李守忠的病好象又加重了正准备却请李鸿基回来,李鸿基刚好先回来了 旁边的李慧梅见李鸿基狠狠地责备高桂英,让妈妈又流泪了,忍不住说道:"爹爹坏,爹爹坏,一回来就惹娘亲生气" 李鸿基想起自己一年多不回家确实不应该,高桂英一个人支撑着家,还要照看生病的公公也不容易,心里软了下来,柔声说:"你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一回来就同你发火" 高桂英怕惊醒了公公,忙擦干了眼泪,小声的说:"父亲这些天来一直拈记着你,每天都不愿休息,经常在门口望着,说你马上就会回来,病情才加重了,大夫说父亲最主要的还是心病,你一回来父亲的病会很快好起来的" 李鸿基嗯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亲卫还在门外,连忙让他们进来,李过见到高桂英也很高兴,忙婶婶,婶婶地叫 高桂英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发起愁来,这么多人,院子哪里坐的下,李过忙主动把一部分人安排到自己和旁边的另外几处亲戚家里去只留下二人听李鸿基的吩咐,这里是老家也不会有人对李鸿基不利,而那艾知县自从知道李鸿基当了将军之后不但不敢再派人来骚扰李家,反而亲自上门向李守忠赔礼 李继迁寨的人一听李鸿基回来了,忙都来拜见,多少年了,李继迁寨终于出了一个吃官家饭的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将军,李鸿基怕打优父亲休息,忙到李过家去接待,每个来拜见的人都赏了一些银子了事,也不举行宴会了 傍晚李守忠已醒过来,经过这一次的休息,加上儿子回来的喜迅,气色已经好转了许多,李鸿基忙扶父亲坐下,并亲手端着稀饭,喂父亲吃下李守忠感受到儿子的孝心,满脸笑容 饭后,李鸿基对父亲详细讲述了自己投军后的遭遇,李守忠不住的满意微笑,直到半夜,见父亲困了,才扶李守忠回去休息 回到房中,高桂英还守在床边,见李鸿基回来忙迎了上去,高桂英长得不是那种特别清秀的女子,但高挑的个子,玲珑凹凸的身躯,特别是英挺的脸容,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报。 李鸿基看到她走过来,一把把她抱起,高桂英本是久旷之躯,一接触丈夫的身体顿时全身火热起来,把头埋在李鸿基的怀里,紧紧地将丈夫抱住,恨不得融入他怀里,李鸿基见她如此轻易情动起来,忙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慢慢地解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了丰满的胸膛,高桂英动也不动,闭上了眼睛,当李鸿基的大手抚模她的双峰时,高桂英忍不住呻吟起来,随即想起隔壁如今多了一个义女,只得苦苦忍住,这种隐忍的感觉高桂英从没有试过,皮肤越发敏感起来,只觉得李鸿基的大手像是带有魔力,他的手抚向那里那是就是一阵颤动,高桂英双手紧紧地抱住丈夫的脑袋把他放在自己饱满的双峰,当李鸿基的大嘴含住她的高耸时,高桂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呻吟起来,当晚两人不知疲倦的疯狂爱抚,来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时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起床后,李鸿基发现高桂英脸上多了一层艳光,整个人都显得神彩弈弈起来,昨天脸上的一层幽怨之色一扫不光,让李鸿基看得流口水,差点不想让她起床,抱着她再来一场大战,无奈看着外面的天色大亮,李守忠的屋里起传来咳嗽声,只得放高桂英起身。 两人一出门,就看见李慧梅一脸的倦色,见高桂英出来,忙带着高桂英的手问;“娘亲,你病了吗,昨晚你的呻吟声好大。”高桂英的脸腾得变得通红,才想起昨晚这个小姑娘肯定被吵醒之后听了一晚的春宫,难怪脸上一脸倦色。李慧梅见高桂英的脸变得通红,更是着急,拈起脚来摸向高桂英的额头。李鸿基倒是脸皮厚,忙对李慧梅说:“你娘亲没事,自己去玩去。”自己朝对面父亲的房中走去。 见父亲病重,李鸿基也不急着赶去商洛,细心的照顾起父亲的病来,好在老爷子见到儿子后特别欢喜,十天之后病基本上好了,李鸿基才带着人赶到商洛。 第二卷基业第七章 管理 商洛山中,马维兴已经把四百多个乡村山寨都已扫平,又把原先各个山寨中的乡勇重新组织起来,依靠李鸿基给的办法汰弱留强,原先的一万多乡勇只留下了五千人,马维兴把他们编成了五个步兵队,每个步兵队一千人,这样商洛的可战部队达到了八千人,除下留守人员一次也可出动四五千人。 因商洛一直是小股的地主或土匪武装,官军虽然一直腾不出手来收拾,但对山中防范也不严,周围县城的驻防力量都不强,每个县城只有不超过千人的官兵,以前防范那些零散的土匪那是足够了,哪知商洛会如此短暂就被人统一。这样无论攻哪里,马维兴都垂手可得,但李鸿基一直没有命令,马维兴也中只能按兵不动,不感造次。 李鸿基赶到商洛山时,李守信他们还没有到,李鸿基想:“只有先等他们到了。给这批移民安排好了才能出兵,其中第一个要拿下的就是榨水县。” 李鸿基刚进入了山中,就被人拦住,毕竟马维兴到这里的时间太短了,虽然商洛被马维兴以雷霆万钧的速度拿下,但总有被打倒的地主壕强不服,经常有小规模的判乱,马维兴也毫不客气,一有暴乱马上铲平,全家处死。 加上以前的佃户都得到了实惠,自然不希望地主重来,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整个商洛戒备森严,这些都是商洛山中新招的士兵,自然也没人认识李鸿基他们,李过连忙报出自己的名号要见马维兴,士兵不敢殆慢,飞报马维兴。 马维兴一听李过来了就知道李鸿基肯定也来了,大为欢喜,这些天来,马维兴天天要安排这十几万人的吃喝拉撒还有各种突发事件,愁都愁死了,要是那个寨敢反抗,没说的灭了就是,可要是说那个寨张三和李四什么事打架,王二家丢了一只羊,这些事要他来管就傻眼了,还好有王长顺十人帮忙,再加上原先投诚的各个寨主壕强,勉强才管理得了这方圆数百里,十数万人。听到李鸿基来,这担子马上就可以放下了,怎能不高光,马维兴和李万庆两人忙带人去迎接李鸿基等人,把众人都迎到了张家寨。 灭了张家寨后,因这里有附近最好的房子,地理位置也合适,马维兴就把此处当作了大营,马维兴把衙门放在原先张守业的住处,张守业被杀之后,其叔叔伯伯兄弟等人个个罪大恶极,都被他原先的佃户处死了,马维兴也乐得不管,其余女眷都被其下的军官士兵瓜分,连马维兴自己也收了二个婢女,这些人虽然不象其它官兵一样敢对百姓鱼肉,但对反抗他们的地主土壕的家属却不客气。 李鸿基到来后众人都大为欢喜,当晚大摆宴席,众人都喝了个痛快,但第二天却没有如马维兴的愿,李鸿基没有将政务接过去,李鸿基因刚来商洛山,对各种情形都不熟悉,反正马维兴已经管了这么久了,索性仍由马维兴统管,不过听了马维兴的诉说,也感到马维兴的管理太遭,有心接手可自己也全无经验,只得先让自己熟悉再说。 这几天李鸿基都让人陪着在商洛打转,由于马维兴走不开,马维兴派上次攻打张家寨收的那个小伙子带路,当李鸿基听到这个小伙子叫袁宗第时盯着他看了半天,马维兴不知是否有不妥,忙把收他的经过说一遍,李鸿基听了连忙夸奖袁宗第勇敢,有义气是个好小伙子,把一直没出过商洛山的一个袁宗第夸得面红耳赤。 因袁宗第是本地人,而且袁宗第还念过几年私塾,对本地的各种典故传说也了如指掌,由他做向导再合适不过,这天袁宗第带着李鸿基带到一个大矿场旁,只见里面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李鸿基连忙向袁宗第询问道:“小袁,这里是干什么的。” “回禀大人,这是一个铁矿厂,原先是张守业经营的。” “张守业,这个铁矿厂做什么用。”李鸿基一听是个铁矿厂,大喜,马上追问。 “回大人的话,原先张守业在这里制造农具,兵器,还有几个匠人专门制造火枪。” “制造火枪?”李鸿基有点怀疑,在这个大山中竟然有人在此制造火枪。 “是的,大人,张守业的火枪都是自己制造的,不然他凭着一百来人怎么能在短短十年间把这一带霸为已有。”袁宗第听出了李鸿基的怀疑,急忙解释。 “那现在这些匠人呢。” “马大人认为这个火枪没什么用,用来守守城墙还可以,可是平地里经不起一队骑兵的一个冲击,所以让这些匠人都分了田地,让他们种田去了。”袁宗第答道。 “什么,让他们种田”李鸿基觉得弗夷所思,这个马维兴,也太那个了,幸好这些工匠还在山里,没有放跑,不能自己哭的心都有。 “那这些铁厂的工人呢,不会都去种田去了。”李鸿基接着问。 “不是,这些工人个个身强力壮,都被马大人编到军营里了。” “什么,让这些人参军,难到马维兴不知道铁厂的重要吗。”李鸿基刚才听说马维兴把几个匠人弄去种田,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火枪的重视不够,但对铁器的重要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那倒不是,开始马大人知道这里有一个铁厂后也很高兴,但看了他们打的东西后没一个满意,就把厂关了,让他们参军的参军,种田的种田。”袁宗回答道。 “他妈的,这个马维兴,倒是把喟口养叼了,”李鸿基笑骂,现在使用的武器都是经过李鸿基指点,将金县的铁匠全都招聚起来,用高炉炼钢的方法打造的,全都是百炼金钢,难怪马维兴会看不上这里打造的东西。 “去找马维兴,告诉他把这个铁厂原先的工人全找回来,尤其是会制造火枪的那几个匠人,一个都不能少。”李鸿基对身边的一个亲兵吩咐道,同时心里想,以后绝对不要让马维兴去管理地方,否则只能是一个灾难。 “是”亲兵连忙回答后,骑马走了。 李鸿基看到这个铁厂后兴致勃勃,绕着这个铁厂转了一圈,这个铁厂也就占地一亩多的样子,一个月只能打一百多副农具和兵器,火枪也就能造上十来只左右,那怪马维兴看不上,不过幸好没有停工多久,只要有人马上就能开工。 “这里的原料从那里来。”李鸿基问道。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地方有铁矿,这里直接把铁矿运过来,诺,大人这个炉子就是用来炼矿的。” 袁宗第也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监工的工作,因不愿对工人太坷克,被调走,对这里熟得很,这次也是故意带李鸿基来此,原先铁厂的那些人不做农活已经有好多年了,参军的还好,可是种田的就叫苦不迭了。 后来看见原先的熟人在马维兴身边,就多次哀求让袁宗第求求马大人重开铁厂,让他们有口饭吃,袁宗第在马维兴面前试探了几次,无奈马维兴实在看不上那个小铁厂,这次袁宗第知道自己陪着的人就是马维兴的首领后就故意带他来此。 李鸿基听到附近就有铁矿,大感兴趣,连忙让袁宗第带过去看看,走了不远,就听见有叮叮铛铛的声音,“那儿有人采矿。”李鸿基感到奇怪,铁厂都停了,谁在采矿石。 袁宗第连忙回答:“大人,这里原先只有几十人在采矿,马大人说矿石大人有用,就没有停。” 李鸿基点了点头,知道自己会带工匠过来,采矿就没停,看来这马维兴还是不糊涂。 李鸿基走近一看,只见旁边已堆满了两座小山似的铁矿石,外面有几十个人不停得进进出出搬运,从速度来看,这井应当不深。 想到这不由问道:“这采矿石的井子深不深。” 袁宗第回答道:“不深,只需进去二十来丈就有矿石了,井下也只有几丈深。” 李鸿基大喜,这简直是一个露天矿床。看来自己在山中就可建起一座兵工厂,用手将旁边的铁矿石拈了拈,挺沉的,依自己的测算含铁量至少超过百分之五十,若能大量开采,自己还可以做做兵器生意,问道:“他们采矿为什么不用炸药。” 袁宗第一愣,用炸药,那不要把矿弄塌了,开矿最怕的就是落毛,(即塌方)却不得不回答:“大人用炸药太危险,还是这样安全。” 李鸿基不知道,这个时候对火药的使用在民间极少,除了烟花爆竹外,火药一般用在军事上,管制比较严,而且一般的民众都对火药都有种惧怕的心理。 “放心,在这样的浅层用炸药是不会有危险的。”李鸿基见袁宗第好象有点吓着的样子忙安慰他。 这几天参观完整个商洛山,李鸿基很满意,军事方面交给马维兴完全可以放心,自己便将手接过政务,其实政务方面李鸿基也并不懂多少,但好歹比他们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只要大体说一下,自有王长顺他们去做,马维兴摆脱了政务大为放松,而王长顺他们没有的马维兴的瞎指挥也觉得顺手多了。 这商洛山中倒是有不少读书人,都是因为避祸才搬到山中,李鸿基本想招些人过来帮着管理,但这帮人都是挺有骨气,对这只自称是闯王的部队倒也不敢得罪,接受了它的统治,但出来帮着做事却不愿意,李鸿基也不便强迫,只得放弃。 李鸿基只有绞尽脑汁,回忆起以前农村的基层组织是怎样,商洛山中有四百多个村庄山寨,以前马维兴每个山村派了十来人驻守,一下子去掉了五千多士兵,这显然不行,十来个人如果单纯防范地主壕强倒是没问题,但有外敌来攻肯定没法守。每个村庄不设人也不行,收税,调解纠纷,传递消息,防止有地主土壕反扑等等都需要人。 李鸿基最后想出建立农村治安委员会,每个村选出七人来管理,如果七人决定不了再往上报,每十到二十个村建立一个乡治安委员会,每个乡有二十名管理人员,驻扎有五十个士兵,然后把派驻在每村的士兵都撤了回来。这样只需一千多士兵就基本可以了,力量反而有所加强。 在李鸿基到商洛十天后,李守信他们带着四万多人终于到了,这些人大部分是青壮年或者都是工匠,除一部分士兵外,李鸿基想让他们都成为工人,商洛的矿产太多了,安排这四万多人完全没有问题。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路上也吃了不少苦,李鸿基忙问起详情。 ++++++++++++++++++++++++++++++++++++++++++++++++++++++++++++++++++++++++++++++++++++++++++++++++++++++++++++++++++++++++++++++++++++++++++ 老茅决定由三k党向四k党进军了,各位多多支持,票票不多啊。 第二卷基业第八章 火枪 原来李守信和高杰两人带着四万多人在山西穿城而过,最先发现的是万山县县令,小小县城一下子涌进四万难民,可把他吓得够呛,而且这四万人大部分是青壮,更是不敢殆慢,一旦民变可就不得了,又是施粥又是搭棚,并派人向上急奏。 李守信,高杰他们吃着官府准备的稀饭也是不自在,明明自己有充足的粮食也只能吃个半饱,山西巡抚宋统荫接到有四万多青壮灾民也吓坏了,赶快要求各县赈济并查清灾民主要是来往哪里,可是这批人主要是以不沾泥和王嘉胤的俘虏为主,这两人在陕西和山西到处乱窜,各处的人都有,每个地方的乡音都不同。 官府也实在查不清了,好在他们在各地也不久留,只是待上一两天就走,各地赈济的官府都如蒙大赫,也顾不得查了,反正离开自己的辖区就好,李守信他们只有到野外时才可能自己生火做饭,这样一直半饥半饱,到最后真的和逃荒的人一样了。 看到李守信高杰他们都平安到来,李鸿基很是安慰,看来自己当初让他们走山西是走对了,对着李守忠和高杰道:“你们辛苦了,先休息几天,养养身体再说。” 李守忠和高杰应了一声就下去了,李鸿基看到高杰的脸都瘦了一圈,这次是吃了不少苦头。 等众人休息几天之后,李鸿基先把工匠都抽出来,这次带过来的铁匠有四百名,基本上是金县的全部铁匠了,又抽掉了五千青壮加入铁厂,再加上一千人采矿,围绕整个铁厂竟然有七千人,马维兴和高杰他们不知道李鸿基要干什么,纷纷反对,李鸿基也不答,只是表示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了,众人见李鸿基铁了心,只得等待,几天后不能让大家满意再反对就是。 李鸿基决定生产出燧发枪来,以前在金县没有条件,商洛可是各种条件都具备,对于一个特种兵来说,最熟悉的就是枪支了,若不是各种先进枪支的子弹要用机器,对他来说各种步枪,机枪都可以做出来,不过这个时代有燧发枪也可以了。 由于原先有几个人会制造火枪,经李鸿基一指点,燧发枪很快就制了出来,这种枪支用了改进过的火药后,已经可以射击到三百步外的目标了,枪一出来,李鸿基就拉着众人到外面试枪。 当李鸿基一枪将二百步外的一个木板击穿时众人都傻傻的发愣,马维兴更是满脸通红,张大了嘴,听到李鸿基想发展火枪部队时反对最激烈的就是马维兴,说还没等到用枪的人点火就被人杀了,当听到李鸿基工人就要用七千人时更是反对。 李鸿基碰了碰马维兴:“好了,嘴别张那么大,小心合不扰。” 马维兴忙跪下,心服口服得道:“原来火枪经大人一改,变得如此利害,末将不明,请大人治罪。” 李鸿基将马维兴扶起道:“不知者不为罪吗,不能你明知我是错的,也不反对那就遭了。” “大人,有此火枪可比训练弓箭手容易多了,有此利器我军步兵实力将猛增数倍。”马维兴兴奋的说,又一转道:“不过发射一次就要装一次弹,不能连续射击,否则骑兵也捞不到便宜,有点可惜。” “以后会有可以连续射击的火枪,但现在用另一种方法也可以达到连续射击的效果。” “什么办法”一旁的高杰连忙问道,一直以来高杰都对骑兵情有独钟,一见可能对骑兵造成威胁的步兵,怎能不详细问清。 “那就是三连击了,这样能连绵不绝的保持射击。”接着李鸿基又向众人详细解释了什么是三连击。 “大人,一定要让我的部队配上这种武器。”李守忠一听有如此妙法克制骑兵,马上就忍不住了,李守忠为人沉稳,对步兵一向喜欢。 高杰,李万庆,马维兴他们还是啥不得骑兵那种来去如风的感觉,高杰还是迟疑得问道:“大人,骑兵好象不适合装上火枪,马上不好装弹。” “当然,这种枪在马上根本不能装弹,不过可以到达目的地后再下马作战。”李鸿基回答道。 “下马,那骑兵不是变成了步兵。”马维兴问道。 “不错,这样的士兵既有骑兵的机动性,又有火枪的强大火力,我叫它快速反应纵队。”李鸿基毫不客气的把后世的理论变成自己的成果。 旁边的几个人听了这话都在沉思,这样的部队只是少了一个骑兵冲击力而已,但对上现在的军队只要火药足够,基本上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 边的李万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时也不由跃跃于试:“大人,我想任这样一支部队的指挥官。” 李鸿基大笑:“好,好,以后你们都会有机会使用它。” 回去之后,众人见到了这只火枪的威力,对兵工厂的事都热心起来,并形成了一个共识,所有东西都优先供应兵工厂,不过要生产火枪,还差得远,厂房要新建,炼钢炉要新建,采矿力度要加大,除了小批量的先生产一点外,离大规模生产起码也要一年时间。 李鸿基不能常在这里,后续的事还得马维兴他们来做,李鸿基才匆匆忙忙做出了这支火枪,为的就是要让手下的将领看到这种武器的效果,否则他们不愿意,就是再有二年也生产不了枪支出来。 除了六千多人的兵工厂外,李鸿基又新建了军服厂,鞋帽厂,粮食加工厂,等等,另外山中本来还有几个采金厂和采银厂,李鸿基都让其扩大了规模,一下子移来的四万人就瓜分完毕,人手紧张起来,不过山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粮食生产的人不能少,所以也暂时不能招人做工。 目前商洛的粮食还勉强能够自给自足,但随着工业的发展,粮食一定会越来越吃紧,必须引进那些高产的旱地作物才是,李鸿基不知道土豆,番薯等作物沿海一带有没有种植,若是没有那么只得高价向胡商收购了,那样即使能够得到这些作物也不是短时就可以的。 李鸿基已把目光对准了商洛山的各个县城,若非本身实力还不够,不让引起官府的注意,整个商洛自己一声令下就可以拿下了,现在却还只得忍耐。 等到搭建好各个工厂的框架,已经是一个月了,李鸿基必须返回金县,否则有什么急事高立功,周风梧处理不过来引起榆林府的怀疑就不妙了,自从李守信他们到来后,李鸿基已经把高一功,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蝎子块等人都调来。 这时这些人都已经知道李鸿基跟朝庭不是一条心了,但都愿意横下心来跟李鸿基干,这一年多来李鸿基的表现已经令众人心服,何况现在看到这几年来灾荒不断,朝庭又赈济不力,各地反贼多如牛毛,朝庭剿不胜剿,眼看乱世就要来临,而官兵的军响又经常拖欠,一些官兵为了吃饭有时比土匪还有凶残,各人也末必没有登高一呼,从者如云的心思。现在能聚在李鸿基的旗下也都觉得大有前图。 走之前,李鸿基把众人招聚起来分排任务,兵工厂交给李守信和袁宗第两人管理,金矿和银矿都交给了高一功,其它军服厂,鞋帽厂,粮食加工厂等都是交给原先向马维兴投诚的地主壕强经营,作为补偿他们因减租带来的损失,至此原先那些投诚的地主壕强的怨气也没有了,而政务则交给了王长顺他们,军务重中之重,马维兴为主,高杰,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蝎子块每人负责一队人马。 李鸿基又交待好每五天要派人通一次信外才安心离开,一路经过米脂时在家待了一天就返回金县。 此时已是崇祯三年的十一月了,皇帝朱由检筹措满志,眼看整个大明朝在自己的手中已经要中兴了,自己继位以来,兢兢业业,每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头一年就扫平了危害天下数年之久的魏忠贤,赢得天下一片赞扬,众臣纷纷上表庆贺。 去年满清竟敢直入京城,镇守边关的辽东巡抚袁崇焕被自己以“谋叛”大罪论死。虽然现在好象有人认为袁崇焕是冤枉,但自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袁崇焕是否与满清有勾结,袁崇焕都不能不死。 想当初自己对袁崇焕也是寄予厚望的。当初袁崇焕入都,先奏陈兵事,自己召见平台,慰劳甚至,咨以方略。对曰:“方略已具疏中。臣受陛下特眷,愿假以便宜,计五年,全辽可复。’自己听了大喜,许曰之“复辽,朕不吝封侯赏。卿努力解天下倒悬,卿子孙亦受其福。” 后来,袁崇焕又道:“以臣之力,制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忌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臣谋。”自己起立倾听,谕之曰:“卿无疑虑,朕自有主持。’大学士刘鸿训等请收还之臣、桂尚方剑,以赐崇焕,假之便宜。自己悉从之,赐崇焕酒馔而出。”可是三年了,袁崇焕却辜负其信任,满清十万铁骑来到京师。 最让自己不能容忍的是不经请示即诛毛文龙,毛文龙虽为地方军阀,实力也一般,但天启以来,本朝对其颇为倚重,“累加至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剑,设军镇皮岛如内地。”而且从战略上考虑,毛文龙以海岛为基地,以游击战术出击,确实起到了牵制清兵的作用。尽管毛文龙部有贪功,冒饷、不肯受节制,难以调遣等问题,但小疵不能乱大谋,即使要杀也先该禀报自已才对。 有了这许多,这袁蛮子是非杀不可了,杀了袁崇焕后满清再也不敢入关进攻京师了,而山西的反贼高迎祥已被延安总兵俞忠霄团团围住,呈报不久就会剿灭,看来明年日子可以好过一点了。自己终不会辜负了祖宗的江山。此时的崇祯不知,自己一生最大的敌人李自成已经在商洛立下了根据,一旦发难,整个大明王朝将摇摇欲坠。 为辟耳目,李鸿基先悄悄回到家中,此时邢秀娘正坐在院子里看书,李鸿基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自己身为将军夫人,为了不让人发现李鸿基不在金县,自己只得整天躲在家中,真是百无聊奈,心中只觉得空空荡荡的。 李鸿基一进院子就看到邢秀娘娇懒的躺在椅子上,尽展全身的曲线,连忙向李过吩咐先离开,自己悄悄地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邢秀娘,笑道:“小娘子是否寂寞难耐,小生过来陪你了。” +++++++++++++++++++++++++++++++++++++++++++++++++++++++++++++++++++++++++++++++++++++++++++++++++++++++++++++++++++++++++++++++++++++++++++++++++++++++++ 保持4k,以后再向5k进军,各位推荐票多投一点啊。其它话就不说了。 第二卷基业第九章 出兵 邢秀娘吓了一大跳,本来以邢秀娘的耳目是知道有人过来的,但这是在家中,自己正是神思不属的时候,以为是哪个下人经过也不理会,哪知此人如此大胆将自己抱住,刚要反抗,听到是李鸿基的声音,大喜,身子随之软了下来。 李鸿基见邢秀娘娇柔可爱的样子,哪忍得住,张嘴朝她亲去,邢秀娘虽然已经嫁给了李鸿基数月,仍然害羞,连忙挣脱,责道:“夫君,不要胡闹了,现在是白天呢。” 李鸿基笑道:“白天怎样,”又压低了声音道:“记得我们第一次就是白天。” 邢秀娘白了他一眼,见李鸿基又要上来,知道扭不过他,加上自己与他分别了月余,也着实想念,见他在院中就想胡来,急忙往房中走去。 李鸿基嘿嘿一笑,叫来李过道:“等下有人来,你就说我累了谁也不见,有事晚上再说。”说完急忙向邢秀娘追去。 两人月余没有见面,自然是久别胜新婚,李鸿基一进房门,见邢秀娘亭亭玉立地站在床边,急不可奈得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邢秀娘一阵狂亲,在房中邢秀娘也表现的热情似火,激烈回应着,很快两人就不满足仅仅是亲吻,顿时两人的衣衫纷纷落地,向床上滚去。激情过后两人相偎相依,邢秀娘的面色潮红,李鸿基的手覆盖在邢秀娘的胸膛并不停止,握住后捏了捏,笑道:“秀娘,你这儿好象又大了,可是我的功劳,你怎么谢我。” 邢秀娘大为不依,不答,伸手在李鸿基的手上用力扭了一下,让李鸿基痛得吸了一口凉气,双手不由加快了在邢秀娘身上的活动,渐渐的邢秀娘的鼻息重了起来,自然又惹起了一番风暴。 等李鸿基出门时已是傍晚了,周风梧就坐在大厅,悠闲的喝着茶,周凤梧一听到李鸿基已经回来了,就马上赶到了李府,李过倒是尽职,拦住了他,周凤梧知道两人新婚不久就分开月余,见面肯定有许多话说,反正李鸿基回来了也就不急在这一刻,那知两人会在白昼宣淫,让他一等就是半天。 周凤梧见李鸿基出来,忙站起身来,见到李鸿基身后的邢秀娘一呆,邢秀娘刚经历一场风雨,脸上的潮红末退,娇艳无比,尤其是过后那种娇柔无力的样子更是迷人,邢秀娘刚才没有料到大厅有人,一见周凤梧在连忙退入房中,周凤梧看到邢秀娘的脸色已经知道两人刚才干了什么了,难怪自己等了那么久,虽然觉得李鸿基荒唐,但这事自己可不好开口劝说。 周风梧忙拿出几件公文道:“大人这里有几件急件需要你亲自处理,有的已经压下十天之久了不能再拖,你再不回来就有大麻烦了。” 李鸿基看了看上面的几件,拔拉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就是催粮催款吗,有什么麻烦的,给他就是。” 周凤梧道:“大人,这几件还不是很难办,我刚才放在最上面的那件被你弄地下去了。” 李鸿基住地下一看,可不是有一件公文躺在地上么,忙检起来一看,原来是榆林总兵王承恩发来的公文,公文说道由于官兵围困高迎祥许久,士卒疲备,延安总兵俞忠霄请求榆林派兵增援,王承恩已答应了其请求,决定抽掉五千人马增援,其中要求金县出兵一千,先到榆林聚中,然后统一出发。 李鸿基一看日期,最晚需后天到达,虽说金县距榆林较近,但二天时间无论如何是赶不过去了。忙问道:“既然是十天前已经收到公文,为什么不早发兵。” 周凤梧一脸苦色,自从知道李鸿基对朝庭有异样心思后,所有的将领都把部队看成是李鸿基的私人部队,何况军响是李鸿基所发,兵器也是李鸿基提供,不当成私产也难,当初招兵时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李鸿基招的都是寒家子弟,大部分人对各地被逼造反的饥民抱有同情态度,若非当初参军恐怕自己活不下去,也会走上这条路也不一定,众人有了这样心思自然更是不愿出兵。 其中高立功更是拒绝的明显,没有李鸿基的命令谁敢带兵出去,若士兵有了损伤谁人可以负责,高立功是李鸿基外的最高军官,又是李鸿基的妻舅,高立功一发话其中几个怕违反朝庭命令会遭到处分的几名军官也不说话了,所以这份公文愣是到了十天也没人理睬。 其中周凤梧是知道李鸿基的心思,现在还不是和朝庭翻脸的时候,李鸿基的羽翼末丰,肯定不会对抗朝庭的命令,但无论周凤梧怎样解说,众人都理都不理。要出兵好办,拿出李大人的命令来,周凤梧无奈只得拖着。 李鸿基骂道:“这帮免崽子,连你的话也不听。” 周凤梧默然,心道:“我的话他们会听才怪。” 其实周凤梧在李鸿基营中的地位有点尴尬,周凤梧是金县的一县之主,按品级虽然比李鸿基低,但他管民,李鸿基主军,两人本来互不干涉,但因李鸿基帮其报了全家的血仇,周凤梧已经发誓效忠李鸿基,成了李鸿基的手下,平时也是帮助李鸿基处理各种事务,实际上担当了李鸿基军师的角色。 要是李鸿基在时,周凤梧的话基本上是李鸿基的意思,众人自然听命,但李鸿基不在,周凤梧只能当个师爷文书之类的角色,众人处理不了的公文会丢给他做,但要想对一众军官下令,对不起,没有人会听他的话。李鸿基也知道这种情况才敢放心的离开远去商洛山一个多月,但没想到这帮军官会没脑子,若不是自己回来的快,恐怕这次会有大麻烦。 李鸿基沉吟了一下吩咐亲兵道:“马上把高立功,贺珍,贺景他们找来。” 等亲兵出去后,李鸿基对周凤梧道:“这样,你先去准备一千人马出发的物质,明天我会亲率人出发。” 周风梧迟疑的道:“大人,明天出发也来不及后天就赶到榆林,骑兵还可以,要是步兵的话至少也要四天,但是我们不可能派一千骑兵去。” 李鸿基拍了拍周凤梧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有办法。” 周凤梧怀疑地走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高立功他们过来了,李鸿基狠狠的批评他们说:“你们干什么,现在就想造反啊,连总兵大人的公文也敢不理。” 高立功他们被骂得莫明其妙,心道:“造反的事你干得还少,我们不出兵还不是为你好。”但见李鸿基急言利色都不敢出声。 李鸿基见众人不服气,接着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违反朝庭的法令太多,次早也要造反,所以你们就可以不理朝庭的公文了,真是蠢材,我是违反过朝庭的法令不假,但什么时候让朝庭知道了,朝庭不知道我就没违反,我什么时候公然违抗过朝庭了。” 众人恍然大悟,高立功道:“大人,这些士卒都是大人辛苦招蓦,并自己花银子喂养的,我们怕出兵有所损伤才不理公文。” 李鸿基道:“什么时候打仗能够不死人,这次我们不出兵,马上会引起朝庭的怀疑,那时我们不得不提前起事,目前我们在商洛山中的基地刚刚建设,只要每过一天,我们的力量就会强一分,若是仓促起事我们不知会多死多少人。” 众人一听商洛山,顿时大感兴趣,忙询问商洛山中的情况,李鸿基简略地说了一遍,众人听了大为振奋。 高立功忙跪下来请罪:“大人,都是我没有领会大人的意图,才会阻止出兵,酿下大祸,请大人治罪。” 李鸿基扶起他道:“这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错,走时没有和你们说清楚,好在目前补救还来得及。” 高立功怀疑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总兵规定的时间是后天必须到达榆林,如果是骑兵还行,可是这样一来就会暴露我们的实力。” 李鸿基道:“我们可以出两千骑兵,等到榆林附近时我只带一百骑兵,其他人步行,马匹交给另一千人带回。” 贺景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路上遇到行人怎么办。” 李鸿基想了一下道:“我们尽量从小路走,实在避不开的行人……说到这李鸿基迟疑了一下。 贺珍接道:“是不是直接杀无赫。” 李鸿基摇了摇头,这些无辜的人自己真要狠下心来吗,俗话说无毒不丈夫,可是自己这样一来又和那些土匪强盗,贪官污史有何区别。想了想道:“不,还是把他们都带到金县来。” 贺珍撇不撇嘴,对李鸿基的心软有点不以为然,这一年来兄弟两人负责金县的保密工作,不知处死过多少怀疑是探子的人,金县的走私贸易才能进行得红红火火还一直没有被朝庭发觉。这处死的人真正是探子的也不知有几个。 李鸿基接着说道:“立功,明天你就和我一起出发,到了榆林你再带人返回来。” 高立功应道:“是,我会保证没有人发现我们的骑兵大队。” 李鸿基点了点头,吩咐他们先去休息,明天还有事做。 等众人都回去了,李鸿基朝内室走去,邢秀娘迎了上来,颇为不啥得道:“你明天又要走了。” 李鸿基道:“我现在是朝庭是命官,朝庭有令我也是身不由已。” 看见邢秀娘发愁,一把搂过她道:“娘子不用发愁,这次出兵也没什么危险,很快就会结束,事情一完我就会回来的,现在我们该吃饭了。”心里却想道,高迎祥不会那么容易剿灭的,如果有可能自己还要尽量放水。 邢秀娘经李鸿基一提起才感到确实是饿了,两人一下午的大战已经耗去了很多精力,刚才自己太过担心没有感觉,想到李鸿基刚刚回来,会感到更饿才是,忙道:“你不提我还忘了,刚才我已吩咐做好了饭,咱们一起吃。”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鸿基刚起床,只听外面已是人叫马嘶,众人接到李鸿基的命令不敢殆慢,连夜已准备好出发,邢秀娘帮李鸿基整理了一下衣服,满脸不啥。李鸿基亲了她一下然后轻轻的推开了她,跨出了房门,对门外等待的李过道:“咱们走。”出门而去。 一路上李鸿基等人一阵急赶,晚上也没有休息,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依稀可以看到榆林城了,李鸿基吩咐高立功带人返回,还好李鸿基等人都是拣小路走,路上只碰到十来个人,李鸿基吩咐高立功一并带回金县。 等高立功回转后,李鸿基带着一千步兵,又紧赶慢赶了一个时辰才到榆林,李鸿基在门外望着榆林的城墙,想道:“这是第二次来榆林了,第一次时自己只有一千多人,还是个守备,后来才到金县。如今自己虽然官只升了一级,但骑兵就组建了上万人,第二次到榆林等侍他的又是什么呢。” ————————————————————————————————————————————————————————————————————————————--- 4k已是现在的老茅尽全力了,各位千万多给点支持,老茅一兴奋,以后5k还是可能的 第二卷基业第十章 训斥 李鸿基刚进城门,就见一小校飞奔而来,远远的大声喝问:“来者可是金县的李将军。”显然是得到刚才城门传令兵的话赶来迎接的。 李鸿基见这个小校年龄不大,但穿着却是总兵的亲卫衣服,知道一定是王承恩的亲兵,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塞给他道:“可是总兵大人派你来的。” 那小校拈了一下银锭足足有十两重,顿时喜笑颜开回道:“见过大人,小人正是奉总兵大人之命引领大人到营地。” 又压低声音道:“各处的人马都已来到,明天就要出兵了,大人离榆林最近,反而来的最迟,昨天总兵大人说到你时还有点不高兴,不过及时来到就没事了。” 李鸿基点了点头:“多谢了。” 那小校也再不说话,带领李鸿基到达营地后就走了,要李鸿基安排好人马后马上到总兵大人处报到。 李鸿基安排后人员已是下午了,不管怠慢,马上求见总兵大人。这是李鸿基第二次见到王承恩,虽然上次只是远远的拜见了一下,王承恩也没有仔细看过李鸿基,毕竟上次见面时李鸿基还不放在他眼里。 李鸿基见到大堂上正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已经比上次见到时瘦了不少,看来王承恩这一年多来并不好过。李鸿基一抱拳,单跪道:“末将李自成拜见总兵大人” 半响却没有听到王承恩的声音,李鸿基知道恐怕是王承恩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不抬头,就这么直挺挺的单腿跪着。 王承恩冷冷的注视着这个人,从他以小小的金县挡住不沾泥和王嘉胤几万大军他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当时自己很是欣喜,挥下又有了一名能征善战的大将,一力保举他为都司,没想到此人私心如此之重,陆陆续续有传闻其私自与蒙古人贸易,自己派去金县的几批探子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用问也是此人暗害了。 其实王承恩也知道,由于大明的军响经常时断时续,在边境驻守的军队都有干些走私的活计,朝庭有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承恩恼怒的是李鸿基如此心狠手辣,自己派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这次李鸿基距离最近而又最晚到达更是让王承恩觉的此人虽然有才却倔傲不训,有心先灭他点威风,以后用起来才能顺手。 见李鸿基一直恭顺的低头,稍微有点满意,但还是冷冷的问了一声:“听说金县和蒙古的买卖生意很是兴隆啊。” 这声音不大,李鸿基却马上惊出了一身冷汗,“王承恩知道了,他知道多少,这次是不是要拿我。” 口里回道:“末将不明白总兵大人的意思,末将在金县一直主军,生意的事不太懂。” 王承恩气急反笑,“好,好,你不懂,金县的稽查走私是不是你负责。” 李鸿基回道:“回禀总兵大人,正是末将负责,不过末将已经将走私的商人全部法办,也曾报过总兵大人。”与蒙古的生意往来中有时会碰到别的地方同行,李鸿基毫不客气一律拿下,从重处理。 王承恩敲了敲桌子:“这就好,我也知道朝庭军响有时接济不上,这兵难带,但也不能破坏朝庭法度,起来。”见李鸿基已经是满头冒汗,也不以为甚,轻轻一提就放过了,在他看来这剿匪还要倚重这样的带兵大将,毕竟也没有证据,只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满的就可以了。 李鸿基闻言,心里大为轻松,看来这个王承恩没有撑握什么东西,嘴里回道:“多谢大人。”心里却想道:“这个死太监,吓了我一声冷汗。”站了起来。 又听王承恩仿佛慢不惊心地问道:“听说这高迎祥是你舅舅。” 李鸿基闻言只得又跪下,回道:“大人,高迎祥按辈分确是末将的舅舅,不过是隔了几代的亲。” 王承恩道:“起来,不是亲的就好,凉你也不敢因私情误了公务,我是信得过你的,才调你过来。” 李鸿基暗暗叫苦,王承恩这么一说,自己就是想对高迎祥放水都不可能了,否则高迎祥部一旦从自己手里突围,自己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多谢大人信任,末将一定不辜负大人厚恩,奋死杀敌以报大人。” 王承恩对李鸿基的态度很满意,“嗯,你先下去休息,明天就要出发了。” 李鸿基一走出总兵衙门,将身上的冷汗擦干,心道这太监果然阴险,这一手忽软忽硬也玩得漂亮,自己是一般人非给他吃得死死地不可。 第二天,王承恩就率领五千人马出发,一路上大军缓缓而行,从榆林到延安一路上赤地千里,到处可以看见枯死绝收的庄稼,幸好现在是十一月份,刚刚秋收不久,百姓多少收了一点,目前家中都还有一点余粮,恐怕到了明天春天各家就要断吹,到时若是有人登高一呼,恐怕马上又能聚起数万人,王承恩一路上看得心惊胆战,必须在开春前消灭高迎祥了,否则到了开春高贼得到了饥民的补充,马上又要壮大起来。 俞忠霄听到王承恩到来大喜,亲自到门外十里迎接,两人见面客气了一下,俞忠霄就吩咐设宴为王承恩接风。 就在俞忠霄为王承恩的到来而接风时,高迎祥已得到官兵的援军到来的消息,现在的安寨已被官兵围困数月之久,虽然官兵一直攻不进来,但安寨已经渐渐困顿了起来,高迎祥忙找齐众将来商议。 此时高迎祥已有四千铁骑,四万儿余步兵,手下能员众多,聚齐了十八队,第一队王嘉胤,第二队黑杀神,第三队混天王,第四队王自用,第五队改世王,第六队老回回,第七队八金钢,第八队扫地王,第九队过天星,第十队破甲锥,第十一队翻山动,第十二队罗虎,第十三队显道神,第十四队掌世王,第十五队射塌天,第十六队左金王,第十七队九条龙,第十八队是高迎祥自领的中军,有满天星,混世万,刘哲,黄龙等数员战将。 拜牛金星为军师,每队人马有二千人,多的是高迎祥的中军有八千人,在外围的王嘉胤和王自用各有五千人。 待到众人来到,高迎祥将情况一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已被官兵攻的疲备不堪了,官军又来了生力军,那还了得,只有牛金星露出喜色。 高迎祥见牛金星胸有成竹的样子,忙问道:“军师可有何良策,快快请讲。” 牛金星扫了众人一眼,故作莫测高深的样子道:“这王承恩不来倒罢,我们只能坐困愁城,来了之后我要将官军杀个片甲不留。” 众人哗然,官军人少我们都没然奈何,何况又来了生力军,其中老回回最是心急,也不太把牛金星放在眼里,抢着说道:“军师莫非发烧说胡话,官军人少我们都没奈何,何况人多,莫非你们文人只会吹牛。” 一时众人都哄笑起来。牛金星恼怒得瞪了老回回一眼,心想此人如此无礼,以后一定要让他吃些苦头才行,这牛金星虽在几分本领,但心胸却狭隘无比,就因为今天这句话,以后老回回没少吃牛金星的亏。 高迎祥见大敌当前众人都还互不服气,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够了,安静,听军师怎么说。” 高迎祥手下都是不通文墨之人,这牛金星本是张献忠的手下,因和张献忠意见想左,牛金星认为张献忠不识自己大才,一负气就投靠了高迎祥,高迎祥得到一个文人的投靠倒是喜不自禁,马上委以重任,张献忠看在高迎祥的面子也没找牛金星麻烦。 众人听到高迎祥发怒,都静了下来,感受到高迎祥的重视,牛金星得意无比,扫了众人一眼,暗骂一声都是一帮大老粗,对高迎祥道:“统领可还记得王嘉胤和王自用” 高迎祥一愣:“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人合起来虽有万人,但都是新附之人,这王嘉胤几月前和不沾泥率几万人进攻一个小小的县城尚且大败而归,不沾泥更是丢了命,怎么能指望他们来救。” 牛金星笑道:“非也,非也,我不是指望他们来救,此一时,彼一时,上次他们之所以败,在于攻打的地方错了,我听说金县的李自成是统领的外甥,英勇无比是不是。” 高迎祥点了点头,有一个能干的外甥,他也觉得自豪,虽然和自已并不是同路人,但他是官,自己是贼,高迎祥见外甥和自己作对倒也不生气。 反问道:“这李自成虽然是我外甥,但倒底不是亲的,如果你想找他来降,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们目前朝不保夕,就是他愿意我也不会去找。” 牛金星竖了一下大拇指:“大人仁义,我非是要找李自成来投,只是现在王承恩已经将榆林的精兵强将都调了过来,我们只需令王自用,王嘉胤两人再次攻打榆林,只要先攻下几座县城,王承恩必定坐不住,要回去救,而我军必会声势大振。” 众人听得点头,高兴起来,这确是一个好办法,显道神问道:“虽然王承恩退走,但就算如此,形势也不见得好转,官兵还是会将我们团团围住。” 众人听了又觉得正是如此,没有了王承恩,照样打不破官军的合围,一时又沮丧起来。 牛金星道:“非也,非也,各位莫非忘了张献忠,罗汝才两人。” 显道神问:“这两人又有何用,我们多次向他求救,这两人都按兵不动。” 高迎祥也道:“军师,张献忠是你旧主,你也知他为人,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 牛金星回道:“正因为我是我旧主,我知之甚祥,以前官兵势大,他并非不想救,而是不敢救,但他也知道,目前官兵注意力一直在我们身上,他才得以逍遥,一旦我们被灭,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个道理他还明白。” 老回回问道:“难道现在张献忠就长了一个胆子,又敢救了。” 牛金星微笑道:“他这次也不会救,我们也不靠他救。” 老回回大笑:“那是脱裤子放屁,一个样了。” 牛金星大为不满,但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也不好拿桡道:“这次不一样,只要王自用他们能攻下几个县城,张献忠自然会心动起来,目前延安空虚,只要张献忠一动,官军必定惊恐,到时会抽掉人马去救,那时我们再趁机杀出,官兵必定大败。” 高迎祥听得大喜,赞道:“军师大才,真是我的子房。” 牛金星拈着胡须,心中得意非凡,高迎祥马上传令,命王嘉胤和王自用进攻榆林,务必要攻下几座县城,因王嘉胤刚败不久,这次进攻以王自用为主。 ——————————————————————————————————————————————————————————————————-------- 各位看完书,投点票票,不敢多说,码字要紧。 第二卷基业第十一章 贺疯子 王嘉胤和王自用两人接到高迎祥的信后,找来毕忠商议起来,上次王嘉胤被李鸿基放走之后,一路上吃尽了苦头才找到了乱世王,对毕忠抢先逃走是恨之入骨,但那是他身边只有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想惩罚毕忠也不能,后来毕忠拉着乱世王两人对他又是敬酒又是陪罪,王嘉胤才打消了报复毕忠的念头,毕竟毕忠还有点真才实学,他手下要找出几个识字的也不容易。 毕忠首先发言:“二位统领,上次我们之所以失利,是不明敌情所至,这次榆林各县空虚是无疑了,就看我们先打哪个县。” 三人商议来商议去决定先攻府谷,本来金县是最近的,王自用也提议先攻金县,但王嘉胤和毕忠坚决反对,这两人已对金县有了惧意,王自用提议攻金县有提他们报仇雪恨的意思,但人家当事人有意见就算了,不过心里已经看不起这两个胆小怕事的家伙,输了一次胆也丢了。 此时府谷也已经抽掉了一千人给王承恩,兵力虚弱已极,守城之人不足二千人,王自用先派了几十个细作混入城中,半夜突然发难,杀死守兵,打开了城门,刹时王自用王嘉胤两部一万余人呐喊着冲进了府谷县城。 其县令孙元半夜听到了喊杀声,大惊失色,起床后聚集了府里的兵丁和衙役两百多人试图反击,无奈人数相差太大,不到半个时辰其部全部死伤殆尽,县令孙元也末能幸免,王自用和王嘉胤两人轻易占据了府谷,飞马向安寨报捷。 府谷败退的官兵回到榆林,榆林留守的官员不敢怠慢,此时榆林的兵马不多,不敢轻易出城去收复府谷,只得回报王承恩,王承恩接报,贼兵已占领了县城,大急,尽起五千人马返回,如果不能尽快收复县城,等待自己的只能是丢官去职。 高迎祥接到王自用的捷报,大喜,马上通报张献忠和罗汝才,张献忠和罗汝才接到高迎祥的通报,对王自用能如此轻易攻陷县城也羡慕不已,尽管他们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延安空虚,但对官兵的惧意,一直不管下手。 这次见王自用轻易成功,再也忍不住了。与罗汝才两人起兵二万余人合攻甘泉县,只一日甘泉就被攻克,杀甘泉知县郭景嵩和参政张允登,然后又连陷葭州,富县,杀葭州佥事郭永固,富县县令郭应响,并有向延安进犯的意图。延绥巡抚张福臻大惊,忙要总兵俞忠霄将贺人龙调来铲平张献忠,罗汝才。 俞忠霄无奈,只得令贺人龙率手下大将贺明威,周国卿及其本部人马一万人去救延安。 这贺人龙一走,安寒之围顿时缺了一个大口子,高迎祥闻知大喜,立马调聚众将要将官兵杀个落花流水。 原来这贺人龙也是米脂人氏,绰号叫贺疯子,打起仗来简直是不要命,本人也武艺高强,其手下也沾染了他的脾气,打起仗来都是奋勇向前,高迎祥手下十八队,足有一半吃过贺人龙的亏,还被他杀了四名头领,其余头领都是后面补上的。 贺人龙一走,高迎祥手下顿时都敖敖直叫,勇气倍增,虽然外面还有四万官兵,但已不足惧了。就在贺人龙走后第二天,高迎祥亲起十队人马加上自己中军近三万人直接向俞忠霄杀去。 俞忠霄虽然有四万大军,但分成三路围困安寨,本队只有一万五千人,哪里挡得住,被高迎祥杀得大败而归,高迎祥更是亲率中军四千铁骑追赶俞忠霄二十余里,等到俞忠霄收拾好残部,只余五千人,其余二路听到俞忠霄战败,连忙拔营而走,安寨之围遂解。 贺人龙从安寨出发后直向甘泉县扑过来,此时张献忠连破官军数县,对官兵的战斗力有些瞧不起,对高迎祥部屡败于旗下的贺人龙也高看不上,反而认为是高迎祥无用,见贺人龙来,正合已意,率三万人马在甘泉城外驻扎,等贺人龙一来,趁其立足末稳就加以攻击,要一举败贺应龙,再攻延安府。 贺人龙来到甘泉时,张献忠正带着三万大军等着他,毕竟走了几天了,当天贺人龙并没有进攻,立好营寨后,任由张献忠派人在营外破口大骂,就是不出战这让张献忠心里更是轻视,第二天一早张献忠又派人来骂,献军正骂得高兴,只见官军的营寨缓缓的打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人,只一枪将正在骂阵的张献忠手下大将结果了,并左冲右杀,手下无一合之将,献军骂阵之人狼狈而逃,张献忠手下顿时哑口无言。 张献忠瞧着那名官军对身旁的人询问道:“此人是谁,如此勇猛,莫不是贺人龙。” 罗汝才看了看,接道:“此乃贺人龙手下头号大将周国卿,曾和我交过手,不分胜负。”其实罗汝才那一次被周国卿杀得狼狈而逃,这事当然不能说出来。 张献忠赞道:“这贺疯子手下倒有几个人才。” 旁边的李定国已奈不住了,“义父,我来取此人人头。” 张献忠点了点头:“非吾儿恐无法取胜,去。” 李定国大喜,一拔马头冲了上去,也不答话,挥刀便砍,周国卿正挑着刚才骂阵之人的人头,在阵前来回走动,每到一处,官兵便大喊起来:“万胜,万胜。” 见对面一人冲上来,忙弃了人头,举枪架住李定国的大刀,铛的一声,周国卿只觉得手臂一麻,心道:“此人年纪轻轻,好大的臂力。” 忙问道:“你是谁,本将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李定国答道:“到阎王那儿自然知道你爷爷的名字,接招,一刀又砍了下去。” 周国卿大怒:“即如此,莫怪本将军心狠了。”举枪朝李定国刺去。 两人枪来刀往,斗了小半个时辰,周国卿渐渐不支起来,后面的贺人龙看的真切,心中大为不奈,手中的长枪一指,吩咐全线压上,李定国眼看要得胜,突然睢见前面黑压压的官军都上来了,大吃一惊,拔转马头就跑,周国卿松了一口气,见李定国跑了,忙随大队追了上去。 张献忠在后面看得正高兴,眼见义子就要取胜,突然见官军全线压上,大吃一惊,骂道:“这个贺人龙真是一个疯子,那有一开始就全线压上的道理。”令旗一指吩咐前军中军全军冲上,后军一万人作预备队。 顿时两股人潮呐喊着冲上前去,很快两队人马就已接触,两军交接处顿时血肉横飞,仿佛激起的一朵朵浪花,官兵胜在装备精锐,义军胜在人数众多,杀了个难分难解。 贺人龙亲自领军在最前面,身旁的亲兵紧紧的跟着他,象锥子一样直插入义军的正中央,手下无人能挡一枪,一刻不到冲破了张献忠的前军,直朝中军冲来。 李定国下来刚喘了口气,见一人在自己的阵地如入无人之地,大怒,冲上去一刀就向贺人龙砍去,贺人龙举枪一架,铛的一声,李定国的大刀脱手而飞,李定国到底和周国卿战了半响,手上的力道还没有恢复过来,否则不会被贺人龙一枪把大刀挑飞。 李定国失了刀,大惊,头拼命住后一仰,只见一道枪影从自己面颊擦过,引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楚,李定国知道不是贺人龙的对手,转身就跑,旁边的献军见军中的勇将连贺人龙一枪也接不下,大惊,纷纷向后退去,带动了整个中军,后面张献忠见识不妙,忙将后军也压上,方才堪堪挡住。 两军就在甘泉城杀了个天昏地暗,义军越战越是心惊,官军不但精锐,而且都是疯子,不但贺人龙是疯子,他的手下也都是疯子,拼杀时都是两眼血红,倒下去时还要拉个垫背的,渐渐的献军越杀越胆寒,开始有人往后溜了起来,张献忠大惊,连忙阻止,但开溜的人越来越多,再也阻止不了,张献忠眼看败局难以挽回,连忙向城中退去,献军本已支持不住,见主帅退走,哪还肯卖命,都转身就跑。 罗汝才见张献忠跑了,不管怠慢,转身也跑起来,顿时兵败如山倒,义军全体溃败起来,都朝城门挤去,官军见义军败走,更是不舍,也直往城中冲去,张献忠来不及关城门,和罗汝才两人只得在城中穿城而过,往富县而去。 张献忠罗汝才两人到了富县,坐下来喘了口气,心道:“这贺疯子还真是利害,早知如此不应该和他打野战,守城的话三万大军怎么也敌得过他一万人。”整理了一下队伍,发现只回来了三千人,好在几个大将都在,刚想发布命令,让下面的人到城中抓人补充兵员,传令兵进来:“报,外面官军已到,其南门,西门,东门都已围住。” 张南忠大惊道:“这贺疯子来的可真快。” 和罗汝才对看了一眼,顿时有了走意,忙吩咐下面众将,收拾东西向北门离去。 原来贺人龙攻下甘泉后只留下一千官兵打扫战场,其余人马并不停歇,全力向张献忠罗汝才两人追来,贺人龙明白,现在的张罗两人已成了惊弓之鸟,要是等其定下心来,这富县就难打了,果然张罗两人吓得离城而去,富县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其实贺人龙此刻只有五千疲兵,张献忠罗汝才只要稳定一下心神,富县完全可以守住,只是两人已丧胆气,怕另外还有官兵来到,把北门也围住就走不了。 贺人龙占了富县,也不追赶,甘泉还有一万多俘虏,守军只有一千人,万一发生暴动就难以收拾,留下二千人守富县外,自己连忙带领三千人马返回。 王承恩带着五千人马风尘扑扑的赶回了榆林,此时王自用两人攻下府谷之后获得了补给,人马也扩充到三万人,听到王承恩已带了五千精锐回来,其中还有李自成,王建功等勇将,王嘉胤和毕忠两人心里已是打鼓,萌生了退意。 王自用却不肯,非要与王承恩较量一下不可,这次以王自用为主,两人也只好同意,但却打定了主意,一有不对立即开溜,王自用倒是信心百倍,对这两个胆小的家伙颇为瞧不起。 这天三人正坐在大厅商议,探马来报,官军离府谷只有二十里了,王自用闻言大笑:“这帮免崽子,来得倒快,吩咐下去备马,我亲自去会会他们。” 毕忠和王嘉胤闻言大惊,齐声道:“不可,官军精锐,守城倒是无惧,野战必无幸理。” 王自用回头看了一眼:“呸”了一下,骂道:“胆小如鼠的家伙,官军只有五千人,你俩若害怕,躲在城中便是,我只带本部人马即可。” 毕忠和王嘉胤两人被骂得面红耳赤,见王自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不由对望一眼,毕忠开口道:“大人,不如我们只带五千人马一起出城,如果失败,退回就是,城中还有一万人马足够守城了。” 王嘉胤叹了口气道:“只好如此了。” 叫来乱世王,吩咐其好好守城,如果一有不对,只等自己两人退回城中马上关城门,千万别让官军有机可乘。 等到王嘉胤嘱咐完毕,点齐人马时,王自用已带领本部一万五千人在城外摆开了阵式,王嘉胤和毕忠两人连忙跟上,带领亲兵来到王自用跟前,王自用见他两俩出来倒也不再嘲笑,对俩人道:“等下官军来到,趁他立足末稳,我前军中军一万人一举压上,尔俩随后支援。” 两人点头答应,探马来报:“禀大人,官军离此只有五里了。” 王自用一点头:“再探。”探马禀命而去。 王自用吩咐道:“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刹时战场安静下来,只有传令兵的声音:“大人吩咐,准备迎敌,大人吩咐,准备迎敌。” ————-------—————————————————————————————————————————————————————————————— 啥话也不说了,码字 第二卷基业第十二章 王自用 前面还有五里就到府谷了,这次一定要把这两个草寇斩尽杀绝,竟敢趁自己离开榆林时偷袭自己辖下的县城,王承恩骑在马上恶狠狠的想。 这时官军的探子已来报:“报大人,前面贼军已出城,估计不下二万人。” 王承恩点了点头,吩咐探马下去,对身边环视的众将扫了一眼,道:“各位看这仗怎么打。” 副将王建功开口道:“这群贼寇不知死活,若是守城我们还要费点功夫,竟敢出城那是自己找死,一个冲锋就会土崩瓦解。” 王建功的部下都咐合起来“是啊,是啊,那是贼寇自己找死。” 另一个副将何其雄摇头道:“不妥,贼寇竟敢出城,必有所持,我军不可轻易出动,免得落了陷井。” 何其雄的部下也跟着附合起来,道还是谨慎点好。 两人同为副将,经常明争暗斗,其部下也是如此。 王承恩皱了皱眉,见一旁的李自成不语,直接问道:“李都司在何见解。” 李鸿基见问道自己,不得不答:“回禀总兵大人,我军远来疲备,不如就此扎营,贼寇在城外已有准备,若是我军迟迟不至,贼寇必以为我军有了惧意,胆壮之下可能来攻,那时我军以逸待劳,岂不稳操胜卷。” 王承恩点了点头:“说得有理。” 旁边的王建功闻言,见王承恩对一个小小的都司如此重视,大为不服气道:“你这是一相情愿,让是贼寇不来咋办。” 李鸿基道:“禀将军大人,若贼寇不来,我大军经过一天休整,明天必定精神大济,正好杀到城下。” 众人闻言,这不失为一良策,都点头应合,王承恩见众人都同意,马上吩咐下去,立营安寨,明天再却破敌。” 王自用在城外等了半响也没有见到官军人影,对王嘉胤疑惑道:“怎么还没来,官军就是爬也爬到了。” 王嘉胤大为高兴,今日恐怕不用和官军作战了,随口赞了一句:“恐怕是官军闻统领的威名不敢来了。” 旁边的毕忠也估计官军恐怕在前方安营扎寨了,忙也赞道:“官军怕了,必不敢来,大人我们可以回城了。” 这时探马来报;“报二位大人,官军已经停止行动,在五里外安营扎寨。” 王自用大喜,对两人道:“看来这王承恩知道老子的利害,不敢来了,如今我们正可以乘其还没有立好营寨,一举出击,活捉王承恩,看看这没卵子的太监是个啥样,简直丢我们老王家的脸。” 旁边的亲兵大笑起来,大声叫道:“活捉王承恩,活捉王承恩。” 王嘉胤和毕忠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王自用如此高看自己,竟然想离城五里与官兵作战,两人不由后悔刚才的马屁。 毕忠还是不想和官兵在城外交战,劝道:“大人,我军有城墙依托,何必与王承恩硬碰硬。” 这时的王自用已听不进去,对毕忠道:“我军是官军数倍,何必良费时间,一股将王承恩荡平,整个榆林就可一蹴而下,” 说罢,吩咐大军马上出发。 王嘉胤和毕忠两人无奈,只得率军跟着,不过人马放在最后。 官军的营寨立了还不到一半,探马来报,贼寇已率军杀来,王承恩闻言大笑,环视身边诸将到道:“看来今晚咱们可以在府谷过夜,这营寨可以不立了。”吩咐下去马上停止立寨,准备迎敌。 王自用信心百倍,这次一定可以击溃官军,那时整个榆林就是他的襄中之物了,给他信心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了他三四年的四千子弟兵,这四千人都是在尸堆里打滚出来的百战老兵,跟随他转战千里,攻破了多座县城,每人手上都不下七八条人命,可以说都是亡命之徒,纵然官兵精锐,但他相信,他的士兵和官兵一对一绝对不会落下凤的,官兵只有五千人,他就不信另外还有一万六千人,连剩下的一千官兵也抵不住。 五里路很快就到了,望见了官兵的队伍,王自用吩咐前队暂停,他自持武艺,想和官军先来个一对一的单挑,见前队已经停了下来,王自用正要吩咐人上去与官军喊话。只见官军的帅旗一指,抢先杀了过来,倒是给王自用来了个立足末稳。 王自用见如此,也不着急,一挥手吩咐也全军压上,两军相遇顿时激起了一阵阵血花。 李鸿基大为兴奋,这样在野外的冷兵器作战他还是头一次,上几回他都是指挥而已,并没有上去撕杀,这次自己的武艺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仗着自己力大,李鸿基将以前用的长剑换成了大刀,身边有亲兵护着,李鸿基挥舞着大刀,只管往前砍去,手下无一合之将,碰到的人都是剑断身亡,有几人生生被李鸿基劈成了两半,李鸿基顿时全身沾满了鲜血,活象个血人。 不过前方的人都是王自用的百战枭徒,见此人如此凶狠,不但不退,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前扑后继的杀了过来,渐渐的李鸿基身边的亲兵已有了伤亡,李鸿基大为心痛,亲兵都是他亲手调教的精英,最短的也跟了他有半年,何苦拆损在这里,顿时停止了前行。 义军对此人也是暗暗心惊,此人一路杀来,他身后伏尸数百具,都是他和亲兵所为,倒在他手下的至少有二十几人,好几个头目都没能挡住此人一招,对李鸿基也有了惧意,见李鸿基不再前行,松了口气,也不相逼,远远的围着,竟然在战场上对持起来。 官兵接战大为惊讶,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般贼寇,已方装备精良,又久经战阵,官兵只要冲几下对方就会瓦解,哪知竟然都是扞不威死之徒,有的右手被砍,左手接剑还能战斗,有人倒下了没有了武器,抱住官兵的脚用嘴啃起来。 官兵越战越是心惊,对手的强悍大出官兵的意外,何况自己的人数还远远少于对手,一时之间官兵竟然抵不住,节节后退起来,李鸿基这时已有时间打量战场,见官兵不断后退,大吃一惊,自己已经突击太前了,官兵一退,自己和身边的数百人就要陷入义军的重重包围了,连忙也向后退去。 这一退,李鸿基就看出问题来,跟着冲上来和官兵缠斗的只有几千人,其它的都在后面呐喊助威,脸上都有惊慌之色,不敢向前。李鸿基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委,前面的必能是义军的精锐,后面的只是新兵,还没有经历过战场才会有此情况发生。 李鸿基大喜,绕过前方的人马,朝义军拉开的空隙杀去,后面的新兵见已方占了上凤,心理刚定下来,突然旁边杀出几百凶神,如砍瓜切菜般杀起人来,前面的一个更是厉害,一刀下去,往往人都被劈成了两截,这股新兵都是府县附近新抓来的人员,以前都是老老实实的农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一声呐喊,扔下兵器四散而逃,后面的新兵本就是心惊胆战,一见前方的新兵败逃了下来,哪还敢多呆,扔下兵器也逃起来。 李鸿基心中一动,这个画面好象在哪里见过,大喊起来:“贼军败了,贼军败了。” 李鸿基的亲兵见只情景也跟着李鸿基大喊起来:“贼军败了,贼军败了。” 战场上数百人的齐声大喊,刹声便盖过了其它声音,义军的新兵更是慌了起来,都往后撒退就跑,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顿时场面一阵混乱,义军自相践踏起来。 王自用的百战老兵在前线正杀的顺手,官兵节节败退,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自己的后方乱成一锅粥一样,正在撤退,士气顿挫,也往后退去,官兵正在吃力挡着,眼看就要败了,见义军的后方乱起来,刚才追杀自己的人也在住后退,勇气倍增,反身追杀过去,这一进一退,义军再也挡不住了,全军顿时溃散起来。 王自用看得目瞪口呆,眼看自己就要胜利了,新兵一乱,自己的百战老兵也败了下来,还想斩杀溃兵,挽回败局,见王嘉胤和毕忠两人拔马便走,顿时气得吐血,心知大势已去,也跟着败下来。 王承恩正在后方督战,眼见官兵已是无还手之力,再退就要败了,声嘶力竭喝着官兵前行,甚至斩了退到自己身边的几名士兵,突然见敌军潮水般退去,官军都欢呼起来,往前追杀,王承恩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见敌人确实混乱起来,忙吩咐全线压上。 官军一路追击,直到府谷县城才停止,王嘉胤和毕忠两人已关上城门,若不是马快,王自用也差点关在城外,不过城外还有数千义军,见城门已关,走头无路,只好投降。 王承恩到了这时对自己先败后胜,还摸不着头脑,直到问过前方的士兵才知道是李自成杀入对方的新兵中间引起了混乱,大喜,对李鸿基道:“此战李都司当记首功,本部一定会向上面保举。” 李鸿基连忙回道:“多谢总兵大人,首功当记大人才对,若没有大人在后方的指挥,我军早已败了,哪能取得如此胜利。” 王承恩对自己能在官兵要败时还能督军作战也感到自豪,见李鸿基说了出来,心中高兴道:“不必多言,这次能大败贼军众将都有功劳,但首功还是算你。” 众将听了大喜,刚才官军危急时有几人都往后退去,准备一有不妙就开溜,王承恩既然如此说了就表示不会追究,还会记功,心里暗暗感激起李鸿基来。 王承恩曾在宫中打滚多年,对这种勾心斗角之事了如指掌,哪里不会明白众将的心思,眼下官军虽然胜了这一仗,但府谷城还在贼寇手里,需要这些人卖命,只得先安众人的心,有账不妨以后再算。 王自用回到城中,对毕忠,王嘉胤两人破口大骂,两人心中有愧,倒是不敢还口,王自用见两人如此,想自己的部下这次损伤怠尽,倒也不能对两人逼迫太过,否则翻起脸来自己可不是对手,又想起这次自己的百战老兵都在后面,也不知逃回来几人,顿时伤心起来,眼泪都要流下来,也没心思再骂两人了。 王嘉胤见到王自用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兄长不必担心,目前城中尚有一万多人,守城是没有问题,我这里先拔五千人作你的部下,算小弟给兄长赔罪了。” 王自用闻言,见王嘉胤愿意拔五千人马给自己,虽然比不上自己的损失的精兵,心里也稍稍安慰。 王自用抹了眼泪吩咐亲兵统计自己的损失,一统计眼泪又哗啦啦的往下掉,自己的精兵一直冲杀在最前面,回来时当然都在后面,大部分被关在城外,只有几百人跟着回来了。王嘉胤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安慰,起身走了,还是让他自己静一静好。 第二卷基业第十三章 攻城 这次官军虽然大获全胜,但自身的损失也不小,五千官兵,重伤死亡的加起来有一千五百多人,其余三千多人也大多或多或少的带伤,若是王自用的新兵晚上一点崩溃,这五千官军可以说要全军覆灭也不一定。 李鸿基的手下也伤亡了二百多人,让李鸿基觉得心痛无比,官军暂时对府谷是没有进攻能力了,何况官军手里还有数千俘虏,若不解决引起哗变又是一件头痛的事,王承恩无奈只得吩咐官军先押着俘虏回榆林,然后再调援军过来。 这些天官军只是在城外扎营,并没有进攻县城,而且由于要分出一部分人押送俘虏,人数也只有二千人左右,但义军却也不敢出城,城中虽然有一万多人,但老兵只有一千来人,其它都是新兵。 通过这次的失败,王自用已经看清楚了,上次自己带着那些新兵出去和官兵打野战决对是败笔,如果仅率自己的四千子弟兵出战,这会儿官军早已败了也不一定,趁着官兵休整之时,王自用也在城中加紧练兵,把老兵分派下去,务必尽快练出一支强兵,要让官兵在府谷的城墙前碰个头破血流。 一个月后王承恩从各个地方抽掉的援兵已经到了,这次王承恩丝毫不敢大意,将榆林能调的兵都调来了,整个小小的府谷会聚了二万余名官兵。 王自用这个月也没闲着,这一万多名新兵也训练的差不多了,另外又抽调了全城的青壮二万余人,这些人守城是不可能的,但让其在义军的监视在搬运物资,打造守城工具却没问题,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愿帮贼对抗官兵,但在义军的刀枪下也不得不低头。 一切准备妥当,王承恩很满意,自己上次太小看贼兵了,只带了五千人,差点大败而归,这次自己再也不会大意了。 兵马到齐后,第二天王承恩就升帐点齐众将,宣布攻城,此时账内人头攒动,其中副将,参将数十名,李鸿基一个小小的都司只能派在最后面,李鸿基也是乐得没人注意自己。 其实攻城战是李鸿基最不愿意打,只会令自己手下白白送命,对自己来说全无意义,但又知道自己躲不过,若是攻城顺利还好,若是不顺,自己带来的一千人不知还会剩下多少。 这次攻城,由于准备充分,人员充足,王承恩倒是没有派上次血战下来的官兵上场,令副将杨嘉谟,左光先负责,分攻南北两门,西门由另一副将李国奇负责,三人手下各有五千精兵,王承恩亲率中军八千人在东门,主攻也由一副将宗元率领。 王承恩望着府谷的城墙,只见上面人头攒动,看到官兵大举出动,义军显然也知道官军今天会攻城,城头的守卫人员立马增加了不少,府谷的城墙不是太高,大概有四丈左右,但这样的高度只有借助云梯才能上去,象一般的叠人法,甚至抛钩攀沿的方法都用不上。 王承恩看着城头,吩咐道:“开炮。” 这次官兵准备充分,带来了五门大炮,可惜不是那种红衣大炮,而是上万斤的铜炮,不然直接就可以把城墙轰塌了。不过这五门大炮也够那些土包子喝一壶了。 随着传令兵开炮的喊声传来,顿时炮声隆隆,碗大的炮弹直向城头砸去,城头的义军听到官军的大炮一响,确实吓了一大跳,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大炮,第一次难免被吓坏,许多人转身就想逃,还有一些人蹲在地上哆哆嗦噎的发抖。 这次王自用吸起了教训,将新老士兵混杂在一起,那些想逃的新兵马上被老兵逼了回来,而在地上哆嗦的新兵也被老兵踢起,多挨了几炮后,新兵也发现这些大炮虽然响声挺大,但只要不直接砸上就没事,慢慢地也放下心来。 王承恩见城上的慌乱停止后,知道再开炮也不会有多大效果,吩咐道:“停止射击,全军前进。” 整个府谷四周顿时响起了官军雄壮的彭声,城下的官军都踩着鼓点向府谷城前进。 王自用站在墙头冷冷的看着不断逼近的官兵,心理一股热血涌了上来,上次的耻辱必定要在这里洗刷, 吩咐道:“等官兵到五十步内再放箭。” 传令兵一声一声的传去下:“统领有令,五十步放箭,统领有令,五十步放箭。” 随着官兵的一步步逼近,城头上的新兵有的已是脸色发白,拉弓的手不可控制的发抖起来,王自用默默的数着,一百五十步,一百三十步,一百步,突然有一个新兵的手太紧张了,手指一松,一箭已经射了出去,这一箭顿时引起许多新兵的反应,箭纷纷射出。 王自用一叹,这些新兵毕竟只训练了一个月,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能够不跑就不错了,当机立断,马上吩咐道:“放箭。”自己一箭射出,顿时将前面一个军官射倒。 义军一听吩咐,紧绷的弦一松,利箭纷纷向官军射去,刹时传来卟卟的官军中箭的声音,但绝大多数还是由于力道不够,射在了官兵的前方。王自用看着想起自己的老兵,心中又是一痛,若是开始就守城,有自己的老兵在,这一阵箭雨起码也可以射死数百名官兵,而不是象这样只有廖廖数十人。 官兵见义军的箭软弱无力,士气大振,一声呐喊,向城头冲了过去,城头顿时箭如雨下,官军进入了五十步后伤亡增多起来,而此时的官军明白只有冲过去才能活命,都毫不迟疑,五十步的距离很短,只几箭的功夫已冲到城下整个府谷城墙顿时架满了密密麻麻的云梯。 义军早有准备,向长矛对着爬上来的士兵乱捅,滚炀的热油往下倒去,刚往上爬的官兵发出一声声惨叫,更多的云梯被推倒,往上爬的官后被压在云梯下,成了义军的活靶子。 攻城战一开始就残酷无比,官军的弓箭手也在尽力的往上射箭,试图压住守军,让墙下的官兵能够顺利地住上爬。义军也开如有了伤亡,有些被官军射中还没死却倒霉的载下了城墙发出的惨叫声,冲击着守城新兵的心灵,但刚刚敌人还没有接近时害怕的新兵见了血也眼红起来,身后有明晃晃的督战队,唯有向前堵住官兵才有生路,虽然有人因为第一次见血而呕吐,但也有人变得凶狠起来,见官兵从云梯上探出的脑袋便一刀剁去。 从开始守军的慌乱到慢慢镇定,官兵只觉得进攻变得越来越困难起来,毕竟守军占着居高临下的便宜,而且能够爬上城墙的官兵也有限,往往一人上去,便有四五个义军围了过来,很快便被砍死扔下了墙头,又砸到正在往上爬的官兵,严重得打击着官军的士气。 王承恩见天色已晚,再攻下去也没有效果,便鸣金收兵,正在进攻的官军大喜,顿时潮水般的退去,义军又送去几顿箭雨,此时义军经历过这次战火,射出的箭顿时凌利起来,趁着官军撤退又杀伤了不少。 当晚官军统计伤亡时也暗暗吃惊,一个白天的攻击了伤亡了二千余官兵,宗元自己的手下也伤亡了五百多人,十分之一的兵力只一天就没了。 对王承恩谏道:“总兵大人,不能如此强攻了,否则就是攻破府谷县我军也是惨胜,得不偿失啊。” 王承恩苦笑道:“本部还有选择么,你看这是刚收到朝庭的旨意。”说罢拿出一副圣旨出来。 宗元忙跪地接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心翼翼得打开。 只见上面写道:“将三边总督杨鹤革职拿问,加延绥巡抚洪承畴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赐尚方宝剑,代杨鹤总督三边军务,所遗延绥巡抚一缺,以佥都御史陈奇瑜补授,援剿总兵官俞忠霄,榆林总兵官王承恩,均着革职,暂留军前效力,所有陕甘两省及抚镇文武,总归洪承畴节制调遣,限期平贼,并命山西总兵曹文诏督率大军,入陕合剿,贺人龙仍督部大兵,由西安北上,截堵高迎祥南下之路。 王承恩等宗元看完圣旨后又拿出一封公文,道:“这是新任三边总督洪大人的公文,要求我必须在十日破城,扫除二王。” 宗元大讶,问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高迎祥败俞忠霄后,另两路官军不战而退,高迎祥顿时军威大振,分遣诸将连陷北山各处郡县,延长知县万代芳,教谕谭恩,驿丞罗文奎等,一齐战死,三边险要尽被高迎祥占据,而此时也是杨鹤倒霉,以前招抚的土寇刚好哗变,又攻陷了数县,陕西巡抚练国事,巡按吴生飞章入奏,崇祯览奏,勃然大怒,才有了这道圣旨。 宗元听闻后叹道:“如此我军只有不惜代价,加紧强攻才能完成任务。” 王承恩点了点头,叫过传令兵,道:“分传副将杨嘉谟,左光先,李国奇三人,令其明天务必加紧攻打,不计伤亡,不拿下府谷不许停止攻击。” 传令兵应了一声:“是,”重复道:“加紧攻打,不计伤亡,不拿下府谷不停止攻击。” 这时府谷城内正是喜气洋洋,今天的攻城战除开始义军有所混乱外,很快就稳住了阵脚,新兵经过一天的战火洗礼,迅速成长,官军要想短期拿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王自用大爽,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吩咐士兵加紧巡查,防止官兵趁夜偷城外,在府中大摆庆功酒。王嘉胤和毕忠两人看了今天官兵的攻城战后,对守住县城的信心也大大增加,不由也佩服王自用来,只有他能短短一个月将新兵训练如此,对自已将所有新兵交给王自用训练一点也不后悔。 第二天,天一亮,官军攻城的鼓声就已响起,三军得到王承恩的死命,不敢怠慢,鼓声一起就呐喊着向城墙冲去,残烈的攻城战在天亮时就开始了。 王自用大为惊讶,昨天官兵承受了如此大的伤亡,今天还敢如此猛攻,简直是送死,不过他现在一点一不担心官兵今天能攻上来,府谷各种守城器具齐全。 当时自己攻下此城时是用偷袭的方法拿下此城,守城器具一点也没有损坏,除了大炮没人会操作外,其余的各种投石器,滚木,擂石等一个劲得朝官军砸去,各种滚炀的热油也向官军拔去,这些本来是官军用来对抗贼寇身上的,用在官兵的身上同样有效。 王自用就站在离城头不远的地方,身边亲兵如临大敌,偶尔有一两支越过城墙的箭支朝这边飞来,亲兵都要紧张一下,王自用却很轻松,他在享受着官兵的惨叫。 李鸿基在后面看着在城下死伤累累的官兵,心里一阵阵抽痛,那里也有他的部下,今天王承恩完全没有留手,全军都参与了攻击,李鸿基的部下也末能幸免。 李鸿基看着自己的部下冲锋在最前头,只是冲上一半,还没有冲上城墙就被热油浇了下来,随即全身都起了大火,李鸿基仿佛听到了部下发出的惨叫声。 心痛得大骂:“张城这王八蛋,叫他不要卖命,一打起仗来就什么都忘了。” 张城是李鸿基刚参军时的一个小头目,两人本来同级,李鸿基升迁太速,张城便成了李鸿基的部下,现在是李鸿基这队人马的第二号人物,此次攻城他便亲自带队冲锋,在昨天李鸿基知道自己的队伍今天要参与攻城后便对张城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一攻城,张城便带头不要命的往前冲。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官军除在城下丢下上千具的尸体外一无所获,在官军不要命的攻击下义军也有了伤亡,但比起官军来损失却要小得多,官军舐着伤口,准备着明天的攻击。 ——————————————————————------------------------------------————————————————————————————--- 各位支持啊,把本书顶上去。 第二卷基业第十四章 对射 当晚李鸿基看到了张诚,一只臂膀已经垂了下来,脸上乌一快,紫一快,身上还有多次炀伤,那凄惨的情形让李鸿基脱口要骂的话缩了回去。 这慰他道:“你先去休息,让军医看一下。” 张诚下了战场就记起了李鸿基的吩咐,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李鸿基责怪,听到此话,大喜,连身上的伤好象也不痛了,连忙下去。 李鸿基这次行军带来了四名大夫,上次和不沾泥战后请到军中的大夫一个也没有放回去,李鸿基编成了一个军医队,有一百多人,这次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带来了四名,但这四名大夫已帮了大忙,上次伤亡的二百多人最终只死了五十一人,其它都救活了过来,而官军其它营受伤的死亡率可高过八成以上。 今天张诚的一阵猛攻又带来的近百人的伤亡,这四名军医今夜可有得忙,第三天的进攻开始了,李鸿基让张诚养伤,这次让李过带队进攻。 李过可比张城聪明多了,见官兵大部分箭支只能射在一百步以内,选出军中的强弓手二百余人在一百步外向城墙射击,这些人以前都是猎户,在军中又经过严格的训练,射箭可比义军强多了,在城下竟然把城墙上的弓箭手压制的无法抬头,城上的义军竟然只能躲在城墙后往下扔石头来阻止官兵的登城,但还是不时有人被射中,发出阵阵惨叫声。 幸亏这两百余人的官兵只能压制一小段城墙,侧面的弓箭手还是可以射击到爬城的官兵。不能这一小段就要让官军突破了,王自用很快也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勃然大怒,城上的人射箭竟然被城下的人压制,那还了得,调来了五十名老兵,住城下射去,毕竟城上城下的差距太大,虽然是一比四。但这一次对射义军还是很快占了上风,李过无奈,只得转移。 李过转移一个地方后,干脆前方只留弓箭手,又故施重技,很快又把一段城墙的义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城下正在攻击的官兵,突然没有了城上没完没了的箭支和石块,大喜,拼命的住上爬,前头的十几个人竟然一下子上了城墙,官兵都欢呼起来,但很快这先上去的十几人就被义军射成了刺猬,毕竟这时的官兵已经失去了掩伏,要射站在城墙上的官兵还是很容易,官兵的欢呼很快便变成了哑然。 王自用见此情景又忙让刚才选出的五十名射手赶过来,和官兵对射,李过见沾不到便宜,马上又转了个方向,城上的义军见此也连忙跟着转移,这样两队人在城上城下象捉迷藏一样转来转去,先是李过先到一个地方,把城上的义军压制,官兵便能轻松的攻上去,但马上城上的那队弓手便会过来,接下来就是攻上的官兵倒了大霉,一个个都被射成刺猬,李过又转一个地方,义军跟着转移。 王承恩也看到了这队士兵,毕竟李过转来转去的,不引人注目都难,忙向部下询问:“这是那一队人马。” 身旁的人却一个个摇头,见王承恩的目光转向了后面,李鸿基不得不出来回答:“总兵大人,这是属下的亲兵。” 王承恩看了李鸿基一眼,道:“你的手下很滑头,不过效果还是有,就不惩罚你了。” 李过此举其实已经违反了军令,王承恩已经对李鸿基看重,加上李过的办法杀伤了大量的义军,王承恩才轻轻放过。 李鸿基只得回道:“多谢总兵大人。” 以前官兵的弓手压制都是平均分配,每个地方都有,双方对射,互有伤亡,王承恩看到这心中一动,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去统计一下,中军总共有多少弓箭手。” 亲兵答应了一声,马上翻看起来,不一会就道:“禀总兵大人,中军其有二千二百名弓箭手。” 王承恩点了点头,吩咐道:“传令,收兵。” 旁边的宗元摸不到头脑:“总兵大人,天还没有黑,此时收兵是否过早。” 旁边的一个幕僚碰了他一下,然后道:“总兵大人,是否有妙计破城。” 王承恩得意的点了一下头,道:“此事可行与否,还要看明天的成果再说。” 这时官兵的呜金声响起来,官都如同大赫,一会儿就撤了个干净。 城上的义军都欢呼起来,今天又一次打退官兵了。 王自用满脸兴奋,刚才因那一小队官兵弓箭手引出的不快一扫而空,见官兵都已退下,吩咐道;“赶快收拾,明天再给官兵一个教训。” 随即带领亲兵向城下走去,王自用刚刚回府时,毕忠已跟了过来,这毕忠见王嘉胤不是成大事的料,这些天都一直都在讨好王自用,王自用已经了解了上次毕忠背主逃跑的事,对毕忠一点好感也没有,不过即然王嘉胤原凉了他,自己也就不好追究。 这时王自用见了毕忠也没好脸色,道:“你不去你主子那到我这儿干什么。” 毕忠也不生气道:“大统领这次命统领为主,自然也是我是上司,属下有事向统领汇报。” 王自用扫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毕忠笑道;“统领知道今天为何官军提早收兵。” 王自用奇道:“官军怕了呗,伤亡那么大,攻不下就自然只有收兵了。”一副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简直是白痴的表情。 毕忠假装没看到,道:“不然,从昨天官军的攻势来看,大有不计伤亡也要拿下此城的架势,决不会因为伤亡大而收兵。” “那你说官兵为什么收兵。” “官兵今日无原无故收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想出了破城的办法,官军才不愿再伤亡,干脆收兵。”毕忠斩钉截铁地回答。 王自用摇了摇头:“你们文人就喜欢说大话,官兵能有什么办法。”说罢不想再理毕忠,转身就进府去。 毕忠大惊,连忙跟进了王府。 王自用不悦得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毕忠连忙道:“大人,请听我说完,大人可否注意到今天一直沿着城墙向我军射箭的那队士兵。” 王自用点了点头道:“这队士兵也是精锐,我军今天的伤亡有一半是拜此队人所赐,不过我已经吩咐弓箭手压住他们了,虽然明天还会捣乱,但于大局无用。” 毕忠道:“区区一两百人自然无用,但若有几千人同时在一个地方射箭呢。” 王自用纵然动容:“你是说明天他们会把所有弓箭手聚中起来一起压制我军。” 毕忠道:“十有会如此。” 王自用大惊:“如此一来,明天我军岂不危已。” 毕忠道:“今夜若不准备,明天便是城破之日。” 王自用诚心向毕忠拜了拜,道:“军师有何妙计破了官军此法。” 毕忠见王自用终于对自己重视起来,大为得意,道:“要想破此法也不难,统领只需照今天此法便可行。” 王自用为难起来,道:“我军大部是新兵,要想找出今天这样的士兵五百也难,怎么和官军数千弓手相抗。” 毕忠喜道:“我军居高临下,加上有投石机可使用,五百人马已经足够了。” 王自用马上发出命令,把军中的弓手集中起来,明天统一行动,看官兵攻那里,再与官兵对射。 王承恩收兵后,把方法一说,众人马上马屁如潮,道:“总兵大人真是天纵之才,想出如此妙法,明天必定破城等。” 当天官兵就将弓箭手集中起来,其中有二千零五人,其余弓手已在攻城中阵亡,又从军中选出善射之人组成三千人的庞大弓手队伍,单等明天就给义军一个教训,要把箭能到过的地方都变成死亡之地,一时官兵信心大增。 府谷城中这时也是信心满满,这里与山西交界,大山很多,也有不少猎户,王自用本然以为有五百弓手就不错了,没想到从中挑出了近一千善射之人,毕忠又献了一计,明天不必和官兵对射,单等官兵射完箭后必定会从那里主攻,到时在后面埋付这一千弓箭手,无论官兵上来多少都有死无生。 两边都信心满满,单等明天的到来。 这是第四天了,王承恩望了望前面整整齐齐的三千弓箭手,充满了信心,小小的府谷城,今天一定要把他拿下来。 王承恩手一挥,“击鼓”雄壮的鼓声响了起来,三千弓箭手排成六队,每队五百人,踩着鼓点整齐地往前行,到了离城一百步时鼓声一变,整个弓队停了下来,王承恩看了看城头,发现今天城头上的人员好象有点少,但也没有在意。 “预备”随着这一声音,所有的弓手都搭上了长箭。 “发射。”弓手一松,三千支长箭一起向府谷这段只有数百米的城墙飞去,天上仿佛飞来一片黑云,将整个阳光都庶住,只见卟卟的声音,刹时整个城墙都插满了长箭,城上传来了一阵阵义军的惨叫声。 随着预备,发射的声音再次响起,又一轮箭雨下来,躲在后面的义军看得头皮发麻,以这样的密度,城墙上恐怕一只蚂蚁也会被射死,三轮箭雨之下官军已延长射击,城墙上除了有义军的惨叫声外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官兵已经出击了,潮水般的人朝段城墙冲去,王承恩看到官兵一直到城下,义军都没有反应,满意极了,看来这三轮箭雨城上的人都死光了才会如此。 这时王承恩已经看到最前面的人已经上了城墙,大喜,对身边的宗元说道:“看来今天城就要破了。” 宗元连忙怕道:“大人英明,只有大人才能想起如此妙计。”突然他口中传来了一声“咦”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王承恩连忙向城头噍去,原来先上去的官兵站在城头一动不动,好象在发呆,王承恩大为恼怒:“怎么回事,怎么不往前冲。” 话声一完,见上头的士兵突然全都翻身朝城墙下跌去,浑身插满了箭支,王承恩还没来及惊讶,只见漫天的箭雨从城头飞来,正射在攻城的官兵当中,这时城下这段几百米的城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官兵,这一顿箭雨下来顿时就象一块整整齐齐的豆腐被人用铁锤砸了一下,中间空了一块。 王承恩醒悟过来,中计了,马上吩咐退军,否则几千名官兵挤在一起,被义军一次齐射就要死几百人,官军哪受得了。虽然王承恩醒悟得快,但官军退军时又挨了三顿箭雨,幸亏义军也怕官兵的弓手,不敢上前射击,否则这几千官兵回来的不知有几人。 饶是如此,官兵在这次打击中损失惨重,只这几轮箭雨已伤亡了千人,王承恩大怒,命令弓手马上向城中发射,但义军躲在后面,官军只能空耗箭支。 王承恩无奈,又组织了几次进攻,都没有效果,只能郁闷的结束了第四天的攻击。 原来官兵刚爬上去时以为城头上定是布满了尸体,哪知上去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箭支都插在空地上,墙上只有廖廖几具尸体,官兵一时摸不清情况,只得站在城头发呆。 这时躲在后面义军的弓手发威了,如此近的距离,自然是一射一个准,清除了城上的官兵后,马上向城下射击,这时城下正是人员密集的时候,义军的箭支效果异常的好,几乎没有浪费。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有如此结果,回帐后王承恩脸色铁青,将营中能砸的东西都往地上砸去,众人知道总兵大人正在发怒,也无人敢相劝。 ——————————————————————————————————————————------------------------------------------——---------- 多谢各位支持本书,希望能更加支持,把本书顶上去。 第二卷基业第十五章 破城 王自用回到城中,拍着毕忠的臂膀道:“想不到,你还真有两手啊,若不是你看破了官军此计,今天我们休想如此安稳。” 毕忠面有得色:“那还得统领信任才行,否则再好的计划也没用。“ 突然跪了下来道:“属下毕忠愿为统领甘领涂地,请统领收留。” 王自用为难得说:“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你是王嘉胤的军师,我怎好收你。” 毕忠赖着不起来:“若是统领不愿收留,小人守死也不起来。” 王自用看着这毕忠也确实有几分本领,也有点心动,道:“这样,我先与王副统领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你以后就跟我。” 毕忠大喜:“多谢大人收留,大人开口,王副统领一定会答应的。” 毕忠想跟王自用,一方面是觉得王自用确实比王嘉胤强,另一方面和王嘉胤毕竟有了一个疙瘩,不可能再彼此完全信任。 攻城的第五天了,王承恩也不再想什么计策,一直督军猛攻猛打,随着守城物资的消耗,义军的伤亡渐渐多了起来。 这已是第八天了,府谷还牢牢得控制在义军的手里,王承恩心急如火,但还是毫无办法,这几天的猛攻官军已取得了一些成果,几次攻上了城头,有一次还在城头守了一个多时辰,但最后还是被义军赶了下来。 现在二万名官军已经消耗掉八千人了,虽然随着这几天的加强攻击,估计义军也没有多少人,但官军的士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上午的攻击软弱无力,如果没有援军不要说十天,恐怕还有一个月也攻不下。 可是从哪里去找援军,整个榆林已抽调一空,再调兵万一哪处动乱那可是收拾都没法收拾了。王承恩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旁边的幕僚知道这几天总兵大人的心情不好,也不敢靠近他。 突然见宗元神神密密的走了过来,附耳在王承恩耳边说了几句,王承恩顿时满脸喜色:“你搞清楚了,不会弄错。” 宗元肯定的道:“大人,不会弄错了,昨天左光先就和田家接上了头,但还不能肯定,今天已经确定了才敢凛报大人。” 王承恩赞道:“左光先做得不错,天黑后马上准备,今夜再也不能失败了。” 宗元小心的问道:“既如此,大人是不是停止攻城。” 王承恩想了想道:“不能停止攻城,传令各门加紧攻城,不给贼军喘息的机会。” 王承恩已经想明白过来了,上次就是突然停止了攻城,才让义军想到自己肯定有法破城,令自己功败垂成,再次再也不能失败了,虽然每多攻一刻,官军就多一份伤亡,但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自己的图谋,唯有加紧攻城,当让敌人没有时间去想。 李鸿基也在攻城的队伍当中,这些天来王承恩已经急了,除了几个副将,所有的参将都亲自参与了进攻,虽然他们不会冲在最前面,但都司却末能幸免,昨天还死了一名都司,这是这次攻城中官军伤亡最大的军官了,李鸿基身边若不是有亲兵拼死护着,恐怕也不能幸免。 待到李鸿基自己参与了攻城才发觉其实错怪了张诚,在这样的攻城战中,你不前进反而会死的更快。 现在李鸿基已经没有了保存实力,出工不出力的想法了,你不出力,对方也不会放过你,不能压制对方,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见一支长箭向自己射来,李鸿基用刀一挡,把长箭打飞,再一次爬上了云梯,后面的亲兵拼命向上放箭,压得墙上的义军投不起头来。 李鸿基已经到了墙头,还没有露出脑袋,上面无数的石块飞了下来,李鸿基大吃一惊,连忙一翻身躲在了云梯的后面,但只感到手上一痛,已被石块砸了一下,手再也握不住云梯了,直往下掉去,“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李鸿基只感到全身疼痛,再也爬不起来,亲兵大急,分出数人架起李鸿基就往后跑,只听几声惨叫,后面的几名亲兵只顾着李鸿基,再也躲不开砸下来的石头,被活活砸死,李鸿基含着泪水看了一眼,被亲兵架着快速的离开了。 亲兵扶着李鸿基走离了城头五十步远,停了下来,由于有李鸿基亲兵弓箭的压制,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这几天双方的弓箭手互相对射,几乎损夫殆尽,李鸿基先前组织的两百弓手只有八十几人躺在大帐里动弹不得,每人都至少挨了三四箭,其余的都已倒在了城下。后来又勉强选出了一百人,幸亏城上的弓手也伤亡的差不多了。 这两天来,一百多弓箭手屡屡造成官军的局部优势,李鸿基的人多次登上了城头,义军对李鸿基攻击的城墙防守也越来越严密,这次差点把李鸿基也杀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盼望了许久的鸣金声终于响起,官军都撒开了双腿,往后退去,又活过一天了,明天不知还能不能听到这鸣金的声音。许多士兵一退到安全距离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若是城中这时能出来一股人马,恐怕官军马上就要化作鸟兽散。 城头上又传来了义军的欢呼声,不过也是有气无力,天知道官军的攻击有多疯狂,城中很多士兵都已疯备不堪了,见官军退了下去,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愿起身。 李鸿基回到了营中,左手被石块砸中的地方血肉模糊,那一摔浑身更是疼痛无比,今天他的属下又有四十多人伤亡,这一个个士兵都是他所训练的精锐呀,却白白耗费在府谷这座小城中,但他却毫无办法,从到这里一年多以来,一切都是由他作主,这种突然变成一个小卒子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 刚由军医把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传令兵过来:“总兵大人有请。” 李鸿基也顾不得吃饭,随传令兵到了王承恩的帐中,等了一会,发现中军游击将军以上的人都悉数到场,众人都在切切私语,不明白总兵今晚把大家都招来有什么事。 随着王承恩的到来,众人立马哑雀无声,向王承恩行礼:“参见总兵大人。” 王承恩摆了摆手,满脸喜色:“各位免礼,今天叫各位过来是让各位准备兵马,晚上子夜时分我军要拿下府谷县城。” 众人一听,马上嗡的一声响起,议论纷纷,各人都交头接耳,其中一位参将站了起来:“启禀总兵大人,是否要准备夜战,如果是夜战,我部都已疲惫不堪,恐怕是不能胜任。” 众人都附合起来,都道:“士卒疲惫,不能夜战。” 王承恩微微一笑道:“各位放心,士兵的情况我都清楚,今晚我们毫不费力就可以进城,到时拿下府谷不费吹灰之力。” 另一个参将又站起来道:“请问总兵大人,用什么办法可以毫不费力的进城。” 王承恩眼一瞪:“用什么方法进城到时就知晓,现在还需保密,各位回去后务必准备好人马,马匹要绑着马口,防止嘶叫,马蹄要裹上布匹,防止发出声音,若有那一部没有做到,坏了大事一律斩无赫。” 王承恩这句话一出来,众人心里都一禀,众声回答:“是。” 当夜正是星月无光,整个府谷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为防止官兵夜晚偷城,城墙上都插上了火把,但在这样的黑夜,火把的照耀距离有限的很,官兵已来到距城不过两百步的地方,静静的潜伏下来,此时城上的义军,经过这些天的撕杀已经是疲惫不堪,加上官军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袭城,警觉性已经很低了,许多站在墙上的人都已睡去,但还有几人在强撑着眼皮,却也已是蒙蒙胧胧的了。 这时东门下却有几十个鬼鬼祟祟的人尽量避免火光,沿着墙壁慢慢地向东门的守军摸去,见到了熟睡的义军,用手捂住义军的嘴后,用刀子在守军的脖子上一划,熟睡的士兵只是瞪了一下腿,就悄无声息的死去,为首之人见守门的士兵都已解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散发出来,怕被城头的士兵发觉,忙作了个手势,让手下快点把门打开。 几百步外的官军死死的盯着城门,突然见城门亮起了火把,晃了几晃,王承恩大喜,吩咐到:“上” 前面的官军顿时缓缓移动起来,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这时城头上的一名义军闻了闻,推了一下身边的同伴说:“有血腥味,你起来。” 旁边的同伴不耐烦的道:“死了那么多人,哪里会没有血腥味,让我再睡一会儿,明天不知还能不能睡觉了。” 那名义军又闻了闻,自言自语地道:“不对,是新鲜的味道。” 连忙起身,探头往城外望去,顿时吓傻了,城外密密麻麻的官军正在快速的向城门移动,他张一张嘴,刚想叫出来,突然一支长箭飞来,准确的射在他的咽喉,把他要发出的声音塞了回去,一头截倒在他同伴的身上,他同伴被这一砸顿时醒来,用手将他推开道:“你要死啊,躺在我身上。” 突然发觉不对,仔细一看,同伴的咽喉上插着一支长箭,浑身一机伶,醒了过来,大叫一声:“敌袭。” 这凄厉的喊声一下子就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这时官兵的前头已经进入了城里,听到了喊声马上点起了火把,大喊一声“杀”,向前冲去。 不到一刻钟,整个府谷城都响起了喊杀声,官兵这时可不会仁慈,到处见到房屋就烧,看到乱窜的人影就砍,小小的府谷城,在数月间就遭到两次大军的烧杀抢掠。 天亮后,官军已经占领了整个县城,王自用,王嘉胤两人听到了喊杀声就知道不妙,带着自己的亲兵趁着混乱从西门杀出了一条血路,奔山西而去,而毕忠毕竟是个文人,身边又没有亲兵保护,以为刚投了明主的他被乱军所杀。 天亮之后,王承恩传下军令,官兵的烧杀抢掠才渐渐停止,官兵在这座城下死伤八千多人,逼了一肚子火气,昨夜杀起人,放起火来自然毫不手软,天一亮,整个县城都是一片断瓦残檐,街上到处是尸体,县城一大半的房屋被毁,比上次义军攻进来不知残了多少倍。 李鸿基走在这宛如地狱般的地方,心里郁闷非常,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手足,许多都是老百姓,自己看着他们被杀却毫无办法,只能尽力约束自己的手下,而部下却都不以为然,直到自己亲手斩杀了数人才知道自己不是开玩笑,没有参与到这场烧杀抢掠中,想到以后自己要是起义,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自己刀下,心头更是沉重无比。 自己所做是对是错,是否可以不反对朝庭,又一想若是自己不起义,全力保朝庭,大明朝是否会延续下去,想到这个问题顿时心乱如麻,自己一开始知道来到这里后就全心在准备造反,认为自己不会重捣李自成的覆泽,能把北方的野蛮民簇击败,让中华民簇重新站在世界的颠峰。 又想自己这样做是否只是为了个人的权力,万一自己中途就身死,岂不便宜了女真,这年头穿越者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身死,凭自己超越几百年的知识,只要有二十年的时间,自己绝对可以打造出一个强盛的中华民簇出来,但昨天的经历告诉他,他的生命同样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死去,万一中途自己撒手而去,却把大明朝的根据动摇,自己岂不是成了民簇的罪人,后世的网络上不是有人把李自成当成是满清的帮凶吗,自己该何去何从,一时迷茫起来。 ————————————————————————————————————————————————————————————————————— 解释一下:李自成第一次起义时投靠的是王嘉胤,后来由于英勇善战,深得部下拥戴,遭到王嘉胤的妒忌,想暗害他,李自成得到消息,才又率军投靠了王承恩,在王承恩帐下东征西讨,立下了大功,后来王承恩派他守榆林时因醉酒杀了当时陕西巡按吴生生的侄子,才重新造反投靠了高迎祥,许多人都模糊了这一段,只认为李自成驿卒被截而造反,有人看了许多以崇祯或其它人为主角的这段时期小说,都以为李自成只是驿卒被截而造成反,却不知后来李自成又投靠了官军,正是有了这一段经历,李自成看清了官兵的面目,在崇祯十一年,起义进入低谷时,张献忠,罗汝才等人纷纷向官军投降,而李自成却潜伏在商洛山中,无论如何艰苦却不肯投降官兵。 拉一下票,点推比有点偏低,各位看得爽时,千万要投一下票,把本书顶上去,否则会很快淹没在的海洋中,作者也没信心写下去。 第二卷基业第十六章 美色上 此时王承恩正在城中最豪华的一座大院落中,这里的主人姓田,叫田广,昨晚这座院子还是给王嘉胤住着,当初王自用攻破此城时田广马上将自己才十七岁却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儿田玉珠献给了王嘉胤,并把这座院子让给了他 王嘉胤被田玉珠迷得晕头转向,在全城的富户都被屠杀殆尽之下,唯有此人不但保住了身家性命,还得了不少好处,这次官军攻城甚急,王自用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田广看着义军好象不能支持,马上派家人在晚上偷偷出城与官军联络,昨夜由其儿子田虎亲自带队,打开了东门,放官兵入城。 田广见众人拥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猜想就是总兵王承恩,忙跪下行礼,道:“小民田广,参见总兵大人。” 王承恩扶起他道:“不必多礼,这次你有功于朝庭,朝庭不会亏侍你的。” 田广唯唯诺诺的站起来,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心想:“可惜是个太监,不能女儿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嘴里却说道:”大人功高劳苦,这个院子还算干净,若大人满意,可以搬进来。” 王承恩点了点头,对他的识趣大感满意,昨夜一场血战,现在完整的院子倒是不好找。王承恩便在这座院中暂且住下,发布命令,维持治安。 府谷本有万人口,经此一役,人口下降到不到五六万,许多人看到官兵都有一股仇恨,本来百姓心里还是向着朝庭,许多青壮被逼守城也是出工不出力,但昨夜一役,很多人的家园被官军所毁,家人被官军所杀,对官军的仇恨再也化解不了。 此时延安正在吃紧,王承恩攻下府谷后不敢多待,留下一部人马驻守外,第三天就全体起程住榆林返回,考虑到府谷刚刚城破,二王又已逃走,心须留下一名勇将,但因要征高迎祥留下的人又不能太多,王承恩左想右想,决定留下李自成比较合适,给李自成补齐一千兵马后要求他自己再想法蓦兵,务必要守好府谷。 此时的李鸿基正在迷茫中,见王承恩如此安排,也没有异议,送王承恩离开后感到府谷实在是太惨破了,而且内政也非自己善长,加上城中五万余人一大半恐怕对官兵都是一腔仇恨,李鸿基忙叫人到金县把周凤梧暂调过来,又另调一千兵士过来。否则只有一千人,府谷还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王承城在的几天里,官兵一直在清理尸体,直到他走时城中还没有清理干净,王承恩走了以后,城内更是乱的不行,打劫,强奸,在每个夜晚都会发生,李鸿基想清理尸体都不成,好在这还是晚冬,天冷,否则只怕役情又起,全城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后来李鸿基干脆什么也不做,这所有士兵分成两班,日夜巡逻,城里的治安才好转。 第六天后,周凤梧匆匆带来的一千人赶到,府谷才真正安全了,李鸿基放下了心,这几天李鸿基都没有合眼,生怕二王返回,或有其它动乱,李鸿基的本部人马只有七百多人,还有将近二百人躺在伤号员里 另外王承恩给李鸿基补充的五百人本身是府谷王自用抓的青壮,本来当夜城破是城中还有一万多名青壮,这些人见官兵进来并没有反抗,但是天亮后看到城中让官军如此糟蹋,不由怒火万分,引起了几次骚乱,都被官军镇压了下去,后来王承恩干脆把这部分人打散编入官军中,临走时给了李鸿基五百人。李鸿基又哪敢对这五百人放心使用,事实上这五天来府谷只靠李鸿基谪系的五百士兵在维持。 李鸿基见周凤梧到来,只交待了一下便马上返回房中睡觉,这些天李鸿基脑子里的弦都一直紧绷着,现在放下了心,第一件事当然而睡觉。 李鸿基一直睡到傍晚才起来,只感觉精神饱满,神清所爽,这府谷的衙门已经破坏了,李鸿基等王承恩走后也就搬进了田广的那所宅院,周风梧也让李鸿基安排在那里。 李鸿基一出大厅,见旁边的屋子灯已亮起来,知道周凤梧在,忙走了过去。见周凤梧正在埋头写字,也不打拢,拉了一张长橙自己在旁边坐下。 周凤梧不亏是内政高手,接手后只一天就理清了头绪,目前府谷各个衙门都缺人,原先的人员不是投靠了义军便是被杀了,李鸿基对这些事也是头痛无比,这几天都实行军事管制,周凤梧一来,知道要想让府谷恢复正常,头一件事就是把各个衙门恢复起来,但目前又不能使用本地人,好在周凤梧已经料到了这个事,各方面的人员都从金县抽调了过来,暂时先让这些人安置下来,等到以后朝庭另派人接手再说。 李鸿基等了好久,才见周凤梧伸了一下懒腰,看来是完成了,瞧见李鸿基在,连忙起身,行了一礼道:“属下不知大人驾临,末能迎接,失礼了。” 李鸿基一摆手,道:“凤梧,你我两人还要如此多礼吗,怎么样,府谷的事怎么处理。” 周凤梧道:“我写了一个方案,正要呈给大人,大人请看。” 李鸿基接过册子,看了一下道:“不错,很详细,就照这个实施。” 周凤梧又道:“大人,府谷遭了两次兵灾,这今年的钱粮还需大人向上奏请,免了才是。” 李鸿基点了点头:“不错,这我会马上向上申请。” “另外府谷百姓家中余粮不多,恐怕还需朝庭赈济,否则不久百姓就可能断炊,到时恐怕又有人要揭扦而起了。”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府库中的粮食恐怕不少,我听说贼军收缴了大量粮食。”李鸿基轻松的回答。 “大人怎么糊涂了,府库中的粮食都是官军的缴获,上次王总兵已运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都作了登记,哪天说不定就会派人运走,大人怎么能乱动。” “不是,这些粮食本来就是贼军抢府谷百姓的,不全部还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全部运走啊。”李鸿基挠了挠头道。 “恐怕总兵大人不会如此作想,今年朝庭正吃紧,陕西各地烽烟四起,正需要粮草的时候,若大人动用了这批粮草,到时总兵大人催要,大人拿不出,即使不人头落地,也要官位不保。”周凤梧正色的说。 “哪怎么办,这岂不是即要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跑”李鸿基无奈的道。 “大人只是暂代府谷各种事务,如果过一两月,官府另派人过来那就不关大人事了。” “陕西如此混乱,我看朝庭短期是不会派人过来了,这样,如果可能只有先向金县调一部分粮草过来接济了。” 周凤梧也叹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大人真是接了个炀手的山芋。” 这时李鸿基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李鸿基才发现,今天早上吃过一点后一直滴米末进,对周凤梧道:“先吃饭,这些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周凤梧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各个衙门都已建立,又将那五百名本地青壮打散分到了官军中,又派人回金县运粮,确保本地的居民能活下去,只用了五六天,整个府谷就恢复了秩序,虽然府谷还是很破败,但居民的心已经定了下来,对官兵也渐渐清除了一些仇视。 这已是崇祯四年的春天了,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周风梧到来后,李鸿基就轻松了下来,不由想起自己的家人来,金县虽然离得近,但他已不好先把小妾接过来而把老父和结发妻子丢在一边,所以昨天先派人回米脂把父亲接过来再说,到时再到金县接秀娘也不迟,反正金县只有几天的路程,而米脂以父亲的年龄速度必不能快,一去一回大概一个月时间就够了,想到一个月后一家人就能真正团聚,李鸿基心中高兴,嘴里哼着口哨,在花园里散起步来。 正在这时,花园的池塘边传来了一段女子的笑声,李鸿基感到奇怪,自己搬进了这座院子从来没有用过女子,那来的女子声音,好奇心大起,忙蹑手蹑脚的向池塘边走去。 只见池塘中央的亭子有两名女子,正对着他的是一个绿衣服女孩,看年龄只有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胸脯已经发育得鼓鼓的,不过看其衣着只是个丫环,手里正拿着一朵鲜花往坐着的那名红衣女子头上戴去。 李鸿基已经数月没有碰过女人了,刚才又正想起自己的娇妻美妾,正是情思茫茫的时候,看到那个小丫头已是有了反应,暗赞了一句,“好一个俏丽的小丫头。” 但当目光望着那名红衣女子时,只见到背影却仿佛有了股魔力,其背后的曲线已是惹人遐思,却不知从正面看会是一个怎样的美态,李鸿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惊动了那两名女子,盼着那名女子能回头,但无论李鸿基如何心急,那女子始终背对着他,不肯转过身来,只有一阵阵清脆的笑声传来,让李鸿基的心头里痒痒的。 只听啪的一声,却是李鸿基的手太紧张了,一根拇指般粗细的树枝被李鸿基折断,亭子中央的两人顿时觉察,那丫环一抬头,已看到了李鸿基,只听那丫环说道:“小姐,有人呢。” 那红衣女子“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得说道:“那我们回去。” 说罢站了起来,却并不回头,枭枭地朝花园的侧门走去。这一站立,李鸿基马上就看到了红衣女子那翘翘浑圆的臀部,李鸿基只觉得一股热血马上涌了上来,忙一仰头,防止鼻子流血,否则那丑就出大了。 眼看那女子就要出花园,李鸿基心头大急,心里不停的念道:“回头,快回头。” 就在这两名女子要踏出花园门槛的时候,那名绿衣女子回头望了一眼,见李鸿基呆呆的站着,手头还拿着一根折断的树枝,顿时扑吱一笑,对那红衣女子道:“小姐,你看那呆子,真是好笑,一直在看你呢。” 那红衣女子斥道:“不许这么没礼貌。” 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李鸿基的样子也微微一笑,刹时李鸿基觉得整个花园都失色,心里好象被重重的一击,蹬,蹬,蹬的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两名女子渐渐得消失在另一重门里。 李鸿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古人诚不欺我,这世上果然有长得可以祸国殃民的女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拉一下票,各位把本书顶起来啊,老茅必定把本书越写越精彩 第二卷基业第十七章 美色下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周凤梧看到李鸿基脸上两个黑眼圈,大为惊讶,劝道:“大人,你是不是太过劳累,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李鸿基点了点头,含含糊糊的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周凤梧见如此,不好再说,匆匆忙忙的赶了出去,府谷百费待兴,担子都压在他身上,可比李鸿基忙多了。 昨夜李鸿基一晚没有睡着,整个脑里都是那红衣女子的一频一笑,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子必定是田广的女儿,这本是田广的院子,田广将这个院子献出来后住在隔壁,田广献城的经过李鸿基也听说过一些,想到如此女子竟然曾经服待过王嘉胤,李鸿基就恨不得当初怎么就没有杀了他。 这天李鸿基就一直在花园转来转去,希望再见到那女子一面,直到天黑,那名女子却再也没有露面,李鸿基大失所望,殃殃的回去了。 李鸿基一连在院中转了三天,这女子的面再也没有见过,就在李鸿基已死心时,接到了田广的请柬,让李鸿基晚上前去赴宴,李鸿基以前也接到过几回,对田广并没有好感,都没有前去,这次也本待不去,但心中又想若是能见到那位女子呢,尽管心里明白,这宴会女眷不会出席,但抱着万一的希望,还是去了。 当晚李鸿基只带了两名亲兵出席田广的宴会,李过已派回去接李鸿基父亲去了,等到了田家,才发现只宴请了自己一个人,田广自己率三子田虎,田彪,田豹相陪,李鸿基也不在意,分宾主坐下,洒过三巡。 田广对李鸿基道:“我田家曾陷贼手,幸得将军解救,才得脱大难,敬将军一杯。” 李鸿基回了一下,道:“不敢,这是总兵王大人的功劳,我只是总兵大人的一个马前卒而以。”心中大为不耐,后悔参加这个宴会来。 田广呵呵一笑:“将军客气了,谁不知将军英勇善战,这次立下了大功,总兵大人才会让将军来守府谷。” 见到李鸿基脸上的不耐之色,忙道:“这次请将军前来赴宴,是因府上新排了一个歌舞,想请将军作个指点。” 李鸿基刚想说我不懂歌舞,就不用指点了。 田广拍了拍手掌,一阵乐声顿时响起,只见从内堂走出十名少女,在大堂翩翩起舞起来,李鸿基心想:“既然来了,就先看看。” 李鸿基见这些歌女长得也算俏丽,看看动作也流畅,虽然自己不懂,但能让人看得赏心悦目,这队歌女的水平也算不错了。对田广一个县里的财主能有魄力养出如此水平的一队歌伎,也大为惊讶,这个田广看来不简单,但心里记挂着那红衣女子,对这歌舞也没有什么心思欣赏。 田广见李鸿基脸上谈谈的样子,知道还没有打动他,向旁边的一人使了一下眼色,音乐顿时一变,众女的节奏欢快起来,内堂又出来了一名红衣少女,脸上覆盖着面纱,众女将那红衣女子围在中间,如众星捧月般将那女子托起,那女子赤着双脚,在众女的掌上站了起来,竟然就在上面翩翩起舞,李鸿基看得目瞪口呆,原来真有人可以掌上起舞。 那女子越舞越急,音乐也越来越高昂,最后一声音乐响起,那红衣女子头往后用力一仰,全身玲珑的曲线尽展,脸上的轻纱慢慢滑了下来,露出一张俏脸,正是那天在池塘边李鸿基所见的那名红衣女子。 全场都静了下来,那名女子在空中一翻,下了地,向李鸿基福了福,李鸿基才反应过来,鼓了鼓掌,众人也都反应过来,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李鸿基目送那女子走入了内堂,目光一直没有收回。 田广见了李鸿基的反应大感满意,女儿对他来说不过是手上的一笔财富,这次田广献城有功,本以为会被朝庭屡以重任,说不定把府谷交给他管理也有可能,王承恩却只对其表彰了一下,并保证了他的家眷和财产安全。 虽然比起城中其它富户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但田广却不满足,这次大难,城中富户死伤殆尽,虽然财物已被抢去,但田产还在,正是大发横财之时,无奈王承恩是个太监,他的女儿也献不出,又只在城中待了几天,什么喜好还没有摸出,只好作罢。 王承恩走了后,将府谷一切让李鸿基暂代,朝庭也没有派正式的官员过来,田广心又热了起来,无奈宴请了几次,李鸿基都不来,才有了那次花园的故意相遇,果然李鸿基见了他女儿,念念不忘,在花园排徊了数日,殊不知对面一直有眼睛盯着,对李鸿基在花园的几日大笑不已。 都司虽然小了点,关健是还年轻,上司对他又很重视,最重要的是李鸿基是目前田广所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本来女儿是她精心培养,想送入宫里,博得一个皇亲国舅当当,但上次选秀,女儿却生病错过了。 这些天来,田广已经考虑清楚了,女儿已从贼,名誉有毁,虽然女儿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被王嘉胤沾到便宜,但谁信呢,进宫是不可能了,能在这时为家中作出贡献,也不枉自己白疼她一场。 想到这,田广对还在盯着内堂发呆的李鸿基道:“不知将军大人观此舞如何。” 李鸿基将目光收回,心中却道:“奶奶的,这不是和王充离间吕布和董卓的手法一样吗。” 心里不由又“呸”了一声,我才不是董卓或吕布,这老小子也不是王充,不知貂婵有没有此女美貌。 田广见李鸿基不答,又问了一句。 李鸿基忙答到:“好,好,好,我从没看过如此好的歌舞,这样的歌舞简直可比天上,已是人间极至了。” 田广又问:“不知小女的姿容能入将军眼否。” 李鸿基心道:“来了,来了,看你有什么花招,我接着就是。” 回道:“令媛国色天香,就是天上仙子也不一定比得了。” 田广听得笑迷迷的道:“既然将军不嫌小女容貌粗陋,我想将小女嫁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李鸿基当场就要答应,突然心中一凛,这家伙不知有何阴谋,千万不能答应。 口中为难的道:“我已有一妻一妾,令媛天仙中人,末免委屈了令媛。” 田广哈哈大笑:“将军英雄,一妻一妾何妨,就是三妻四妾也不算多,这么说将军是答应了。” 李鸿基脱口而出:“好。” 心中一惊,反应过来,刚才还想千万不要答应,自己已经答应了,美女的魅力果然大,心里又想,怕什么,反正我是男人,吃亏的总不是我。 田广大笑:“如此我们就是翁婿了,来贤婿,我敬你一怀。” 李鸿基心里大骂,这老家伙,这么快就成为我的长辈了,有个漂亮女儿真好,上次恐怕对王嘉胤也是如此说,若不是已从贼,这老家伙恐怕不会这样积极把女儿送出,口头却不得不回道:“多谢岳父大人。” 一时之间,宾主尽欢,李鸿基直到回到房中还是晕晕糊糊的,自己又答应一门婚事了,想起那红衣女子的美丽心中又热起来,又想到已被王嘉胤采摘,心中惋惜不已,今晚看来又是一个难眠之夜。突然想起自己连那女子的名字都忘了问,酒意涌了上来,李鸿基一倒头便沉沉睡去,却没有如他所料成为不眠之夜。 实际上今夜成为不眠之夜的却另有其人,田玉珠自从献完舞后回到房中便发起呆来,今夜父亲突然要自己准备歌舞,说有贵客招待。 自己出去时见到主位之上正坐着那天在花园里碰到的人,已反应过来,那天一直是小绿纵恿自己去花园,恐怕也是父亲安排的,没想到小绿和自己情同姐妹,也出卖了自己,现在父亲恐怕又要拿自己讨好那人。 田玉珠的母亲本是江南名妓,田广在年轻时到江南游玩,碰到田玉珠母亲时惊为天人,重金买回来作妾,很是宠爱。 在田玉珠小时候的记忆中,父亲对母亲很好,对她也很好,还常常抱着她,逗她笑,她要的东西父亲从来不说不给。 但田玉珠慢慢长大,却发现父亲对她越来越讨厌,母亲的地位在父亲心中也越来越低,开始她不明白,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明,父亲嫌自己笨,为了让父亲重新重视自己,各种东西她都拼命地去学,但哥哥能学的东西她却只能偷偷摸摸,尽管她比起哥哥来样样都要强,但在父亲的眼中她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 田玉珠不甘心,闹过,哭过,以前这时候父亲都会抱着她,哄着她,但现在换来的只是责骂,甚至毒打。 后来田玉珠懂事后,才知道因为父亲又有了新欢,而母亲虽然还末老,旧爱却已逝去,而她只是个女子,将来要嫁人,不能传承他的家业,终久是别人的人。 田玉珠知道后,当时就发誓以后决不能凭美貌而获得男人的宠爱,但她十岁时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丽了,一向对她不闻不问的父亲突然关心起她来,还为她请来了琴棋书画的老师。 田玉珠顿时大喜,一心一意的学习起来,以为能讨得父亲的欢心,两年后她的老师就再也教不出她什么了,父亲又重金从外地聘请更好的老师,她满心欢喜。 有一次发现一个新请来的琴师竟然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女,她看着练武很好玩便磨着那个琴师学起武艺来,但怕父亲不喜,便一直瞒着。 二年前田玉珠在无意中听见父亲竟然托人让她进宫,她才发现父亲为何在她身上下如此大的本钱,一时心灰意冷,皇宫中三千佳丽,她虽然有信心凭着容貌和才华获宠一时,但一旦年老色衰,马上就是冷落在深宫无人问的结局。 因提前得到了消息,田玉珠得已装病躺过,对父亲却已死了心,几次想离家出走,跟随师傅去闯荡江湖,但又放不下母亲,还是没有成行。 这次城池被贼军所占,田玉珠本可以凭着武艺闯出去,但她终不能将全家抛下,为了全家,在父亲的哀求下毅然与贼首周璇,仗着过人的武功和机智,既没有让贼首老羞成怒,又一直给他以希望,才保得自己的清白之躯不被沾污。 但这几十个日日夜夜自己是怎样过来的,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几次都差点让贼人得手,自己武功虽然比他高,为了家人却只能委屈求全。 好在官军进来了,自己以为可以解脱,没想道贼军刚走,父亲又要拿自己去讨好官军。自己该何去何从,父亲只把自己当成一件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礼物罢了,自己有必要付出牺牲吗。 自己一身武艺,离家也末必不可以,正好可以闯荡一下师傅口中的江湖,但是每想到了母亲又下不了决心,母亲只有和自己相依为命了,没有自己,母亲不知会有多伤心。 田玉珠有闲瑕时也看过一些杂书,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夫婿自然应该是文武全才,最不济也是才高八斗,嫁一个武夫已是委屈,何况还是做人小妾,心中自然不乐意。 田玉珠当夜辗转反侧,一夜没有合眼。却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 各位兄弟姐妹们,姐妹估计很少,把本书顶上去,本书马上就要离开新人榜了,千万另让本书沉下去。 第二卷基业第十八章 逃婚 过了几天,田广就派人过来请李鸿基过去商议婚事问题,李鸿基愕然,也不用这么急,上次自己与邢秀娘成亲没有让高桂英知道已是不妥,那时是因为还没有把自己当成是真正的李自成,不知如何面对高桂英才会如此,如今高桂英马上就要来了,自己自然要获得她的同意。 李鸿基哪知田广急呀,这次府谷有数千顷无主的良田,现在周凤梧主持,把良田都分给原先的佃户,田广是一分也没捞着,周凤梧也不好说话,派人送了几次礼都没有收,眼看良田就要分完了,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田广知道周凤梧只是李鸿基暂时从金县借调过来的事就活动开了,干脆直接把周凤梧踢开,让李鸿基下令好了,毕竟府谷是由李鸿基作主,只有李鸿基正式成为他女婿,田广才能和李鸿基提,正因如此,田广才会如此着急。 李鸿基一进门,刚坐下田广马上道:“贤婿,你即已答应小女的婚事,不如就近定个日子过门如何,也好给府谷添些喜气。” 李鸿基忙回道:“此事还需家父和拙荆作主,他们大概再有二十余天就可到府谷,到时再商议,岳父大人看如何?” 田广心道:“再过二十余天田都分完了,那怎么行。” 但李鸿基理由充分,一时找不到理由回绝,想了想道:“贤婿,按理说这也应该,但如今府谷不同以往,数月之内连遭两次兵灾,百姓人心惶惶,若贤婿能在府谷成亲,百姓也能定下心来,这也便于贤婿对府谷的治理。” 李鸿基对这种说法斥之以呸,也不知这老家伙搞什么鬼,如此着急。 想想高桂英只需哄哄就好了,倒是邢秀娘有点难办,但自己和她成亲也末通知家里,这次先结婚也不无不可,反正对自己来说无所谓,便答应了下来。 田广见李鸿基答应了,大喜,马上商量婚期,订在十日后成亲。 这边田玉珠马上就知道了,小绿在田广将李鸿基请来时就藏在旁边偷听,对小绿来说,小姐能嫁给一个将军是好消息,那些天陪着小姐应付王嘉胤,小绿也是心惊胆战。 虽然王嘉胤目光都集中在自家的小姐身上,但每当小绿碰到王嘉胤的目光时还是从中看到了裸的,趁小姐不注意时王嘉胤还多次在她身上乱摸,每次都把她吓得半死,幸好王嘉胤对小姐有顾虑,没有得到小姐之前不敢碰她,否则自己早于贼了。若是小姐能嫁给一个将军,以后就有靠山了,自己说不定也能当个将军夫人。 田玉珠一听到小绿崩崩跳跳的来告诉自己十天后就要嫁给别人做小妾时,脑里嗡得一声就炸开了,父亲这次可真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小绿见田玉珠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大吃一惊:“小姐,你不舒服吗,我马上去叫人。” 田玉珠忙将小绿拉住:“不用,我不碍事,过一会儿就好。” 小绿看着她的样子小心地说:“小姐,你是不是不高兴嫁给李将军啊,李将军年轻有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见田玉珠不回答,又道:“我知道了,凭小姐天仙般的容貌,要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啊,嫁给别人作妾自然是委屈了小姐。” 田玉珠只是征征的看着前方,目光一片茫然。 小绿的声音又将她拉了回来:“小姐,你毕竟和贼人待了几十天,我虽然知道小姐清白无瑕,但别人又怎会相信,老爷这么做也是为小姐着想。” 田玉珠心中一痛,是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谁会相信自己,就是以后一般的人家恐怕都不会娶自己这个曾陷于贼人的女子为妻,更不要说是诗书礼仪之家,自己以前理想的夫婿只是一个梦罢了。 想到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终究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这失节这座大山一压,顿时呈受不住,自己总不能见人就说自己末曾,心比天高,奈何终究是命比纸溥。 小绿见小姐流出了眼泪,大吃一惊,自从小姐十岁以来,自己从末见过小姐哭过,那些天和王嘉胤周璇,小姐也末流过眼泪,怎么听到这喜事反而哭了,又想到自已家中的伤心之事,不由也陪着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田府女儿的闺房一片凄惨声。 田玉珠感叹自己的命运,正自伤心,突然听到小绿的大哭声,倒是诧异,收了泪水,问道:“我流泪,你这小丫头跟着哭什么。” 小绿的泪水倒是来的快,收得也快,不好意识的道;“小姐,我看你伤心,自己也忍不住了。 田玉珠倒是破泣为笑:“傻丫头,那有别人伤心,自己也跟着的道理。” 见小绿如此,对她那天硬拉自己到花园也不介怀了,心想父亲的吩咐,她这个小丫头怎么敢不照办,再说她也没有害自己之心,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好玩的朋友,只有这个丫头和自己最亲近了。 自从定下了与田家的婚事后,李鸿基也忙开了,毕竟离结婚只要十天时间,虽然有时偶尔想起王嘉胤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很快就丢开了,几百年后要找一个在婚前没有失贞的女子恐怕很难了,自己前世也不知换过多少性伴侣,还会在乎这些么。 田广趁着这个机会,把大儿子田虎送入军营,本来田广对大儿子期望很深,从小让他文武齐学,但无奈儿子只喜欢舞枪弄棒,对学习一点也不感兴趣,立志要当大将军,借着这次机会让他进入李鸿基的军中也好有个照顾,李鸿基试了一下田武的武功感觉确实不错,就让他进入了军营,先从一名小头目做起。 十天的时间很快来到,明天就是田玉珠出阁的日子,这几天田玉珠一直魂不守舍,自己真要嫁给一个武夫吗,还只是他的小妾,不,自己的夫婿应当是那种温文有礼,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才对,再不济也要是个文士。 又一想,自己背负着陷贼的名声,恐怕没有那家会娶自己作正妻,难道自己只能作人小妾,父亲的命令能够违背吗,其实从自己答应与贼人周璇起,自己的命运就无可改变。 当时自己就已想过,甚至作了最坏的打算,现在不是很好吗,自己保住了清白,还能嫁给一个将军,父亲一定会很高兴,自己嫁过去,母亲的地位也会改善很多,但自己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田玉珠柔肠百结,来到了母亲房中,她的母亲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里间刺绣,见到她来,笑容满面:“来,珠儿,你看这是娘给你亲手缝制的嫁衣,来看看合不合适。” 拿起了手旁的那件大红嫁衣,披到了田玉珠的身上,田玉珠不忍拂了母亲的好意,伸开手让母亲给自己穿上。 田母赞了一声:“好漂亮的新娘子,那个姓李的真是几世修来的福。” 田玉珠征征地望着镜中那火红的新娘,却一点也不开心。 田母忙问:“珠儿,你不开心吗,那位李将军年纪轻轻已是都司,以后封候拜相也末必没有可能,你爹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这次我觉得是为你着想啊。” 田玉珠忙道:“没有,娘,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罢了。” 田母轻轻的抚着田玉珠的脸:“傻孩子,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再说你们成亲后就住在隔壁,那有什么离开。” 田玉珠闭上眼睛:“我知道,但以后就由不得我了,可能很长时间就看不到你,想起来我就难过。” 田母温和地说:“怎么会呢,我看那位李将军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听说还是个好官,免了今年百姓的钱粮不说,还尽力救济灾民,又把良田分给百姓,否则府谷不知还会死多少人。” 田玉珠看着母亲,才不到四十岁,却已有了花白的头发,几年前母亲还是花信年华,没想到老得这么快,这里面应当有父亲不少的原因。 “不,自己绝不走母亲的老路,自己不能过那种只能等待夫婿宠爱的女子,外面的天地很大,自己可以学聂隐娘,薛红线那样的女子,不能困在深闺里。”想道这,心里已下定的决心。 “母亲,我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看到你了,我陪你到天黑行吗。” 田母抱着她:“行,当然行,你是娘亲的乘宝贝,陪多久都行。” 田玉珠就这么静静的偎在母亲怀里,也不说话,下定决心后心里宁静了下来。 当晚田玉珠回到了房里,马上收拾衣物,因头一次出门,也不知道那些该带,那些不该带,将整个闺房弄得凌乱无比。 小绿一回来,看到房中的情景,惊讶的合不拢嘴:“天哪,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小绿是她的贴身丫环,田玉珠估计也瞒不过她,道:“你轻点声,你想让人都知道我房中很乱么。” 小绿摇了摇头,田玉珠把她拉道了床沿:“小绿,你说这些年我对你好不好。” 小绿看出田玉珠有些反常,还是道:“小姐待奴婢情同姐妹,恩重如山。” 田玉珠道:“那你看李将军是不是一个好夫婿。” 小绿有些姹异:“小姐,李将军年轻有为,自然是个好夫婿。” “那么你也是愿意嫁给李将军罗。” 小绿吓了一大跳,跪下道:“小姐,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想跟在小姐身边,侍候小姐。” 田玉珠连忙扶她起来:“是我要你嫁给李将军,又不是你自己硬要嫁,有什么非份之想。” 小绿一脸惊喜:“小姐,你是让我和你一起嫁给李将军。” 田玉珠道:“不是一起,而是你代我嫁给李将军,你说好不好。” 小绿大惊:“小姐,你呢。” 田玉珠缓缓地说:“我今夜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家。” 小绿死死的抱住她:“使不得,使不得,外面兵荒马乱,多危险,小姐,千万使不得。” 田玉珠一下子也跪了下来:“好妹妹,我求你了,不想留在这个家,更不想嫁过去给人当小妾,求求你,就答应了。” 小绿大哭:“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快起来,老爷知道后会打死我的。” 田玉珠搂着她,安慰道:“不会的,到了明天,你穿我的嫁衣,过了门,到时你就是李家的人了,老爷也不能罚你。” 小绿拼命的摇头:“不可以,不可以。”无奈见田玉珠心意已决,方含泪点头。 当夜,田玉珠收拾好衣物,和小绿又抱头痛哭了一场,走出了房门,见母亲的灯已熄灭,知道母亲已经休息,在门外磕了几个头,转身对着一丈多高的围墙,“梭”的一下跃了上去,田玉珠站在了墙头,晚凤将她的衣襟吹起,里面是个困笼,外面是广阔的天空,只要跳下去,迎接她的将是一种全新的生活。 —————————————————————————————————————————————————————————————————————— 说两句,有人说李鸿基不象特种兵,其实特种兵也是人,大多数只是身手比一般人好,或有其他待长,他们不是007,也不是谍中谍,他们也会心软,也会动摇,有普通男人的弱点,只是隐藏的更深罢了,我不想把主人公写成高大全的人物,那不是小说,这样的人物从政府的先进表彰里更可以看到。 再说一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前面有疏漏之处有时间老茅会抽空去改。 第二卷基业第十九章 洞房 田玉珠往母亲房中看了最后一眼,正想往下跳,突然母亲的声音响起:“珠儿,你真想离开为娘吗。” 田玉珠一惊,只见靠墙边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黑影,依稀是母亲,忙奔了过去,一把抱住田母:“娘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母反手紧紧的抱住田玉珠,生怕一松手女儿就会不见,哭道:“珠儿,你若是真不愿意嫁给李将军,那把母亲也带走,没有了珠儿,母亲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田玉珠也哭起来:“母亲,夜晚太凉,你回房去。” 田母不肯松手,田玉珠无奈,只得搀扶着随母亲到房中,到了房中,田母方才松开,道:“珠儿,这个家娘也不想待了,你若要走,就让娘跟着你。” 田玉珠苦笑,母亲体弱,不会武功,她怎能带着母亲出去受苦,知道再也走不成了,叹了一声:“娘,女儿错了,娘放心,女儿不走,明天就嫁人,到时再接母亲过去。” 说罢,扶母亲躺下,田母不肯撒手,紧紧地拉着她:“珠儿,来,让娘亲抱着你,今夜咱们一起睡。” 田玉珠无奈,只得脱下外衣,钻进了被窝,让母亲搂着,田母才放下了心。 俗话说:“知女莫如母。”田玉珠白天反常的举动早已引起了田母的怀疑,等田玉珠回道房中后不久,就悄悄的跟了过去。 听到了女儿和小绿的一番话大为吃惊,想想外面兵荒马乱,她简直不敢想女儿离家后会发生什么事,有心阻止女儿又怕女儿不听,只好一直守在门口,实在不行,那就让女儿将自己一块带走,谅女儿再也不能不管不顾,丢下自己一走了之。 以平日田玉珠的耳目,也没那么容易让人偷听,无奈正是心神不定时,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计划被母亲听了个一清二楚,以致功败垂成。 第二天一早,田玉珠一睁眼,见母亲一脸憔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知道母亲这一夜一定没有睡好,她走不成反而放下了心事,这些天一直为去还是留举旗不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昨夜在母亲身边反而睡得安安稳稳。 田玉珠连忙起身,笑着说道:“娘亲,你放心,女儿已经想通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那李将军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官,女儿嫁给他也不算委屈。” 田母放下心来:“珠儿,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以后你会明白,娘是为你好。” “珠儿明白,只有娘对珠儿最好,珠儿以后会做个贤妻良母的。” “那就好,来,珠儿,坐下,娘给你打扮,打扮。” 李鸿基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做新郎了,对这个女子他一点也不了解,奇怪,难道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自己纯粹是因为她的美丽才娶,好象自己也没有什么心里负担,不象自己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些穿越前辈还是思前想后才娶几个老婆,到后来再娶一大堆也没问题,李鸿基摇了摇头,抛开了这些想法。 距离上次官军进城已经有了两个月了,此时的府谷已恢复了些许元气,损失了近一半人口后,尤其是以前的大地主除留下的田家和另外几个漏网之鱼外,府谷的良田有百分之七十成了无主之物,原先所有的贫苦佃农都已分到了数亩良田。 许多在上次没有亲人遇难的佃户欢天喜地,感谢起李鸿基来,甚至为他立起了长生牌位,有些失人亲人的人分到了田地也感到安慰,加上李鸿基的部队一直对百姓秋毫无犯,买东西也平买平卖,对官兵的恨意也消了许多,对李鸿基的婚事倒是有人自动给挂上喜字,还有人送东西给衙门,李鸿基吩咐一概不收,沿着衙门摆上了流水席,所有过往的人都可入席,府谷的当天全城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 因两家就在隔壁,抬着花桥的人沿着大街绕了几圈才进李鸿基的院门,田玉珠认命的和李鸿基拜了堂,送入了洞房,李鸿基留下招呼大家渴酒,这次高立功,马维兴他们都不在,倒是没有人敢给李鸿基灌酒,等李鸿基进入了洞房还清醒着。 田玉珠坐在床头,手紧紧的抓着底下的被子,心里紧张的要命,自己给如何对待他呢,不让他碰自己,显然不行,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妾室,以后就是自己要服侍的男人。 屈从他,让他为所欲为,不,那样自己以后就只能守在闺房了,走母亲的老路,跟他谈条件,对,就这样,苏小姝三难新郎的事他肯定不知道,要是他做不到,就不配做我的夫婿,就这样,如果他推脱,那么就和他比武,他是武将,不可能不答应,如果他比武输了的话以后也管不到我了,打定了主意她稍稍安下了心。 听到了走廊的脚步声,田玉珠心都要提到嗓子里。 李鸿基一进门,见田玉珠双手紧抓着被子,手指用力的都已发白,心中一阵恼怒:“那么紧张干吗,难道自己还比不上王嘉胤。” 对旁边侍候的丫环说了一声:“这里不用你们了,都下去。” 众丫环鱼贯而出,小绿看了在床上的小姐一眼,早上小绿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小姐突然回来了,让小绿喜出望外,但刚才见小姐的样子还是心不甘,情不愿,不由有些担心,小姐武功高强,不会打起来,见众人都已出去,怕引起李鸿基生气,连忙也出去,并将房门关上,附在门外偷听。 等众人都已出去,李鸿基有些粗鲁的将田玉珠头上的红绸一把掀去,见田玉珠脸上一脸惊慌之色,冷冷得说:“你是不是不愿嫁给我。” 田玉珠见李鸿基看了出来,干脆站起来说道:“不错,我是不愿嫁给你,若不是母亲拦着,我早已离家出走了。” 此时的明朝,正是理学最盛行之时,女人不要说离家出走,象一般的大家闺秀,就是抛头露面也很少,嫁了人对丈夫也是百依百顺,李鸿基听到这话倒是笑了,就象突然面对的是一个二十一世纪想翘家的高中女生。 田玉珠正想看李鸿基发怒,见李鸿基一笑,倒是愣了起来:“你不生气么。” “你刚才说的是真话,我为什么要生气。” 田玉珠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你,你什么,你既然肯陪王嘉胤,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说到这事,田玉珠低了一下头:“我是为了全家的安全,不得不如此。”马上又抬起了头:“但我没让他碰过我。” 李鸿基失声道:“什么。” 见田玉珠的神情马上相信了她,以前的不舒服一下子就消除了,问道:“你不想嫁给我,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田玉珠涨红了脸,那时候私订终身可不是什么浪漫的事,女子马上会因这事将名声毁了:“你胡说什么。” 李鸿基放下了心:“不是就好,那你不愿嫁给我是什么原因,难道我是坏人。” 这叫她怎么说,田玉珠考虑了半响才道:“要我心甘情愿嫁给你也行,但你要拿出本事来。” 李鸿基轻松下来:“你要看我什么本事。”李鸿基倒是想享受一下打情骂俏的乐趣。 田玉珠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由气道:“我有三道考题,如果你全部过关了,我就心甘情愿嫁给你。” “哦,那我不过关怎么样,别忘了你已经嫁给我,现在你后悔也没用。” 田玉珠顿时软了下来:“是啊,不过关,他也已是自己的夫婿,自己不能改变什么。”心中气苦。 李鸿基看着灯下田玉珠的艳色,心中大动,她已是自己的小妾,还玩什么考题,想到这,向田玉珠走去。 田玉珠正在埋头深思,发觉一团阴影逼了过来,忙抬头,见李鸿基就在自己身边,大惊,忙往后退,她身后就是床沿,一退就坐在床上,李鸿基双手撑着床沿,低下点来,向她的脸移去。 田玉珠大为慌乱,瞟了旁边的剑一下,想要拔剑,又想起眼前之人无论如何是自己丈夫,不能用剑来对付他,在她一失神之那一刹那,李鸿基已经吻住了她双唇,田玉珠顿时睁大了双眼,不知所措,想要挣脱,全身已被李鸿基紧紧抱紧,动弹不得。 李鸿基将田玉珠吻了个痛快,半响方放开了她,田玉珠象傻了一样,一动不动,李鸿基用手在她眼前挥了一下:“傻了,滋味如何。” 田玉珠这才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却说不出话。 李鸿基道:“这样,你出的三道考题我若是全答出来,你便什么也不用想,乖乖做我的娘子,若是我有一道题答不出来,便答应你一件事如何,三件都答不出来,就答应你三件事,但你还是我娘子。” 田玉珠顿时眼前一亮:“什么事都答应。” “当然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否则我做不到,你提了没用。” 田玉珠顿时泻了气:“你做得到的,但你一定不会答应。” 李鸿基大讶:“什么事,你说说看。” 田玉珠道:“我母亲在家里经常被人欺负,我想接过来。” 李鸿基马上接口;“这是小事,马上就可以答应你。” 田玉珠松了一口气,抱着一个希望道:“我从小就羡慕哥哥他们可以自由自在,你能答应我以后不干涉我,让我做事么。” 李鸿基一愣,碰到一个女强人,爽快的道:“若你不做错事,可以答应你。还有呢。” “没有了,只有你答应这两条就可以了。” 李鸿基邪邪的一笑:“那么娘子,现在该是咱们的洞庭花烛了。” 田玉珠往后缩了缩,弱弱的说:“可是我还没出题。” 这床沿那有多大空间,李鸿基向前倾了一下,已逼近了她的脸旁:“我都已答应了,还出什么题。” 说罢,已经吻住了她的樱唇,田玉珠还想躲,李鸿基已抱住了她,滚入了床中,很快田玉珠就迷失在李鸿基无所不到的热情中,刹时被翻红浪,传来一阵阵呻吟喘息声。 小绿在外面听得红晕满面,放下了心来,双手捧着火烧一般的脸,跌跌撞撞的赶紧离开。 ————————————————————————————————————————————-——————————————————------———— 说一下,本书刚刚展开,第二卷快结束了,第三卷马上就会有波阑壮阔的大起义,主角都是要靠失败才能成长的,不可能马上就算无遗策,而且以当时的读书人也不太可能会跟着造反,历史中的李自成,起义十年后,还多次有败仗,最惨的一次身边只剩下了十八骑,正是一次次失败,才使李自成能够越战越强,最后推翻了明王朝,李自成身边最重要的人才,李岩和宋献策也是直到崇祯十三年明王朝已是凤雨飘摇,见李自成有人主之象,才投靠,后来正是一连串的胜利使李自成头脑发昏,才会败给了吴三桂和满清,痛失了汉人的江山,其实现在的人并不比几百年前的古人聪明多少,一个普通人更比不上那些枭雄般的人物,凭借的无非是一点先知先觉,若真有人回到古代就以为自己会天下无敌,恐怕死得连渣都不剩。 第二卷基业第二十章 噩耗 清晨,一缕阳光缓缓升起,照进了这贴满大红喜字的新房,床上的两人交颈而眠,一床暖暖的被子盖住了那满屋的春色。 李鸿基一睁眼,望着怀里的妙人儿,见她紧闭着双眼,红扑扑的脸上升起一层艳光,娇美不可方物,想起昨晚的缠绵,心里又热了起来,田玉珠虽是初次,但被他挑起了情火,昨夜不知天高地厚的逢迎,竟然是个媚骨天生的女子,适应了破瓜之后的疼痛后,竟然忍受了他的三次征伐,让李鸿基大感痛快,真是男人的恩物。 想到昨晚的缠绵,李鸿基的下面顿时又蠢蠢欲动,田玉珠感觉到了他的雄凤,皱了一下眉,睫毛动了一下,李鸿基见她装睡,双手在她胸前大势活动,田玉珠呻吟起来,再也装不下去,捉住了他的双手,哀求道:“相公,妾身再也承受不了,侥过一次好吗。” 李鸿基大笑:“昨晚怎么没见你求侥,我只听见小乖乖迷死人的呻吟声。” 田玉珠大羞,脑袋一缩,钻到了被子下,李鸿基怜惜她刚刚破瓜,只是吓吓她罢了,也不以为甚,让她再休息一下,自己先起床练武,这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接下来的几天,李鸿基充分享受到了田玉珠的柔情密意,在这个时代,当一个女人的身休被男人得到时,女人立马就会娈得乖巧可人,田玉珠能歌善舞,诗情书画样样精通,李鸿基只感到要沉入温柔乡中,巴不得能永远如此才好。 田广在他婚后第二天就向来他来要田地,李鸿基心情正好,两话不说,就要给他几百倾,周凤梧大惊,田都已分了下去,只剩十多倾了,如此这来不是又要收回分下的田,连忙跟李鸿基力争,李鸿基恍然大悟,自己真是昏了头,几百倾那就是数万亩田地,怎么可以都给田家,连忙收回,只给了田家一百多亩,从此田广就恨上了周凤梧。 这样过了十来天,算算李过他们应当把李鸿基的家人接来了,院中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田玉珠已经把全心都放在了李鸿基身上,听到公公和大妇这几天就要过来,坐立不安,也不知要如何相处,所幸娘亲就在身边,心中稍稍觉得安慰。 可李鸿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家人的到来,李鸿基越来越不安,不会是路上出事了,连忙派出人出去打探。 这天清晨,李鸿基一大早起来,正在院中练武,只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进了门,李鸿基见正是他派出去接父亲和妻子的亲兵,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心中有预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那名亲兵见到了李鸿基,喘了一口气,刚要说话,一口气又喘不上来,李鸿基只好怕了怕他的后背:“不能急,慢慢说。” 旁边的小绿乖巧的端来了一碗水,李鸿基忙让那名亲兵喝下,那亲兵喝了水才说出来:“将军,老太爷出事了。” 李鸿基大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原来李过等人听了李鸿基的命令,去接李守忠等人,不敢怠慢,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回了米脂,李守忠见了李过等人很是高兴,李过按辈分还是他孙子,见他到来,忙问起儿子的情况,知道很好后就放下了心。 但是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老家,这一年多,李鸿基给家里送了几百俩银子,足够盖一座象样的宅子了,李守忠想先把宅子修起来,也好光宗耀祖,地已经买好了,就等动工,李守忠不去,高桂英也不可能单独前去,李过等人没办法,接不回去人怎么办啊,只好住了下来,每天劝说,一直待了十几天,李守忠最后不知是想念儿子心切,还是被李过他们劝动,还是答应了。 李过大喜,可李守忠已经七十多岁了,怎么走这一千多里的路程却是一个问题,最后只有选择马车,李继迁寨较偏,没有好的马车,只有到县城却找,李过亲自带人去挑,就在李过等人去县城的那天出事了。 当时曹文诏的大军正好路过米脂,这些山西的官兵在本地倘且偷鸡摸狗,到了陕西自然军纪也不会好,虽然米脂不是交战地,但路过米脂时到百姓家里拿点东西,调戏一下妇女,还是正常,有一群士兵经过李鸿基家时也当然会进去拿点鸡鸭米面什么的,李守忠倒是不介意,暂时忍一忍,儿子每次带给家里的银子都挺多,等新宅子建好后也是一副官宦人家的气派,到时就没有敢这样了。 坏就坏在这些官兵拿了东西还不满足,见高桂英长得健美,嘴里自然口花花,不干不净起来,李老太爷那受得了,自持德高望重,儿子又是一个将军,媳妇怎能被几个低级官兵调戏,拿起一根木棍就要打那几个口出脏言的官兵。 那几个官兵哪知这破烂烂的人家还有来头,虽然院中还有两名壮汉,仗着人多也不客气,抢过李守忠的木棍反打在李守忠的身上,并一脚把李过忠踹倒在地。 高桂英和留下来的两名亲兵抢救不及,见老太爷倒在地上,大吃一惊,自然不会放过那几人,顿时打了起来,那些官兵见有人敢反抗那还了得,呼啦一下来了一伙人,高桂英和两名亲兵到底是好汉架不过人多,只得扶起老人且战且走,仗着地形熟悉,摆脱了官兵。 那些官兵见那几人利害,也不追赶,也不问这家是谁,直接说这家人通匪,一把火就把李家的房子烧了个精光,嘻嘻哈哈的走了,高桂英只好带公公躲到了别处,李过等人赶着马车回来,见李家已烧了个精光,顿时傻了眼,好在不久找到了高桂英等人,不过李老太爷经过这一折腾,当夜就断了气。 李过慌了神,不知如何处理,忙派人飞马来向李鸿基报告,李鸿基听完这名亲兵所讲,大惊,冲出院外,一把牵过拴在旁边的一匹马,跨上马背就往大路跑去,身边一个亲兵都没带。 那名亲兵见李鸿基孤身上路,连忙要其他亲兵赶快跟上,他自己这几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太累了,不可能再跟着返回,又不知李鸿基已娶了亲,忙找到周凤梧告诉了他,周凤梧大惊,李鸿基不在了,他不能走,必须把府谷的担子挑起来,田玉珠还不知道,正在陪着她母亲说话,听到了周凤梧的传话,大急,不知如何处理,急得在原地团团打转。 李鸿基使命的鞭打着跨下的花马,脸上泪流满面,心里全是悔恨,为什么不亲自去接父亲,为什么不早点接父亲过来,什么东西能比父亲更重要,想到父亲去世时自己还在与小妾浓情蜜意,更是恨恨的抽了自已两个嘴。 一路上,李鸿基不眠不休,使劲赶路,虽然只比亲卫出去了一会儿功夫,亲卫却怎么也追赶不上,只是远远的看到前面一股烟尘,也只好使劲的追赶。 第三天了,李鸿基满面尘灰,眼眶深陷,嘴唇干裂的好象要出火,但他故意这样折磨自己,也不能减轻心里的伤痛,跨下的马却受不了,连续两天两夜被李鸿基这么驱赶,这马早已精疲力尽,走到一个小坡时,哀鸣了一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任李鸿基怎么鞭打也不肯起身,李鸿基只有站在大路上等待。 前面一个中年胖子骑着一匹白马走了过来,只见路中间站着一个胡子拉楂,满脸凶相的人,吓了一大跳,想从旁边绕过去,李鸿基一把拉住他的缰绳。 那胖子大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李鸿基瞪了他一眼:“下来,”将他拉下,指了指旁边还在呼呼喘气的马道:“这马给你。” 那人刚被拉下马时,以为碰见了强盗,吓得两腿哆嗦,见李鸿基不理他,上马就走了,旁边躺着一匹马,刹时知道是碰到了心急赶路之人,想起了马背上了东西,心痛起来,顿时破口大骂,不一会儿又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那人跟紧让路,只见十余骑璇凤般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登时又要大骂,突然往前一望,见到了自己的包袱在前面不远,失而复得,顿时喜出往外,知道是前面那人丢下来的,连忙过去捡去,自己的马被人骑走了,见了路旁还在喘气的那匹花马,看样子比自己的马好许多,顿感没吃亏,在旁边守着,等马回复力气。 李鸿基终在第四天夜晚赶回了米脂,老远就见到自己已是一片断瓦残檐,而旁边叔叔家里挂满了白幡,心中一痛,再也支撑不住,刚把马勒住,就从马上一头载了下来,昏迷过去。 屋里的众人听见了马叫声,连忙出来,见门外李鸿基昏迷,大急,忙扶进屋内,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李鸿基才慢慢醒了过来,催开了扶着的众人,跪倒在父亲的灵前,嚎啕大哭。 望着父亲的灵位,李鸿基心中的哀伤象针一样刺着他的心,小时候的事一幕幕涌了上来。 父母为自己付出的是何其多,而自己回报是何其少啊,父亲,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儿子才刚刚能报答你啊,一句话涌上心中,子欲养而亲不在,心中更是伤悲。 李鸿基在父亲灵前又跪了一天一夜,谁劝也没用,直到又一次昏迷过去,才被众人抬进屋里。 高桂英坐在床沿,望着已经熟睡了的丈夫,心中怜惜不已,轻轻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李鸿基的亲兵在李鸿基回来后隔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也是累得全身发痛,任谁在四天四夜跑了一千多里也不好受,一个个都散了架似的,但还是把李鸿基在府谷又娶了亲的事告诉了她,高桂英现在却一点醋意也没有,高桂英明白,恐怕李鸿基心中的内疚比伤心还重,这两样一起袭来,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她现在只祈求丈夫没事,他无论娶多少个都好。 第二天一早,李鸿基就醒来了,在父亲灵前跪了一天一夜,他已经想清楚了,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伤痛也于事无补,相信父亲也不愿见到自己哭哭滴滴的样子,如今是要办好父亲的丧事,然后让办法为父亲报仇才是。 高桂英见李鸿基醒了,大为欢喜,忙端来稀饭,李鸿基也不拒绝,他已经五天五夜粒米末进了,一连喝了四大碗,还没有饱,正想再喝,高桂英已经把碗收起,道:“你已几天没吃东西,不能再吃了。” 李鸿基也不再要,一开门,见李过跪在门前,忙扶起道:“你干什么,这不是你的错。” 李过哽咽道:“是我没保护好老太爷,若是那天我没有出去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鸿基恶狠狠地道:“不管你在不在,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我们要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那就是曹文诏的部下,若找不到犯事的那几人,那就拿曹文诏负责。” 李过嘴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当天经过的有上万人马,哪那么容易查出来,既使查出来,官军也会相互包庇,曹文诏是总兵,大李鸿基好几级,又怎能奈何得了 ————————————————————————————————————————————— 又是新的一周了,老茅早早上传,要有一个好的开始是不是,请各位继续支持。 第二卷基业第二十一章 辞官 李鸿基走进了父亲的灵堂,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在心中默默地发誓:“父亲,儿子生前末能好好孝顺你,如今追悔末及,你的仇,儿子不会忘记,若朝庭不给作主,就是把整个大明朝的江山推翻,儿子也在所不惜。 见李过也跟在身后,对他说:“此事官府知不知道。” 李过不敢站起,跪着回道:“当天已经通知官府了,那县令也来过,他表示会向上凛报,但是对军队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曹文诏军纪不严,让他治下的百姓无故残死,他不上书弹劾么” 李过苦笑:“大人,总兵位及二品大员,一个小小的县令怎敢弹劾,若不是大人官位也在他之上,恐怕他连文也不会往上呈送。” 李鸿基哑然,自己急糊涂了,那知县恐怕是避之不及,那敢自找麻烦:“既然如此,那我行文给王总兵,让他和我联名弹劾曹文诏。” 末几日,就收到总兵王承恩的回文,王承恩对李自成还是很重的,信中大道:‘陕西贼情如灸,正要借重总兵曹文诏之处,劝李鸿基暂且忍耐,即使弹劾,朝庭也不会理会,不如由他与曹文诏协商,交出那几名害死李自成老父,并火烧他家的罪魁祸首由李自成处理,信中还谆谆告诫李自成,让他节哀,表示对他的看重,朝庭还需他继续效力云云。” 对他父样亲身死需要守制,丁忧三年的事一个字也没提,暗示可以继续带兵。 李鸿基见如此,也回文同意,如果能如此,算是为父亲报了仇,自己也不必辞官,在父亲灵前李鸿基已经想明白,朝庭已经是腐朽不堪了,对父亲的死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 这样的朝庭不打倒他,只有更多的百姓受苦,但打倒他最好的办法却不是依靠农民起义,这样估然会推翻大明摇摇欲坠的统治,但国家的元气也会大伤,只会便宜北方虎视眈眈的满清。 若真如此,汉人的衣冠将会断绝,接受那屈辱的二百多年异簇统治,汉人从全球最先进的文明到落后西方列强数百年的结局也不可避免。 这种落后以后再想追回可能难了,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只能沦为全世界的打工崽,许多人还沾沾自喜,美其名曰成为世界工厂,白人还高高在上,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地位。 这绝不是他所想要的,为了不伤太多国家的元气,最好莫过于加入朝庭,成为其中了一员,等权力逐渐大了时再发力,一举推翻明王朝,这样会少死很多人,国家的元气也能多保留几分。 李鸿基一边耐心的等待王承恩的回信,一边给父亲办丧事,因要给公公送终,邢秀娘和田玉珠也赶了过来,三人还是初次见面,自然免不了相互评价,本来邢秀娘对李鸿基这么快又娶妾很恼火,但看到了田玉珠后发现恐怕没有男人会拒绝迎取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对自已的地位倒担起心来。 但因处于丧事期间,三人倒是不好表现敌意或者争宠,一个个都安心为公公守起孝来,暂时也没让李鸿基操心。 李守忠的丧事办得很大,参与送葬的数千人,李鸿基倒不是要通过大办丧事来显示自己的孝心,父亲已离开,丧事再大又能怎样。 但一来,李氏宗簇人口众多,李守忠已有七十多岁已是罕见的高寿,在簇中辈分很大,全簇的人都必须送葬,二来,李鸿基已是将军,当地官府和乡绅都要来人,三是许多部下都赶了过来,商洛山中的众人因怕暴露,来人不敢太多,否则规模会更大。 李鸿基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后,便全心关心起凶手来,尽管心里有准备没有这么容易查到,但李鸿基接到王承恩的来信还是一腔怒火。 王承恩来信表示:“曹文诏根本不诚认他的部队有进入百姓家拿东西之事,还说当天有人袭击他的大军,官兵才放火烧了他家的房子,后来才知道是李鸿基的家人,可能是有所误会,本来该稽拿这挠乱官军行军的几人归案,念同是朝庭命官他就不追究云云。最后王承恩要求李自成已大事为主,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他也爱莫能助,如果李自成不依不侥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曹文诏根本就没把一个小小的都司放在心上,本来都不想理他,看在王承恩的面子上才回了一封信,在曹文诏看来,这是一个正常现象,兵有那么好带么,经过地方上,拿点,吃点很正常,这只能怪李鸿基倒霉,其它的官宦之家为什么没事,不就是你家太破了,官兵才无所顾及么。 若你做官以后,房子修得大一点,漂亮一点,士兵根本不会骚扰,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不对,不能怪我的士兵没有看清,若是借此惩罚了士兵,以后打仗谁还跟他卖命,所以不但拒绝了调查,还反咬一口,显示自己大度。 侥是李鸿基已有准备,也被曹方诏激怒了,如果自己忍下了这口气,就枉为人子了,就是同僚知道以后也会看不起自己,在官军中也会无所作为,还不如拼着参他一下,大不了丢官,实在不行,只有造反一途。 收到王承恩回信的第二天,李鸿基发上向朝庭发出弹劾曹文诏“草菅人命,纵兵如匪”的折子,果然一月之后收到了朝庭的回复:“查无此事,念李自成是心伤父亲之死,不与诬告追究,要求其辞官为父亲守孝三年,三年后再与录用云云。” 李鸿基虽知会如此,但收到朝庭旨意也还是叹息了一声,自己本不想走李自成的老路,但如今是不得不如此了,在辞官之前,自己得先安排好金县,府谷两处事务,务必将之劳劳撑握在自己手里,以后起事就方便多了。 李鸿基连忙亲自到王承恩军中,向王承恩面辞,推荐高立功接任都司之职,张诚接任府谷守备,周凤梧暂代府谷县令,王承恩对李鸿基有愧意,一一照办。 李鸿基辞官之后,马上返回米脂,米脂的家已烧毁,本来李氏宗簇想在原此上再盖新房,李鸿基阻上了,他有李自成的记忆,对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院落子被毁,不心痛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他才要留着这个记忆来时时激励自己。 李鸿基只是在周围建了个围墙圈住,防止再破坏,在父亲已买好了土地动工新修建一座宅子,那是父亲的遗愿,自己得给他完成,若不是因为想修宅子来光宗耀祖,父亲早点出发,现在说不定一家人在府谷团聚,生活的和和美美。 处理完这些锁事后,李鸿基没等宅子建完就带着一家人往商洛山方向而去,此时李鸿基带着一妻两妾,还有一个养女,加上三十多名亲兵,一路上浩浩荡荡。 李鸿基虽然辞官,但是是为父亲守制,三年后一般朝庭会原职录用,一路上官府倒是不盘问,路上的土匪二杆子见这伙人衣甲分明,武器齐备,也不敢打主意,一路上都很顺利。 商洛山中的事,高桂英,邢秀娘,田玉珠三人都不知道,此时三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熟了起来,高桂英虽然无论学识和容貌都无法与这两个小妾相比,但为人大度,这个大妇倒是做得称职。 只有田玉珠与邢秀娘两人经常暗暗别苗头,本来三人都以为李鸿基会在米脂等房子建好后会安心地住下来,但见李鸿基还没等房子建好就走,虽然现在在米脂借住在旁人家不方便,但也应该去府谷或者金县才对,为此两人还都争着想去自己的老地方,占有地利优。 没想到李鸿基朝往反方向出发,开始两人没敢问,这些天李鸿基一直在禁欲当中,两女都没有和李鸿基单独相处的时间,走了七八天了,实在忍不住,只有撺大妇去向李鸿基询问。 高桂英是正妻,又与李鸿基是患难夫妻,倒也没什么顾虑,这天也实在忍不住了,见李鸿基还在往前走,忙打马向前道:“老爷,我们这是去哪里。” 本来高桂英对李鸿基都是直呼名字,后来田玉珠来了,因田玉珠算是大家闺秀,加上田广刻意训练,一举一动莫不是知书达礼,高桂英自惭形秽,也就学了起来,把李鸿基称着老爷。 李鸿基望着商洛的方向:“我们是回家。” “回家,老爷,我们的家在米脂,金县是邢姝姝的家,府谷是田姝姝的家,哪还另外有家。” 李鸿基微笑道:“我们现在要回的才是我们以后的家,将来几年都会在那里度过,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高桂英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得秧秧而回,心旦安慰自己:“反正过几天就会知道。” 邢秀娘和田玉珠见高桂英退了下来,忙上前问道:“姐姐,老爷说了去哪里吗。” 高桂英摇了摇头:“老爷说我们这是回家,以后几年都要住在那儿,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形秀娘和田玉珠对望了一眼,见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将彼此的怀疑收了起来,邢秀娘突然惊叫一声:“老爷不会在别处又有了妻妾罢。” 田玉珠显然也有此怀疑:“老爷也太不尊重我们了,就是有也要说一下啊。” 高桂英冷笑一声:“他娶你们两个时,我是一个也不知道。” 两女都有点赫然,但还是关心现在要去的地方,忙询问老爷是否在现在要去的地方待过。 高桂英又回想起去年李鸿基正是在那边待了近两个月,问他也没告诉是什么事,三女更是确切无疑,顿时都不舒服起来,心中打定了主意,到了地头定要给那个人一点利害瞧瞧。否则以后在别人的地盘,开始不能压下去的话以后受欺负的就是自己。 这天已经远远的望见了商洛山,李鸿基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旧日的兄弟了,心情好了许多,对身边的高桂英笑道:“前面就是我们的新家了,明天就可以到达。” 高桂英酸溜溜的说:“那位妹妹叫什么名字,怎么这次老太爷过世也不来。” 李鸿基一愣:“什么妹妹?” 高桂英道:“我当然是问老爷在那儿的妾室罗,你倒是会装糊涂。” 李鸿基反应过来:“谁说我在那儿有妾室。” “没有,那你怎么说哪里有家。” 李鸿基倒是内疚起来,自己两次娶小妾都没有经过她同意,以至于现在都有点疑神疑鬼了,不知什么时候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柔声说道:“那里没有什么小妾,以后就是你们三人,没有你们的同意我决不会再娶。” 高桂英放下了心,实在不知李鸿基在那里建了一个什么家,对新家顿时期待起来。 第二天众人已经进入了商洛山区,马维兴早已得到了禀报,率众人在山口迎接,见到李鸿基一行,马维兴带着众人跪下道:“参见闯王。” 后面顿时哗啦啦得跪下一大片:“参见闯王” 数万人的声音响起,山谷中传来一阵阵的回音:“参见闯王,参见闯王,参见闯王。”这声音直透天空,仿佛要把整个天空都振塌下来。 --------------------------------------------------------------------- 第二卷完,第三卷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继续收藏投票啊!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一章 蛰伏商洛 现在是崇祯五年(1632年}了,这年的二月,明十三陵德陵竣工,位于北京昌平天寿山陵区,地处潭峪岭的西麓,是明朝第十五位皇帝熹宗朱由校和皇后张氏的合葬陵墓,该陵始建于天启七年煟1627年)九月,历时五年,占地50亩,耗资白银200万两。 三月,吴三桂因家庭背景和非凡天资,于是他在20岁就荣升为游击将军,这个以后关乎天下大运的人已经开始暂露头角。 这年春天,一股农民军由于顶不住官军的压力,向庆阳突围。洪承畴亲赴庆阳,指挥会战。双方在西澳激战数十次,农民军损失惨重,首领杜三、杨老柴被斩杀。此战一扫多年官军之颓气,被朝廷称为“西澳大捷”。 各部义军先后东进,从崇祯四年(1631年)起活动中心移至山西。作战亦由极度分散,各自为战发展为相对集中,互相呼应。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等部20余万人,号称36营,一度破大宁、隰州、泽州、寿阳等城。 也是这一年,俄国政府派使者往土尔扈特部活动,和鄂尔勒克派使者去秋明回访。 四月,皇太极直逼与锦州互为犄角的大凌河城,并将该城围得水泄不通。 也是这月,登、莱二州兵叛,攻破城池十余座,太守朱万年以下,军民被惨杀三万余人。 崇祯五年夏秋,农民义军高迎祥七万人马正在山西、河南之间争夺太行、石城。高迎祥的身边缺少了他的外甥李自成。 今年陕西依旧干旱,从上月开始,已经整整一个月没下雨了,本来历史上应该在高迎祥身边的李自成还在商洛山中。 这天正是他脱下丧报的日子,父亲李守忠过世已经一年了,李鸿基严格按照古制替父亲戴丧一年,以减轻心中对父亲的内疚之情,这一年他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虽有三个女人,却没有让人陪过一天,还让人在父亲坟墓的方向建了一个草房,每夜独自睡在哪里,三女虽然有冤言,但在李鸿基守孝的大义下,也没人敢有异议。 此时商洛山上有近二十万人,都是附近活不下的农民逃荒进入了山中,李鸿基来者不拒,种田的一律发给种子耕牛,不种田的招入工厂做工,供应三餐,每月还发给工钱,省一点也够养活全家,这种好事很快周围的县城就流传起来,活不下去的农民纷纷举家迁入山中。 周围县城的人口逃亡很快引起了商洛知府的重视,听到了山中有人给人发放耕牛农具,吸引了大批农民前去垦荒,心中兴奋起来,此人肯定很富有,自己若是发兵,以聚众造反罪将之拘来,不但可以得到此人家财,还可以接手新开垦的农田。 他知道山中的富户都养有家兵,不敢大意,将商洛下面的县城能调的兵都调了过来,凑起了三千名官兵,朝商洛山进发,就端坐在家中等好消息。 没想到近半月过去了,官军一入山就好象消失了,再也没有信息,知府又派了数批人进去探听消息,一个也没回来。 知府大恐,知道山中实力强大,顿时后悔招惹了山中之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人从山中出来,自己随时准备逃走,所幸数月过去后并无异常,这才渐渐放下心来,不过却不敢向上禀报,否则追究起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就是不治他失师之罪,也肯定会让他再发兵剿匪,他又哪来的兵,索性装聋作哑,当起鸵鸟来。 刚到商洛山时,高桂英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见李鸿基的亲兵都了然于胸,知道只有自己三人蒙在鼓里。自家夫君在此经营如此大的基业,还自称闯王,这决不是一个朝庭都司应该干的事情,三人一肚子疑问,碍于旁边人太多,只得闷着。 后来对山中的情况了解越多,对夫君的佩服之情越大,高桂英,邢秀娘还以为夫君在此乱世避入山中是为了自保,田玉珠却发现没有这么简单,隐约猜到夫君是在为造反作准备。 田玉珠虽然是大家闺秀,对此不但不害怕,反而很是兴奋,长期在父亲灌输的忠君思想压抑下,反而有了逆反心理,不能她也不会装病躲避进宫了,心中巴不得能为夫君的事尽一份心力,央求李鸿基给她事做,李鸿基见山中识字之人太少,便把一些小女孩组织起来,让她教书识字,她倒是高高兴兴,每天尽心尽力的教学生读书习字。 见李鸿基身上脱下了孝服,三女都大为高兴,忙迎了上来,家中的白陵都已撤去,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倒是充满温馨喜庆的气氛,李鸿基刚回商洛山时,马维兴已经在原来的李家寨将原先大地主张守业的庄园扩建改造好了,充当闯王府,虽然比不上府谷田广的花园,但已是不错了,李鸿基不能拂了部下的好意,只好让妻妾把他们的父母接了过来,一起住进去,自己直到一年后才头一次回到这个房中。没有人引导,自己都不知道住哪。 众人把李鸿基带到当中最大的一个房间,李慧梅道:“爹爹,这是你的房间,这一年都空着呢,娘亲天天来打扫。” 李鸿基对这个义女倒是充满了爱意,每次李鸿基吃饭都是由她送,这一年中还经常带着她在商洛山中巡视,小姑娘对她已经是很亲近了。 李鸿基连这里门都是第一次进,家中全靠高桂英撑管,见高桂英处理的井井有条,李鸿基看了她一眼,脸含笑意,满是赞许,高桂英见到丈夫的目光,脸上一红,心中涌起了一股喜悦之情,这一年的操劳都值得了。 吃过晚饭,李鸿基静静的坐在书房,听着外面有气无力的青蛙叫声,本来现在正是春季,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今年陕西又是大旱,庄稼都种不下去,若再不下雨,商洛山中的粮食必不能满足越来越多的人口,虽然已经在沿海找到了旱地作物,并全部引种了进来,但在这样的干旱下产量也要受到影响,恐怕也连勉强维持也难,更加说有多余的粮食储备了,没有了粮食,再多的计划也没法展开。 这一年多来,商洛经过数万人的建设已经大变样了,各个围绕军队建设的工厂都大部分已经完工,尤其是钢铁厂正是重点建设的地方,每月能产数千吨,全年近十万吨,相当于大明一半的产量了,而且还有改进的可能,这么多钢铁,光给自己用肯定是用不完,应该给这些钢铁找到一个销路,最好莫过于制成兵器,卖给义军,可惜义军现在大部分在山西,要运送大规模的兵器却有困难。 这些都要尽快解决,可惜周凤梧不在,自己连一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一阵凤吹来,房中的烛火摇晃不定,夜已经深了,自己该休息了,李鸿基站了起来,三女的房间都在对面,李鸿基毫不犹豫的朝中间走去,那是高桂英的房间。 高桂英果然还没有休息,见到李鸿基进来,脸色一红,却并不扭捏,迎了上来:“回来了,我去把洗脚水端来。” 李鸿基顿时感到一股温馨:“嗯”了一声,便坐在床沿,心想还是妻子贴心,两个小妾怕是没在这份心思。 不一会儿,高桂英就打来了洗脚水,蹲在地上替李鸿基洗起脚来,高桂英属于那种身材健美,异常丰满的那种类型,这一蹲下,那修长的脖子,丰满的胸脯全落在李鸿基眼里,;加上脚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李鸿基这一年来强忍着不近女色,心中的压得太久了,此时不需要高桂英的挑逗,自然而然的雄雄厚升起。 高桂英已经感受到了李鸿基的热力,白嫩的脖子渐渐红了起来,匆匆帮李鸿基洗完,忙站起身来想要倒水。 李鸿基将她一把拉住:“不要倒,就留着。” 手稍一用力,高桂英已经倒在他怀里,双手向她的衣襟解去,高桂英侧着身子,尽量给他方便,李鸿基心中着急,手却不听使唤,明明是要解开,却越解越紧。 高桂英羞涩的一笑,一把推开他的毛手毛脚,自己解起来,很快就留下一件红色的肚兜,李鸿基见她的手停了来下,再也等不住了,一把将她的肚兜掀开,将两座雪白颤动的高峰露了出来,在灯光下越发迷人。 高桂英颤抖着说:“夫君,灯还亮着呢。” 李鸿基含含混混的说道:“让它亮,我要好好看着娘子的身体。” 话一说完,向高桂英亲去,从上到下,每一寸都不放过,最后停在高桂英的胸膛,含住了她胸前的葡萄粒,右手也攀上了另一座高峰,用力的揉擦起来,丰满的,在他手下变幻着各种形状,承受着爱郎无所不到的爱抚,高桂英再也忍不住口里发出的声音,整个房间顿时响起了的呻吟。 当夜两人都是,不知疲惫的欢爱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精疲力尽,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却苦了住在两边的邢秀娘和田玉珠两人,二女都一年没有得到夫郎的爱宠,这一阵阵声音传来叫她们怎么睡得着,尤其是其中那人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夫君所发,想起自己与夫君的恩爱,更是心痒难忍,用嘴咬着被角自己才不会发出声来,两人直到天亮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李鸿基一醒来,见床边已是人影踪无,高桂英已经起床了,枕边只留下一缕清香,李鸿基也赶紧起床,每天的练武不能拉下。 李鸿基来到了演武场,见邢秀娘和田玉珠两人正在练剑,两女相处日久,发现彼此有武艺之后就相约比武,开始田玉珠不如邢秀娘有经验,经常是输多赢少,田玉珠不服气,更是缠着相斗,后来便旗鼓相当,高桂英很是担心,后来见她们都是点到为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鸿基见这两人虽然相斗,但却有气无力的样子,忙喊声:“停,你们这样子就不要练了。” 见她两人一脸倦意,奇道:“怎么,昨夜没睡好吗。” 两女收了手,见李鸿基问话,脸红起来。田玉珠埋头不理,邢秀娘口快:“你们昨天晚上那么大声,叫我们怎么睡。” 李鸿基一听就明白了,不过脸皮倒厚,无所谓的道:“那你们晚上谁陪我。” 两女的脸更是通红,却不愿说出不陪的话来,对望了一眼都不说话。 李鸿基哈哈一笑:“既然不说话,那都愿意罗,那今晚一起来陪我好了。” 二女呸了一声;“想得倒美,谁陪你了。”连忙走了出去。 李鸿基也不以为意,拿起了架上的长刀,舞起刀法来,目前商洛的燧发枪已经能每月生产数千支,他已决心以后打仗要以热兵器为主,坚持练功,考虑更多的是强身健体。 练完刀后李鸿基就让亲兵把大家都招聚起来开会,现在正是确定以后发展方略的时候了。 ——————————————————————————————————————————————————————— 哪位兄弟说看书不投票,当心半夜老茅出来拿刀抢劫。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章 战略大计 很快众人已到齐,李鸿基开口道:“各位,今天找大家来是要商议一下以后我们的发展方向,大家知道我和总兵曹文诏有杀父之仇,此仇不报非人子也,但依靠朝庭肯定是报不了,所以只有反了,各位都是大有前程之人,若有人不愿意跟随李某,只需发下誓言保守秘密,可以随时离去。” 众人没想到李鸿基一开口就是造反,以前李鸿基从没提过,就是有部下偶尔提起,李鸿基也是严厉告诫,一时大感意外,全场都嗡得一下响了起来,众人都兴奋起来,高一功,贺景,眼钱儿,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拓养坤,李万成,黑虎星,袁宗第等都嚷道:“反了,反了。” 只有高杰,李守信沉默不语。 李鸿基注视着李守信,他是李鸿基的亲叔叔,说话非同小可,李守信以前其实也是个老实巴交的种田人,参军之后眼界渐渐开阔,加上李鸿基经常对历代王朝兴衰的讲解,更让他对自己的侄儿佩服不已,虽然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李鸿基有造反之意,但真提出来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见到了侄儿的眼光望着自己,李守信明白此时不能打击众人的士气,开口道:“既然闯王说反那就反了。” 李鸿基又望了望高杰,高杰见众人都已开口,不得不也开口道:“当今圣上昏馈,民不聊生,闯王早该带领大家反了。” 高杰功名之心甚重,本不愿造反,但自己的上司和同僚异口同声要反,不得已才附和。 李鸿基见大家如此反应,松了一口气,这一步总算要走出去了。 李鸿基扫了一下下面兴奋的众人,可惜都是一些武夫,一个文官都没有,虽然都嚷嚷着要造反,但能拿主意的一个也没在,知道暂时不可能有文人会投靠自已,商洛山中识字的也就几十个人,也没在一个真正有才,只能让他们当当教师,让自己的士兵,将领能识几个字。 等到众人嚷嚷的差不多,李鸿基开口:“既然大家都同意,自成在此感谢大家的信任,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要大家一起商议。”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老张飞比较性急:“大人,是不是要杀出去。” 李鸿基摇了摇头;“难道大家想象高迎祥,张敬轩他们那样到处流窜吗。” 众人经常听到李鸿基对现在的各股农民军进行分折,知道要象那样很难成事,何况众人虽然以前不是农户就是绿林豪杰,但当了兵,又在商洛经营得红红火火,自然瞧不起原先和自己一样,但现在却成了流寇的人。 高杰人本来聪慧,虽然造反有点不是心甘情愿,但心中也着实佩服李鸿基,平时读书也是最认真,其中一些史书也能读懂,知道目前的明王朝正处于日暮途穷当中,说不定李鸿基真能成事,自己表现可不能差了。 开口道:“闯王的意思是不是要先建立一个根据地,这样进可攻,退可守,那时我们就是与明朝争夺天下,而不是一般一流寇可比。” 李鸿基点头说道:“高杰说得不错,我们确实需要一块根据地,但这样一来,我们马上就会成为朝庭的眼中钉,大家说说看,怎样使我们能有根据地,又不会成为朝庭的眼中钉。” 众人都议论开来,这怎么可能,没有一人有办法,眼巴巴的望着李鸿基。 李鸿基含笑道:“怎么不可能,其实现在的商洛就是一块根据地,不过还是太小,官府虽然知道我们的存在,但不也是相安无事吗,大家可以说说看,为什么会如此。” 众人哑然,马维兴开口道:“大人,那是我们在山里,现在各个地方都是如此,官府能剿就剿,剿不了就不理不管,可是我们要造反的话,官府就不可能放过我们了。” 高杰听了马维兴的话,眼一亮,李鸿基含笑的望着他,高杰开口道:“闯王,我们可以先拿下伏牛山,熊耳山,官府必定也是顾不上,拿下陕西所有的山头后,那时我们的力量会比现在强大的多,再慢慢向河南,山西附近的山头发展,统一整个绿林道。” 高一功能明白过来:“不错,只要我们不公然造反,官府是不会管的,就算要管,也是本地的官府会派兵进剿,只要他们不上报朝庭,也派不出多少兵来。” 众人都兴奋起来,道这个办法不错。 李鸿基见众人再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总结道:“刚才大家说得很对,我们虽然要造反,但目前可以不打出旗帜来,只要不过分剌激官府,当地官员就会当我们不存在,目前商洛山已经饱和,我们要发展只有一直沿着山脉,象大家所说一样统一各省的绿林道,同时我们还可以占领县城周围的各个农村,等到我们势力大时就可以一举拿下处在包围中的各个县城。” 李守信开口道:“闯王,我们要拿下各地的农村,官府不会派兵进剿吗。” 李鸿基望了一下贺景,贺景开口道:“大家不用担心,朝庭对各地官府的考核都是以收多少钱粮为准,目前陕西连续数年大旱,崇祯见收不到多少钱粮,假惺惺的免掉了,目前对陕西官员的考核是以各地多少匪患为准,只要我们不攻击县府,官员为了自己的前程是不会往上报的,要剿也只是派当地官兵,难道我们还会应付不了吗。” 众人都大笑起来,上次来了三千官兵,目前都在矿厂挖矿,商洛再也没能力凑出三千官兵来。 众人豁然开朗,大为新奇,没想到还可以如此,高杰也心中一振,李鸿基确实利害,可行性相当大,等官府反应过来,闯王的军队早起壮大了,说不定没反应来,各地就可能落入闯军的手中,至此,高杰充满了信心,造反的决心才真正坚定下来。 李鸿基看了下面兴奋的部下一眼,心想:“小样,这叫做农村包围城市,这个理论,不要说你们不知道,现在恐怕大明朝都没人知道,这可能几百年后的理论了。” 李鸿基望着贺景,道:“你哥哥贺珍有消息传来吗。” 贺景知道李鸿基对这件事很重视,特意要贺珍亲自负责。 回道:“大人,刚刚传来消息,目前已经救出了孙元化,他的家眷了也已从北京抢先一步接了出来,不过为了保密,可能还要几月才可以回到陕西了。” 李鸿基点了点头:“这事不能有失,再多派人迎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孙元化接来。” 众人一听,嗡的一声起来了,孙元化要来,这些人虽然以前都是土包子,但经过这一年多的学习,大多数人都已识几个字。 当初李鸿基一回商洛,首先就是建立学校,要求军官和士兵每人每天至少学会五个字,没有老师,没关系,抢,商洛附近不论是秀才,举人,经常全家无故失踪,很快找到了数百人。 这些人虽然刚开始吓得要死,莫明其妙就被绑到山里,还以为要拿他们开刀问斩,后来知道是让他们来教书之后又破开大骂,不肯接爱。 李鸿基也不理,不教,好,全家挨饿,在饥饿的威胁下最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教书,后来发现待遇不错后,一些以前一贫如洗以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倒是认真起来,还想把这些人教得知书达礼,最好能归降朝庭。 李鸿基发现后,对这些人严厉警告,只准教他们识字,宣传自是另外有人来做,这些人教完学生后,每天还要和学生一起参加时事教育,这些都是由李鸿基和宣传队王长顺他们担任,主要内容当然是要如何忠于闯王,谁给他们饭吃,谁给他们发的军饷,还有他们为什么会跑到山中来,有亲人被害的来不时来一场现身说法,是谁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等等。 对高级军官,李鸿基更是亲自培训,经常给他们讲一些古今战史,尤其是火器的运用。燧发枪和炸药包的威力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但对火炮李鸿基只能描述一下简单的外形。 众人都还停留在铜炮的时代,听到李鸿基经常强调大炮的威力,无奈没在见到实物,大家都半信半疑,钢厂也制造了好几门,但都没在成功,还炸死了好几名工匠,李鸿基经常叹息,若是孙元化能在就好了,听说当代的火炮大师要来,大家都有点将信将疑。 袁宗第是钢铁厂负责人,最是关心,问道:“大人,我记得孙元化是朝庭在山东的巡抚,怎么可能来商洛。” 李鸿基望了一眼贺景,示意贺景来说,这一年多来,贺氏兄弟两人掌管着情报工作,贺景在商洛山总部,贺珍一直在各省奔波,一方面是贩卖马匹和珠宝,另一方面是在各地建立情报网络。 金县目前和蒙古部落的交易还是红红火火,但金银是越来越少,大部分是牛羊马匹,还有一小部分是珠宝,蒙古的金银都被李双喜掏干了,好在蒙古的马匹是源源不断,通过马匹的贩卖,还可以多获得一倍的收益,贺珍通过大量的马匹牛羊交易,很顺利的在各地建立了情报网络。 今天二月份,李鸿基就要贺珍注意山东局势,如果孙元化有难,就把他劫回来,贺珍莫名其妙,李鸿基远在商洛,怎么就会知道孙元化会有难,但对李鸿基的话不敢怠慢,带人赶到了山东,正碰上锦衣卫押解孙元化进京处斩,贺珍大为惊奇,连忙将其救下,同时飞传李鸿基,贺景刚刚接到了消息。 原来袁崇焕杀毛文龙后。他制下的李九成,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率部亡命而去,被当时的登前道孙元化收留。孙本人是用炮造炮的行家,毛文龙是海军起家,其部下都善用大炮,孔有德等人的投奔在他来说真不啻是天赐机缘。后来孙元化得到崇祯帝的信任,更被提升为登莱巡抚,掌领山东登州城下及东江诸岛的明军,成为除镇守陆路的袁崇焕外,另一只从侧翼威胁满清政权的军事力量。 然而孙元化并非独当一面的军事人才。他缺乏知人之明,亦缺乏对下属的驾驭能力。其制下的将领固然善战,却早已失却对明王朝的忠诚。作为主官的孙元化不能察觉潜在的危机,便不堪于乱世中生存。 崇祯五年,朝廷两头起火,陕西山西的农民起义声势正盛,清兵又围陷了关外的大凌城。这个时候,孙元化派出增援大凌城的部队,在山东境内以李九成,孔有德为首哗变为寇,依仗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善用攻城大炮,纵横山东,后被迫退守登州,李九成战死,孔有德,耿仲明诸人由海路往满洲降清,孙元化本人也遭叛军俘虏。念及旧恩,孔有德释放了孙元化,其后崇祯帝下旨将其拿下,押解进京处斩。 众人听了贺景的解释,恍然大悟,若孙元化来到商洛,果真能造出如李鸿基所说的厉害大炮,那以后攻城岂不是易如反掌。 李鸿基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问贺景,这也是为了增加大家的信心,看到差不多了。 李鸿基直接下令:“老张飞,点灯子,混天猴三人听令。” 三人应了一声:“在。” “你们三人以老张飞为主,点灯子,混天猴为副,带领三千人马,负责拿下熊耳山。” “是。” “李万成,黑虎星,拓养坤听令。” “在。” “你们三人以李万成为主,黑虎星,拓养坤为副,带领三千人马拿下伏牛山。” “是。” “高一功,高杰,眼钱儿听令。” “在。” “你们三人以高一功为主,高杰,眼钱儿为副,带领三千人拿下商洛周围所有的农村,驱赶所有官府的差人,衙役,非必要不得伤人,切记不可攻打任何县城,若官兵出城,剿械后全体放回,记着多带宣传队,参照商洛山,以建立我们自己的根据地为主,打仗为辅,若是有攻县城者,立斩不饶。” “是。” “李守信,袁宗第听令。” “在。” “令你们两人以李守信为主,袁宗第为辅,全力督办粮草,兵器,若有差池,唯你俩是问。” “是。” “好,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是。”众人听完,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在这里窝了快两年,终于要动手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章 投军 得到命令的众人都兴高彩烈,马维兴急了:“闯王,我呢,我做什么。” 李鸿基看了他一眼:“你当然要协助我统领大局,这二年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马维兴怏怏不乐,以他的性格更喜欢做一个冲锋的大将,可是闯王看重,要他留在商洛也没有办法。 李鸿基何尝不知马维兴不是总览全局的最好人选,或许高一功,高杰要更好些,但高立功已全权负责金县和府谷的事务,商洛总不能又让其兄弟高一功负责。两人虽然都是自己妻兄,更不能给人以任人唯亲的感觉。 自己对高杰却是不放心,这绝不是因自己原来的记忆中高杰背判过自己,投靠朝庭的原故,而是高杰本身私心太重,李鸿基不放心给高杰更多的大权,否则有朝一日历史重演,自己不是成了冤大头。 李鸿基放下了心事,自己不是那种天生的领导人材,或许连原先的李自成都不如,凭借的无非是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和李自成后来总结的经验教训,他要做的只是尽量用对人,然后凭借一点先知对他们进行指导,防止犯原先的错误,若是自己来具体负责一件事,恐怕没在一件事情能做成。 刘大柱是商洛府洛南县保安镇的一个普通农民,应当说以前还是一个小地主,家里有老父,老母在堂,妻子黄氏和二男一女三个孩子。 三年前家里还有十来亩地,日了勉强过得去,可是陕西连续几年的大旱,粮食连年减产,官府的钱粮去一点也没减少,去年终于发现地里种出来的庄稼还不够交税,望着家里饿得敖敖叫的几个孩子,不得不咬牙把十来亩祖田全卖给村里最大的地主周大善人,气得老父拿起扁担追着他要打死这个不孝的儿子,刘大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老父责打,老父打了几下,听到屋里三个孩子的大哭声,就下不去手,毕竟地没了,以后还可以挣回来,孩子没吃能怎么办。 去年靠着卖田的钱,总算度了过去,几个孩子虽然饿得面黄饥瘦,但还都活了下来,村里其他人不知饿死了多少,今年刘大柱还种着原先的十来亩地,但已是周家的佃户了,不过看看今年的收成也不会比去年好多少,刘大柱就不明白了,自己成了周家的佃户,租金还比不上交官府的钱粮,周大老爷还买地干什么,难怪叫他周大善人。 刘大柱不知道,这个周大善人以前做过一任知县,官员是免税的,而且去年朝庭已免了陕西的钱粮,他去年交的税都是当地官府私征的,周老爷自然一直都没交过税,短短三年,周家在洛南从刚开始的一百多倾地,扩大到现在的八百多倾地,还博得了一个周大善人的名头。 今天刘大住刚刚出门,虽然今年兼收是肯定的了,有可能只够勉强交租,但心想多少会有点剩余,自己也不能误了农活,远远的看见几个衙役朝自己走了,去年自己是看着衙役就躲,今年自己没有了田,不必躲了,向这两人走去,还招乎道:“五爷,六爷,两位好。” 这两人是洛南县保安镇的衙役,同伴都叫他们刘老五,刘老六,刘大柱当然不敢这么叫,只能加上个爷。 两人看了一眼刘大柱,刘老五问道:“刘铁匠在么。” 刘大柱没想到刘老五今天会向他问话,顿时受宠若惊,连声说:“在,在,我出门时还看见他在打一把大刀。” 两人闻言,再也不理他,径直朝刘铁匠家走去,老远就听到叮叮铛铛的响声,两人进门一看,见刘铁匠正在打一把数十斤重的大砍刀,刘铁匠孔武有力,还学过一身武艺,打得刀又快又好,在洛南远近闻名,听说还和几股土匪头子有八拜之交,两人虽是衙役,却也不敢对这个刘铁匠太过无理。 笑道:“刘大哥,我们兄弟的剑打好了吗。” 刘铁匠看也没看,道:“喏,在那边挂着,自己取。” 两人一看,见一个兵器架上挂着淋囊满目的刀剑枪戟,两人忙走上去,将两只最轻的剑取了下来,见那剑发着幽幽的寒光。 赞道:“刘大哥打的兵器就是好,难怪生意越来越好,早就不该打那些蠊刀,锄头了。” 刘铁匠闷哼了一声,开始他只是打打农具,后来却发现农具越来越少有人买,逼不得已,改行打起兵器来,却时常担心官府会抓,没想到生意一下子火了起来。 现在一些衙役也在他哪里打起兵器来,不过只能收到成本费,连人工也赚不到,对两人自然也没好脸色,还好大部分购买的人都是一些慕名而来的人,出的价钱都不低,改打兵器以来生活倒是越来越好。 两人见刘铁匠不理,讪讪得不好意思,见到刘铁匠打的大刀,问道:“刘大哥,你这刀给谁打的,好重,怕不下百斤。” 刘铁匠骂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前几天一个家伙来这儿找我比武,竟然说我这些兵器都是垃圾,太轻了,只能杀鸡,他的那杆长枪倒是有几十斤重,老子几次兵刀都给他挑飞了,只能再打柄大刀跟他比过。” 两人都咋了咋舌,这里的大刀最重的有四十多斤,还说太轻,那现在打的这把刀不是要远远超过四十斤,望了望手头不到十斤重的剑,舞了几下,手臂就有点酸,不敢再说,向门外走去。 突然见刘大柱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一路跑,一边跑还一边嚷道:“刘大哥,刘大哥,好多骑兵,好多骑兵进镇了。” 刘铁匠丢下了大锤:“什么骑兵,哪来的,是官兵还是土匪。” 刘大柱见了刘铁匠,心里顿时感觉有底,停了下来,道:“好象是官兵,都是黑衣黑甲的,足足有好几百人呢。” 刘铁匠朝两个衙役看了一眼,两人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没有接到公文有官兵来。” 刘铁匠抄起了一把大刀:“走,去看看。” 两个衙役迟疑着不敢迈步,刘铁匠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对刘大柱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刘大柱跟着铁匠转身朝镇里方向行去,一路上连忙哀求:“刘大哥,千万不要冲动,他们有好几百人呢。” 刘铁匠不置可否,很快两人就到了镇上,见许多人围在一起,又是兴奋,又是怀疑,在听一个秀才模样的人念告示,周围有十来个黑衣黑甲的人在维持着秩序,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还有人手里拿着的好象是鸟铣模样的东西,黝黑的铁身发出冷冷的光芒,刘铁匠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上好的精铁做成的,暗叹可惜,若用来打刀,定是好刀。 刘铁匠挤进了圈子,这时那秀才已念完了告示,周围的人催其再念一遍,那个秀才却不愿意,还低声骂了一声:“乱臣贼子。” 向旁边的士兵看了一眼,见没有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秀才刘大柱却是认得的,正是周大善人的儿子周安,刘大柱连忙过去叫了一声:“少东家。” 周安却理也不理他,正要走出去,刘铁匠一把把他拉住:“上面说什么。” 周安也看清了刘铁匠,这是周家唯一不敢招惹的人,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还喜好结交朋友,经常有人慕名而来找他比武,输了的一般都拜他做大哥,差不多的也就结成兄弟,在保安也形成了一股势力,加上和周家利益冲突不大,周老爷子一再交待,见到此人时能不惹就尽量不要惹,免得无谓竖敌。 周安见了他,连忙笑着说:“松手,刘大哥松手,刘大哥要听,我再念一遍就是了。” 刘铁匠松了手,周安无奈,只得又念了一遍,刘铁匠这才听清。 原来告示上的大意是说:“从今天天始,这里已被闯王接管,从今住后,百姓不用再向官府交粮,今年闯王也不收粮,明天开始只收三成,没在土地的人可以到原先的衙门登记,闯王将会发给大家土地,或者招着做工,发给工钱,叫百姓不用惊慌,如果有冤情也可以找到大堂申诉,闯王将会给大家作主。” 原来是闯王的部队,这些天,刘铁匠也听到过商洛山中有一般强大的势力,对进山的百姓都发给耕牛和农具,做工的不但供应三餐,月底还有工钱,官府派了三千人马过去讨伐,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许多人都准备逃亡进山,后来官府派人封了进山的路线百姓才不再逃亡,没想到闯王的军队出山了。 刘铁匠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撕杀,没想到这支军队真的对百姓秋毫无犯,经过最初的慌乱和紧张之后,百姓都安下心来,壮着胆子出门,只过了半天,除了街上多了一队队巡罗的士兵外,和以前竟然是一个样。 刘铁匠暗暗惊叹,真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想到自己一身本事,何不投军,顿时打听起军营来,拉过一名经过的士兵道:“兄弟,你们的军营在哪里,我想投军可不可以。” 那名士兵愣了一下,没想到有这么胆大的人,自己的部队刚到一天就想投军,指了指东边道:“现在不一定会收,我们的长官在哪边,你去看看。” 刘铁匠大喜:“谢谢兄弟了。” 一抱拳,向东边快步走去。 这次来保安镇的有二百多人,带队的高一功手下的一个营长,叫刘希元,李鸿基嫌明朝的兵制太复杂,干脆恢复成现代军制,把原先的什长变成班长,每班十二人,三班为一排,每排加上通信兵两人,正副排长各一名,其四十人,一个连按编置有一百三十五人,这里只有二个连,没有满营。 东边正是保安镇衙门所在,这里平时只是衙役每次收税暂住之处,平时也没有几人,刘希元一到,衙役都躲了起来,刘希元也不在意,暂时把大帐安在这里,在周围建立军营,防止扰民,刘铁匠到了衙门时,只见一座军营已立了起来,周围都是杀气腾腾的士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军营走去。 ————————————————————————————————————————————————————————— 好象推荐票在下降,各位看在老茅每日更新的份上,顶呀,票票多投点,老茅写书的动力才大。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四章 军营比武 刘铁匠刚走到军营旁,门旁的士兵大喝:“站住,军营重地,来人止步。” 刘铁匠怕引起误会,停住了脚步,向门口的两人一抱拳道:“两位兄弟,我是来投军的,麻烦两位通传一声。” 只听一人说:“对不住了,现在暂不招兵,需要人参军时,我们会贴出告示,到时你再来。” 刘铁匠傲然的说:“招不招兵自有你们的长官做主,你们通报就是了,否则损失了大将,你们吃罪不起。” 两人一听:“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其中一人道:“那么说你很厉害罗,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刘铁匠不屑的说:“露一手有什么难,不过一个人表演有什么意思,你们上来十个八个我也不在话下。” 两人一听,乖乖不得了,来了一个想踢门的,向里面喊道:“兄弟们,出来看一下,来了一个狂小子。” 营里一听,哗啦啦地门口站了几十人,这些人刚刚立好军营,为了消除百姓的戒备心理,刘希元严令除了巡查的士兵外,这几天没在命令,严禁士兵出入兵营,这些人正觉得无聊,听说有人找上门来,哪还不凑凑热闹,但还不敢违令出门,有几个人看到刘铁匠大个子的模样顿时见猎心喜,叫道:“喂,大个子,我们有军令,不能进门,你有种就进来。” 刘铁匠毫无惧意,向大门走去,两个哨兵也不拦阻,刘铁匠径直来到了营地中央,摆了摆手:“你们一起上。” 众人面面相觑,此人好狂,看来是有几分真本事,倒是慎重起来,都转头望着其中的一人,此人名叫周大,是军中有名的好手,以前在商洛山中也是一霸,手下有几十人,后来李鸿基率军到商洛山,他见势大,不可抗,便投了军,做了一名排长。 周大见众人望着他,也当仁不让:“好,我来,小子,只要你撑得了十招,就收下你了。” 刘铁匠见状冷笑道:“我若十招不能败你,就算我输,投军之事再也休提。” 众人都哗然,见这两人只是口里说着大话,却不动手,登时喝起倒采来,周大以前经常在军中找人比武,他所在的连队,每人都被人揍过,除了他的手下外,其他人巴不得能让他遇上个对手,虽然是军中同僚,还是有人希望刘铁匠取胜,那以后就有一个能压制周大的人。 周大见刘铁匠站在那里,下盘稳实,犹如一载铁塔一般,知道此人不可轻敌,否则恐要在阴沟里翻船,问道:“你用什么兵器。” 刘铁匠寻思,自己要投军,若用兵器,自己一旦失手,伤了人就不好,遂道:“不用兵器,一双肉掌即可,你可自己选用兵器。” 周大哪能沾他便宜:“好,咱们便赤手空拳打上一架。” 众人见两人终于要动手,喝起彩来,让出场地,在周围站了一圈。 两人对面站定,都想对方先动手,好找出破绽,两眼紧盯着对方。 渐渐的周大不耐烦起来,想道:“平时我与军中同僚比武都是数下便结束,拖久了末免被人耻笑。”见刘铁匠还是一直站着不动。 心里暗呼:“好小子,你想让我先动手,看你能躲几招。”不再客气,一招黑虎掏心,直击刘铁匠的面颊。 刘铁匠脸一侧,躲过了这一拳,只觉得脸上一阵狂风刮过,自己的脸颊隐隐生痛,不敢怠慢,反手一拳,攻向周大的腹部,周大第一拳不敢用全力,见刘铁匠躲过,自己也连忙一闪,险险的躲过刘铁匠侧击的一拳。 两人试过一拳后,都不敢大意,刘铁匠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大见他守的紧密,绕着他转起了圈子,想找出破绽来,刘铁匠只是不理,连头都不转一下,周大转到了他身后,见刘铁匠还是如此,心中一阵恼怒:“好小子,竟敢背对着我,看不怎么收拾你。” 不再留手,一腿向刘铁匠的下盘扫下,刘铁匠虽然看不到,但基实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周大身上,见周大果然在自己身后发动进攻,大喜,马上向后一退,在周大的腿还没有扫到自己的时候,直接撞到了周大身上,这是周大一腿已出,身体全靠另一只腿支持,被这么一撞,顿时不稳,全身向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时的营地只不过刚刚平整,地上还多得的尖锐的沙石,周大只感到屁股传来一阵阵疼痛,估计有不少沙石进入了他娇嫩的屁股,众人大感意外,没想到周大只用了二招就败了下来,这汉子果然好身手。 刘铁匠一抱拳:“承让,承让,不知还有哪位愿意上来一试。” 突然一阵叫好声传来,却是刘希元听了营中喧闹,赶了过来,刚好看到周大被撞飞的一幕,见到躲在地上哼哼叽叽的周大,不由好笑,这个周大是个二愣子,以前见了自己都想比武,自己若不是自重身份,还真想教训他一顿。 看了看站在中央的汉子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到我营中有何贵干。” 刘铁匠见此人一来,众人都哑雀无声,知道此人官职可能不小,不敢失礼,一抱拳道:“小人名叫刘宗敏,拜见大人,小人来此是想参军的。” 刘希元看了看他道:“你不怕我们是匪吗?” 刘宗敏狠狠地道:“什么是官,什么是匪,比起大人的军纪严明,那些官兵倒更象匪一些。” 刘希元大喜:“好,我收下你,暂时做我亲兵如何。” 刘宗敏知道亲兵待遇远高于一般士兵,纳头便拜:“参见大人。” 刘希元连忙扶起,自己得到一个如此勇猛的亲兵也是欢喜:“不用多礼,军中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就不用下跪了。” 吩咐旁边的一人,把刘宗敏带下去,先给他换好衣服。见周大还坐在地上,对周大手下道:“还不把他扶起,看看伤哪儿了,叫军医给他上药。” 周大的部下如蒙大赫,连忙将周大扶起,旁边的众人见周大的屁股上血淋淋的,沾满了沙土碎石,想笑又不敢,只能强忍着。 周大见了众人古怪的情形,自己满脸通红,这次是丢脸丢到家了,自己若不是太大意,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至少撑个十招没在问题,想开口又不知如何说,现在自己才体会到当初那些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人的心情。 刘宗敏跟在那名亲名身后,忍不住问道:“兄弟大名如何称呼?” 那名亲兵回道:“不敢,小弟张化,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以刘兄弟的功夫,说不定很快就能升迁,以后做了官不要忘了小弟就行了。” 刘宗敏边连道:“不敢,不敢。” 等刘宗敏换过衣服,站在铜镜中一看,只觉得自己威风凛凛,对自己的衣服也爱不释手起来。 张化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你放心,不用那么紧张,咱们的军服每年都有数套换洗。” 刘宗敏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以前打铁出身,有钱也不敢买好衣穿,初次穿上这么好的衣服,当然要小心一点。” 张化看着他,不由想起自己刚参军时初次领到衣服,皮鞋时的样子,心中高兴坏了,许多人第二天都啥不得穿,想要留给家里,第二天起床后众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出操,气得营长大骂了一通,并严令不准把衣服给家人穿,后来商洛山中的军规中加了一条,军衣只有军人才能穿,否则不但不是军人的人穿军衣要受罚,让出军衣的人也要受罚,众人才把以前破破烂烂的衣服换掉。 刘宗敏这才问道:“咱们大人是什么官,叫什么名字。” 张化告诉了他,刘宗敏一愣问:“营长是什么官,我怎么没听过。” 张化也懒得解释太多,直接说:“这是我们的新军制,大概相当于朝庭的千户长。” 刘宗敏才恍然大悟,这样,刘宗敏就成了高一功手下二营营长刘希元的一名亲兵。 几日之后,保安镇上的人发现多了这些士兵后,自己不但没有被骚扰,反而经常看到有士兵帮助一些孤寡老人劈柴挑水,并且修桥铺路,买东西也是平买平卖,许多人纷纷对这只部队有了好感。 毕竟以前虽然闯王的事有流传,但谁也没有见过,在事实面前,许多人都放下了心,活不下去的民众纷纷跑到军营想来参军,刘宗敏望着外面汹涌的人潮,不禁为自己庆幸不已,但刘希元却在外面贴出告示:“暂不招兵,只是希望大家如果有什么冤事可以上告,自有人会为他们作主。” 在高一功他们出发前,李鸿基曾告诫他们,此去是以争取民心为主,打仗倒是次要,到了一个地方,第一件事首先是要摸清当地民情,打倒一部分地主恶霸,没收他们的土地分给无地的农民,财物粮食可以用来扩军,这样才能取得当地民众的支持,严禁到一个地方就私自扩军,否则战斗力下降不说,马上还要背上沉重的负担,商洛目前可养不起太多的人,那么扩军的人为了生存下去只有变成土匪。 没几天,刘希元就已经搞清了当地的情况,现在镇上最富的就是周家了,不但土地占了全镇的百分之二十以上,镇里的店铺每十家就有一家是他家开的,而积累如此快的财富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这三年周家借着饥荒,不知逼死了多少条人命,又害得多少人清家荡产,其余还有十几家富户也不是好东西,集中在他们手里的良田就占了百分之八十。 可是目前还没在人敢告周家,刘希元为了不给人土匪的形象,只得暂且忍耐。 过了几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这个小镇上也没在正式的衙门,闯军到来后,镇上的几个衙役都躲起来,一些富贵人家也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就有士兵上门,要搬也来不及,送过几次东西去军营劳军,刘希元都毫不客气,收下了,那些人才稍稍安了心,后来见没什么事,有些人便又趾高气扬来,那些小民欠的债该追的还得追,看上别人的闺女不肯给,该抢的还得抢。 这些天,每天都有人在军营门口溜达,看看军营有没有招兵,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壮年的小伙子,今天人群中却多了一对母女,那对母女穿和破破烂烂的,身上却还显得干净,那妇女看来刚刚三十出头,有几分姿色,那小姑娘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只见她们挤到军营门口,一把跪下,大喊:“冤枉啊。” 旁边的人见有了热闹,顿时都挤了过来,刘希元听到亲兵来报,外面有人喊冤,大喜,忙吩咐亲兵把人带进来。 —————————————————————————————————————————————————————————————————————— 各位读者巨巨,大家过年好,老茅给大家拜年了,给今天还奋斗在前线的老茅多点鼓励,多多推荐啊,明天照常更新。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五章 孙氏告状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些已认出了这对母女,有的摇头叹息:“可怜,可怜。” 有的咬牙切齿,在小声的责骂,依稀可听见,“呸,什么狗屁周大善人,简直是吃人不吐骨,不知能不能告倒他。” 旁边有人接口:“或许能也说不定,这次可是闯王的部队。” 也有人不同意:“什么闯王的部队,还不是和富人穿一条裤子,这年头是没有咱们穷人的活路了。” 有不认识这对母女的人就纷纷打听,知道的人就眉飞色舞的讲起来。 刘希元见到亲兵把一对母女带进来,一问,原来这个女的姓孙,其夫家姓李,叫李石头,二年前由于天灾,不得以把田卖给了镇上的周大善人,自己成了周大善人的佃户,田卖了,哪知田赋却没有转过去,直到去年官府上门讨要赋税李石头才知道。 李石头自然喊冤,自己田都卖了,如今是租种的周大善人的田,即要交租金,哪还又要交皇粮的道理。” 衙役却不管,拿出李石头当初卖田的文书来,上面清楚地写到:“只卖田地,赋税照旧。” 李石头顿时明白自己被周大善人给坑了,李石头已经交给了周大善人一半的田租,哪还交得起皇粮,被差役锁了关进了大牢,打了个半死,李孙氏没在办法,只得跪在周大善人门口一天一夜,周善人才答应借出粮米替李石头交了皇粮,李石头才被放出来,捡了一条命。 今年还没有到收粮的季节周家就逼李石头还钱,李石头哪还得起,又被周家抓起来关入了他的私牢,要逼李孙氏拿出三十两纹银才能放人,去年的赋税总共不到五两银子,这让李孙氏到哪里去找这三十银纹银。 李孙氏只得跪在周大善人门前苦苦哀求,周府却理也不理,直到前天周府的一个管家才对她说:“周家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两,只要她愿意把女儿卖给周家为奴就算两清了。” 李孙氏才知周大善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哪啥得让她进入周家这个火窟,但丈夫又不能不救,这几天思前想后,万般无奈才想起新来的闯王部下贴出的告示,说有冤可以伸诉,抱着一线希望,才来一试。 刘希元和众人都听得怒火万分,这个周大善人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刘宗敏也听得暗暗咋舌,自己和周大善人同在一个镇,没想到是如此恶毒之人,自告奋勇的道:“大人,我熟悉周家,我去把人抓回来。” 刘希元点了点头:“你和张化带五十人包围周家大院,把这个周大善人请到门外,我要公开审案,记住不要让周家一人逃脱,但只要不反抗,就暂时不要动手,只把周大善人请来就可以了。” 刘宗敏和张化两人应了一声:“是。”带人往周家而去。 刘希元见两人去后,吩咐道:“来人,在大门口摆好案子,我要在军营外亲自审讯。” 左右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清空了一块场地,摆好了桌子椅子,另外抽调了二十名士兵分两派站好充当衙役,还好这里虽然不是县衙,一切审案工具却齐全,也省了刘希元派人另外准备。单等周大善人来到,便可以开庭问案。 军营外围观的众人一听,闯军接了案子,要把周大善人拿来当场审讯,大感兴奋,顿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刘宗敏和张化两人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朝周家走去,张化老远就看见了一座青砖瓦房的大院,到了近处更是暗暗咋舌,这可比商洛山中的闯王府大多了。 向刘宗敏问道:“老刘,这么大的一座宅院要盖多久啊,我看这周大善人可够有钱的。” 刘宗敏道:“这可不是周大善人盖得,以前这里是个在商人,在商洛还有几处银矿,富得流油,听说这座宅子不算人工,只材料就花了十万两白银,四年前那个商人不知所踪,这里才成了周家大院。” 张化听了更是合不拢嘴,乖乖,材料就花十万两白银,算上人工,岂不要几十万两。 到了周府,刘宗敏对几个拿刀的人吩咐道:“你带五人去把守南门,你带五人去把守北门。” 刘宗敏见还有二十人拿着鸟铣一样东西的人,他不知这些燧发枪的威力,想问张化,却不好开口,对还剩下四十人道:“你们分二十人把守大门,另个二十人随我和张化进去。”把拿刀和枪的人对半分开。 张化见他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己不熟悉情况,也不反对,就这么进了周家,周家的两个门房见这么多人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到来,也不敢拦阻,飞也似得跑了进去禀报自家老爷。 周大善人真名叫周旺,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叫他名字了,见面都要称周大善人,他也很享受这个称呼,开始闯王军队刚来时,他吓了一大跳,吩咐紧关院门,全体家丁和护院准备刀剑,若有人敢闯进来就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才放下了心,连忙准备了东西抬到了军营,见对方没有客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照旧过着悠闲的日子。 这时周旧正在大厅惬意的品着香茗,见管家跌跌撞撞的进来,顿时不悦:“何事如此慌乱。”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得道:“老爷,不好了,那闯军带人来了,闯进了咱们的院子,正朝这边来了。” 周旺一惊,手中的茶怀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也顾不得了,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管家道:“好几十人。” 周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护院和家丁加起来有一百多人,踢了管家一脚:“几十人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快去招聚护院。” 管家恍然大悟,连忙爬起,对旁边的下人说:“快,快,招聚护院。” 这时刘宗敏和张化两人已带人走到大厅门外了,周家的护院四面围着,没有老爷的命令也不敢动手,何况有许多人认出了刘宗敏,周家以前的护院头子和刘宗敏动过手,没有接过十招就被刘宗敏废了一条胳膊,为此还丢掉了护院的饭碗,周家的护院对刘宗敏都心有余悸,见刘宗敏毫不停留,只提步步后退。 周旺出来正看到这一幕,见进大院的不过二十人,自己的家丁护院已有近四十人,放下心来,见到护院的样子,暗骂:“真是没用的一群废物,平时都白养你们了。 却满脸堆笑,对刘宗敏道:“原来是刘贤弟,刘贤弟什么时候加入了闯王的部队了,恭喜,恭喜了。” 刘宗敏笑道:“周老爷,对不住了,有人把你告了,我家大人要传你去问话,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旺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在下已预备了一点茶水,各位一路行来,想也渴了,先喝口茶水再说。” 刘宗敏冷冷得道:“不用了,我家大人还在等着呢。” 周旺还想套套交情,勉强堆起了笑容,道:“刘贤弟,你我同处一个镇,虽然平时少有来往,但既然到了我府上,说什么茶水也得喝一口,否则我这个主人显得不是太小气了。” 刘宗敏剌了他一下:“你周家当然是大方之人,这些就不必罗嗦了,这次只是请你问案,若是没事要喝茶自然有时间。” 周旺见刘宗敏不松口,护院和家丁都已到齐,胆气顿壮:“刘贤弟,真是抱歉,衙门我是要去的,不过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说。” 张化见到了周旺,本就不想客气,从手下接过一把燧发枪,一把举起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请你是客气,若不愿意,那就只有强请了。” 其余拿枪之人,见到张化的动作,也都拿枪对着周旺瞄准,周旺以为这是火绳枪,见没有点火,一点也不害怕,轻蔑的道:“就凭这些烧火棍想请动我吗。” 张化知道他不知这燧发枪的威力,对准他身后一棵茶杯大的桂花树“砰。”的一枪击去,只听哗的一声,这棵桂花树顿时断为两截,在旁边的刘宗敏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个鸟铣模样的家伙威力有这么大。 张化轻轻的吹了一下还在冒烟的枪管一下,交给了刚才的士兵,嘿嘿一笑:“烧火棍,你想试试这烧火棍吗。” 周旺望了望身后断为两截的那棵桂花树,又看了看对准自己的十条乌黑发亮的枪管,顿时感到一股杀气,若是打在人身上会怎样呢,脸色发白起来,又看了一下护卫,发现大多数人都在腿肚子打颤,显能被刚才一枪的威力吓住了,知道不能硬抗,勉强笑道:“刘贤弟,可以告诉为兄一下,是谁把我告了么。” 刘宗敏摇了摇头:“周老爷,对不起,你到了就知道,请。” 周旺哆哆嗦嗦迈开了步,旁边的护院顿时让了开来,谁也不敢让那黑漆漆的枪管对着,张化用目光试意了一下,二个士兵上前,架着周旺向门口走去。护院望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头皮发麻,没有一个人敢拦。 刘宗敏和张化两人走出大门后,只带了十人押着周旺返回去,对剩下的人吩咐道:“记住了,从现在起,此门只准进,不准出。” 众人大声应令:“是。” 这时门口已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见到周旺被押了出来,都小声的议论:“出来了,出来了。” 让过刘宗敏他们,却一直跟在后面,小声的说话,刘宗敏耳目清明,勉强听清了几句:“这个周老爷坏事做绝,这次不知会不会倒” 还有人说“这个周老爷以前做过官,官官相护,肯定没事。”马上就有人反驳:“你找死啊,这是闯王的部队,听说是反对朝庭的。” 另一人惊呼一声:“那不是反,”这个贼字没出口,后面的声音没有了,可能是自己意识到了,或者是被人掐断了,刘宗敏见身旁的士兵都毫无反应,显然是对此见怪不怪,也连忙停止偷听,快步向前走去。 这时军营外围着的老百姓还在担心,闯军只派五十人是不是能把周大善人拿来,就是拿来恐怕也要费一番工夫不可,突然外头的百姓骚动起来,隐约传来了声音:“来了,来了。” 众人大为惊讶,这么快就来了,尤其是李孙氏,听到自己要告的人拿来了,顿时激动起来,刘希元连忙一拍桌子:“诸位,肃静,肃静,本官马上就要审案了。” 旁边充当衙役的士兵也适应的用大板敲打着地面,齐声喝道:“威武,威武。” 众人才渐渐安静了下来,等着看看这闯军如何审案。 ------------------------------------------------------------------------------------------------------------------------------------------- 新的一年来到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和家幸福,猪年发大财。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六章 审案 刘希元大声说道:“带被告。” 这时的周旺已经回过神来,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推开了架着他的两名士兵,向刘希元拱手道:“在下保安周旺,参见大人。” 刘希元一拍桌子,喝道:“跪下。” 周旺大叫:“大明律规定,致休官员上堂,可以不下跪。” 众人哄笑起来,周旺也醒悟眼前这些人可是反贼,这不是朝庭审案,但还是倔强的说:“若不依大明律,大人何以审我。” 刘希元一拍桌子道:“大明律都是为你们这些贪官污史,土壕劣绅设立,本官审案自不依大明律,而依的是天道至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你可听过。” 这句话出自《道德经》,意思是天地视众生平等,祭祀时都可以用纸扎的东西代替,而不必用活物。周旺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土匪头子还懂得这句话,不好否认,沉默不理,身后的士兵向他的腿一踢,顿时跪在地上。 李鸿基身边严重缺少读书之人,象刘希元部下有数百人,身边连一个正经的读书人也没有,好在刘希元这一年也努力识字,这句话李鸿基说过多次,便记了下来,没想到在这儿一说,管用的很。 刘希元见他不再反驳,接着道:“周旺,今有李孙氏,告你欺占农田,却不转让赋税,反而趁机放高利贷,还私设地牢,拷打李孙氏的丈夫李石头,强要人女儿顶替,可有此事。” 周旺狠狠瞪了跪在旁边的李孙氏母女一眼,道:“大人,冤枉,小人是看李石头实在活不下去,出于好心才买下了他的农田,至于赋税,当初就已说好,小人只买田而已,赋税还由李石头自己承担。” 一旁的李孙氏大急:“你说慌,明明是说好赋税是一起转让的,否则我家十余亩粮田,怎么会只有十两银子便卖给了你。” 周旺不慌不忙,道:“大人,小人买地时有文书作证,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赋税不转,若大人不信,小人可以回去取回文书给大人过目。” 刘希元摇了摇头:“不用了,本官信你就是,那好李孙氏告你第二条,放高利贷,还私设地牢,拷打李石头,有无此事。” 地下的周旺见轻轻的就过了第一条,以为刘希元只是想借机弄点孝敬,心里顿时踏实起来。回道:“这事却是有的,不过说放高利贷吗,双方是你情我愿,当初李石头完不成赋税被抓,李孙氏百般哀求,我出于善心,才借钱给李孙氏的,现在他还不出银子打一下也是应该的,而这李孙氏有恩不报,反而诬告于我,实在是个刁民。” 李孙氏大怒:“你当初说每月五两银子只需一分利,如今才只过了十个月,按理本利加起来只有六两,你为何要逼我家还三十两。” 周旺轻蔑的说:“你听错了,白纸黑字,借据上写的明明白白,是每两每月一分利,而且是累计计利,第一个月就得还五两五分,第二个月就得还六两零五钱五,这样算来让你还三十两还是便宜你了,下个月就得还三十三两了。” 李孙氏辨不过,哑口无言,只气得浑身颤抖,只得大哭,刘希元虽然听了怒火万丈,但还是拍了一下桌子:“肃静,肃静。” 等李孙氏安静下来,才对周旺问道:“这么说,你是出于善心罗,还多亏你李石头才能被衙门放出来。” 周旺得意洋洋:“大人明察秋毫,小人正是出于善心才借给李孙氏银两,没想到现在她反倒把小人告了,真是好人难做啊,小人的周大善人之名也是得各位乡邻抬举,本人不愿辜负各位乡亲的美意,乡邻有因难一向是康慨解嚷,没想到还惹来一场官司。” 围观的众人有很多吃过周旺的亏,见他这般颠倒黑白,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但惧于其平时的淫威,又不知上面刘希元的心意,都是敢怒不敢言,死盯着周旺。 这边刘大柱也正挤在人群,听到李孙氏所说,心里格登一下,自己的情况和李孙氏差不多,不会也是田卖了赋税却末转,恰好看见刘老五和刘老六也躲在人群中,想起他两人如今正是落魄之际,自己当时的田正是由两人经手,也不怕了,一把揪住两人,冷笑道:“两位怎么有空来此啊。” 两人吃了一惊,见揪住他们的是刘大柱,松了一口气,口里嘘了一声:“小声点。” 当天闯军进镇时,他两人猜到不是官兵,偷偷的听人念了告示,听说是闯军,那还敢露面,这些天都躲躲藏藏,后来见闯军对衙役并不搜捕,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这次听说闯军要审案,平时这事他们没少做,就想来看看闯军是怎么审案的。 刘大柱盯着两人道:“我的田也是你们经手的,是不是田赋也没转。” 两人一愣,有点尴尬,道:“这是周老爷的事,我们不知道。” 刘大柱一听,就明白过来,一蹦三尺高:“好啊,这你俩个黑心鬼,我不会放过你们。” 扯起嗓子叫起来:“冤枉啊,大人,小人冤枉啊。” 刘老五,刘老六大惊,转身想走,衣服却被刘大柱死死拉住,众人在前头听到周旺的胡言乱语,正是义愤填垠之时,背后又传来喊冤声,顿时齐刷刷的目光向三人转来,刘老五和刘老六两人连忙停止了挣扎,心中暗暗叫苦,悔不该跑来自投罗网。 众人一见是刘老五,刘老六两人,想起平时被两人欺负的情景,不知哪人喊了声:“打。”刚才的怒火顿时有了发泻之处,众人一涌而上,对着两人拳打脚踢起来,刘大柱站在旁边,也着实挨了几下冤枉拳脚,连忙闪开。 刘希元在案上看得发愣:“我这审案的没喊打,怎么下面打起来了,这是谁打谁呀。” 心里大怒,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拍桌子,喊道:“住手,住手。” 众人围着两人正打得兴奋,哪里肯听,士兵也面面相觑起来,不知怎么处理,刘希元生怕自己没弄清楚就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对着左右喝道:“用刑杖把他们分开,不要打太重。” 两旁充当衙役的士兵听了吩咐,抡起大板朝那些还在群殴刘老五,刘老六的人劈头盖脸的打去,众人这才四散逃开,露出中间的两人来,刘老五,刘老六两人也不知挨了众人多少下,已是鼻青脸肿,差点不成人形,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叽叽,众人才知这两人还活着。 刘希元吩咐把这两人也提上来,问道:“怎么一回事。” 刘大柱忙跪上前去,把事一说,刘希元转向周旺问道:“有没有这回事。” 周旺见了两个衙役,心中大惊,他的很多事情衙役都有参与,如今只有把事情尽量推到他人身上才好脱身,回道:“大人,小人只是负责出钱买地,其它都一无所知,也许是这两名衙役私自干的。” 两名衙役这时已去了半条命,听到周旺想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大惊,想要分辨,无奈刚才被众人一顿狠揍,此时整个嘴唇都肿了起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刘希元见状,知道暂时不好再审,反正也有了眉目,也不用急在一时,吩咐道:“鉴于有人受伤,暂时不能作证,先将被告押入大牢,五天后再审,在此期间,各位若还有冤情,可以象本官递状,本官定会秉公办理。” 周旺眼前顿时一黑,知道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暗暗后悔前几天怎么没有逃走,脸色灰白下来。 围观的众人一听,把周旺押入大牢,刹时便明白了闯军的心意,周旺短短三年,自家土地翻了八倍,其佃户十之都是同李孙氏和刘大柱差不多遭遇,以前众人不但不敢有怨言,当面还得叫他一声周大善人,这次听到眼前的闯军可以伸冤,刹时便跪了一地,喊道:“大人,请为小民作主,小民有冤要伸。” 刘希元令张化将众人的冤情一一记录,只待五天后再审。 周家自从周旺被带走后就陷入恐慌当中,周旺有五个老婆,六个子女,一个个都急得象热窝上的蚂蚁,众人想了许多办法想把周旺救出来,无奈门口都被闯军日夜把守,士兵们一个个都油盐不进,连买菜都是由士兵帮其代办,周家没有一个人能出得了门,再好的办法也没用。 转眼五天就到了,刘希元等人看到收聚到的状子,简直触目惊心,连刘宗敏也没有想到,仅仅三年时间,周家已让数百户人破产,仅本镇逼债就弄死了三十多人,买卖人口数百名,强抢民女十数起,可以说周家是罪恶累累。 第五天审案,可以说是万人空巷,连附近数镇的人得到消息都赶了过来,周家不但在本镇横行霸道,附近的镇子也是屡受其害,当刘希元把收集到的证据呈给周旺时,周旺哑口无言。 刘希元当即作出判决:“判周旺游街三日,三日后处斩,周家一干人等,包括家奴,有人命的一律处斩,没有人命的根据其罪大小,杖责后驱出本镇,周家的女着分别处理,被强抢来的可以回到娘家,有罪的,根据其罪大小一一处理,其家产全部抄没充公,土地登记后再分配给原先的佃户。 当天本地的民众欢天喜地,鞭炮整整响了一天,刘希元在周家抄出数千担粮食,数十万银两,刘希元大为吃惊,一个退休的县令家中竟搜出如此巨银,可见其在任时是如何贪赃枉法。 刘希元却不知,一个小小的县令是如何也贪不了这么多钱,这此银两大部分是前任宅子的主人留下了,前任主人以前光银山就有二座,后来被周旺暗害,霸占了他所有家产。 刘希元马上将银两运回商洛,粮食也运回了部分,并下令扩军,慢慢要将本县所有的乡镇都拿下来。 商洛知府是一日接到数报,都是闯军占领某某镇的消息,不到一月,商洛知府发现,除了县城,所有的乡镇都落到闯军手里。 奇怪的是却没有接到哪个县城被攻的消息,他不知如何向上呈报,只能说目前商洛到处有小股匪患,但没有县城陷落,陕西府接到呈报也不在意,那处没有小股匪患,只有县城还在手里就行,回文要求其将这些小股匪徒自己剿灭,知府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又不能说已损失了三千兵马,已无力剿匪,只好过一天算一天,对闯军的行为不理不睬起来。 ------------------------------------------------------------------------------------------------------------------------------------------- 推荐票与点击不成比例发出你们的力量顶,把本书顶起来呀。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七章 孙元化 李鸿基坐在书房中正在看各地发来的报告,随着九千大军的出征,各种铺天盖地的报告每天都如雪片般飞来,这基本上都要他亲自处理,而且这些将领文墨都是半通不通,身边有传门负责文书的还好些,没有的都是错别字连篇,有的字实在不会写就用圈圈来替代,好在还要经过高一功他们,高一功让文书把那些圈圈都给补上来,才不用李鸿基来猜,只是上面涂涂改改,让李鸿基头痛不已。 李鸿基无奈,把田玉珠叫来,让她先把各种文书按轻重缓急分出来,实在僚草的让她重抄一遍,田玉珠的字体倒是端正漂亮,让李鸿基看得赏心悦目,也大大减轻了他的负担,李鸿基本不想让女人参与他的事业中,但实在是无可用之人。 那天李鸿基只是随口说让两人一起陪自己,哪知白天两人害羞,不肯答应,当晚两人却先后来到他房间,发现对方后,干脆谁也不相让,一起陪他,李鸿基大感艳福不浅,天天享受着相拥右抱,可是长久如此,旦旦征伐,李鸿基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李鸿基到后来大感头痛,把自己一些事分派给她们,不但减轻自己的负担,也有转移她们两人的注意力之意。 邢秀娘也粗通文墨,比起山中大部分人都要高明不少,李鸿基还是让她掌管粮草,但又不放心她一个女子独自在军营,就是没事恐怕也会引起闲言碎语,干脆让她建了一个健妇营,手下也有三百多粗通武艺的妇女,两女倒是干得兴致勃勃,争宠的方向也转了过去。 二个月后,李鸿基已收到高一功传回来的消息,商洛除了县城,都已在闯军的统治下了,其间只有不到一半的县城在得知闯军出山各个乡镇已被占领后,派出了数百人马想要剿灭闯军,但闯军人数虽然每县都只有数百人,装备和士气却比官军好的多,官军自然是无功而返,许多都是损兵折将,在出兵失败后各县就都无声无息了,接受了这个现实。 闯军在各处都大势鼓励百姓告状,目前各处的大地主基本上受到惩处,没收了大部分土地分给贫民,只有少数小地主没有受到波及。 李鸿基看到这些报告,心理有点沉重,自己如此做法是彻底的得罪了地主阶级,虽然自己要求高一功他们查抄每一个地主都要师出有名,但这个年代的地主哪个不是心狠心辣,靠盘剥农民生活,这样让百姓告下去,自然没有一个地主能幸免,自己等于在和整整一个阶层作对。 这些天李鸿基一直在苦苦思索,为什么封建社会都会把土绅和地主官僚当成国家的支柱,而不是广大的农民,按理来说,农民的整个力量要比地主的力量大的多,但无论是那个朝代,可能开始打江山时依靠的是农民,但真正发展到一定时候却必须要地主阶层的支持才行,所以,张角会失败,黄巢会失败,瓦岗寨会失败,李自成失败了,高迎祥失败了,张献忠失败了,而最后虽然前朝是被推翻了,但坐天下的又往往是地主官僚出身的人,仅仅是地主阶层都是精英吗。 自己和他们比起来唯一的长处就是知道他们失败的根源,自己将会牢牢得到整个贫农阶层的支持,这些分得了土地的人将会是自己坚固的后方,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屡次失败就是因为只是刚开始得到了贫农阶层的支持,但却没有把支持他们贫农阶层带来永久的利益,当他们再也不能通过抢掠来获得利益时,贫农阶层也抛弃了他们,这个时候就是失败的时候了。 所以自己如果能让整个贫农阶层带来永久的利益,甚至让整个阶层都能变成自耕农阶层时,这个阶层的力量应当远比地主阶层的力量要大,即使整个地主阶层和自己作对,自己也能赢得胜利,何况毕竟还有一部分开明的地主阶层可以利用,当向他们展示出商业贸易的巨大利益时,相信有一部分地主是会支持自己的,所以现在自己就不可以象一般的农民起义一样,直接抢惊富户,每抄一人都要有充足的证据,这样虽然速度会慢,但重要的是能建立牢固的根据地。 看来自己有必要有一部法律,但苦于人身边没在这样的人才,若要自己一个人完成,想想也觉得不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得作罢,只能自己想到一项发布一项了。 目前李鸿基只颁部了六项法令:一不乱杀百姓一人,二不奸淫妇女,三不拿百姓东西,四买卖要公平,五不准破坏建筑,六一切缴获要归公。 尤其是第五条,李鸿基对起义军动不动一把火将宫殿,大院烧掉最为恼火,你带不走就留在哪,不好么,甚至让老百姓拆了回家也是很好的建筑材料,胜过一把火烧掉,中国古代不知有多少杰出的建筑被一把火毁掉,让后人想来都心痛。 发往伏牛,熊耳两山的李万成,老张飞也传来消息,已经顺利的拿下,两个山头都有数万人,也收剿了不少银两和粮食,李鸿基要求两人配合宣传队照商洛建立各个基层的政权,留下够半年消耗的银两和粮食外,多余的都运回商洛。 没在文官来处理基础事务,李鸿基颇为头痛,只能尽力简化,好在那时商品经济不发达,没有太多事务,没有了朝庭的各个条条框框限制,老百姓的生产积极性反而能激发出来。 现在已是六月了,整个陕西总算迎来的久违的大雨,虽然很多庄稼都枯死了,但大雨过后还是可以补种许多东西的,加上商洛的农民都分到了地,李鸿基让大部分的农民都种上的耐旱作物,看来今年暂时不用为粮食发愁。 这天李鸿基终于迎来了孙元化已经进山的消息,李鸿基不顾大雨,走出商洛十几里迎接,自己实在太需要大炮了。 雨实在是太大了,只能看清十几米远的地方,李鸿基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贺珍到了身边才发觉,李鸿基看到贺珍押着数辆马车,猜想孙元化就在车上,也不着急,抱住贺珍,说道:“这次辛苦你了,一去就是数月。” 贺珍对李鸿基在大雨中出迎十几里地很是感动,就要跪下,李鸿基连忙扶住:“不用多礼,免了。” 贺珍感动的道:“这下卑职份内之事,大人亲迎十里,真是折杀卑职了。” 李鸿基拍了拍他臂膀一下:“这是应该的,以后你就会知道,这次你接回来的人会多重要。” 贺珍突然有点不安起来,期期艾艾的说:“很重要吗,这个孙元化救了他还不识抬举,死也不肯跟我走,非要到京城送死,我把他…把他…。” 李鸿基大急:“你把他怎么样了,杀了。” 贺珍摇了摇头,手一把马车,李鸿基连忙走过去,掀开马车一看,只见车上躺着三个五花大绑的人,嘴里也塞着破布,奇怪的除了中间那个是汉人外,另两个竟然是金发碧眼的洋人,见到有人来了,三人都支支唔唔起来,显然是想说话。 李鸿基放下了心,倒也不急着解开,把马车的帘子放下,对众人到:“兄弟们辛苦了,咱们先回山,我给各位五天的假期,另外每人十两的赏银。” 众人都欢呼起来,李鸿基看了贺珍一眼,问道:“这两个洋人是怎么回事。” 贺珍见李鸿基没有生气,放下心来,道:“我也不知道,当时这两个人跟着孙元化的身边,我们把押车的人都杀了,本想把这两个蛮夷也杀了,这孙元化还在囚车中就大叫大嚷,说这两人都是他的好友,若是杀了他们,他就马上自尽,我只好把这两人也一起带过来。” 李鸿基夸道:“好,好,你做得好。” 在明末历史上,很少有人注意到,由欧洲耶稣会传教士发展开来的天主教势力此时已开花结果、初窥庙堂,和东林党人暗相呼应,成为一大政治势力。代表人物有徐光启,孙元化,王徵、李天经、张焘、瞿式耜、陈于阶等,加上一个大家很熟悉的名字,利马窦。他们形成了一个“西学集团”,这个集团的建立,得益于钻了孔老夫子的“之外,存而不论”的空子,应该说,在明末清初诸般角色齐集登场的风云时代,这些人代表了中华文明发展的另一个可能的走向。 能和孙元化交往的洋人,其本身必定也是技术出色之人,说不定也是火炮专家,这次可是赚到了,只想找一个,没想到一下子得到了三个。 贺珍见李鸿基没有怪罪,松了一口气,在雨中也不便多谈,众人都心急回家,十里的山路,花了半个多时辰,一进屋,李鸿基连忙吩咐把孙元化和他的家眷都请了下来。 孙元化有三子一女,孙和鼎、孙和斗、孙和京,女儿孙幼蘩,其三子都已成家,唯独女儿只有十五岁,还末出阁,他的家人被贺珍以孙元化的名义骗出,一路上倒是没吃什么苦头,后来见孙元化要寻死寻活,对这帮人将孙元化绑住虽然有微辞,但其子女都深知按父亲的意思回京的话必死无疑,也就默认了这种做法。 此时一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孙幼蘩连忙去将父亲扶住,替父亲活动已麻木的双手双脚,李鸿基在一旁看着,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孙元化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见自己站在一个宽阔的大厅,旁边有不少士兵,看起来都是精壮之士,中间一个大汉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却是一副首领派头。 这些天来孙元化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坐在马车上,对方怕他自杀,或者半路上喊叫,每天除了吃饭和如厕的时间都被捆住,但他不是瞎子,拿这些兵和自己手下最精锐的辽东兵比较都有过之而不及,暗暗称奇,谁能训练出如精锐之士,对方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都一无所知。 越往前走他心中越是好奇,到了陕西更是惊讶,自己在陕西绝无朋友,若不是朋友又有什么人会救自己,心中想了陕西统兵的数人,都一一否定,后来又想到,难道是土匪,随即否认了这种可能,那个土匪装备如此精良,士兵如此勇猛,孙元化越想越是疑虑。 在城破时他曾试图自刎未遂。他已入教,此举违背天主教十诫的教律,后来就没有再自杀,否则若孙元化真要自杀,贺珍也不可能长时间看住,这时他已无求死之心,迫切的想知道救他的人来,无奈他无论怎么说,贺珍都不答理他,刚开始时这老头的倔强把贺珍弄火了,不管他想不想死,路上会不会喊,还是绑起来省事。 这两个洋人是孙元化当时在登州负责教习火器的葡萄牙人,名叫安尼、安多,在城陷时还有十二葡萄牙人捐躯,另有十五人重伤。死难的统领公沙的西劳后来经兵部尚书熊明遇疏请追赠为参将,副统领鲁未略赠游击,铳师拂朗亚兰达赠守备,傔伴方斯谷、额弘略、恭撒彔、阿弥额尔、萨琮、安兀若望、伯多彔则各赠把总职衔。 孙元化看着李鸿基,问道:“你是谁,把我绑到这儿有何企图。” 李鸿基含笑道:“在下李鸿基,拜见初阳先生,至于我的来历,自然会告之先生,不过先生远道而来,一路疲惫,加上需和家人团聚,先生今日可否先安居下来,咱们明天再详谈如何。” 孙元化见到了地头,反不是那么着急了,付道:“也好,老夫就再等一日。” 李鸿基叫了一声:“来人,带初阳先生一家到侧院安顿。” 门外走出两名使女,把孙元化一家引导下去休息。 ————————————————————————————————————————————————————-————————————————— 兄弟们的力量很强,昨天上午票票梭梭往上涨,但下午就后继乏力了,半天才动一下,晚上更少,不若老茅以后每章二千字,上午,下午各发一章如何?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八章 折服上 李鸿基等孙元化一下去,就迫不及待的向贺珍问道:“我要你把他家中关于格物方面的书都带来,书在哪里。” 贺珍不明白李鸿基为什么对几本书如此看重,但还是马上命人把书抬过来,只见有满满三大箱子,原来贺珍不明白李鸿基所说的格物是何物,把凡是自己不知道的书都搬了过来,李鸿基在书中翻起来。 书太多,李鸿基连忙找来田玉珠帮忙,这些书都是关于西学方面的知识,还有一些是传教士带过来的外文书籍,贺珍倒是错有错着,这些书都是有用之物,田玉珠第一次看到这方面的书,显得颇为惊奇。 李鸿基将徐光启与利马窦合译《几何原理》,还有他还写了一系列论兵之作,《兵机要略》、《火攻要略》等,孙元化撰有《经武全编》和《西法神机》等兵学书,以及《西学杂着》、《几何用法》、《几何体论》、《泰西筭要》等数学书都找了出来。 李鸿基将孙元化的《西法神机》抽出,打算连夜研读,明天才可能说服孙元化留在商洛,否则以孙老头的脾气,若不能在学术上折服于他恐怕就是勉强留下来也不会出力。 这本书直接指导了关外明军的火炮运用。孙元化本人科举不利,仅得个举人出身,性格又狷狂傲物,喜发大言,是个绝对的唯技术派。曾放言“若能让其相度要害,置成数台;鼓励豪杰,练成万骑;鸠集工料,造成百铳。而後翼以鸟铳、弓矢一万,短刀、盔甲各一万,车牌各一千,长短枪各五千”。 且在未遭挠掣的情形下,则“半年内可固都城,一年之後可巡边邑”,末并称:“此公务也,敢公布之,若旬日之内,莫遇同心,则萧萧班马挥手自兹矣”。这书正是孙元化的得意之作, 在当时,他确是中国了解火炮操控技术的第一人。能凭这门手艺吃饭,孙元化靠的不是军旅生涯,靠他有弹道学的入门知识。在《西法神机》中,包含了许多应用数学的计算实例。 第一次用中文提出了统规的概念与使用方法,(统规,即测量火炮仰角用的仪器)提出了火炮用药包的制作方法。同时期徐光启,李之藻等人从西文中引入了“矩度”(测量敌人距离用)的使用方法。这些知识的应用给明军的火器操作水平带来革命性的提高。换句话说,在此之前,明军的火器发射,基本上靠的是目测和经验。 要让李鸿基写出一本书是绝无可能,但要在一本书里挑些毛病却是轻而易举,当夜李鸿基在孙元化的书中挑出了几处有错误之处,并回答了孙元化不明白的几个问题,还拼命记忆起原先中学课本中学过的三角函数,田玉珠开始还在翻看这些东西,却一个也看不懂,对李鸿基的写写画画颇感怀疑,后来实在是支持不住,就在书房沉沉睡去。 李鸿基伸了一下懒腰,已经是半夜了,总算看完了整本书,自己明天要给孙元化最得意的书上给他一个打击,然后再丢出自己已经回忆起来残缺的三角函数,绝对能给孙元化一个振撼,让他死心踏地的留下来。 看到田玉珠伏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烛光下的脸蛋更是显得娇艳,忍不住亲了一下,把她抱了起来,向卧房走去,田玉珠睁开睡意蒙蒙的眼睛,看到是李鸿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夫君的温柔体贴大感满意,把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前。 第二天一大早,孙元化就迫不及待的来拜访李鸿基,昨夜孙元化倒是睡了个香,他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家就死在一起好了,李鸿基半夜才睡,听到了丫环的叫声,不乐意的松开搂着田玉珠了手,摇了摇头,清醒了一点,估计是孙元化找自己,否则下人没有自己的吩咐不敢打拢,连忙爬了起来。 田玉珠也被惊醒,娇懒的伸了一下身子,露出半边雪白的胸脯,李鸿基看得双眼发直,直想把床上的美女按在身下,姿意爱怜一番,府下身来,狠狠的亲了她一下,想起正事要紧,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田玉珠,快速穿起衣服来。 等到了客厅,孙元化已带了那两个洋人坐了下来,见李鸿基出来,连忙起身,李鸿基手里拿着孙元化所箸的那本《西法神机》对三人说道:“抱歉,在下昨夜连夜研读初阳先生的大作,起得晚了,还请恕罪。” 孙元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个武夫模样的人竟然对他说看了一夜他写的书,脱开而出道:“你看得懂?” 李鸿基也不在意,能看懂这种书的人在京城也不多见,孙元化有此一问实在不算奇怪,接道:“当然,本人对书中的一些事也有疑虑,在下用笔勾了出来,还请先生指点。” 说完将书本递了过去,孙元化这才释然,不懂就对了,也顾不得再问李鸿基的详情,接过了书翻起来,只见他的脸越来越惊讶,脸色红了起来,李鸿基书中勾出的几处正是他还有疑虑的地方,还是几处是他提出的问题,自己解答不了,李鸿基都一一解答,让他之前的怀疑都豁然开朗。 看到孙元化怔怔的神色,那两个洋人也凑了过去,见到书上有李鸿基的字,还以为是孙元化心痛自己的书被涂改,劝道:“大人,不必如此,一本书而已。” 李鸿基以为那两个洋人不会说汉语,自己一直没有和他们说话,李鸿基勉强能说这句英语,这年头英语可没多大地位,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法语都比英语流行,见这两人一开口汉语还很流利,大喜连忙问道:“两位如何称呼,是何国人氏。” 孙元化已经回过神来,回道:“这两人来自葡萄牙,是初阳在登州时请来负责教习火器的,名叫安尼、安多。”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先生所学何人,这些都是先生所写。” 李鸿基傲然的说:“在下曾从一隐士所习,这些只不过是初浅的知识罢了。” ---------------------------------------------------------------------- 点击过十万,今天多更新半章,各位的推荐票也要砸啊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八章 折服下 这两个洋人原来只是火器教习,李鸿基失望不已,如今自己的部队已使用火器一年了,这洋人也末必能强到哪儿去,对这两个洋人已不再看重。 孙元化一听,还有更深的知识,试探着问道:“不知先生有何大作,可否借与我一观。” 李鸿基为难的道:“家师曾言,这些都是惊世之作,若给人传了出去,必起祸患,不让传抄,后来家师看出小弟不愿静下心来专心做学问,大失所望,带着书远走了,如今小弟已离师数年,也不知恩师行踪,若非看到初阳先生的大作,小弟见猎心喜,当年所学也许早忘光了。” 当时明朝道教兴盛,许多人都相信山中有隐士,加上孙元化虽然喜欢西学,还加入了天主教,但心中对华夏源远流长的文明也是自豪不已,有时也认为这些东西古人必定也早已研究,只时有些已是失传,有些没有被后人统一整理。 加上当时许多文人都攻击这种西学是奇巧淫技,西学中人为了反驳,也拼命从古代的书籍中寻找言论支持,久而久之,他们自己已认为这些东西是古而有之,后方传之海外,自己又从海外重新整理传抄而已。 孙元化闻言,对李鸿基这种漏洞百出的慌言倒信了个九成,唏唏不已,口里连说:“可惜,可惜。” 又带有一丝希望道:“不知先生还记得多少,可否写出来,让老夫也有机会研究。” 李鸿基大喜,只要你肯研究,就不怕不为我所用,道:“当然可以,只是本人已丢了数年,许多都已忘记,恐怕整理出来的也是一鳞半抓而已,这些还要初阳先生一起来补充才行。” 孙元化大喜:“没问题,没问题,不如从现在开始如何?” 安尼和安多两人见孙元化连主人来历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先谈论起学问来,碰了一下孙元化提醒道:“大人,对方的来历我们还不清楚呢。” 孙元化一惊,醒悟过来,对方处心积虑,把他从锦衣卫手中救出来,又用更高深的西学引诱自己,所图肯定非小,可不能上当了,一时之间疑虑重重,又患得患失。 李鸿基见那洋人在孙元化耳边说了几句,孙元化就迟疑起来,猜想是对自己身分有所怀疑,大笑一声:“在下见到初阳先生,喜不自禁,竟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原是王总兵辖下的一名都司,一年前家父身故,便丁忧在家,一直待在这商洛山中。” 孙元化一愣,没想到对方是一名将军,这个他倒是不怀疑李鸿基撒慌,一查便知,问道:“可是王承恩王总兵。” 李鸿基接道:“正是,因这些年陕西匪乱丛生,在下做官时杀了不少土匪盗寇,现丁忧在家,怕以前的土寇同党报复,便搬入这商洛山中。” 商洛山中有一般强大的土匪,这仅限于商洛的地方官知道,在动乱的年头,许多富户搬入山中结寨自保,这都很正常。 “既然将军是朝庭官员,孙某已是朝庭钦犯,将军与孙某无亲无故,何以要救我,将军难道不知这等同造反。” “要说本人爱惜大人人才难得,大人一定不信,事实却是如此,大人手下哗变,事实上,一是袁督师杀毛文龙就埋下的祸患,二是朝庭拖欠军饷日久,士卒早已生怨心,若非大人百般笼络,辽人早已判乱,如今耿,孔俩人的部下竟因一只鸡而哗变,绝非大人之过。” 孙元化听得大起知已之感,毛文龙被杀之后,其部下四散而逃,若非自己招抚,这些人早已判乱,可是朝庭的军饷经常拖欠,这次孙元化派孔有德,耿仲明率兵去救大凌城,军饷还有半年没有发出。 经过吴桥时只因士兵拿了当地老百姓的一只鸡,这是一只很能下蛋的老母鸡,所以鸡的主人坚决不给,双方起了争执后,鸡主被士兵暴打,鸡的主人本身并无权势,而他却是当地的山东望族王象春的家仆。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王象春家是一个举人之家,家里出过十多个举人并在朝中做官,他家的奴仆被殴打、被抢劫,王家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定会依仗权势讨个说法。 孔有德虽然骄横跋扈,却惹不起这些权贵,被迫按照王家提出的处理办法,将肇事的士兵穿箭游营,这是一种仅次于斩首示众的军法。士兵们感到受了侮辱,群起闹事将王家的这个家仆杀死,这样一来王象春家更加不依不饶,让孔有德对带头闹事的士兵严惩不贷。 这些辽东兵其实也很令人同情,家乡被后金占领,家人被后金奴役,使他们无家可归,军队虽然是个栖身之所,但也处处受到克扣军饷的军官的欺压,作为人他们没有起码的尊严,愤恨使他们开始欺压比他们更加弱势的民众,而当他们在这个事件中又一次地感到侮辱后,积怨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这时,千总李应元的父亲李九成来了,在几个月前,孙元化派遣李九成携带银两去西北边塞上去买马,可是嗜赌如命的李九成却将公款在赌局上全部输光,正在盘桓着如何交差。 看到这种士兵群情激奋的场面,李九成这个赌徒竟然铤而走险,开始唆使、煽动自己的儿子李应元和孔有德发动兵变,他终于点燃了这个火药桶。很快,叛军连克鲁西南地区的攻陷陵县、临邑、商河的诸多州县,在鲁西南地区大肆掠夺,这些士兵正式变成了土匪。 正是因对这些士兵的同情,判乱发生后,孙元化才力主招抚,可惜朝庭再也不采讷他的建议,孔有德放了他,朝庭却不会放过他,这次若不是李鸿基相救,再过一个月他就要被斩于西市了。 孙元化见李鸿基也是朝庭官员,对方冒着抄家灭门的危险救了他,自己再盘问也有点说不过去,心想:“现在无论如何北京是回不去了,能在这山中终老也不错,何况家人都在。”遂安心住了下来。 ------------------------------------------------------------------------------------------ 晚上六点左右还有一章,各位读者巨巨,用票砸呀!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九章 大炮上 孙元化住下来之后,李鸿基把回忆起来的三角函数丢给了他,这些可比孙元化那种初步的弹道研究精深了不少,孙元化马上就沉迷了进去。 李鸿基这些知识丢了多年,也不能给完整的回忆出来,有的还是错误百出,孙元化只能根据李鸿基的提示一步一步论证,每天都废寝忘食,李鸿基一看,若要让他一直研究下去,恐怕他一辈子就得耗在里面了,自己是来请他造炮的,虽然这些知识能完整研究出来,对大炮的精度能有很大的帮助,但时间保贵,自己可没法等下去。 这天李鸿基来到了孙元化的房间,见地上堆满了纸张,上面写得密密麻麻,孙元化还伏在上面演算,身上都沾满了墨汁。 李鸿基叫道:“初阳先生,初阳先生。”连叫几遍,孙元化充耳不闻,直到李鸿基拍了拍他才反应过来。 一抬头,见到了李鸿基,大喜:“李兄来的正好,我刚好推算完这道题,快给我看看,是否正确。” 自李鸿基把自己回忆出来的数学知识一股脑丢给孙元化后,孙元化有段时间天天缠着他,提出各种各样问题,还要尊称他为兄,可怜李鸿基回到了三百多年前还有人要逼他每天做数学作业,搞得李鸿基苦不堪言,后来都要躲着他。 李鸿基连忙道:“研究必须要理论联系实际,初阳先生难道不想用实际来检验吗,这可比什么人看过都更准确。” 孙元化讷讷自语:“理论联系实际,不错,不错,要理论联系实际。”看了李鸿基一眼道:“你这里有大炮。” 李鸿基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初阳先生不可以自已造吗?” 孙元化以前曾多次防造过西洋的红衣大炮,但刚开始时因钢材不合格,屡屡失败,后来才用练出的精铁铸造才成功,见李鸿基说得轻轻松松,苦笑道:“李兄不知,我以前虽然造过大炮,但这山中若没有合格的钢铁要造大炮谈何容易。” 李鸿基笑道:“初阳先生没有见过,怎知山上没在合格的钢铁,不如随我一观如何?” 孙元化半信半疑:“如此,请李兄带路。” 李鸿基被这个半百的老头称呼为兄,心中说不出的别扭:“初阳先生,小侄是晚辈,与三位公子和令爱都是平辈称呼,不如直接称呼贤侄如何。” 孙老头的三个儿子都是人材,李鸿基自然要交好,目前还不方便把山中的情况让他们知道,所以李鸿基安排他们都去教书,过一段时间若让说动孙老头,便把他们都调给他父亲一起造炮。 孙元化道:“达者为师,李兄的造诣远高于孙某,按理称为师也可,称兄有何不可。” 李鸿基苦笑道:“不若我称伯父为初阳先生,伯父也称我为鸿基先生如何?” 孙元化见李鸿基执于如此,也不好勉强,道:“也好,那我就称你为鸿基先生了。” 李鸿基松了一口气,虽然从来没人称自己为鸿基先生,听着也有点别扭,但总比一个老头称为李兄要好。 李鸿基带着孙元化一路朝铁厂走去,越到后面,戒备越是森严,一路上孙元化看得啧啧称奇,李鸿基把铁厂建在一个河流边上,铁厂很多东西依靠人力效力太低,李鸿基做了许多水力车来带动,这使得钢铁厂的生产大幅上升。孙元化老远就听到巨大的水力车发出来的声音。 到了近前一看。更是不得了,这座铁厂当年用了一万多人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盖好,首先映入孙元化眼帘的就是成群的房舍,然后各种钢铁撞击的声音才传来。 李鸿基带着孙元化进入了厂内,孙元化看到厂内堆着的钢材大为兴奋,用手抚摸了一下,冰冷的感觉传了过来,凭手感,孙元化就知道这些钢铁远胜他以前用来造炮的材料,望了李鸿基一眼,孙元化心中复杂难言,这些天来,孙元化虽然沉迷于学问,但从他三个儿子和两上部下得到的消息来看,此人潜伏山中,所图的恐怕不是小事。 安尼和安多两人,李鸿基本着能利用就不要浪费的原则,依然安排他们教习士兵火器,毕竟他们有多年教习火器的经验,孙元化从安多和安尼两人口中得知了山上装备燧发枪的消息,当时他正沉于学问之中,也没有在意。 从17世纪起,欧洲枪炮制造技术发展迅速,法国人发明了具有防风防雨性能的燧发枪,它的出现标志着纯机械式点火时代技术的结束。燧发枪的基本结构如同打火枪,即利用击锤上的燧石撞击产生火花,引燃火药。以其射速快、重量轻、射程远等多种优越性,逐渐将火绳枪废弃。 此时的欧洲燧发枪已是刚刚做出来,两个葡萄牙人也见过。但李鸿基的燧发枪是防瑞典人后来改进过的,把弹丸和发射药装在同一个纸筒内,装填时将纸筒撕破(咬破),把发射药和弹丸一块装入枪膛中去,既简化了装填过程,又保证了发射药的定量装填,它预示了一种新型的定装枪弹的出现。自然比他们两人见过的先进的多。 孙元化此时想起安多,安尼的话,若朝庭能装备如此武器,则辽东金人恐再也不能横行,眼睛射出热功的光芒,又想起自己已是钦犯,眼前之人连钦犯也劫持,恐怕也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主,如再造出大炮,我大明岂不危已。 李鸿基看到孙元化的脸一瞬数变,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又恐惧,知道他心里正在经历一种煎熬。 ---------------------------------------------------------------------- 以后每天两章,上下午各发一章,但每章字数就会比以前少一点,兄弟们继续砸票呀!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九章 大炮下 李鸿基既然带孙元化来铁厂,就猜到他肯定会知道自己的意图,可是要想孙元化造炮,糊弄肯定是糊弄不过去,干脆直接摊牌,经过这么多天的交往,李鸿基也渐渐把握了他的思想,这是一个唯技术论的人,忠君的思想肯定没有那些只会念子曰,子曰的家伙强。 轻轻的念了一句:“孟子曰:“民为重,社稷迟之,君为轻。” 见孙元化没有反应,李鸿基又道:“本朝太祖皇帝读了此句大怒,下令把孟子从圣人庙中迁出。并下令删改孟子的箸作,凡在不利于君言统统删去,又把天下分封给各个儿子,如今几百年下来,宗室子弟日繁,到了崇祯年间,仅京城的宗室俸禄每年需八百万担,而每年运到京城的禄米只有四百万担,这是何等荒唐之事,太祖把天下当成了他家的私有产物,可有考虑他还是天下人之父,君父,君父,若君不能做到为天下之父,还能称之为君父吗,孟子还有一句,君若视臣如草芥,臣则视君如寇仇。” 孙元化已是死过数次的人了,自己自杀过一次,被判军抓住自己时就认为必死,后来孔有德却放了他,皇上又下旨命锦衣卫拿他回京问罪,却又被眼前之人救了,时事之奇,莫过于此。 孙元化和洋人交往日久,虽然对他们那种动则言利的作风反感,也对他们那种君不君,臣不臣的态度不认同,甚至听说他们的国民为了国王要加税,把国王都赶下了台,还把国王绞死,更觉得蛮夷就是蛮夷,一点尊卑观念都没有,但他毕竟不是那种死读圣贤书的书生,心中的忠君思想经过这几次死里逃生已经谈了许多,不能也不会在没有完全了解李鸿基底细的情况下住了下来。 孙元化口里反复念道:“君若视臣如草芥,臣则视君如寇仇。” 崇祯无疑是一个视臣如草芥的人,袁督师是多么忠心的一个人,最后落得凌迟下场,肉被愚民食尽,难道自己要视君为寇仇吗。 孙元化望了眼前之人一眼,此人年纪轻轻,野心却不小,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势力,朝庭却一无所知,目前大明外有满清虎视眈眈,内有饥民作乱不断,更有如此野心之人掩藏其中,皇帝却刚愎自用,动侧对大臣杀伐,已有亡国之象。 孙元化考虑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自已若要为家人作想,只有答应一途,此人既然野心勃勃,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底牌,自己不答应,自己死是无所谓,恐怕家人也不能幸免,当初派人救自己时恐怕就已考虑到今天之事了,才会不辞辛苦把自己家人接出,此子心机当得上深沉,当今皇上值得自己全家陪葬吗, 孙元化吸了一口长气道:“我可以帮你铸炮,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李鸿基大喜:“先生请讲,若李某做得到,一定答应。” 孙元化道:“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无孙元化此人,你必须对此守口如瓶。” 李鸿基松了一口气:“可以,当初接先生回来时,我已吩咐他们对先生的身份保密。”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就来铁厂,准备铸炮。” 李鸿基连忙叫来袁宗第,吩咐道:“这位孙先生明天开始要铸炮,你马上抽调最好的工匠配合,期间如果孙先生有何要求,你都要照办不误。” 袁宗第见李鸿基如此郑重其事的吩咐,马上应道:“是。” 李鸿基对孙元化道:“这是铁厂的总管事,先生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他提,还有以前我曾画过一些大炮的图纸,先生若觉得有用,也可以调阅。” 孙元化对李鸿基会画大炮图纸也见怪不怪,点了点头,李鸿基见孙元化答应效力,心中高兴,又带着孙元化转到了燧发枪的制造现场,拿起一枝燧发枪交给了孙元化,孙元化拿在手上翻来复去,看个不停。 李鸿基见他喜爱,干脆带他来到一个靶场,让旁边的亲兵试范一下装弹,对他道:“试试如何?” 孙元化看着数百步外的靶子,怀疑道:“能打那么远么。” 李鸿基不答,反问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么。” 孙元化对着靶子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见靶子一点反应也没有,李鸿基差点掉了下巴:“不会,这么丢人,拿到一支臭枪。” 李鸿基接过枪来一看,好象没什么不妥,自己又装上了子弹,瞄准靶子一枪射去,只见靶上木屑横飞,穿了一个大洞。李鸿基看了孙元化一眼,孙元化倒是毫不在意,他是文官,打不中也不奇怪。 孙元化来到靶子旁,用脚测了一下距离,有二百六十多步,对李鸿基信心大增,有此利器,以后此子真能夺得天下也说不定,自己已经老了,可以毫不在乎名声地位,但儿女们却还都是年轻有为,若真能随此子打出一片天下,也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了。 第二天,孙元化放下研究多日的数学,直接搬进了炮厂,李鸿基本来打算让他几个儿子也去帮忙,想想还是让他们进入军中更合适一些,军中的读书人太少了,有了三人也能缓解一下,至于帮忙铸炮,以前造过炮的铁匠更合适一些。 说服了孙元化,李鸿基的信心增了不少,大炮被誉为战争之神,有了大炮和燧发枪相互配合,战斗力应该能提升不少。也许不久自己就可以离开商洛,大举出动,给这已是风雨飘摇的大明朝重重一击。 ---------------------------------------------------------------------- 晚上六点还有一章,其他也不多说,各位多多推荐呀,票票多多益善。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章 兵器买卖上 六月开始的大雨,大大缓解了各地的旱情,然而这场大雨也不见得全是好事,这一年的大明朝注定是多灾多难,六月初六,黄河河水暴涨,黄河于孟津决口。 当地地方官不敢隐瞒,上书道:“军民商户,死伤无数。百姓转徙,到处丐食,无路可走,乃聚而造反。” 七月,李鸿基接到贺珍传来的消息,联系上了高迎祥,此时高迎祥刚攻下大宁,由于山西总兵曹文诏还在陕西,山西空虚,现大部分义军都在山西活动,但陕西毕竟是高迎祥的老家,他也注意到了商洛山的这股义军活动,而官军层层相瞒,信息竟然还没有义军的消息来得可靠。 贺珍派人和高迎祥联系时,高迎祥还以为这股义军想投靠自己,高迎祥现在隐隐被推为所有的义军领袖,但他在陕西时几次被曹文诏所败,对曹文诏已有惧意,若商洛山中的义军能把曹文诏拖在陕西那是最好不过,所以对贺珍派出的人礼仪有加。 接触之后,令高迎祥失望的是目前商洛山中只想自保,不过令他惊喜的是带来了数样兵器,表示商洛山有兵器出售,这些兵器都是上好的精钢制成,比自己军中上好的钢刀都要出色,高迎祥大喜,这可比多招万把人划算多了。 一直以来,义军的兵器都是靠缴获官军所得,还有一部分是逃兵自带,虽然营中也有铁匠,但也只能修理一下磨损的兵器,只有将领才可能有自己定制的兵器。 虽然每次义军攻破城池,都能获得一部分兵器补充,但损耗也很严重,象现在他手下号称二十万,人虽然有这么多,但只有一半人有兵器,而且兵器是五花八门,经常被几万人的官兵追的到处跑,如果真能有制式的兵器供给,义军的战斗力马上就可以上升数倍。 高迎祥对这次交易很是重视,派出自己手下的勇将郝摇旗来到了商洛,由于李鸿基一直对自己的身份保密,高迎祥也不知商洛山中自称闯王的人是他远房外甥。 李鸿基不方便接待郝摇旗,否则若他的身份泄露,以后官军注意到了商洛,金县和府谷马上就会有大麻烦,目前金县与蒙古人的交易每年有上百万两的银子的利润,而府谷与山西交界,李鸿基正是靠着他才能从山西运回源源不断的硝石作为火药的源料,可能说,没有这两地,李鸿基不但军饷要断,火枪部队没有了弹药,可就真成了烧火棍。 这一年多,李鸿基光购买硝石和硫磺就花了数十万两的银子,在山中屯积了一大批,够数万人用上数年,才减慢了屯积的速度,李鸿基深感到火器部队装备花费之巨,好在最重要的一项钢铁,山上不但可以满足需要,还可以出售,想起以后可以通过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义军兵器,而义军增加实力后攻下的城池必定会更多,他们所获得的金银又会通过兵器的交易回到自己手里,李鸿基就想笑出来。 李鸿基让马维兴去迎接郝摇旗的到来,郝摇旗这次带来了三百骑兵,每人都是双马,另一匹空马上驮着银子,每匹马上放着两千俩银子,三百匹便是六十万俩,这些年来高迎祥积累颇丰,一见贺珍带去的兵器,大为羡慕,贺珍开价很高,一把上好的单刀便要买一百俩,一把长枪要卖八十俩,一张上好的弓箭更是要两百俩,附加赠送三十支长箭。 在高迎祥看来,这些银两远不如兵器来的重要,义军很少发军饷,东西都是用抢,这么多银两带着还麻烦,还容易引起手下的贪心,不如换了兵器实在,所以一出手就是六十万两。 郝摇旗清楚,这么一大批银两要让官兵知道,肯定会窝涌而来,所以他所带的三百名都是精锐,跟他出生入死多年,一路上也是小心谨慎,尽量远离大路而行。 令郝摇旗惊讶的是闯军派出的向导一进入商洛就大摇大摆起来,一路上除了城池不进,带着他们专走大路,由于六月下了雨,一路上郝摇旗看到的都是一幅绿油油的样子,田里都播上了庄稼,除了他以前见过的外,旱地里还种上了几种他不认识的植物,去年这里还是赤地千里,现在就好象进入了世外桃源。 郝摇旗还看见这个向导不停的跟人打招呼,各村都是兵丁驻扎,多者上百人,少者只有十几人,开始还以为是官兵,他们用的兵器比他身后这些亲兵还好,当他准备战斗时向导连忙解释这是闯军。 郝摇旗看得暗暗称奇,什么时候闯军拿下商洛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向导连忙解释,目前县城都在官军手里,乡下却都被闯军占领,现在两者都已形成了默契,官兵只要不离城十里就不会被攻击,一旦超过这个距离,闯军马上会实施无情的打击。 如果退回去,闯军也不追赶,这可是牺牲了无数官兵得到的血的教训,个别的官军出城,闯军也不拦阻,甚至闯军也不禁止官府的公文传递,乡下之人进城,城中之人出城闯军一概不拦,开始官府以为闯军会围城,断粮,没想到有人挑东西到城里变卖,闯军也放行,这样商洛一直维持着这种奇怪的局面,连近在咫尺的西安府也一无所知。 郝摇旗听得大惑不解,若说闯军力量不够吗,他轻而易举的打败了出城的官兵,若说闯军力量很强,为什么放着眼前的城池也不攻,他对这种事无法理解,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了商洛。 此时已经是崇祯五年的九月份了,李鸿基已接到消息,高迎祥和张献忠又已连续攻克隰州、泽州、寿阳诸州县。朝廷乃令宣大总督张宗衡驻平阳,巡抚许鼎臣驻汾州,分地守御。 贺珍已经在陕西,山东,山西,河南,湖广建立了完善的情报网络,目前还在继续向江南曼延,李鸿基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充诺贺珍可以用贩卖马匹珠宝生意的一成作为经费,仗着银子开路,各地的情报网络进展的极为顺利。 郝摇旗刚到山口,马维兴就带着人来迎接他,两人都是武将,见面自然要打量一翻,彼此心中都暗赞一声,好一条威猛的汉子。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章 兵器买卖下 郝摇旗身后的三百骑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停下来,一股无形的杀气刹时涌来,马维兴身边除了他的亲兵外还没有几人真正杀过人,虽然训练一直很刻苦,但和人一比就落在了下风。 郝摇旗抱拳道:“高统领帐下郝大勇见过马将军。” 郝摇旗原名郝大勇,有一次义军被官军包围,连大旗也被官军抢去,眼看义军就要崩溃,郝大勇一马当先,闯入官军阵中,连杀数十人,将大旗抢了过来,高举大旗四处摇动,义军顿时义气大振,冲出了官军的包围,从此义军就叫他郝摇旗,真名反而被人忘记了,这一次义军有求于闯军,所以郝摇旗在路上问清了马维兴的职务后,先开口说拜见他。 马维兴连忙还礼,呵呵一笑道:“早听说了郝将军神勇,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其辖下更是有数百勇猛之士,请进山。” 两人谦让了一下,马维兴还是在前面引路,郝摇旗带着三百人随后前行,一路上郝摇旗都高度戒备,双方头一次接触,万一对方来个黑吃黑也不是没有可能,一路上都刀不离鞍,箭不离弦,马维兴看得暗暗摇头,这个郝摇旗,猛则猛也,却也是个无谋之人,到了自己的地头,三百人济什么事,若要下手,来个三千也是有来无回。 也不好说破,只是尽量不要使其发生误会才好,闯王交待了,这次对义军一定要招待好,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生意可做,这等于自己只拿一些钢铁就可以换回一批雇佣军,不但打击了朝庭,其缴获也会随着兵器的买卖落入商洛山中。 这两年,随着李鸿基的实力愈来愈大,其商洛山也越发巩固,李鸿基为了运输的方便,在山中也大势修路,山中的道路比外面的一些官道还好,郝摇旗开始还以为只是山外如此,没想到这大路一直延伸到山里。 郝摇旗走在这平整的路上越发吃惊,那闯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光看这条路就知此人好大的手笔,在山中修路,不怕官军来攻吗,不过心中也渐渐放下心来,此人实力越强,兵器的买卖就越不假,为了长期的生意,也不会贪这一次的买卖。 本来兵器都放在离铁厂不远的地方,因要卖给义军兵器,为了不让铁厂的秘密外泄,李鸿基于是在离铁厂十里外的王家村盖了一座简易库房,将兵器搬入其中,把郝摇旗他们就安排在不远处宿营。 本来马维兴想他们远道而来,先让他们休息一晚,给他们接风洗尘再说,赫大勇却要马上看到兵器,毕竟身边带着那么多银子不放心,马维兴拗不过,只得先带他们去兵器库,因其他人要守护银子,郝摇旗只带了十人同行。 马维兴前头将郝摇旗引入兵器房,郝摇旗和随从鱼贯而入,一见门,郝摇旗就看花了眼,里面琳琅满目,挂满了数万件兵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还有数千张强弓,郝摇旗伸手从架上拿下一柄单刀,一握到手里就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估计一下,有二十来斤重,对身边的亲卫说道:“拿把刀来。” 身边的护卫将刀递给他,这是一把官军制造了上好钢刀,也重有二十多斤,跟随那名护卫一年多,斩杀了十多名官军,如今依然刀口如新,平时这名护卫也颇为爱惜,郝摇旗将双刀握在双手,用力互相砍了一下,只听咣的一声,那名护卫的刀已断为两截,而再看那柄单刀,只见刀口崩了一个小口,其余分毫末损。 郝摇旗大喜,望着马维兴道:“这些刀都是如此。” 马维兴含笑点了点头,郝摇旗兴奋的东看看西摸摸,每一柄刀都爱不释手,来到一架长兵器面前,见前面归竖立着一排两米多长的大刀,郝摇旗拿起来一看,原来刀柄都是精铁所制,拈了一下重量,估计有上百斤重,挥舞了几下,觉得甚是顺手,赫大勇从末见过如此兵器,问道:“这兵器叫什么名字。” 马维兴神色一正,说道:“这叫陌刀,当年大唐的军队就是用这一排排的陌刀手杀得草原血流成河,一刀挥下去,连人带马都劈成两半,可惜自从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以来,武人的身份越来越低,习武之人越来越少,以前精壮之士都能用的大刀现在只有大将才能用,致使在唐威名凛凛的陌刀手再也不能成军,所以我汉簇才世代受到草原民簇的欺凌,宋朝也自酿了他种下的苦果,皇室也被蒙古蛮子杀了一干二净,可怜我汉簇在蒙古人的奴役下过了上百年、猪狗不如的生活,如今关外的女真又已兴起,要是我汉人再不奋起,恐怕又要受异簇的统治了。” 这番话是当时他见了这种兵器,问李鸿基时所说的,如今见有人问起,不由仿李鸿基的神态说了出来。 郝摇旗这些人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跟着造反也是逼不得已,从来也没人想过这些问题,女真经常侵入大明境内烧杀抢掠也有听说,不过一直认为和自己是很遥远的问题,听马维兴说得悲凉,也有感染,骂了一句粗话:“他奶奶的,狗皇帝只会作威作福,也不管百姓死活,对这些蛮夷却毫无办法。” 郝摇旗放下陌刀,又来到弓箭面前,见胎都是用精钢做成,拉了一下,起码需三石之力才能满弓,郝摇旗刚开始接受买兵器的任务时还以前闯军只是选了上好的几把兵器做样子,好故意抬高价格,对义军花如此大的价钱感到不值,但又实在没有其它的兵器来源,才不得不接受闯军的敲诈,试过兵器之后,深感物有所值,看看这件,摸摸那件,觉得每一件都正是义军所需,一时竟不知挑选什么兵器才好。 马维兴知道他这种心态,连忙说道:“郝将军不用先忙决定,现在兵器已经看过,将军可以放心了,山中已给将军准备了接风酒,将军可先用过酒饭,晚上回去后合计一下,明天再来库房领取如何?” 郝摇旗思付了一下,确实难以马上决定,用过酒饭也好,看过兵器后,赫大勇也放下心来,一路上带着巨额银两,心弦都一直紧绷着,如今到了商洛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 多谢各位兄弟的支持,说一下,的推荐统计有严重的滞后性,以前老茅看书的时候给喜欢的书投票,数分钟也没见推荐票增长,扫兴啊。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一章 结拜上 当晚马维兴和郝摇旗喝了个酣快淋漓,两人本都是豪爽之人,三杯酒下肚马上就称兄道弟起来,喝到高兴处,郝摇旗丢下酒碗,拿起今天马维兴刚送给他的大刀舞了起来。 一时之间,堂上刀风凛烈,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清冷的寒光,本来正在喝酒的人顿时感到一阵阵刀风逼了过来,连忙让开一个大圈子,让郝摇旗尽情的舞动。 马维兴看得兴起,手里也痒痒的受不了,大声说道:“一个人舞有什么劲,不如我也下来和郝兄对练一翻如何?” 郝摇旗刚得到这把好刀,这把刀重四十多斤,长四尺多,舞在手中挥洒如意,只觉得甚合自己,好象是特意为自己打造了一样,正想有一个对手,大笑收刀,立在中央,纹丝不动,嘴里笑道:“马兄如有意指教,小弟求之不得。” 两人的亲兵都对自己主将有信心,登时大声喝起彩来。 马维兴的亲兵赶紧给他拿来了常用的一把大刀,马维兴摇了摇头,这把大刀重达六十多斤,比郝摇旗手里的刀更长了一尺多,是李鸿基亲自命工匠打造的,马维兴已使了二年了,熟悉无比,若要拿这刀和赫摇旗刚换的刀比武,赢了也不光彩。 马维兴从另一个亲兵身上取出一把刀来,这名亲兵也是有名的勇士,手中的佩刀和赫摇旗手里的是一同批产品,商洛已经按流水线来生产兵器,这两把刀的区别微乎其微,正可以两人公平较量一翻。 两人面对面站着,同时一抱拳道:“请。” 彼此退后了几步,虽然只是切磋性质,但这也关系到两军的声益,都想赢了压过对方一头,开始两人都小心谨慎,前几招都是试探性质,轻轻一触便他开,两人都试出对方是高手,更是不敢大意,四周围着的人群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紧盯着场中的两人。 李鸿基有时会拉着马维兴对练,受到李鸿基的影响,马维兴抛弃了以前繁杂的刀法而以简练为主,一刀下去,都是直取对方要害,赫摇旗不得不硬挡。 郝摇旗也是力大无穷之人,马维兴的每一刀劈下正合他心意,毫不退让,挡住他一刀后马上还上一刀,两人斗得兴起,众人只能看见两团影子在中央急速移动,耳中一直传来铛铛的声音。也不知撞击了多少下,两人分开。 郝摇旗站立着,挺直了身躯,大呼:“痛快,痛快。” 马维兴双手握刀,凝神提气,道:“好样的,赫兄,可否再接我一刀。” 郝摇旗双手已是发麻,见马维兴如此郑重,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刀非同小可,甩了一下手道:“在何不可,再来十刀也无妨。” 马维兴不再客气:“郝兄小心了。”一刀劈下。 这一刀,集中了马维兴所有的精气神,众人都感到烛火暗了下来,所有的光亮都象被马维兴的刀吸去,身在其中的郝摇旗感受更深,这一刀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不是以前可以比拟,刀还没到,郝摇旗已感受到了那撕裂的空气迎面扑来。 郝摇旗夷然不惧,对方愈强,他便愈兴奋,刚才发麻的双手一瞬间已恢复,运起了全身的力气,不避不闪,一刀挡去。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发出“铛”的一声从末有过的响亮声音,众人的耳目都好象瞬间失灵,脑海里只剩下那两刀相撞的声音。过了半响,众人的耳里还传来了嗡嗡声。 两刀相接,郝摇旗和马维兴都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动不动,一阵轻风吹来,赫摇旗额上的一绦头发掉了下来,原来郝摇旗虽然挡住了马维兴的刀,但还是有一绦头发被凛烈的刀风割了下来,郝摇旗一松手,大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涩声地道:“我输了。” 马维兴的刀也一松手,掉了下来,仔细看就可知他们两人的手都在发抖,刚才的一刀已将两人的力气耗尽,这时两人都已握不住这重达四十余斤的大刀。 马维兴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好兄弟,你没有输,我也不行了。”哈哈一笑。 郝摇旗反手把住了马维兴的手道:“好,好,我从末有过如此痛快的交手。” 马维兴心中一动,道:“郝兄,你们志气相投,不如结拜为兄弟如何。” 郝摇旗大喜:“正有此意,不敢请尔。” 马维兴马上吩咐摆上香案,两人在堂中请双方亲兵作证,结为兄弟,两人一叙年龄,马维兴大一岁为兄,郝摇旗为弟,两人拜完,相视一笑,马维兴端着血酒的手还在发抖,忙将酒一口喝尽,把碗一摔道:“弟兄们,从今以后闯王的军队和义军就是亲如一家,大家不醉不归,喝!” 郝摇旗和他的亲兵也都受到了感染:“不醉不归,喝。”都将碗中的洒一口喝尽。 当夜,所有的人都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中午众人才陆续醒来。 郝摇旗一醒来,就想起还没有想好所要的兵器,心中一惊,连忙爬起,见自己的部下和闯军都倒在地上东倒西歪,一个个呼呼大睡,郝摇旗知道自己这些士兵带着银子提心吊胆的走了一个多月,早已累坏了,昨晚自己和对方的大将结拜,众人都放下了心事,又喝了酒,自然是睡得香,也罢,就休息一天,找了找,却不见了马维兴。 此时的马维兴正在闯王府,向李鸿基报告昨天接待义军的详情,李鸿基听了很是高兴,道:“不错,不错,赫郝摇旗也是义军中的重要将领,你能和他结拜,这拉近了我们和义军的距离,以后两军可以更进一步配合。” 马维兴和郝摇旗结拜,一方面是和郝摇旗志气相投,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李鸿基吩咐尽量和义军交好不无关系,跟了李鸿基这么久,马维兴已不是一个迷信个人武力的人,你武艺再好,拿十枝枪对准你,只要一扣板机,肯定要死定了,对这些许多连武器都没有的义军不免有点看不起。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一章 结拜下 马维兴道:“闯王,这次他们只来三百人,我们的兵器沉重,一匹马只能运十件兵器左右,他们带来了六十万两银子,除非全部卖弓,否则绝无可能拉走,我们是不是还需要向他们卖马。” 李鸿基没料到高迎祥如此豪气,一口气砸下六十万俩银子,看来义军是急需兵器,心中一动,道:“如果他们需要,可以送他们三百匹好马,这次他们的三百护卫可以每人赠送一把兵器,人家大方我们了也不能太小气,若他们需要战马,下次让他们带足银子,上好的战马一百五十两一匹。” 邢秀娘在旁边辟辟拍拍的算了起来,惊叫一声:“这次可是发了,我们的兵器成本最高不超过五两,老爷开价一百两,真是大赚。” 李鸿基道:“我可没有胡乱报价,官军的一把上好钢刀也要数十两银子,这种兵器和我们比起来就象破铜烂铁。” 马维兴连忙道:“大人,郝摇旗看过兵器后也是赞不绝口,对兵器的价格没有异仪。” “好,既然他们不还价,那就再给他们一点优惠,里面的三石强弓,他的亲兵若有人拉得动,每个拉得动的人都送一把,以后他们知道了这种强弓的好处,就会不断购买,箭支可是消耗品,第一次我们是,以后箭支他们也得掏银子了。” 邢秀娘眼睛一亮:“夫君好主意,只要增强了他们的实力,他们就会不断的攻城,到时他们的劫掠就会越多,而他们攻城越多,消耗的兵器也越多,只有找我们再买,那时不费吹灰之力那些东西就到了我们手里,朝庭的注意力也不会在我们身上,我们尽管偷偷的发财。” 邢秀娘自掌管钱粮以来,深为闯军的财大气粗而吃惊,但闯军的花费也大,目前闯军的正规军有三万人,但加上工厂和后勤人员,每月的花费就高达十五万两之多,虽然与蒙古的走私利润巨大,也刚刚够维持平衡而已,几月来从商洛周边地区抄出了二百多万两银子,库中才稍有积蓄,却不管乱动,万一哪天与蒙古的走私被朝庭发现了,马上就要引起战争,那时进项没有了,开支却要上升,这点银子能支持一年就不错了,哪敢乱动,如今有了义军的这条财路,以后银子就会源源不断的进来,看来要修建几座银库了。 马维兴得到李鸿基的指示,回到了王家村,郝摇旗正在寻找他,见了马维兴亲热的叫道:“大哥,你来了。” 马维兴点了一下头道:“贤弟,你要的兵器想好了吗,把清单给他。” 郝摇旗刚才已经列好了清单,马维兴接过来一看,差点掉了下巴,只见上面画满了刀枪弓箭的形状,后面写了几个数字,数字后面带有圈圈,有两个圈表示一百,三个圈表示一千,倒是用到了中文和阿拉佰数字相结合,不过凉郝摇旗也不知道那个圈在阿拉佰文字中代表零,正可以表示位数。 马维兴以前因为认字速度奇慢,没少被李鸿基批评,见了个只认识一二三的主,心中顿时自豪起来,我可比他们三百人认识的字都多。 郝摇旗见马维兴盯着纸看,也不说话,脸上一红道:“大哥莫见怪,小弟军中实在无识字之人。” 马维兴倒是看懂了,上面写的是刀三千把,长枪二千支,弓五百张,剑二百把,合银刚好六十万两,这倒是算得准确。 马维兴道:“无妨,无妨,不过你们只有三百匹空马,这么多兵器也运不走啊。” 郝摇旗为难起来,官军的兵器只有十多斤重,三百匹足够了,可是闯军的兵器,只有剑轻点,十来斤,刀和枪都有二十多斤,一匹马运十件兵器就差不多了,近六千件兵器,还需三百匹马才行。 马维兴见他为难,不忍逗他,道:“我们闯王早闻贤弟大名,已传来口信,送贤弟三百匹好马,并派三百骑护送,贤弟的随众每人可以选用一件兵器,若能拉得动强弓的人也可以每人送一张强弓,若以后义军需要马匹也可以向我军购买。” 郝摇旗大喜,这个闯王果然大方,一送就是几万两银子,道:“多谢闯王,不知小弟可以拜会一下闯王,面谢一下。”郝摇旗对这个神神密密的闯王也有强烈的好奇心。 马维兴为难的道:“这可不巧了,闯王已不在山中,贤弟的好意我会带给闯王。” 郝摇旗见不到闯王,不免有些失望,虽知道这是托词,但交易已经谈好了,见不见问题不大,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马维兴带着郝摇旗领了兵器,郝摇旗的亲兵见闯军大方,纷纷丢下了自己随身所带的兵器,大部分人选了单刀,长枪,也有人喜爱长剑,郝摇旗的亲兵不亏是精锐,三百人中有一百多人能拉开三石的强弓,马维兴也不食用,一一相送,赫摇旗看着地上的兵器,有点心痛,这些可都是临行前高迎祥亲自选取的,统领的亲兵也没有全部用上,没想到在这却弃如敞履,想捡起来带回去,又有点不好意思。 马维兴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些破铜烂铁丢在这儿也无用,道:“这些兵器,义军还有用,不如带回去。” 郝摇旗不再娇情,道:“也好。” 吩咐亲兵道:“大家听好了,原先使用的兵器放在马上,一并带回去。” 众人都应了一声,想起营中还有许多兄弟连兵器都没有,不由有点羞愧,默默的将兵器检了起来。 当晚,郝摇旗将银子交割清楚,全身松了下来,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马上出发,这些兵器早一天到义军手中,义军的力量便早一天强大,贺珍亲自带了三百人跟随,这可是在义军中安插细作的好机会。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二章 贪欲上 贺珍随着郝摇旗一路向山西而去,此时的义军发展极快,郝摇旗出发的时候义军刚打下大守城,而现在已到了晋中,攻下了寿阳县城。 出了商洛,郝摇旗小心起来,在他心中这批兵器可上比次的银子重要的多,不敢有丝毫闪失,一路上派出数十骑探马。 贺珍他们倒是轻松,这次出来名义上是护送,实际上是想借此与义军建立更亲密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打入义军的内部,以后可随时掌握义军的动向,闯王可以据此来调整自己的策略,但看到郝摇旗如此郑重,也紧张起来。 这天,一行人刚进入山西的吉县,前面的斥候来报,前方发现官兵,众人顿时紧张起来,郝摇旗的亲兵马上作好了战斗准备,闯军却慢多了,到底是没有打过仗。 贺珍骑马来到郝摇旗面前,问道:“郝兄,出了什么事。” 郝摇旗不知贺珍是闯军的情报头子,当初马维兴只跟他说是闯王的得力下属,郝摇旗倒是不敢怠慢,回道:“不要紧,前面发现数百官兵,我们先停下来再说。” 贺珍兴趣大增:“有没有探明他们是干什么呢,具体有多少人。” 郝摇旗摇了摇头:“正在查探。” 等了一会儿,探马来报:“大人,已查清楚了,这是一批运送粮响的部队,总共有四百人左右,看样子他们会在前面的关卡休息。” 郝摇旗连忙问道:“这个关卡有多少人,我们能不能绕过去?“ 探马道:“我们已向当地百姓打听过了,这个关卡只是向过往商人收收税,关卡人倒不多,只有数十人,这是到吉县的必经之路,若要绕过去,至少要多走一百多里。” 贺珍在旁问道:“知不道他们运送的是什么?” 探马一愣,看了郝摇旗一眼,郝摇旗点了点头,探马才道:“看样子不象粮食,倒象是军饷,由一百多匹骡子驮着。” 贺珍听得心中大动,骡子可比马运得多得多,一百匹骡子,以每匹运三千两(合一百九十斤)计算,就是三十万两,若能夺过来,岂不大妙。 向郝摇旗道:“郝兄,老天要送钱过来,挡都挡不住,不如今夜我们劫了他,你我两军两一添作五如何。” 若在平时,郝摇旗肯定不客气,此时听了贺珍的话却大惊:“不可,这批军饷官军必定看得很重,我们若劫了,恐怕会象捅了马窝蜂一样,官军定会出动大军,恐怕到时我们再也走不脱。” 贺珍见他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是护送他们,眼看到手的银子溜掉,只觉得心痛无比。 当天郝摇旗马上吩咐藏在山中休息,等官军过后再走,众人已连续走了二十多天,听到吩咐,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探马来报,官军已经走了,郝摇旗马上吩咐出发,见这个关卡避不过去,众人索性大摇大摆的从关前通过,官军见过数百人的义军,心中大恐,缩在关里,动也也不敢动,生怕义军攻打,郝摇旗对这个小关理也不理,关上的官兵直到义军走了半个时辰,才敢将关卡打开。 一路上,义军都走最隐秘的路线,见到官兵都避过,遇到百人以下的小股官兵就马上歼灭,大一点的就躲过去,有时为了射避官军不得不绕上百里。 不过遇到小股官兵,基本上都不用闯军动手,义军初次使用如此精良的武器,大感得心应手,百人以下的官兵根本不用近身动手,三轮箭雨下去,不死的都重伤了,只需再补一刀就是了,贺珍看了几次,对这些义军的战斗力又评高了几分。 郝摇旗更是感到此行不虚,把这批兵器赶紧运回的心更迫切,一路上都风餐露宿,马不停蹄,把闯军这些初出商洛山的土包子累的叫苦连天,其实在商洛山中,李鸿基对这此士兵的训练丝毫没有放松,便训练毕竟是训练,何况在山中训练虽然辛苦,但每天都有可口的饭食,训练之余,还是会留出适当的时间休息。 可郝摇旗他们每天赶路,一天只能吃上一顿热饭,但闯军看到义军都甘之若饴的样子,也不好叫苦,咬牙挺了下来,一个月后,贺珍就发现闯军已能和义军一样了,心中想到,回去后还是要向闯王建议,要把部队拉出来训练才行。 等到郝摇旗一行赶到义军大营时,已是崇祯五年的十二月了,高迎祥得知爱将归来,还有闯王的人同行,心中大喜,亲出十里迎接,其实这次高迎祥初次便拿出如此巨银买兵器,心中也是忐忑,但闯军送来的几把兵器实在是太让他动心了,若是想派人求证,一来一去就又要几个月,如今义军在山西大势攻城掠地,银子是有,兵器却极度缺泛,只好赌一下了,听到郝摇旗回来,当然是迫不及待。 贺珍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马前来,都是衣甲鲜明,中间簇涌着一名大汉,身村高大,一脸的不怒而威,深知是长期处于上位者培养出来的威严,见郝摇旗已拜了下去,心中想道:“这个高迎祥不简单,恐怕只有闯王可以与之相比。” 不感怠慢,下马向高迎祥抱拳道:“闯王帐下贺珍拜见高统领。” 旁边一个脸容清瘦,留了一绦山羊胡子的人说道:“如今统领已称天王,手下就有二十多位王了,贺将军还要改一下称呼才是。” 高迎祥攻下寿阳县后,停顿了下来,虎视太原,想把太原一举拿下,但太原是山西的省府,兵精粮广,怕一时难以攻下,折了锐气,就一边鄞练兵马,一边也是想等郝摇旗的兵器到来,牛金星见各地造反众人纷纷称王,连高迎祥手下都有许多王,而高迎祥还是称统领,末免名不正,言不顺,力主高迎祥称王。 高迎祥的手下也纷纷要求他称王,高迎祥也就顺水推舟,但因他手下有八大王,顺天王,紫金王等,称什么王却得费思量,后来还是牛金星想到了,既然手下有顺天王,那高迎祥就直接称天王,其余王都要归天王管辖。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二章 贪欲下 贺珍一愣,改口道:“闯王帐下贺珍拜见高天王。” 高迎祥道:“贺将军是闯王帐下爱将,远来是客,不必拘于什么称呼。” 指了指旁边刚才说话的人说道:“这是我帐下军师牛金星。” 又指了指身后两人道:“这是八大王张献忠,这是人称鬼才的曹操罗汝才。” 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在陕西被贺人龙击败之后,退入山西,但势力已大不如前,不得已和高迎祥合股,高迎祥对两人也很重视,仍让其单独领数营。 高迎祥将他帐下的大将一一介绍,贺珍又一一拜见后,高迎祥马上吩咐众人回去摆洒没宴,招待贺珍他们。 当晚,高迎祥手下众将轮流来向贺珍敬酒,贺珍虽然左右推辞,但架不住人多,很快便喝得酩酊大醉,其三百手下也是一个个东倒西歪。 见到贺珍的人都醉倒,高迎祥吩咐士兵把他们都扶下去休息,几个高级将领都留了下来,听郝摇旗讲解这次到闯军的详情。 众人听完郝摇旗的讲解,大为惊讶,听到商洛山中的富裕更是大为羡慕,高迎祥马上命人带几把兵器上来。 高迎祥抽出一把长剑,烛光下长剑寒光闪闪,发出摄人的光芒,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心中赞道:“好剑。” 高迎祥拿出一把军中的单刀,用剑向下砍去,众人都觉得心痛,这么好的剑怎么能砍刀呢,却只听“铮”的一声,单刀被一砍而断,再看那长剑,剑峰上只有一个米粒般大小的缺口,旁边的老回回看得心痛,道:“天王,这把长剑有了缺口,不如赏给我。” 高迎祥微微一笑:“不要急,外面有两百把一模一样的剑,每营都可领五把。” 老回回这才想起,这只是郝摇旗带回来的一把普通长剑,松了一口气,但心痛的感觉却没在消去,是啊,自己以前用过的剑哪一把能比得上。 高迎祥又拿出一把单刀,和军中的刀对砍了一下,不出所料,军中的刀一分为二,而买回来的长刀丝毫无损,众人都看得眼热,目光灼灼的看着高迎祥,仿佛他是一个绝色的美人般,高迎祥自然知道部下的心事,这些兵器都是利器,军中多一件,力量便强一分,此时高迎祥军中已有三十六营,其中他自己领有十营人马,张献忠手下有五个营最强,罗汝才有三个营,其余人等分别领有一营二营不等。 高迎祥想了想道:“现在郝将军带回了三千把单刀,二千支长枪,还有五百张强弓,如果每营平分,力量便分散了,起不了大用,远不及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众人虽觉得高迎祥说得有理,但不平分,除了天王嫡系,其他营可能就分不到了,张献忠大急,碰了罗汝才一下,罗汝才不得不开口道:“天王说的甚是,但同为营中兄弟,天王如果厚此溥彼,有所不妥。” 高迎祥也知如果这批兵器全部给自己中军留下,众人心中必然不服,想了想道:“这样,每营先给五十把单刀,各人可以给亲兵都配上,以后也可以作为突击力量使用,剩下的兵器我会在中军选出一千二百名刀手,二千名长枪手,五百名强弓手,以后他们将作为主攻力量,我们以后再派出人员向闯军购买。” 众人一听,自己每人可以分到五十把,有了这五十人护卫,自己的安全会大大提高,勉强同意。 牛金星突然低头在高迎祥耳边说了几句,高迎祥眼一亮,但马上就摇头:“不行,不行,同是义军,我们岂能自相残杀,让官兵笑话。” 牛金星见高迎祥不同意,急了,道:“天王,他们算什么义军,没听到郝将军说,官军在商洛都被闯军包围了吗,他们却一直不攻打,若我们能取得这全部数万件兵器,还怕官军做啥。” 高迎祥还是摇头:“只要对方肯卖,我们花银子照样可以卖到,何必兵戎相见。” 牛金星还是道:“天王,这些银子都是我们辛苦攻城得来的,如果以后要想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必须要花银子,怎能用这些银子都去买兵器,何说闯王兵器价格如此之高,就算我们把所有的银子都用来购买,也末必能够给每人一件上好的兵器,如今我们刚好可以用这批兵器,组成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千里突然袭击,对方必定不防,如果能找到对方的兵器铸造厂,那我们以后要多少兵器就有多少兵器,” 众人才听清,原来牛金星是想劝高迎祥攻打商洛,抢得剩下的兵器,许多人都心动起来,不过他们虽然都是粗人,但刚刚从对方手里买到兵器,马上要拿这兵器去进攻对方,这种无耻的事还是做不出来,虽然觉得牛金星说得有理,但又不耻这种行为,都默不作声。 郝摇旗听的大急,道:“天王,不可,商洛戒备森严,而且除了县城,都在闯军的控制之下,我们一进商洛,马上就会被闯军发现,根本突袭不了,反而得罪了闯军,以后再想买兵器就不可能了。” 牛金星笑了一声:“这有何难,我们就说再要买兵器,带上数百万两银子,用上数千人护送也不会起疑,闯军肯定会大喜过望,等到了山中,再突然发难,必定万无一失,何况就象你所说,商洛富裕无比,拿下它,我们还多了一个粮仓,我们也可以此为基业,以后就是夺得这大明江山也末可知,这真是天意助天王成功。” 高迎祥也说得心动起来,沉默不语,思来想去,却难于下决定。众人也盯着他,看天王下何决心。 ---------------------------------------------------------------------- 拉一下票,各位读者巨巨们,难道各位不觉得点推比有点低吗,砸出你手中的票票,千万不要吝啬啊。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三章 谍战上 高迎祥抬头望了众人一眼,他的嫡系目光都很热切,其他人的目光却都急忙避开,高迎祥刹时明白了众人的心思,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若是自己坏了名声,手下必定离心离德,那时有再多的兵器又有什么用。 顿时斩钉截铁的说:“军师不用再说,此举虽然对我军有利,但我们都是穷苦百姓,被逼无奈才造反,决对不能对人背后下手,做个卑鄙无耻之徒,这样和官军又有什么两样。” 见高迎祥如此表态,牛金星不好再说,否则他就是唆使天王成为卑鄙无耻的人了,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既为不能下手而感到可惜,又怕高迎祥会因利而把众人出卖的担心收了起来。 第二天,贺珍只觉得头痛欲裂,昨天刚开始时只是装醉,但义军的这些人可不是他装醉就能躲过去的,不管他有没有喝醉,这么多人轮流灌,就是每杯只喝一点也不得不醉,何况这些人拼起酒来自己都先喝完,然后恨不得替他端起碗来直接给他灌下去,虽然大半酒都洒了出去,但几十个人轮上一番也受不了。 贺珍摇了一下头,清醒了一点,见自己躺在一张花雕床上,被褥都是新的,起身出了门,太阳已经老高了,自己的亲兵也不见一人,连忙走了出去,马上有两个丫头端水走了上来,福了福道:“将军请洗脸。“ 贺珍也不客气,洗过面之后问道:“我的亲兵呢?” 两个丫头指了指侧门,回道:“在里面有一些,还有一些在军营。” 贺珍打量了一下,昨天到了以后,就被拉出去喝酒了,可能喝醉后就被送到这里了,这是一个三重门的院子,占地也有半亩大小,前主人必定很是富裕,被义军占领后不知是死了还是逃了,看东西许多都是新换的,估计自己没来之前,这里住着的也是义军中头领一样的人物,现在不但为了自己搬了出去,还给自己留下两个丫环,义军确实对自己很重视。 贺珍一到侧门,见里面的一个大坑上横七坚八的躺了一大堆人,许多人还在打着呼噜,贺珍大喊:“起床了,起床了。” 众人才陆续睁开了蒙胧的眼睛,一见贺珍站在门口,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贺珍骂道:“瞧你们这个样子,一点警惕都没有,要是有敌人,一个就可以把你们全杀了。” 亲兵不敢顶嘴,心道:“瞧你自己那个样,昨晚也没少喝。” 贺珍吩咐道:“这是在义军中,你们要机灵点,不能将我军的秘密随便泄露出去,明白了没有。” 贺忠是他的副手,昨天喝得太多了,也就和这此亲兵睡在一起,带头道:“明白了。” 又问了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贺珍瞪了他一眼:“除了军事秘密外,我军所有的事都可以与义军的兄弟聊,你们这些天要做的事就是尽量和义军打成一片,你们每人可以支十两银子,在半月之内把钱花完,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做了。” 众人都嘻笑颜开,十两银子半月时间,虽然不能每天花天酒地,但吃香喝辣却没有问题。 这样,贺珍他们暂时在义军中住了下来。 崇祯五年十二月,朝廷鉴于陕西匪乱已平,而山西贼势猖狂,调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将进关中,助张宗衡、许鼎臣围剿农民军。 等到三人到了山西,张宗衡、许鼎臣争相将三人划为己部,贺人龙等无所适从。农民军趁机入据磨盘山,高迎祥将部众分为三股:自己率大军虎据交城,进逼太原;王自用,老回回据吴城,进逼汾州;紫金梁、张献忠,罗汝才攻沁州、武乡,陷辽州。辽州知州李呈章、乡官杨于楷、张友程、举人赵一亨、候标战死。 一时之间,太原危在旦夕,崇祯大怒,对张宗衡、许鼎臣两人深为失望,招聚众臣议事,御史张宸极上疏谓延绥东路总兵曹文诏在陕西剿灭农民军有功,今陕西义军将被灭尽,应令其入晋协剿。崇祯于是诏令曹文诏节制山陕诸将,进入山西讨伐农民军。 这些天来,贺珍和他的亲兵每天与义军中的大小头目相交近欢,在城中洒楼吃酒喝肉都是闯军士兵结账,义军只有攻破城池时才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过了这几日,抢到钱的人还可以每天喝酒吃肉,没有在攻城中抢到钱或者已经花光了的,就得在军营每天过着半饥不饱的日子。 以前还偶尔会发点军饷,自从高迎祥要用银子买兵器之后就再与没有发过军饷了,有时遇到官兵来攻,还要经常逃走,更是要经常饿着肚子,听到闯军士兵描述着他们的幸福生活,羡慕得几乎要流口水。 从闯军口中得知他们不但每日三餐管饱,经常还有肉吃,衣服每年四季都有发,每月还有一两多银子的军饷,家里还给分了地,这样的生活对义军来说就是天堂了,看到闯军每人都衣甲鲜明,出手大方,更是深信不疑,若不是隔得太远,许多人马上就想去投靠闯军了,贺珍在义军中发展情报极为顺利,不但普通士兵愿意效力,一些小头目也偷偷表示可以加入闯军。 当时的义军经常时聚时散,合股分股,只要不是将领的直系手下,今天可能是一营,打起仗来,一分散就变成二营也是常有的事,当然事后能归队的还是会归队,万一分开的久点,那就没什么归队了,许多人反正是拖家带口都在身边,加入义军能不饿死就行了,管他哪个营,因此这些人想加入闯军也没什么背判不背判的心里负担,不投靠官军就行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三章 谍战下 高迎祥得到这批兵器后,实力大增,数次与官军交战,每当与官军相持不下时,先令五百强弓手向敌人漫天发射,然后三千刀兵和枪兵一起出动,往往一刀下去,官兵都是刀断人亡,一枪过去,官兵就捅了个对穿,后来官兵见到了这批枪兵和刀兵都是一触即溃。 高迎祥大喜过望,迫切需要更多的兵器,拿出从各地搜刮到的三百万两银子,令郝摇旗带领二千人护送,再入商洛山购买兵器。 其实这批兵器的效果如此大的原因很简单,闯军的兵器都沉重,非要精锐才可用,这三千人都是高迎祥从各营中挑选的精锐,尤其是强弓手,更是百中选一。 官兵人员素质不如义军,兵器不如义军,连续败北,士气又遭到严重打击,而且高迎祥每次出动这批精锐都是在两军相持时,一方已疲惫不堪,一方又是养精蓄锐,两相比较,官兵自然是不堪一击,而义军没有分折,倒把大部分功劳都给了闯军的兵器,才如此大方,这几乎是义军的一半积蓄了。 郝摇旗出门前,牛金星把他叫进了军师府,对牛金星这个大明朝的举人,郝摇旗还是很尊敬的,而且牛金星在义军中出过几次很好的建议,使得义军轻松攻下了几座城池。 牛金星见郝摇旗一到来,道:“恭喜,恭喜,郝将军这次又要立下大功了。” 郝摇旗摇了一下头:“军师谬赞了,我只不过到过一次商洛,天王才把此事又交给了我,其实换了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照样可以买到兵器。” 牛金星道:“将军误会了,我非恭喜将军去买兵器,而是恭喜将军能够为天王拿下一个长期的兵器供应基地,还为天王省下数百万两银子。” 郝摇旗迟疑地道:“军师的话我不明白。” 牛金星附在郝摇旗耳边说了几句,郝摇旗头摇的象个拔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样会坏了天王的名声,何况天王已经否决了。” 无论牛金星怎样好说,歹说,郝摇旗就是不同意突袭闯军,逼急了就说不去,甚至牛金星假说高迎祥已同意也不行,牛金星无奈只得放郝摇旗离去。 郝摇旗走后,牛金星就破口大骂,这些土包子,和人讲什么义气,脑袋都浆糊了,别人可不一定会讲义气,牛金星已从郝摇旗的讲述中看出了这位闯王的野心,如果能突袭,不但义军有了一个牢固的基地,还铲除了一个后患,可惜目前的义军还没有一个人有争天下的想法,想的只是怎么活下去。 牛金星无奈,只得又找到了高迎祥,此时的高迎祥正在准备全力攻打太原,见到牛金星很是高兴,说道:“军师,你来的正好,太原怎么打,还得军师出个主意。” 牛金星道:“天王,现有一件比攻打太原还紧急的事正要凛报天王。” 高迎祥一愣:“什么事比攻太原还重要?” 牛金星看了看左右,高迎祥明白过来,使了一下眼色,亲兵明白过来,都出去了。 牛金星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天王让郝将军带了三百万银白银去向闯军购买兵器。” 高迎祥道:“不错,有这么回事,这些银子即不能吃,又不能穿,而再有了一批兵器,我军的实力会大增。” 牛金星道:“天王,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呀,与其要买,不如趁此机会把他掌握在自己手中。” 高迎祥不悦的道:“此事不是已经议过了吗,你难道真想我手下离心离德。” 牛金星道:“天王,众人在时我不好多讲,难道天王以为张献忠,罗汝才那些人真得会和天王一条心吗,此时投天王也是迫不得以,若以后强大了恐怕就会分道扬镖,与其如此,不如让其早走,而只要天王手下的嫡系实力增强了,还怕招不到人吗。” 高迎祥怒道:“此事不要再议了,若没有别的事,军师你还是说说攻打太原的事。” 牛金星一叹,尽管来时也不抱希望,此时听到高迎祥如此回话,心中的失望还是有增无减,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听天王的。” 高迎祥这才高兴地道:“这就对了吗,我们义军不能互相倾轧,这样只能便宜官军,军师的目光还是要放长远才是。” 牛金星唯唯喏喏,开口道:“天王,虽然我们没有伤虎意,但虎却不免有伤人心,目前我们对闯军一无所知,为了以后两家能够更好合作,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商洛长驻一队人马,双方沟通也方便,而且如果闯军以后若有对我军不利之事,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高迎祥想了想道:“好,这事你来安排。” 牛金星应道:“是。”退了下去。 回去后,牛金星马上选派了手下心腹牛金宝带一百人和郝摇旗同行,交代务必要收集闯军的情报,打探闯军的虚实,并以两军合作的借口,长期在山中住下去。 贺珍这次也随郝摇旗回商洛,他此行可是满栽而归,把义军给他的院子当成联络点,也留下了心腹贺忠和十几人,继续向义军中对闯军充满向往的人拉拢,并向闯军发送义军的情报。 两千多名士兵的队伍,要想瞒过官军是不太可能了,好在现在整个山西都乱成一团,官军和义军犬牙交错,许多地方都被义军占领,大股官军都往太原方向而去,只有不迎面与官军相撞就无事,至于城中的官兵吗,见到了这么一股精锐的义军恐怕要吓坏了,别说不敢拦,恐怕义军过处,他们城门都不敢开。 这样,陕西的官兵在曹文诏的严令下正往山西而来,而有一队两千多人的义军却反向朝陕西而去。 ---------------------------------------------------------------------- 新年第一周上班的时间到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学习进步,工作顺利,还有看书时要记得投票噢。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四章 火炮试射上 做成了第一笔兵器的大生意,闯军一下子多了六十万两白银,手头立马便宽松起来,李鸿基决定拿起二十万两白银投入了火炮的铸造中。 在孙元化的带领下,火炮的进展极快,前面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开始炮管的铸造,这正是最需要投入了时候,拿卖兵器的钱来造成炮,这最适合不过了。 这已是崇祯五年的十二月了,马上就要过年,这天袁宗第兴冲冲的来报,铁厂终于试做大炮成功的,已经做好了两门,马上就可以试炮。 李鸿基大喜,自己千辛万苦挖来了孙元化,又投入了数十万两银子,终于要见成果了,吩咐马上安排下去,明天试炮。 第二天,众人一大早就来到外面的山谷,孙元化迎了过来,这几个月来,孙元化几乎是吃住在铁厂,有了这么好的钢材,他有信心造出射程比葡萄牙人更利害的红衣大炮来,可是这一切都要他一个人从头做起,谈何容易,山中的工匠虽然以前试制过大炮,但在他看来,这些工匠连造炮的程序都乱七八糟,以前的造炮模具通通没用,后来孙元化又把自己的长子孙和鼎叫了过来,把两个洋人安尼和安多都调了过去帮忙。 李鸿基都一一照准,也从不摧问进度,孙元化倒是暗暗感激他的信任,在李鸿基看来,既然孙元化以前造出了大炮,这次也就必定能成功,自己知道的那点大炮知识早已画在图上,再关心也没有用,而且造炮非短时间能成,自己总不能也蹲在铁厂,还不如用人不疑,直接丢给孙元化得了,如今他果然不获已望。 李鸿基来到大炮前,黝黑的炮身闪着金属的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今天刚好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视线极远,有了大炮,李鸿基才想起,目前商洛还没有望远镜,这会给以后的炮兵带来极大的不便。 突然看着孙元化手里拿着的一个东西放在眼上往外看:“这是什么。” 李鸿基心里一阵狂喜,不会是望远镜。 李鸿基连忙叫道:“初阳先生,初阳先生,可否将手中之物给我一观。” 孙元化将这件东西递了过来,李鸿基接过往手里一看,果然是望远镜,连忙放在眼前,远处的景物顿时清晰起来。 李鸿基问道:“这是先生所制。” 孙元化摇了摇头:“这是家师所制,家师是根据洋人所述,自己亲自打磨制成,去年给了我一副,这次是和鼎这孩子带出来的。” 李鸿基连忙道:“带得好,带得好,不知制成这望远镜的玻璃在哪里有卖。” “此物也不稀奇,江南一带当有售,只是价格贵了一点。”孙元化见他脱口而出望远镜的名字,倒是象以前见过一般,问道:“莫非大人以前用过此物。” 李鸿基心道:“我用过的不知比这先进多少倍。”却不能直说,道:“家师以前曾经制过,只要有了玻璃,此物只要花时间,普通工匠也能做出来。” 孙元化还以为这东西是他老师徐光启第一次制出,没想到早有人制了出来,对不能见到李鸿基嘴里所说的老师遗憾不已。 孙元化为李鸿基指点起来,这次试炮其设了三个靶子,一个在五里处,一个靶子在十里处,还有一个靶子更是设在了二十里处,这个地方的靶子根本看不到,只能用旗语大至指示方位,操炮的两人由安多和安尼亲自担任,除了他两人,闯军中还真找不出一个炮手来。 孙元化看了一眼,正要吩咐发射,李鸿基马上叫停道:“安尼,你过来。” 原来李鸿基见两人都在大炮旁,怕万一炸镗了,两人都完蛋了,以后让他到哪里找炮手去,李鸿基等安尼过来了,又带着众人离开了一段距离,才示意可以开炮。 孙元化点了点头,见安多已准备好了,吩咐道:“开炮。” 安多早已调整好角度,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众人耳中都传来一阵阵嗡嗡声,见炮口正在冒着青烟,远处又传来一声炮炸声,一股烟尘冒起。 李鸿基带着众人骑着快马到近处一看,一行人都望着那个大坑发呆,这就是大炮的威力,若人被炸中,那岂不是要尸骨无存。 孙元化也没料到自己造出的大炮有如此威力,以前自己造的红衣大炮,虽然也不输于葡萄牙人,但威力还是远远不如,那开炮的安多更是杲了,这肯定是世上威力敢大的大炮,而这大炮的第一发炮弹是自己发射的。 李鸿基的火药改变配方之事还没有对孙元化他们说,这倒不是对他们不放心,这种火药已是黑火药的最佳配方了,孙元化也不可能再改进,除非他能造出tnt来,所有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 李鸿基看到这个大坑离靶子还有二三十米远,第一发炮弹单靠目测,能命中如此近距离已是难得了,这两个洋人让他们教火枪倒是浪费了,以后就让他们专职做炮兵教官。 众人重新回到了放置大炮的地方,无论是马维兴这样的大将,还是铁厂的工匠,看过炮弹的爆炸现场后对这两门大炮顿时敬畏起来。 安多根据刚才第一次的试射,重新调整了一下角度,第二炮马上发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众人看到前方的靶子已四分五裂,漫天的碎屑飞舞,不但如此,靶子下方还是留下了一个巨坑,显然这木头做的靶子是不堪一击。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四章 火炮试射下 安尼也忍不住了,刚才五里外的靶子由安多打掉了,十里外的靶子说什么也得由他来发射,安多对自己能第一次发射这种大炮心满余足,也就不和安尼抢,让给了他。 安尼也不负众望,两炮也就将十里外的靶子打了个灰飞烟灭,二十里外的靶子却连发七八炮也不中,安多一把推开了安尼,自己来发,也是不中,李鸿基知道这种大炮二十里已是它的极限射程了,要想打中,那只能靠运气,不过想到比现在明朝拥有的最远只能打十里的大炮,优势已经很多了,暂时不用再改进。 李鸿基向孙元化问道:“初阳先生,这种大炮一月能生产几门。” 孙元化算了一下回道:“下月可以生产五门出来,若闯王能全力支持,从第二个月开始,每月能生产十门。”孙元化也没料到这个大炮有如此利害,看来以后朝庭要不得安宁,而自己是亲手制出的这等利器,以后只能投靠李鸿基,所以他现在心甘情愿的叫出闯王来。 李鸿基没有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算了一下,一年能生产出一百二十门,足够了,对身边的袁宗第道:“以后全力支持炮厂的工作,如果工匠不够,可以暂时从枪厂调一部分,枪厂再重新招人。” 袁宗第点头答应,心想:“我什么时候对孙元化提的要求没答应了么。” 看完大炮的试射,李鸿基满意的回到了闯王府,李鸿基办公的地点就是在书房,田玉珠也每天在书房替李鸿基整理各地报告,有些实在难以辨认的还要她重抄一遍,不过随着闯军对商洛的撑控越深,许多无权无势的穷秀才也加入了闯军中,现在每个县基本上都有了文书,也不用田玉珠再抄了。 除了这些,李鸿基的许多命令还是由她代写,盖上闯王的大印再往外发。李鸿基也明知这样不妥,但李鸿基自己的毛笔字也实在难看,写字又慢,若每一遍命令都要他自己写,每天的时间只够用来发布写字了。 田玉珠见李鸿基回来,迎了上来:“夫君,刚才就是大炮在发射吗,吓死人了。” 李鸿基一笑:“不错,有了大炮,商洛可以说稳如泰山了。” 田玉珠拿出一份报告来道:“夫君,贺珍刚刚送来消息说义军又要花三百万两白银买兵器,邢姐姐听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贺珍还另发了一秘件,你自己看。” 所有送来商洛山的文书都要田玉珠先过目,唯独一些紧急机秘的文件李鸿基要求部下以秘件呈送,田玉珠不能先看,田玉珠开始不在意,拆了几件,惹得李鸿基大发牌气,把她赶出书房。 田玉珠大感委屈,跑去和田母同住,田母好言相劝,等田玉珠静下心来,却不好意思再回去,李鸿基也不来接她,后来还是高桂英来请,田玉珠才重回到自己的住处,李鸿基也不以为甚,书房仍然由她打理,但密件田玉珠却再也不敢拆了。 李鸿基接过密件,坐了下来,拆开来一看,笑呵呵地道:“贺珍这小子,能耐不小,这事都能探听出来。”拍了拍腿上:“珠儿,来,坐这儿,你也看看。” 田玉珠撅起了嘴:“我才不看,免得你又赶我走。” 李鸿基见她明明很想看的样子,反而大耍花枪,溥怒的脸上楚楚动人,柔声说道:“夫妻本是一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个密件如果你随便拆我也不说,手下那些人必定认为我昏馈无能,什么事都托给一个女子,怎还能对我忠心。” 田玉珠才转怒为喜:“你们这些男人,就是看不起女子,” 坐到了李鸿基腿上,田玉珠展开一看,骂道:“这个牛金星真是阴险,看来这次郝摇旗也是不怀好意。” 原来这上面正是完完整整的写着当天晚上牛金星对高迎祥献计突袭商洛的事。 李鸿基摇了摇头道:“不会,郝摇旗是个直肠子的人,何况又与马维兴结拜,必不会干此事,若是要突袭,领兵之人就得另派他人,不过也不得不防,等他们到来,还是要让马维兴加强防备。” 田玉珠道:“他们竟敢如此,不如这次兵器我们再加价,这样少卖给他们一些,也好让他们的实力增强没有那么快。” 李鸿基想了想:“不,我们不能加价,这次郝摇旗过来,我还会让马维兴把他带去看我们的大炮,下次他们再来时,大炮也可以卖给他们。” 田玉珠大讶:“夫君不是说大炮很利害吗,如今他们的军师对我们不怀好意,夫君就不怕卖给了他们大炮,义军以后用来攻打我们。” 李鸿基道:“你想想,现在义军的势力大,还是官军的势力大。” “那还用问,当然是官军的势力大,若等到数省官军都聚起来,义军恐怕马上就支撑不住了。” 李鸿基微笑道:“那不就结了吗,我们一定不能让义军被官军消灭了,否则怎能混水摸鱼,何况我会借口义军没有操炮的人手,把炮手都换成我们的人,炮弹也是定量供应,没有了炮弹的大炮,只是一蹲废铁,对我们毫无威胁。” 田玉珠眼睛亮了起来:“夫君真是…真是…”想要说阴险,突然想到这样说自己的夫君好象不对,再也说不出来。 李鸿基抱着她的手已经不规矩起来,按住了她的酥胸,揉了几下,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说呀!” 田玉珠满脸通红,娇艳的脸上好象要滴下水来,口中已发出迷人的呻吟声:“真是…夫君真是英明神武。” 李鸿基呵呵大笑,抱起她朝内房走去。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五章 再次交易上 郝摇旗这次到商洛倒是轻车熟路,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不过等他到商洛时已是崇祯六年的二月了,整个商洛山还到处是张灯结彩,充满了新年的喜悦,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年味还没有完全过去,和他同来的士兵都好象来到了世外桃源。 马维兴照样到山口迎接他,见了贺珍,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贺珍表示没问题,马维兴才跳下马对郝摇旗道:“贤弟,没想到你我这么快就可以相见了。” 郝摇旗也很是高兴,笑道:“大哥安好,我这次可足足带了三百万两白银,就看大哥兵器是否足够。” 马维兴笑道:“没问题,如果不够,我们闯军的兵器可以先调一部分给你们。” 两人手把手的进了山,后面的牛金宝哼了一声,这个郝摇旗和闯军如此亲热,难怪不肯带兵突袭闯军。 有了第一次交易,郝摇旗到了王家村马上将银子交给了闯军,邢秀娘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三百万两,义军每一千两银子装一箱,足足有三千箱,邢秀娘指挥众人忙了一夜才把银子都懈了下来,放进了库房,好在上次过后,邢秀娘就有了准备,新修了了座银窑,否则银子恐怕都没有地方存放。 当夜马维兴给义军接风,那些义军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艰苦行军,早已累了,吃着美味的食物,喝着醇绵的好酒,一个个东倒西歪,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郝摇旗就拿出兵器清单,急着要把兵器运回,马维兴一看,这次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显然是早有准备,上面列的是:强弓三千五百张,上好钢刀一万八千把,长枪五千,长剑五百把。 马维兴笑了笑,道:“贤弟别急,如此大的数目,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你们行军也累了,先休息几天,五天之内,我们就可准备好。” 这几万件兵器,闯军随时可以拿出,但李鸿基明白,若闯军的兵器多了,价格还卖如此之贵,义军肯定会不舒服,何况上次得知闯军还有数万件兵器后,牛金星不就想抢吗,所以才要拖上个五天,务必要让义军也认为闯军暂时有困难,这批兵器闯军要拿出来也不容易,还要把自己的兵器匀给他们,才能得了便宜又卖乖。 郝摇旗也知如此大的兵器交易,闯军能在五日交货已是难得了,遂将心放了下来,吩咐士兵也抓紧休息,等闯军准备好了兵器,马上就可以出发。 邢秀娘看着新建的银库马上就堆满了,双眼都冒着星星,本来每个箱子装的好好的,她偏要把银子倒出来,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一天她不停的到库房查看,让银子的光辉照着双眼。 晚上,邢秀娘才依依不舍的到了书房,对李鸿基道:“夫君,以后真想睡在那里。” 田玉珠一笑:“好啊,那给搬张床,以后就睡在银库。” 李鸿基笑骂:“胡闹,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银子,以前那座银库不是放在两百多万两银子吗,也没见你这样。” 邢秀娘道:“那怎么相同,那是几个月才慢慢积起的,这次可是一次就是三百万两,三百万两啊,你看看堆在那里简直就象一座银山。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同时看到那么多银子。” 李鸿基看了她的样子有点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对银子有这个僻好,自己和她结婚时所收的近十万银白银送了周凤梧去赈济灾民时,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女人真见不得亮晶晶的东西,若不是直接看到这么多白银堆在一起,恐怕再多银子已只是一个数子,邢秀娘也不会看在眼里,看到田玉珠无动于衷的样子,心想:“到底是大家闺秀,见多识广,不会为这些事物所迷。” 邢秀娘摇了摇李鸿基的手:“夫君,义军不时很穷吗,哪来那么多钱?” 李鸿基指了指田玉珠道:“你问她,看看她娘家有多少钱就知道了。” 邢秀娘一愣,这和田家有什么关系,田玉珠和邢秀娘两人一向旗鼓相当,在李鸿基面前斗得难分难解,一定要力压对方一头,表面上却姐姐妹妹叫着,客气的很,李鸿基见她们两只是在小事上针锋相对,大事倒是处理的丝毫不乱,也就不管,落得看两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样子。 田玉珠这次看到邢秀娘如此失态,心里已占了上风,不以为甚,回道:“我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不过家里有一百多倾田,还有十多家铺子,每年几万两银子进项是有的。” 邢秀娘以前和老父,妹妹三人相依为命,每年种田外还经常卖艺,一年所得也不会超过十两银子,每年的赋税加起来有五两多,听到田玉珠说她家每年轻轻松松的几万两银子进项,心里百般滋味涌了上来。 “听到了,她家在府谷也不是最有钱的,府谷以前象她家一样的不下十家,义军已经攻破了十几个县城,几百万两银子只是小意思。” 邢秀娘知在家世方面自己比田玉珠差得远,从来不作比较,但没想到会差这么多,顿时恨恨的道:“这些地主老财,还不是靠盘剥百姓才能有这么多的进项,你家一百多倾田,佃户一年四季都要拼命干活,还吃不饱,穿不暖,夫君在府谷和金县也应该把那些人的土地收缴分给佃户才是。” 田玉珠顿时大为尴尬,好象这两县的地没有分给农民,全是因为她家的原故一样。 李鸿基笑道:“不要乱说,这两地不能动,否则一有人告到榆林,周凤梧他们马上就只有反了。” 邢王珠也知自己说的是气话,遂不言语。 郝摇旗已经到了三天了,这三天来,闯军对他和手下的两千士兵都招待的非常周到,每天三顿管饭不说,每餐还有酒肉,那些以前听过贺珍宣传的人原本还有点半信半疑,如今自己已享受了这种生活,许多人都巴不得在商洛山留得越久越好。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五章 再次交易下 这天马维兴来到郝摇旗的大营当中,郝摇旗虽知闯军准备兵器要时间,也答应了五天就可全部交货,但一想起现在义军可能正在与官兵交战就心急如火,每次见到马维兴都要追问兵器的准备情况,这次也不例外。 见马维兴过来,马上道:“大哥,今天能不能提前把兵器运走。” 马维兴呵呵一笑:“贤弟莫急,现在兵器还差一些强弓,只好从士兵手里再上交,后天你们一定可以把兵器运走。” 郝摇旗见闯军真的要把已发下的兵器收上来再卖给他们,大为感动:“多谢大哥了,实在是军情紧急,我军急用兵器,若能早一天运到,我军也能早一天用上这批兵器。” 马维兴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急也不急这一天,今天我要带贤弟去看一件惊天利器,保证可令贤弟心动。” 郝摇旗大为奇怪,商洛上中的兵器可以说是件件利器,什么兵器能称得上惊天利器,不禁问道:“大哥所说何物,莫非有传说中的绝世神兵。” 马维兴斥之以鼻:“什么绝世神兵,还不是古人以讹传讹,恐怕还没有你们手中之剑好用。” 郝摇旗更是好奇:“大哥可否透露一二?” 马维兴拉了他就走:“心急什么,你见了就知道。” 郝摇旗的亲兵也跟了上来,马维兴把郝摇旗带到了一门大炮旁,用手抚摸着炮身,爱不释手道:“你看,这就是惊世利器。” 郝摇器看着这乌黑发亮的炮管,他以前从没见过,虽然听说过官军的大炮,也没把这东西和大炮联系起来,倒是对大炮旁边的安尼大感兴趣:“大哥,这是红毛番子。” 安尼虽然听得懂汉语,也听到这别人叫他番子,只知道是称呼自己,接道:“对,我就是红毛番子。” 郝摇旗倒是吓了一跳,怎么会说话:“大哥,这番子就是你说的武器么?” 马维兴哭笑不得,道:“这是闯王请来的操炮手,这个大炮才是武器。” 郝摇旗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大炮:“这东西就是大炮,怎么用啊。” 马维兴叫道:“安尼,你过来,给郝将军发射一发炮弹看看。” 安尼和安多两人已是闯军炮兵的总教习了,李鸿基拔了数百人给他们当学生,许多学生操炮之术已经很精准了,按理不必要他来亲自操炮,但为了万元一失,马维兴还是把他请了过来。 马维兴给了郝摇旗一幅望远镜:“你看看,五里外有一个靶子。” 郝摇旗接过一看,远处的景物马上就到了眼前,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见马维兴露出笑意,忙又拿起来对准眼睛,远处的景物顿时清晰起来,看到数里处竖起了一个靶子,就在郝摇旗还不知何意时,马维兴对安尼点了一下头,安尼立马发射,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郝摇旗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远镜也掉了,他的亲兵站的稍远,也骇了一大跳。 马维兴露出一丝笑意,伸手将郝摇旗拉了起来,郝摇旗惊醒过来,看到马维兴脸上的笑意,知道是他故意让自己出丑,埋怨道:“大哥,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马维兴将他掉落的望远镜重新交给了他,道:“你再看看那靶子。” 郝摇旗接过一看,只见刚才的靶子已经不见了,下面还隐隐有一个大坑,郝摇旗有点不敢确定:“这就是刚才一炮造成的。” 马维兴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可以到近处再看看。” 当郝摇旗和他的亲兵来到这个大坑前,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如此威力的大炮,义军若能拥有,那以后的攻城再也不用靠人来填了。 郝摇旗有点哆嗦:“这大炮闯王也愿意买给义军。” 马维兴道:“当然,既然带贤弟来看,就是有将大炮卖给义军之意,闯军和义军本都是一家吗。” 郝摇旗大为感激:“义军有如此利器,以后破城易矣,多谢闯王对义军的帮助,这次可以就可以买么。” 马维兴为难的说:“这次却不行,一是大炮造之不易,一月只能造一两门,二是大炮运输不易,贤弟这次所带兵器太多,若是因为大炮,担误了兵器的运送反而不美,三是贤弟还要与高天王汇报后再作决定才行。” 郝摇旗考虑了一下,道:“不错,还是大哥考虑周到,回去立马向闯王汇报,估计我马上又得回来。” 马维兴又让安尼又发射了一发炮弹,将十里外的一个靶子又一炮打掉,因以前已标好的射击诸元,所以毫不费力,这更加坚定了郝摇旗回去马上向天王报告,让义军能尽快拥有大炮的决心。 第五天,闯军按照义军的要求,将所有的兵器都准备好了,郝摇旗一刻也不愿担误,马上就要率军出发,而牛金宝则带人留了下来。 马维兴将他送到了山口,郝摇旗连忙止住:“这次多谢大哥鼎力相助了,可惜还没有见到闯王本人,只有让大哥向闯王转达我郝摇旗的感激之情了。” 马维兴道:“闯王虽与贤弟没有见过面,但多次在我外前谈起过贤弟,说贤弟武艺高强,而且忠义无比,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 郝摇旗道:“多谢闯王夸奖,小弟告辞了。”喝了一声:“出发。” 马维兴拿出了自己的望眼镜:“贤弟,等等,这东西给你,带上有用,可以提前发现敌军。” 郝摇旗接过大喜,自从那天看到望远镜后就想拥有一副,但知道这也是马维兴心爱之物,不好讨要:“多谢大哥了。”接过之后,不肯耽搁,拔马而去。 身后传来了马维兴的声音:“贤弟此去一路保重,愚兄在商洛等候大驾。” 郝摇旗回了一声:“大哥也保重,我会尽快回来的。” 马维兴站在山口,直到已看不见人了才回转,这个郝摇旗确实对他胃口,自己已越来越把他当成兄弟了,但愿以后义军和闯军不要发生冲突。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六章 缠战不休上 送走了郝摇旗,李鸿基也把目光投向太原,巡抚宋统殷见太原危急,此时太原下属县郡除了西边的清徐县,其余县城都被义军攻破,忙将副将吴才率精兵五千人,星夜前往清徐扼守。 此时高迎祥部众已发展到了三十万,除老弱外,精锐之士不下六万,吴才也不是什么将才,果然合了他的名字无才,见义军声势浩大,哪敢守城,义军刚到没几天,便弃了城池,向太原逃去,不妨与张献忠相撞,吴才更是大惊,打马便逃,主将没信心,官兵的士气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几乎是一触即溃,吴才由太原带出去的五千大军,只逃回了不到千人。整个太原城顿时被义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统殷又急又怕,看见吴才那种狼狈不堪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直接把他推出辕门斩首,然后吩咐各将紧守大门,严令出战。 太原是晋王番封重地,太原被围,朝庭振动,崇祯严令曹文诏加快速度,去救太原,曹文诏不敢怠慢,一路上攻城拔地,收复了永守,泽洲等城,向太原的外围寿阳逼近。 高迎祥不敢放松,曹文诏是有名的智勇双全的大将,当时军中流传一句话,叫:“军中有一曹,义军见了心惶惶。”高迎祥手下多数被曹文诏败过,死在曹文诏手下的义更是数不胜数,其手下众将都有惧意,不肯前去守城,其中只有王自用,王嘉胤,老回回马守应,满天星先已入山西,错过与曹文诏交手的机会,见其他人都害怕,主动请求前往,高迎祥大喜,调给四人一万精兵,前住寿阳。 安排好了寿阳人选,高迎祥不敢怠慢,马上向太原进攻,巡抚宋统殷知道太原是晋王番封重地,朝庭肯定会发兵来救,虽然断了与外面的联系,但打定主意死守,不理外面义军的嘲骂,高迎祥无夺,只得传令全力攻城。 王自用四人到了寿阳,高迎祥本要求他们死守,若能先拿下太原,把晋王处死,曹文诏救援不及,恐怕不需义军来攻,朝庭自会拿他定罪。 本来寿阳县虽小,但作为太原的屏障,城池高大,若四人真个死守,城内一万多精兵,曹文绍还真不容易拿下来,无奈高迎祥只看过四人对曹文诏没有惧怕心理,却没有想到四人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曹文诏见寿阳城高,兵精粮足,若要强攻,损失太大,也非短期能够攻下,故意让老弱兵卒天天在寿阳城下叫骂,四人果然受不得急,第三天,王自用四人就大开中门,率领精兵将曹文诏骂阵的部队杀了个七零八落,还连追十里,被曹文诏用精兵团团围住,义军拼命杀出重围,尽管义军都是精锐,但曹文诏的大军也都是精兵强将,满天星更是被曹文诏的侄儿曹变蛟一刀斩为两断。 王自用三人也各自带伤,一万精兵只逃回了三千,寿阳也被曹文诏夺去,自此,高迎祥的义军中再也没有将领还末在曹文诏手下败过。 这些天,高迎祥日夜不停攻打太原城,城外伏尸累累,太原不但城高墙厚,城头还有五门红衣大炮,架在城头,射程达十三四里,而且都是开花弹,一炸就是一大片,义军扎营都得远远避开大炮的射程,搞得义军的进攻郁闷无比,进攻也不得不避开有大炮的地方,还好城中大炮不多,否则就根本没法进攻了。 高迎祥正在进退两难之际,王自用三人狼狈而回,高迎祥大惊,这么快就丢了寿阳,询问了一下丢城经过,高迎祥大怒,指着三人大骂:“我叫你们死守,死守,什么叫死守,来人,将他们推下去全砍了。” 王自用三人大声求侥,罗汝才,张献忠等人也有免死狐悲之感,这些人都是自领一营或数营,若也象官军一样,丢城就处死,那以后轮到自己怎么办,纷纷向高迎祥求情,暂且侥了他们,以后带罪立功。 高迎祥见众人求情,余怒末消,道:“既然众人求情,死罪可免,活罪不赫,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 亲兵将三人拖了下去,不久就听到啪啪的大板声,夹杂着三人的痛叫,张献忠等人都听得心惊肉跳,暗暗寻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还是得寻个机会自立才是。” 高迎祥见丢了寿阳,太原又非短期可以攻下,若大军在坚城之下,曹文诏再一堵住退路,那全军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心中已有退意,和众将商议,下步将何去何从。 张宗衡、许鼎臣两人因争将迟疑不决,被义军趁机壮大,还围攻太原,受到崇祯严厉指责,两人知耻后勇,张宗衡飞调左良玉,虎大威,艾万年,猛如虎及副将颇希牡等各镇大兵,以及宣府,大同两处的兵马,陆续出发,往救太原。 许鼎臣亦遣副将张应昌,督率抚标人马,前来夹攻,和刚破寿阳的曹文诏组成了一个半圈,隐隐要把义军在包围在太原。 高迎祥大惊,趁着官军还末合围,急忙向和顺县城方向退去,太原之围遂解,曹文诏等人率兵紧追不啥,高迎祥断后的部队被杀的七零八落,高迎祥立不住脚,大败,只得往河南退去,整个山西被官军次第抚平。 高迎祥进入河南,一举拿下卢氏,栾川等县,都督邓祖禹率总戎张全昌、副将杨世恩、先锋邓天河、参将李文云、游击朱世盛、以五千人前来迎敌,高迎祥恐曹文诏追至,不敢迎战,被追杀二十里。 高迎祥还想再退,其部下老回回马守应道:“我军新来河南,若是一退再退,恐不等曹文诏来,我军就站不住脚了,不如先战一场,若再战不胜,走未晚也。”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六章 缠战不休下 高迎祥一听有理,遂率众与邓天河接战,马守应抵敌不过邓天河,两军相斗不久就退了下来,邓天河也不追赶,传令向义军发炮,邓天河这次带来七门大炮,可惜不是红衣大炮,只能打三里远,威力也小得多,侥是如此,义军被火炮击伤,击死其实也不多,但义军刹时勾起了在太原城下被官军红衣大炮所击,死伤累累的情景,争相逃命。 邓天河趁机驱兵追逐,高迎祥大惧,派出中军精锐压阵,这三千人一上,顿时止住了阵脚,邓天河带兵亲自冲在前线,罗汝才举刀砍向邓天河,邓天河挺枪迎战,交手数合,罗汝才见不能胜,佯装败走,邓天河逐之,却被高迎祥的中军所困。 罗汝才远离邓天河后,取出长箭向邓天河眉心射去,邓天河坠马,马上被高迎祥中军斩首,几乎砍成肉泥。邓祖禹心中大痛,叹曰:“吾子勇冠三军,今乃为国倾生,惜哉!” 复督张全昌进兵,这时官军也不足三千人,仗着火器才勉强与高迎祥斗个平手,高迎祥见官军的火器利害,不忍中军损伤太多,将五百强弓手调聚,射向官兵,官兵所用都是火绳枪,射程尚不及高迎祥的强弓,但弓箭费力太大,箭过后速度就慢了下来,两相斗了个棋逢对手。 那边总兵杨世恩却不战而走,为王自用追获,降了义军。邓祖禹大怒,亲率众出,忽然风雨大作,士卒寒栗,火药尽湿,官兵的火绳枪有如废物,邓祖禹仰首叹道:“天何困英雄若此?” 遂冒雨突前。混世王被铁简击回,刘国能敛伤左足而败,整世王复击背走,高迎祥大骇,悉众出战,遥谓祖禹道:“倘将军不鄙,愿求为帅,幸尊裁之。” 邓祖禹大怒道:“逆天叛贼敢胡论耶?我忠心报国,特来剿汝,此战不死不休。” 于是和朱世盛、李文云七将出战,高迎祥率义军混天王、扫地王等九人围之,搏战良久,官军到底兵少,火绳枪又失去作用,义军率众突进,邓祖禹本人和其部下都被义军所擒,高迎祥爱其勇猛,亲给邓祖禹解缚。 道:“误犯尊颜,望乞恕罪。若将军能归顺,愿为总主,万勿过辞。” 邓祖禹爱子被杀,安肯投降,道:“吾赤心报国忠臣,岂负圣主投贼乎?要杀就杀,何必多费口舌。” 高迎祥再三劝告。邓祖禹就是不充,后来索性骂不绝口。 高迎祥大怒,道:”既然如此,取他心来看,果赤否?“ 邓祖禹叹道:“妻子已矣,所恨老母不得见耳。然自古忠臣为国忘家,莫不如此。予亦何憾。”从容而死。 高迎祥又向他手下七将劝降,无一答应,都被一一杀了,士众悉降,收总兵汪见国,擒德安府应城县令张绍登。经此一战,高迎祥遂在河南渐渐站住了脚。 曹文诏扫平了山西,没有进入河南,坐视高迎祥站稳了脚跟,一是崇祯给他的命令是节制山陕诸将,入山西剿贼,河南不归他管,二是官兵虽然连战连胜,但士卒已是疲惫,急需体整。三是山西本来尚且富裕,但经义军这么一闹,几乎波及全省,许多豪富之家都被义军所灭,百姓也多有逃亡,官军的粮响已是不继。 曹文诏扫平了山西,崇祯揽奏大悦,加封曹文诏为山西总督,加太子少保,原山西巡抚宋统殷畏敌如虎,以至太原被困,撤职查办,由许鼎臣按任,其它有功人员各有封赏。 崇祯还没高兴多久,就接连接奏,河南全省危急,卢氏,栾川等县皆入贼手,都督邓祖禹,总戎张全昌、副将杨世恩、先锋邓天河、参将李文云、游击朱世盛全部战死,崇祯顿时象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严厉申斥曹文诏纵贼进入河南,剥去其太子少保,令其带罪立功,再进入河南剿匪,务必要将高迎祥部剿灭在河南,否则到时两罪并罚,必不轻饶。 官军本大多是山西人,由陕西又转回了老家,一年多来,一直马不停蹄在两省奔波,将两省流贼剿了个干干净净,刚得到皇上封赏,正高高兴兴,想在老家休整,又马上被朝庭申斥,要求再入河南剿匪,顿时怨声载道,不愿动身,但曹文诏一向练兵严慎,张驰有度,这次受到皇帝申斥也满不是滋味,一心要想再建功勋,好挽回皇上的信任,在他的严令下,官兵也不敢懈怠,怒气冲冲的向河南杀来,要把怒气发泄在义军身上。 郝摇旗辛辛苦苦把兵器运到了山西,却发现义军差点在太原被官军所围,兵器也送不出去,而且山西的官兵越来越多,一个多月来已连续遇见了好几起,几次撕杀,兵器也丢失了一小半,郝摇旗无奈,只得先退入河南,用这批兵器扩了一万多人,后来高迎祥部也退到了河南,郝摇旗才与义军大部汇合。 义军部众在山西已损失了大半,河南一役,高迎祥的中军精锐也死伤惨重,有了这一批兵器,实力又是大增,此时河南先旱后雨,黄河又在数县决口,饥民正在敖敖待乳,义军一来就攻破数县,声威大振,饥民争相投靠,很快义军发展的比山西还大。 李鸿基一直在关注这场战势,听到义军被围时大惊,差点就想起兵相救,但左思右想还是按耐了下去,后来听到义军进了河南才放了心,见义军在河南发展迅速,估计曹文诏很快又要进入河南,此时陕西,山西两省就会完全空虚,目前商洛发展已到了一个瓶井,再等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顿时打定了主意,要趁机拿下昔日两唐基业,凭这陕西和山西两省与大明争夺天下,发出命令,要求众将赶回商洛,商议大事。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七章 风暴前夕上 崇祯六年的五月,李鸿基将各地大将全数招回商洛山中议事,此时,李鸿基手下已有了猛将数十员,在商洛的两年中还培养了数百名基础军官,也充实到前方各部队,正规的军队有三万人,还有各个地方的守备人员不下十万,直接在李鸿基统治下的民众将近百万,而朝庭由于各地官府的隐瞒竟然一无所知,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河南的高迎祥,山东的孔有德,北方的女真身上。 山东由於孔有德军皆辽人,勇敢善战,并善用西洋火器,因此屡屡击败内地的援兵。孔有德除四处攻城掳掠外,还用计诱捕新任的登莱巡抚谢琏,他甚至说:“杀山东兵有如切菜般容易,虽然他们有数十万人,但对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绝非我的对手,我只怕关外兵。” 崇祯皇帝特在崇祯五年遣送红夷大炮六门至沙河,交付由刘宇烈所率领的二万五千名马步援兵,然而此一部队却於数日後在沙河大溃,大炮等火器全为叛军掳去。 这一局面让崇祯忍不可忍,调了四千八百名的关外兵加入山东行营後,官军才节节胜利,关外兵果然名不虚传,加上山东本兵的配合。孔有德被击败於沙河,不久,又被围於登州。。 直到崇祯五年八月中旬,在关外兵的摧锋陷阵下,莱城之围始解,而於该役中战功最着者,即属靳国臣、祖宽、祖大弼、张韬等关外诸将。这支关外军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其对火器的善用应是造成胜利的主要因素。 崇祯六年四月,在关外强兵的围困追剿下,孔有德和耿仲明以船百艘载男女一万二千馀人(含精壮官兵三千六百馀名),连同军器、枪炮等一应物件,在明军的堵截之下,狼狈地浮海从镇江堡(临鸭绿江出海口)登陆降金,令此一持续十八个月的兵变告一段落,然而叛军在山东地区则已造成“残破几三百里,杀人盈十馀万”的结果 满洲人虽於天聪五年(崇祯四年,1632)正月起,已在汉军佟养性的督造之下铸成红夷大炮,并於围攻大凌河时,使用自制的红夷大炮攻城,但数量相当有限,且操作技术亦仍不精。孔有德军的归顺,不仅令满洲人获得大量精良的西洋火器,而且得到由葡萄牙军事顾问所直接传授的弹药制造技术以及瞄准的知识与仪器,促使明与後金在军事力量上明显呈现消长。 舟师和大炮一直是满人所最欠缺的,而有大船运炮,再配合优势的马步兵,即有可能直接对山海关等要塞攻坚。孔有德在山东的各次战役夺得明军的红夷大炮近三十门,当其自海路撤离登州时,随船装载了此等奇器中最精良者,且相对於後金当时所拥有数量而言,亦相当可观。无怪乎,皇太极闻之大喜,力排众议,出郊十里迎接叛降的孔有德,表达其对这支部队来归的重视。 崇祯闻听孔有德率军归降了女真,也无可奈何,山东已经残破,但好歹还是重新收回了朝庭手里,一时之间,朝庭的目光齐聚河南。 此时商洛山中热热闹闹,众人许多都已一年多没见,见面自然有一番热闹,刘宗敏已是刘希元的亲兵队长,也跟着刘希元来到了商洛,本来已刘希元的级别是没有资格来参加会议的,李鸿基特于提到要高一功把了解西安详情的人调来,因刘希元离西安最近,高一功便把他带来。 刘宗敏常听其他兄弟说起山中如何如何好,闯王如何如何英明等,也早就想来商洛看看了,无奈一直没有机会,本来刘宗敏认为一加入闯军马上就是杀官造反,没想到一年来,闯军除了巩固现有地盘外动也不动,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县城,垂手可得,却也让官兵逍遥,把一心想造反的刘宗敏逼得心痒难忍。真想自己跑去商洛向闯王请战。 到了商洛一看,这里果然有如世外桃源,百姓安居乐业,到处是绿油油的庄稼,见到的百姓都喜笑颜开,显得富裕安详,刘宗敏两眼乱转,仿佛看不够,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定眼一看,可不是当初在保定和自己比武的家伙吗,见他也一身军衣,跟在一个大汉身边,忙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臂膀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吓了一跳,看清了是刘宗敏,也傻了,两人本来说好了数天后再比武,没想到都加入了闯军,结果谁也没去,两人都感到有点对不起对方,道:“对不起,那天一定让你久等了。” 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知道对方也没去,哈哈一笑,才互相介绍起来,刘宗敏这才知道对方叫刘芳亮。 这时刘宗敏已看到自己的上司在向旁边的大汉敬礼,心中一紧,知道这人的地位肯定挺高,连忙也敬礼。 李鸿基自称为闯王后,本想着手将军职改为后世的军制,但方便了他一个,手下却混乱起来,经常将军职混淆,无奈又重新按大明军制改了过来。 因李鸿基在大明的官制是都司,也没有正式造反,有些人在官军中还有军职,手下都不敢超过都司的官职,只有马维兴和高立功是都司,周风梧是军师,其他象李守忠,高一功,贺珍,贺景,高杰,眼钱儿,老张飞,点灯子赵胜,混天猴,蝎子块拓养坤,闯塌天李万成都是游击将军,刘希元只是千总。 那人还了一礼,看着刘希敏道:“你就是和我亲兵队长大战数百合不分胜负的人。” 刘宗敏脸一红,事实上那次是他败了:“报告大人,卑职那次败了,不过现在有了趁手的兵器,要比过才知。” “好,有志气,本来我还让刘芳亮去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加入了我军,我会安排机会让你和刘芳亮再比一场,看看究竟谁高谁低。” 刘宗敏等那人走远,才敢向刘希元问道:“大人,刚才那人是谁。” 刘希元答道:“那是高一功将军。” 高一功是商洛地区除商洛山外的主帅,刘宗敏对刘芳亮能成为他的亲兵队长大感羡慕,知道自己已是落后了,以后说不定就要处处在刘芳亮之下,顿时闷闷不乐起来,刘希元是回来参加会议中官职最小的一个,遇到每个人都比他大,刘宗敏跟在后面更是无精打采。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七章 风暴前夕下 众人进了商洛山后,面对这一年多的变化免不了感慨一番,叙述了一下别后之情,一年前这些人大部分还都是单身汉,一年后都成了家,有的还娶了数名小妾,见面自然要取笑一番,对他们的私事李鸿基也不管,只要不课扣军饷,欺凌地方,私生活就由他们去,对他们的待遇也很高,象高级将领每年的军饷已有了一千多两,足足比朝庭高十倍还有余,养家自然不成问题。 当晚李鸿基在闯王府大宴回来的将领,听取了各地的报告,让众人休息几天后,马上开会,他和周凤梧没日没夜研究各地形势,作出方案,而刘宗敏也趁机同刘芳亮再次交手,完成了上次的约战,有了合手的兵器,加上两人都是闯军,手下自然要留情,这次两人倒是战了个不胜不败,刘宗敏获得了高一功的赞赏,向刘希元把他要了过去,刘希元虽然舍不得少了一个如此勇猛的部下,但部下有了好前途,他也不能硬挡,只好割爱。 李鸿基等众人坐下后宣布会议开始,先由贺景介绍了一下目前大明的局势。 众人从李鸿基将各人召回来就知道闯军将有大事发生,看到高立功,周凤梧和李双喜都来了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一个个安安静静的坐着,目光对准了贺景。 贺景介绍了一个目前的局势,重点提到了义军如今就在商洛对面的河南,两军只有一山之隔,如果官军围剿,一旦义军退入商洛山附近,很可能闯军就会暴露。 李万庆自从拿下伏牛山后,势力已侵入了山西,这次官军在山西的大扫荡,李万庆的先头部队也立不住脚,纷纷逃回了伏牛山,还损失了不少人员,明明有力量却不能痛痛快快的反击,更是憋的不行,一听贺景说完,马上道:“闯王,这次是不是要大打,我早就想把潼关拿下来了。” 李鸿基道:“目前陕西空虚,山西虽然重兵云聚,但不久必定会开往河南,刚才贺景已说了义军就在我们对面,若官军进入河南,义军立不住脚,向我方退却,誓必会暴露我军,所以我们要末雨绸廖,不能等官军打过来再动手,趁着陕西空虚,一举将全省拿下。” 众人一听,果然如此,一时都热烈起来,彼此交头接耳,李鸿基示意下面由周凤梧来说,周凤梧站了起来道:“诸位安静,下面听我分折双方的情况。” 众人安静下来,周凤梧开口道:“目前陕西各地唯有西安,潼关两地驻有重兵,西安由洪承畴这个三边总督统领,大约有三万人,潼关由王朴统领,大约有两万人,其它地方只有驻军一千至数千不等,所以只要我们拿下西安和潼关,整个陕西就等于落入了我军的撑握中,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众人都摇头,一起异口同声道:“请闯王下令,卑职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鸿基接过周凤梧的话道:“好,那下面就要分派各位的任务。” 众人都站了起来。 “命令李万成,老张飞,赵胜,混天猴,黑虎星,拓养坤统领精兵一万,伏牛,熊耳两山守备兵员三万人,大炮二十门,在六月二十日前集结在伏牛山。随时听我号令,目标潼关。” 李万成,老张飞,赵胜,混天猴,黑虎星,拓养坤等人大声应令:“是。” “命令高一功,高杰,眼钱儿将商洛各地兵力作好准备,随时听我号令,将商洛的各个县城拿下,不准走脱一人,拿下商洛后,马上向西安集结。” 高一功,高杰,眼钱儿应道:“是。” “命令高立功,李双喜回去后将府谷,金县两县人马聚结在金县,听我号令随时可向榆林进攻。” “命令马维兴,周凤梧,贺景三人随我坐镇中军,将商洛山人马全部集结,以便随时向西安出击。” “命令,李守忠,袁宗第两人全力作好十万大军的兵器,粮草准备工作,供大军随时使用。” “命令贺珍,加紧情报的搜集工作,一旦山西官兵进入河南,马上报告。” 众人都一一听令,周凤梧道:“这次我军三路大军预计将在七月出击,为防打草惊蛇,各位回去后要严守消息,不得泄漏半点,否则军法从事。” 众人凛然,李鸿基环顾了一下众人,道:“各位还有没有问题。” 李双喜站了起来:“闯王,目前我全权处理蒙古事宜,在次期间我们和蒙古的交易需不需要停止。” 李鸿基考虑了一下:“不用,你另外找人代替,自己随时候命。” 李双喜应道:“是。” 高一功又站了起来;“闯王,现在是不是马上切断商洛各县的联络。” “不用,目前各地都保持现状,兵力集中也需保密,千万不能让官府察觉,尤其是西安府更不能让半点消息给洪承畴。” 这次各人都有任务,商洛山全体出动,李鸿基见众人都没有问题,马上吩咐散会,各人都回驻地准备,本来众人在会后还想好好交流一下也没有时间,第二天就匆匆出发。 整个陕西在这个五月都暗流涌动,闯军的士兵迅速集结,到了六月,闯军在潼关附近已有一万正规军,三万辅助军队,在金县已有五千正规军和一万辅助军队,在商洛,李鸿基自领了二万正规军,各地的辅助军更是达到八万,可以说李鸿基把能抽调的人都集中了,单等曹文诏一进入河南,闯军就会马上出动,在陕西掀起一股狂风巨浪。 这一个多月来,商洛闯军的兵马调动频繁,商洛知州浪大夏自然有所觉察,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这两年来,知州大人日不能食,夜不能寝,已经麻木了,他也知道目前商洛他的话出不了城墙十里,但还是抱着侥幸心量过一天算一天,好在二年了都平平安安,只是自己的白头发已增加了不少,若他向朝庭报告,恐怕二年前脑袋就搬家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八章 亮牌上 曹文诏此时已接到朝庭旨意,率军入河南平贼,此刻他正屯兵在晋城,对面就是河南了,他却有点按兵不动的意思,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单刀在仔细观看,这赫然是闯军卖给高迎祥的兵器,这把单刀是曹文诏在与义军交战时缴获的,开始他不在意,见此刀锋利,便当作了自己的配刀,后来缴获的兵器有数百把之多,他才感到严重了,义军何来这么精良的兵器。 更让他不安的是其部下又在山西境内劫获了一批兵器,这批兵器更多达二千件,刀,枪,弓箭样样都有,椐部下讲,贼军运送的兵器更是达数万件之多,而且这批兵器已进入了河南,让他不安的不是贼军拥有这几万件精良的兵器,凭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部队,就是兵器不如对方他也有信心将贼军缴灭,他担心的是何人能提供出这么一批兵器给贼军使用,而且兵器比官军使用的还要好,这个人是存心要扰乱大明的江山,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他绝不相信贼军自己能治练出这一批兵器,治练这批兵器的敌人必定有一个牢固的基地,非到处流窜的义军所能为,这个敌人还必定是富可敌国,而且精通军队的兵器,在他的老巢附近应该还有大量的铁矿石,煤石,说不定还是朝庭的官员,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打造出如此精良的兵器,山西有许多地方附合这个要求,所以他宁愿放任高迎祥所部在河南壮大,还要再把山西搜一遍,务必要找出这个隐藏的敌人,他才能放心进入河南剿匪。 可惜,随着他的部队在整个山西的搜查,这个敌人的一点痕迹也没有,曹文诏重新理了一遍,如今只有陕西可疑了,但他却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在朝庭的一再催促下终于在六月进入了河南,还过他还是给自己以前的上司洪承畴去了一封信,告诉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 曹文诏是大同人。勇毅而有智略,明末着名将领,号称第一良将。早年从辽东军,历事熊廷弼、孙承宗,积功升至游击。崇祯二年冬,随袁崇焕入关保卫京师,与后金军作战有功。 崇祯三年七月,陕西贼军势大,曹文诏被封为延绥东路副总兵,进行征讨。可就在这次中部下经过米脂时,只因一件小事,致使李自成的老父死亡,给朝庭竖下了一大敌,不然李自成说不定现在还在官军中对贼军作战,成为他的手下也说不定,如果不是此事,李自成说不定还会打消了反意,看来历史还是有他的必然性。 崇祯四年四月,曹文诏击灭据守河曲的贼军首领王嘉用,以功升任临洮总兵官,又连续击灭李老柴、一条龙、扫地王等义军首领。 崇祯五年三月,曹文诏与义军大战于西濠,斩首千级,生擒杜三、杨老柴。接着又击斩红军友。义军首领可天飞、刘道江等包围合水城,曹文诏前往救援。义军将精锐埋伏起来,以千骑挑战,将明军诱到南原,伏兵大起。城上人说曹将军已经战死。曹文诏持矛左右突击,匹马出入万众之中。守军看见后,出兵夹击,义军大败。曹文诏在陕西大小数十战,功劳最多,但洪承畴不帮他叙功。 崇祯六年,陕西明军势大,义军都流入山西。朝廷命令陕西、山西诸将都受曹文诏节制。他更是多次击败贼军。解救了太原,依靠不到二万人的部下,将高迎祥号称三十万的大军打得鸡飞狗跳,部队损失大半,不得不避入河南,如今他却因为手上这把单刀的出现变得迟疑不决。 他已感道风暴将要来临,他甚至已预感他进入河南之时,就是这个隐藏的敌人跳出来对朝庭一击之时,他不知道这个隐藏的敌人力量有多大,朝庭能不能挡得住这一击,他心中对洪承畴寄以厚望,接到自己的书信后,能够引起重视,帮朝庭拔出这个钉子。 五月,崇祯发谕兵部:“流寇蔓延各路。兵将功罪应有监纪,时命太监陈大金、阎思印、谢文举、孙茂霖为内中军,会各抚道分入曹文诏、左良玉诸营,纪功过、催粗饷,仍发内帑四万金、素红蟒段四百匹、红素千匹,军前给赏。” 曹文诏将太监陈大金恭恭敬敬的迎入了军中,崇祯从此开始了用内官为监纪的历史,曹文诏再也不能等洪承畴的消息了,他没有时间来为朝庭找出这个隐患,六月曹文诏终于进入了河南剿匪。 洪承畴接到了曹文诏的书信和送来的兵器,半信半疑,但他是一个谨慎之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下令各地方官都要严查,看其辖下有无大股人群聚众为盗,私造兵器,同时自己派出人员四下查防。 很快各地传来消息,陕西已无大股匪患,各地只是隅有饥民吃大户。他自己派出的人员也陆续回来报告说没有问题,就在洪承畴为之松了一口气时却发现派往商洛的人迟迟末归,洪承畴警觉起来,商洛离西安最近,怎么会迟迟没有消息呢,忙再派出几批人马,却依然杳无音信, 洪承畴大感奇怪,可是明明和商洛官府的公文往来却毫无问题,难道是整个商洛都被判匪占据,而官府都已成为判匪,想起商洛和西安相隔咫尺,他就不寒而怵,派出两千官兵前往查看。 李鸿基在商洛各村都建立了牢固的政权,和官府也一直相安无事,洪承畴派出的人一进入商洛就被发现,开始闯军都没有在意,但他们到处打探消息,顿时引起了贺珍情报部门的警觉,汇报贺珍后将所有人都抓了起来,贺珍亲自审问,得到结果后贺珍顿时觉得棘手,洪承畴已有了警觉,忙向李鸿基汇报,询问各部队是否提前发起攻击。 李鸿基接报后,和周凤梧商议了半天,认为曹文诏还没有和义军接战,随时可以支援陕西,暂时不可乱动,要求贺珍将人都处理了,一切照旧,让洪承畴先疑神疑鬼去。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八章 亮牌下 高迎祥站稳脚跟后,仔细听了郝摇旗的汇报,一听闯军有大炮,马上挤出两百万两银子向闯军购卖,这次攻太原义军吃足了官军大炮的亏。 李鸿基听到后,本来每门火炮开价二十万两银子,李鸿基一次给了十二门大炮,没等义军的银子到商洛就马上起运,还送了三十名操炮手,一千发炮弹,运炮和运银的两队人马在半路上相遇,当场交易,这笔交易不到十天就已完成,大炮已到了义军的军营。不过这次交易后义军积累了数年的财富也差不多都到了闯军手中。 有了大炮,义军如虎添翼,一般的小县城哪撑得住大炮的攻击,一路之上连下嵩县,西峡,宜阳,治宁等十余城,已逼近洛阳的门户伊川,义军花出去的银两很快又捞了回来,高迎祥老老小小已是挟众百万,不过真正有战力的不到十万人,造成行动迟缓,义军扩招人马太多,急需休整,整编。 但朝庭已大为恐慌了,这次义军的攻势前所末有的激烈,各地官史地主被处死众多,无论曹文诏怎样关心另一股隐藏的势力,他也不得不动了,否则若让义军攻破洛阳,杀害当今皇上的亲叔叔福王,曹文诏就得自己抹了脖子。 义军队伍中男女老弱众多,行动不便,大部队已经到了洛阳附近了,其余各县都还有一部分部队,曹文诏的大军一过来,留守的义军自然不能抵挡,纷纷败退,一路上曹文诏就收复了数座城市,但靠近陕西的卢氏,栾川,西峡等地却顾不得收复,只能直接往洛阳而去。 李鸿基接报后大喜,再也没有顾忌了,一声令下,三路大军出动,榆林,潼关,商洛烽火连天,商洛更象熟透了的果子,一天功夫就落入了闯军的手中,商洛知州浪大夏更是象解脱了似的,一见闯军攻城,马上投降,并晓谕各县不要与闯军对抗。 各县见知州降了,这二年来也吃够了闯军的苦头,知道再也不可挡,都闻风而降,只有靠近湖北的商南县拒绝投降,李鸿基也没有时间理他,迅速接管各地政权后,大军马上向西安而去,各县的降官都留用,只是将各县的官军解除了武装,由以前各村成立的守备部队接管当地的治安。 此时洪承畴派出的两千名官军刚到蓝县,遇到了李鸿基亲率的大军,渣也没剩,一个不留全做了俘虏,蓝县随之也被闯军拿下,闯军随之长驱直入,西安外围二日之内全被拿下,二万正规军和八万辅助军队将西安团团围住。 洪承畴一日数惊,军报远没有闯军的动作快,短短数天时间,西安就被围住了,洪承畴根本来不及反应,在城头望着李鸿基的大军惊疑不定,暗骂商洛的地方官该死。 鉴于西安城城池高大,兵员充足,李鸿基不愿士兵作无谓的牺牲,并没有攻城,切断西安与外界的通道后就停了下来,等待商洛的大炮运来,并派人向义军通报闯军起事的消息。 高迎祥得到了郝摇旗送来的兵器,实力本来就比在山西要强,加上这十二门大炮的威力,信心顿增,得到闯王举事的消息大喜,从闯军送出的兵器就知道闯军的实力够强,如今等于后方多了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对曹文诏也有了信心,拿下了洛阳的西大门宜阳后,集中了六万精锐要在宜阳和曹文诏决战,若能打败曹文诏,洛阳就垂手可得了。 从进入河南开始,曹文诏就一直有一股阴影笼罩着,但侥是他有心里准备,还是被陕西的军报给吓住了,短短几天,金县,府谷两府造反,攻下了榆林,潼关被围,西安被围。虽然三地打的旗号不一样,而且一处是官军造反,两处是乱民所为,但曹文诏却相信这一切都是卖兵器给义军的幕后黑手所为,但自己和义军已经遥遥相对,不可能去救陕西了,何况就算能去,洛阳能丢下不管么,还好陕西有洪承畴在,凉贼军也不能轻易拿下西安,只要自己能击溃眼前的贼军,还可马上回陕西营救。 高迎祥望着自己身后的大军,眼前十二门黝黑的大炮,心里充满了信心,他已经探清楚了,对面的曹文诏只有两万人,大炮也不足十门,而且已问过闯军操炮的士兵,已方的大炮绝对比官兵的大炮要好,若要进行炮战,几轮下去就可以把对方的大炮干掉,什么军中有一曹,义军见了心惶惶,这一曹马上就要变成死曹了。 牛金星紧紧的跟在高迎祥身边,他的心已不在这里,牛金宝传来了商洛很多信息,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感到可怕,这个闯军的实力太厉害了,亏自己还想突击人家呢,若义军真采纳了他的建议,突袭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牛金宝告诉自己,他已加入了闯军,而且同去的人相对照两军的待遇,虽都不原意再回义军卖命,牛金宝还接道贺景给他转达闯王的话,闯王对他的大名已早已久仰,若能为闯军效力,军师之位也非他莫属。 牛金星顿时心乱如麻,他虽然没有见过闯王,但从得到的点滴情报分析,两相比较,若闯军和义军相争,恐怕闯军有九成会胜利,自己要不要投闯军呢,可自己离开了张献忠就有人对自己蔑视了,若再投闯军,名声会不会彻底臭了,那他纵到了闯军再也得不到重用,一时之间胡思乱想,连高迎祥叫他都没听到。 高迎祥拍了一下他道:“军师,你在想什么。” 牛金星一惊,顺口道:“我在想两军相遇谁的胜算更大。” 高迎祥喜道:“正要听军师高见,你看我军这次和曹狗官的交战有几成胜算。” 牛金星脱开而出:“至少九成。” 高迎祥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彻底踏实了起来,却不知刚才牛金星盘算的是闯军和义军相争的战果。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九章 初战上 洪承畴站在西安的城头,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闯军,城下遗留了许多沆沆洼洼,还有殷红的血迹,却看不到一具尸体,那是贼军昨天留下的。 开始闯军太过嚣张,竟然就在离城不远处挑衅,被洪承畴用大炮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丢下了数百具尸体,仓皇而退,本来这时的官军可以趁机出城,冲杀一番,可惜事发突然,官军也毫无准备,集在城门边的官军太少,洪承畴又看到撤退的闯军丝毫不乱,只好制止了部下总兵马科、左光先领兵追击的请求,眼睁睁看着贼军退出大炮射程外,重新整理了队伍。 看到城下井然有序的贼军,洪承畴优虑起来,丝毫没有小胜一场的高兴,昨晚贼军趁着黑夜将城外的尸体收拾的干干净净,更添了他的心事,这决不是普通的贼军,一般的贼军哪会顾忌同伴的尸体,城下的判匪恐怕都是训练有述的精锐。 可惜自己没有早发现这股贼军,如今已成了气候,自己也被困在城中,不过他却不担心贼军能破城,只是想着要如何歼灭这队贼军,否则一旦流窜起来,不知又要耗费朝庭多少粮饷。 洪承畴深通兵法蹈略,但他对李鸿基的情况知道太少了,他虽然把西安城下的闯军看得很高,但还是没有看得太重,他眼下所想的是如何把闯军击败于城下,并要尽可能的歼灭,不能让其成建制的逃走,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失败的可能,加上闯军围城后,只是每天骚扰一下,并不认真攻城,他自然不会把闯军太放在心上,何况手中还有数万精兵,有马科,左光先这样的勇将。 李鸿基望着西安这座千古名城,高大的城墙仿佛亘古就耸立在那里,自己终于要着手来改变历史了,投身于这场轰轰烈烈的争夺天下的游戏当中,但愿自己不会成为千古罪人,让汉人不再受那几百年异簇统治的痛苦,中华的土地上,汉人的旗帜要牢牢的飘扬,不要留着那丑陋的猪尾巴,也不用再将汉人的子女衣帛拿去进行所谓的民簇融合,他心中顿时涌起了一句话:“我来了,我看到,我征服。” 高迎祥也正在和曹文诏对持,宜阳城太小,不可能驻下六万大军,义军城中只留下了五千人,其余五万五千人依城立寨,五万多的大军在宜阳北门扎下了一个绵延数里的大营。 曹文诏见义军再不象往常一样一触即走,反而集中兵力想和自己迎战,暗骂找死,见义军势大,如果混战恐将士损伤太多,令侄儿曹变蛟出战,先杀义军几员大将,打击义军士气再进攻,胜利也会容易一些。 曹变蛟手握银枪,跨马出战,喝道:“对面的匪贼听着,我乃先锋曹变蛟也,谁敢与我一战。” 高迎祥环视了一下身后众将,众人都吃过曹氏叔侄的苦头,哪敢迎战,见高迎祥的目光望了过来,都连忙把头低下,避开高迎祥的目光,高迎祥大为气馁,本想集中兵力和官军堂堂正正的一战,正面把官军击败,也好提升自己的威望,为以后真正能全面控制义军作准备,没想到一个曹变蛟就无人敢迎战。 郝摇旗看着高迎祥失望的目光,心中一热,道:“天王,末将愿往。” 众人松了一口气,高迎祥也望着自己的爱将道:“小心迎敌。” 郝摇旗以前和曹变蛟交过几次手,但几次都是因为部下不及官军精锐,稀里糊涂就被部下拥着败了下来,心中也一直不服气,这次有单打独斗的机会,见众人都不敢出,暗骂了一声:“胆小鬼,”提刀出来,手里拿的是马维兴送给他的重达七十斤的陌刀。 曹变蛟见了郝摇旗,对这个和自己数次交手的人也有几分映象,嘴里骂道:“手下败将,还敢来送死。” 郝摇旗听了,憋了一肚子火,举刀就砍,曹变蛟抬枪挡住,兵器相交,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双方将士大声喝采,两人打马相错分开,曹变蛟的手也感到发麻,心中:“这个贼寇,换了兵器,还真是个劲敌。”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和郝摇旗交手来。 两人来来往往,数十回合还不分胜负,两边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在官军心中,只要曹变蛟一出马,手下向来无十合之将,见这个大汉数十合还和曹变蛟斗得游刃有余,不由得为曹变蛟担心起起,曹变蛟却越斗越兴奋,他正是年青气盛之时,向来是遇强更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可以让他这么痛快交手的对象了。 郝摇旗和曹变蛟交手数十合后,双手已经在发抖,手中的大刀已快握不住了,心知曹文诏叔侄俩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以前败的不冤,再打下去自己就要出丑,趁着两人交错之后,面对已主的军营,拔马败了下来,引来官军噱声一片,曹变蛟已经回转,见郝摇旗已回自己阵地骂了一声:“胆小如鼠的家伙。”却无可奈何。 义军见郝摇旗都败了下来,更是无人敢迎战,任由官军的喝骂,众人个个都脸上无光,高迎祥也大觉扫兴,吩咐众人紧守营寨,所有人回帐再议。 高迎祥回来后,向众将询问如何对付曹变蛟的挑战,众人却都低头不理。高迎祥大为生气,自己空有大将数百,精兵六万,若一战都不敢,岂不是要受官军耻笑。 众人看到情况不对,天王马上就要发火,老回回道“我军人多,不如明天一涌而上,官军定不能挡。” 牛金星道:“如此,必引起混战,我军无十足把握,还是换个方法为好。” 此时参加会议的还有闯军中的贺忠,李鸿基卖给义军十二门大炮,义军中无人能操炮,所以闯军送了三十名操炮手,如今这三十人也归贺忠统管,随着义军对大炮越来越依赖,贺忠在义军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象如此重要的军事会议也邀请他参加,贺忠看众人都哑雀无声,冷冷一笑:“要应付曹变蛟又有何难,明天管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高迎祥大喜。忙问:“贺兄弟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贺忠将他的办法一说,义军众人听了大喜,高迎祥更是连连叫好,吩咐下去,马上准备,明天纵不能杀了曹氏叔侄,也定能给曹氏叔侄一个深刻的教训。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十九章 初战下 洪承畴见闯军暂时没有攻城的意思,放下了心,刚回到总督府,下人来报,说秦王有请,洪承畴连忙随在秦王府的人后,前往秦王府拜见秦王。 秦王朱存枢正在王府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心焦如焚,见洪承畴来了,顿时象抓住了救命的浮萍,一把拉住洪承畴道:“洪爱卿来了,快和孤王讲讲,外面的贼军怎样了。” 洪承畴见这位番王三魂七魄好象已丢掉了一半,容颜已比数天前憔悴了不少,两只眼晴更是带着惊恐之色望着自己,心中对这样的天潢贵胄不免有一丝鄙夷,口里回道:“王爷放心,昨天已用大炮教训了贼人一顿,西安兵精粮广,贼人打不进来。” 秦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等打退了贼军,孤王一定向皇上给洪爱卿请功,请大功。” 洪承畴道:“这是下官应该做了,城下的贼军猖狂不了几天,待我将兵马调整后,马上就出城和贼军决战,很快就可以打败敌军了。” 朱存枢大惊:“洪爱卿不必出城,守城就好,守城就好,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 洪承畴哭笑不得,道:“王爷,我军兵多将广,这不妨事,一定可以将贼军杀个一败涂地,请王爷放宽心。” 朱存枢怀疑地道:“真能杀败敌军?” 洪承畴回答的斩钉截铁:“王爷放心,再过几日,我就叫贼兵死无葬身之地。” 朱存枢才稍微放下了心:“爱卿真是忠于王事,不过还是以慎重为好,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出城。” 洪承畴已不愿再待下去,道:“这个自然,微臣定会有十分的把握才出城,如果秦王没有其它事,下官要回去和众将商量守城了。” 朱存枢忙道:“好,好,洪爱卿辛苦了,快回去守城,一定不要让贼人打进来,这几天孤王吃不好,喝不好,若贼军退了,孤王定有重赏。” “多谢王爷,下官告辞了。”洪承畴说完退了下去。 朱存枢听了洪承畴的话,心里安心了下来,顿时感到腹中饥饿,大喊了一声:“来人哪,把炖好的熊掌给孤王端上来。” 王妃刘氏也松了一口气,自从听了贼军包围西安后,秦王每天都惊恐不安,老说贼军马上就要进城了,自己也不吃不喝,还动则处罚下人,已经打死了两名奴婢,搞得整个王府都不得安宁。现在总算恢复正常了。 洪承畴从秦王府回来后,马上招聚总兵马科,左光先,巡抚冯师礼,布政史陆之棋,按察史黄龙等人议事。 洪承畴首先开口说话:“诸位,贼军兵临城下,估计就是来自于商洛山中,商洛全府可能已全落入贼军手里,本城更被贼军团团围住,西安不但是大唐古都,更是番封重地,不能有失,就是长期被围也不行,如今朝庭关外吃紧,山陕官军精锐也集中在河南,在曹总督击溃河南的贼军之前,我军是不可能有援兵,所以歼灭这股贼军,解西安之围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巡抚冯师礼道:“部堂大人,我军在潼关还有数万大军,潼关闻之西安被围,定会发出援兵,到时里应外合,剿灭判匪岂不易如反掌。” 一时之间,陆之棋,黄龙等文官纷纷点头,表示冯大人所说在理。 马科恼怒,嗡声嗡气的道:“我军在西安有精兵三万,城中更有数十万百姓,十万青壮随时可得,何必等什么援兵。” 马科的话获得了武将左光先,崔尔达等人的赞同,表示要出城将贼军歼灭,不必等什么援军。 持两种意见的人纷纷反对对方的观点,越说越大声,大堂上顿时吵吵嚷嚷。 洪承畴大为恼怒,一拍桌子喝道:“吵什么,大敌当前不思杀敌报国,吵吵嚷嚷成何休统。” 众人才安静下来,却互相瞪着眼,洪承畴知道本朝文武对立严重,他以文臣就武事,刚开始艰难万分,后来凭着赫赫战功才让部下服气,文武相互拆台的事更没少见,对此他也是毫无办法。 见众人静了下来,洪承畴才缓缓道:“冯大人的话也末尝没有道理,但西安人马众多,又岂能无所事事,坐等别人救援,何况如今贼军将我们团团围住,已断了我军的消息来源,又安知贼军对潼关没有防备,所以还是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援军身上。” 众人见总督大人开口,都觉的有理,忙夸道:“督帅明见万理,我等不及。” 巡抚冯师礼也是一个干练之人,明白了洪承畴的意思,道:“如此,我明天马上调派人手,每户抽调一名青壮,可得十二万大军,分发兵器即可守城。” 洪承畴大喜:“烦劳冯大人了。” 黄龙道:“我观贼军人马不下十万,而且衣甲鲜明,武器精良,如今已到了数天了,为何不攻城,让人费解。” 左光先道:“这还有什么费解的,贼军不攻城,只有二个原因,要么是等后续兵力,要么是主帅末到。” 崔尔达道:“不然,贼军从商洛来,离西安只有百里,哪有主帅数天不到的道理,也不可能是等后续兵力,那只有等攻城器械了。” 众人都觉得有理,陆之棋也自言自语:“什么攻城器械值得贼军一等数天呢?” 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贼军刚吃完我军大炮的亏,难道贼军在等大炮,顿时吓了一大跳,嚷道:“我知道了,贼军一定在等大炮。” 众人一惊,回过神来,纷纷反对,贼军怎么可能有大炮呢,若有大炮,那西安岂不危险。本来曹文诏得知义军中有大炮时写过一封信给洪承畴,但还没等信送到,西安已被闯军围住了,送信之人半路听到消息后,左右为难,这信肯定送不到,回去又不知怎么交待,想来想去只有脱下官衣,回去做个老百姓,因此在场的大部分文武都不相信城下的贼军是在等大炮。 马科见状,道:“部堂大人,与其我们在此乱猜,不如给卑职一标人马,明天出城一探便知,也好让大人能根据敌人的反应作出调整。” 洪承畴沉呤了一下,道:“也好,明天你带三千兵马出城,试探一下,不过记住不可恋战,一旦试出敌人虚实,立马向城内退回,我将调聚所有大炮为你作掩护。” 马科见洪承畴同意了他的主张,大喜,得意洋洋的望了众人一眼,大声应道:“遵令。”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章 马科上 第二天,西安城门大开,马科带领了三千铁骑缓缓的走出城门,洪承畴带领西安的文武站在城头上观看。 李鸿基没想到洪承畴敢开门迎战,心里知道洪承畴是凭借着城上的火炮,不惧闯军冲锋抢门,说不定还想把闯军引入大炮的射程,再给闯军一个痛击。 李鸿基对自己前些天没有料到城头的火炮而造成数百人的损失也心痛不已,幸亏这里只有明军先前自铸的火炮,射程只有五里左右,若是红衣大炮那闯军的损失就要更严重了。 见官军只有数千人,李鸿基也派出二千火枪兵,一千陌刀兵应战,李鸿基现在的编置主力基本上是冷兵器和热兵器各占一半,地方的守备军队则以冷兵器为主,也配有少量热兵器,其实以商洛的生产能力,给主力全配上热兵器末尝不可,只是热兵器消耗太大,李鸿基不想把钱全都花在军事上而已。 马科见闯军营中只出来数千人,离寨不到一里就停住了,知道闯军是怕已方火炮,不可能再往前进军,可出来的全是步兵,除了一部分人拿着大刀外其余等好象还拿的是火枪,虽然惊讶对方火器众多,但还是朝笑了一番:“找死,敢拿火器在宽阔地方同骑兵对抗。” 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当时也,此时官兵和闯军距离只有五里,正是骑兵冲锋的最佳时机,马科拔出自己的长剑,向天上斜指:“弟兄们,封妻荫子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啊。” 众人的热血顿时涌起,叫道:“杀啊,杀啊。”滚滚铁骑向闯军冲去。 闯军中的指挥官正是高一功,刘宗敏和刘芳亮两人一左一右的护着,闯军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官军快速朝自己接近,尽管平时有过多次练习,但随着官军的越来越近,那闪亮的马刀映着自己的双眼,许多人的心都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握着枪的手汗如雨下,顺着枪管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整个队伍却安静的出奇,除了汗水往下掉的心声,只有众人扑通扑通心跳着的声音。 三千米,二千米,一千米了,双方的面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马科已看清敌军前面只有一排刀手,虽然那长刀有两三米长,那不要紧,只要冲过这片刀林,就可以对贼军大势屠杀,对方显然是个使用火器的新手,不能不会这样排阵,再次大喊:“杀。” 尽管在全力奔驰中,手下也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但他的动作还是给手下传达了清哳的意思,全体大喊起来“杀。”这声音一下子竟然盖过了马蹄声。 闯军队伍里顿时有一阵小小的骚乱,但很快又止住,众人看着他们的指挥官高一功就站在队伍的前头,他此刻一动也不动,默默的算着距离,刘宗敏和刘芳亮两人紧握着手中的大盾,死死的盯着正前方,随时准备替高一功挡住任何飞来的危险。 三百米,二百五十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高一功的声音传来:“一队开火,二队准备。” 随着高一功开火的声音响起,闯军中顿时响起一阵阵的枪声,马科暗笑:“这么远开火,对方肯定是个笨蛋,本来近了开火自己还要损伤一点部下,看来正是天助自己。” 他还没有笑完,突然看到自己前方的部下成片成片的倒下,而对方的枪声并没有象官军一样停顿,连绵不绝的响着,心里顿时大急:“冲过去,冲过去,冲过去就安全了。” 一百五十米,只需十数秒的时间,官军却硬是冲不过去,层层叠叠的尸体在闯军前面躺着, 就象一道分割线,一百米左右的尸体最多,越往前尸体越少,闯军前十米处几乎没有尸体,随着前面的尸体越来越多,后面的骑兵速度更是提不上去。 马科看到最前方已有上百名骑兵冲到闯军的跟前,顿时又涌起了希望,但见对方的陌刀兵只向前跨了一步,近三米长的陌刀斜了一下,冲到近前的士兵顿时看到了一层层刀锋,官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和马都撞到那一层层刀墙上,许多马都被剖成了两片。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本来一向举起屠刀的都是官兵,这次却换了一个位置,握着屠刀的竟然是一群判匪,马科只觉得眼前发黑,望着身边只剩下的数百名部下,嘴里满是苦涩。 这时闯军传来一声:“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开始只是高一功的声音,接着所有的闯军都喊了起来:“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投降,我要投降吗,不,我决不会向判贼投降。”马科几乎是呐喊了出来,死死的咬着牙关,再次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杀啊。”一马向前冲去,他的亲兵毫不犹豫的紧紧跟随,其他的人犹豫了一下,也大喊:“杀。”向前冲去。 高一功冷冷的喊道:“一队开火,二队准备。” 随着数排枪响,战场上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官兵了,只有几匹失去了主人的马在打着转,嘶鸣着,用嘴拱着躺在地上的主人,整个战场迷漫着一股凄凉。 高一功和声音还是不变:“收队,打扫战场,看还有活的没有。” 众人都默不住声,收起了武器,打扫起战场来,官军最后的冲击,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唯一能表示对他们尊敬的方式就好好收拾他们的尸体,给他们一个体面的安葬。 李鸿基后面排着整整齐齐的三千长枪手,一旦前面不支,马上能顶上去,他从小就对唐朝的陌刀手痴迷,拿着近百斤的大刀,对着敌人的骑兵手起刀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那是怎样威武的一支部队呀,所以在商洛,他精挑细选,在全地区征集孔武有力之人,从近百万民众中才选出二千人勉强合格,可以说是千里挑一,没想到和火枪手配合起来是天衣无缝,总算没有白花费自己那么多心思。 洪承畴和西安的一众文武呆呆的看着马科全军覆灭,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都在讷讷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 大家元霄节快乐,虽然知道要票不好,但看到点推比,还得厚颜一下,有票的赶快投哦,今天的精华没有了,老茅明天全给补上,行不?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章 马科下 自到天黑,一群人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总督府,众人坐在大堂上,一言不发,最后还是陆之棋打破了沉默:“部堂大人,从贼人的火器来看,他们一定是在等大炮运来,我军要作好准备才行。” 众人一阵恼怒,望着他,恨不得对他喝道:“闭嘴,这谁不知道,要你说出来吗。” 洪承畴清醒了过来,他刚才也糊里糊涂了一阵,但毕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虽然敌军出突意料的强大,但懊恼和悔恨都是没有用的,唯有拿出办法来才行。向众人望了一眼。 笑道:“怎么啦,都怕了,没见贼军只有数千人出来吗,说不定这是贼军所有的火器,我们又不是没有,有什么好怕的。” 众人都象抓住了一根浮萍,是啊,有什么好怕,对方到现在还不敢攻城,说不定只有这点火器,全拿出来了,不能,不用大炮也可以攻下西安城,还等什么,心里稍微有点安慰,至于闯军是不是为了减少伤亡不攻城却都不去想,总要给自己留点希望。 左光先是武将,也使用过火枪,虽然知道对方的火枪远比自己的厉害,但火器不方便夜战却不能改变,起身道:“大人,对方火器精良,我们不能坐等他来进攻,火器利于远而不利于近,利于明而不利于暗,今晚我们就可以去劫营。” 崔尔达也反应过来:“不错,他们今天新胜,防备肯定不会太严,正好可以劫营。” 众人一听,都兴奋起来,不错,只有这个办法才有可能打败对方拥有精良火器的队伍。 黄龙冷冷的道:“现在正是月中,又天气晴朗,月光亮如白昼,劫营,怎么劫。” 众人刚刚兴奋的心情仿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随之也沉重起来。 陆之棋闭着眼睛,算了一下道:“不然,我这几日观察天气,近有大雨,如果没算错的话,今晚下半夜就会起风,到时马上就会伸手不见五指,正合我军偷袭。” 洪承畴大喜:“你没算错。” 陆之棋迟疑了一下,道:“下官的推断只有七成把握。” 洪承畴道:“七成,七成已不错了,左总兵你马上准备,挑选五千骑兵,随时作好出发的准备,若下半夜果今起风,正是天助我等,若没有起风,只是多辛苦将士们一夜而已。” 左光先大声应令:“是,下官一定不辜负部堂大人的期望。” 这时洪承畴的亲兵来报,秦王大人有请,洪承畴苦笑一声,道:“如此,各位先回去准备,我先去秦王府一场。” 李鸿基正在看着被捆成五花大绑的一名军官,对李过说道:“把他解开,有你们在还怕什么。” 马科望着这个让他全军覆灭的人,对于他的年轻很是奇怪,他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冲锋,但射向他的子弹却大部分被他忠心耿耿的亲兵挡住了,最后他也中了数弹,却不是要害,被自己的亲兵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才被收尸的闯军活捉。 马科看着李鸿基,心中却没有恨意,他只觉得心如死灰,只想让对方快点结束自己的生命,好陪着一直追随自己的亲兵,对李鸿基问道:“你就是判军首领。” 李鸿基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 马科又道:“你想让我投降?” 李鸿基道:“不错,你是个人才,你明知必死,还要带人硬冲,我不忍你就这么撒手而去。” 马科闭上了眼:“你觉得我还会投降么。”一滴晶滢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跟随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已伤亡殆尽,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鸿基知道不可能轻易劝得马科投降,道:“今天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杀人,你可以好好再考虑一下。” 马科紧闭嘴唇,再也不说话,李鸿基吩咐李过道:“把他带下去,好好照顾,不可怠慢。” 马科还是一言不发,被李鸿基的亲兵推了下去。 秦王又在府上转来转去,下午传来消息,说马总兵带了三千人出城试探城外的贼军,没想到全军覆灭,一个也没有回来,把正在看歌舞的秦王弄的兴致全无,急得手足无措,见洪承畴来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你昨天不是还说贼军不足道,你几天就会剿灭么。” 洪承畴马上跪下道:“下官该死,下官让王爷受惊了,下午只是试探一下贼军,略有小败而已。” “小败,三千兵马没了,总兵也死了,你说是小败,你当我是白痴么。”秦王几乎咆哮着要跳起来。 洪承畴只好道:“下午的事是下官一时疏忽,没有摸清敌人的实力,不过马总兵用他的鲜血告诉了我军敌人的实力,下官一定竭尽所能,打败贼军,不让王爷再受惊吓。” “打败贼军,你还能打败贼军么,告诉你以后不准出城,你给我死守,死守,皇上一定会派兵来救的。” 洪承畴大感为难,怎么能答应死守呢,若贼军没有大炮还有守住的希望,如今贼军十有是在等大炮,恐怕过不了一两天贼军的大炮就要来了,那时拿什么死守,却不敢对秦王说贼军有大炮,不能死守,否则这个秦王一吓,马上就要逃跑也说不定,那样一定落到贼军的手里。 只好低声的安慰道:“王爷莫急,其实下午是微臣故意安排的,我军是损失了三千人,敌军的损失更大,如今敌人的虚实尽在我方撑握之中,今晚我方就可大获全胜。” 秦王松开了抓住洪承畴衣襟的手,狐疑得道:“真的,这次不会是又在骗我。” 洪承畴一咬牙,只有赌了,今晚要是天公不作美,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大声说道:“不错,下官不敢欺骗王爷,若王爷不信,下官愿立军令状。” 秦王见洪承畴说得如此有把握,想信了起来:“好,好,孤王在此等你好消息,杀退了敌军,孤王一定为你请功。” 洪承畴抹了一把冷汗:“如王爷无其它事,下官就要回去准备今晚的作战,下官告退了。” 秦王道:“好,今晚孤王也不睡,等爱卿凯旋而归。” 回到了总督府,洪承畴来到了平日烧香的一座大堂,点上了香火,祈祷起来,保佑今晚起风,不然就是秦王不治罪自己,恐怕也要落在贼军手里。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一章 夜袭上 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外面月华如水,一点也没有起风的迹象,西安的文武都聚在总督府,不时有人出去望着天空,如此美好的月色若是搁在平时定会引得一些文官诗兴大发,说不定能写出一遍流传千古的名篇也末可知,此时屋内所有的人却都巴不得乌云快起,把整个天空都罩住才好。 左光先已将西安的五千骑后集中好,根据安排,他带三千人马去攻击敌人设在南门的主营,东门由崔尔达率两千骑兵负责,至于其余两门,实在是骑兵不足,城内的所有骑兵总共只有五千骑了,若不是今天损失了马科的三千骑兵,今夜四门可以同时突袭。 洪承畴坐在堂上一动不动,任由部下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他心里何尝不焦急万分,但身为主帅自不能象属下一样无所顾忌,切忌不可让部下看到自己喜乐哀愁露于形色,今夜能不能成功就只有看天意了。 已经过了丑时,月光还是那么明亮,左光先望着身后的三千子弟兵,面沉如水,突然感觉到了面上刮来一丝丝凉意,顿时兴喜若狂:“起风了。” 洪承畴的亲兵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大堂:“部堂大人,起风了,起凤了。” 洪承畴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才的故作镇定全然不见,跑到了外面,感觉到丝丝的风吹来,顿时大喜:“起风了,终于起风了。” 刚才明亮的月光已有了昏暗之声,远处已传来树叶被风刮的沙沙声,叫来了传令兵,吩咐道:“告诉左崔两位将军,今夜辰时准时突击,我洪承畴在此先恭贺他们旗开得胜。” 传令兵是了一声“是。”急匆匆的下去。 闯军的大营时已是夜深人静,白天的战斗令士兵们大为兴奋,虽然许多人参加过多次小规模的战斗,但进攻那些山寨,土匪和豪强,闯军都占着绝对的实力,对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这次进攻西安,可是陕西的省府,里面有数万精兵,还有数十万百姓,能不能成功,士兵们也没有底,白天的战斗,闯军对官兵干净利落的屠杀,让闯军人人都象吃了兴奋剂,原来官军对上自己也是不堪一击,众人的信心大增,上半夜没有一个士兵能安稳的睡觉,直到下半夜所有人才沉沉睡去,有的士兵在梦中已感到发凉,随手拿过放在旁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继续沉睡。 李鸿基倒是从上半夜就已经睡去,闯军自从第一天遭到官兵的炮击,而且也一直没有攻城,士兵们已经有点焦燥不安,士气也有所下降,下午官军的三千骑兵本来自己可以用更稳妥的办法,但为了提高已方的士气,故意也派三千人迎击,干净利落的将官军全军歼灭,果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现在所有的闯军都士气大增,所以他放心的睡了下去。 辰时,哗啦啦的大风刮着,同时伴随着希淋淋的小雨,伸手更是看不见五指,左光先大喜,若是贼军全用的是火绳枪,一下雨就如同废物,这场战斗更加没有悬念,真是天助官军成功。 南门已经悄悄打开了,左光先手一挥,带着身后的骑兵悄然走出城外,外面实在太黑了,士兵们都紧挨着才不至于乱了队伍。花了平时数倍的时间才摸到了闯军的大营,望见闯军大营只有廖廖几支亮着的火把,左光先大喜,派出一队突击队一路摸过去,闯军的哨兵在雨中努力睁大眼睛,但数米外就完全看不清楚,被官兵摸了上来全都悄无声息的杀了。 栅门下的闯军全无察觉,左光先一挥手,数十支长箭射去,每人咽喉都插了数支长箭,一声不吭都倒了下去,官军中偷偷出来了数十人,将闯军大营的大门搬开,不妨闯军在暗中还伏有哨兵,一声凄历的声音响起:“敌军袭夜。” 但此时已晚,左光先带着亲兵首先冲过栅门,直接向闯军的营房踏去,闯军的前营乱成了一团,安静的大营顿时象炸了祸,各种喊叫声,呼救声响成一片,许多闯军士兵还在梦中就作了冤死鬼,还有的士兵蒙肱胧醒来,刚想问问同伴发生了什么事,官军已冲了上来,还有的士兵已经拿起了枪,却只能向黑暗中放枪,再想装子弹,由于紧张却怎么也装不上,只听见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在四周响起,最后自己也倒在冰冷的地上。更多的人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知该往那边才好。 左光先毫不怜悯,趁机驱动着已经乱成一团的闯军向中军冲去,闯军在南门有三个大营,前营已经跨了,但持续响起的枪声已经惊醒了中军的闯军,纷纷爬了起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李过已经醒来,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喊杀声,还有不时传来的一声声零乱的枪声,心中大惊,连忙闯入李鸿基的大帐,李鸿基刚醒,听到了李过的喊声:“闯王,不好了,官兵劫营了。” 李鸿基大惊,顾不得穿衣,大吼一声:“马上聚合队伍,多燃篝火。” 很快中军就响起了聚合声,许多刚醒来正在茫然的士兵一听,马上聚合到了大帐门口,火堆也燃起来了数座,已经隐约可见数米外的人了,李鸿基大声传令长枪兵在外侧,火枪兵在中央,刚整理好队伍,左光先已驱动着前营的乱兵前来,许多士兵见了自己的中军营房,以为得救,窝涌着向前挤去,高一功在前头急得大喊:“向两边走,向两边走。” 黑暗中谁也不听他的话,眼看这些乱兵就要冲到中军,耳边响声了李鸿基的声音:“开枪。”这时的闯军也发现冲过来的是自己人,正不知如何好时,听到了闯王的命令,李鸿基的亲兵率先开枪,其余人一呆,也跟着开枪。 马维兴呆呆的看着成群的士兵倒下,刚想起一个念头:“那是自己人。”枪声已是大作。 一阵阵清脆的枪声响起,顿时镇住了冲向中军大营士兵,纷纷朝两侧涌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有人认为火枪兵不能正面对抗骑兵,老茅要解释一下,这是有事实依据的,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到北京,率了数万精锐骑兵攻击京师三大营的火器部队,死伤累累也莫可奈何,后来还是绕过正面,从侧面攻击才得手,那时明军使用的还大部分还是火绳枪,如果是更利害的燧发枪,骑兵正面攻击更不可能得手。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一章 夜袭下 左光先刚才在前营听到枪声还以为因士兵没出帐,火药没湿也不奇,这时明明见这队闯军在雨中,却还能开枪大感奇怪,但他也不着急,你能开枪我再赶人过去就是,我就不信你开完枪还能在黑暗中装子弹,将两边的人又往中间驱赶,没想到,闯军中一直传来连绵不绝的枪声,显然贼军还真能在黑暗中装子弹。 左光先不信邪,还想把乱兵往中间赶,却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显然刚才有子弹从自己的脸旁飞过,他仔细听了一声,不时还有官兵的惨呼声,知道乱兵已没了,马上把队分开,向闯军的侧翼袭去,黑夜中的官军顿时撞在闯军一排排枪林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左光先大吃一惊,知道敌人的中军再也冲不动,向旁边的士兵喊道:“撤退,撤退。” 官兵呼啦啦的退了下去,闯军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官兵的马蹄声已经远去,闯军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天空已下起了倾盆大雨,将闯军营中的火把一个个熄灭,不时有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闯军中营的累累尸体。 第二天天一亮,闯军才真正从惊魂不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中军的大营密密麻麻人布满了尸体,大部分是闯军自己开枪杀的,只有小部分是官军所杀,一路上的尸体还漫延到前军军帐,到处都是一副残不忍睹的情景。许多都是在黑夜中自相踩踏而死,真正死在官军的刀下只有三分之一,李鸿基一屁股坐在的地上。脸色铁青,双唇都要咬出血来。 “报,东门昨晚遭到官军袭击,全军崩溃,眼钱儿首领也身死乱军中。” 李鸿基一听,心里又急又气,加上昨夜站在雨中指挥了一夜,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眼前发黑,嘴里的一口热血再也忍不住,扑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也向后倒去。旁边的亲兵大急,连忙把他抬进了营房。 到了营房,李鸿基已醒了过来,声音沙哑着道:“快,快派人到北门和西门打探消息。” 李过应了一声,忙吩咐人下去。劝道:“闯王不必太急,他们无人来报,正说明没有什么事。”却不敢怠慢,忙吩咐人快去探听两门的情况。 李鸿基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但愿你说得对,否则我军再有损失,唯有撤走逃命了。” 还没等人出去,两处已派人来到了中军大营探听消息,原来昨晚负责北门的高杰和西门的马维兴两人已听到了南门和东门的喊杀声,因在黑夜搞不清情况,加个天又下着雨,不敢派人营救,只是吩咐紧守营门,天一亮就急忙派人过来打探消息。 李鸿基听到两营无事,心理好受了许多,吩咐道:“告诉两人,务必紧守营门,防止官军再次劫营。” 又对李过道:“扶我起来。” 李过见他脸色腊黄,还发着虚汗,很是担心,但又不得不听从,只好小心的扶着。李鸿基站了起来,突然大笑起来,枉自己多了别人数百年的知识,又有比对手精良得多的武器,竟然连官军一个小小的劫营都不能防备,看来若是自己以后再小瞧天下人,恐怕会连自己记忆中的李自成都不如。 李鸿基自从潜伏商洛以来事事顺利,起事不到半月,陕西已有大半落到他手里,西安又被自己团团围住,心想谅洪承畴有何能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会无可奈何,没想到很快就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教训。 其实闯军的营门防备还是很完善,不但挖了壕沟,四周还用大木重重围着,但最好的防备没有人也枉然,平时戒备森严的营房由于下雨,竟然形同虚设,加上所有的官兵都是头一次围城,才会如此失误。 李过见李鸿基突然大笑,心里大恐,闯王不会是受不了打击,疯了,忙喊道:“来人,快来人,请军医。” 李鸿基的笑声停了下来,见李过冷汗淋淋,一脸恐惧的样子,奇道:“你怎么啦?” 李过见李鸿基说话,大喜。小心翼翼的说道:“闯王,你没事。” 这时军医已经来到,李鸿基一挥手:“你先下去,我没事,叫高一功进来。” 等高一功进来,李鸿基问道:“昨晚我军损失如何。” 李过拼命向他打眼色,示意不可再刺激闯王,无奈高一功看不懂,实话说道:“闯王,昨晚我军两营同时遭到突击,我军东门全军崩溃,但四散的士兵陆续归营,东门总共二万五千人,还有一万一千余人,连同眼钱儿将军在一起,伤亡一万三千零七十一人,南门我军前营崩溃,伤亡七千余人,还剩六千五百人,中军伤亡一千三百五十人,后军完好,其余两营末受损失。 李鸿基点了点头,冷静下来后,李鸿基就对大概损失有了一个估计,基本不出他意料,又问道:“官军损失了多少人。” 高一功脸一红,顿时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李鸿基大怒:“说,官军到底损失了多少人。” 高一功从没有见到李鸿基如此急言利色,双腿一软,差点要跪下,颤声说:“从现场遗留下来的尸体来看,官军在我南营损失了二百一十三人,东门只有,只有……”这个数字他再也说不出来。 李鸿基瞪了他一眼:“说,即使只有一人我也接受。” 高一功松了一口气:“东门官军遗留了十一具尸体。” 李鸿基嗯了一声,不再言语,他在考虑以后这西安城该怎么打,李鸿基最初只有十万大军围住西安,每门有二万五千人,后来又从商洛的地方守备中抽调了二万人,全部在南门加入了他的中军。 这次东门全军覆灭,加上南门的损失,闯军还有十万人马,对上官军还有很大优势,武器更是官军没法比,只要大炮来到,西安城墙再也不可凭,想起大炮,李鸿基心里一动,目前大炮已到蓝县,离营只有一天路程,如今商洛东门大开,若官军出城把大炮截住了怎么办,想到这,一身冷汗。 还好,官军若要从东门出城,去截闯军大炮,必须要绕过南门,这样会多上数十里路程,就算昨晚攻击东门的官军出发,黑夜也不可能走了太快,现在派兵护送还来得及,见高一功还在帐内,马上道:“你立即带一万人马,前去护送我军大炮。” 高一功一愣:“闯王是说官军知道我军会有大炮,会派人伏击。” 李鸿基点了点头。 高一功大急,这次闯军共运送了三十门大炮,随行只有不足千人,官军只需数千人,就可将闯军的大炮毁掉,马上下去,点齐人马,朝蓝县而去。 ---------------------------------------------------------------------- 解释一下,李鸿基只是一个小官而已,最多也就指挥过数十人的战斗,老茅一下子让他带十余万人攻城,已是难为他了,手下又没有得力的助手,失败上一两次还是正常的。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二章 血战西安上 从商洛到西安,骑兵不过一日路程,但要穿过数座大山,大炮运输极为不便,许多地方山路狭小,闯军还要临时将道路拓宽,才如此费事,本来到了蓝县,路已好走了,但昨晚的一场大雨使道路泞泥,更是难行,大炮经常陷入泥中,比起在山路搬运更慢,本来还有一天可到,以这样的速度非再要数天不可。 高一功点齐人马,不到二个时辰已经赶到蓝县,见闯军正在费力的搬运大炮,周围也没有什么其它动静,心里松了一口气,忙组织警戒,向周周方圆十里撒下探马。 昨晚官军胜利突袭,成果无疑是巨大的,官军回来后,洪承畴带领全城的文武迎接,秦王也大为高兴,难得大方的赏了三千两银子犒劳官军,西安的东门没有了贼军,自己随时可以逃走,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但洪承畴还是双眉紧锁,手里正拿着一枝燧发枪在翻来覆去的看着,昨晚崔尔达将贼军的东大门全军摧毁,顺便缴获了上千枝闯军的燧发枪,相比之下,左光先身为总兵,只推毁了闯军南门的前锋营,缴获更是全无,自身还伤亡了二百多人,自然是相形见绌。 洪承畴问明了昨夜交战的经过,对闯军主帅能毫不犹豫的向自己人开枪也更是担心,东门的贼军首领其实也有机会保全后两营,官军杀败前营时,中营和后营的闯军都作好了准备,但却因为没有向乱兵开枪,被崔尔达裹着乱兵将闯军的中军后军连续冲散,最后全军崩溃。 巡抚冯师礼见洪承畴丝毫没有开心的样子,询问道:“部堂大人,我军大胜,歼灭了贼军数万人,缴获更是无数,如此大功,部堂还为何事忧心?” 洪承畴一叹:“我正是因这些缴获之物忧心,贼军火器之精,远胜我先前意料,昨夜大胜,是沾了出其不意的光,以后贼军必定小心谨慎,我军再无可趁之机,若两军正面交战,贼军凭着如此精良的火器,我军毫无胜算,何况大家都知道贼军是在等大炮,根据贼军火器精良程度,估计大炮也要远胜我军的大炮,到那时我们还拿什么守城。 冯师礼虽然不懂武器军事,但看了一帮武将反应已知端倪,心知不妙道:“那如何是好?” 洪承畴皱着眉头道:“西安城高墙厚,贼军火器虽然精良,但若无大炮,已奈我军不何,只是我估计贼军的大炮就快到了,到时我等恐怕都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洪承畴没有怪罪自己,左光先却自觉脸上无光,见总督大人如此说,脑子一热,起身道:“部堂大人无需烦恼,昨晚是卑职末能尽全功,如今西安的东门之围已被我军打破,我可率军绕过贼军南门守卫,将贼军的大炮毁掉。” 洪承畴大喜,昨晚官军劳累了一整夜,他虽然忧心,也不好叫立功的官兵不要休息,马上出发去截贼军的大炮,同时心里又存侥幸,也许贼军的大炮没有如此快运至,让官军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发也不迟,见左光先自告奋勇,自然大为欢喜,连忙道:“如此,辛苦将军了,将军回来,我给将军记头功。” 左光先施了一礼,顾不得休息,马上又率领已经疲惫的官兵出发,过了东门,绕了一个圈子,朝商洛方向而去。 高一功的探马刚撒下去半个时辰,已有人回报,发现三千官兵向已方而来,高一功大为庆幸,还好自己来的及时,马上又兴奋起来,三千官兵,正好可以为昨夜死去的兄弟报仇。吩咐下去,马上准备迎战。 左光先见已到了商洛和西安的官道,仔细看了一下路面,没有大炮通过的痕迹,但不久前分明有大队骑兵经过,心里顿时警觉起来,吩咐官军,放慢速度,要求探马仔细察看,高一功本来率大队人马躲在一个小山后,想伏击官兵,见官兵有了警觉,索性派了一千人出去,将官军的探马杀了一干二净。 左光先手下的副将左良见闯军只有一千人,还敢耀武扬威,追杀已方的探马,顿时大骂,提兵就想冲过去将这队闯军歼灭,左光先忙制止了他,刚才的马蹄印,起码有五千以上的大军,怎么只可能一千人,肯定是有阴谋,马上传令撤退,副将不服气,左光先拿出军令才压服了他。 高一功见左光先已退,两军相隔已远,追是不可能追上了,无奈现身,副将看到闯军的大队这才服气,深感刚才莽撞,忙向左光先赔礼,左光先却没有心情接受他的道赚,毫无疑问闯军已派出大队人马护送大炮,最迟明天就会到西安城下,自己何去何从。 左光先通过昨夜的战斗,已深知两军的差距,若没有了城墙保护,官军一点机会也没有,回去只是送死,可不回去能行吗,不说洪大人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就是以后朝庭追究起来,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自己要不要回去呢。 李鸿其已重新整理好队伍,目前南门还有三万多人,依然是实力最强大的一支,李鸿基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无论训练多么精良的军队,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战斗,永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战士,自己只想减少伤亡,把希望都放在大炮身上,那是大错特错,若没有了大炮,那就永远不攻城吗,不,必须给官军足够的压力,让他们把心思全放在守城身上来,想到这,马上叫来传令兵:“告诉北门的高杰和西门的马维兴,半个时辰后攻城。” 传令兵跑了下去,李鸿基望着西安城墙,自言自语道:“洪承畴,开始轻视你是我的错,如今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你乖乖等着做我的俘虏。” 高杰和马维兴两人接到南门和东门遭到官军夜袭,损失惨重的消息也大吃一惊,对自家兄弟如此冤死也怒火万分,接到闯王攻城的命令大喜过望,马上击鼓进军。 这两门的人没有遭到官军夜袭,暗暗庆幸的同时也大为恼火,全体喊着:“报仇,报仇。”向城墙走去,士兵竟是前所末有的高涨。 南门的闯军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昨晚迫不得以,向自己人开枪,许多人还认为闯王太心狠,今晨听到东门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开枪,导致中军和后军全被冲散,以至于全军崩溃,顿时把对战友的愧疚全放在对官军的恨意上,听到攻城,也一扫刚刚屡迷不振的气势。 大喊起来:“报仇,报仇。”阵阵杀气透过喊声,传入西安墙头,许多官军都吓得脸色发白。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二章 血战西安下 洪承畴正在和众人商量守城的事,突然听到城外报仇的声音扑天盖地的传来,脸一变道:“不好,贼军要攻城,诸位都跟我来。” 李鸿基看着士气高涨的队伍,心里松了一口气,昨夜向自己人开枪,士兵对自己不可能没有怨恨,如今听这喊声已成功的转移到了官军身上,士兵的怒气有了宣泄的方向,不用再担心军心不稳了, 闯军出击的速度极快,不久就到了离城墙数十米的距离,官军由于见闯军数日只围不攻,昨夜已方更是大胜,已懈怠了下去,见闯军攻城,竟然措手不及,呆呆的看着,直到闯军向城头开枪,守军才反应过来,忙向城下放箭,但已经来不及了,城下排满了闯军的弓箭手和火枪队,城上捎一抬头,只会遭到闯军的狠狠打击,一时之间,闯军的攻势大盛,许多刀手轻而易举的搭着云梯爬上了城头,而城上的大炮由于炮手没能及时到位,此时已成了摆设。闯军刚一攻城,西安就岌岌可危, 李鸿基暗道失策,早知如此,就到多派刀手才是,因李鸿基没有一次就攻下西安的准备,这次攻城还是以骚扰为主,适合爬城的刀手较少,大部分是弓兵和火枪兵,他们并不适合登城作战,李鸿基连忙加派了刀兵上去。 这时洪承畴已带了众将来到了城头,见闯军攻了上来,大吃一惊,连忙派上预备队,闯军上来的刀手毕竟还少,上了墙头也得不到城下的支援,洪承畴的预备队一上来,闯军顿时支持不住,刘宗敏和刘芳亮两人也全部冲上了城头,杀得官兵步步后退,正以为攻城首功就要到手,突然官兵越来越多,层层叠叠的官兵涌了上来,再也不能前进一步,往身后瞥了一眼,已方的人全被赶了下去,两人吓了一大跳,对望一眼,马上掉转头向后,后面的官军毕竟还少,很快杀开一条血路,被狼狈赶下了城头,而此时李鸿基派出的后续刀手已经到了,却再也没那么容易攻上去。 洪承畴抹了一把冷汗,好险,要是再晚点西安就不保了,后面跟上来的文官更是吓得两腿发软,难怪洪大人如此忧虑,贼军的攻击力太强。 西门和北门的攻击也正在进行,闯军也几度登上了城头,都被官军赶了下去,西安的三门一遭攻击就陷入了苦支撑中,自到天黑,闯军不得不退下去,官军才松了一口气,许多人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庆幸自己还活着。 闯军的火力和弓箭太猛了,一直压着墙头打,官兵向城下丢滚木,擂石都得弯着腰,若一不小心直起身子,马上不是弓箭,就是火枪,总有一样将直身的人直接送入地狱。 官军点起了火把,墙头布满了尸体,官军强忍住悲伤,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战友拖下了城,挖坑掩埋起来,早上众人还沉静在大破贼军的喜悦中,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惶恐不安,以这样的攻城强度,恐怕西安城守不了天,一般的攻城战,守城的一方总要大占便宜,可今天和闯军的一战。官军的伤亡远大于闯军,伤亡比例反了过来。 已经是深夜了,总督府还灯火通明,众人都在商量对策,左光先已经回来了,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敢独自逃走,向洪承畴汇报了遇见大队闯军护送,没办法摧毁闯军的大炮。洪承畴听了更是犯愁,安慰了左光先一下,自己却一点底也没有。 众人都在愁眉苦脸的坐着,经历了一天的守城,众人都明白,这西安城不可能守住了,唯一的生路就是放弃西安,从东门逃跑,可是这句话谁也不敢说出来。 众人议来议去,无非就是死守,还有人提出今晚再去袭营,洪承畴真想骂那人是白痴,见想不出办法,洪承畴无奈,只得让众人回来,众人都如蒙大赫,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许多人回家后马上要求家人收拾好东西,以便随时逃跑。 今天秦王倒也没找洪承畴麻烦,接到了早上的捷报,秦王就已放了心,虽然听到了城外喊杀声惊天动地,他倒不认为官军会守不住城,洪承畴也没把今天的危险情况告诉他,否则以秦王的胆小马上就要收拾细软走人了,那时西安必定人心惶惶,闯军不用攻都能破城。 如果能走,洪承畴也会收拾东西走人,他是有大志的人,不可能在必死的局面下以身询城,众人的心事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要走就能走得脱么,闯军让开了东门,正是引诱官军弃城而逃,如果有了城墙都守不住,离开了城墙的保护还有希望吗。 今天东门畅通后,已有陕西各地的消息传来,城外的贼军真是大手笔,榆林已被攻下,贼军已直扑延安,潼关已被合围,就算有人顶替自己守城,自己也可以找借口出城,但陕西已被贼军包围,又能往哪里走。 第二天,天刚亮,闯军攻城的鼓声已经响起,官军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在闯军还有数里时就开始攻击,一时城上炮声大作,各种守城的工具官军都利用了起来,今天官军的大炮终于发威了,一到五里都是城头大炮的打击范围,昨天闯军一下子进入了一里范围内,官军的大炮根本打不到,今天就没这么幸运了。 闯军毫不威惧,昨天的攻城证明了官军相对于自己是多么的虚弱,只要冲到城下,官军的大炮再也没用,闯军都呐喊着,冒着官军的大炮往前冲去,一路上留下了累累尸体。 等闯军到了城下,官军已将烧好的滚炀的热油朝下倒下,顿时城下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更有火把丢下去,引燃了大火,烧的闯军鬼哭狼嚎,刚开始闯军在城下没有压住官军,再想象昨天一样压着官军打就难了,对闯军来说这才是真正残酷无比的攻城战。 双方你来我往,闯军胜在兵器精良,官军胜在居高临下,一时旗鼓相当,双方都死伤惨重。 突然闯军阵营中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同时撤兵的铃声也已经响起,顿时攻势正猛的闯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官军松了一口气,却不明白闯军在欢呼什么。 -------------------------------------------------------------------------------- 看来昨天的夜袭老茅真的写得愚蠢无比,稍微修改了一下,显得更合理一点,不过夜战向来是以弱胜强的最佳方式,甘宁的百骑袭营,陆逊的火烧连营可能有演义的成份,但西北军的大刀队经常在黑夜将鬼子杀得丢盔弃甲,鬼子屡屡吃亏,但还是防不胜防,这应不假。不过如果改一下是闯军夜袭官军,书友还能接受否?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三章 西安城破上 闯军欢呼的是他们的大炮终于运到了,李鸿基见状便停止了攻城,此时三十门大炮已安安静静的躺在大营中,身上沾满了泥土,士兵正拿水在擦拭炮身。 李鸿基吩咐带队的孙和鼎用最快速度架好大炮,马上就开始攻城,洪承畴见到今天贼军的攻势虽然不减,但官军已经可以应付,暂时放下了心,见贼军退了下来,还不时传来欢乎声,大惊失色,知道肯定是贼军的大炮来到,顿时心中无底,难道西安今天就守不住? 果然不久就看到贼军前方推出数十门大炮,样式正是和自己以前在关外见到的红衣大炮一模一样,不管略小而已,心里大惊,马上命令把所有大炮对准贼军大炮的方向,一旦进入射程,马上发射,务必要将对方的大炮打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洪承畴见闯军的大炮比红衣大炮要小,心里还有幻想,只要对方的射程不超过已方太多,那么自已城头的大炮末必不能和在城下的大炮相比,只要能把贼军的大炮打掉,贼军失去了攻城利器,士气必定大受打击,西安或许还能够守住。 只见闯军将大炮推了出来,离城头差不多还有十里就不再往前了,洪承畴大为惊讶,就算红衣大炮,这个距离也刚好能打到城墙边沿而已,闯军难道今天不想攻城,只是先摆好大炮吓吓官军而已。 很快,闯军就给了他答案,只见闯军的炮口火光一闪,炮掉呼啸着从官兵头领飞过,在城内轰然爆炸。西安城内顿时象炸了锅,不过谁也没想到是城外的炮弹飞进来的,以为是官军失误把方向弄错了而已,每个人都骂骂裂裂,果然,炸过一颗炮弹后就再也没有了。城内的百姓才安静了下来。 洪承畴望着在自己身后数里外爆炸的炮弹,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城还怎么守,射程如此远,还是开花弹,洪承畴可是亲自经历过用红衣大炮发射开花弹的威力,当年在袁宗焕身边,明军没少用开花弹炸的鞑子血肉横飞,连鞑首奴尔哈赤也是被开花弹炸死的,对开花弹的威力洪承畴实在太清楚了。西安的城墙用不了数十炮就会轰然倒塌。 孙和鼎试了一发炮弹后就大概知道方位了,吩咐所有的大炮全对准了城墙,等待着李鸿基的命令。 李鸿基点了点头,孙和鼎手一挥,所有的炮手都同时开炮,刹时间,只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城头所有的官兵都象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首当其冲的人更是血肉横飞,官军倒还镇定一点,冯师礼从城中征集的青壮何曾见过这幅画面,一声呐喊,丢下了兵器就跑下了城头,大部分人跑回了自己家,躲起来嗦嗦发抖,官兵顿时也动摇了起来。 李鸿基拿起一副望远镜一看,经过一轮炮击城墙已经摇摇欲坠了,吩咐道:“继续打,将这面城墙全部给我打掉。” “轰,”第二轮炮击开始了,又是三十枚炮弹一起发威,连续五轮炮击后,城墙顿时吃不住劲,有几处已经倒塌,炮管已经很热了,士兵们用水泼了上去降温,高一功在旁边看得已经跃跃于试了。 “不要停,继续打,官军还没有散。” 西安的官兵还真是精锐,经过了五轮地动山摇的炮击,城头上还有官兵在坚守,尤其是炮兵,明知打不到贼军,大炮还是在发射,用的也是开花弹,但炸起来也不过对闯军的视线稍有影响而已,陕甘历来出精兵,这话果然不假。 孙和鼎却看得不爽了:“延伸射击,先把敌人的大炮打掉。” 炮兵们重新调整了方向,“轰。”又是三十枚炮弹飞向官军还在坚持的炮兵阵地,官军的大炮顿时哑了火,火炮架子都四分五裂,炮管散落在地,周围都是断臂残肢,官兵再也受不了那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而且还经常是粉身碎骨的打法,纷纷退了下去。 “延深射击,给我直接打出一条通路来。” 李鸿基不想马上进城,官军还在顽抗,见了官军的斗志,若陷入了巷战,已方损失一定不轻,这次攻打西安的伤亡已太多,自己不能再有损失,至于大炮会不会造成普通百姓的伤亡惨重,他也已经顾不得了,来这里数年功夫,他已学会了漠视生命,不象当初连对土匪的家眷都有怜悯之心。 炮兵听从了他的命令,继续向前射击,直接用炮打出了一来坑坑洼洼的路,首当其冲的房屋全被推毁。 整个西安城都乱成一团了,就算再笨的人听到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知道西安不妙了,北门和西门的官兵也惊疑不定,再也挡不住闯军的进攻,城头上已经站满了闯军的刀手,官军节节后退。 西门守将王良智见识不妙,马上打开城门,向攻城的高杰投降,那边李鸿基的大炮还在轰鸣,高杰的队伍竟然最先进城。 李鸿基见官兵再也不能抵抗,忙传令停止炮击,大军进城,数万大军浩浩荡荡,从城头的瓦栎堆里跨进了西安城门,李鸿基担心城内大乱,马上重申了闯军的六条军令。 这时马维兴的北门也已经得手,闯军从三路向城中进逼,官军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纷纷向东门夺路而逃,东门挤了个水泄不通,有一段长达十数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挤在一起,竟然一个人也出不去,自相中践踏而死者更不知有多少,后来闯军来到东门,发现东门竟然叠了数层尸体,都是被逃命的人互相踩踏而死。 秦王朱存枢得到情报时已经太晚,等到了东门,已经挤不出去,落入了闯军手中,王妃刘氏害怕受辱,自尽而死。 此时洪承畴已出了西安,在闯军试炮之后就知道西安守不住了,他部下亲兵担心城头太危险,已将他推下了城头,后来城中乱成一团,他的亲兵更明白城中危险,拥着洪承畴出了东门,由于走得早,倒是没有被堵住,但他心中一片茫然,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前天官军的胜利更显得是回光返照,一点意义也没有,如今西安完了,贼兵分三路在陕西频频得手,逃出了西安又住何处去。 洪承畴怕各地的军报扰乱了军心,都压了下来,大部分人都不知潼关被围,逃出西安后,大家自然往潼关方向走,潼关不仅是附近最大的城市,而且位置险要,驻有重兵,这些茫茫然的人到了潼关发现闯军后又不知是何心情。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三章 西安城破下 李鸿基停在美轮美奂的秦王府,望着地下跪着嗦嗦发抖,身穿王服的肥胖男子,道:“你就是秦王。” 朱存枢跪在地上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相信了洪承畴的话呢,若是早走了话何至之如此,洪承畴,你害了我,我做鬼也不侥你,听了骑在马上之人的问话。马上痛哭流涕:“大王侥命,大王侥命,我情愿将一半家财献出。” 李鸿基的亲兵哄然大笑,早就听说一些番王爱财如命,没想到爱财到如此地步,都落到另人手里了还想讨价还价,李鸿基也听得哭笑不得,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听了这话,朱存枢心里放松了下来。 “不过。”李鸿基故意停顿了一下,朱存枢心里马上又紧张起来。 “不过你的家财却都是民脂民膏,我就不客气,全部笑纳了。”李鸿基的亲兵都笑了起来。 朱存枢大哭,他听到妻子上吊自杀时一点哭声也没有,这时听到所有的家财都没有了,想起那些十几代人赚下的金银珠宝,顿时再也止不住眼泪。 李鸿基对他再也没有为难,吩咐亲兵把他带下去,好好看守,自到朱存枢走了好远,李鸿基才听不到他的哭声。 此时城中还有官兵在反抗,不时传来了喊杀声,许多地匪流氓也趁机作乱,在放火抢劫,李鸿基皱了一下眉,对李过说道:“马上传我令,所有居民回到家中,所有道路都不许行走,一刻钟后所有还在街上的人立杀无赫。” 李过刚要传令,李鸿基又叫住了他:“回来,还有传令我军,如果没有遭到攻击,不得进入百姓家里。” 李过一呆,问道:“若见官军逃进去了呢。” 李鸿基想了一下:“只要没有再攻击我军,士兵也不准进房。” 李过应了一声:“是。”匆匆下去了,不多时就到处传来的闯军的声音:“闯王禁令,百姓速归已屋,一刻钟后还在大街停留者,杀无赫。” 正在大街乱窜的民众顿时大惊,慌忙向自家走去,剩下的不是官兵就是一些还不死心,想趁乱捞便宜的家火,一刻钟很快就到了,闯军毫不客气,对还在街上的人大开杀戒,其中不泛一些来不及回家的冤死鬼,但此时毫无道理可讲。官军见再也没有机会,开始大批的投降,城中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鸿基对旁边的贺景道:“西安的官员家中情况搞清楚了吗。” 贺景连忙答道:“闯王放心,西安大到巡抚,小到县令,我军细作早已弄清,已由情报部门的人引导,派兵包围了。” 李鸿基考虑了一下道:“先不要抓人,给我准备好请贴,晚上我就在秦王府设宴,宴请他们,如果不肯来,再令士兵强请。” 李鸿基想了想,道:“对了,在我的请贴上再加上秦王的印章,这样应该不需士兵强请太多人。” 贺景应了声,下去了,李鸿基对周凤梧道:“接下来西安的民政就要看你了,尽快恢复好西安的秩序为好。” 周凤梧点了点头:“闯王放心,我已将商洛这两年培训的人员带来了数百人,马上安派下去后,西安民政方面运转不成问题。” 李鸿基道:“好,那我们一起去看看这秦王府。” 秦王府早已被闯军占领,各个重要的地方都有闯军把守,秦王府中的人都集中在大厅跪着,许多人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小声的缀泣着,其中许多长得美貌的宫女,丫环更是担心不已。 朱玉风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姝姝,也躲在一群宫女中,她是秦王府的大郡主,当她的父王和王兄逃走时,她正护在母亲的尸身上痛哭不已,朱存枢怕她受辱,本想把她和姝姝一起杀了,但到底是十几年的骨肉,还是没忍下手,见她不愿离开,也就不管,匆匆走了。 后来闯军攻进府里,她倒有几分急智,马上和姝姝换上侍女的衣服,闯军虽然知道秦王有二个女儿但谁也没有见过,就把她和姝姝当成普通宫女押在一起,王府的下人虽然认出了她们姐姝俩人,但此刻谁都自身难保,也不去管她。 众人听到了大厅外传来了众多的脚步声,屋内闯军士兵更是马上屏住了呼吸,显得规规矩矩,知道贼军中来了大人物,这些人怎么处置可能马上就要决定了,许多正在小声哭泣的人都人停了下来,生怕惹恼了来人,枉自送了性命。 李鸿基望着跪在大厅里众人,知道是王府下人,对贺景道:“这些人问问他们的意思,愿意留下的还留在王府,原意回去而且有家人的就让他们回去。” 朱玉风听到了一个声音应道:“是,闯王。” 知道来人中有一个正是乱军头子,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心里砰砰乱跳:“这就是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我一定要想法留下来,为母亲报仇。” 其他的下人听到可以放了他们,一个个大喜过望,贺景让人一个个盘查,没问题的马上放人,这些人大部分都进了王府数年,一进王府就不能再离开,本地的纷纷想回家看看,一些家在外地的人担心兵慌马乱,见没有了危险,也愿意留在王府,轮到朱玉凤时,她自报姐姝两人父母双亡,从小被哥哥卖入王府,如今家里已没人,不愿回家,情愿留下王府。 贺景见她明媚皓齿,细皮嫩肉,还带有一身富贵气息,不象下人,顿时留了心,见她自愿留在王府也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她俩人退下。 朱玉凤见蒙混了过去,大喜过望,只要在王府,贼军头子肯定会住进来,那时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为母亲报仇,只是看着才十岁的姝姝却有点心乱,自己死后她该怎么办,却不知贺景已吩咐人严密监视两人,她想杀贼首报仇,一点机会也没有。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四章 设宴劝降上 秦王府占地广大,李鸿基转了一圈还没转完,若这个房子空着末免显得矫情,若是自己住又太奢华,干脆传令所有的高级将领都住进来,也方便各个部门办公,又可以亲自监督他们,自己的这些部下都是出身低微,进了如此繁华的西安城,难免有人变得贪婪坠落,这样不但毁了他们自己也会毁了闯军的名声。 当晚,李鸿基在秦王府大宴西安城中被俘的明朝官员,因西安城破的大快,西安大部分官员都来不及逃走,只是没有抓到洪承畴,李鸿基有点失望,不过,他却不担心洪承畴能逃到那儿去,东门虽然大开,但李鸿基早就准备了一支骑兵随时追击逃走的官兵,带队的正是贺珍,凭着李鸿基传给他的情报经验,加上数年独挡一面的锻练,李鸿基不相信贺珍会漏掉洪承畴这条大鱼。 王良智最先投降,加上他确实在进城时帮助闯军平定城中的骚乱立了功,高杰还夸奖了他,表示会在闯王面前为他请功,现在他严然以闯军的有功人物自居,在昔日的同僚面前都祉高气扬,许多人虽然表面鄙视他,但却也对自己的处境担心,对他不敢得罪。 冯师礼被困家中,本想自杀,也好为皇上尽忠,但几次拿起宝剑放在脖子上时却下不了手,接到李鸿基的请贴,想保持名节不去,又怕真恼怒了闯军,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去,又怕对自己的名节有亏,左右为难之际,看到上面还有秦王的具名,顿时不再犹豫,以后如果说起,也可以说是应秦王之邀,不算丢了名节,持他这种想法的人还挺多,李鸿基发出的请贴,基本上不用闯军强请,都准时来到了秦王府。 王良智打量了坐在大厅的人员,秦王朱存枢坐在上座,他此时脸上倒是没有害怕之色,只是一脸心痛的模样,各个官员象他行礼也不闻不问,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担心社稷才如此,却没人想到他是在肉痛自己的财产被闯军全部没收。 秦王府倒底有多少财产,现在闯军也没弄清楚,邢秀娘的五百健妇营正在全力清查,估计五六天后才能点完,光存贮粮食的仓库就有数十个之多,每个粮库不下十万担,粗步估计可供西安府所有人两年食用有余,这还得剔除许多已变质不能食用的除外。 而陕西最近几年每年饿死十多万人,只要秦王能够拿出一半粮食来,足够解决整个陕西的饥荒还有余,想到大明还有十三个番王,上百名郡王,几十万宗室,这就象附在大明身上的一个毒瘤。 怪不得后来的大清在全国大势圈地,满人每人都有落地钱粮,这种搁在哪朝都是自找死路的统治还能稳稳当当,恐怕都是明朝宗室的功劳,全满人加起来还不及太祖的子孙多,所以清军将明朝宗室杀光后再怎么折腾老百姓也不会更苦。 看在秦王为闯军解决了粮食这个大麻烦的份上,李鸿基没为难他,在秦王府中给他和几个儿子,侧王妃划了一个偏院居住,奴仆,宫女都不缺。 巡抚冯师礼在秦王下方,脸上的神情有恐惧,怨恨,还有茫然,接着是布政史陆之棋,布政史参政张国绅,按察史黄龙,副将牛成虎,指挥崔尔达,甚至长安知县吴从义等等,西安的大小官员,有头有脸的除了洪承畴和总兵左光先基本都在,若不是两边站着许多闯军士兵,众人还以为是官兵在开会。 李鸿基到了大堂,李过大叫了一声:“闯王驾到。” 闯军的将领纷纷起身,而朝庭的官员有些作不屑状,有些赶忙站起,那些不起身的后来看到秦王已站起身来,顿时尴尬,起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站了起来。 李鸿基扫了一眼,嘿嘿一笑,看来这个秦王还真有点用,不知抓住洪承畴后让他去劝降管不管用,如果管用那就省下自己费心了。 李鸿基点了一下头,道:“请坐。”众人才纷纷坐下。 李鸿基道:“各位一定对我很好奇,我是谁,为什么要起兵,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叫李自成,原先在王承恩总兵挥下任都司,二年前,由于家父去世,才丁忧在家。” 冯师礼站了起来:“你即是朝庭命官,虽然丁忧,但再过一年,朝庭又会重新起用,为什么造反。” 李鸿基摇了摇头:“造反,我不是造反,我起兵是为了清君侧,如今我大明天灾不断,皇上虽然力精图治,但小人太多,各地贪官污史横行,将领更是杀良冒功,纵使乱兵迫害良民,家父就是死于目前的山陕总督曹文诏手下,可朝庭却不闻不问,反而要我辞官丁忧,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父仇不共戴天,若我不起兵,安能诛杀曹文诏这奸贼,为父报仇。” 冯师礼听得哑然,依希记起二年前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也没在意,曹文诏是来陕西帮忙平乱的,莫说不能因一个小小的都司得罪他,就是再大的官也得忍了,没想到这个都司如此能耐,二年多一点时间创下如此大的基业,自己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有些人还模模糊糊的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咒骂起曹文诏来,他惹的祸却要自己来承受。 但有些精明的人却不相信,恐怕没这么简单,这事只是一个由头而已,此人说不定早有野心,不能何以二年时间能发展的这么快。 秦王大喜:“原来李爱卿是朝庭中人,爱卿放心,只要你确实忠于朝庭,孤王为你作主,一定替你诛杀了曹文诏。” 众人忍不住翻了白眼,这个秦王真是草包,纵然事实真是如此,他已起兵,还有退路吗。 没想到李鸿基真得向秦王鞠了一躬,道:“多谢秦王为我作主,不久秦王就可以回到皇上身边,还望秦王能为我美言,我李鸿基起兵只为诛曹文诏,若父仇得报,必亲向皇王请罪。” 众人大讶,但深知不管这个李自成说得是真是假。此番曹文诏可有难了。 秦王大喜,他倒不完全是笨蛋,虽然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但肯定随时随地都有人监视,以前的各种享受更是没有,听李鸿基当着众人的面说放他走,此事就有几分希望,只要回到了北京,皇上总不能看着自己一个番王太寒酸,各种赏赐自然会有,到时自己又可过从前风光的生活。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四章 设宴劝降下 秦王拍着胸脯道:“爱卿放心,等我到了京城,必有好消息给爱卿传来。” 李鸿基笑着对秦王道:“只是秦王临行前,下官还请麻烦秦王一件小事,目前陕西混乱,下官不得不出面管起来,在座众人许多官职都在下官之上,还请秦王吩咐众人归于下官管辖,如此陕西才不至于继续乱下去。” 秦王听李鸿基之意,马上就可放了自己,大喜道:“这个容易,马上就可为爱卿办好。” 转过身对众人吩咐道:“各位卿家听令。” 众人心知不妙,但不得不回道:“听王爷吩咐。” 秦王言道:“目前小人当道,蒙蔽圣聪,幸有李都司忠心爱国,起兵清除奸佞,各位今后要认真辅助李爱卿,管好陕西事务,不可怠慢。” 众人面面相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王良智望了众人一眼,见高杰向他点了一下头,马上跪下道:“仅遵秦王令。” 其实明朝的番王大多没有实权,平时虽然各地官员对番王恭恭敬敬,但不必听他的话,番王也不可插手地方事务,但此刻形势微妙,众人都落在李鸿基手里,挣扎在降与不降之间,死谁都怕,但降又对名声有碍,此时有番王出头,加上王良智的带头作用,心里障碍一去,顿时跪倒一大片:“仅遵秦王令。” 冯师礼孤怜怜的站在那里,见众人都望着他,一咬牙,心道:“皇上啊,皇上,不是我对不起你,实在是你朱家的子孙太不争气。” 也跪了下来,道:“仅遵秦王令” 王良智又大步来到李鸿基面前道:“拜见闯王。” 众人恍然,事情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扭扭捏捏了,都到李鸿基面前跪了下来:“拜见闯王。” 李鸿基大笑:“好,好,各位请起,大家都是朝庭的栋梁之才,至此以后,就是我闯军中的一员,望各位同心协力,共同管理好陕西。” 众人站了起来,面色复杂,有人羞愧不安,觉得没有保住操守,也有人欣喜不已,要想法在新主面前好好表现,争取得到重用。 当晚,所有一干朝庭降官都喝的酩酊大醉,李鸿基一一派人将他们送回府。秦王想告退时,李鸿基却叫住了他,朱存枢不安的道:“不知闯王还要孤王做何事。” 李鸿基拍了拍他臂膀道:“王爷放心,我说了会放你就不会失言,不过你还要为我劝降两人即可。” 朱存枢一听,这个容易:“好,好,孤王马上就办。” 李鸿基对贺景道:“带王爷去见马将军。” 朱存枢连忙跟去,李鸿基记忆中马科在后来是投降了自己,现在的马科却又臭又硬,连劝降了数天也无动于衷,一心求死,李鸿基让朱存枢去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再不降就只有杀了,目前陕西还有多处没有平定,自己可没有时间担搁在一个降官身上。 果然,不久朱存枢就狼狈而回向李鸿基请罪,马科因自己多年的亲兵部下死伤殆尽,全是因为替朝庭尽忠,没想到朱家的子孙倒来劝降,不但把朱存枢大骂了一通,还带上了其它番王,若不是朱家的子孙刻薄寡恩,贪得无厌,大明朝何至到如此地步,朱存枢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堂番王出马,这个马科一点面子也不给,想要回骂,又哪里骂得过,只好悻悻的回来了。 李鸿基倒也没怪他,让他回去,自己却在想洪承畴现在怎样了。 洪承畴一路上昏昏沉沉,由亲兵拥着,不停在想怎样向朝庭交待,自己是三边总督,丢了西安,还失陷了番王,怎么也是死罪,不如自尽为好,也省得受辱,想到这,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却找不到,原来在西安出城时由于太拥挤,他的长剑不便,已交给亲兵了。洪承畴清醒了过来,问旁边的亲兵洪福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洪福见洪承畴问话,忙答道:“我们向潼关方向去。” 洪承畴一惊:“不可以去潼关,那里已被贼军包围了。” 洪福一惊:“大人,那我们去哪里?” 洪承畴沉呤了一下,想了几个地方,又马上否决了,这时队伍突然大乱,有人喊道:“贼军来了,快跑。” 洪承畴一惊,打马便跑,却忘了他身穿的官服是何等醒目,其实贺珍从他们出门就远远跟着,因出门的人太多,贺珍看到众人那种疯狂劲,他虽然率了二千人,却也不敢挡,只好捡几个大人物跟着,洪承畴被亲兵拥着出了城门,天下之大,他不知何去何从,一直昏昏沉沉,一身官服并没有脱下来,早让贺珍盯上了。 从西安城中逃出了数千官兵,但出了城便四散逃命,洪承畴身边此时只有十几名亲兵,众人一起打马逃跑,贺珍哪里肯让,手下分成数队,远远的就围了上来,洪承畴望了望自己身边的十多人,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抽出身边亲兵的长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他身后的洪福大急,连忙抱住,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把洪承畴手上的剑抢了下来,这时洪承畴的脖子上已有一道血痕,留出了细细的血珠,洪福再稍慢一点,洪承畴就要身首异处了。 贺珍的人马围了上来,洪承畴的亲兵不敢反抗,任由闯军下了兵器,一一捆住,贺珍见拿了一个大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洪承畴闭目不答,他的亲兵连忙回道:“这是三边总督洪大人。” 贺珍大喜,这可是闯王多次交待,一定要抓住的人物:“好,拿的就是你了,我们可以回去交差。”把洪承畴捆在了马上,返回西安。 李鸿基听到抓住了洪承畴,放下了心,吩咐好好关押,他害自己损失了二万人马,先让他在牢中受几天苦,折一折他的锐气再说。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五章 洪承畴 上 两天后,李鸿基带着秦王朱存枢来到了牢房,洪承畴这两天已经打定的主意要一死以全名节,心中倒也坦然,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只是没有见到贼首,不能当面骂他一顿有点不甘心,他知道贼首早晚会来看自己,那时自己就可以破开大骂,激怒贼首杀了自己,自己也可在史书上浓重记上一笔,所以不再想自杀的事了。 洪承畴生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泉州府南安县二十七都英山霞美乡人。出身望族后裔,是武荣翁山洪氏第十二代孙,属东轩五房,书香门第。到了他的曾祖父辈,已是家道中落,并不富裕。 洪承畴童年入溪益馆读书。因家境贫寒,11岁辍学,在家帮母做豆干,每日清晨还要到英圩埔走街串巷叫卖豆干。当时西轩长房的才子洪启胤在水沟馆办村学,洪承畴叫卖豆干之余,常在学馆外听课,偶尔也帮学生做对子。洪启胤发现洪承畴极有天份且抱负不凡,收洪承畴为徒,重返校门。 洪承畴学习用功,博览群书。启胤老师的《史记》、《资治通鉴》、《三国志》、《孙子兵法》等书都被他借来认真研读,从小就表现了治国平天下的愿望,甚得洪启胤赏识。洪启胤曾在洪承畴的一篇文中批下“家驹千里,国石万钧”的评语。 洪承畴在水沟馆读了五年书后,又到泉州城北学馆读书。 万历四十三年(1615),23岁的洪承畴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洪承畴初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6年。明?;天启二年(1622年)擢升浙江提学佥事,以才高识士,所选人才皆俊奇,为朝廷所器重,2年后升迁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 天启七年(1627年),升陕西督道参议。 崇祯二年(1629年),农民军王左挂、苗美率兵进攻韩城。陕西总督杨鹤手中无将,情急之下,令当时还是参政的洪承畴领兵出战。洪承畴斩杀敌兵三百人,解了韩城之围,顿时名声大噪。 崇祯三年(1630年)六月,洪承畴被任为延绥巡抚。作为杨鹤手下干将,本该支持上司的“招抚政策”,可是洪承畴没有,他反而大力剿匪。而且不仅剿匪,并且“杀降”!当时被其杀掉的投降“贼军”多达数万。 崇祯四年(1631年),因朝廷无力养活大批饥民,已就抚者,纷纷再起。三边总督杨鹤为此被罢官入狱,洪承畴继任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改杨鹤的“边剿边抚”为“全力清剿”、“以剿坚抚,先剿后抚”方针,集中兵力进攻陕西农民军。 崇祯五年(1632年)春天,一股农民军由于顶不住官军的压力,向庆阳突围。洪承畴亲赴庆阳,指挥会战。双方在西澳激战数十次,农民军损失惨重,首领杜三、杨老柴被斩杀。此战一扫多年官军之颓气,被朝廷称为“西澳大捷”。 此时的洪承畴刚过四十,正是壮年,官运正旺,如果没有李鸿基,他将作为朝庭剿匪的一员干将,能一直做到兵部尚书,总督关外五省军务。蓟辽总督,崇祯十四年,洪承畴才在松山被清军所俘,投清后成为清朝重臣,一直活到七十三岁。 洪承畴被关的地方正是秦王设的私牢,李鸿基给了他最好的一间,而且每天还好吃好喝的招待,洪承畴自然知道贼军的用意,要劝降自己的可能性很大,此时他正在牢中发呆,洪承畴生洁,这虽然是最好的牢房,但气味还是太难闻。 若是以前,这样的牢房他一刻也呆不了,但此时只得尽量捂住鼻子,身上的衣裳也数天没换,头发也无法梳洗,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点,免得失礼于人,听到牢房门响,连忙将自己整理了一下,盯着牢门,若是匪首进来,马上就可以正气凛然地对他痛骂一顿,最好让贼军羞愧不已,恼羞成怒之下把自己杀了。 进来的人却让洪承畴一呆,竟然是秦王,他还以为秦王是刚抓到,也要关在这里,马上跪下道:“王爷,是下官无能,末能守住西安,让王爷受累了。” 朱存枢对洪承畴很是恼怒,若他能让自己提前知道西安守不住,自己早带家财走了,也不会让闯军将家财全部收缴,那是数百万两银子啊,想起来现在还肉痛,恨不得痛打洪承畴一顿,再扒了他的皮,但上次劝降马科不成功之后,李鸿基已警告过他,若再不能劝降洪承畴,他就休想回北京了,只得收起怒意道:“爱卿请起,闯王的军队岂是人力可抗,你守不住也不怪你。” 洪承畴一愣,秦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见秦王不说贼军,而说是什么闯军,心知不妙,反应过来,这秦王莫不是降了贼军,回道:“下官没能守住西安,还让王爷失陷敌手,自己也成了阶下之囚,只求一死,以报皇恩浩荡,王爷天潢贵胄,纲常所系,惟当自受,万勿自辱。” 朱存枢一听,自己还没劝降,他反倒劝自己找死,大怒道:“尔食朝庭俸禄,不能抵敌,连累孤王失陷,不知悔改,还敢要孤王一死,真是不忠不义,反了你。” 李鸿基在身后咳了一声,朱存枢反应过来,改口道:“如今本王也不追究了,李爱卿本是我大明官员,只是那曹文诏仗势欺人,纵兵如匪,李爱卿老父惨死在他手下后,曹文诏不但包庇凶手,还利用权势让李爱卿辞官丁忧,李爱卿才不得已起兵,只要诛杀了曹文诏,李爱卿还是会忠心朝庭的。”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五章 洪承畴 下 洪承畴一呆,中间还有如此隐情,模模糊糊记得好象有那么一件事,那时三边总督还是杨鹤,王承恩曾行文总督府为他的部下李自成鸣冤,但没有谁会为一个都司得罪一个总兵,当时谁也没在意,没想到酿成一大祸。 打量了一下李鸿基,道:“你就是李自成,朝庭待你不溥,曹总兵有错,应再向朝庭申诉才是,怎可行那逆天之事。” 李鸿基向洪承畴行了一礼,道:“部堂大人,自成已经丁忧,再向朝庭申诉有用吗,恐怕不依不绕下去,只能惹来杀身之祸。” 洪承畴哑然,那时曹文诏正在陕西剿匪,若李自成真要咬住不放,杀他一个丁忧的都司,恐怕只是举手之劳。 朱存枢在旁接道:“如今陕西混乱,我已令所有官员都协助李爱卿管理陕西,等到曹文诏受诛之后,李爱卿自然会重新得到朝庭重用,洪爱卿还可重新效忠朝庭。” 洪承畴反应过来,说来说去,还是要让他投降,至于日后李自成会重新投靠朝庭,这话连三岁小孩也不信:“呸。”了一声。 骂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你有天大的冤屈也不该兴兵作反,尔等目无君父,我洪承畴幼读圣贤书,岂能降尔,与此等人为伍。” 这话连秦王也骂了进去,朱存枢大怒:“你已害孤王一次,孤王也不怨你,只要你答应助李爱卿,孤王就可回北京向皇上诉说李爱卿的冤情,到时只要有曹文诏伏法,你和李爱卿又是同殿为臣,这有何不可。” 洪承畴闭目不答,原来是李自成答应放秦王回去,怪不得会如此卖力,秦王的话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只是为了脱身,不惜将自己忠心的臣子推给对方,末免让人心寒,但秦王必竟是皇家血脉,洪承畴也不好大骂,只得闭目不理。 朱存枢见洪承畴不听,生怕自己回不了京,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道:“洪爱卿,孤王求你了,为了孤王,你就暂时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无论朱存枢如何说,洪承畴就是不可开口,李鸿基大为不奈,道:“秦王殿下,看来洪大人是暂时听不进劝了,在下还有事,秦王将暂时和洪大人住两天,慢慢再劝,什么时候洪大人想通了,再一起回去好了。 秦王大惊:“不,我不要住在牢里,洪爱卿你倒开口说话讶,本王就要陪你坐牢了。” 李鸿基见洪承畴还是无动于衷,吩咐牢头将大牢打开,让秦王进去再劝,秦王大惊,没想到自己建的牢房有朝一日竟然自己住上了。大叫大嚷,不肯进去,李鸿基的亲兵抓住他,推入牢房。 洪承畴破口大骂:“李自成,你这个乱臣贼子,敢关押番王,如此逆天作乱,就不怕日后被诛九簇吗。” 李鸿基回道:“洪大人,你还是多为自己想一想,秦王可全是受你连累。” 说罢退出了牢房,突然想起这一幕怎么这么熟,仿佛前世所看电影里忠贞不二的大臣大骂判贼的情景,这个判贼无疑就是自己。 李鸿基见洪承畴短时很难投降,只得暂时不去管他,拿下西安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洪承畴虽然重要,但以后处置也不迟,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拿下陕西,目前潼关战役还没有结果传来,拿下了潼关,就守住了陕西的东面,自己可派兵后顾无忧的横扫陕西。而且以潼关为基地,可以兵出山西,河南两省。 在西安休整数天后,李鸿基正想亲率大军前往潼关接应李万庆,李万庆已传来回报,潼关已破,其守将王朴已死,总兵白广恩投降。 原来李万成带领老张飞,混天猴,黑虎星,拓养坤,赵胜率四万大军前住潼关,其守将王朴以为普通的贼寇,顿时大怒,潼关是朝庭重兵之地,匪寇竟敢围攻,那还了得,自持武勇,率领一万人马出关作战,潼关险峻,只有东西两门,是陕西进出山西,河南两省的重要通道,李万成也只能攻西门,要攻东门除非翻过大山,若没有大炮,潼关可轻易挡住十倍敌人的轮翻攻击。 但王朴肯定不这么想,他把闯军的包围当成奇耻大辱,不明对手底细之下轻率出关迎战,李万成见王朴出战,大喜,率了五千火枪手正面挡住了王朴,王朴大惊,没料到贼军火器如此众多,王朴不算太笨,知道正面对决,肯定不是贼军对手,但潼关的地理就是官军想迂回从侧翼攻击也不行,派出数百人试探,被闯军干净利落的消灭。 王朴顿时后悔,蒙生退意,率军徐徐向城中退去,但闯军容他出城,哪还容他进城,火枪兵一步步压上来,二十门大炮更是同时开火,炮弹落入官军密集的队伍当中,每发炮弹都将十数人炸的血肉横飞,那惊天动地的爆炸顿时将官军的勇气推毁,遭此打击,刹时官军全乱了起来,争先恐后逃命,在城门挤作一团。 王朴措手不及,连同他的亲兵被轰了个灰飞烟灭,总兵白广恩大惊,见闯军将官兵如猪羊般屠杀,向一步步向城内逼近,急令关城门,但城门挤满了官兵,哪还关得上,白广恩一恨心,让亲兵将城门的官兵射杀,才将城门勉强关上,城外的官军走投无路,只得投降,王朴带出去一万人,逃回来的不足二千。 白广恩再也不敢开门迎战,将城门用石块和木头堵上,李万成也不着急,天天架起大炮往城墙轰击,潼关的城墙就算再坚固,也挡不住二十门大炮日夜炮击,数天后,西门的城墙终于轰然倒塌。 白广恩每天在城中听到大炮的响声都坐立不安,如果逃走那肯定是没问题,但丢失潼关,又拍朝庭问罪,最后下定决心,大不了与城同亡就是,看到城墙倒了,反倒松了一口气,准备和贼军接战,哪知李万成根本不进城,他本是绿林出身,视人命如草芥,见大炮好用,马上吩咐大炮延伸射击,将潼关军民打的损伤惨重。 两天之后,白广恩终于受不了,走又不能走,打又打不了的慈味太难受,下令投降,城中无论军民都欢声雀跃,总算解脱了,就算被人一刀砍死,也比被大炮轰击的粉身碎骨要强。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六章 河南大战上 李鸿基接报后大喜,马上传令让李万成紧守潼关,西安的闯军分成四部,一部由高一功率领二万大军,从西门出发,带着秦王和冯师礼向陕西官兵劝降的印信,一路横扫陕西西面,然后转南,将陕西西南全部拿下为此。 一部由高杰率领二万大军,带着秦王和冯师礼向陕西官兵劝降的印信,从北门出发,一直打到绥德,与高立功的部队汇合为此, 一部由马维兴率领二万大军坐镇西安,配合周凤梧,冯师礼将西安民政迅速恢复,李鸿基自领本部三万五千人马加上收编官军的二万人马朝潼关而去,目光瞄准了山西。 此时已无保密的需要,李鸿基吩咐王长顺的宣传队全面启动,向陕西的各府传唱闯军的政策,免除全省的钱粮一年,开放官府的官仓,赈济各地灾民,李鸿基倒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光西安缴获的粮草足够他现在的大军二年使用,免征一年完全可以做到。 闯军的宣传词许多由李鸿基亲自捉刀,基本上用上来后来李岩写的歌词,如“早早开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有些还作了修改,如“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分田忙。” 这些词语随着闯王在各地的间谍和细作传唱,一下子就传遍了陕西全境,许多饥民都在日夜盼望闯军的到来,李鸿基还令各队每到攻下一处,所有缴获的粮草至少要用一半来赈济饥民,若当地粮草不够,还可由西安的秦王府库供应。 陕西总共有三十余万倾良田,秦王名下就有三万余倾,各地都有他的封地,加上陕西连年起义,各地的官绅壕强都已杀得差不多了,至少有一半现在成了官田,暂时只要把秦王府和官田全分下去,陕西每人就能拥有数亩土地,陕西的其它地主壕强的地可以慢慢再收缴,已防引出强烈反弹。 李鸿基每天就忙的团团转,不过现在定下了各种基本的政策,又有西安本地的官员全体投城,整个西安已恢复了平静,高一功和高杰两人已出发五天了,有了西安府的印信和秦王的劝降信,加上实力相差太大,陕西的各地抵抗并不强烈,两人每天数报,都是某县某府投降的消息。 啃下了西安和潼关这两块硬骨头,对陕西各地官府的震憾是相当大的,只要明智一点的官员,就知道陕西再也不可守,除了目前在绥德和高立功僵持的俞忠霄外,其他人连挡都不可挡,不过等到高杰到了绥德,相信俞忠霄不能有多大作为。 李鸿基放下了心,处理完这些事后,在西安待了不到十天,就率近六万大军浩浩荡荡朝潼关而去,降将黄龙,牛成虎,崔尔达,等武将都带在身边。 李万成听到李鸿基来了,亲自率兵出城迎接,见李鸿基来了,忙带领众将下跪:“参见闯王。” 李鸿基扶起他一起向潼关走去,此时的潼关西门完全成了一个瓦栎堆,大部城墙都已不在了,李万成对潼关西墙足足发了数千发炮弹,目前商洛制造的炮弹成本每枚大约需十两银子,这一放就是数万两银子砸了下去。 李鸿基望了李万成一眼,这小子太狠了,以后这潼关等于还要重建,不过并没有说他,此次攻打潼关,杀官军近万人,降一万多人,而闯军的损失微乎其微,多花数万两银子比起士兵的伤亡来还是划算得多,李万成已不是当初动则拨刀的绿林好汉,而已是真正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 经过西安的两天攻城血战,李鸿基的手下已不是初上阵的菜鸟,虽然牺牲了数千人,但这支部队已经有了杀气,比起李万成基本毫不费力就进入潼关的队伍来,显得更加气势逼人。 李万成又把白广恩介绍给李鸿基,白广恩连忙跪下向李鸿基请罪,李鸿基扶起了他道“将军请起,你我本是同僚,如今又聚在一起,然是天意如此,如今朝庭小人当道,各地贪赃枉法成风,眼看大厦将倾,将军能够审时度势,及时投降,何罪之有。” 又将黄龙,牛成虎,崔尔达等人介绍给了他,几人本是同僚,以前也见过几面,这次在闯军中再次重逢,末免有几分尴尬,但随即释然,闯军势大,只要不想死,就得投降,白广恩倒是可以逃跑,但也难免被朝庭问罪,见到了闯军实力强大,李鸿基心机深沉,一出手就抓住朝庭要害,而朝庭虽然根深叶茂,但此时正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中,说不定此人真有机会问鼎天下,到时自己也是开国功臣,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几人客气了几句,一起随李鸿基到了原先王朴的帅府,本来是李万成住着,李鸿基一来,自然要让出来,在为主帅接风的酒宴上,李鸿基对这些明朝的降官大加拢络,频频向他们敬酒,让一干降军受宠若惊,纷纷大表忠心,一个个酒到怀干,满嘴的阿谀奉承,看得老张飞,拓养坤等人大皱眉头,对这班降将登是便看不起来,李鸿基倒知他们这是官场的习惯使然,没对他们表示不满。 第二天,李鸿基就招聚众人议事,让贺景给他们讲解最新的情报,义军和曹文诏的大军相持在宜阳,高迎祥正愁怎样对付军中无人能敌的曹变蛟,接受了贺忠的建议,秘密从城头抽掉了三门大炮下来,藏在中军。 当曹变蛟再次来到义军寨前挑战时,闯军的操炮手按照偷偷标好的射击诸元,瞄准了曹变蛟,为保险起见,三炮齐发,可怜这样一个勇贯三军的猛将,被三炮同时击中,官军只听一声巨大的炮响,刚才曹变蛟还在耀武扬威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他们的先锋官连渣也不见了。 高迎祥大喜,这三百两银子花得不冤,义军初次见到大炮的威力后,一路上攻城拔寨都全靠大炮,没有了大炮,义军再也不愿攻城,炮弹自然清耗的极快,加上高迎祥还想训练自已的炮手,闯军送的一千枚炮弹很快用光。 义军提出要卖炮弹时,闯军狮子大开口,一枚炮弹一百俩银子,侥是义军这段时间收获颇丰,也被这个价格吓了一大跳,但用惯了大炮,没有了肯定不行,只好掏了十万两银子又买了一千枚。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六章 河南大战下 高迎祥心痛炮弹的价格,后来要求炮手训练时都不能用实弹演习,高迎祥派出学习操炮的大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如果有实弹演习还好,打得多了,凭着经验,慢慢的自然会成为合格的炮手,但不进行实弹演习,哪些人哪懂得什么三角函数,什么坐标,自然学了几个月,什么也学不会,每次开炮还得靠李鸿基送给他们的炮手。 这些人攻起城来自然不会为义军节省炮弹,搞得义军要频频向闯军购买炮弹,后来义军每次开炮前的炮弹都要计算了又计算。 现在三枚炮弹就结束了这个让义军一直头痛的曹变蛟,虽然高迎祥觉得一枚炮弹或许就够了,但还是没敢省下这两百两银子,毕竟曹变蛟实在对义军威胁太大了,果然这次一举成功。 曹文诏呆呆的望着两军前的大坑,曹变蛟的武艺深得他真传,不知为他立下了多少汉马功劳,虽然是侄儿,但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没想到折在这里,而且是被贼军如此卑鄙的方法谋杀,自己虽知贼军有大炮,扎营离城也足够远,没料道贼军竟处心极虑,把大炮藏在营中,顿时心如刀绞,悲痛万分,令旗一挥,全军冲阵,要为侄儿报仇。 高迎祥也不客气,竟然大炮已经显露了出来,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吩咐闯军士兵,大炮向曹文诏的大军不停轰击,同时大军徐徐后退,宜阳城中还有九门大炮,高迎祥想把官军再引入城内大炮的射程。 曹文诏也带有大炮,以前迟迟末用,是怕一开炮把贼军吓走,不能全歼,所发才派侄儿先挑战,等贼军士气低落时再用大炮轰击,那时贼军必定争相逃命,只要乱了阵脚,官军再动手就容易的多了,没想到,一念之差侄儿倒先死在对方的大炮下。 曹文诏的大炮虽然威力不如义军,但胜在炮多,两下一炮战,闯军的炮手就吃不消了,因没有拉开距离,大炮射程远的优势发挥不出来,虽然也打掉了官军数门大炮,但义军的三门大炮都中了数弹,散落在地上,虽然没坏,但炮架没了也无用,闯军的炮手也死了数名,剩下的人只好撤退,也来不及炸炮,这样三门大炮落入了官军手里。 等到官军进入了城外十里内,宜阳城上的九门大炮发威了,一朵朵血花在官兵的阵营溅起,一炮就是十几人血肉横飞,而官军的大炮只有五六里的射程,不要说城墙,就是对城下的义军也毫无威胁,曹文诏只好撤军,这时大炮射程的优势才完全显示出来,城头的大炮一直追着官军轰击,直到官军退后二十多里才停止。 义军损失了三门大炮,但杀了曹文诏,官军在大炮下死伤不下千人,义军算是扬眉吐气,大胜了曹氏叔侄俩,当晚摆酒庆贺。 官军见到义军大炮的威力,拼死把三门大炮拖了回来,为此又损失了上百人,修复好了炮架,曹文诏总算有了一安慰,这三门大炮害死了变蛟,我要用它们来杀更多的贼军,才能对得起侄儿的在天之灵。 曹文诏苦于兵马比贼军远少,宜阳城头的九门大炮太过利害,自己虽然也有三门,但在城下若想对城上对射,那是自找苦吃,再也顾不得陕西的事了,虽然自己接到陕西的消息一天比一天坏,但那是洪承畴的事,还是先顾得了自己再说,马上下令山西的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人进入河南,一同剿匪。 三人又带了二万多精兵强将进入河南,整个山西顿时一空,除了大同,朔州等地因还防蒙古和清军入侵部有重兵外,省会太原的兵力已是不足,更不用说靠近内地的晋城,长治,临汾等府了,几乎已经空虚。 虽然曹文诏担心陕西,但对潼关却放心的很,没见到闯军大炮前,曹文诏相信就是贼军有数十万之众也攻不破潼关。所以放心将晋城,临汾等靠近陕西方向的官军抽调一空,后来与义军交战后见识了贼军大炮的威力,但对洪承畴还抱有幻想,何况他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心思放在陕西身上,他想集中兵力先攻破河南的贼军,到时再返回山西也不迟,哪知陕西会败的如此之快。 在李万成攻潼关时,白广恩不敢逃跑,自然也不让别人逃路,后来投降了闯军更是封锁了消息,因此此时曹文诏还以为潼关在官军手中,对山西放心的很。 得到了贺人龙等人的增援,曹文诏实力大增,马上向义军进攻,曹文诏得到了三门义军的大炮,虽然换上官军的炮弹,射程不及义军,但对城外驻扎的义军却有很大的威胁,曹文诏架起大炮每天轰击义军的军营,义军只能一退再退,直到离城不足两里才能用城头的大炮压住曹文诏的炮击,但五万多人岂能长久挤在这么辖小的范围内,只得把城头的大炮抬到了军营,这下子轮到官军受不了,义军的大炮还把官军刚缴获的三门大炮报废了两门,曹文诏一狠心,率官兵冒着炮火向义军全军突击,两军终于短兵相接。 义军的大炮还在向官军不停的射击,每一轮都带来近数十人的伤亡,官兵咬牙硬挺,开始义军还仗着兵器精良,人员众多占了优势,双方鏖战了近两个时辰,官军的素质渐渐显现出来,义军的老兵在山西时伤亡大半,后来在河南和邓天河一战虽然胜了,但老兵又伤亡了数千,这近六万大军九成是在河南新招之人,训练不足半年,哪挡得住转战多省的百战官军,何况义军的内部还矛盾重重。 首先是王自用见势不妙退出了战场,张献忠也有样学样,罗汝才一直紧跟张献忠也退了出来,刹时间义军各股纷纷而逃,高迎祥见大势已去,只得也退,但战场之上哪容你说退就退,最终义军的撤退变成了大溃败,近六万余人只逃回了一万人,其余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大炮也全落在官军手里。 官军夺得了大炮,宜阳再也不能守,众人马上放弃了县城,一路逃命,这六万人是义军的精华所在,丢了这路人马,虽然义军还有号称百万民众,也只得一路败退。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七章 进入山西上 李鸿基望着下面的一众大将,其中有原先的绿林好汉,也有贫苦农民,现在又多了明朝降将,这些人互相瞧不起,自己要尽力把他们的力量捏合在一起,否则一旦发生内耗,马上面对官军的反扑,那么能否立足还是个问题。 李鸿基将情况大至说完,众人都热切起来,目前朝庭虽然号称有二百万大军,但真正能战的只有关宁铁骑,陕甘山三边精兵,目前陕西已在闯军手里,甘肃被远远隔开,若能拿下山西,朝庭失去了这处精兵的来源,唯一的精兵只有关宁铁骑,但被满人死死拖住,不可能大规模调来,到时闯军再不济也可和朝庭分庭抗礼。 不但李万成,赵胜等人摩拳擦掌,就是黄龙,崔尔达等人也暗暗庆幸没有投错人,看来闯王真的有机会争夺天下。 此时官军和义军的交战结果还没传来,但无论官军是胜是败,都不可能马上回到山西,只是陕西和山西隔着黄河,若想进入山西必须先找到大量船只才行,李鸿基望了下面的众将一眼,道:“各位谁愿意为大军征集船只。” 白广恩心想:“我是走投无路才降,若当着闯王的面不能立功,何时才有出头之日。”遂自告奋勇的道:“闯王,末将原是潼关总兵,熟悉周边地形,愿意领兵为大军搜索船只。” 李鸿基见其他人大多是旱鸭子,白广恩愿往,那是最好不过,点头道:“好,先给你五千人马,白将军若能找到足够船只,让大军能在数日渡河,当记头功,。” 白广恩大喜:“遵闯王令,末将一定在三日内找到足够的船只。” 李鸿基吩咐散会,各人回去准备出征事宜。 白广恩初次接到任务,不管怠慢,自是尽心尽力,黄河岸边顿时鸡飞狗跳,不但官府,一些大商家,甚至渔民的船只都集中起来,三日之内,搜集了大大小小上千艘船只。 崇祯六年的八月,李鸿基在潼关留守了二万人马,自己率十万大军渡过黄河,一路上摧枯拉朽般攻占了运城,临汾,晋城,长治等州府,一月之内山西的一半就落入闯军手里,此时陕西全境也被闯军全部占领,朝庭这时才接受确切的情报。 短短数月间,丢失了一省半地,崇祯看着奏报,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大殿上咆哮怒骂,众臣见皇帝如此振怒,一个个都低头伏地,不敢抬头,生怕皇上找自己的麻烦。兵部尚书张凤翼更是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当成了替罪羊。 崇祯发泄完怒火,望了底下的臣子一眼,知道还是要让他们尽快拿出一个主意才好,道:“贼军如此猖狂,各位爱卿有何退贼之策。 此时大学士周延儒刚被遂出京城,顶替他的是温体仁,回道:“皇上,如今陕西已被贼军所占,三边总督洪承畴下落不明,唯有在河南的山陕总督曹文诏手握重兵,皇上还需速下诏,令曹总督返回山西剿灭贼军才行。” 崇祯迟疑了一下,曹文诏刚来军报,已大败河南贼军,正要乘胜追剿,若回到山西岂不功亏一篑。 张凤翼见皇帝迟疑,知是担心河南的剿贼事宜,忙道:“皇上务需担心河南贼军,副总兵左良玉多次败贼立功,可堪重任。皇上可升其为总兵,负责河南余贼征剿事宜,左良玉心感皇恩浩荡,必不负皇上鸿恩。” 崇祯见众臣再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好传旨,令曹文诏火速回山西救援太原,并升左良玉为总兵,负责河南余贼的征缴。 曹文诏正在对河南的义军穷追猛打,接到山西告急的情报,军心已是不稳,官兵大多是山西人,老家被抄,自然都想回去救援,但曹文诏深知,此时正是全歼河南贼军之时,若是放过,转眼恐怕贼势又灸,那时官兵被左右夹击更是可怕。只得传令加快进攻步伐,先消灭河南贼军,再回师救山西。 高迎祥部更是立不住脚,一日数败,原先的县城一个个丢弃,张献忠,罗汝才等人趁机和高迎祥分道扬镳,独领人马进入湖北的十堰郧县一带,高迎祥退到河南的南阳一带,身边只剩数千人。 曹文诏正想再接再厉,彻底消灭高迎祥所部,朝庭的旨意已来到,加上将士纷纷思归,曹文诏无奈,只得将河南的剿贼事宜托付给左良玉,自已率大军回军。 李鸿基攻占了运城,临汾,晋城,长治等数十个府县,每个地方都要分兵留守,小的县城只有数百,大的有数千,由其是靠近河南的运城,晋城等地区,更是得驻重兵,出潼关的十万人马,加上新招附的五万人马共十五万人不断被摊薄,到了攻下祁县,交城时李鸿基身边只剩不到二万人马了。对太原已经是力不从心,但还是作出一副随时准备进攻太原的样子。 李鸿基所占的这些地方本来去年闹过兵灾,开始是义军到来,将大户官绅人家全都杀尽抢光,因义军待的时间不长,吃大户就足够了,一般的民众跟在后面还能得到了一点好处,但官兵来了就不一样,有道是“贼过如筛,兵过如洗。” 曹文诏的大军虽然比一般官军军纪要好一点,但也只有做到不杀人放火而已,至于军需负担自然要压在一般民众头上,因此百姓都叫苦连天,大家竟然巴不得官军快走,见又来了一支大军,即不抗拒也不欢迎,后来见到这只军队军容严整,买卖公平,占领了一个地方后马上开展民政,给老百姓分粮分地,当地百姓马上就拥护起这支军队来,虽然才来一个多月,已站稳了脚跟。 义军虽然是不事生产,靠流窜抢掠为生,但只要在一个地方待的不久,对地方的危害就不大,因为有富户可抢,谁会去抢穷人,只有在一个地方盘据日久,从富户那里抢回来的东西用尽时,才会对一般农户下手。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七章 进入山西下 等到官军到了时,义军再次逃窜,官军反而只能抢一些普通老百姓,更严重的还有经常杀良冒功,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而且壕门大户都和官府有千丝万绦的联系,官军对富户也只能客客气气。 当然官军所做的事朝庭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想让官兵打仗,不让他抢哪行,朝庭的文官自然会把这些统统推到义军身上,才会出现哪处义军杀人不眨眼,哪处义军到处抢劫之事,其实这些都是官军所为,不能义军本身就是穷人,若没有穷人不断加入,义军哪能壮大,又有哪个义军首领无缘无故会去杀害平民。 所以李鸿基的想法是借义军之手将那些官绅富户除去,而官军的追剿又会对一般的老百姓产生很大的伤害,到时闯军再收拾起来自然水到渠成,从山西各地的反应来看,无疑效果很好。这里的许多大户都被义军所杀,所占的良田自然成了官田,闯军赶跑了官军,把田分了下去,这些得到土地的人无疑会站在闯军一方。 曹文诏接到旨意后,一路马不停蹄返回山西,士兵也归心似箭,在九月渡过黄河,进攻运城,想把闯军和陕西的联系割断,再把过河的闯军歼灭在山西,若是对付一般的义军这一战略自然是十分正确,但曹文诏没想到此时的闯军在山西境内就有十五万人之多,虽然分守各地,但运城是和陕西联系的第一站,当然有重兵把守,主将正是李万成,闯军在这里兵力有一万五千人。 以曹文诏的四万大军自然可以攻城,但李鸿基过河以后,从商洛运来了上百门大炮进入山西,此时闯军在山西的大炮比陕西还多,运城城头足足安放了十门大炮,曹文诏为了赶路,只带了轻骑回来,大炮都留在河南,头一天进攻,闯军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十门大炮齐发,打死打伤官军数百人,曹文诏无奈,只得远远围着。 如果有时间的话,他可以围上数月,等运城粮绝,但此时这最缺的就是时间,在城下转了两天后,无奈撤兵,李万成现在是越来越喜欢用大炮了,敌人只能挨打的感觉真爽,当然也不会傻得去追曹文诏。 曹文诏又转攻晋城,结果同样挨了一顿炮揍,只得灰溜溜的又换了个方向,经过长治时他更是碰也没碰,绕过长治,经武乡,榆社才返回晋中,此时已是崇祯六年的十月,李鸿基虽然作出了攻击太原的动作,却一直没有正式进攻,只是一直将太原附近转悠,并派有一只军队向北,向靠近陕西的县城都拿下,就按兵不动。 其实两省隔着黄河,拿下这些县城对陕西也没有什么重要作用,只是闯军多拿下一个县城,影响力就强一分,将来向朝庭请和就多一分筹码,李鸿基也知朝庭是不可能和自己讲和,只不过讲和可以拖延时间,好让自己能更好的消化现有的地盘而已,到时再慢慢把那些不重要的地盘让出来,虽然朝庭可能不在意,但前线的官军去却会分薄兵力守城。 攻击太原只是要把曹文诏调回来而已,不能让他继续在河南攻打义军,不能义军恐怕会被他全灭,到时朝庭就能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自己方面,而且闯军的地盘发展太快了,根据不稳,现在是考虑怎样把这一省半地好好消化的时候,而且甘肃还在后方,不拨掉这个钉子犹如芒刺大背,怎么也不会舒服。 曹文诏回到了晋中,拜见了晋王之后,马上就想整兵和闯军交战,李鸿基也向前线增派了兵力,曹文诏加上太原的兵马共有六万大军,而李鸿基也集聚了将近五万大军,双方对持在交城,祁县一带,双方都小心翼翼,每天派出数百名侦骑搜集对方的情报,两军的斥候经常遭遇,爆发小规模战争,若是十人以下的小队,配上了燧发枪的闯军经常是以零伤亡的代价取胜,但十人以上就互有伤亡,十人以上就是官军大占上风。 毕竟在野外地带作战,武器的作用比起人的作用来说退为迟要因素,官军都是转战数省,多年征战的精锐部队,闯军最长也不过二三年军龄,而且刚刚才参加几次大战,许多只是几个月时间的入伍经历,无论闯军训练的多么刻苦,这种战场上得到的血淋淋经验是训练弥补不了的。 曹文诏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但却没什么好办法,毕竟斥候不可能派太多人,所有虽然官军精锐,但吃亏的往往是官军,这样双方对持一个月,官军的斥候丢失了近百人,对六万之众的官军来说,损失不算大,但已大大损了官军的士气,许多斥候都要数十人结伴才敢出去侦察,官军不得不大大增加斥候的人数,所获信息却更少。 曹文诏一直想尽快与闯军决战,但李鸿基却以两县为防线,修好了严密的防护措施,若曹文诏敢用骑兵冲击在栅栏和壕沟后的火枪兵,那简直和送死也没区别,何况闯军手里还有二十门大炮。所以现在战与不战,选择权完全在闯军手里。 李鸿基完全不想冒险与官军决战,闯军现在根据不牢,拖一天,对现在的区域控制便强一分,若是现在决战,赢了,闯军现在也没能力再多占地盘,输了,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山西马上就站不住脚,即使退入陕西,官军也会跟着追来,若要在陕西大打,自己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后方基地,到时把自己的老底赔光,也只能轮为流寇,何况李鸿基隐约记得,明年满人就会在大同宣府一带大举入寇,消灭了这只官军,说不定便宜的是满人。 虽然于公于私自己都很想曹文诏死,但还不到时候,该忍还得忍耐,看来是把秦王送出谈判的时候了,但愿曹文诏不会成为替罪糕羊。想到这,李鸿基马上写信给周凤梧,安排秦王回京。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八章 僵持不下 上 李鸿基在信中要求周凤梧放了秦王全家,并让他带给朝庭闯军和谈的要求,只有答应三个条件闯军就可重新归附朝庭。 第一条:要求曹文诏把当初闯入李鸿基家里的士兵全部送入闯营,让闯王能为父亲报仇。 第二条:朝庭承认李自成闯王的封号,并不得干涉闯军在控制区施行的各项政策。 第三条:官兵不得进入目前闯军的区域内,双方以现在的实际控制线为界。 若朝庭能够满足这三个条件,闯军不但停止与官军的冲突,可以派兵帮朝庭对付蒙古和后金的入侵。甚至可以考虑帮助官府清剿流寇。 周风梧接到李鸿基命令后,才把秦王从牢内放了出来,秦王何曾受过如此之罪,把洪承畴恨的要死,两人同处一个监牢,秦王每天都对他破口大骂,若非实在太胖,自已体虚,秦王真有每天把洪承畴提起来打一顿的想法,洪承畴这些天比用什么刑都还要痛苦不甚,回骂不行,要打更不行,让他有时真想自杀了事。 对闯军来说,秦王一家的价值都已利用完,干脆大方一点,显出闯军的诚意,把秦王一家都放了回去,省得浪费米粮,还是让崇祯去养这一大家子。 朱存枢大喜过望,至于还有两个女儿,他管也不管了,生怕再有什么差错回不去就完了,所以他提也不提。 此时的陕西,西面由高一功率领两万人马,一路上杀向了宝鸡,收复宝鸡后,留下了五千人看守,防止甘肃派兵进入陕西,其余一万五千人马不停蹄,连续收复了汉中和安康,又分了两千人取了原先拒不投降的洛南县,历时四个月才返回西安。 而高杰也率两万大军从北面出发,收复了铜川和延安市,除了各地留守人员,还有一万五千人,和高立功汇合后,兵力达到三万,俞忠霄只有一万人,如何能挡,本来和高立功交战就吃力,只好投降,到崇祯六年底,李鸿基治下已有二十多万大军,六七百万人口,一省半地。比得上当年的西夏王朝了。 秦王回到了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本以为番王失陷不死也会被关,没想到一家子人还能完完整整的回来,此时朝庭才真正知道闯军的实力和来历,许多人主张对曹文诏严惩,若没有曹文诏,李自成怎会造反。 但曹文诏手握重兵,又是一员良将,崇祯虽然恨他惹出来的麻烦,但还得靠他收拾,只好暂时按耐下了怒气。 又由于王承恩是李自成当时的顶头上司,又牵进了王承恩,此时王承恩已是宫中的秉笔太监,两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朝庭顿时大乱,互相攻击起来。 不过李鸿基的条件却谁也没有去认真考虑,这样等于裂土封王,以皇上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同意,也没有人会傻到向皇上提,只得严令曹文诏赶快进剿。 秦王回到了京中,他的封地财产全没了,崇祯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倒也不能失了皇家的面子,重新在京里给他赐了宅子,奴婢,宫女,不过银子倒没给多少,皇帝现在也穷,秦王叫苦连天,和西安的生活相比那是天嚷之别,不过他现在也没办法,多次求见崇祯,崇祯都避而不见。 曹文诏每天都接到朝庭推他进军的旨意,但闯军防守森严,他毫无办法,此时朝庭的风声传来,他吓了一大跳,弄清了闯军的来历更是心烦意乱,若再不与闯军决战,恐怕朝庭耐心一去,自己就得丢官去职了。 监军孙茂霖更是每日推促进兵,曹文诏无法,只得派人挑战,李鸿基理也不理,稍近一点。闯军不是大炮,就是火枪,官军只得后退。 唯一能逼闯军决战的方法就是断其粮道了,但闯军守得死紧,大队人马根本到不了闯军的后方,小队人马又连闯军的运粮队也打不过,曹文诏苦恼万分,他虽然有贺人龙,李卑,艾万年这些勇将,但闯军不接战,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曹文诏无奈,召聚众将相商,孙茂霖见了闯军的威势也知不是曹文诏怯敌不战,强行接战,实在是徒损将士,也停止了推促。 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他们勇则勇矣,但要想什么办法还真难为了他们,众人都默默不答,以前众人和义军交手都是撵着他们跑,就是要攻城也是官兵武器精良,通常强攻数天都能得手,那遇到过这种局面。 其幕僚汪民相见此献计道:“部堂大人,如今两县贼军紧守,我军急切难战,不如绕开交城和祁县,从娄烦县过去,攻击贼军的后方。” 孙茂霖是监军,不想绕远路,反对道:“不可,不可,若被贼军发觉,举兵进攻太原怎么办,到时失陷晋王,谁负责。” 这个问题谁都不能接话,否则被人参上一本那哪受得了。 汪民相只得又道:“那只有我军先偷偷离开大原,假装要攻击贼军后路,若贼军上当,只有回救,或者干脆进攻太原,到时贼军若回救,我军就重新杀到交城,祁县两城,贼军主力离开,必不能再挡,若贼军敢攻太原,到时我军回转,也可和贼军战于太原城下。” 众人都点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曹文诏想了想,道:“如果贼军见我大军回转,重新退回两县怎办。” 汪民相道:“部堂大人多虑了,闯贼若要攻太原,没有大炮怎么成,到时闯贼带着大炮,必定不便退回,如果他敢丢弃大炮,我军还用再怕闯贼吗。” 曹文诏大喜:“此计可行,明天大军就拨营出发,贺将军我命你部为先锋,带五千人马往攻临县,务必在作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我率大军随后,暂停在太原与娄烦中间,能不能调动闯贼,就看贺将军的攻击了。” 贺人龙大声应令,率大军先行,第二天,曹文诏也带领五万大军向娄烦出发,太原只留下一万守军。 ---------------------------------------------------------------------- 多谢兄弟姐妹们的票票了,没想到能所把老茅送入了五十多名,老茅有点得寸进尺,能不能将老茅送入前五十名,就看各位兄弟姐妹们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八章 僵持不下 下 李鸿基马上接到斥候报告,官军的外围大军已拨营而走,向娄烦方向而去。 李鸿基找齐众将商议,拓养坤道:“闯王,官军既然敢撤,我军干脆攻下太原,到时也不用我军动手,让崇祯小儿直接砍了曹文诏的头。” 拓养坤的话让崔尔达,黄龙,白广恩,等一班降将听得直皱眉头,他们刚投降闯军不久,对崇祯还有相当敬意,见拓养坤如此称呼皇帝,自然不喜。 崔尔达道:“闯王不可,曹文诏攻不下我军,无可奈何才作出要攻我军后翼的样子,其实要绕过目前我军的防线,官军不但要多行数百里,何况我军还有临县,离石两地作为屏障,等到官军打通两地的通路,我军早已拿下太原,官军如此做,必定有诈。” 拓养坤大为不耐:“有诈又如何,还会怕了官军不成。” 闯军起兵起来,除了西安稍受挫折以外,一路上都是势如破竹,连潼关这样的坚城都不能守上一个月,自然人人信心十足,对李鸿基避而不战都感到奇怪,虽然李鸿基再三解释,但这些理由都不能令众将信服,李鸿基总不能说出女真再过数月会在山西再次入关抢掠,自己怕便宜女真的话来。 只是在李鸿基的策划下,只用数年时间闯军便一步步壮大到如此地步,众人实在对李鸿基有盲目的信心,才接受了按兵不动的建议,不能以老张飞,拓养坤,混天猴这些人的性子还不马上与官兵大战一场。 点灯子赵胜倒是有才,他本是一个秀才,因家贫,便在深山中搭建了一个茅屋,日夜苦读诗书,想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那知乡邻见他一个文弱书生独自一个敢在大山居住,还每夜点灯苦读,大为好奇,对他的传闻渐渐多了起来,后来越传越邪,竟有人说他读的是兵书,能呼风唤雨,想学黄巢,为的是学好兵书便要造反,赵胜听了大惊,只好抛下书本投军。 赵胜见此道:“官军可能正是想引我军出动进攻太原,那时大军再返回,到时我军顿于坚城之下,失去防护,官军的胜算会大增。” 李鸿基点了点头,看来必是如此了,吩咐道:“即如此,我军就如他所愿,出动就是,等官军回来,我军再退。” 赵胜道:“闯王,到时我军大炮不便移动,恐怕要退也不能退回来。” 李鸿基一愣:“谁说要带大炮。” 众人都发呆,白广恩硬着头皮道:“若不带大炮,要攻太原,我军岂不死伤惨重,而且耗废日久。” 李鸿基解释道:“我军此次不是要攻太原,只是作个姿势而已,各位莫忘了太原城中有个晋王,只有我们一包围太原,晋王肯定会惊惶失措,要求曹文诏回来救援,曹文诏明知不妥也不敢不听。” 众人大笑起来,拓养坤挠了挠头:“他奶奶的,莫不成朝庭的番王都是我军的助力。” 众人仔细一想,可不是吗,西安若没有秦王,闯军要收降那么多官员,肯定得费力不少,这太原有了一个晋王,曹文诏就得乖乖听闯军的调动。 曹文诏离太原不足百里便停了下来,同时严密封锁消息,令贺人龙大张旗鼓向临县进发,守临县的闯军只有一千人,千总叫李劬,也是李断迁寨中人,是在商洛接受过基础军官培训中升官较快的人,因这些人的培训很多都是李鸿基亲历亲为,而且校长还是李鸿基亲自担任,后来这一批人被称之为闯王门生,原先培训时这些人都是小武总,现在大多数人是百户,副千总,升千总的不过十之一二,或许是他这么快升千总是沾了李鸿基同乡的光,但也经历过数次战斗,在闯军中算得上经验丰富。 李劬见贺人龙虽然旗号众多,营房也扎得密密麻麻,好象有数万人的样子,但见攻城器具带得不多,遂不在意,紧守城门不出,只是派人通告了一下离石府。 李鸿基很快接到官军攻临县的报告,全军马上行动起来,四万人马大举出动,将太原团团围住,密聚的箭雨射向太原,同进火枪兵也出动,城外枪声大作,山西巡抚许鼎臣不甘示弱,亲率布政史赵建极,副将应时盛,参将牛勇,朱孔,王水奎,兵备副史毛文炳,商刚中,按家金等人上城督战,同时城头炮声大作,太原的大炮全部轰向闯军。 闯军没有大炮很是吃亏,但火枪弥补了不足,弓箭的射程也比官军要强,一时之间杀的难分难解,闯军虽是虚攻,但架势也拉的十足。 许鼎臣见闯军攻势猛烈,但登城的云梯却很少,知道太原暂时无恙,但晋王朱求桂听到如此猛烈的攻城声,却吓得不行,马上派人去招曹文诏,说贼军攻城猛烈,太原已是岌岌可危,曹文诏反复向来人确认太原的攻城状况,那人是晋王家将,自然知道晋王的意思,极力夸大闯军的攻城强度,还说闯军的火器已经全部出动,大炮声响数十里,若曹文诏再不返回,太原守不了两日就要被贼军攻破。 曹文诏不惊反喜,终于引出闯军了,马上快马加鞭,全军回撤,半路上果然听到大炮的声音,官军更急,丢弃了所有东西,轻装赶路,等回到太原时,闯军早得到消息退回祁县和交城,曹文诏看到完好无损的太原城墙,双眼差点要喷出火来,这就是岌岌可危,原来自己听到的炮声都是太原城所发,曹文诏有苦说不出,又怎能去责问晋王。 曹文诏无法,只得再招众将商议,汪民相再次献计道:“部堂大人,如今我军只有改虚攻为实攻了,在太原城下留下一万人马,其余四万大军秘密直扑临县,快速拿下后,再攻离石,在贼军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抄了他的后路。” 曹文诏一呆:“若贼军发现我军离去,那城外一万大军岂不危险。” 汪民相道:“大人,如今不得不冒险了,如果贼军发现,可令大军暂时进城死守,就看谁先攻破对方要害了,否则再僵持下去,皇上耐心一失,对部堂大人不利啊。” 曹文诏思付了一下,也只好如此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九章 闯王门生上 当晚,曹文诏趁着黑夜,秘密将部队调离,大军的营帐不拆,作出还有五万大军的样子,闯军没想到官军当晚就会撤离,虽然派出众多斥候,却没有发现,被蒙在鼓里。 贺人龙已经攻打临县五天了,自己已死伤了千人,这个县城动也不动,尤其是县城的两门大炮更是讨厌,自己的士兵就有数百人死在炮火下,大大打击了官兵的士气。 本来曹文诏交给他的任务只是虚攻而已,主要是想吸引闯军的注意力,但贺人龙一向争强好胜,自己有五千精兵,那惧一个小小的县城,干脆由虚攻转为实攻,把他拿下岂不更好,哪知全力攻击之下,这个县城竟然稳如泰山。 周国卿看到城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大为心痛,劝道:“大人,不能再如此攻下去了,这些可都是大人的家底呀,拼光了再到哪里补回来。” 贺人龙虽然也心痛,但还是咬牙道:“不行,我军伤亡如此惨重,怎可半途而废,那些兄弟不就白死了吗,给我继续进攻。” 此时的贺人龙已经和临县赌上了气,周国卿见劝不动,叹了口气,举起自己手中的大刀,喊道:“弟兄门,贼军马上就支撑不住了,冲啊。”带头冲到了最前面,有了大将冲锋,官兵的勇气重又鼓了起来,呐喊着冲向城头。 李劬站在城头,轻松无比,官兵虽然摆出数万人的样子,充其量也就五千人,古人云,五倍攻之,十倍围之,但官军虽然英勇,武器却相差不是一个档次,李劬有三百火枪兵,配合大炮向下射击,轻轻松松就瓦解的对手的攻击,偶有漏网之鱼爬了上来,也被长枪兵一捅就死,只有官兵的弓手对城头还有点威胁,守了三天,伤亡不到百人,真正失去战斗力的不到五十人。 见官兵呐喊着冲了上来,骂了一声:“找死。”命令大炮开始射击。 李劬旁边站着的是他的一个副手,叫刘检,和李劬是同时在商洛的军校学习,两人刚出来时并无不同,不过现在已是上下级了。 见官兵的攻势好象这次更胜以往,对李劬道:“大人,离石到此不到一天路程,我们要不要向黑虎星大人求救。” 李劬道:“求什么救,你看官军能攻上来吗。” 刘检往下一看,官兵虽然气势如虹,但在闯军火枪兵的打击下死伤惨重,刘检还看到一个大将模样的人突然倒了下去,腿上鲜血直流,被官兵扶了下去,官军的进攻再也无以为继,这次的进攻除了城下又多了数十具尸体外,官军什么也没得到,刘检暗叹可惜,没有把敌人的大将击毙,但也放下心来。不求救是对的,官兵奈何不了临县。 贺人龙铁青着脸,这么窝囊的仗从来没打过,明明对方只有千把人,自己五千大军硬是啃不下,亲兵将周国卿扶了过来,贺人龙见他腿上血肉模糊,下衣破了一个大洞,再往上一点命根子就没有了,连忙吩咐亲兵赶快给他找郎中。 周国卿制止了要扶他走的亲兵,开口道:“大人,不能再战了,再攻下去我军也只有白白送命。” 贺人龙的脸都快要扭曲了,沉默了一会儿才痛苦的道:“我会下令停止攻击,你先去治伤。” 周国卿见贺人龙点头答应,才放心的下去。 官兵终于停止了徒劳无功的攻击,不过贺人龙没有得到曹文诏的命令,也没有撤走,停在临县,不时骚扰一下县城。 这天,李劬还有县衙办公,其亲兵匆匆赶来:“大人,大人,城外来了好多官兵,足足有数万人。” 李劬斥道:“慌什么,数万人了不起啊。”话说完,也急匆匆赶上了城头。 刘检连忙迎了上来:“大人,看来官兵是要主攻这里,抄我军后路,必需马上向后方报告。” 李劬一看,城外人欢马腾,足足有数万官兵,将小小的临县围了个水泄不通,顿时一呆,现在派人报讯已经来不及了,只有趁官军立足末稳强冲出一条路来,才有向后方报讯的希望,马上下令道:“刘千总,你马上带一百人出城,我用大炮全力掩护你,只有还有一个人在,就要把信送到。” 刘检一呆,官军人数如此众多,留下来是万无生机,出城还有一线希望:“那大人你呢。” 李劬道:“我是临县的主将,我在,临县就在。” 刘检道:“不行,我也不能走,要死死在一块儿。” “胡说,你死了我还不一定死呢,快去准备,不要担搁时间。” 刘检只好行了一个军礼:“大人保重,卑职一定完成任务。”匆匆带队下了城。 李劬马上道:“来人,把大炮都拉出南门,用大炮给刘副千总开出一条路来。” 众人应了一声,马上推起了大炮,好在城不大,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搬好了,趁着官军还在扎营,李劬马上命令开炮,“轰”的两声炮响,炮弹准确的射入官兵的人群中,官兵一惊,顿时慌乱了起来。 曹文诏来到后,已询问了贺人龙,知道闯军只有二门大炮,而且都在北门,射程将近二十里,所以北门的部队是离城远远的,但其余几个门却只能离城二里,否则都离城二十里,官军就是再有几万人也围不住一个小城,哪曾想贼军把大炮又搬到了南门,顿时打了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闯军的大炮一刻不停,虽然只有两门,却也声势惊人,趁着官军慌乱,临县的南门大开,一百骑兵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官兵杀去,狠狠的冲进官兵的阵营,溅起一朵朵血花,本来已经乱了的官兵更加纷乱,竟然对闯军的骑兵一刻也没挡住,南门的主将李卑没想到贼军敢出城,知道这是要去报信,连忙大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可是官军一点准备也没有,慌乱中如何拦得住,被刘检的骑兵挥刀猛砍,很快就冲出了官军的重围。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二十九章 闯王门生 下 刘检带人一口气跑了将近三十里,来到一片树林才放慢速度停了下来,向众人数了一下,一百人一个不少。这次打了官兵一个措手不及,竟然无一伤亡。 刘检知道官军肯定不会死心,马上有可能追来,必须有人留下来阻敌才行,刘检望了众人一眼道:“家中独子的出列。” 有十来人出了队, “家中老母在堂的出列。” 又有了十来人出了队。 “家中有幼儿抚养的出列。” 只次只有五人出了队,刘检道:“好,你们所有人赶快返回离石城,向黑虎星大人报告这里的情况。其它人跟着我走,咱们准备阻敌。” 刘检的一个亲兵道:“大人,我们一起走,你也有老母在堂。” 刘检厉声道:“一起走一个也走不脱,你们还不快走,想让我们死的毫无意义吗。” 众人含泪拜了一拜,打马向离石方向而去,刘检下令道:“快,各人马上砍树挡在路中央。” 剩下的六十多人一个个行动起来,用单刀砍伐树木,不一会儿,砍倒了数十颗碗口粗的树木,横在了路中间。刚刚放好,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官兵已经来了。 李卑被闯军小队人马冲出县城,心里顿时大急,又惶恐不安,若让贼军提前得到消息,先攻破太原,所有人都逃不掉惩罚,所以退出大炮射程后,李卑顾不得众人马不停蹄的从太原赶来,已经疲累之极的身体,点了两千人马每人双骑亲自追了出来。 官兵到来这里,见道路被堵不得不停下来,李卑看到被树木挡住的大路,心里格登一下,贼军不急着逃命,还有人留下来阻敌,心中明白,只要担搁上半个时辰就再也追不上前面的贼军,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命令士兵道:“下马,马上搬开树木。” 前面的士兵很快跳下了马,搬起了树木,刘检等后躲在树后,见官军搬树,刘检一声令下:“放箭。” 数十支长箭向官兵射去,顿时官兵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搬树的官兵全倒在血泊中,李卑大怒:“下马,从林中包抄。” 官军派出数百人进入林中,向刘检的侧面袭来,刘检等人稳稳的守住两旁,官军一露头,就是一箭射去,李卑急得大叫:“从后面包抄。” 官军恍然大悟,终于出现在刘检等人的身后,刘检等人马上弃马,躲入林中,继续向搬树的官兵射箭,李卑心急如火,但又不能摆脱纠缠,只得吩咐官兵继续入林,将所有贼军射杀,官军与闯军马上在林中展开了追杀。 双方躲躲藏藏,本来若刘检等人要想逃走,只要钻入林中深处,恐怕官军也没有心思去追,但刘检为了让报信的人走得更远一点,只是围绕着堆放树木的那段路躲藏,继续射杀搬树的官军,刘检身边的人很快越来越少,官军渐渐将他们都包围了起来,刘检望了一下身边仅剩的几个人,刚想对他们说话,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支长箭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刘检挣扎着把话说了出来:“已经完成任务,你们可以走了。” 几名闯军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长官,彼此对望了一眼,拨出自己的长刀,反向官兵迎去,口里喝道:“杀。” 等到官兵将闯军全部清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天都已经黑了下去。 李卑叫人数了数,一共只有六十七具尸体,那领头之人看年龄刚刚二十出头,嘴角还露出了笑意,仿佛是在嘲笑李卑的失败,李卑大为沮丧,再也不可能追到先走的那批贼军了,只得吩咐将数百具官兵的尸体埋了,返回大营,至于贼军,就让他们暴尸荒野好了。 曹文诏听了李卑的汇报,大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吩咐天亮马上就走,留下二千人监视临县,贼军已经知道消息,能早一天攻下离石,就离胜利更近一步,小小的临县一个时辰也不值得担搁。 在祁县外围的官军大营还是波澜不惊,仿佛认命了似得和闯军对持,每天照样例行的向闯军挑战,闯军的斥候经常逼近了侦察也没有发现什么毛病,大营中留守的是艾万年,艾万年为了保密,连太原城也一起瞒过。 李鸿基见官军不急,当然落得如此,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大营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拿下了整个陕西,闯军和蒙古人的交易都公开化了,为了让士兵过好年,李鸿基特于吩咐李双喜从蒙古采购了十万头牛羊,闯军无论官兵,每人都能得到数十斤肉食,这几天,每餐都有土豆炖牛肉这道官兵百吃不厌的名菜,土豆在商洛全府都得到了推广,产量高达数百万石以上,陕西每人都能平分上一石,还有红薯,玉米也是如此。 虽然这些东西久吃不如大米,小麦的味道,但关健是产量高,以往一亩地只能收二到三石,可换上这种作物,产量最少也是十石以上,有的甚至达到了二十石,产量翻了数倍,玉米更是不占地,可以收割了水稻再种植,如今商洛是家家至少有一年的存粮,以前人们饿怕了,虽然闯军从没停止过粮食的收购,但每家还是尽量多存粮,好在目前闯军也不缺粮。 李鸿基心情大好,甚至有时间陪田玉珠下围棋,目前邢秀娘掌管着闯军的钱粮,田玉珠经常帮李鸿基整理书写各种文书,自然要出入军中,上行下效,闯军中并不禁止高级将领的妻妾进入军营,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至少得是游击将军以上。 你想在军中不枯燥无聊吗,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吗,怕漂亮的小妾在家让你戴绿帽子吗,那好,你努力,升到了将军,你就有特权了,李鸿基并不认为限制军官的妻妾进入军营就是好事,有妻妾看着,反而不会那么容易生事,更不可能象官军一样,在营中公然招妓。 李鸿基的棋艺搁在二十一世纪并不高明,但在明朝讲究棋型的下法中,他那种只讲究实地的下法却大占便宜,田玉珠刚和李鸿基下棋时还以为他是初学者,哪知几番下来却输了个一塌糊涂,李鸿基从不管棋型好坏,只有能占便宜,即使是多手愚型也照下不误,让讲究棋型优美流畅的田玉珠大皱眉头,偏偏自己想纠正又赢不了他,让田玉珠大为苦恼,今天又是如此,明明李鸿基下得难看无比,数数目数又是他赢了,田玉珠气得一推棋盘:“不下了,不下了,哪有你这么难看的棋。” 李鸿基一笑:“难看有什么要紧,关键是赢了才是本事。” 两人正说着,亲兵喊了一声:“报,有急递。” 李鸿基接过一看,是离石黑虎星的急报,仔细看完后骂了一声:“好你个曹文诏,敢跟我玩这一手。” 马上传令,招聚所有人到大帐议事。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章 抢占先机 上 李鸿基坐在大堂,静静的等着众将,李劬和刘检两人自己对他们还有映象,都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虽然黑虎星只说他们情况不明,但一个困守孤城,一个返身要对付数十上百倍的敌人,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他们将是头一批牺牲的自己亲传弟子,可以想象,以后还会牺牲很多人,看来自己应当早点把军功章制度搞出来,他们虽然牺牲了,但有了郧章,大家不会忘了他,他的家人也能以之为荣。 等众人到齐,李鸿基拿出黑虎星的急报给大家念了一遍,众人一听,城外的官军竟是虚架子,官军大部到了临县,顿时一阵燥动。 拓养砷急不可耐地道:“闯王,官军竟敢玩空城计,咱们打,拿下太原把晋王给一刀剁了,看他曹文诏还不被崇祯给拿了治罪。” 李鸿基望了一眼众人,都说要打,崔尔达迟疑的道:“闯王,官军数万人马上就会急攻离石府,我军不需救援么。” 贺珍这次没有得到官军暗渡阵仓的情报,大失脸面,闻言道:“我军在离石府有一万五千人,大炮十门,火枪手三千人,他曹文诏想攻破离石那是作梦。” 众人放下心来,都同意马上拿下外围官军的大营,再攻太原。 李鸿基也不迟疑,心道:“曹文诏,本来想和你僵持,既然你一心想取胜,那就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马上传令,三军出动,一个时辰后进攻官军大营。 李鸿基的数万人马分布在两县数十里之间,随着传令兵一拨一拨的出发,半个时辰后整个大营顿时动了起来,各个营门都缓缓打开,集合号也已吹起。 艾万年自已独领一万人和闯军数万人相抗,自然不敢大意,每日都盯着闯军的一举一动,闯军一集合,艾万年马上得到消息,他心中惊疑不定,算算时间,曹文诏大概刚到离石,难道自己这边泄漏了,还是闯军只是怀疑想试探一下,他只得吩咐斥候再仔细探擦,看看贼军是不是要出战。 此时李鸿基的探马也全部放出,两方人马都想接近对方营地看个究竟,很快斥候之间就先爆发起战争,闯军的斥候经过多次交战后成长很快,仗着火枪之利马上占了上风,官军的斥候死伤数人,终于退去,将两军空间大部分让给了闯军。 艾万年只好吩咐斥候站在高处了望,闯军整理好队伍后,从营门鱼贯而去,官军的斥候一数,足足有数万人之多,吓的立马报告艾万年。 艾万年大惊,闯军这是倾巢而出,顾不得收拾了,马上传令退兵,粮草甲仗等物质不能带走的通通丢弃,向太原仓皇而逃。 闯军虽然离他们不足二十里的路程,但官军逃得如此坚决,也只能望尘兴叹,不过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官军军资物质无数,也算大有收获。 巡抚许鼎臣接到艾万年进城的消息大为吃惊,他这才知道曹文诏已经去抄贼军的后路,但此时埋冤已于事无补,唯有齐心合力守住太原才是真的,好在艾万年将一万士兵完整的带了回来,整个太原现有正规军两万多人,加上发动民夫,可以动员上十万人守城,而且太原物质也还充足,他有信心守下去。 许鼎臣马上吩咐下去,每家抽丁一人,协助官军守城,并吩咐务必在城中大造谣言,说贼军穷凶极恶,一旦城破,全城男女老幼都会被屠城,基至还说贼军首领喜欢生吃人心,每天要取十几颗新鲜的人心才能满足食欲。 有一个叫傅山的文人还编了一首恐吓居民的童谣说:“马在门内难行走,今年又是饲马温。”骗百姓说闯军的马都是剖开人的身体再放草料喂的,所以若是城破众人就是死了也得喂马。 太原是省城,这几年山西的情况比陕西要好,百姓都还勉强有一口饭吃,前次高迎祥在太原外围时官军也如此宣传过,许多人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涌跃参加守城,这次也不例外,官军一宣传,加上挨家挨户去推请,无论情愿不情愿都得来,很快太原就抽好了壮丁四万多人,许鼎臣心怀大慰。 祁县离太原不足两百里,但闯军的大炮运送费事,加上又要收拾官军丢下的众多物质,闯军至到第三天才来到太原的外围,这次攻太原只有五万人,若分四门力量太小,官军可以各个击破,李鸿基干脆不围城,全部人马集中攻南门,反正双方都已知对手的意图,现在关健是看双方谁先破城。 曹文诏此点无疑是占了先机,他已经对离石进攻四天了,刚攻离石他就发现是个硬骨头,城头的十门大炮太过利害,而且由于闯军早一天得到情报,闯军也充分利用了这一天的时间,各种城防的漏洞都已得到了加强。 短短数天的攻击,官军已经伤亡数千了,曹文诏紧咬牙关,一的攻击从末停过,黑虎星站在城头,还有心对官军赞叹:“奶奶的,这个曹文诏带兵还真有两手,第一天就知道把人疏散开来攻城。” 牛成虎在旁边听了黑虎星的话,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曹文诏是当世名将,若这一点也看不出来,还让士兵密集进攻,让你的大炮火枪射杀,那才是浪得虚名。” 这次李鸿基让他成为黑虎星的副手,他一个朝庭堂堂的副将屈于一个原先的山贼头子之下,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自己初投闯军,自然不可能独挡一面,只好盼望能早点立上功劳,获得闯王的信任,虽然心里有点看不起黑虎星,做事倒是尽心尽力。 牛成虎现在有点同情起曹文诏来,他在闯军中待的越久,知道闯军的实力越多,心里就暗暗庆幸自己投降是明智的,闯军若是守起城了,官军要攻破真是千难万难,现在闯军有一省半地,再不济也能做一方诸候,自己也算是开国功臣了。 对曹文诏的处境他已有了解,形势逼得他非攻城不可,明知会撞得头破血流,还非得撞上去不可,期望能把墙撞倒。 -------------------------------------------------------------------------------- 多谢书友们的票票了,把老茅送入周推榜前五十名,老茅已经满足了,只希望能保持下去。不过还有没有可能再进一步,老茅期待着。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章 抢占先机下 “杀呀。”官兵又一次呐喊着冲上来,贺无敌也在里面,他是贺人龙的侄儿,从小力大无穷,常把附近大他四五岁的确良孩子揍得鼻青脸肿,家人干脆给他取名贺无敌,他也没辜负这个名号,从十六岁就跟在贺人龙帐下东征西讨,年纪轻轻就积功升到参将。 这是贺无敌第二次攻城如此憋屈,第一次就是在前几天的临县,已方死伤千人,对一个小小的县城也无可奈何,现在临县还是贼军手里,离石虽然是州府,但从以往的经验看来,四万人攻城,这样的州府不超过三天就能拿下才对,没想到四天了,一点城破的迹象都没有,贼军还有闲暇在城头指指点点,让他看得大怒,夺过一把铁盾就朝前冲去。 贺无敌的亲兵四散跟着,因要防备城头的火炮,官军的冲锋都得四散分开,到了城下火炮射击的死角才能集中起来一起进攻,这给官军的进攻带来很大的影响,贺无敌很快冲到了离城三四百步外,这是一个安全距离,大炮打不到,贼军火枪的射距也达不到,唯一有威胁的就是强弓手,但有盾牌挡着也会安然无羔,这时他的亲兵也集了过来,贺人龙拉开了自己五石的强弓,对准城头上正在指指点点的一个贼军一箭射去。 黑虎星正在城头看着官兵徒劳的进攻,哪想到有人已经瞄上了他,突然感到右侧被人重重一推,身不由已的向旁边倒去,正想大骂:“谁敢推老子。” 话还没出口,只感到一阵疾风从脸夹擦过,心里转过一个念头:“什么东西?”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顿时觉得全身酸痛,显能这下摔的不轻。 他抬起头来一看,见身后十几米处插着一支长箭,箭尖已插入铺在地上的青砖二三寸,箭尾此时还在嗡嗡的响着,颤动不已,黑虎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摸了一把,满手都是血,想起若不是自己倒下,刚才这个位置正是自己的咽喉,心里顿时后怕不已,知道如果不是旁边的牛成虎推了自己一把,此刻自己已是一具尸体,爬了起来,向牛成虎行了一个礼:“多谢牛将军救命之恩。” 牛成虎连忙还礼:“大人是主将,末将保护大人是应该的,只是大人以后还要注意安全。” 黑虎星对朝庭官员向来没有好感,那些降官更是看不起,平时也不免对牛成虎有意无意的为难,没想到这时牛成虎毫不犹豫的救了自己,心中的观感改了过来,“好,好,老牛,你救我一命,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报,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 贺无敌放下了长弓,手臂发麻不已,这把弓自己一天只能用数次,可惜了刚才的机会,看样子还是一个贼军重要头目,让他逃过了,但现在也没时间去遗憾,抽出单刀,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啊。” 贺无敌一人持盾,一手持刀,向前冲去,很快来到了城下,沿着前方官兵遗留下来的云梯向上登去,闯军的火枪打在他手中金属做的盾牌上却无损分毫,火枪居高临下的冲击力极大,很多持木盾的士兵还没等到墙头,手中的盾牌就被打的四分五裂,最后只能惨死,这时守军也发现下面的那个人用的是铁盾了,火枪打不穿,有人叫了一声:“快,丢大石。” 数块脸盆般大的巨石从天而降,贺无敌都躲了过去,城下的亲兵拼命射箭支援他,城头也不时有中箭的士兵惨叫着跌下来。趁着城头士兵躲箭的功夫,贺无敌已到了与城齐平的高度,他刚一露头,几支长枪已剌了过来,贺无敌直接用盾挡过,单刀将枪杆砍断,城下的官兵大声呐喊着为贺无敌助威。 他刚想跳上墙头,见数名贼军都举着几块大石向他砸来,贺无敌大惊,头一缩躲了过去,却有一声石头擦着他的屁股,他脚一滑,从云梯上一路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引起一阵钻心的痛,城上的巨石犹如雨下,亲兵赶忙把他拉开,贺人敌只觉得屁股已经麻木了,再也直不起腰来,亲兵忙扶着他退回去,官军的攻势又挫了下去。 贺无敌回到了营中已经晕迷了过去,屁股上被大石砸了一下,本身已受伤严重,再从墙头滑落,力量全被他的屁股承受,更是伤上加伤,军医换开他的裤子时发现他的屁股已肿得老高,血肉模糊,军医检察了一下,幸亏这大石只是擦着,若是直接命中,恐怕他这辈子也站不起来。 曹文诏已经欲摆不能了,今天贺无敌差点登上了城,又让他看到了希望,他马上下令,组成军中敢死队,每人发白银五十银,若是死了,家人抚恤一百两,明天全力攻城,有进无退,若敢死队退者,立斩不赫。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时山西的物价还算稳定,一两银子大概可以买到一石大米,或者三石粗粮,五十两银子已经是很大一笔财富了,很快便招聚一千多人,明天曹文诏打算用这一千多人带头再全力攻击离石府。 许鼎臣带着布政史赵建极,副将应时盛,参将牛勇,朱孔,王水奎,兵备副史毛文炳,商刚中,按家金等人站在太原城头观察着闯军的军容,见排列齐整,张驰有度,叹道:“此人本是朝庭一员虎将,可惜成贼了。” 应时盛回道:“那是他自找死路,等曹部堂破了他的后路,看他还能怎么猖狂。” 艾万年却有些忧心忡忡,道:“还是小心点好,贼军火器利害,非我军能挡。” 应时盛道:“贼军火器虽利,但如今我全城数十万居民全发动起来,只有他进了城墙,贼军区区数万人马还能沾得了便宜不成。” 闯军的火器利害,官军早已领教过了,若要守城墙肯定不成,许鼎臣招聚众人商议,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放任城墙让闯军去攻,等闯军进了城官军再领导全城百姓在街道小巷伏击,到时用人堆也要把贼军逼出城去。 本来守城一方一旦城破通常就大事已去,但官军的各种谣言已经成功的吓住了老百姓,许多人为了自己的身家姓命,或者尸体不被喂马,都抱着豁出去了心里,一时太原竟然众志成城,给这种作战方式提供了可能。 这时闯军已将大炮推了出来,许鼎臣连忙带众人远远退开,墙头只留下数名观察人员,李鸿基看到大炮已经调整好了,喊了一声“放。” 隆隆的炮声顿时响起,这边太原的攻城战也打响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一章 惨烈攻城上 闯军的二十门大炮一起轰鸣,简直是惊天动地,不守士兵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只要有了他,就没有闯军攻不下的城,所有的人都望着太原城头,毫不怀疑短期就能进入此城。 大炮准确的击在了太原城头上,溅起一阵阵尘土,城内却毫无动静,仿佛闯军现在进攻的是一座空城,也没见有人被大炮炸起。 闯军又连开了数炮,城内还是毫无动静,李鸿基放下了望远镜,对身边的赵胜说道:“奇怪,怎么城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拓养坤在旁边说道:“一定是官军吓得落慌而逃了。” 赵胜道:“就算如此,城内应该还有百姓,怎么会没有一点声息。” 李鸿基马上把贺珍叫过来,问道:“其它三门有什么动静。” 贺珍道:“没有啊,我军的游骑一直监视着,三门一直紧闭,都没有开过。” 闯军人手不够,干脆只攻一面,同时派出数千骑兵,一直游弋在三门附近,一旦有人逃走,马上可以用骑兵追击,同时也可隔断城内城外的连系。 众人对城内的情况都摸不着头脑,虽然城内也有闯军的细作,但许鼎臣从三天前就不许一人进出,所以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 李鸿基想了一下,不知官军是什么意思,不管了,反正我拿大炮打着你就得受,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命令炮兵首先轰击城门。 轰隆隆,又有数轮炮击过去了,太原的城门终于撑受不住如此重击,轰然倒榻,露在众人眼中的却不是什么街道,而是一堆高高的石头,太原的城门早已被许鼎臣派人用巨石堵死了。 闯军见大门倒塌,欢呼起来,炮声也停止了,等到硝烟过后,看到被堵得满满的城门,欢呼声顿时嘎然而止。 李鸿基放了心,原来官兵还是想死守,只是怕闯军的大炮,估计官兵都躲了起来,吩咐孙和鼎道:“继续炮击,把城墙给轰倒。” 孙和鼎应了一声:“继续炮击,把城墙轰倒。” 闯军的大炮重新发出了怒吼,一个时辰过去了,太原城墙已有多处塌陷,李鸿基吩咐继续开炮,直到把塌陷的地方连成片为此,闯军的炮声继续不停,远离城墙的官兵看着四处飞溅的泥土石块,暗暗咋舌:“乖乖,贼军的大炮还真是利害,若是大家站在城头,不知要死多少人。”对许鼎臣反而佩服起来,闯军的大炮非但没有吓倒官兵的斗志,反而都等着闯军进来再大干一场。 又是十几轮炮击过去了,太原的城头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倒塌了多处,城内的情况都露了出来,也可以看到一片一片的瓦房了,闯军都跃跃于试,官军也紧张的等着闯军攻城。 拓养坤已按耐不住了:“闯王,下令,我们冲进去。” 李鸿基摇了摇头:“你忘了潼关是怎么拿下的吗,官军一定等在暗处,就等我们冲过去,何必麻烦呢,直接用大炮不是更好吗。” 拓养坤恍然大悟:“奶奶的,差点上当了。” 李鸿基吩咐炮兵马上延伸射击,将街道清理出来,沿徒两边的房屋全部炸掉。 官兵正守在各个房内,望眼欲穿和等着闯军的进攻,轰隆隆的炮声又起,这次是直接跃过城墙炸房屋,躲在里面的官兵措不及防,刹时被炸了个血肉横飞,李鸿基的望远镜里顿时看到了一个个被炸上天空的身体,正是官兵的装述。 官兵知道闯军大炮的射程很远,本来都躲在远离城墙五六里处,但后来许鼎臣看到闯军的大炮只打城墙,以为闯军只要城墙塌了马上就会攻城,所以又派人潜伏到前面的房中,这次却被闯军打了个正着,前方的官兵挨了数轮炮击后,看到同伴被炸到天空的惨像,再也忍受不下去,纷纷向后逃去。 闯军原先不炸城内的房屋是因有城墙挡着,看不到炮击效果,如今没有了城墙,当然是照炸不误,许鼎臣和众人合计数天的妙计随着闯军大炮的不停轰炸,一点作用也没有,官兵的逃跑更激起了闯军炮手的振奋,以前打了半天,都好象做无用功,郁闷得很,这次专检人多的地方炸,官兵顿时被炸得哭爹喊娘。 直到天黑,李鸿基才让大炮停止了下来,城内前方五里已空无一人。 旁边临时组织起来的数万青壮的勇气也在迅速消失,人家一直不进来,就这么挨个轰下去怎么办,却没有人去想,太原足有数万幢房屋,闯军只有二十门大炮,轰个数月也不能把太原的房屋炸完,许多人都偷偷躲回了家,许鼎臣费尽心计,拼起来的八万青壮一夜之间散了一大半,若非城门紧闭,非引起一片逃难狂潮不可。 当晚,许鼎臣重把大家招聚起来商议守城的对策,此时许鼎臣白天的镇定自若已经没有了,脸上一片惊慌。望了帐下的众将道:“贼军不进城,大家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艾成年道:“为今之计,只有和贼军夜战才有希望取胜。” 副将应时盛道:“末将愿领三千精兵去攻闯军的大营。” 布政史赵建极却反对,道:“敌军数万人扎在城外,岂能没有防备,区区三千人能济何事,若要夜战,也需全军出动才有胜算,目前闯军满打满算也就二十门大炮,我军只要坚持不战,闯军总要进城,到时再依靠人数优势,胜算更大。” 艾万年道:“不能,兵贵在精不在多,夜战更是如此,人多反无误事,如果我们放任贼军大炮一直炸下去,不说百姓会害怕不愿再抵抗,就是官军也会士气低落,到时贼军进城,我方人再多也没用。” 许鼎臣见艾万年坚持,所说极有道理,心想此处以他经历战事最多,也许可行,遂同意派出应时盛夜袭。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一章 惨烈攻城下 子时,正是月黑无光,应时盛带领三千精锐偷偷从闯军炸开的缺口向城外摸去,闯军的大营离城还有十里,应时盛派出数百斥候探子先行,清理贼军可能的哨兵,奇怪的是前方一直没有发现,仿佛贼军大营无人防守。 应时盛大喜,贼军太托大了,等模到闯军军营只有五百米时,还没有发现闯军的哨兵,此时官军已可看到军营闪着的点点篝火,不时有士兵巡逻走动,应时盛正要下令突击,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好象是大炮的声音,官兵大感奇怪,怎么贼军在夜晚还放炮。 第一声过后,越来越多的爆炸声响起,应时盛知道已经被发现了,再潜下去也无用,发出突击的信号。 “杀。”官兵呐喊着向闯营冲去,轰轰的声音更响了,爆炸声一个个在官军中响起,许多官兵突然发现,这不是从天而降的炮弹,爆炸是来自自己的脚下。 官兵顿时恐惧起来,离闯军数百米的地方就象一个死亡陷井,象是要吞筮一切要闯入他禁地的物体。官军再也没有勇气往前冲去,纷纷回转,脚下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闯军全营已经惊醒,这时的大炮也来溱热闹,呼啸着的炮弹射入官军的阵营,爆炸发出的火光指引着闯军的炮击,官兵遭受上下双重轰炸,死伤更是惨重。 原来李鸿基自从在西安吃过一次亏后,马上指示兵器厂全力制造地雷,地雷早在宋代就有,不过一直不被重视,而且一般外壳都用石头,陶瓷所做,威力自然不大,李鸿基做的地雷当然都是精铁所铸,火药也是改良过的,李鸿基一说明地雷的构造,自然难不倒孙元化这个火器行家,只试了几次就做了出来,这次李鸿基本来就打算和曹文诏对持,地雷肯定少不了,没想到曹文诏还没享受到,倒是太原的守军先尝到了滋味。 见官军退去,黑暗中闯军也不追赶,否则误踏雷区,炸着自己就搞笑了,闯军士兵很快听到了传令兵的声音:“闯王有令,敌人已退,大家回去休息。” 不一会儿,闯军中就恢复了平静。 应时盛带着惊魂不惊的官兵返回城内,城外的爆炸声太大,许多人以为闯军又开始在向城内发炮,顿时大惊,出门却没有发现城内有哪处挨炸的迹象,倒时城外不时闪起了火光,许多人不明就里,竟然看得精精有味,仿佛是在看焰火表演。 许鼎臣和众人从应时盛带人出去后,就一直在耐心等待夜袭的消息,听到了爆炸声,众人也不明所以,闯军在黑暗中不可能肓目发炮,难道是应将军袭击了闯军点燃火药,可越来越多的爆炸声却说明不是火药爆炸,众人都急的团团转,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应时盛回来,众人看了他的模样大吃一惊,头盔也掉了,脸上乌一块,青一块,全身沾满了泥土,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看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如此,人数也比出发时要稀疏不少,还有人缺胳膊少腿的,正在大声呻吟,士兵脸上全是惊慌之色。 许鼎臣大惊:“应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应时盛还没回过神来,明明闯军没什么防备,怎么就会有爆炸声呢,惊醒了闯军,自己发出冲击的号令也没错啊,怎么贼军就象在黑夜里长了眼晴似的,一炸一个准,明朝的火器种类众多,地雷也有,但多装备在京师还有边关重地,为了防止后金偷师,火器的保密也很严格。 太原虽有大炮,但其他火器很少见过,应时盛从来没有见过地雷,自然不知所以然,此刻回城,他才稍微定下心来,描述了一下遭遇,众人都茫茫然,不知闯军在地上放了何物,怎么会爆炸,只有艾万年好象听说过这种武器,但听应时盛描述,威力堪比大炮,又好象不像,自己所见的武器威力哪有那么大。 众人大受打击,清点了一下人数,黑夜中被闯军炸死了七八百人,还有数百人残疾,顿时谁也没有主意,只好都回去等待明天闯军的攻城。 第二天,天一亮,闯军起身后,看到营外横七竖八的尸体也呆了,没想到这个黑漆漆的东西这么利害,现场的情景惨不忍睹,到处是被炸断的胳膊和大腿,还有人肚子炸烂了,肠子都流了出来,闯军看到这种惨像,今天过雷区时都小心谨慎起来,生怕自己的脚下也响起了雷声。 离石府外,曹文诏望着面前的一千多敢死队,道:“弟兄们,各位跟我曹某人南征北战,剿灭的贼人无数,如今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可是却被贼人占了半数,我知道你们当中许多人的家乡都在贼人手里,我们难道能容忍贼人在我们的家乡烧杀抡掠,能容忍贼人杀害我们的父母,奸污我们的妻女吗。” 一直以来,官军对贼军的宣传也不遗余力,仿佛贼军个个是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奸淫抢掠无所不做的人,虽然官军和义军作战多年,知道大部分义军对富人那是趁底仇恨,从不放过,但对穷人一般不会骚扰,但也是良莠不齐,总有一部分是无恶不作军纪极差的贼军,官兵也不知对面的贼军军纪到底怎样,听到了家乡被占,才人人思归,被曹文诏这么一说,顿时激起了自己的担忧,全都群齐激奋,大声喊道:“不能,不能。” 曹文诏见激起了官兵的愤怒,军心可用,接着道:“好,前面只是一座小城,只有碾碎他,我们就能见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妻女。” 众人齐时应道:“碾碎他,碾碎他。” 曹文诏大喝一声:“攻城。” 官军的鼓声响了起来,士兵的热血完全激了起来,气势如虹的向前冲去,城头的大炮又响了起来,在官军冲击的阵营中溅起朵朵血花,后面的人躲也不躲,越过大坑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密密麻麻的云梯架了起来,官兵不要命的往上爬。 官军中仅剩的数门大炮也完全不顾城头的大炮,冒着被炸的危险,一直往前推,直到离石府进入自己的射程才停止,完全不顾城头大炮稍一瞄准就能让他们连人带炮炸个粉碎。 离石城头马上就感觉到这次官军的攻击不同寻赏,压力大增,城头的炮手也慌乱起来,官军如此密集的冲锋,究竟是该打人呢,还是该打炮,听到官军的大炮响了起来才反应过来,城头大炮重新瞄准,对着官兵的大炮轰击。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二章 太原城破 上 黑虎星也看出来了,这次官军大有不达目的不摆休的样子,前几天闯军面对官军的进攻,力量并没有完全动用,一般是轮流休息,这时见事情紧急,马上吩咐道:“传预备队,所有人取消休息,上来守城。” 传令兵匆匆赶了下来,突然传来一阵炮弹飞过的声音,他赶忙伏下身去,炮弹在离他十几米处爆炸,溅了他一身土,黑虎星站起来破开大骂:“告诉孙和斗那小子,赶快把官军的大炮给我敲掉。” 曹文诏知道这次要攻击闯军后方,没有大炮肯定不行,秘密运来了十五门大炮,可是射程和闯军大炮着太远,第一天就被闯军打哑了八门,报销一大半后几天没敢用,这次是豁出去了,拼着大炮全部报废也要和闯军对射。 不用黑虎星吩咐孙和斗也知道要先干掉官军的炮兵,刚开始是被官军的气势吓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孙元化反对他的几个儿子加入闯军,可是儿大不由爷,在儿子的软硬兼施下,不但三个儿子成了李鸿基部队的炮兵指挥官,连他女儿孙幼繁也偷偷加入了邢秀娘的健妇营。 孙元化一心研究学问,李鸿基给了他广阔的空间,只有他有要求就满足,等到他发觉时已经晚了,孙元化一家被死死绑在闯军的战车上,若是闯军失败,真的要断子绝孙了,孙元化有苦说不出,只好不闻不问,全心专入各种发明创造中。 趁着闯军的大炮忙着对付官军的炮兵,敢死队没有大炮的压制冲得更猛,这次官军炮兵也灵活得多,经常是放一炮就换上地方,让城头的大炮很难瞄准,现在才只有一门大炮被打得哑了火。 曹文诏已经看到有士兵陆陆续续爬上了城墙了,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紧张起来,这次孤独一掷了,官军的冲车也有机会来到城门前,以往远远的就被闯军的大炮打掉了,这次趁着闯军大炮专职对付已方火炮的机会,终于有机会撞击城门。 “砰。”的一声,冲车重重的撞击在大门上,引起一阵晃动,闯军军官大声命令:“快倒火油。” 一盆盆的热油倒了下去,溅在了冲车上,随即火把扔了下来,官军的冲车燃起了熊熊大火,许多士兵身上也烧了起来,一阵阵惨叫声传上了城头。 官兵虽然看爬上了城墙,却立不住脚,黑虎星早有准备,在四面墙后都准备了一排火枪手,只要有人爬上来,立马有数人瞄准,官军上去的人越多,死得越多,很快城下竟然堆了一层尸体,官兵都只有踩着同伴的尸体才能向上爬,曹文诏身后的众将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惨烈的攻城战,张嘴想劝,看到曹文诏铁青着的脸,想到他的处境,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太原城下,闯军清除了营外的尸体,重新埋设好地雷,又开始了炮战,城中的官兵无不咒骂:“胆小鬼,只知道用大炮。” 许鼎臣正带着众将在城中严阵以待,突然亲兵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晋王要出城,商大人不让,快打起来了。” 许鼎臣大吃一惊,他的部下只有一人姓商,就是北门守将商刚中,此人是自己心腹,自己严令不准任何人出城,为的是防止军心焕散,如果晋王要出城,商刚中顶不住压力,一旦放人,太原就大事休矣,连忙带人赶了过去。 晋王自从听到曹文诏不在,带着大军去攻闯军后方就坐立不安,这两人贼军的大炮一直响着,官军一点反应也没有,更是确信许鼎臣守不住太原,尤其听到昨晚应时盛带人偷袭却惨败而归之后,一刻也坐不住了,一大早就吩咐收拾好东西,足足装了一百多车,还有许多实在带不走只有埋了,等闯军退了再来取,带着数百卫士匆匆从北门赶去,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小的参将拦住。 等到许鼎臣赶到时,北门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许多富户听到晋王要真走,那还不收拾东西一起走啊,许鼎臣在后面怎么也挤不进去,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喊:“开门,开门。” 晋王朱求桂虽然生气一个小小的参将敢拦住自己,但心里也从没有这么爽快过,所谓一呼百应莫过如此,不,不是百应,而是千应,万应。大家都跟在他身后,踊跃支持他的要求,那就是开城门,让大家出去。 艾万年见如此,大声道:“闪开,闪开,巡抚大人来了。” 众人理也不理,还在大喊着:“开门,开门。” 艾万年大怒,拿过一把鞭子,劈头盖脸的朝人群打去,他的亲兵也有样学样,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唉呀,唉呀的声音,嚷着开门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都纷纷回头看去,在鞭子的招呼下终于让开了一条路,许鼎臣挤到了前头。 商刚中正满脸大汗的站在哪里,和晋王脸对脸,一步也不肯让,脸上还有几个巴掌印,十有是晋王的杰作,商刚中后面的士兵都如临大敌,手紧紧的握住刀把,晋王正指着商刚中大骂。 许鼎臣连忙过去道:“下官参见晋王。” 商刚中见巡抚大人来了,松了口气,自己要守巡抚的令,对晋王又无可奈何,加上聚集了如此多的百姓,压力之大,前所末有,巡抚再不来他就要撑不住了。 晋王见了许鼎臣道:“你来的正好,这个奴才竟敢挡孤王的道,你让他让开,孤王要出城。” 许鼎臣忙道:“王爷,不是下官不让王爷出城,实在是外面贼军太凶,王爷只有数百卫士,若是出城,太过凶险。” 晋王狐疑的道:“不是只有南门才有贼军么。” “表面上是如此,其实其他几门贼军都埋伏了人手,单等人出去,贼军就要擒拿。”许鼎臣虽然不知闯军的详情,但管他是不是如此,先把晋王吓回去再说。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二章 太原城破下 听了许鼎臣的话,晋王犹豫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许鼎臣见晋王已动摇,大喜:“当然是真的,太原破不了,只有在城中才安全。”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他说慌,外面根本没有贼军,他想让大家都在城中等着给闯军喂马。”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大家都想起了先前官府对闯军的描述,想起自己死后还要剖开肚子喂马时就不寒而怵:“开门,开门,我们要出城。” 许鼎臣大急“别听他糊说,那是敌人奸细,正想让大家去送死。” 那个声音又响起:“我们这么多人出去,贼军拦得住么。” 众人恍然大悟,无论外面有没有贼军,只要出去的人多,贼军自然顾不过来,总有人能逃跑,晋王也醒悟过来,与其留在城中心惊胆战,不如搏一搏,或许逃了也说不定,推开许鼎臣,吩咐道:“开门,开门。” 许鼎臣大声叫道:“不能开门,不能开门。” 晋王的侍卫长将一把剑架在许鼎臣脖子上:“闭嘴,快开门。” 许鼎臣脸如死灰,口里讷讷自语地道:“完了,完了,太原完了。” 守门士兵见巡抚和晋王争了起来,晋王的侍卫还把剑架在巡抚脖子上,巡抚闭着眼不言不语,顿时不知所措,任由晋王的侍卫将自己推开打开了大门,众人欢呼一声,都向大门涌去,晋王的侍卫大惊:“闪开,闪开,让王爷先走。” 众人这时哪管什么王爷不王爷,一起挤去,晋王也随着人流出了城,他的侍卫紧紧围着,那一百多车财物却还有许多在城内,急得晋王大叫:“我的银子,我的银子。” 但此时人群的力量是何等强大,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逆流而上,还好没有全部丢失,晋王一边走,一边回头,也不知还有几十车财物便宜了谁。 小风子摸了一下脸,手心里全是汗,那都是兴奋的,他是个孤儿,平时都是有一顿没一顿,靠讨饭为生,后来闯军攻下张家寨时,大派米粮,他那时也分到了一份,就坚决要参加闯军,闯军见他还小,不肯收留,他天天到军营纠缠,顺便混饭吃。 后来碰到了贺珍,见他聪明伶利,便收他做了细作,这次他混入了太原,得到许多重要情报,但许鼎臣紧闭城门,一个人都不许进出,他有情报也送不出,这次只是在人群中看热闹,后来灵机一动,只说了两句话,太原就象决了口的黄河,再也堵不上了,许鼎臣胡乱说他是奸细,他还真是奸细。 艾万年心知事已不可为,本来官府的恐吓很有效果,激起了众人同仇敌概的决心,但贼军两天的炮击,将众人的雄心全部消去,此时只剩下了恐惧,口子一开,这城如何还能守。 他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守不了就走,很快北门开了的消息象风一样传遍了全城,百姓都向北门涌去,艾万年带着自己的人马,假传军令,从东门溜了。 太原的动乱被贺珍的游骑探到了,李鸿基接报后大喜,吩咐停止开炮,全军进城,并要贺珍暂时不要抓人,等众人出城二十里后再开始动手。 闯军很快行动起来,首先是骑兵小心翼翼的踏过了早已倒塌多时的城墙,接着是火枪兵,大炮由一队人看着,要把城门清理出了才能进城。 太原城的另外三个大门都已打开,随着闯军的进城,各个城门更加混乱,李鸿基马上传令骑兵开始净街,所有闯军士兵都大喊:“闯王军令,各人回自己房屋,否则杀无赫。” 数万人的喊声全城都能听到,太原的居民大惊失色,对闯军的话丝毫不敢怀疑,没来得及出城的人都马上躲回自己家中,人人都把门紧紧闭上,把能顶的东西都给顶上,屏住呼吸,向能想起的过往神明祷告保佑,只有这样才能带来安全感。 闯军开始占领各个街道,官军全无斗志,只有零星的抵抗,等到闯军接收各个城门时,还末出城的人一哄而散,闯军也不出城追赶,闯军的目标只是一个晋王,其他人要逃就让他逃。 晋王带着五百卫士,还有王妃,几位侧妃,十多个儿女,还有数十名宫女,六十多车财物,虽然有马,却走不快,走了数十里不到,晋王已经被马车颠得不行了,对他的侍卫长廖太冲道:“不行了,孤王累了,停下来歇一下。” 廖太冲大惊:“王爷,歇不得,贼军很快就能追过来。” 晋王喘着粗气:“你没看到孤王累成什么样了吗,再赶下去孤王就要累死了。” 廖太冲无奈,只得吩咐全队停下来,暂时休息,心里暗暗着急,这样能逃过贼军的追捕才怪。 晋王还没休息到一刻钟,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已经传来,因晋王一直走在最前头,贺珍一路上丢下所有的富户官绅都不抓,这才赶了上来,远远望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休息,卫士衣甲鲜明,知道是重地人物,吩咐全军包围起来。 晋王见到数千名骑兵将自己团团包围,颤抖着说:“什么人敢对孤王无礼。” 贺珍大喜:“你就是晋王。” 王府卫士待遇优厚,平时出去仗着王府的威势也横行霸道,实附上从没经历过战争,冲其谅也就是护护院,拿一两个毛贼,见被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围着,虽然还强装镇定,但拿着兵器的手已经在发抖。 晋王的声音抖动着:“孤王正是晋王,你们想干什么。” 贺珍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声:“下马,投降。” 数千名士兵跟着一起大喊:“下马,投降。” 晋王一呆,他从小养尊处忧,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在明朝的官员面前,只有他一端架子,人人都得恭恭敬敬,可周围的这些人目光紧盯着他,就象看一个死人一样,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别杀我,我投降,别杀我,我投降。” 说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号啕大哭起来。廖太冲叹了一声,把手中的长剑丢下,其他卫士松了一口气,全都丢下了兵器。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三章 黯然收场 上 望着岿然不动的离石府,城下是层层叠叠的官兵尸首,现场一片惨然,那都是朝庭转战多年的三边精兵,到最后却倒在自己家乡的城下,曹文诏只觉得心力憔悴,这已经是攻城的第十三天了,前些天选出了一千多名敢死队已经伤亡殆尽,成为名副其实的敢死队,一个也没留下。 李卑,贺人龙,周国卿,柳国镇,张应昌等大将站在他身后,心中也是空空落落,他们手下的兵许多都是自己同乡,如今倒在这城下的也不少,心中对离石府的进攻已经绝望。 今天已暂停进攻了,连日的攻击末果,已彻底消耗了官军的士气,曹文诏不得不命令休整一天,不然就是人死光了,他也不会停止攻城。 突然一匹快马的蹄声打破了平静,众人都转头看去。 “报,贼军已攻破太原,艾总兵停兵在楼烦。”传令兵的话有如一声惊雷,让众人惊恐不已。 “什么,太原已破,太原有数万名官兵,数十万百姓,还有几十门大炮,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破。”曹文诏大惊之下,用手提起了传令兵的身体,恶狠狠的象要吃了他。 传令兵暗暗叫苦,我得罪谁了,难道我敢慌报军情吗,连忙道:“回部堂大人,贼军火炮太利害,我军的大炮根本没有机会发射,许大人本想任由贼军轰击城墙,等贼军进城时再大炮齐发,可打贼军一个措手不及,可只守了二天,晋王就执意要离城,引发全城慌乱,大家争相逃离,太原就因此破了。” 曹文诏放下了传令兵:“二天,太原才只守了二天。”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晋王呢,现在在哪。” 传令兵道:“这个艾总兵也不知晓,当时全城大乱,众人都只顾逃命,晋王最先出城,估计逃了。” 曹文诏涌起了一线希望,只有晋王没落到贼军手里,自己挥师回去,把城夺回来,或许朝庭对自己惩罚不会太重:“传令,全军回撤,返回太原。” 官兵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离石府了,虽然听说太原破了,官军大大输了一场,但那是主帅的事,只要自己不要再死在这毫无希望的城下就可以。 黑虎星在城头看出官兵要跑,对孙和斗道:“来呀,给他们放几炮送行。” 城头的闯军都欢呼起来,官军这些天来不要命的进攻,也让离石的守军每天都绷紧了一根弦,还总共伤亡了二千多人,尤其那天官兵的敢死队不要命冲锋时,城池一度陷入险境,好在虽然官兵的大炮东躲西藏,但后来孙和斗极时采取措施,用数门大炮对付官军的一门大炮,将官军剩余大炮一一报废后又及时支援了守城,才堪堪守住,死得当天的官兵就有数千,最后还是退了下去,不过自从那天攻过之后,官兵的攻势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李鸿基站在这晋王府门前,这是他打下的第二座王府了,此时王府中的人都早已逃离,路口还散落着许多东西,可见当时众人逃路是何等慌乱,这座晋王府一点也不比西安的秦王府差,李鸿基暗叹,若说朱家的子孙还有点作用,恐怕就是各地修建的那些王府了,可惜在乱世要保持下去却不容易,自己能做的就是不要毁在自己手里。 李鸿基刚要跨进晋王府的大门,一名传令兵骑着快马过来,到了李鸿基身边才翻身下马:“报,贺将军已经抓到晋王了。” 李鸿基连道:“好,好,让贺珍把晋王和他的家人都带回王府,我要见见他。” 传令兵应道:“是。”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李鸿基笑着对李过说:“我军攻占太原的功劳,这个晋王要占一大半,不能此刻我们还在城外,是不是应该好好赏赐他才是啊。” 李鸿基身边的亲兵都笑了起来,李过道:“人家是王爷,闯王赏他恐怕也不稀罕,不如让他再立新功,把财物捐出来作我军军需。” 众人更是笑得利害,李鸿基也没心思去逛完这晋王府,坐在大堂上等了一会儿,见贺珍已押着一个大胖子进来,身穿王服,头上的金冠已经掉了,一脸的肥肉在颤抖着,脸上全是恐惧之色,闯军一松手,他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鸿基温和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知道秦王也被我抓过,他现在不是被我放回了北京吗。” 晋王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又听到李鸿基的声音:“不过,你的这些财物我得没收了。” 晋王明知如此,心里还是禁不住肉痛,李鸿基的声音又响起来:“听说你走之前都把财物藏起了好多,现在还要麻烦你指点一下。” 晋王顿时大惊:“不要,我的财物都带在身边,没有藏好。” 李鸿基道:“我没有时间问你详情了,不过我的士兵有。” 对贺珍道:“把他带下去,让人问出他所蒇的财物,能不伤他就尽量不要伤他。” 晋王杀猪般的叫起来:“不要,我真的没有藏,真的没有藏啊。” 直到老远,还传来的晋王的喊声,李鸿基对晋王的那些家人出没心情看了,挥手把他们都押走,叹了一口气,明朝的宗室番王都是这个要财不要命的得行,真是难为崇祯了,他等于是在独撑明朝这栋大厦。 现在太原城的居民只有平时的一半,其它人听了官府的宣传都对闯军惧怕得不得了,逃了近一半,闯军其实可以追回来,但李鸿基下令除了晋王和朝庭重要官员,其它人要逃一概不管,这一方面是怕引出平民的恐慌,另一方面是李鸿基根本对太原没有兴趣,让那些人逃不逃都无所谓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三章 黯然收场 下 太原城中,许多留在家中的人都惶恐不安,生怕闯军真把人剖成两半喂马,听到街上传来闯军整齐的脚步声后更是大气都不敢出,闯军进城后除了初时的纷乱外,安静的让闯军都认为进了一座空城,所有的人都逃光了。 李鸿基听了已方细作的报告后,才知官府把自己形容的多可怕。只好让闯军一边巡逻一边大喊:“闯王军令,不杀一人。” 不过好象效果不大,第二天还是没有多少人出门,第三天出门的人才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此时太原城每个显箸的位置都贴满了闯军的安民告示,有人小心的撕下来带回家中,闯军也不管,百姓才遂渐胆大起来。 李鸿基不禁感慨谣言的威力,这时闯军已问出了晋王所有的财物,晋王虽然爱财,但他怎能经受过贺珍手下那些搞情报人员的逼供,很快便什么都交待了。 李鸿基马上传令,拿出一半的粮食来,太原城内人人有份,每人先发半石。开始人们还半信半疑,后来见有大胆之人真的领到了粮食,顿时全城都动了起来,李鸿基怕引起混乱,将全城划全成数十个区域,派出军队,一一分发粮食,后来发觉全城的人发完,晋王的粮食才发了五分之一,而要想把粮食都运回闯军所在的祁县,起码也需数千俩大车拉个一月以上。 现在闯军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最多十天半个月官军就会返回,虽然闯军不怕官军,但没必要的交战还是避免为好,所以又给全城每人发了半石,还把粮食拉到了城门口,每个进城的人都发一石,许多离城的人其实没走多远,只是在观望情况,听到了城中分发粮食,纷纷赶回来,一石粮食可不少,省着点一个成年人可以吃上数月了。 此刻的太原城热热闹闹,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太原城的南门已经清理了一条道路出来,闯军正一车一车的运送着晋王府里的财物,许多粮食运不完的就分发给居民, 闯军进城的那一天正是大年三十,许多人在家躲着,也没有心事过年,现在有了闯军所分发的粮食,手头顿时宽松了许多,大家都拿着粮食来换点年货,太原的粮商全都由卖粮改为收粮,这些粮食就算在太原暂时买不了好价钱,可运到其它地方都是供不应求。太原城中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商人小吏,都过了一个好年。唯一受损的就是晋王和官仓了。 闯军直到第十天才把粮食发完,自己还拉回了二十多万石粮,除了晋王和官府的库房,闯军没动太原的一毫财物,百姓还得了实惠。闯军仁义之名,随着太原的数十万百姓口口相传,整个山西和相临的几个省份全传开了,拿着晋王的财物买人心,这笔生意划算的很。 等到曹文诏风尘扑扑的赶回太原时,已是闯军攻破太原的第十五天了,闯军的前锋刚一接触官军就往后退去,曹文诏此时带着三万残兵,不敢追击,慢慢的一步一步逼近。 闯军马上大张棋鼓的撤离,当天,全太原的百姓都扶老携幼来送行,有许多怕官军回来报复的人都想跟着闯军走,虽然故土难离,但有些人已经听说过官军有杀良冒功的事,何况这十几天来,也有很多人帮过闯军做过事,万一事后官军说是通匪,岂不是有口难言,但大部分人虽然觉得这支队伍不错,到底还是不愿意离开故土,留了下来,闯军也不强迫,愿意留的留,愿意跟着的就带走。 李鸿基收拾好东西,命令把晋王府全部锁上,防止有人趁机破坏,李过在旁道:“闯王,我们管这个干什么,一把火烧了得了。” 李鸿基用手拍了一下李过脑袋,道:“胡说,以后我们还会回来,干吗烧了。” 等到闯军退回了交城祁县两县,曹文诏轻而易举的收复了太原,迎接他的却是百姓冷漠的眼光,此时城中的富壕乡绅都已逃亡,官员也被闯军带走,留下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曹文诏的大军所带粮草不多,官仓又都已空了,只得就地措粮,许多刚分到粮食的人又被官军征去了不少,但百姓可不会考虑这些粮食本就是官府和晋王所有,只知道官军从自己手里抢了粮,太原的人心顿时皆向着闯王。 随着官军收复了太原,原先逃难的富户壕绅陆续回城,曹文诏才从他们嘴里得到确切情报,晋王已被闯军所俘,曹文诏的希望全部落空,只得向朝庭请罪,还没等他的请罪折子发出。 朝庭已来旨意:“曹文诏身为两省总督,作战不力,失陷省城,至使番王蒙羞,落入贼手,着其革去山陕总督职务,由原大同布政史陈奇愉接任。曹文诏由锦衣卫押解回京,再行问罪。” 可以想象,崇祯听到太原失陷的消息是何等愤怒,虽然有秦王先例,估计闯军不会杀害晋王,但番王一个个被判军所擒,这个奇耻大辱怎么受得了,若不是看在曹文诏英勇善战,手下又有一群精锐,怕杀了他会引出军士哗变,崇祯非来个阵前斩首不可。 曹文诏恭恭敬的接过圣旨,自己将官衣官帽脱去,陈奇愉见曹文诏威名显赫十几年,转战数省都是常胜,如今却在闯贼面前闹了个灰头土脸,想到以后就是要自己面对,不禁问道:“本官对闯贼还一无所知,曹大人不知有何教我。” 曹文诏摇了摇头:“败军之将,还有何面目说教,贼军守就守得密不透风,攻则攻得犀利淋漓,我曹某人败得不冤,我的建议便是调集全国数十万精兵,趁其还立足末稳,全力扑灭,否则再过几年,恐怕倾全国之力,此贼再也难制。” 陈奇榆也多次和义军接战,都取得了胜利,听曹文诏如此说,以为他故意夸大闯军实力,好为自己庶丑,认为曹文诏虽威名显赫,也喜欢夸大其词,遂有点不以为然,但口里还是说道:“谨受教。” 曹文诏看到他漫不惊心的样子,知道他没有听进去,还想再提醒几句,又想起到自己已是待罪之身,纵使说了,他也不会听,徒惹人厌罢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跟着锦衣卫走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四章 兵与贼 上 陈奇榆接手太原后,重新整顿了兵马,曹文诏带去攻离石府的四万多人还有三万完整回来,加上艾万年的一万人马,倒还有四万多人,但众人都败在了闯军手里,以前那支气势昂扬的队伍却个个垂头丧气,让陈奇榆看得暗暗吃惊,这还是天下闻名的三边精兵吗。、 陕西的南边城墙已被闯军大炮轰击得多处倒塌,城池也得维修,更麻烦的还在后头,此刻太原城内府库空空,官兵又数次丢弃了军用物资,此刻许多官兵的甲仗都不全,虽然曹文诏一回来就搜集粮草,但到了百姓手里的东西,再想全拿回来就难了,这可是救命的食啊。谁也不肯交出。 虽然官兵听说闯军分粮后就挨家挨户搜查,要求大家把粮食上交,但这年头,说不定几斤粮食就能救一命,哪家不是把粮食藏得严严实实,官兵也只能搜到少量粮食而已,眼看着再过十天就要断粮了。 陈奇榆急的团团转,连忙招聚众将商议。艾万年,贺人龙,李卑等人本来就对陈奇榆不太服气,听到军队快要断粮,马上就吵吵嚷嚷起来。 艾万年道:“大人,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若是没有粮食,我可带不了兵。” 贺人龙更是威胁道:“大人,我的兵都是陕西人,如今家乡被闯贼所占,本来就军心不稳,若是断了粮,恐怕马上就会哗变。” 李卑也不甘示弱:“大人,若是缺粮,士兵也不能饿死,只有就近打粮了。”李卑的意思更是明显,西安的百姓家中肯定有余粮,再来就不只是搜查了,恐怕是要直接抢夺,不给当匪杀了就是。 陈奇榆见这帮人直接威胁自己,他知道自己是文官,这些人对自己不服气,若这次不把这些骄兵扞将镇住了,以后就别想指挥得动,大怒道:“我叫你们来是要找解决办法来的,不是听你们威胁的,若你们带不了兵,自有人能带。” 众将见总督大人发了火,倒也不管太放肆,艾万年道:“大人,我们只是武将,只知带兵打仗,若要我们筹措军需,确实是难为我们了。”其它数人也点头称是。 陈奇榆见他们低头认输,道:“那好,筹措军资由我负责,但目前军容不整,士气低落,这些事情你们就不能推脱了。” 众人连忙拍着保证没问题,只有有了粮饷一切都好办,官兵随时都能战。陈奇榆见整住了这帮总兵,吩咐散会后,马上发出令箭,从附近州县调拨粮草过来,又连忙上奏书,要求朝庭补发粮饷。 崇祯收到陈奇榆任总督的第一道奏章就是催要粮饷,顿时不悦,但考虑到山西局势重要,还要靠陈奇榆来剿灭闯贼,只得先调拨了四十万两军饷,太原的官兵有了粮饷,士气才慢慢恢复起来。 让崇祯麻烦的还不止是闯军,此时河南的贼军交给左良玉进剿,左良玉倒是尽心尽力对义军进剿了几次,开始对付的是王自用和王嘉胤两人,双方在驻马店附近撕杀了一场,义军大败,被斩首数千人后 王自用和王嘉胤被杀的狼狈而逃,此时两人不敢再归高迎祥,两人只得进入湖广,暂时依附张献忠,后来左良玉与高迎祥交战时,两军却大打和战,向朝庭报今天杀贼多少,明天杀贼多少,实际上却是虚张声势,只是为向朝庭催粮催饷找借口罢了。 原来高迎祥见左良玉勇猛难敌,王自用和王嘉胤差点被左良玉所擒,对左良玉大为惧惮,招聚众将商议如何迎敌。 此时高迎祥手下还有赫摇旗,革里眼贺一龙,混天王张应金,改世王许可变,九条龙马士秀,混十万马进忠,顺天王梁时正,过天星惠党相等大将,但军士却只有四千多人,而且大多都兵革不全,虽有很多金银珠宝,可以再向闯军购买兵器甲仗,但左良玉的危机迫在眼前,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官军已经收复了河南和陕西相临的县市,要买兵器只有从湖广经张献忠的郧县再入陕西,张献忠离开高迎祥招呼都没打,若把银两运过去他劫了怎么办。 众人议来议去没有个主张,许多人甚至提出现在闯王势大,不如暂且过去托避,高迎祥大为不悦,他做惯了统领,如何愿意寄人篱下。 牛金星本也想去投靠闯王,但心想如今闯王正是如日中天,挥下必定人才济济,我等落魄去投,定不会受重视,见天王为难,献计道:“天王,此事易办,只需花上数十万两银子足可保得平安。” 高迎祥眼一亮:“说来看看。”高部虽然大败,失落了不少财物,但此时身边还有近百万两银子,更有价值上千万的珍玩珠宝,所以对银子并不在意。 牛金星道:“我听说左良玉出身低微,后来全靠候询的赏识才得以重用,为人最是贪财,手下军纪也是最差,若能派人接触,献上金银,左良玉必定心动,对我军网开一面。” 高迎祥大喜:“如此甚好,但派谁人去好。” 牛金星自告奋勇道:“属下愿往。” 高迎祥道:“军师不亏是我左膀右臂,此事就交给你办了。” 牛金星从义军中挑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一个栩栩如生的玉雕美人像,还有两箱珠宝,刚好从军中挑出了一个左良玉的同乡,叫刘安,一同往官军阵营而去。 刚到官军阵营就被拦住:“站住,什么人敢闯大营。” 牛金星不慌不忙的道:“我是左大人的家人,特于前来投奔大人。” 哨兵盘问了几句,刘安对左良玉的事知之甚详,遂凛报了左良玉,左良玉听说有同乡来投他,也很高兴,接见了两人。 牛金星见了左良玉,一拱手道:“左大人,在下牛金星,特来拜见大人。” 左良玉对贼军中的头领很熟悉,一听是牛金星,马上拨出了长剑:“好胆,你竟敢自己前来送死。” 牛金星道:“非也,我不是前来送死,而是左大人将有性命之忧,在下不才,不忍见左大人死于非命,特来救左大人来了。” 左良玉哈哈一笑:“你休得胡言乱语,我马上就可以剿灭尔等乱贼,还谈什么我会死于非命,来人,把此人推出去斩了。”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四章 兵与贼下 牛金星大叫:“岂慢,莫非将军不敢听我一言。” 左良玉挥了一下手,让进来的亲兵暂且退下:“好,你说,若不能说出个道理来,我把你乱刀剁成肉酱。” 牛金星看了一下左良玉左右的卫士道:“大人可否让左右退下,听在下密言。” 左良玉道:“不用了,在座都是我心腹之人,不必避开。” 牛金星激道:“莫非大人还怕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暗害你不成。” 左良玉果然受不得激,叫左右离开,要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好,你若不能让我满意,马上就会偿到左某剑利否。” 牛金星见众人退了下去,才道:“我听说朝庭有许多御史弹劾大人纵兵如匪,杀良冒功,主张严惩大人。” 左良玉满不在乎:“那又如何,皇上圣明,自然不会被那些小人左右。” 牛金星道:“不见得,皇上容忍大人,那是要依靠大人剿匪,若匪没了,皇上还会容忍大人么。” 左良玉一窒,反问道:“没有了你们,还有闯贼,皇上只要需要我,终究不会对我怎样。” 牛金星道:“大人自问比曹部堂如何,若河南没有了匪患,皇上自然要调大人进攻陕西,大人就不怕落得和曹部堂一样下场。” 左良玉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狂妄,但也自知比不了曹文诏,如今曹文诏被闯军击败,皇上马上令锦衣卫逮了问罪,如果有朝一日他被调到陕西,难免落得个一样下场。 牛金星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已心动,打开了一口箱子,里面的珠宝相印生辉,发出璀璨的光芒,牛金星左手托起了那颗夜明珠更是闪闪发亮,一下子吸引了左良玉的眼球,右手拿着的一个美人像更是活色生香,犹如真人,左良玉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手里传来温润的感觉,简直和真人一样。 牛金星见他喜欢,把那个美人像放在左良玉手里说道:“这是高天王给大人的礼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我两军虽是一个是兵,一个是贼,但实是唇齿相依,合则两利,斗则两伤, 左良玉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的这个美人像,知道单一个美人像就价值连城,何况还有这么多珠宝,心里大动,说道“好,你说说两军如何合则两利。” 牛金星悄悄说出一番话,左良玉点了点头,吩咐亲兵,送牛金星出帐,从此两军配合默契,不时撕杀一番,却一个人都没有伤到,高迎祥渐渐缓过气来。 张献忠和罗汝才趁机离开高迎祥后,两人兵马还有五千人,不过老弱都被抛弃,剩下的都是精壮,进入勋阳深山后,摆脱了官兵的追击,但一路逃亡,各种物资全被丢弃,很快就粮草不济,而且由于银两大部分是高迎祥的亲信保管,他们也没有带出多少来,眼看再过十余天就要挨饿,张献忠和罗汝才连忙招聚众将想办法。 摆在这支义军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马上攻破县城,取得补给,否则只有散伙一途,据此最近的就是郧阳县城,但义军此时士气低落,攻城器械全无,只要攻县城数天不下,这支部队马上就要散伙。 张献忠,孙可望,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罗汝才等人都把眼光望向军师徐以显,让他拿个主意。 徐以显也不推辞,道:“要破郧县也不难,我料郧县守军不会超过一千,关健是我军粮草太少,不能久攻,否则围上十天半月,肯定能攻破,只是咱们手中的粮算算也勉强够用,但我们不能冒险,所以只有智取。” 张献忠大感兴趣:“怎么智取?” 徐以显道:“要起智取,我们必须得有内应。” 张献忠大感失望:“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军初到湖广,那来的内应。” 徐以显道:“是没有,但咱们不会派吗,目前郧县应该还没有我军确切的情报,我们可假装传讯的官兵,先派二三十个人混进去,到了半夜再打开城门,我军一涌而上,那时官兵必不能挡。” 张献忠道:“先生所说,好是好,我军却如何有官府公文和兵符,怎能取信于官军。” 徐以显掏出一块铜制的兵符来,道:“兵符这有现成了,是左良玉的总兵府兵符,正可拿来用用,至于公文吗,那就要看潘先生的了。” 众人眼都望向潘独鳌,潘独鳌也是一个秀才,后来屡试不第,干脆投了义军,在之前专门靠出卖假字画为生,造假的技术几可乱真,见众人望着自己,潘独鳌大为得意:“没有问题,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连左良玉的人都分不出真假。” 郧县县令李天民这些天倒也逍遥自在,刚开始陕西大乱时他整天惶恐不安,生怕闯军打过来,数月过去后,闯军也没有一个人越过来攻击郧县,而且听说在山西和官军对持,他顿时放了心,不过最近隐约有传闻说有股贼军从河南流窜到了本县,他半信半疑,但还是吩咐官兵要严加盘查可疑人员。 这天县令大人正坐在大堂发呆,一个衙役匆匆过来:“报大人,有总兵府的紧急公文。” 李天民吓了一大跳:“哪个总兵。” 衙役道:“听来人说是左良玉左总兵的公文。” 李天民道:“左良玉,他是河南总兵,怎么把公文投给我。”大感怀疑,马上问道:“来人有多少,马上派人监视。” 衙役大声应道:“是。”又迟疑的问道:“大人,他们都带了兵器,要不要先把兵器下了。” 李天民想了想道:“你只派人盯着就是,我看完公文再说。” 衙役又应了一声:“是。”匆匆下去,忙找人去把他们盯紧。 ——————————————————————————————————— 不得了,一下子滑落到了一百多名,各位投出你们手中的票票啊,给老茅动力,老茅上周已是精尽,现在给各位补上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五章 人才上 李天民把公文拆开一看,公文上面倒不像假,是左良玉通传湖广各府的公文,言道有一股流贼进入了湖广,让湖广各府提高警觉。防止贼军偷袭。 李天民松了口气,原来左良玉只是作一下通传,这倒是有可能,怀疑心稍减,叫衙役把人喊上来。 很快衙役就把为首者带了进来,李天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见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官衣染满了征尘,长得高高大大,面容俊朗,一看就不象个穷出身的人,李天民道:“多谢左大人派人前来提醒,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那人面不改色道:“在下刘保国,还请大人快点将回文写好,小的还要给其它各府传送。”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李天民的回文哪有那么快写好,忙道:“莫急,不知刘小哥出来,有没有总兵大人的兵符。” 刘保国掏出了兵符:“喏,在这里。” 李天民检查了一下,这个兵符全是精铜所制,短时间可伪造不来,放下了心,心想:“左良玉虽是河南总兵,但说不定哪天就会调任湖广,这个回文得好好想想再写,不能得罪了他,否则他以后真到了湖广自己就得遭殃。 忙对刘保国道:“刘小哥赶路辛苦了,你看天色已晚,不如和同伴一起在小县住一夜,我连夜写好回文,明天小哥一早就可出发,如何。” 刘保国大为不愿,道:“大人,我还有几封公文要送,不能担搁时间了。” 李天民见他马上就想走,更是放了心:“你看,你就是现在起程也晚了,还得在野外宿营,不如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早再赶路,说不定更快。” 刘保国勉强同意:“好,明天一大早我就来取大人的回文。” 李天民叫来衙役:“带这位刘小哥和他的同伴去驿站住下,好好招待。” 衙役连忙领命,把刘保国带下去,李天民马上叫来师爷,这篇文章可得好好润色,说不定哪天就能帮上自己大忙。 当晚,趁着黑夜,刘保国带着随行的二十多人偷偷摸到了东门,东门的官军根本没有防备县衙里面出来的人,被这群人一个个都静悄悄的割断的气管,悄无声息的死去,刘保国马上打开了大门,点燃了火把,依着约定的暗号晃了三晃,不远处马上传来了骑兵的铁蹄声。 张献忠率着五千人毫不费力的进入了郧县,马上杀气腾腾的分兵冲向官府各个衙门,郧县县令此时刚刚睡下,他和师爷将回文推敲了半天,改了又改,被街道上的呐喊声惊醒,他反应过来:“不好,今天来的是贼军奸细。” 他坐了起来,呆了一会儿,想起贼军的种种传闻,越发害怕,哆哆嗦嗦的取出一匹白凌悬在房梁上,自己上吊死了。 郧县的官兵不足五百,加上只有数十衙役,哪能挡得了这数千名义军,很快义军就控制了全城,剩下的官兵全都投降。 到了天亮后,整个县城安静下来,昨晚全城的人都听到了兵马进城的声音,众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张献忠坐在县衙大堂里,拍了拍身边的徐以显一下,哈哈大笑:“老徐真有你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县城。” 徐以显只感到自己的臂上被张献忠拍的一沉,传来一阵麻辣辣的痛,但还是笑着道:“哪里,这还是刘文秀的功劳,若不是他演得好,让这个狗官深信不疑,我军哪能如此轻易得手。” 原来昨天送信的刘保国却是义军中的刘文秀所扮。 刘文秀在旁道:“还是军师的功劳最大,没有军师的妙计,我也不敢演,还有要谢谢军师取的好名字,刘保国,那狗官一听,肯定认为我是个忠心保国的人。” 张献忠道:“好了,好了,你们不用互相吹捧,你,老潘,刘文秀都有功劳,是我军难得之才,对了,那狗知县拿到了没有。” 刘文秀道:“他已经上吊自杀了。” 张献忠骂道:“他奶奶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老子会拿他怎样不成,既然要自己找死,也罢,他一个县令死了,总得有人陪葬,把全县的大户都挑出来,捡几个民愤大的杀了。” 徐以显应了一声,马上带兵去各个大户家查抄家产,整个县城整时鸡飞狗跳,许多富户壕强都哭哭泣泣,被义军从家里拖了出来,稍有不从,便拳打脚踢,女眷们更是被士兵上下其下,乱摸乱抱,张献忠看的哈哈大笑骂道:“一群免崽子,没见过女人。”却并不阻止。 抄了所有的大户,张献忠马上吩咐拿出一部分粮食来发给穷人,城中百姓见这群人在城里大势抢掠,都害怕的要命,后来发现遭殃的都是大户人家,平时这些大户没少欺压穷人,许多人看了心里也觉得痛快,但还是不敢接触张献忠的义军,毕竟说不定马上就会轮到自己。 张献忠见让士兵发粮无人来领,大感奇怪,道:“他奶奶的,难道这个郧县都富得不要粮食了。” 徐以显道:“大王,你先前吓着他们了。” 张献忠恍然大悟:“他奶奶的,这我倒忘了,以前跟着天王都是先发粮再杀人,今不小心倒了过来。”吩咐道:“这样,每个房里丢上两升粮食,过几天就没事了。” 果然,百姓发现义军不再杀人,而且还每家送了粮食之后,几天之后,县城重新热闹了起来,许多人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大户不是被杀,就是被抄了家,心里都觉得过瘾,纷纷跑去要参加义军。 张罗两人在郧县发展迅速起来,湖广巡抚方孔熠接到辖下有县城被占领后,知道是从河南流窜过来的匪寇,马上写信给河南巡抚李仙凤,指责他纵寇入湖,要求他派兵征剿,李仙风毫不示弱,表示郧县虽与河南交界,但是湖广的地盘,既然贼军进了湖广,自然归湖广管辖。两人来来往往,大打嘴皮官司,却谁也不肯先派兵征剿。张献忠,罗汝才两人慢慢壮大起来。 ---------------------------------------------------------------------- 第三卷还有一章就要结束了,第四卷草原争霸很快就会开始上传,到时闯军会提前与满人接战,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五章 人才下 在太原城破时,许鼎臣并没有逃走,在晋王强行出城后他就心如死灰,回到了家中,静静的等待闯军进城,他虽然让官兵宣传闯军如何如何凶残,其实自己是完全不知道闯军的政策,闯军的崛起太快,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若不是秦王从闯军处回来,朝庭对闯军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宣传的多了,自己也怕了起来。 许鼎臣心想:“万一闯军真如所说,把人的肚子剖开喂马,那自己就纵火自尽。”在家里准备好许多木柴,还有火油,一有不对就要寻死。 那知事实上闯军进城第一天根本就没有大势抓捕朝庭官员,只是将各处府诋团团围住,第二天才派人去请留在家中的各级官员前去赴宴,上面还有晋王的具名,许鼎臣只好去了。 这次太原城破晋王有很大责任,若许鼎臣真能鼓动全城百姓都在闯军进城后攻击,加上数万官兵,还有数十门大炮,闯军进了城,火器再利也难沾便宜,官军对晋王都有恨意,李鸿基劝降毫不费力,布政史赵建极,参将牛勇,朱孔,王水奎,兵备副史毛文炳,商刚中等人都已向闯军投降,许鼎臣见了闯军的政策也降了。太原的官员除了副将应时盛,按家金,艾万年等小部分逃走外,其余皆降。 这天,李鸿基正和众人议事,亲兵来报,外面有一人要见闯王,李鸿基一愣,问道:“此人长像如何,可是我旧识。” 亲兵脸上一脸鄙夷之色,道:“闯王,此人并不认识闯王,身高不满四尺,长得难看极了,要不然把他赶走就是了。” 李鸿基一听,正要答应,心中却突然一动:“慢着,请他进来。” 亲兵有点不乐意,本人那人想见闯王,亲兵就不愿通报,如此丑陋之人,莫非见闯王是想打点秋风,那人却看出了亲兵的心思,连唬带吓了几句,让亲兵觉得自己不通报,就对闯王犯了大错误似的,只好凛报了一声。 李鸿基感到奇怪,谁会想见我,这才答应见上一面,一会儿,亲兵领了一个人上来,李鸿基的大帐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原来那人长得实在太滑稽,身高不满四尺不算,一颗脸袋却比平常人要大许多,看上去更是不成比例,让人感到头重脚轻,一不小心就要截倒。 李鸿基咳了一声:“闭嘴,长得如何那是天生,怎可嘲笑。” 众人顿时止住了笑声,但还是有人忍不住,轻笑出来,那人理也不理,好象笑得是旁人,对李鸿基道:“你就是闯王?” 李鸿基道:“不错,先生何人,找李某何事?” 那人已经拜下道:“在下宋献策拜见闯王。” 李鸿基心里大喜,宋献策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尤精通“术数”,以“术士”为生,长期云游四方,为人占卜吉凶祸福,善于出谋献策,才智非凡,是李自成最重要的谋士,自己本想派人去找,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李鸿基连忙扶起:“先生大才,据说有鬼神莫测之机,不知鸿基所闻,可有误否?” 宋献策一喜:“原来闯王已闻过宋某薄名,宋某对奇门遁甲及图谶等术若有所通,近日宋某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星光暗谈,另有一异星突起,正主大明国运将终,新皇已出,宋某日夜翻寻古籍,终于找到图谶,上曰“流入顺河干,陷于十八滩,若要上云天,起自雁门关。”将军开始起义就称王,定名号为闯,正应了此意,后又有图谶道“十八孩儿当主神器。”正应了大人的李姓,闯王正是天命之主,所以特来投效闯王。” 宋献策说完,呈上一物,李鸿基接过一看,样子正是古籍,上面画着模模糊糊的图案,好象真有他所说的字。 旁边众将大惊,没想到宋献策还有这一手,他们对星象和图谶之说深信不疑,认为改朝换代是天下大事,上天必有警视,加上宋献策的占卜已经小有名气,他们中有人听说过此人,对他的话更是毫不怀疑,连忙拜下道:“恭喜闯王,天命所归。” 李鸿基压根不信,肯定是宋献策自知貌丑,怕投效之后受自己轻视,才冥思苦想出来的计策,不过这一招对老百姓却有很大的迷惑,自己应了也无不可,扶起他道:“先生一来,就有如此大功,快快请起,我正需要借重先生大才,不如暂为我军军师如何。” 宋献策松了一口气,闯王总算没因自己貌丑嫌弃,道:“属下一定不辜负闯王厚爱,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献策从小容貌有异常人,经常遭受同伴取笑,他为人好强,为此没少和嘲笑他的人打架,但身小力弱,却总是吃亏,为此他只有发恨读书,以期超过那些取笑他的人,后来文章诗词样样超过那些人太多,但无奈每次应考,主考都嫌他容貌丑陋,明明已经高中,看了他的样貌又将名字划去。 宋献策常常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又不甘心看到那些比他学识差得多的人一个个中了秀才,举人,每次考试还是不肯拉下,后来总算中了个秀才,但家产也被他耗尽,父母去世后,他彻底死去了再求功名之心,也无脸在家乡停留,干脆四处流浪靠给人测字为生。、 到了崇祯时,每年灾慌不断,各地起义此起彼伏,眼看乱世将要来临,他的心又热了起来,想要辅助一个名君,说不定将来会成为本朝刘基一类人,为此他每听到一处起义的头领都要考察一下,本来他已看好了高迎祥,但高迎祥很快在河南被曹文诏杀败,他的心又冷了下来,不料闯军异军突起,一下之就占了一省多地,他马上从河南出发,特意赶来投效。 李鸿基得了宋献策,大喜,吩咐道:“各位,为庆祝宋军师加入我军,晚上设宴为军师接风,各位要不醉不归。” 众人见宋献策虽然身体矮小,但一来闯军就立有好此大功,都不敢小看他,吩咐围了上来,恭喜他加入闯军,并向他询问有关图谶的事,宋献策知道这些人都是闯王帐下亲信,自己初来乍到,不好摆谱,一一替他们作答,宋献策为求进身之阶,图谶准备的毫无破绽,闯军将领越问越是深信。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六章 谈判 上 很快,闯王是真命天子,有人向闯王进献图谶的事在大营不胫而走,闯军士兵都欢欣鼓舞,议论纷纷,当晚,闯军通霄达旦,设宴欢庆,许多人都喝得醉惺惺的,一直以来,闯军虽然战无不胜,但到底是对抗朝庭,许多人心里都没有底,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头上还顶着一个贼名,若是败了,家人朋友都得受自己牵连,心中时常隐有惧意。 但大部分加入闯军中人都是些一贫如洗的佃户,以前每餐都生活不继,现在不但每月都有军饷可拿,家里还都分牛分地,受了闯军如此大恩,对闯王当然拥戴,心里的隐隐不安只是稍现即散,现在听了传言,大家都认为闯王是真命天子,去了这一层顾虑,大伙都高高兴兴,对献图谶的军师也好奇起来,宋献策的名声在闯军中越传越广,许多人能把他当成上天特于派来辅助真命天子的人。 李鸿基得到宋献策,对他很是重视,第二天就招他来议事,宋献策赶到李鸿基的府地,见只有他一人,连忙拜见闯王。 李鸿基忙将他扶起,道:“军师,不必多礼,鸿基正有一件大事要请教军师。” 宋献策见闯王对他如此重视,大为兴奋,道:“闯王有事,尽管吩咐。” 李鸿基道:“我有一事正屡决不下,正有请教先生,目前我军扩张太速,根据不牢,我想向朝庭请和,拟了三个条件,不知是否可行?” 宋献策道:“不知闯王是何条件。” 李鸿基将条件给了宋献策,宋献策一看,道:“朝庭必不会答应,不过借此拖延时间却可以。” 李鸿基大喜,道:“这么说可行。” 宋献策道:“不错,朝庭虽然不会答应,但现在朝庭在山西的兵力不足,要从其它地方抽调,我军提出谈判必正中朝庭之意,不过不会有结果。” 李鸿基道:“反正双方都不需要结果,能谈就行。” 李鸿基马上召开会议,商议谈判的人选,没想到大部分将领一听要与朝庭讲和,都群起反对,坚决不同意。 李鸿基看着在生闷气的李万成,拓养坤等人,道:“各位,我军和朝庭议和和投靠朝庭是两码事,朝庭如果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们和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李万成道:“那我军怎么还要和朝庭议什么和,就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李鸿基只好解释:“这不一样,我们提出和朝庭议和,朝庭就会以为我们暂时没有进取心,他就不会马上调兵来攻打,他会慢慢准备好了时再打我们,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巩固现有的地盘,等到朝庭准备好了时,我们比他准备的更周详,那样我们又何以和朝庭大打了。” 李万成等人恍然大悟:“哦,闯王的意思是要先骗朝庭,然后再打。” 李鸿基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闯军的这些反对的人顿时都不说话,闯王既然是这个意思那就无所谓了,听闯王的就是了,李鸿基见众人不再反对,遂道:“如今我们要议和,就先要派一名使者,必须能言善辨才行,不过有晋王在我们手里,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 众人都面面相觑,要说打仗,众人都二话不说,要说谈判吗,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众人的目光不由转向一班降将。 宋献策倒是有点跃跃于试,但因是刚来,也不好表现太过,也就没有说话。 许鼎臣,赵建极,牛勇,朱孔,王水奎,毛文炳,商刚中等人刚听到闯军想和朝庭议和时也大为吃惊,生怕闯军把他们当成献给朝庭的礼物,听了闯王议和的本意才放了心,这时见闯王和众将望向自己这帮人,每人都心情复杂,没人愿意刚投降就又去原来的地方当使者。 李鸿基见自己的一帮部下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而降将又不愿去,也大感头痛,只好点将,道:“赵先生代表我军走趟如何。” 赵建极大感为难,但自己初入闯军,闯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只好道:“遵令。” 李鸿基见赵良极愿意去,大为高兴:“好,这样以赵先生为正使,拓养坤为副使,明天就出发,带着咱们的议和条件去官军阵营。 拓养坤见闯王要自己去,大感意外,刚想反对,见闯王瞪了自己一眼,顿时不敢再说。 第二天,赵良极和拓养坤两人带了几名随众,拿着李鸿基的书信,议和的条件,前往太原见陈奇榆。 陈奇榆听说山西的布政史赵良极求见,还以为他是逃回来的,太原的官员逃走了不少,后来陆续有人返回,陈奇榆连忙接见。 此时陈奇愉是五省总督,他接任曹文诏的职务本是山陕两省总督,后来崇祯见闯军势大,单靠二省无以制服,又给他加了河南,湖广,甘肃三省的总督,成了五省总督,一时之间炙手可热, 赵良极见了陈奇榆末免有些尴尬,两人本来都是巡抚,如今一个是五省总督,而自己已是贼军身份,但还是向陈奇榆行了一个礼道:“闯王特使拜见总督大人。” 陈奇榆一惊:“你投降了闯贼。” 赵良极大为不悦道:“我家主公起兵是为父报仇,如今手握两省之地,带甲之士三十余万,辖下民众更是数以百万,陈总督何以称贼。” 陈奇榆大怒:“贼就是贼,休想巧言脱词,来人,把他们拿下。” 赵良极大声道:“岂慢,难道你敢不顾晋王死活吗。” 陈奇榆顿时软了下去,他虽是五省总督,但事关番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道:“好,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放了晋王。” 赵良极将闯王议好的条件承了上去,陈奇榆接过一看,上面写了三条, 第一条:朝庭承认李自成闯王的封号,并不得干涉闯军在控制区施行的各项政策。 第二条:官兵不得进入目前闯军的区域内,双方以现在的实际控制线为界。 第三条;晋王全家落入闯王手里,要求朝庭出一百万两白银作为赎王费。 后面依然是对朝庭的诱惑,只要答应了这三条,闯军不但停止与官军的冲突,可以派兵帮朝庭对付蒙古和后金的入侵,甚至可以考虑帮助官府清剿流寇,最后还提出若朝庭需要武器,闯军也可出售给朝庭。 --------------------------------------------------------------------- 本周的推荐比上周时下降了好多,写书肯定有与低潮,需要大家一直的支持,低潮时更需如此。 第三卷风云四起第三十六章 谈判 下 本来原先闯王议和的条件有一个是要让曹文诏把害死闯王父亲的凶手揖拿送给闯王,而今曹文诏都已下了大狱,这条自然没有了,换成的晋王的赎王费,闯军如此做简直是绑票 陈奇榆看得大骂:“无耻,无耻之尤。”但闯军大炮的利害陈奇榆是知道的,目前已从河南将曹文诏剿获的大炮运了回来,一共还有八门大炮完好,可惜炮弹只有不足百发,陈奇榆刚运回来时,试射过一次,那大炮的威力比葡萄牙人的强好几倍。这不能不让他心动,若是能利用闯军的贪财,用买来的大炮再击败他,岂不更好。 赵良极提醒他道:“陈大人,这好象你不能作主,要让皇上决定才行。” 陈奇榆放下了书信道:“好,我会给皇上上书,你们先住下来。”又问道:“你说能和朝庭做兵器生意,难道闯军还能卖给朝庭大炮?” 后面的拓养坤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当然,我们闯王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其实卖兵器给朝庭,闯军中也有人不理解,李鸿基解释道:“他买一把兵器的钱,我军可造十把还多,为什么不卖,朝庭买的越多,和我军的差距就拉的越大,何况,打仗的关健还是人,他就是大炮和我们一样多,也打不过我军。” 众人听了,大觉有理,这才同意写上这条。 陈奇榆不敢怠慢,连忙夜写好奏章,将闯军求和的消息和条件详细列上,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传给崇祯,崇祯看到闯军求和的条件,不禁大怒:“这个逆贼,简直是痴心妄想,想让朕封他为异姓王,还想自成一国,简直是欺人太甚,不,是欺联太甚。” 崇祯狠不得马上命令陈奇榆把闯贼剿灭,他完全不想此时陈奇榆是否有能力剿灭闯军,他迟疑的是晋王在闯军手里,若他下令马上进攻闯军怕有人说他不顾宗室性命,没有亲情,有损自己的名声。 崇祯想了想,不能决定,马上传令把三位大学士招过来,讨论闯军的和谈问题。 此时的三位大学士是温体仁、王应熊和吴宗达,崇祯等他们来到,将闯军的谈和条件丢给三位大臣,道:“你们看看,这是闯逆的谈和要求,你们议一议,要怎么回复。” 温体仁身为首辅,最能体察崇祯心意,见崇祯如此神色,肯定有什么为难之处,忙将和议的条件接过来,一看他顿时明白了崇祯为什么为难,道:“皇上,贼军的条件太过苛刻,朝庭决不可答应,然晋王亦不可不救,皇上可令陈奇榆再与贼军谈判,要求其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投降朝庭才有出路,另一方面令陈奇榆加紧备战,到时再一举将闯贼荡平。” 崇祯听得大感满意,微笑着点头,王应熊和吴宗达两人也已看完,吴宗达人称“篾片”指的是他毫无用处,只会说:“皇上英明,皇上所说的是,皇上作主即可。”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人,崇祯用他做大学士只是凑数而以。 这时,吴宗达见崇祯望向他,马上道:“皇上英明,首辅大人所说极是。” 崇祯又望向王应熊,王应熊见殿上两个大学士都已同意,皇上也大有此意,遂道:“首辅大人这是老成谋国之言,请皇上参详。” 崇祉见三位大学士意见相同,遂不再犹豫,马上下旨,传谕陈奇谕,可以和闯军接触,但要求闯军投降才可,同时要赶快作好打仗的准备,迅速剿灭闯军。 陈奇榆接到崇祯旨意,知道皇上不想真正与闯军和谈,但有晋王在闯军手里,不好明确拒绝,他再与赵良极和拓养坤相见时就没有好脸色,直接道:“皇王已有旨意,闯军可以投降,朝庭可赫免李自成判乱之罪,升为朝庭总兵,否则他日朝庭大军一到,尔等都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连累家人。” 赵良极还没有说话,拓养坤大叫:“放屁,难道皇帝小儿不想要晋王的狗命了。” 陈奇榆大怒:“逆贼,竟敢辱骂皇上,若非看在你使臣的份上,现在就可杀了你。” 赵良极连忙拦住拓养坤,先前已有预料是此结果,道:“陈大人,此时我需返回报与闯王,等闯王有了决定赵某再与大人商淡。” 陈奇榆也知闯军不会接受此结果,但陈奇榆需要时间重新整顿队伍,暂时还没有进攻闯军的力量,也不可能把赵良极等人扣下来,遂送了闯军的使臣回去。 李鸿基听了赵良的汇报,道:“很好,朝庭看来暂时不会进攻我军了,他需要时间,我军更需要时间好好消化得到的地盘,你们两人继续和陈奇榆谈。” 拓养坤挠了挠头:“还去,” 得到李鸿基肯定的答复后,赵良极和拓养坤两人干脆被停下了其它职责,成了传职谈判特使,在两军间奔波,双方来来往往,讨价还价,大打嘴仗,虽然谁都知道这次谈判不会有结果,前线对持却被缓和了下来。 李鸿基见前线已无大事,放下了心,现在需要返回西安了,闯军的地盘人员扩充太快,已经是到了必须重新明确各人的职责,完善各部衙门的时候了,否则很快就可能运转不良。 李鸿基得知临县没有被官军攻破,李劬还活着时大为高兴,又提升其为守备,成为闯军这一批军校出身中的佼佼者。 崇祯七年二月,李鸿基任命李万成为山西前线统领,带领猛张飞,黑虎星,牛成虎,李劬等众将和四万大军在祁县和交城和陈奇榆收聚的三万官军对持。 李鸿基只率了一万中军返回西安,等李鸿基回到西安时,已是崇祯七年的三月份了,周凤梧,马维兴带着众人在西安城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闯王凯旋而归。 虽然李鸿基一直在前线,一些重大的事要传给李鸿基亲自处理,但陕西的事务文事交给大多是周凤梧负责,军事马维兴决定,差不多已是闯军的政治中心。 李鸿基出兵山西时还是冬天,一路都是残破不堪的景色,回来时一路上春意昂然,处处是生机,一排排兴旺的景象,看得李鸿基豪情大发,如今自己手掌数十万大军,管理数百万生灵,自己决不会走李自成的老路,最终这大明的万里江山都归自己掌控。 ——————————————————————————————————— 本卷完,第四卷马上会上传,还请各位继续支持。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一章 大封功臣 高桂英正在房内精心的打扮,李鸿基一走就是大半年,两个小妾都被他带在身边,她虽然忌妒,但她知道这两个女人之才都远胜于她,丈夫需要她们的帮忙,平时两人有了矛盾时,她还要调和,免得让李鸿基分心,自己在家独守空闺,也只能作出毫无怨言的样子,今天丈夫终于要回来了。 李慧梅站在她身后,甜甜的道:“娘亲今天真漂亮。” 此时的李慧梅已是十三岁了,长的亭亭玉立,在高桂英面前倒象个大家闺秀,可是活泼好动,还喜欢舞刀弄剑,经常背着高桂英和一些军营中的少年呆在一起练武,高桂英从小出身农家,虽然想把自己的义女教成知书达理的人,但以前田玉珠在时还可管束,田玉珠也跟着李鸿基到前线后,李慧梅的功课彻底丢了下去,每天练武不停,高桂英管了几次,后来见她实在没有心思读书也也就不管了,只要她高兴就好,女儿家懂太多也末必好。 高桂英听了女儿的奉承,笑道:“你是不是怕你田姨娘回来逼你读书,想让我说情。” 李慧梅摇了摇高桂英的手,耍娇道:“娘,读书真的没意思吗,我想做个大将军,也像邢姨娘一样。统领一队女兵,那多威风啊。” 高桂英今天高兴,道:“好,你要学武就学武,我对你田姨娘说,以后不逼你读书。” 李慧梅大喜:“谢谢娘亲,谢谢娘亲,娘亲对我真好。” 高桂英搂紧了她,当初李鸿基惹祸远走他乡,一去就是二年,若不是收养了这个义女,自己都不知怎么过来。不过她却隐隐有点担心,李鸿基和自己成亲七年,两房小妾也娶了数年,却还没有子嗣,会不会有问题。 突然门口的声音已嘈杂了起来,隐约听见了闯王回来了的消息,高桂英大喜,拉着李慧梅的手,道:“走,咱们去迎接你爹爹。” 李鸿基回到自家的院内,让迎接自己的人都回去,自己带着田玉珠,邢秀娘和数十名亲兵向院内走了,远的就看见高桂英牵着李慧梅来迎接自己。 高桂英痴痴的望着自己的丈夫,他好象瘦了点,又黑了点,在前线一定很辛苦。李鸿基也望着她不说话,在高桂英身上,他体会到了一个优秀女人的对他所有的爱意,无论他做什么,高桂英从不反对,甚至自己两次娶妾都没有告诉她,她也丝毫不大吵大闹,反而在其中居中调和,这次自己带着两个小妾一起上前线,留她独守一个人在家里,她也毫无怨言。 两人互相望着,田玉珠拉着李慧梅悄悄离开,邢秀娘也让亲兵们都出去,自己也悄悄走了,大姐和夫君分别了数月,应当让他们两人好好聚聚。 李鸿基见众人都出来了,向前跨了几步,一把抱住了高桂英,道:“对不起,一丢下你又是半年。” 高桂英死死的反抱住丈夫的身体,恨不得和丈夫融在一起,嘴里讷讷自语:“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李鸿基感受到她的情意:“不错,我回来了。”一把将她抱起,向房中走去。 朱玉风悄悄的摸着手中的瓶子,里面装的是绝毒的鹤顶红,是皇家专用来赐死大臣所用之物,她趁着闯军刚入秦王府不熟悉环境时偷偷藏起的,她本是为自己和姝姝准备的,毕竟两人都是女子,万一受到凌辱也好用来自尽。 不过成功的躲了下来的朱玉凤想法已经变了,她要用这东西剌杀贼首,为朝庭剪除一个大患,同时也为自己的母亲报仇,想想,一个孤身女子,成功的潜伏要贼首的巢穴中,将危害朝庭江山的贼首一举剌杀,那是多大的功迹啊,到那时自己恐怕会天下闻名,甚至史书也会隆重记载。 为了这些,她不惜装成一个低下的丫环,学习做各种各样原先不屑一顾的粗活,刚开始她还不习惯,经常笨手笨脚,好在王府的下人大多还是从前的那些人,对她这个郡主多方维护,这才瞒了下来,可惜伺候贼首的却都是贼首自己的人,她们这下王府丫头只能做一些粗活而已,她一直等不到机会,后来贼首更是离开了西安,亲自带着叛军去了前线,不过朱玉凤坚信,只有在王府就肯定会有机会的。 本来,朱玉风还在想朝庭的江山稳固,贼首虽然占了西安,但不久朝庭的大军肯定会过来,到时贼军不被消灭,也会被击溃,那时自己还可重新回到朝庭,过原先那种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 没想到,传来的消息却是贼军节节胜利,不但陕西全省落入贼军手中,就是山西也有大半归贼军所有,有一段时间,原先的那些王府下人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不善起来,自己差点以为会被她们出卖,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又规规矩矩起来,她现在也懒得管了,万一身份败露,一死就是。 今天,终于传来消息,贼首回来了,这几个月来,凭着她秀丽的外表,和聪明才智,已慢慢接近贼首的核心,可以出入内院了,她相信只要有耐心,总会有机会的。 秦王府占地极广,经过几百年的一代一代秦王修建,光房间就有数百间,李鸿基只住了正中央的一个大院,其它地方都分给了自己的部下,因此,闯军的重臣都在秦王府有住处,但李鸿基在山西期间,因闯军很快平定了陕西,许多儒生看到闯军势力,也纷纷加入进来,他们见闯王和部下住在一起,觉得大不合礼议,为了显功,纷纷给李鸿基上书归劝,李鸿基哈哈一笑,全不理会,这些人又劝起了住进秦王府的闯军重臣来,这次这些儒生们大获全胜,闯军的重臣为了避嫌,纷纷搬了出去,李鸿基远在山西,也不好再命他们搬回去。 现在在闯王府住着的只有李鸿基一家,还有邢秀娘的父亲,田玉珠的母亲,加上下人也打发走了不少,整个闯王府倒显得有点空寂。李鸿基只好调了数百名亲兵进来,闯王府才恢复了人气。 李鸿基回来后的第二天,周凤梧就带了一人上门,此人长得高大俊朗,一身书卷气息,一让人见了就有好感。 李鸿基一愣:“军师,这是何人。” 周凤梧道:“此人是前些时前来投奔我军的大才。是顾君恩先生,见识非凡,多有良策。” 李鸿基大喜,顾君恩他知道,此人是李自成最先的谋士,为义军出谋划策,出力很大,让李自成先定三边,再下京城就是出于此人之手,连忙握住顾君恩的手道:“先生大才,鸿基能有先生投效,真是如虎添翼。” 顾君恩没想到李鸿基如此热情,连忙抽出自己的手,疑惑地道:“莫非闯王听过顾某薄名。” 李鸿基连忙道:“我是信得过军师,既然军师推荐,必有大才,如今我军草创,正需要成立一个参谋部,不如先生进入参谋部如何。” 顾君恩一愣:“参谋部,不知有何职能。” 李鸿基解释道:“所谓参谋,当然就是参与军机,提供策略,还可分担我的各项事务。” 顾君恩大喜,这等于是掌管了内阁之权,没想到刚一见面,这个闯王就能给于自已如此信任,连忙拜倒:“多谢闯王厚爱,属下一定鞠躬尽粹,报答闯王。” 李鸿基连忙扶起:“不必多礼。”马上叫亲兵为顾君恩安排住处。 李鸿基顾不得休息,把宋献策,冯师礼,许鼎臣他们都给叫来,商议闯军的官职安排,此时闯军已是一方诸候,但目前军职最高的高立功和马维兴两人还是都司,而且各地的地方长官都暂时代以军管,基本上是谁的部队打到哪了,谁就接管了那里的政权,也就自然成了当地的地方最高行政长官,这样长期下去肯定不行,借着给各人升官的机会,李鸿基也趁势把各地的地方政权接管过来,好在商洛也有数百名经过几年培养的文官可以使用,加上明朝投降的官员小史勉强够用。 此次升官,李鸿基大为慷慨,基本上每人都连升三级,高立功,马维兴两人由原先的都司一下子升为总兵,原先的游击将军李万庆,高一功,高杰三人升为副将,拓养坤,赵胜,李双喜,黑虎星,贺珍,贺景,老张飞,混天猴,和他身边的亲卫队长李过升任为参将,刘芳亮和刘宗敏两人凭军功也获得了守备的升迁,而李鸿基的那一批闯王门生中李劬又提了一级,升为游击将军,而其它人也都升为守备,千总等。 而明朝的降员中,武官以白广恩,和俞忠霄两人最高升为副将,王良智,牛勇,朱孔,王水奎,毛文炳,商刚中,牛成虎,崔尔达,也一一升为参将,同时在闯王府设立参谋部,参谋长为周风梧,参谋次长除了宋献策和顾君恩外,还有明降官冯师礼和许鼎臣,相当于明朝的辅臣。张国绅,黄龙等人分任陕西和山西巡抚,不过他们的副手都有是商洛出来的闯军嫡系。 李鸿基还大发郧章,闯军规定,郧章分为四种,依次为金,银,铜,铁,每种又分三级,依次为一级金质郧章,二级金质郧章,三级质制章,再就是一级银质郧章…… 此次除死去的刘检获得金质郧章外,有数百人获得银质郧章,其中李劬独守孤城获得了一级银质郧章,其它大多获得铜,铁质郧章,其中三等铁质郧章作为记念性质的,只要这次参战的官兵都可获得一枚,李鸿基特于关照李守忠,袁宗弟两人日夜赶制,才在一个月内做出这数十万枚郧章。 这些郧章做得特别精美,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闪闪发光,一发下去就大受官兵欢迎,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郧章高高别在自己的前胸上,士兵不带郧章都不好意思出门。 李鸿基又重新整编了部队,三十万大军,共有十万正规军划分为十个野战军团,每个军一万人,总兵和副将每人可领一个军团,参军可领五千人,战时会合在一起,由军职高的人节制,如果军职相同,由闯王参谋部临时指定,顾名思义,野战军团是转战各地,攻城拨寨所用,因此最为精锐。平时驻守在最为重要的城市,目前祁县前线驻扎有二个军团,西安驻扎有二个军团,其余六个军团分驻在各地重要府邸。 其余二十万为守备部队,驻守在闯军目前控制的府县。闯军目前控制了二十多个府,一百多个县,二十万部队看起来很多,但一分下去,有的县兵力只有数百人,而有些壕强家中私兵就有数百,虽然训练和兵器都不如闯军,但如果数家会合起来,也不是不可与闯军一战,所幸闯军一连串的胜利压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壕强,加上闯军没有强制收缴他们的土地,才勉强接受了闯军的统治。 经过此次整编,闯军才真正变得正规起来,而且借着给个人升官的机会,李鸿基也将原先下放的权力大势回收到了参谋总部,军官的升迁,部队的调动,粮草的划拨无一不需要经过参谋部,加上中层军官基本上由商洛军校出去的学生控制,闯军内部的隐患已一一消除。 李鸿基的这些部下暂时还没有染上官军的许多毛病,要知道数年前这些人大多还是农民,绿林中人,短短数年的发展,如今都拥有了原先做梦都没有了的权势,许多人都已心满意足,虽然朝庭没有承认自己,但如今整个家乡都在闯军的统治下,这些人在家乡都是威各显赫,这些都是拜李鸿基所踢,所以李鸿基的收权毫不费力。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章 面子问题 上 陕西闯王府内,此时李鸿基正在听贺景汇报情报,李鸿基已经回来五天了,一直在给各地闯军的军官签发升迁令,忙得不可开交,贺景几次求见都没有时间,李鸿基的双手一直在不停的签字,今天终于累得不行,想休息一下,才把贺景找来,听他汇报情况。 李鸿基突然打断了他的汇报,疑惑的道:“你是说秦王的两个女儿在咱们府上当侍女?” 贺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属下从第一天见到她们就怀疑了,后来通过府里的仆役已经正实,刚要和闯王汇报时,闯王已经要率军出发,我想那两个人在府里应当还没什么危害,所有吩咐人严密看守后就没有采取其它措施,等闯王回来再处理。” “我不是放了秦王一家回去吗,你干吗不让她们当时一起走。”李鸿基问道。 贺景迟疑了一下道:“我当时已经和秦王说了,秦王却否认有两个女儿,后来我也故意当着她们的面说放秦王走,王府如果有人跟着走,也可以一起去,但她们两人也没反应,我就怀疑她们是想留在王府想对闯王不利,恐怕除了她们还有其他人,所以一直严密监视,奇怪的是现在还没有什么发现。” 李鸿基听了笑起来:“有趣,有趣,两位大明的郡主竟然潜伏在我的王府,或许应该说她原来的王府,做丫环的工作,哦,她们的工作状况怎么样。” 贺景也笑了起来,道:“刚开始很遭糕,现在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长的太漂亮了一点,完全是一个干活的丫头。” 李鸿基道:“那好,暂时不要惊动她,洪承畴怎样了,还是不肯投降?” 贺景轻蔑地道:“我看他已经心动了,却死要面子,一直不肯降。” 李鸿基一听,大为意动:“怎么说?” 贺景道:“我按照闯王的吩咐,每隔一段时间都派人招降,开始还大骂不止,后来就不言不语,最近虽然不是有说有笑,但已经开始打听我们很多事了,当听到闯王已攻破太原擒拿了晋王时,他一点沮丧的情绪都没有。” 李鸿基听得大为兴奋:“好,我们一起去看看他,说不定今天就能说降洪承畴。” 贺景看到李鸿基如此兴奋,有点想不通,道:“闯王,你是不是把洪承畴看得太重了,一个三边总督而已,现在我军虽然没有擒到其他的总督,但王爷都抓了两个,巡抚,布政史,总兵也抓了数个,何必对一个洪承畴看得如此之重。” 李鸿基没作解释,道:“重不重要以后才知道,现在先去看看他再说。”贺景只好陪着,往地牢走去。 秦王府的地牢里,此刻除了洪承畴已没有一个犯人了,原先陪他坐牢的人都已一个个投了闯军,尤其让他寒心的几个家人和亲兵都已降了,他原先的仆人洪福若不是闯军硬要他送饭估计也早走了,面对朝庭一批批的投降官员,他已不是没动摇过,但想起自己熟读的孔孟之道,自己又挺了下来,不过他自己也怀疑还能坚持多久。 牢里太安静了,洪承畴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无聊的很,后来洪承畴提了要求,闯军给他带来了一些书籍,这才有东西打发时间,他此时正在看一本庄子的逍遥游,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洪承畴放下了书,知道闯军恐怕又派人来劝降了,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又梳了一下头,正儿八经的坐了起来,对洪福道:“去看看,是不是冯师礼来了。” 洪福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连忙前去开门,洪承畴在这里除了不能外出,可以说应有尽有,饭菜虽然比不了以前在总督府,但每天也有鱼有肉,而且没有了其它犯人,整个牢房也显得宽场整洁。 洪福还是不乐意住在这里,他想不通闯军对他的老爷如此之好,老爷为什么还不投降,连累他也只能住在这里,来这里劝降最多的是冯师礼,洪福特别羡慕冯师礼的仆人,本来以前见了他都要矮一头的家伙,现在每次来牢里对他都吆五喝六的,他暗骂洪承畴顽固不化,若早降了,何必在这里关上个大半年。 洪福一开门,却一呆,李鸿基他见过一次,连忙跪下道:“小人参见闯王。” 李鸿基一愣,这人一身仆役的衣服,不象闯军,看了贺景一眼,贺景连忙解释了一下洪福的身份。 李鸿基有点哭笑不得,自己是不是对洪承畴太好了,连仆人都给他留了一个,对洪福道:“起来,带我去见你家洪大人。” 洪福连忙爬起,弯下腰在前面带路。 洪承畴已经听到了洪福的声音,见来的是闯王,不再象以前一样踞傲,连忙起身,对李鸿基拱了拱手,道:“参见闯王,在下一心求死,还望闯王成全洪某忠义之名。” 李鸿基看着这个刚过四十的大明重臣,此时虽然坐了近一年的牢,但红光满面,没有一点颓废之气,养了那么久,比起自己刚见他时还胖了一点,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一个求死之人,不禁说道:“洪先生,本王一心求才,如今闯军的形势你也知道了,虽然说不上一片大好,但若朝庭要想消灭我军却也不是容易的事,何况朝庭还有满人和流寇牵制,根本对我军毫无办法,正是需要先生这等大才之人出力的时候,先生何不早降。” 洪承畴好像早知李鸿基会如此说,马上回道:“自古忠臣不事二主,闯王好意,洪某心领,还望闯王成全。” 李鸿基道:“良禽择木而栖,洪先生何心如此固执,冯师礼,许鼎臣,以前都是先生同僚,现在不照样得到我军重用,先生何不学一学他们。” 洪承畴道:“人各有志,闯王有鸿鸪之志,奈何洪某却是一颗将死之心,闯王还是请回。” 贺景听得大为恼火:“洪承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闯王亲自相劝,你若还不降,莫怪我用邢侍候了。” 洪承畴对贺景的威胁不屑一顾,理也不理,贺景大怒,道:“闯王,不如你把他交给属下,我保证不用三天,他就会乖乖投降。” 李鸿基没理贺景,对洪承畴道:“这么说你打定主意要为朝庭尽忠了。” 洪承畴道:“正是,还望闯王成全。” 李鸿基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明明没有半点要死的样子,却一口一个求死,想想恐怕都是面子问题,怎样打破洪承畴的面子,却有点问题,想了想,顿觉头痛,看着洪承畴的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不由一阵恼怒,道:“好,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你再好好享受几天。” ----------------------------------------------------------------------昨天少传的半章,今天补上了,各位的票票砸呀,千万不要逼老茅打劫,那是很恐怖的哦。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章 面子问题下 话一说完,李鸿基已经觉察到了洪承畴脸上的肌肉跳动了数下,但马上消失了,向李鸿基拜了拜,道:“多谢闯王成全。” 贺景的嘴皮动了数下,想说什么,见李鸿基已经转身走了,连忙跟了过去,出了地牢,贺景连忙道:“闯王,你真要杀了他吗,那以前的工夫不是都白费了。” 李鸿基笑道:“我只是吓唬他一下,看到他那副样子就有气,明明心里已经动摇,还摆着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 贺景松了一口气:“原来闯王已经看出来了,我保证今晚洪承畴会睡不着觉。” 李鸿基道:“明朝的这些文官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冯师礼他们如果没有秦王,估计也要折腾一番才能投降,这个洪承畴只不过认为自己受崇祯重恩,怕后人骂他不忠不良而已,不然早降了,他若真要死,往墙上一撞就行了,否则饿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就死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贺景连拍马屁:“闯王英明,不如把他交给卑职处理,保证不用几天就让他投降。” 李鸿基问道:“你准备如何让他投降。” 贺景道:“我先让手下饿他几天,不行再给用刑,他是一个文官,必受不了苦,熬不了几天的,这是最省力的办法。” 李鸿基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他既使降了,也会心怀怨恨,若是不尽力倒也罢了,如果他以后对你报复起来,我闯军岂不是要内乱。” 贺景道:“那来一个文雅一点的。” 李鸿基问道:“怎么个文雅法。” 贺景道:“闯王曾经说过,所有的人都有弱点,有些人的弱点在旁人看来更是匪夷所思,就象有人不怕蛇却会怕蛤蟆,怕蟑螂,有些人睡觉时一定要点灯。” 李鸿基哦了一声,道:“你发现洪承畴有什么弱点了。” 贺景高兴的道:“洁癖,洪承畴绝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闯王,你有没有发现洪承畴即使在牢内也将自已整理得干干净净,容不得身上有半点污垢。” 李鸿基想了想,点头道:“不错,好象有点。” 贺景道:“不是有点,我已经问过洪福了,洪承畴有严重的洁癖,以前在军中,他每次如厕都要用新的马桶,在牢里没这个条件,但每次如完厕,他都马上要洪福倒掉,并洗刷数遍,有时还不满意,经常让洪福洗了又洗,为这个洪福没少抱怨。” 李鸿基听了,说道:“不错,这样看起来还真有洁癖,你打算怎样利用他的洁癖?” 贺景道:“很简单,在他的牢房里放上数十个马桶,里面装满粪便,只给他留个站脚的地方,我保证他呆不了半天就要投降。” 李鸿基听得一阵恶寒,自己想一下都要发呕,这个贺景,这招也太损了,连忙道:“不行,这样他说不定会更恨你,不到万不得以,不能用这种方法。” 贺景无可奈何的道:“那就只有用美人计了。” 李鸿基一呆:“美人计?” 贺景道:“正是美人计,洪承畴自命风流潇洒,无论去哪里,身边都不忘带几名绝色女子,用美人计肯定管用。” 李鸿基隐隐约约有映象,好象洪承畴投降满清正是皇太极的妃子太玉儿亲自出面劝降,自己以前一直认为是后人的戏说,难道真要用美人计,自己也要把女子当成货物不成。 李鸿基看了贺景一眼,说道:“以洪承畴的眼光恐怕极高,又到哪里去找那样的美人。” 贺景瞥了李鸿基一眼道:“美女倒是有现成的,就在闯王府内,只怕闯王舍不得?” 李鸿基一阵恼怒,以为贺景说的是田玉珠,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压住怒气,道:“说,哪有美女?” 贺景已经觉察了李鸿基的怒气,小心的说道:“就是闯王府里的那位郡主,如果闯王不愿意,那再找找。” 李鸿基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位郡主我见都没见过,有什么舍不得,只不过她自己肯定不愿意,你又能拿她怎么办?” 贺景见李鸿基没有发火,才放下了心,道;“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做,闯王直接赐给洪承畴就是。” 李鸿基想了想,道:“不妥,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你也说那位郡主在闯王府恐怕还有图谋,她若不肯配合,事情办砸了反而不美,看来还得动点脑筋,这样你到军营把我军最好的军医找来,我有些问题问问军医看可不可行?” 贺景一头雾水,使用美人计还要找军医干吗,莫非闯王想用春药,摸了摸怀里,刚想说自己身上有,又想到若闯王看到自己随身带着春药,不知会怎么想,连忙叫了一名手下吩咐道:“你去把咱们最好的军医找来。” 那名手下应了一声,快速朝军医处跑去,李鸿基已带着贺景回到了书房,坐了一会儿,贺景的手下已领了一名老军医过来,那人留着雪白的胡须,光看那的胡子会认为他有七八十岁,看他的脸却是满面红光,只有六十不到的样子,走路的姿势更是虎虎生风,可以和一个壮年人媲美。 那人一见李鸿基,正要下拜,李鸿基连忙扶住,道:“老先生请起,看老先生的气色非凡,不知先生高寿?” 那人道:“回闯王,老朽已七十五了。” 李鸿基一怔,这年头七十岁的人都很少,看他的样子再活个十年二十年恐怕都不成问题,倒像精通养生之道,医道应该不差,说道:“老先生好福气,还没请教先生的大名。” 那人拱了拱手,道:“闯王不必客气,老朽姓尚名炯。” 尚炯,他就是后来在李自成营中赫赫有名,因医术高明,救活过许多大将被尊称为老神仙的尚炯,看来自己营中捡到了宝啊,李鸿基大为高兴:“尚老医师,本王是久仰大名,没想到已在我营中,本王待慢了。” 尚炯见李鸿基听过自己名字,也不感到奇怪,他走南趟北,不知救过多少人,这次在陕西,刚好看到闯军大势招收大夫,他看到许多伤员在痛苦的呻吟,一时动了侧隐之心,报了名,后来见到闯军对待百姓很好,军中需要的医生很多,就留了下来,很快他的医术在众人之中就脱颖而出,被公认为闯军中最医术最高明之人。 尚炯道:“区区薄名,不足挂齿,闯王有何事,还请吩咐。”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三章 大明郡主上 见了尚炯,李鸿基暂时把刚想的事丢下,对尚炯道:“尚老先生,你医术如此高明,不知现有多少徒弟?” 尚炯不明白李鸿基问他徒弟干什么,但还是回答道:“跟老朽学医的也有十余人,如今大多都已出师,现在跟在老朽身边的只有一人。” 李鸿基道:“尚老医师行医几十年,才教出了十余名徒弟,太少,太少,本王有一个想法,想在西安建一个专门培养军医的书院,由尚老先生任院长,到时不出数年,尚老先生门下可能就多出数百名弟子,不可尚老先生可否屈就?” 尚炯大喜,道:“多谢闯王看重,老朽岂有不愿之理。”尚炯虽然医术高明,他也很想把自己的本事传给后人,但限于条件,收徒只能一个一个的教,否则没有那么多病人上门,多收了门徒,门徒生存不下去也是枉然,他如果不是走南趟北,而象一般医师一样只呆在一个地方,生怕教了徒弟抢自己的饭碗,可能收徒还到不了十几人,若闯王能出资开办学院,以后自己的学生满天下,那自己也能流传千古也说不定。 李鸿基见尚炯愿意,马上吩咐邢秀娘拔出一笔银两,专门开办医校,以一期能培训二百人为准,抽调军医处的大夫作教师,尚炯见李鸿基做事雷厉风行,自己也要回去作好准备,正要向闯王告退,李鸿基突然向他问道:“尚老先生,不知有没有一种药物吃了会使人产生幻觉,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但过后对身体却无害。” 尚炯道:“这种药物现成的没有,但要配制却也不难。” 李鸿基本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没想到真能有,忙问道:“这种药物配制难不难,几天可配制出来?” 尚炯回道:“只要有材料,配制不难,老朽三天就能配好。” 李鸿基喜道:“好,要什么材料,你尽管向主管军需的人要,我会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三天后你给有一份可供数人使用的药物给我就可以。” 尚炯应了一声,退了下去,闯王为什么要这种奇怪的药物他也不好问,回去准备就是。 贺景已经有点明白,道:“闯王,这药是给洪承畴吃的,吓吓那小子也好。” 李鸿基道:“你说得不错,正是给洪承畴,当然仅仅这样还不够,还需做另外一件事。”悄悄的嘱咐了贺景一番,贺景点头不已,忙去准备。 随着闯王的许多亲兵做进了闯王府,原先王府的一些丫环都住进了内院,朱玉风也刚刚搬了进去,这天,朱玉风正在内院擦洗桌椅,贺景走了过去,对她道:“你过来。” 朱玉凤不知出了什么事,忐忑不安的来到贺景跟前,闯王府的总管本来是邢富贵,但在商洛人少他还能胜任,到了西安,闯王府比原先何止大了百倍,他哪管得过来,只能做一名管事,事实上的总管却是贺景,朱玉凤躲在王府,最怕的便是他,贺景的眼光毒辣,每次朱玉凤一被他盯到就浑身不舒服,好象所有的秘密都要被他揭穿了似的。 贺景见她过来,上下下下打量了一下,道:“唔,长得不错,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干那些粗活了,调为闯王的侍女,以后只需给闯王端荼递水就行了。” 朱玉凤大喜,没想到这么快就可接近贼首,忙向贺景行了一个礼,道:“多谢总管大人。” 贺景没有再理她,自顾自地走了,朱玉凤心中一阵狂喜,马上跑回了自己的住处,将那瓶鹤顶红翻出来,紧紧的抱在杯里,默默的祈祷:“娘亲,女儿就快要为你报仇了,你保佑女儿一定要取得成功。” 朱玉风还没祈祷完毕,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朱玉凤连忙将那瓶鹤顶红藏在身上,门推了开来,进来的是她妹妹朱玉莹,朱玉风松了一口气,朱玉莹今年只有十一岁,西安城破时她吓坏了,还好身边有个姐姐可以依靠,没多久就回复了活力,她长得活泼可爱,管事倒没有给她安排重活,只是让她陪李慧梅读书,但李慧梅不愿读书,她的空闲时间多得很,虽然小小年纪,但经历了一场巨变,也成孰起来,经常回来帮她姐姐干活。 朱玉凤看着妹妹又有点犹豫起来,自己若是毒杀了贼首,被五马分尸也会含笑九泉,但妹妹肯定也会被连累,她还如此之小,自己又于心何忍。 朱玉莹看到姐姐脸上变幻不定,大感奇怪,摇着朱玉凤的手道:“姐姐,你在想什么,我刚想和你一起擦洗,没想到你回来了,咱们还是一起把活干完了,省得又挨那个老婆子骂。” 朱玉凤爱怜的摸了一下妹妹的头:“不用了,总管已经把我调为闯王的侍女,以后这些活不用再干了。” 朱玉莹大惊:“姐姐,你要去侍候那个贼首,他一定会欺负你的,不要去好不好?”在朱玉莹的心目中,敢于造反的李鸿基无疑是个大大的坏人,长得也是凶神恶刹,青面獠牙,现在姐姐要去侍候他,当然是一件可怕的事。 朱玉凤苦笑一声,道:“傻妹妹,你以为这里还是王府吗,早已成了贼窝,去不去可由不得我了。” 朱玉莹不吭声,想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道:“姐姐,那我陪你去好了。” 朱玉凤紧紧的搂着妹妹,知道她这句话不知要下多大的决心,自己虽然远远的看过那贼首一眼,知道不是如妹妹所想长的青面獠牙,但想到马上要去侍候他,又何偿没有惧意,妹妹能说出陪自己的话,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两人抱着半天,默默的流泪,直到有人喊着小玉的名字才把她们惊醒,小玉是朱玉凤在登记时随口取得名字,听声音喊人的正是内府的管事,连忙打开门出去,那管事是田玉珠的奶妈,随田玉珠陪嫁进了闯王府,另两位夫人都没有陪嫁丫头、嬷嬷,身边的丫环都是后来才招的,她的地位自然极高。 田嬷嬷见喊了半天,朱玉凤才出来,颇不高兴,骂道:“死丫头,你聋了,不要以为到了闯王身边就可以不听我的话。” 朱玉风连忙道:“奴婢不敢,拜见嬷嬷。” 田嬷嬷见朱玉凤行礼,脸色才好了一点,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闯王书房,以后你就在那里侍候闯王。” 朱玉凤应了一声:“是。”跟在田嬷嬷身后,朱玉莹也想跟着过去,朱玉凤回头朝她一摆手,朱玉莹见姐姐不乐意,加上自己心里也害怕,停了脚步。 田嬷嬷先把朱玉凤带到了厨房,指着一碗人参鸡汤道:“这是给闯王做的,你端到闯王书房去。” 朱玉凤连忙将碗端起,随着田嬷嬷来到李鸿基的书房,田嬷嬷停了下来,道:“好了,你自己进去,以后你的工作就在这里了,我先走了。”丢下朱玉凤,田嬷嬷转身离去,朱玉风的心砰砰乱跳,此时四下无人,只要掏出自己怀中的鹤顶红往碗里一放,这个贼首很可能就死在自己手上。可是这样一来,妹妹怎么办,放还是不放,一时犹豫不定。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三章 大明郡主下 朱玉凤站在门外半天,左思右想下不了决心,这时房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在外面?” 朱玉凤慌忙回答:“奴婢给闯王送参汤。” 李鸿基应道:“进来。” 朱玉凤一咬牙,从怀中拿出鹤顶红,飞快的倒入了参汤中,推开门进入了闯王的书房,端着玉碗,向坐在当中的李鸿基走去,将参汤端到李鸿基的身旁,跪了下去,道:“奴婢参见闯王,这是厨房为闯王准备的参汤,请闯王趁热喝了。” 李鸿基打量着这个秦王府的郡主,虽然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但光露出的那段白析的脖子就惹人瑕思,酥胸挺拔,腰肢纤细,正是处于女子的黄金年龄。 李鸿基不由的对她道:“把头抬起来。” 朱玉凤有点促促不安,但心里更多的是紧张,兴奋,害怕却已没有了,听了李鸿基的话,抬起头来直视着李鸿基,李鸿基看得一呆,朱玉凤不但长得美貌如花,比起田玉珠。邢秀娘她们更多了一种养尊处忧的富贵气质,脸上还有一股娇媚的神态,仿佛能惹起人心里深藏的爱怜。 李鸿基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抚摸了一下她白嫩的脸蛋,朱玉凤闭上眼睛,强忍着羞辱,心想只要他能喝下这杯参汤,自己的大仇就能得报,让他占点便宜也无妨。 李鸿基看着眼前的美女,虽然贵为郡主,但此时也只能由自己为所欲为,尤其是她高耸的胸脯由于强忍着怒气更是起伏不停,李鸿基只觉得一股欲火涌起,就想把眼前的女子抱起来放到床上姿意蹂虐一番。 尤其是想到眼前的这位郡主为了让自己喝下她手中的参汤报仇,恐怕也不会激烈的反抗,多半只能任自己摆布,心中的欲火更是不能控制,想起还要利用她招降洪承畴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心里也暗暗吃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邪恶了。 收回了在朱玉凤脸上的手,端起了那碗参汤,吹了一口气,对朱玉风道:“起来,以后不用跪着。” 朱玉凤起了身,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玉碗,李鸿基已把碗放到自己唇边,朱玉凤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却又见李鸿基把碗移开了,把汤放在桌上,对她说道:“你在发抖,你很害怕我吗。” 朱玉凤暗恨自己不争气,连忙道:“不,奴婢是为能服侍闯王而高兴,只有那些明朝的贪官污吏,土壕劣绅才会害怕闯王,婢子怎么会害怕呢。”闯军占领了陕西后,宣传队扩充很大,许多王府仆役也有接触,多是明朝怎么,官员怎么坠落,闯军对百姓怎么好的内容,当然不会有有人平等,消灭剥削的思想,闯军缴获的土地并不是公平的分下去,而是先军人优先,然后才沦到一般平民,不过平民人太多,还是拿了大头,一般的百姓对闯军已是感激不尽了。 李鸿基点了点头,将碗放了下来,道:“嗯,你说得有理,你家是在哪里?” 朱玉凤趁机大哭:“奴婢家就在西安,奴婢是被强抢进的王府,父母都被王府的奴才害死了,现在家里已经无人了。” 李鸿基一拍桌子,手一挥,放在桌上的参汤顿时被手扫到了地上,咣铛一声,汤洒了一地,李鸿基好象还末发觉,道:“可恶的王府刁奴,哪个奴才害死了你的父母,说给我听,我一定替你报仇。” 朱玉凤呆呆的望着倒在地上的玉碗,根本没听清李鸿基说什么,李鸿基拍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朱玉凤跳了起来,马上道:“闯王,汤洒了,奴婢来收拾。” 李鸿基把她按在椅子上:“不用,等下收拾也不迟,你刚才说父母是被王府的奴才害死,到底是哪个,我为你作主。” 朱玉风盯着地上的汤汁,只觉得心惊肉跳,口里回道:“那几个奴才已经逃跑了。” 李鸿基道:“没关系,只有他们不逃出陕西,就能把他们抓回来。” 朱玉凤如坐针毡,哪顾得上和李鸿基说话,恨不得马上把地上的汤汁给擦掉,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报告,贺景求见。” 李鸿基喊道:“进来。”朱玉凤彻底死了马上把证据消灭的心,忙道:“闯王有事,奴婢告退。” 李鸿基道:“你不用回避,以后常常要在这里。” 贺景已进来,他手里抱着一条哈叭狗,闻到了鸡汤的香味,从贺景手中跳了下来,就要过去舔食,朱玉凤眼前一黑,想要制止,那狗已舔了起来,朱玉凤刚站起来的身体一软,坐了下去,只见那只狗只舔食了几口,已倒在地上,叫都没叫出声来,蹬了几脚已经断了气,鹤顶红见血封喉,果真明不虚传。 房里一时之间静了下来,三人都望着那条狗,不言不语,李鸿基和贺景心里都在想:“乖乖,好利害的毒药。”而朱玉凤脑里已是一片空白,自己不但报不了仇,还要连累姝姝,完了,也不知道贼军会怎样对待自己和妹妹两人。 朱玉凤只觉得过了很久,那个贼首好象才发应过来,手指着她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谋害本王。” 朱玉凤已豁了出来:“我就是秦王的女儿,玉凤郡主,你这个叛贼,竟敢公然反叛朝庭,占据番王府邸,我这次不能杀你,早晚会有人能取了你的狗命。” 李鸿基大怒道:“好,好,原来是朝庭郡主,我自问对得起你们一家,自古以来有哪个叛军会放了朝庭的番王,我将你们全家都放回,跟你可以说并无大仇,你何必还要处心极虑来害我?” 朱玉凤道:“我母亲死就在你们手里,我当然要为母亲报仇。” 李鸿基故意向贺景问道:“秦王妃是我们杀的吗。” 贺景道:“回凛闯王,秦王妃是自尽而死。” 李鸿基道:“即是自尽,那就冤不得我闯军,那是她自己想不开。” 朱玉凤哭道:“若没有你们,我母亲怎么会自尽。” 李鸿基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就是想不开呢,她想寻死谁知道什么愿因。” 朱玉风怒眼圆睁,正想大骂几句,李鸿基已发话道:“先把她押下去,过几天再审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四章 同赴黄泉 上 洪承畴正在大牢里满腹心思,从李鸿基来看他到现在已过了三天,这三天来,闯军给他的伙食又比平常好了许多,洪承畴却再也没有心思吃饭,总是在想自己还有几天日子,洪福知道闯军对洪承畴下了最后命令,担心连累自己,更是苦苦哀求他投降,让洪承畴更是心烦意乱。 牢外又传来了数人的脚步声,现在还不是送饭时间,洪福一惊,道:“老爷,是不是要老爷命的人来了。” 洪承畴定了定心神,事到临头反而安静了下来,对洪福道:“好了,你不用怕,闯军不会杀你的,去开门。” 洪福哆嗦着走到牢门前,门已经被推开了,见闯军押着一名女子进来,洪福连忙闪开,闯军士兵将洪承畴侧面的一个牢门打开,将那名女子推了进去,把门锁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洪承畴一头雾水,这个牢里大半年了只有出去的人,还没有一个人进来,忙向那名女子瞧去,越看越是眼熟,这不是秦王府的玉凤郡主吗。洪承畴是三边总督,多次到过秦王府,自然也见过郡主几面,但还是不敢确定,试着叫了两声:“郡主,郡主。” 朱玉凤被闯军押入大牢,已是万念俱灰,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近一年没人叫的郡主称号,恍若梦中,连忙抬眼望去,大吃一惊道:“三边总督洪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洪承畴连忙拜倒:“下官参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玉凤叹了一声,道:“洪大人请起,坐牢中还讲究什么。” 洪承畴起身后,连忙问道:“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玉凤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洪承畴听得热血沸腾,自己这几天的惶恐不安顿时丢下,再次向朱玉凤拜倒,道:“郡主为报母仇,藏身在贼巢中大半年,最后虽然杀贼末成,但已是可歌可泣,不但远比我大明那些投降官员品行高洁,就是比之古之烈女也不逊多让。” 朱玉凤见洪承畴还关在牢内,必是不肯投降,遂道:“比起冯师礼那些助纣为虐的奸人,洪大人威武不屈,才是我大明真正的忠臣。” 洪承畴想起这几天的动摇,不由有点惭愧,道:“臣只是尽本份罢了。” 朱玉凤这大半年虽然没出王府,但与那些仆役接触颇多,那些人谈起外面的事也不再避她,对外面的百姓的生活了解远比从前要多,不由的道:“若是我大明的臣子都能各尽本份,这西安又怎会被贼军攻破。” 洪承畴默然半响,道:“郡主不必担心,贼军只是癣疥之疾,朝庭的大军很快就会打回来,到时郡主必可恢复自由。” 朱玉凤道:“我这次刺杀贼首,早已存下必死之心,唯一担心的只是妹妹,不知贼军会怎样对她?” 洪承畴想起自己不知还有几天好活,心里也是黯然,不知该怎样安慰这从小金枝玉叶的郡主,望着牢中郡主绝美的容颜,想起自己的妻妾儿女,更是神伤。 牢门突然又吱的一声开了,洪承畴抬头望去,见贺景走了进来,洪福在旁边跟着。 贺景看了洪福一眼,道:“你先出去。” 洪福点了一下头,忙弯腰出去。贺景道:“洪大人,你考虑的怎样,闯王又给了你三天时间,再不答应,那今晚就是你归天之期了。” 洪承畴在郡主面前怎肯示弱,昂然道:“洪某仍大明重臣,安然投靠区区匪贼,叫你家闯王死了这条心,洪某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贺景道:“好,好,洪大人果然有骨气,那就休怪我军不给你机会了,你好好准备,晚上送你上路。”贺景说完,转身就走。 朱玉凤大叫道:“你们把我妹妹怎样了?” 贺景回过头来,对朱玉凤道:“你竟然敢谋杀闯王,还是多想想自己,你妹妹都是被你连累的。” 朱玉凤喊道:“你们到底把我妹妹怎样了?” 贺景头也不回,只听咣的一声,牢门已经关好了,牢里只剩下两人。 留下的两人都一屁股坐在地上,洪承畴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死讯,脑里一片空白,只是翻来覆去的想起了一句话,我要死了,我终于要死了。 朱玉凤没有得到妹妹的消息,更是心焦,不知究竟会怎样对她,不由抬头往洪承畴看去,见洪承畴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吓了一跳,叫道:“洪大人,洪大人。” 洪承畴抬起头,茫然的向朱玉凤看去,只感觉一个丽人在前面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依希便是自己最宠爱的第五个小妾,他不由叫着她的小名:“裙儿,裙儿,我要死了,你来看我了吗?”向朱玉凤那边扑了过去,却被铁拦挡住。 朱玉凤看洪承畴脸上红通通的,向她逼来,连忙退后,洪承畴只觉得自己的裙儿离自己越来越远,想去追却被东西挡住,不由大叫:“裙儿,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朱玉凤感觉到了洪承畴不对劲,大声叫道:“洪承畴,皇上有旨,还不接旨。” 洪承畴身躯一振,揉了揉双眼,眼前的人哪是他的小妾,明明是大明郡主,一个机伶,忙跪下道:“微臣接旨。” 朱玉凤看着洪承畴的模样,仿佛刚刚做过一场激烈的运动似的,疑惑的问道:“洪大人,刚才你怎么啦,我叫你怎么不应。” 洪承畴抹了一把冷汗,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羞愧,回道:“没什么,刚才做了个恶梦。” 朱玉凤对他大白天没睡觉突然作起了恶梦感到奇怪,忍了几下,又想起了朱玉莹,问道:“洪大人,我妹妹还在贼军手里,不知贼军会对他怎样?” 洪承畴定了神,说道:“没关系,郡主刺杀贼首都没怎样,贼军在处置郡主之前不会为难玉莹郡主。” 朱玉凤是关心则乱,想到妹妹应当再差也不会超过自己,稍微放下了心。 夜幕很快降临,洪承畴一直紧盯着牢门,好几次都产生幻觉,以为门已打开,这次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忙竖起了耳朵,声音越来越近了,门也吱的一声开了,贺景已走了进来,洪承畴已确定不是幻觉,对进来的贺景道:“看来洪某的大限已到,不知能否给洪某一个完尸。” 贺景微笑的道:“洪大人放心,闯王对大人还是很看重,在酒菜里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喝下去后只会沉睡,不过再也醒不过来,闯王知洪大人风流倜傥,决定让这位大明郡主一起陪你死,让大人在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 洪承畴一愣,向朱玉凤道:“连累郡主了。” 朱玉凤道:“无妨,反正早晚也是死,能陪洪大人死也是我的荣兴。”又向贺景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妹妹。” 贺景道:“郡主请放心,闯王不会对他怎样,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放她回去。” 朱玉凤点了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贺景分别给两人端上酒菜,道:“两位慢用,菜中无毒,若想慢点死,两位可先用菜,再饮酒,不过先饮酒也没关系,这药至少有半个时辰才发作,不会让你们做饿死鬼。” 贺景说完就退了回去,两人都呆呆的望着面前的菜肴,眼前的菜肴异常丰盛,每人面前都放了十几个,荤索搭配合理,侥是洪承畴没有心情吃饭,一阵阵香味传来,也让他感到腹中饥饿,夹了一口鸭肉放在嘴里,只觉得满口留香,仿佛是自己从末吃过的美味,想起以后与这些东西就要绝缘,又怔怔的流下了泪。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四章 同赴黄泉 下 朱玉凤得到了妹妹的信息,倒不觉得死有多可怕,望着眼前的菜肴,都是自己以前最爱吃的东西,放下心事,一一品尝,想起已经快一年没吃到这些菜肴了,更觉香甜,给自己倒上一怀美酒,看洪承畴食不甘味的样子,不由道:“洪大人,我敬你一怀,你才是大明真正的男儿。” 洪承畴哆嗦着倒下了酒,也举起了杯子,道:“郡主不让须眉,必能流芳千古。” 朱玉凤道:“好,洪大人忠义之名也会名垂千古,干了它。”说完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洪承畴端着酒,呆呆的看着,道:“郡主,你喝下去了。” 朱玉凤将酒怀一倒,杯中一点酒也没剩,道:“是啊,喝下去了,好酒,我还从末喝过如此好酒。”对洪承畴道:“喝呀,你怎么不喝?” 洪承畴手一抖,已洒落了半怀,道:“郡主,那是毒酒,你难道对这个世界真得没有一点留恋。” 朱玉凤望着手上空空如已的酒怀,怔怔地道:“留恋,当然留恋,我才刚刚十八岁,我姝姝才十一岁,母亲已经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姝姝,可是以后我要去找娘亲了。”突然又哭了出来:“姝姝,我可怜的姝姝,姐姐要走了,以后只有全靠你自己了。” 洪承畴将酒放到唇边,又放下,拿起筷子恨恨的夹着菜,往自己嘴里塞的满满的,差点咽着,朱玉凤以前很少喝酒,临死了干脆一怀怀的喝着,这酒绵软醇厚,极易入口,但度数不低,很快朱玉凤双腮嫣红,迷眼如丝,看到洪承畴还没喝酒,不由激道:“洪大人,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不如一个女子,我再敬你一怀。”说完又将手里的酒一口喝尽。 洪承畴被郡主一激,血往上涌,端起酒怀,正要一饮而尽,突然看到朱玉凤的怀子掉在了地上,自己也倒了下去,洪承畴以为她药性发作,吓了一跳,手中的怀子咣的一声也掉在了地上,口里讷讷自语地道:“不,我不想死,裙儿,裙儿,你别离开我,我不想死。” 洪承畴突然大叫起来:“来人,来人,我要见闯王,我不想死。”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贺景走了进来,对洪承畴道:“喊什么。” 洪承畴连忙道:“贺将军,请转告闯王,我不想死,洪某愿意为闯军效力。” 贺景面色古怪:“你没喝酒。” 洪承畴连道:“没喝,没喝。” 朱玉凤刚才只是不胜酒力,被洪承畴一吵,又清醒过来,见洪承畴要投降,大骂:“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枉本郡主还以为你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是大明的忠臣,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候,你的本性就露了出来。” 洪承畴低着头,满脸羞愧,贺景将洪承畴的牢门打开,道:“没关系,她的药性差不多该发作了,让她再骂几句。” 贺景一说完,朱玉凤果然“砰。”的一声又倒下了,这次不再象是醉酒,洪承畴见她呼吸都好象停止了,心里又是一身冷汗。 贺景拉着他道:“走,咱们一起去见闯王。” 洪承畴身不由已的跟着,贺景将洪承畴直接带到了李鸿基的书房,在外门喊道:“报告,属下将洪承畴带到。” 李鸿基吃了一惊,连忙喊道:“进来。” 李鸿基给他们两人下的药正是从尚炯那里配的,喝下去之后人会睡上一天,在梦中产生幻觉,感觉自己到鬼门关走了一趟,李鸿基想洪承畴若死上一回,再劝他应当容易得多,没想到洪承畴根本连酒都没有喝,洪承畴今晚就会投降,李鸿基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洪承畴进了李鸿基的书房,见李鸿基含笑站着,马上跪下道:“罪人洪承畴拜见闯王,闯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连忙将他扶起,道:“什么罪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闯军的军师,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 洪承畴再次拜倒:“闯王心胸开阔非属下能及,从今住后,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为闯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鸿基扶起他,道:“好,好,洪爱卿能助孤王一臂之力,犹如汉得张良,明之伯温,贺景,你去叫人准备,今晚洪爱卿就住在闯王府,明天你给洪爱卿安排一处宅院,越大越好。” 洪承畴连忙称谢,贺景自去准备,当晚李鸿基留洪承畴谈了半夜,将洪承畴夸上了天,直到他晕晕糊糊才让他去休息。 第二天,贺景就带他来到他原先的总督府,告诉他闯王已把总督府赐还了他,洪承畴走进原先熟悉无比的总督府,一年不到的时间,只觉得物是人非,心里唏唏不已。 朱玉凤只感到自己幽幽的离地,向地府飘去,见到前面一人好象正是自己的母亲,忙大喊:“娘,娘。” 她母亲转过身来:“孩子,你怎么来了这里,快回去。” 朱玉凤不肯,走过去将母亲抱住:“娘,我不回去,我要陪着娘。” 突然又听到了后面妹妹的喊声,她回头望去,母亲已经挣脱了她的手,往前飞去,传来了一声:“好孩子,回去,好好照顾你妹妹。” 朱玉凤举棋不定,不知是去追母亲,还是回头去寻找妹妹,突然感觉全身晃动,好象要地震似的,她从沉睡中醒来,看到朱玉莹正在摇着她的手,朱玉凤大怒:“该死地贼子,他们把你也杀了。” 朱玉莹听得莫明其妙:“姐姐,你怎么啦,什么杀呀?” 朱玉凤清醒了过来,自己正躺在床上,正是刚刚搬进内院的那个屋子,心里感到奇怪,对朱玉莹道:“我怎么啦?” 朱玉莹道:“姐姐,你真大胆,第一天去当侍女,竟敢喝酒,害得我担心死了。”说完已经哽咽了起来。 朱玉凤大奇,莫非我在做梦,用手掐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连忙放手,心里又迷糊了起来,莫非以前是做梦。连忙去找那瓶鹤顶红,却发现哪里也找不到。心知自己必不是做梦,但自己明明喝了毒酒,已见到了娘亲,又为什么没死呢。 她正在发愣时,院内已传来了田嬷嬷的声音:“小玉,小玉,还不快起来,都什么时候,闯王哪里没人侍候怎么成。” 朱玉凤只好应道:“来了。”走了出去。只觉得无比鬼异,哪个是做梦,哪个是真实,田嬷嬷见她出来,对她讲:“磨蹭什么,闯王的参汤已经好了,还不快给闯王端去。” 朱玉凤忙向厨房走去,听到了田嬷嬷的嘀咕声:“第一天就敢喝醉酒,真不知闯王为什么还要她侍候。” ------------------------------------------------------------------------------- 等一下还有一章,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五章 钱粮问题上 崇祯七年三月,这年陕西仍然大旱,除商洛地区百姓富足外,闯军虽然免了各地的一年钱粮,但依然饥民四起,闯军只得全力救灾,军事目标暂时停止,甘肃巡抚董学礼提兵在宝鸡一带虎视眈眈,闯军也顾不得理会,只是传令防守。 虽然今年各地都种上了土豆,番薯等抗旱作物,但天气太旱,产量也严重受到影响,加上目前还没有到大面积收获的季节,各地虽然分田分地,热火朝天,但平民家里依然没有余粮。 闯军去年虽然大规模放过一次粮,现在大家都已吃完,许多地方传来饥民开始要吃草皮树根度日的消息。 李鸿基刚收降了洪承畴,正大为高兴,听了这个报告又头痛起来,以前是巴不得天下越乱饥民越多越好,如今自己接手了这一省多地,当然要解决这些饥民的吃饭问题,否则在闯军境内再爆发饥民起义那简直是笑话了,自己占了陕西,岂不是等于替朝庭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连忙招聚起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冯师礼,洪承畴和许鼎臣等人相商救灾事宜。 李鸿基和众人说完了一下现今陕西情况,把眼望向冯师礼道:“冯爱卿是陕西巡抚,你先说说该怎么个救灾法。” 冯师礼向李鸿基行了一个礼道:“闯王,不知我军有多少钱银可济。” 李鸿基道:“钱粮不用担心,但既我所知,朝庭以前也有对灾民赈济,但效果不好,不知是何原因。” 冯师礼道:“从当崇祯元年以来,陕西大旱不断,朝庭也是多次赈济,但无奈杯水车薪,远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才有各地的饥民不断起义,而且向各省扩散,闯王从南方寻得各种旱物,实仍天赐闯王成功也,只要能撑到收获季节,陕西再有干旱,也可自足。” 李鸿基打断他道:“冯爱卿,我问你有何赈济办法。” 冯师礼本想拍一下马屁,没想到李鸿基不耐,只好道:“闯王,若没有旱地作物,陕西其实是死地,只有打出去才有活路,如今有了这许多天赐之物,闯王只需在各地设立粥棚,让百姓能撑到收割季节便可。” 李鸿基一愣:“就这么简单,有人中饱私嚷怎么办,有人混水模鱼怎么办,”对冯师礼这个名字,李鸿基原先的历史中没有半点映象,但想到即是一省巡抚,应当会有点真才实学,才让他做了参谋次长,这虽然是对降将的一种重视,以便能吸引更多的人才,但听了此人这番回话,大失所望。 冯师礼连忙道:“大人可多派人监督,并严加分辨,自然可以杜绝有人贪污受贿。” 李鸿基摇了摇头,道:“朝庭每次赈济不是兴师动众,可我听说赈灾之款,能到灾民手中的,十之不足一二,我不能再犯这个错误。” 冯师礼哑口无言,旁边的许鼎臣忙开口帮他解围,道:“闯王顾忌的确有道理,不过,大明上下贪污成风,所以非派人监督就有效,但闯王赏罚分明,帐下多是英杰之士,自不会贪百姓救命之粮。” 冯师礼对许鼎臣大为感激,忙道:“不错,不错,属下也是这个意思,目前我闯军清政廉洁,自不是大明官员才比。” 李鸿基笑道:“你们可以如此认为,但要知此事不可出一点差错,不然一旦激起民变,我军处境马上陷入险境。” 两人听了都默然,李鸿基不甘心的问:“难道以前朝庭除了设粥棚就没有其它办法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顾君恩道:“闯王,其实还可有另一种方法,以往各年,百姓在还没到收获季节时,时常到大户人家打短王,以赚点米粮糊口,暂时渡过饥慌期。” 李鸿基大为赞赏:“不错,不错,这可比直接赈济好多了,如今正是要渡过这一段饥慌期,闯军就可以充当这个大户,将百姓全都雇来打短工。” 许鼎臣明白过来:“不错,这样即可以减少浪费,又可以让真正需要救济的人才能得到实惠,而我军还能得到劳役,将各地的城池修复。” 李鸿基道:“不,不需要用那么多少修城,要用来修路。” 顾君恩大喜:“闯王高明。” 最需要民夫的工作就是修路了,这个工作只要有力气就能做,而且道路修好了,对闯军的好处太多,闯军的正规军已有一半士兵配发了火器,后勤压力太大,而且大炮沉重,尤其不好远送,如果能把各地道路修上一遍,闯军的调动会大大加快,等于平添了许多军力。 其他几人也想了想,这确实也比单纯赈济要好得多,遂不再言语。 李鸿基于是大面积征发民夫,整个陕西和山西都成了一个大工地,全境都在大势修路,商洛地区早已做出了水泥,原先只是用于在各城修筑炮台。 李鸿基心想:“闯军的战斗力至少有一半靠大炮,要修干脆修成能让马拉着大炮跑的大路,这非得用水泥不可,下令把商洛的水泥生产扩大,并将配方公布给一些大的地主壕强,让他们有能力的也生产。 闯军中有人不明白,水泥在炮台和城池方面很有用途,公布开了势必会让朝庭知道,那不是泄密吗,李鸿基只好耐心的和众人解释,不错,公布出来朝庭确实会知道,但如果朝庭要生产,水泥最大的用途是筑城,修路,用水泥筑城,闯军的大炮照样可以炸开,如果用来修路,闯军的大炮远比官军的多,那岂不是替闯军修路,众人听了大笑,这才释然。 这天,李鸿基正坐在书房查看贺珍从各地传来的报告,田玉珠坐在他的左侧为他整理各种文书,邢秀娘在他的右侧正在劈里拍啦的算帐。 闯军目前没有象明朝那样设六部,各种职能都以其它形式正存在,邢秀娘掌管了闯军所有钱粮食,其实相当于闯军的户部尚书,田玉珠掌管了闯军所有的文书收发,相当于明朝内相(即司礼监秉笔太监),只是有实无名罢了。 闯军从一开始就因缺少读书人,所以李鸿基两个小妾得到重用,闯军上下也都接受,但李鸿基如果想给她们正式的名称却又不可能,李鸿基本想让能名正言顺,没想到刚露了点口风,不但那些明朝降官反对,就是原先跟着李鸿基的那些老人也群起反对,李鸿基只得作罢。 邢秀娘突然一声惊叫,李鸿基抬头一看,道:“怎么啦。” 邢秀娘道:“不得了,夫君,这样算下去,支撑不到几个月,我军就没钱了。”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五章 钱粮问题下 李鸿基一愣,道:“是吗,没这么严重罢,我算过我军此次缴获的钱粮足够三年所用才对,怎么会相差那么多。” 邢秀娘道:“三年,那是只发饷银,按上次夫君发出的命令,闯军境内要全力修路,只要来人,一概收留,上月修路款项花费了一百多万银。” 李鸿基吓了一跳:“那么多,我只吩咐每人每月发粮五斗,莫非闯军境内六百多万人都来修路了不成。” 邢秀娘道:“虽然没有那么多,但已有一百多万人了,摊到每家基本上都有一人参加了,而且夫君要求大路都要用水泥,每月水泥的花销都要四十多万两银子,加上军饷,现在每月开支就要二百多万两,要不是去年那几笔大的进项,才不会有这么宽余,让你大手大脚的乱花。” 李鸿基问道:“那收入呢,我虽然免了全境的田赋,但总还有其它收入。” 邢秀娘道:“除了田赋,还有什么收入,只有和蒙古的交易每月有二三十万的进项,其它盐税一个月有一万银,各地关卡费有二万两,其它就没有了,上月净亏空一百八十五万俩。” 李鸿基觉得有点不对头,他记得清朝的盐税动不动一年就有上千万两银子进帐,荼税也有数百万银,按理现在的经济远比清朝发达,自己领地从事非农业生产的占了半数,自己虽然只有有一省半地,按清朝的比例来算仅这两样一月也能收二三十万两白银,怎么自己仅免了田赋,一月收入就只沦为区区三万能银子。 上个月,李鸿基还看到贺珍的报告说陕西有一个姓褚的大布商,家产不下数千万,每年布的生意就是上千万银两进出,以十比一的税来看,仅此人就得年交税一百多万两才对,怎么现在闯军的收入才这么一点,不行,这个家伙肯定偷税漏税,要严打。 李鸿基马上找来参谋部商议,询问现在的税收情况,几人面面相觑,其中周凤梧道:“闯王,我军免了田赋,每月能收税三万多两就很好了,算下来,每年也有近四十万两,我军现民不足朝庭的二十分之一,税却达到十分之一,已经比朝庭好多了。” 李鸿基从来没有关心税收问题,以前自己是官军,拿的是军饷,自己做点买卖也是走私,从来没有向朝庭交过税,辞官之后更是在商洛积极准备造反,当然不会研究什么朝庭的税收,但无论是他以前所受的教育还是来自李自成的记忆,明朝的税收都重如泰山,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才纷纷造反,现在一听自己的税收还比朝庭重,吓了一大跳。 小心地问道:“那我军的税率比朝庭要高。” 周凤梧道:“那倒没有,因闯王免了田赋,只收了交易税,过境税两种,还是按先前朝庭的税率征收。” 李鸿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军税收怎么会比朝庭的平均数多呢,朝庭掌握了江南地区,那里应当能收不少税才是。” 冯师礼道:“闯王,这属下可以回答闯王的疑问,大明每年在江南的盐税有二百五十万两,加上其它交易税每年可收近四百万两。” 李鸿基吓了一大跳,若大的朝庭,一年只收四百万两银子,还不如他从一个番王家抄得的财产,这给李鸿基的映象反差太大了,他一直以为大明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才对,可是自己的属下告诉自己,大明每年的税收才四百万两,按现在大明在户的一亿五千万人算,每人的税赋才三厘银子不到,加上隐瞒的到少还上数千万人口,那税负更低的可以忽略不计。怎么老百姓还会纷纷造反。 李鸿基把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冯师礼连忙解释道:“闯王,刚才所说的四百万两是除田赋外的税收,因我军的田赋已免,属下才也没有计算朝庭的田赋收入。” 李鸿基问道:“那朝庭的田赋收入有多少。” 冯师礼道:“崇祯元年田赋收入总共二千一百万两,后来又加了数次辽饷,去年朝庭田赋共入二千九百万两。” 李鸿基点了点头,明朝一年岁收三千多万两,自己记忆中也好象是这个数,但算了算,马上道:“不对,朝庭的税赋怎会如此之少。” 李鸿基更加湖涂了,他已来到这里数年,陕西土地贫瘠,有许多人都投入手工业和商贾当中,他在金县时,由于有和蒙古人的交易,商业更是发达,尤其是自己结婚收礼那天,更是礼金就达到了十万余两,可见这些商人大户何等有钱,按理说既然农业人口只占了一半,能交二千九百万两的税赋,其它一半从事非农业人口的应当收入远高于农业人口才对,只算他翻倍,朝庭其它方面的税入应该是近六千万两才对,而不是才区区四百万两。 李鸿基把这个疑问一提出来,几人都以为李鸿基是在发烧,周凤梧道:“闯王,本朝税入一直以田赋为主,其它各业都是无业流民混口饭吃而以,朝庭都是不收税,何来如此之多税款。” 李鸿基一呆:“不收税,大明对各行各业都不收税吗。” 冯师礼道:“也不是不收税,不过从太祖开始,为减轻行业负担,规定为三十税一,而到了万历年间,又减为六十税一,对那些小本生意的还规定,年买价不及四十两免税,太祖初时有400多个税课司局,但到了现在仅存112个。其余的因所收之税不足支付税史工钱而被关闭。” 这是李鸿基听到最震憾的话了,大明朝从开国到现在竟然有大半收税机构因无利可图而关闭,税收全压在田赋身上,崇祯皇帝竟然放着一个宝库不取,怪不得最后粮饷两绝,只能吊死在万寿山上。 李鸿基问道:“那么、我军日前的交易税率是多少。” 周凤梧回道:“闯王,我军也是按朝庭的税率,六十税一。” “六十税一,不行,这个税率太低了,以后改为十税一。”李鸿基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自认为英明无比的话。 “闯王,不可。”没想到这次几人一起站了起来反对他。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六章 税制改革上 李鸿基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所有人都一起反对,问道:“为何,难道十税一会很高吗。”李鸿基想想现在的欧洲税率一般都是百分之三十以上,若实行十税一,恐怕欧洲的商人做梦都会笑出来。 冯师礼道:“闯王可知,当初张居正改革,采用摊丁入亩法后,国库渐渐充实,但他明知交易税过低,也不敢提高,而在他死后不久,原先三十税一的交易税为何又下调到六十取一。” “为何?”李鸿基纳闷道,他奶奶的,大明的商人交税也太少了,想想后世,光一个增值税就百分之十七,还有利润所得税,个人所得税,那也差得太多了,不是说封建社会商业都是压力重重吗,怎么自己一了解,大明简直是商业的天堂一样,这比资本主义还资本主义。 冯师礼道:“那是皇上为了平息大臣对利益损失作出的补偿,不得不让步。” 李鸿基大为奇怪,商业税下降和大臣的利益有什么关系,税收应当越多,国库越充实,官员才能捞得更多才对,怎么反了过来了,不由把这个疑问提出来。 冯师礼道:“莫非闯王不知道,各地大的买卖都是各大家族把持,而且每个家族都有人在朝为官。” 李鸿基恍然大悟:“你是说现在的大生意都是朝庭的大官在做。” 冯师礼道:“正是如此,本朝的生意都是一代传一代,若朝中无人做官,生意根本做不大,所以每一项生意都牵涉到朝中大臣,当今皇上屡次想增加交易税都是群起反对,后来没有办法,才只好又在田赋上增加。” 李鸿基道:“原来如此,如果我闯军加重交易税,必定会让乡绅群起反对,得罪所有的壕强是不是。” 冯师礼松了一口气:“正是如此。” 李鸿基道:“虽然如此,本王更要加税,本王造反都做了,还怕乡绅不成。”他奶奶的,竟然是搞官商垄断,还不用交税,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大明朝如此强大的人才物力才会被小小的满人统治,因国家无钱,而有钱的又各顾各,为了保住家财,不惜一个个屈身投靠异族。 冯师礼欲言又止,周凤梧道:“闯王,不可如此,如今我军正在全力救灾,若是此时加税,万一引起境内大乱,那如何是好。” 宋献策和顾君恩也劝道:“闯王,此时还应以稳为主,暂时不可加税。” 李鸿基轻蔑的道:“你们觉得那些官绅富户很可怕么,我就是要在这次灾慌之时加大交易税的征管,引他们造反,这样才能趁底消除我军隐患,否则以后朝庭大军压境之下,这些人再来捣乱,那才是不可收拾。” 洪承畴新入闯军,面对以前的几个下属不好建言,这时见李鸿基下定了决心,马上道:“闯王英明,我大明的憋病正是在于财富都被各大家族把持,虽然繁华无比,但朝庭的税收反而越来越少,正需要闯王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这些憋病扫除,我军才能蒸蒸日上。” 众人也不敢再劝,他们都是熟读圣贤书之人,虽然感到目前朝庭憋端太多,但也无不认为乡绅地主才是朝庭支柱,闯军要想取得天下,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但闯军迫在眉睫的问题总要解决。 目前闯军的实力已全部亮了出来,以后朝庭必定会闯军当成主要的对手,闯军境内的乡绅地主虽然暂时不敢对抗闯军,但如果朝庭大军压境之下,地主壕绅肯定会蠢蠢欲动,那时闯军首尾难顾,非吃大夸不可,趁朝庭现在还没有调集兵力,先解决这个隐患末偿不可。 李鸿基马上发出命令,陕西境内所有交易都必须有帐可查,卖主必须缴纳百分之十的交易税,消息传出,陕西的地主乡绅一片哗然,纷纷指责闯军横征暴敛,同时骟动那些小商小贩与闯军对抗,说闯军要征重税,让他们一个个破产,同时所有壕绅的商户都借口闯军收税太重,关闭门面,全体罢市,要给闯军一个下马威,一时之间,百姓要卖的东西无从售出,要买东西也无处可买,陕西境内秩序一片混乱,地主乡绅都兴灾乐祸,等着看闯军的笑话。 可是那些壕绅等来的不是闯军屈服,而是的暴力,在陕西境内的闯军全体出动,挨家挨户砸开商户的大门,并被告之,若哪户商户不开门,视为和闯军作对,闯军将没收其财产,全家发配草原。 在暴力面前,这些壕绅都只得一一屈服,闯军的宣传机构也全面启动起来,闯军的征税只对年交易达五十两银子的商户,其余的实行定额征税,年征税不超过二两,许多被骟动的小商户见到了闯军的手段,加上二两以下的税收还过得去,而且一天不做生意,就要一天受损失,都接受了闯军的政策,恢复了营业。 但那些大的商户虽然不敢关门,却暗流涌动,纷纷窜连起来,来应对闯军的政策,许多人都哄抬价格,陕西境内粮,油,布这三类物品价格给纷纷上涨,受害最重的竟是闯军士兵的家属,这些人每月最低有一两银子的军饷,若在以前,能买到三石粗粮,如今只能买到一石,士兵纷纷抱怨,反应到闯军高层,冯师礼,许鼎臣纷纷向李鸿基进言,希望能撤消加税的命令,让陕西恢复正常。 李鸿基望着自己的参谋部,其中宋献策,周凤梧均没有开口,李鸿基道:“宋爱卿有什么意见。” 宋献策一拱手道:“闯王,虽然我认为此时加税不妥,但即已加税,就不能半途而废,不然我军威严何在,以后的政令怎么推行。” 李鸿基点头道:“不错,不管诸位同不同意加税,此事即已发出,就决不能更改,目前要解决的就是如何稳定当前的物价,这也是一场战争,不过是经济战而已,若是我军不能取胜,轻则内部不稳,重则立马站不住脚。” 冯师礼,许鼎臣两人见李鸿基如此说,再也不好开口,周凤梧道:“闯王,要稳定物价,这也好办,目前我军尚有存粮三百余万石,只要把存粮抛出,粮价必跌,到时其它各种物品价格也必定下跌。”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六章 税制改革下 邢秀娘马上反对:“不行,闯军的粮食不能动,如今修路的民夫每月消耗的粮食多达五十余万石,加上军队的消耗,每月足足需要近七十万石,如今存粮只够四五个月所用,刚好可以维持到今年收粮时,不能动用。” 众人虽不愿一个女子加入如此重要的议事场所,但邢秀娘掌管着粮草军需,最清楚闯军的钱粮,众人也不能不让她参加。见邢秀娘如此说,等于否定了这条提议。 李鸿基道:“其实抛出一部分存粮也不是不可以,等到粮食价格下降,再买回也可,只是怕地主壕强连手,将我军抛出的粮食一口吞下,那是粮食价格还是居高不小,若连军粮也没有,那更是遭糕。” 顾君恩道:“若真是如此,我军可以动用手段逼他们把粮食拿出来。”说完作了一个砍人的动作,众人都看得一凛。 李鸿基道:“此法虽然简单,但若逼急了,他们来个同归于尽,把粮草一把火烧了,我军再上哪儿找粮。” 周凤梧站了起来,道:“江南粮价如今远低于陕西,不知能不能买粮。” 李鸿基苦笑道:“已经让贺珍去办了,不过官军封锁的紧,每月运到的粮草不到三万石,根本就杯水车薪。” 宋献策道:“闯王,我有一计,可暂解眼前困境,只是长久之计还得另想办法。” 李鸿基大喜:“能解暂时困境地已是不错,快快道来。” 宋献策一拱手,道:“如今粮价上涨,影响最深的是我军士兵,所以才更加难办,我军军饷都是按银两发放,闯王可改为粮食直接发放,这样士兵不会受到影响,粮食也不会落到壕绅手里。” 李鸿基点了点头:“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我军三十万大军,以后每人每月可发二石粮食,这样我军粮食还可用三月之久,三月之后应当早解决了这个问题。” 众人都点头称是,顾君恩又道:“闯王,下官还有一策,或许可以分化壕绅的连盟。” 李鸿基大感兴趣;“哦,那快讲讲。” 顾君恩道:“我听说与蒙古人的生意都是闯王直接派人负责,我军可以放开蒙古边境,所有商人均可向我军申请进入蒙古贸易,那时必有许多人心动,连盟就不攻自破。” 李鸿基想了一想,虽然闯军独占与蒙古的生意,每年获利数百万两之巨,若是放开,单论税收,肯定达不到这个高度,但若能瓦解这次壕绅的连盟,顺利在闯军境内收税,每年又会远远大于这个数,想到这,道:“好,就按顾先生的方法,开放蒙古边境,只有提出申请皆可进入草原,但必须是按章纳税的商家。 随着闯军的军饷改为粮食,加上几乎陕西每户都有人在修路大队里做工,所发的都是粮食,买粮的大为减少,陕西的粮价应声而落,各种其它物质也纷纷下跌,加上闯军让出蒙古的线路,许多商人意动,纷纷动摇。 延安府褚家,现在已是半夜了,褚家的议事大厅亮如白昼,褚家家主褚民坐在大堂,黑着脸,对众人道:“诸位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不能以后每次交易就得付十分一的税了。” 有人小声的嘀咕道:“其实以十抽之一的税也没什么,闯军在各地大修道路,路修好了生意自然更好做。” 褚民眼一瞪;“什么叫没什么,今天闯军能十抽一,以后得了这个好处,说不定就来一个十抽二,抽三,那时再叫苦就来不及了。” 褚家从大明太祖时就开始做布匹生意,明朝初年,朝廷实行赋税征实和布马交易政策,为陕西商人大规模贩运江南标布和鄂豫土布创造了非常有利的经营条件因此,从明初至现在的二百多年时间里,整个南北棉布的流通领域都被陕西商人所垄断。 褚家先祖褚华创立的“驻中间,拴两头”经营策略,对长途贩运布业的经营尤为有效,加上褚家英才辈出,多人在朝中做得大官,更是替其在布匹生意中保驾护航。 其中褚家现在朝中为官的就有褚德培,先任都察院监察御史,崇视六年(1633),褚德培出任钦差巡按陕西川湖监察御史,兼任陕西茶马,巡视川、陕、甘肃、宁夏、青海、新疆、蒙古、湖北等地,可以都督军旅、安抚地方、纠弹贪官、查办商贸等,代天子便宜行事。褚德堪,任礼部儒官,褚德坦授内阁中书官,褚德增敕赠鸿胪寺序班等等。 有此便条件,褚家在陕西虽然不能与闯军相杭,但做起生意来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家的生意在官军境内都是长驱直入,不受盘查,其它布匹商人都得看褚家眼色行事,每年交给褚家的利润何止百分之十,许多小商人才不愿与闯军对抗。 但褚家却不甘心缴纳这百分之十,褚家生意每年进出上千万两之巨,以前每年给朝庭的税银不过二三万两,连朝庭规定的六十税一都不肯交齐,闯军一道令下,每年的税银将达百万两之多,褚家如何甘心,这才结成同盟带头反对闯军的政策。 商人同盟最利害的手段当然就是操纵物价,而粮食是重中之重,一般粮食上涨,其它各项都会水涨船高,褚家原就知道闯军收缴了两个番王的粮食,加上商洛本身粮食富足,估计到闯军存粮不少,但他却不怕闯军抛售粮食,若闯军胆敢抛售,仅褚家能动用的银两就达数百万两之巨,他联络的所有商家加起来,可动用的银两更达数千万两之多,可以说闯军抛多少就能接下多少,到时闯军没了粮更是不得不屈服。 没想到闯军这么快就反应过来,采用发粮为饷的办法,这下商家都没辙,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粮,而百姓如果粮价太高的话,可以靠着给闯军做工的每月五斗粮过活,抬高价格的结果倒是商人损失惨重,不得不降下来。照此情景下去,联盟提升物价的方法对闯军作用不大。 ---------------------------------------------------------------------- 最近有读者说本书情节放慢,其实是前面的章节写的太简,而且李闯王不想作流寇的话,必要的内政还是要写的,不能一直打个不停。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七章 暗流汹涌上 众人都齐聚褚府,看还有什么良策,其中有些人已经想接受了,毕竟十税一也不是太高,而且闯军大势修路,只要路通了,各地不卡拿要,说不定钱还能赚得更多,但是褚家的面子不能不卖,众人不管愿意不原意都得来。 褚民见再议也没有什么良策,不由得望了张祝一眼,张家是陕西数一数二的大盐商,每年生意的进出也有数百万两,两家是儿女亲家,关系一直密切,这次反对闯军加税的连盟张家也是重要的一员。 张祝收到褚民的眼神,站了起来,道:“各位,即然大家拿不出一个好办法,可以阻止闯贼加税,我可向各位推荐一人,只要照此法去做,保证以后大家还是不用交税。” 众人一惊,嗡嗡的声音大起,虽然闯军对朝庭来说是贼军,但众人已在闯军治下,谁也不敢喊出闯贼两字,没想到张祝一下打破了此默契,若让闯军知晓,那就是密谋造反,有人心思灵活,莫非张祝推荐的人是朝庭中人。 张祝见众人嗡嗡声起,拍了拍手,从褚家后堂走了一个身穿朝庭将军制服的人出来,众人张大了嘴,没想到褚家真和朝庭搭上了线,有见过此人的不由失色道:“这不是左将军吗。” 来人正是当初从西安城逃出来的左光先,西安城破时,他带领了数千人率先逃走,本想到潼关,没想到潼关已被闯军包围,只得又急忙朝北走,向找个地方渡过黄河,回到山西,没想到闯军只在西安待了不到五天,两支大军就一北一西扫荡起陕西官军的残余势力。 左光先来不及过黄河,只好一路向北逃窜,但闯军在陕西已是无人可挡,左光先逃到延安时身边只剩下二百余人,本想投靠俞忠霄,但想想等闯军合围,俞忠霄肯定也逃不了,想起褚家多人在朝为官,自己也和褚家熟悉,不如到褚家暂避。 当褚民见到左光先时,褚家正在惶恐不安中,褚家家大业大,肯定是不能逃走,但投降闯军又不知会有什么待遇,见到左光先来更是大惊,生怕带来灾祸,但此时左光先身边还有两百多名亲兵,这些人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褚民不敢拒之门外,只好将他们藏了起了,但打定主意,万一有变,不妨把这二百余名官兵交给闯军作为进身之阶。 闯军到来后,对延安的大户丝毫末动,只是将一些官田和以前秦王的封地分给了穷人,其它富户和壕绅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这倒让褚民迟疑了起来,若继续藏着左光先,恐怕不太保险,总有被发现的时候,若是交出去,左光先甚是机警,说不定就在自家大打起来,那时褚家岂不遭殃。所以褚民也不敢乱动,一直拖了下来。 闯军要增加交易税,这触动了褚家的神经,这可是每年上百万俩的损失,虽然闯军只是在陕西,山西两省征税,不可能收那么多,但只是想想也会觉得肉痛,褚家的生意网络遍布全国,情报自然也是随手可得,如今大多数人已隔绝了和朝庭的消息,唯有象褚家这样的大商家,仗着朝庭的人脉,一点也不受影响,闯军乐得能和各地通商,不能如果朝庭真能将流入闯军的物质堵死的话,闯军也不可能每样都自己生产。 褚民自然知道陈奇榆正在调兵遣将,要对闯军大举进攻,褚民心想;“若是能趁现在闯军立足末稳,配合朝庭赶走闯军,让陕西回到朝庭手中,这不更好。”于是和左光先商量,两人一拍即合。 褚民马上与陈奇榆联系,陈奇榆大喜过望,见左光先在褚家,干脆委任左光先为总指挥,褚民为副,并承诺事成后保举两人。 众人见了左光先,心里都五味杂全,虽然闯军势大,但毕竟根据太浅,众人还是对朝庭更有信心,也有人不安,若是让闯军发现,陕西可是闯军地盘,那时众人可能都死无葬身之地。 左光先扫了在场的壕强一眼,道:“诸位,我知道各位陷于敌手也是出于无奈,以前有人可能迫于闯贼淫威,选择和闯贼合作,以后朝庭回来也不会怪罪各位,但现在朝庭已派我负责陕西全权事宜,各位必须重新忠于朝庭。” 众人连忙回答;“那是,那是,谁愿意真正给闯贼卖命。” 左光先道:“既然如此,那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皇上已命陈奇榆为五省总督,再有数月时间就可调集甘肃,河南,湖广,山西,还有陕西原来的五省兵马围攻闯贼,到时闯贼必败,不知各位可愿为朝庭出力。” 众人听了大为兴奋,闯军前途不明,这些人虽然暂时屈于闯军之下,但若朝庭能打过来,自然还是投靠朝庭更好。 其中一个叫张必武的官绅大叫:“左将军,我们能为朝庭做事,自然是义不容辞,左将军吩吩就是。” 其他人也纷纷道:“请将军吩咐。” 左光先道:“好,即然大家都心向朝庭,左某日后定当为诸位请功,暂时不需大家做多少事,就是以后朝庭的大军来到时,各位能出兵出粮就是。” 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朝庭如果能打回来,当然得意思意思,纷纷答应。 左光先道:“不过,为免大家力量分散,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还得现在就开始准备。” 众人一听,原来没有这么简单,张必武带头问道:“左将军,怎么个准备法。” 左光先道:“我知道大家都会有许多看家护院的人手,但要与闯军对抗却力有末殆,我会让我的亲兵为大家训练人员,到时定可与闯军一争长短。” 众人都沉默起来,说的好听是为了训练,提高家丁的战斗力,但焉知左光先会不会利用这个名义,控制各人护院家丁的兵权,到时自己花钱养出来的人,却不听自己命令那怎么行,一时无人答腔。 张祝道:“怎么呢,各位,左将军诚心帮大家训练人员,怎么一个个都不吭声,我带个头了,我家的一千名家丁就交给左将军了,希望能在左将军的训练下成为一支劲旅。”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七章 暗流汹涌下 张必武也觉得不对劲了,问道:“左将军的意思是要大家把家丁交给将军训练,还是左将军派人到大家府上训练。” 众人都坚起耳朵来,张祝道:“当然是大家派人给左将军训练,若是分散训练,那又有什么用途。” 众人更是哗然,刚才大家以为左光先是派兵到各个家中对护院进行训练,尚且担心左光先夺了兵权,现在更是要直接把私兵交给左光先,当然不愿意,一个个都吵吵嚷嚷起来。 褚民大怒,拍了一下桌子道:“怎么啦,怎么啦,刚才还拍着胸脯说为了朝庭那是义不容辞,现在只不过让大家提供点人就推三阻四,是不是真得要和闯贼同流合污下来。” 张必武道:“左将军,非小人不肯尽力,只是小人的护院刚刚够用,如果调给了左将军,我怕以后全家都要担惊受怕,不得安宁。” 其他人都附合起来:“是啊,是啊,实在是护院太少。” 左光先冷眼看着这些人表演,在座的每人都不下几十万两的家底,每家的护院少的有数百人,那位张必武更是身家上百万,自己所知他家光护院家丁就有近千人,只要在场众人能够拿出一半家兵来,立马可以组成一支数万的大军,没想到一个个却吝啬如此,一毫也不肯拨。 左光先道:“诸位既然不愿出人,那就出钱粮也可以,再招一批就是。” 这回众人倒不再摧脱,一个个叫道;“我出五百两银子、二百石粮草,我出三百两银子、一百石粮草,我出三百五十两、一百五十石粮草。” 左光先更是气得吐血,道:“够了,诸位想打发叫花子,看来各位是不想给朝庭出力,甘心为贼买命了,来人,把他们全部拿下。” 刹时间,大厅里冲出了数百名士兵,一个个都抽出了钢刀,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众人,一群官绅心里都发毛,没想到左光先会来这一手。 李廷志壮起了胆子,他是大明至休的官员,曾做过一省布政史,家产也有数十万银之多,刚才只报了二百两银子,五十石粮草,见左光先象要动粗,连忙道:“左光先,你想怎样,若你敢无理,我弟弟正是朝庭御吏,我一封书信过去,定让他参你。” 左光先嘿嘿一笑,对李廷志道:“你有一个弟弟是朝庭御吏。” 李廷志以为左光先怕了,忙道:“正是,左大人,大家都是同僚,有话也好说,不必动刀枪,我也曾是朝庭的布政史。” 左光先收起了笑容道:“好,我也不想知道你弟弟的名字,你身为朝庭命官,虽然已至休在家,但在朝庭危难之时,不思报国,反而依仗自己兄弟为官,想破坏朝庭剿贼大业,想来你兄弟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来人,把他拖出去杀了。” 李廷志大惊:“左光先,你敢杀我,我弟弟必不与你干休。” 左光先的亲兵理也不理,向拖死狗一样,把李廷志推倒在地,拖起他的两只脚往门外走去,李廷志大惊,知道左光先是来真格了,连忙求饶:“左大人,饶命,在下刚才说错了,饶命,饶命啦。” 左光先不为所动,不一会儿,传来一声惨叫,亲兵用盘盛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上来,正是李廷志的人头。 大厅里的众人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一个个脸色苍白,有的还呕吐出来,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晕了过去。 左光先笑咪咪的道:“刚才大家的话我全当没有听见,现在各人重新报一下各家能提供的人数和银两。” 褚民见众人都吓得够呛,估计还要一时才能反应过来,忙先开口道:“我出一千人,另外饷银二万两,粮草三千石。” 张祝也道:“我出八百人,饷银一万六千两,粮草二千石。” 左光先的眼睛望着张必武,张必武哆哆嗦嗦地道:“我出五百人,一万两饷银,粮草一千石。” 左光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不是很好吗,朝庭好了,你们才会好。” 张必武松了一口气,道:“那是,那是,我对朝庭是忠心耿耿,朝庭有困难,我等理应慷慨解嚷才是。” 左光先道:“这就对了吗,朝庭不会忘了大家的,以后左某一定会为大家请功,又指了张必武身后那人道:“你刚才说多少,再说一遍。” 那人双腿发抖,道:“左大人,我实在没那么多人,我出二百人,响银四……。” 左光先脸一黑,那人忙道:“饷银也一万两,粮草五百石。” 左光先拍了一下他的臂膀:“好,好。” 这样左光先一个个问了下去,在场一百多人,一共聚齐了四万多人,二百多万两饷银。数十万石粮草,有了先例,人数最低出了二百人,饷银最低也是一万两。 左光先拿着刚才的记录道:“看来各位对朝庭还是忠心耿耿的,但光嘴上说没用,还得有实际行动才行,各位就先暂时在这里住下,让下人回去把人和饷粮带来,大家就可回家了。” 众人无奈,只得吩咐下人快去快回。 左光先虽是一个副总兵,但在文官面前地位也不高,这些官绅有些是至休的官员,有些亲属在朝中任职,若是平时怎敢采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但在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若能在陕西重新拉起一支队伍,配合官军把陕西收回,那时谁也不敢说自己什么,若是不能,那么既使逃回去也肯定要受处罚。他只得豁出去了。 不到半个月,那些官绅承诺的人员粮饷就已到位,左光先望着那一堆银山发呆,朝庭全年的军饷还不足一千万两,想想只要这些官绅能拿出一点来,那朝庭怎么无饷可发,无粮可赈,国事也不会糜烂至此,叹息了一声,这些不是自己能管的,如今自己有兵有饷,暂时躲起来,等练出一支精兵再杀闯军一个措手不及。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八章 褚家家主 上 左光先这次的行动,虽然他尽量做得隐秘,借着闯军大势修路,让人员以修路的名义汇聚过来,但李鸿基这次加税,就是要逼陕西的壕强铤而走险,对这些人又怎会放过监视。褚家更是重点,闯军的情报人员早已知悉褚家的一举一动,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没有行动。 高立功拿着手中的情报,冷笑道:“好啊,才一个月就聚集了四万多人,怪不得闯王说要把这股毒流引出来,否则以后我军真和官军对持,从背后突然杀出数万人,那才真是腹背受敌。”说完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俞忠霄。 俞忠霄在陕西人心惶惶,大势已去的情况下还能以劣势兵力和高立功对抗,一直坚持到高杰带兵前来才投降,高立功丝毫没有因他是降将而看不起他,反而向闯王力争俞忠霄做自己的副手。 这次李鸿基故意逼陕西的壕强铤而走险,委任高立功全权主持,高立功还不以为意,官军都打败了还怕几个壕强,没想到壕强的实力如此惊人,短短一个月汇聚起来的人数已经超过了闯军。 高立功有点后悔自己托大,没有一家一家的灭了,而是让他们汇聚起来,不过如果一家一家的灭了,借口不好找,总不能因为别人富就要抄家,此时他手头有二个正规军,还有上万守备军可动用,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还是不太担心,只要不给时间让他们训练成军,就没什么好怕的。 俞忠霄接过情报一看,道:“大人,如今他们聚在一起,更方便我们一网打尽,请大人出兵,末将愿打头阵。” 高立功点了点头,道:“好,俞将军,我令你带三千人马为先锋,先包围延安的褚家大院,将集聚在褚家的壕强全部抓获。” 俞忠霄拱了一下手,道:“遵令。” 高立功看了一下李双喜道:“李将军,我令你率本部五千人马,前往洛山后部,堵住这些壕强私兵的退路,如有反抗格杀无论。” 李双喜道:“遵令。” 高立功看了其他众将一眼,道:“其余人等,明天和大军一起出发,直接扫平躲在洛山中的贼匪。” 高杰等人连忙一起拱手道:“遵令。” “好,各人回营准备,明天申时出发,击溃这股贼军。” “遵令。”众人齐声应答,鱼贯而出高立功的中军大堂。 等众人出去,高立功的幕僚黄波道:“大人,你派俞将军前去褚家抓捕,不怕他询私放人吗,我听说褚家以前和俞将军关系可不浅啊。” 这个黄波本是延安的一名小吏,见风使舵的本领却很好,在高立功还在和俞忠霄对持的时候就判断出官军形势不好,抢先投了闯军,高立功见他能言会道,任命他做了幕僚,比后来随俞忠霄投靠闯军的同僚地位高了不少。 另一名幕僚陈松闻言却道:“所谓用人不疑,这正是大人的高明之处,你还不是刚投不久,大人不是照样信你,用你。” 陈松在闯军刚出商洛时就已投靠,本身并无什么才学,只是那是闯军中识字之人太少,他才得已被高立功使用,等到闯军打下了陕西,投靠闯军的秀才,举人,甚至官员,比他有才的多的是,慢慢在高立功面前自然不是那么吃香,尤其忌妒这个黄波,一来就得到了高立功的重视,只要抓住机会每次都要仗着资历饥笑他一番。 高立功瞪了陈松一眼:“够了,你们既然加入了我闯军,就应该为了闯王大业精城团结,现在才刚刚开始,就想内斗,若以后再如此,莫怪我不讲情面。” 陈松本想刺黄波一下,摆一摆自己的老资格,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不语。 高立功接着道:“俞忠霄是真降,还是假降,这次就可看个清楚,我故意让他带着本部人马前去,他若有三心二意,就一起收拾,若是诚心为我军办事,以后自然还会得到重用。 黄波忙道:“大人英明,小的不及。”黄波知道俞忠霄的大营中肯定布满了闯军的探子,一些投降的军官或许还会向着朝庭,一般普通官兵,虽然只投降闯军不过数月,但已让闯军的宣传部洗脑,加上闯军对士兵待遇优厚,不但每个月军饷足额发放,士兵的家中还优先分到十几亩地,加上耕牛,种子。士兵的心一下子就拉到了闯军一旁,此刻若俞忠霄真要重投官军的话,估计跟去的士兵不会超过一成。 延安褚家,此时距上次众壕强开会讨论应对已过了一个月,收到了人和粮饷的左光先陆续将壕强放回,不过此地还聚集了多位与褚家关系深厚的壕强,这些人都已铁了心要和闯军作对,把家中的私兵几乎都贡献了出来,并派出了子侄亲自带队训练,当然其他壕强也有子侄加入,不过大部是以人质形势替代家主的,不象他们都是自高奋勇参与。 左光先已经带人开始训练了,他们的基地就设在洛山中,离褚府不到半天路程,褚府财大势大,很久以前就买下了那一整片山林,开始只是作为褚家训练私兵和狞猎的场所,整个山林占了小半个县域,藏个几万人易如反掌,所以褚家才有信心选择与闯军对抗,若在平时要聚几万人难度可不小,这次闯军为了让百姓顺利渡灾,在全省大势修路,人员流动极大,才有办法聚起数万人不被发现,现在左光先看来一切都很正常。 虽然这批人名义上是听命于左光先,但褚家通过安插的二千子侄,而且粮饷全部存放在褚家庄,褚民的实际权力比左光先更大,左光先为了获得褚家的支持也只好让步,中层和基层的军官大部分为褚家和与他关系深厚的壕强把持。 此时正是四月间,褚家的花园姹紫嫣红,正是一派春光明媚的景象,让置身于当中的人仿佛进了仙境,褚家花园占地极大,里面假山,湖泊应有尽有,背靠着洛山,仿佛要把这座山也笼进褚家花园,端得是气派不凡。 ---------------------------------------------------------------------- 看了一下留言,兄弟们都很心急猜测后面的情节,本书已快过四十万字了,将会在下周上架,那时的更新速度会更快,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八章 褚家家主下 褚民此刻正在花园湖心中央的亭子里悠闲的喝茶,张祝坐在他的对面,褚民不时的丢下一点食物,引得湖里的鱼儿争相抢食,褚家的这个湖泊足足有数百亩,最深时亦有数十米,还是当初先祖褚华时所挖,后来又经过数次加扩,到今天已经就二百多年了,从来没有干枯过,虽然这些年,陕西年年干旱,这个湖泊水位却从来没有下降,褚家的下人绘声绘色说这个湖直通东海,里面还住有神龙。 褚民正在给鱼喂食,鱼儿都争相跳跃,刹是好看,突然所有的鱼都惊恐起来,一起向水下钻去,远处传来一条巨大的波浪线,眨眼即至,在刚才喂鱼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鱼头,逃得稍慢的鱼都被它一口吞下,见水面的鱼已逃光了,它头一沉,尾巴一摆,顿时在湖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转眼这条大鱼已是不见。 张祝看得一呆,脱口而出:“好大的鱼,怕不有数千斤。” 褚民笑道:“这有何奇怪,湖中这样的大鱼起码有数十条,还有几条更是远大于此。” 张祝道:“我听你家仆人说,此湖直通东海,原先我还认为滑稽可笑,现在我都要相信了,不能哪来如此大的鱼。” 褚民笑道:“张兄说笑了,这鱼据说是当初本朝三宝太监下西洋时从海外带回的异种,当时长不过一尺,生性凶猛,无论是猪羊牛掉入水中都会成为他们的腹中之食,人也是如此,据说寿命长达千年,不过千年可能谈不上,算算到如今也有二百年了。” 张祝顿时心里一阵发寒,想起褚家仆人之间的传说,褚家犯事之人,家主从不打骂,直接丢入湖中喂鱼,张祝还以为是开玩笑,想想刚才的大鱼,还有它露出的巨大白牙,紧靠拦杆的身体连忙移开,仿佛水下正有一条大鱼正盯着他。 张祝勉强向褚民道:“恭喜褚兄了,若此番事成,恐怕褚兄封候也不在话下,以后还要多多提隽小弟才是。” 褚民迷着眼睛笑道:“哪里,哪里,此番张兄的功劳也不小,若真有那么一天,张兄受封决不在小弟之下。” 张祝也笑了起来,正要再相互夸两句,看见了远处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正是褚府管家褚福安,张祝忙把张开的嘴又闭上。 褚民等褚富安过来,不悦的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褚富安连忙道:“老爷,不好了,有一队数千人马的闯军正在向褚家奔来。” 褚民一惊,莫非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按道理不会呀,要暴露也应在刚汇聚人马时暴露才对,忙问:“离这里有多远,可知闯军何人带队?“ 褚富安喘着粗气道:“还有三十里,估计一个时辰就要到了,还请家主赶快准备。” 褚民顿时心烦起来,来来去去的转着步,突然想了起来,道:“狗奴才,我问你闯军谁带队?” 褚富安忙道:“小的该死,忘记说了,闯军带队人员打得是姓俞的旗号,好象是以前的俞忠霄将军带的队。” 褚民松了一口气,踢了他一脚:“死奴才,不早说,吓了我一跳,是俞忠霄带队就好办了,以我们的交情,谅他也不会为难我。” 张祝道:“褚兄,虽然你以前和俞忠霄交情不错,但也不得不妨啊,必竟他现在已是闯军的人。” 褚民道:“不错,你马上去吩咐家中护院,所有人都作好战斗准备,另外派人去给左将军报信,叫他作好准备。” 褚富安连忙应道:“是。”匆匆下去。 褚民道:“还有一个时辰准备,张兄,我把你安排在大厅的隔壁,俞忠霄来时,我先试探他的口气,如果能说动他,我们成事的把握会更大,到时你随机应变,看准时机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张祝连忙答应,褚民连忙下去准备。 俞忠霄此时已踏上了褚家的土地了,虽然褚家以布起家,经营布匹的利润也远高于土地的产出,但这些都不妨碍褚家置下上千倾的良田,虽然此时离褚家还有二十多里,但眼前的一片土地直到山脚,都是褚家的地产,田中忙碌的农夫都是褚家的佃户,从这里到褚家只有一条大路,其它的小路俞忠霄早已派人骑快马堵死,所以他也不怕褚家的人逃脱,路上遇到想出去的人一律赶了回去。 离褚家大院还有十里,此时已可看见褚家大院的身影,俞忠霄以前也来过此处几次作客,记得那时是为了迎接褚家的褚德培出任钦差,巡按陕西川湖监察御史,兼任陕西茶马,巡视川、陕、甘肃、宁夏、青海、新疆、蒙古、湖北等地,当时他就为褚家的奢华暗暗吃惊,现在褚家也要走到头了。 他的部下俞胜见快要到褚家,问道:“大人,你真要捉拿褚家上下,为闯军效力。” 俞忠霄道:“什么闯军,是我军,我既然投了闯王,自然不能再三心二意,以后你也要注意,我军军纪严明,不可再象从前一样,纵横乡里,否则犯了军法,我也保不了你。” 俞胜陪笑道:“那是,那是,以前朝庭粮饷时断时续,向百姓抢点拿点那也是迫不得以,如今粮饷充足,比朝庭多了数倍,自然不会再向百姓伸手。” 俞忠霄叹了一声,自己又何偿愿意真心为闯军卖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冲着闯军对士兵如此优厚的条件,自己就是再有心思也只得打消,否则就要众判亲离,好在闯军目前正是如日中天,一副打天下的样子,没准以后真得能成为开国功臣,也不枉此生,赌就赌一把,既然已经上了闯军的这条船就再也不可三心二意下去。 前面已经到了褚家大院的正门了,俞忠霄一挥手,军士四散而开,顿时将褚家大院团团围住,各个道口都布满了人手,毫不拖泥带水,这些本来就是他多年带出的精兵,虽然刚投降时有士气有点委糜不振,但到了闯军数月中,很快就回过了元气,如今士兵有了充足的粮饷,家里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此时的士气比任何时候都高,就冲着这些,他俞忠霄也不可能再有二心。 俞忠霄正要命令士兵开门,只听吱的一声,褚家的大门已经打开,褚家家主褚民一脸的笑意,仿佛没有看到他所带的人,道:“俞将军来到褚家,褚民末曾远迎,还请恕罪。”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九章 一网打尽 上 褚民本来听到是俞忠霄带队,心头稳稳的,可是不到半个时辰,管家气急败坏的回来报告说派出去的人都已被闯军轰了回来,而且各个小路都有人严守,褚民马上知道事情要坏,俞忠霄恐怕不可能再劝,忙与众人相商,这些平时威风凛凛的壕强一听事情败露,闯军要拿人,登时便吓得双腿发软,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最后还是张祝出了一个主意,如今之计只有先装成若无其事,看看能不能把俞忠霄先逛进大院,到时事情不对,先把俞忠霄扣住,那时闯军投鼠忌器,或许众人能有机会逃出去。 褚家现在虽然还有上千名家丁,而且其中不泛武艺高强之辈,但对付普通的义军还可以,要想和俞忠霄的军队硬拼,肯定不是对手,褚民见没有其它办法,只好一试。 俞忠霄想起自己去年来此时,还要千万百计的巴结褚家,而今褚家就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高兴,褚家立马就可被夷为平地,世事之奇,莫过如此,见褚民出来,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一阵怜悯。道:“褚兄,今日小弟要得罪了,闯王军令,褚家在延安招聚壕强,图谋不轨,要求我将全家拿下。” 褚民没想到俞忠霄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一句话就要拿人,忙道:“俞将军暂慢,褚民实冤属枉,哪敢图谋不轨,还请将军能到寒舍小坐,让小人陈述冤情。” 俞忠霄见褚民还想挣扎,冷笑了一声:“不用了,闯王已有确切正据,分不分辨都不重要。”又喝了一声:“拿人。” 闯军顿时一涌而上,将褚民捆了个结结实实,其余人等继续向大门内冲去,褚民叹了一声,知道这把褚家已经赌输了,瞪着眼对俞忠霄骂道:“你这个小人,亏你还是朝庭堂堂的将军,竟然恬不知耻,认贼作父,早晚也不得好死。” 俞忠霄的亲兵拍拍的扇了褚民几个耳光,褚民的嘴角顿时流出血来,他正想再骂,突然望到了俞忠霄冷冷的眼睛,心里一寒,口中的话顿时不敢出口。 随着闯军冲进了褚家,院子里很快传来了打斗声,褚家的家丁虽然措手不及,但还是在反抗,俞忠霄道:“没用的,你若是怕你的家人误伤,还是让他们投降的好。 褚民抬头向后望了一眼,见台阶上已倒了多具尸体,都是家丁装述,知道自己的家丁不会是对闯军的对手,何况闯军的人数还要占优,忙对院子喊道:“停手,停手,咱们投降。” 俞忠霄微笑道:“这就对了吗,你我都省事。” 对押着褚民的亲兵说:“带他进去,叫他令各处不要抵抗。” 亲兵押着褚民,重新进了大院,抓住一个褚家子弟就让他喊:“家主有令,停止抵抗,家主有令,停止抵抗。” 随着喊声越来越多,褚家的抵抗迅速瓦解了下来,众人都垂头丧气的任由闯军押往前院,张祝,张必武等藏起来的壕强也一个一个押了出来。 俞忠霄微笑地对褚民道:“如何,没冤枉你。” 褚民突然向俞忠霄道:“我有一件大事要说与将军知道,望将军能单独听我一言。” 俞忠霄挥了一下手,众人都退了下去:“说,什么事。” 褚民道:“我欲用我家数百万两银子买我一家性命。” 俞忠霄听到大动,数百万两银子,想了半天,一咬牙道:“不行,我帮不了你,有钱还要有命花才行,你还是放老实点,或许闯王开恩,饶你一死也不一定。” 褚民大惊:“俞将军,你想想,那是数百万两银子啊,你几生几世也花不完。” 俞忠霄吞了一口口水,生怕自己动摇,忙喊道:“来人,来人,把这人带出去。” 等到亲兵把褚民带了下去后,俞忠霄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朝庭时他是副将,一年的军饷只有一百两,加上苛扣士兵的军饷,一年也不过数百两收入,加入了闯军,不用苛扣士兵,一年能拿到一千二百两,家里还分了二百亩地,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日子已经过得极为充足了,更重要的闯军从不拖欠,他已经满足了,如果顶不住诱惑,以目前闯军在陕西的势力,他只有逃亡一途。 这时亲兵已兴冲冲的赶来:“大人,大人,已发现褚家的银窑了,那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象山一样。” 俞忠霄道:“马上封存,派人日夜守护,等后勤部的人来清点。” 亲兵一愣,提醒道:“大人,你不去看看。” 俞忠霄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银子。” 那名亲兵吞了一下口水:“是见过银子,但从来没见到这么多银子。” 俞忠霄发现那名亲兵快有点不正常了,更坚定了自己不去看的决心,踢了那名亲兵一脚:“还不去传令,若有人胆敢偷拿一两银子,定斩不赫。” 那名亲兵清醒了过来,连忙跑去传令,事实上此时闯军发现的银窑不是褚家藏银之地,褚家的藏银还远比这多,那是当初那些壕强给凑的军费,暂时放在褚家,因为随时要用,才会被闯军轻易找到。 俞忠霄将褚家的财物全部封存,将这些人押往延安府衙,同进飞报给高立功知道,此时的高立功已经带着二万大军堵住了左光先的出口,后路也被李双喜堵住,左光先虽有四万大军,却进退不得。 这个山谷中间宽大,前面的道路也开阔,后面还有道路通向谷外,按理说这个地形正是练兵的绝佳场地,而且又不容易被堵死,但左光先为了保密,不敢派太多的斥候,情报大多靠褚家提供,加上刚来不久,防守远说不上严密,被闯军逼近了才发现,这些家兵顿时乱成了一团。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九章 一网打尽下 等左光先闯将乱糟糟的队伍整理好了时,闯军已经一步一步压缩了过来,左光先组织人员冲击了数次,都倒在了闯军的火器下,那些家兵哪见过如此利害的火器,再也无人敢冲,只能步步后退。 闯军也不愿逼得太过,将左光先的部队全部堵住了就不再前进,而是挖起壕沟来,看样子是想把这数万人都堵在里面。 左光先虽然尽力约束部队,但那些带队的壕强子侄已经慌了,他们才刚刚聚拢不久,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山谷之中混乱之极,若是闯军进攻,恐怕也能一鼓而下。 左光先紧皱眉头,旁边围满了那些壕强的子侄,一个个都在大叫大嚷,有些人说要冲出去,有些人说要投降,谷中只有不到十日之粮,没有人能认为可以坚守。 耳中听着这些人的嚷声,左光先更是恼火:“好了,都给我闭嘴。” 左光先毕竟是朝庭的大将,他一喝众人都停了声,一个个望着左光先,要他拿出办法来,左光先缓缓的道:“诸位,我也没料到闯贼会发现如此之快,若留在谷中肯定是等死,要想活命只有一条,那就是趁今晚闯军立足未稳,一举冲出去,能不能逃出就看今晚各位出不出死力了。” 众人没奈何,只有听从左光先的办法,静静等待天黑,高立功也知今晚这些壕强武装必不会死心,天还没全黑,已经在谷口燃起一堆堆大火,落日的余辉都被闯军燃起的大火掩盖。 左光先硬着头皮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壕强武装整理了二十个分队,打算一队一队向闯军冲击,闯军严阵以待,火枪手在中央,弓箭手分两侧,就等敌军来冲营。 高立功的大旗竖在正中间,他身边团团被人围着,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敌营,但敌军火把太少,看得摸摸糊糊,只听见敌军的大营正在人仰马嘶,估计会首先派骑兵冲击,闯军的大营搭建太过匆忙,壕沟还不及半人深,战马轻轻一跃就能过,好在山谷外树林众多,大营都已围上了一圈栅拦,只要闯军能抵过今晚的冲击,那所有的敌军只能成为翁中之鳖。 黄波见高立功皱了一下眉,在旁道:“大人放心,敌军虽有骑兵,但未经训练,不可能是我军对手。” 高立功道:“我何尝不知敌军未经训练,但这些人都是壕强的亲信家丁,待遇优厚,我怕比官军更难缠,到时有人走脱,又要大费周折。 另一名幕僚陈松忙道:“大人,快看,敌军好象出营了。” 高立功又拿起了望远镜,只看到摸糊的一团人影好象在动,高立功已得知此次统领这些壕强的家兵的正是西安之战走脱的左光先,为了防止左光先再次逃走,闯军在中间燃起的火把亮如白昼,但大火只能照亮空地,无论是那些壕强家兵还是闯军的士兵都隐入黑暗中,双方都看不见对方,左光先此时已别无选择,只有命人冲过中间的火堆才能攻击到闯营。 隆隆的蹄声已经响起,这只临时编好的部队已经开始了冲击,这次冲击的是盐商张祝为主的家兵,带队的是他儿子张松,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虽然张家是朝庭充许的正规盐商,但为了更大的利润,十成盐中至少有七成是贩卖私盐,这些盐兵甚到敢和数倍稽查走私的官兵对杀,是左光先此次能拿出来的最精锐人马。 盐兵已经冲到了火堆边,如此大火,他们座下的马匹丝毫没有害怕,从火旁呼啸而过,但从黑暗中进入火光明亮处,无论是人和马的眼睛都不免一黑,还没等他们适应过来,只听到对面的闯军传来一声:“开火。”辟里拍啦的声音响起,许多人只觉得胸口一痛,向地下栽去,随即被后面的马匹踏成了肉泥。 闯军的火枪离火堆只有数百米距离,这些盐兵冲出来刚好成了闯军靶子,虽然火堆后好象有无数的敌军冲出来,但闯军丝毫不在意,按平时的训练上弹,射击,无数的尸体刚冲进火堆一两百米就倒了下去,没有一人一马能冲进闯军前方五十米内。 闯军的弓箭手也发威了,一排排的长箭射向天空,带着死亡的气息落了下去,将这些敢于冲阵的盐兵射成了刺猬一般,张松看着在火堆前层层叠叠的尸体,但也不得不咬牙指挥着人继续往前冲去。 等张家的私兵完了时,又轮到顾家的,按先前排好的顺序一队一队冲击,不知过了多久,两军中间的尸体越来越多,地上已成了血河,火堆没有闯军再增加柴禾,血水漫到了火里,将火堆渐渐浇灭,两军阵前慢慢陷入了黑暗,闯军的火枪和弓箭手的射击精度大受影响,左光先大喜,喊道:“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冲过去就有活路,杀呀。” 剩下的数万名私兵受到鼓舞,呐喊着:“杀呀。”已是全军冲了过来,闯军不管不顾,也不用瞄准,直接向前方射击过去,敌人的骑兵已歼灭了一大半,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步兵,速度已慢下来,但人数太多,还是已冲进了闯军营前五十米内,顿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那是闯军早已埋好的地雷,这次闯军为了赶时间,火炮一门也没有带,地雷却带了很多,可惜时间太紧,地雷只能埋数十米远,否则埋上数公里的雷区,这些私兵恐怕冲击的胆量也没有。 这些人还从来没有挨过地雷的炸,脚下传来的一声声巨响,许多人都茫然无措,不知是进是退,私军的冲击刹时一顿,挤成一团,闯军的枪声,弓弦声更是大作,一片一片的尸体倒在闯军营寨前。 这些私兵的再也没有勇气冲击了,往后退去,左光先在后面大声呐喊,连杀数人,也挡不住私兵的溃退,好在闯军并不追赶,加上没有大炮,火枪和弓箭的射程毕竟不远,这些人很快退出了闯军的打击范围,闯军又射击的数轮,战场上再没有了人声才停了下来。 战场很快便静悄悄下来,由于中间的火堆已经灭了,双方又都不愿意点燃火把暴露自己,黑暗已经将战场都笼罩起来。 左光先不甘失败,趁黑暗又偷袭了数次,无奈一到前方就会碰到闯军的地雷,闯军根本不怕浪费弹药,一有爆炸声就全体开火,将偷袭的人全部歼灭。 天亮了,闯军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数百米的地方堆成了厚厚的一叠尸体,闯军的壕沟已充满了鲜血,仿佛是条护城河,浓重的血腥味剌激的一些闯军士兵呕吐起来。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章 卢象升 上 经过这一晚血战,左光先统领的这群私兵死伤了一万多人,再也没有勇气作战,闯军趁机加固营寨,埋设地雷,焚烧尸体,将剩下的三万多人牢牢围在山谷,再也出不来。十数天后,这批壕强私军粮草已尽,左光先不得不出谷投降。 闯军这次在褚家不但把褚家一家老小一网打尽,还有褚家抓获了十几名其它各地的壕强,随着他们的互相揭发,陕西的壕强一个个被闯军抓了起来,他们的家产被充公,田地被没收,商铺被拍卖,陕西境内旧的壕强势力一扫而空。 这次闯军的收获无疑十分巨大,光从褚家身上闯军就收获了白银近千万两,其它珠宝古董无数,粮食十几万石,褚家二百年的积累非同小可,闯军的府库就象吹皮球一样一下子就被填满,两三年内即使没有一两银子收入,闯军也可无忧。 李鸿基趁势颁布的新的税收法,将一般税率都定为十税一,其中一些专卖品如盐,铁,茶,布几项定为十税二,将各地的关卡撤消,闯军境内的各项税收一律统一征收。不再重复征税,由于旧的壕强被打倒,闯军境内迅速涌出了一批新贵,这些人大多与闯军关系非浅,其中得利最大的是府谷的田家,金县的陆家和金家。 田家是李鸿基的岳父,陆家和金家最先开始和闯军一起走私,自然得到了巨大的回报,还有一批就是已投降了闯军的官僚世家,这批人迅速接手了那批倒下的壕强生意,形成了新的壕强。 李鸿基对此无可奈何,这些人的空白总得有人填补,闯军又不能自己做生意,最主要的是土地在闯军手里,闯军严格限制新的壕强并购土地,原先他们名下的土地也得重新仗量,发给闯军新的地契,以后按此征税,这些壕强虽然不愿意,但取得了商业上的好处,加上闯军雷霆般的手段,也无人敢反对。 闯军的军人也得到了很大的实惠,收缴的这批好地,一部分让李鸿基以军功的名义赏赐了下去,另一部分分给了少地的贫农。可以说,除了那批倒霉的壕强,闯军境内人人得到了实惠,再也没人去关心那批壕强的死活。 只有大明的朝庭乱成一团,许多家在闯军境内的官员基本上全家被抄,他们的家人下场自然也好不到那儿去,闯军已不指望他们的忠心,大部分都被处理了,一时之间,陕西境内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壕强的哀叫嚎哭声。 陕西藉官员气势汹汹,一致要求朝庭尽快剿灭闯贼,替他们报仇,在他们的全力配合下,阵奇榆的备战速度加快了很多,与闯军的和谈已经中断,赵良极被灰溜溜的赶了回来。 陈奇榆鉴于郧阳的张献忠部逐渐坐大,严重影响了湖广的备战,他推荐右佥都御史卢象升为郧阳巡抚,负责征剿张献忠。 此时的张献忠经过大半年的休生养息,已攻占了湖广的郧阳六县,并西入四川,攻破川东重镇夔州,又聚了数十万人,天下震动,张献忠的名字在朝庭的邸报中仅次于李鸿基,超过了高迎祥,成为崇祯的又一块心病,朝庭还担心张献忠也会象李鸿基一样将四川拿下建立政权,幸好有四川的女将秦良玉将张献忠挡住,此时的大明无疑要比历史上的大明还险恶的多。 卢象升到了湖广,郧阳已被张献忠占领,他的巡抚衙门只得设在郧阳附近的房县,和部下参赞知事杨廷麟,副总兵虎大威,杨国柱一起立即整军备武,积极备战。 但房县物质短缺,卢象升在写给他外甥的书信中称:“一到郧阳,千难万苦,日日在深山绝谷之中,千里无人之地,与士卒仆夫起居。” 卢象升只得要求陈奇榆调拔粮草军需,此时五省的军政大权都撑握在陈奇榆的手中,但陈奇榆手里近十万人马,朝庭只拔了二十万两饷银,也只是苦苦支撑,逼不得已,给卢象升挤出了二万两军饷,三千副盔甲兵器,五千石粮草,卢象升才能招幕兵马。 献军几十万人,虽然其中老弱不少,若想剿灭这数十万献军,卢象升至少也要三万大军才行,他将郧阳各地的兵马调集,也只得一万五千人,还需招幕一万五千人,他拿到的二万饷银很快用尽。 此时襄阳的军备军械无数,卢象升只得向襄阳要求调拔物质,又向襄阳王朱翊铬求救,让他拿出一部分银两充当军需,哪知无论是襄阳府还是襄阳王都一毛不拔,卢象升无奈,只得又向陈奇榆求救,此时襄阳府也在陈奇榆的管辖范围内,陈奇榆对襄阳府发出严厉警告,襄阳知府才不情不愿的拿出兵甲,但襄王的银子却一分也拿不到。 卢象升有了兵器甲仗,所招的官军才有点象样,军饷却顾不得了,将各地的府库搜刮了个干净,才勉强让士兵吃饱。 好在此时的士兵没有过多要求,反正欠饷已经成了习惯,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二个月后,卢象升已将原先的加上新招的共三万士兵训练的象模象样,但若要用于实战却远远不够。 总督陈奇瑜却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他承受的压力太大,再不出兵,皇上可能就要换人,陈奇榆作出四面向闯军进攻的部署,要想实现这一计划,就不得不先拨掉张献忠这个钉子,陈奇榆只得命卢象升马上发兵消灭献军。 卢象升勇猛善战,但他到郧阳不足两月,虽然一到就抓紧时间练兵,毕竟时日太短,成效不大,此时聚集在郧阳附近的各方义军达到四十多万,卢象升的处境非常艰难,他深知陈奇榆也无其他办法,只得咬牙出兵。 卢象升的悍勇在一次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亲自率军在深山绝谷中日夜追敌,自乌林关、乜家沟、石泉坝、康宁坪、狮子山、太平河、竹木砭、箐口诸处与张献忠部接战,张献忠本来瞧不起他,见卢象升不少还是新兵,只派出几名义子出战,被卢象升连战皆捷,斩首一万多名,张献忠的外围被卢象升几乎杀绝,连他的两名义子李定国,孙可望也差点被卢象升斩了。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章 卢象升下 张献忠接报大惊,集中了全部力量与卢象升接战,此时卢象升的部下经过多次交战也有损伤,只剩下二万七千多人,张献忠的全部人马除去老弱还有近十五万,虽然很多兵甲不全,但张献忠自信就是用人堆也能把卢象升压死,双方在在郧阳的黄龙滩激战数日,卢象升每次都身先士卒,官兵士气大振,杀的献军连连后退。 张献忠从闯军处购买了数次武器,大炮也有十余门,他见抵不住官军,只得架起大炮不分敌我猛轰,官军毫不胆怯,紧跟在卢象升身后向献军冲杀,献军被自己人轰炸,士气更是大降,眼看就要崩溃,这时献军的大炮刚好有一颗炮弹在卢象升身边爆炸,卢象升在马上晃了几晃,跌下马来。 杨国柱大惊,急忙将卢象升救起,卢象升其实并没有受到外伤,只是大炮的威力太大,将卢象升震晕了过去。 张献忠看大炮打中了官军的帅旗,卢象升也倒了下去,大喜过望,马上命令士兵大喊:“卢象升死了,卢象升死了。” 卢象升带着还末训练完全的官兵出战,能杀败献军,完全是靠他自己的武勇,此时他一落马,不管有没有死,官兵的士气一下子落了下去,献军反而士气大振,人都压了上来,官军人少,再也抵敌不住,全面溃退。 张献忠全力追杀,官军一路败退,刘国柱,虎大威等人护着卢象升退到襄阳时,张献忠才停止了追杀,数万官兵仅留五千残兵。 历史上本来卢象升此次在黄龙滩会战的对象是老回回,过天星、满天星等人,他以二万人马破贼数十万,这次换了张献忠,他带着还末训练完全的官兵出战,只能靠着自己的武勇感染士兵,一旦他自己有事,就只能大败亏败。陈奇榆想数面合围李鸿基部的想法,一开始就破了产。 随着各地的官军调入河南,高迎祥的处境也坚难起来,虽然与左良玉大打和战,迎得了休养生息的好时机,但左良玉无比贪婪,几乎每月都要勒索一批金银,而且随着官兵越来越多,高迎祥随时要防备左良玉翻脸,河南不再是安全之地。 高迎祥一咬牙,率全军离开了南阳,杀入了安徵阜阳。安徵的官兵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左良玉在高迎祥身上捞足了好处,他本来只有二万不到的兵马,这次扩充到了五万多人,从此,左良玉就有了养寇自重的想法,再也不跟朝庭一心一意。 随着陕西的一批批壕强倒下,李鸿基又对山西开始制定同样的税收,此时有陕西的前车之鉴,山西的壕强不敢反抗,但李鸿基不相信他们在朝庭大兵压境之下全忠于闯军,因此也丝毫没有手软,在山西占领区内也实行当初商洛地区的政策,鼓励老百姓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竖立了几个典型后,闯军很快就接到了百姓一批批告状的狂潮,山西的壕强也被肃清。 此时的闯军不但钱丰粮足,整个境内也成了铁板一块,随着朝庭的大兵压境,闯军不但可以应会自如,许多心急的将领强烈要求先发制人,李鸿基一一制止了他们,目光望向了北方。 这年的五月,后金皇太极招聚诸贝勒,大臣商议伐明,皇太极首先说道:“我大金国内民丰阜足,蒸蒸日上,不但有满洲八旗,还有正在建的汉军八旗,而大明日渐衰微,崇祯虽想励精图治,但他是个多疑猜忌的君主,只会自毁长城,将自己的统兵大将杀的杀,关的关,只信任他身边的太监,而且现在百姓纷纷揭扦而起,尤其是陕西的李自成已占了一省多地,现在应是再次入塞征明的时候了。 众人听了,都面露喜色,后金每次和大明的战争都抢的盆满钵满,众人都盼望打仗,一些年轻的将军更是摩拳擦掌,欢呼雀跃。 看到臣下如此响应,皇太极也很是高兴,问道:“大家说说看,我们是从哪里入关好呢,上次是喜峰口,这次是不是还要从那里?” 多尔滚道:“大汗,大明已成了一个大粪堆,几只小鸟也能把他刨平,这次就不用偷偷摸摸了,直接从山海关打进去。” 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对,这次就光明正大的和大明打一仗。” 皇太极默不作声,见代善不说话,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大家别吵,听一听大贝勒的话。 此时阿敏已死,莽古尔泰被贬,当初的四大贝勒辅政,如今只剩下一个大贝勒,加上他很少与皇太极争权,因此威望很高,大家都望着代善,听听他有什么看法。 代善站了起来,道:“大汉既然要我说,那我就说了,我年纪大了,做事也要稳重才好,大明正如刚才各位所讲的,正是江河日下,但整个大明还没有伤筋动骨,我们要想一口吃下,还是很难,山海关守备森严,又集中了关外的精兵良将,我们去打,恐怕会重蹈几年前在宁锦的覆辙,那时不免损兵折将,这样的事我们再也不干,而比起山海关来,大明的宣府,大同就无人防守,我们何不绕道蒙古,从那里进入大明的腹心搅一搅。” 皇太极带头鼓掌道:“大哥说的太好了,几年前我们从喜峰口入关,虽然没有站住脚,但大明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大家如果都能象大哥这样深谋远虑的话,我们大金将会越来越强大,我们从蒙古进入大明还有另一重意义,前不久我军刚刚击败察哈尔,林丹汗已远逃,我们还可趁机收扰蒙古各部,一举两得,下面请范章臣为我们讲一讲宣府大同那边的情况。” 范文程走了出来,他此时蓄起了五绺长须,飘飘然好象有点仙风道骨,虽然众人不止他身为汉人为满人卖命,但后金无论文武都很佩服他,丝毫不敢因为他是汉人而轻视。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一章 后金出兵上 范文程站了起来,走到挂在大堂的一张地图旁,开始讲了起来:“宣府本是秦汉时期的上谷郡,地形十分险要,明初在此开设平卫,与辽左互为呼应,大同是秦汉云中郡,明太祖时封一子代王在此镇守,自古这里就是兵家重地,但到了今天,此地的守备已大不如前,一方面是蒙古多次从这里入侵,其城墙不断被破坏,另一方面,这里的重兵大部都调住辽东对付我大金,大汗选此次入侵是十分英明的,宣府距京师只有三百余里,大同稍远,拿下这两个镇,不但可以取得财富,还能对京师造成震动,具有深远的影响。” 范文程的话说完,大家都对皇太极的计划都有深刻的认识,皇太极赞许的望了范文程一眼,代善又站了起来道:“还有一件事大家可以议一议,目前大明的陕西全省,山西有一半被大明叛军李自成部所占,我军若深入山西,与李自成部相遇怎么办。” 德格类喊了起来:“一起抢呗,还能怎么办,明军我们都不怕,还怕一个叛匪吗?” 皇太极瞪了德格类一眼,对代善说道:“大哥的意见呢?” 代善道:“我认为目前我军首要的目标是大明,若能与闯军联合进攻大明最好,如若不能,尽量和他们两不相犯,让李自成把大明搅得越乱越好。” 皇太极道:“大哥高见,目前大明土地数十倍于我,人口更是和我相差百倍,只有内耗才能快速削弱大明,我们应该派出使者和他们接触才对。” 范文程在旁说道:“这些逆贼都是无君无父之辈,恐拍不能接受大汗好意,而且大汗与察合尔作战时,这些逆贼多次将物质卖给蒙古,这是存心与我大金作战,大汗暂时不与他们计较就好了,派出使臣估计效果不大。” 皇大极说道:“无妨,卖给蒙古物质那是他们为了自己赚钱,倒不一定是和我作对,派出使者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看一看他们的实力,也好让我知道以后该对他们采取什么策略。” 范文程诚心拜道:“大汗英明,只是使者的人选却要好好考虑一番,即要有汉人也要有满人才好。” 皇太极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好,那就派张生为正使,哈里哈为副使,前往陕西拜会李自成,如果能相约共同进攻大明那是最好,如若闯军不肯,那么两军到时互不侵犯即可。” 范文程道:“大汗,张生能言善辨,任正使可以,哈里哈只是一个牛录,派他去是不是级别太低,若是闯军因此认为我后金轻视他,恐怕事情不济。” 皇太极道:“无妨,这次只是试探闯军的态度,我会全权委托张生负责,哈里哈只不过作为一个满人的代表,谅他们也不会挑出毛病。” 皇太极和众臣定好战略之后,各旗马上回去进行紧张的准备,满人个个兴高彩烈,这次不知又能抢多少好东西回来。 崇祯七年五月二十二日,皇太极率大军离开沈阳西行,当天就到达了辽河,汇合前来会盟的蒙古科尔沁部,此时科尔沁的土谢图汗为后金额驸奥巴,他的福晋是努儿哈赤的侄女。是最早投靠后金的蒙古部落,以前林丹数次攻打科尔沁部努尔哈赤都发兵相救,因此两军关系很硬,皇太极的数名妃子都出自科尔沁,最有名的就是庄妃布木布津。 此时的林丹汗经皇太极的上次打击,已远遁青海一带,历史上的林丹汗此时已是穷途末路,身边不足数千人,但李鸿基虽然没有加入皇太极与林丹汗的争斗,每年和蒙古的交易却极大丰富了林丹汗的物质,林丹汗虽然败了,身边还有数万精锐战士,正在青海深处耐心的等待,一旦有机可乘,还是会出来与科尔沁作对,因此科尔沁还要留兵防守,只带了一万人跟随。 皇太极还没有率军进入大明境内,整个草原已是鸡飞狗跳,失去了林丹汗这个强势的蒙古大汗,其它小部落哪里能挡皇太极的兵锋,不想被灭的不是降,就只有逃,敖汉、奈曼、札鲁特和喀喇沁等部都依附了满人。 还有两支部落却逃到了陕西,请求闯军收留,这两个部落正是当初头领和马维兴,李双喜结拜的部落,李双喜来信问李鸿基如何处理,李鸿其马上写信,让李双喜将这两个部落的人全部迁入陕西,壮丁抽出来组成一支蒙古骑兵,老弱全部分给田地,由汉人教他们耕种。 这样一来,蒙古人的老弱等于是捏在闯军手里的人质,这些蒙古青壮不得不为闯军卖命,两部的头领虽然有意见,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蒙古士兵倒是很高兴,穿着漂亮的闯军军服,家里分了地,每个月还有军饷可以拿,蒙古人即使是成吉思汗,忽必烈时期也没有发过军饷,一直靠抢掠为生,但大部都被头人拿去,能在闯军过如此安定的生活,这些蒙古人自然乐意。 卢象升的失败让陈奇榆大失所望,但陈奇榆明白此次失败不能完全怪罪卢象升,他还是非常看重卢象升的才华,上书为卢象升求情,崇祯本想把卢象升拿下问罪,看到了陈奇榆的求情奏章,他此时已是焦头烂额,知道各处的匪患还需有陈奇愉出力,同意了陈奇榆的请求,让卢象升戴罪立功。 陈奇榆见合围失败,干脆想集中兵力先扫平山西,集中了全部十万兵力准备大张棋鼓进攻闯军,但此时山西和河北靠近蒙古边境的各个重镇已经烽火连天,崇祯七年的六月二十日,后金大军到达喀喇拖落木驻营,皇太极把大军分为四路,一路为和硕贝勒德格类统领,率正蓝旗固山额真罗色勒、镶蓝旗固山额真篇古等,及蒙古巴林、扎鲁特、土默特诸部兵马,进兵独石口,侦视居庸关,会大军于朔洲。 一路由大贝勒代善、和硕贝勒萨哈廉、硕托统领,率正红旗固山额真梅勒章京叶克舒、镶红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叶臣等,及蒙古敖汉、奈曼、喀喇沁诸部兵马,进兵得胜堡,往掠大同一带,然后会军朔州。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一章 后金出兵下 一路由贝勒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统领,率正白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阿山、镶白旗固山额真梅勒章京伊尔登等,及蒙古阿录翁牛特诸部兵马,自巴颜朱尔格地方,进入龙门,会兵于宣府下应县至大同。 还有一路由皇太极亲自率领贝勒阿巴泰、豪格、杨古利诸将领,及正黄旗,镶黄旗,天佑、天助两部汉兵入尚方堡,由宣府攻略朔州一带,并且议定七月八日各路大军俱毁边墙入关。 皇太极的使者也进入了陕西,却并没有见到李鸿基,李鸿基已率军到了榆林的蒙缰边境,此时闯军中所有人都知道了闯王的心意,对这两个使都自然没有好脸色,甚至有人主张杀了,但此体到底事大,如何处理还需问过闯王,周凤梧把两人凉了起来。 虽然朝庭的大军声势浩大,但李鸿基的重军却集结在榆林,在消除了闯军境内的隐患后,闯军取得了充足的钱粮,又扩充了五个军,闯军的机动力量增加到十五万人。 除了四个野战军在祁县前线和陈奇榆对持外,二个军增援宝鸡,防备甘肃的董学礼,还有三个军驻扎在各地重镇,而在陕西的蒙古边境集聚了六个军,加上地方守备,后勤人员总共达十二万大军。 李鸿基如此安排军力,自然遭到参谋部的一至反对,虽然闯军的情报人员已经渗透进了草原,知道后金已进入了蒙古,但许多人都认为这正是天赐良机,刚好可以与满人同时攻打大明,将朝庭集结的军队一济消灭。 李鸿基听得大怒,虽然他知道后世的满人也是中国的一部分,但他深知满人对中华民族带来的大灾难,这不仅仅是指满金入关导致中国的人口由二亿多减至四千来万,他还使中华民族的文明倒退了数百年,使得二十一世纪中国还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何况这次满人进入内地的唯一目的就是烧杀抢掠,若不给他一点教训,满人的气焰只会越来越嚣张。 李鸿基只好同自己的参谋部大讲华夷之辨,闯军和大明是兄弟之间打架,谁胜谁负都不要紧,而满人是外贼,想趁人家家里不和,前来打劫,当然要先打跑外人,众人见李鸿基坚持也不好再反对。 其实当时的士子把华夷之防看得比现在重得多,宋献策,洪承畴他们所以反对先和满人交恶,不是因为对满人经常侵入内地烧杀抢掠不愤慨,只时他们认为现在闯军的大敌首先是朝庭,并不认为满人能给汉人带来多大的伤害,无非是抢点,烧点,反正他们打击的是朝庭,和闯军并无关系。 但李鸿基却深知不能任由满人发展下去,林丹汗远逃,虽然身边还有数万人,但对他的威望是个重大的打击,估计就是不死,恐怕再也无法和满人争雄,若任由满人顺利统治蒙古各部,再建立汉军八旗,那时实力必定大增,闯军以后即使推翻了大明,也得面临与满人的争峰,何况这次李鸿基提前与满人交手也想让闯军知道一下满人的实力,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李鸿基在蒙古边境集结重兵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趁机拉拢蒙古的小部落,虽然在后来的历史上蒙古人一直是满清的坚定拥护者,但此时真正归获后金的部落还不过半,归附的也不全是真心实意,只是惧于后金的强大而已,蒙古和女真其实是世仇,1467年,成吉思汗的第27代继承人满都古勒大汗在讨伐他的侄孙和继承人博勒呼济农的一次战争中去世。而博勒呼济农在1470年也被暗杀。一度人丁兴旺的黄金家族中,现在仅剩下一个5岁的男孩、博勒呼济农之子达延。 达延的命运比成吉思汗年幼时的遭遇还要悲凉和不幸,家族的长辈都在内讧中死去,小小的孩子孤苦无依,连他的母亲都抛下他改嫁了,所幸,满都古勒汗的年轻遗孀满都海赛音可敦把他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还在1470年宣布他为大汗,满都海赛音可敦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不但抚养了达延,还率领军队打败了卫拉特人,将他们彻底赶出了蒙古中东部地区。为达延汗日后的统治奠定了基础。 达延汗是蒙古帝国统治时间最长的大汗,统治了蒙古整整七十三年。在1481年亲政之后,达延汗镇压了右翼土默特人、兀良哈人的叛乱。并从1497年到1505年间,他对从辽东到甘肃的明朝边境地区进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攻击,使得明朝无法与卫拉特人联系。 1543年达延汗去世之后,他的孙子博迪继承了汗位。虽然广大的领土被达延汗的众多子孙瓜分,但从1544年到1634年蒙古帝国的汗位一直稳固的在达延汗的长支后裔察哈尔部中传承。 虽然达延汗的长期统治稳定了蒙古帝国汗位传承,但并没有克服蒙古民族的最大弱点——实行瓜分家族遗产的习惯法。当帝国的创建者死后,帝国便成了一种类似联邦式的家族国家,国内的各级首领,都是兄弟或堂兄弟,他们虽然承认察哈尔部的最高权利,但处于相当的独立状态。 随着时间的流逝,察哈尔部的汗位继承者们逐渐失去了足以统治整个蒙古的力量,西方的卫拉特人和东方兴起的通古斯人(满人)都是他们可怕的敌人。但这个时候,卫拉特人正在对付哈萨克汗国、沙皇俄国以及内部的绰罗斯家族与和硕特家族的权力争夺。 1604年,林丹继承汗位,接受黄教沙尔巴呼图克图的灌顶戒教,称林丹库图克图汗。林丹汗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可汗,他早已看出后金帝国对于蒙古的野心,因此从继位始,便开始重新统一蒙古各部。 1616年,比林丹汗年长33岁的努尔哈赤登上后金汗位。而后来继承汗位的天聪汗皇太极与林丹汗同岁,他成了蒙古林丹汗的克星。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二章 蒙古各部上 林丹汗即位后,进行全面调整。他争取黄教僧侣封建主的支持,接受沙尔巴呼图克图的灌顶戒教,称“林丹呼图克图汗”。又下令将108函的《甘珠尔》经典译成蒙古文,用金字抄写在蓝纸上。编纂蒙古文《大藏经》,并兴建了着名的寺院“察干召”(今白寺)。 在林丹汗的倡导下,黄教在蒙古左翼诸部传播开来,寺宇林立,僧众遍地,每个家庭都派一子出家为僧。喇嘛教迅速为蒙古贵族和民众所接受。喇嘛们用千金铸造嘛哈噶喇金佛。传国玉玺、嘛哈噶喇金佛、金《甘珠尔》经被视为三宝。改奉红教后,信奉黄教的漠北喀尔喀和右翼三万户的各部汗、济农、诺延、台吉,与林丹汗逐渐有所疏远。 由于漠南蒙古东介于明朝与后金之间,具有重要战略地位,而成为后金与大明的争夺对象。后金与察哈尔部之间鼎立的矛盾中,明廷与后金的矛盾是主要的。 明朝主要采取“以西虏制东夷”的策略,联合林丹汗,共同抵御后金。林丹汗向明廷提出“助明朝、邀封赏”。明廷每年给林丹汗赏银先为4000两,后增至4万两,再增至8万两,尔后增至14万两。 崇祯二年(1629年)崇祯命王象乾与袁崇焕共商对策,朝庭以牛羊、茶果、米谷、布匹、金银为抚金,换取察哈尔林丹汗不犯边,而求得西边安靖;明廷得以集中力量,对付后金。 林丹汗接受明朝抚赏,又妨碍后金攻明,后金为着对抗明朝,必须先征抚察哈尔林丹汗。因此,皇太极与林丹汗之间的争战已不可避免,林丹对明朝索要抚赏,忽即忽离。而对待后金由轻慢而转为畏惧。 万历四十七年即天命四年(1619年)十月,林丹汗遣使后金,狂称“统四十万众蒙古国主巴图鲁成吉思汗,问水滨三万人满洲国主”。后金诸贝勒大臣见林丹汗来书大怒,要将其来使一半斩杀、另一半劓鼻馘耳放归。 努尔哈赤说使者无罪,暂时扣留,待派使臣返回后再做处理。努尔哈赤遣使赍书报林丹汗。林丹汗把后金的使者也关了起来,对努尔哈赤来书做出回答。努尔哈赤误闻使臣被林丹汗所杀,要斩林丹的使者,但后金使臣却买通看守者逃了回来。 努尔哈赤攻占沈阳、辽阳后,后金同察哈尔的关系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林丹汗实行错误政策,加速了察哈尔内部的分崩离析,他对各部落掠土地,劫牛羊,穷奢极欲,暴虐无道,自恃士马强盛,横行漠南,破喀喇沁,灭土默特,逼喀尔喀,袭科尔沁。史载察哈尔部属五路头目的妻子,被林丹汗重臣贵英强占。 察哈尔的许多部落,因对林丹汗不满,逐渐依附于后金,与后金盟誓。科尔沁等部在后金等援助下,打退了林丹汗的军事进攻。天命汗凭借有利的形势,向漠南蒙古发动军事攻势。此役,后金军扫击巴林、巴岳特、乌济业特三部牧地,俘获56万多人畜。这是后金军大规模进攻蒙古的开始。此后,又有许多蒙古部落依附后金。 1627年林丹汗派兵收服右翼鄂尔多斯、喀喇沁、土默特等部,与喀尔喀部却图汗结为联盟,声威大振,所辖地域东起辽东,西至甘肃。 但是好景不长,皇太极即位后,把林丹汗做为主要的敌人。大明崇祯元年1628年,派遣贝勒阿济格与老哈河上游受林丹汗统治的喀喇沁部会盟,共击林丹汗,皇太极第一次以“盟主”的身份发号施令。 9月,皇太极亲率大兵至绰洛郭尔,宴会察哈尔部控制下的敖汉、奈曼、札鲁特和喀喇沁等部领兵前来的诸首领。联合组成大军十万,在土默特的召城一战中,消耗了林丹汗精锐兵力四万余人,这使得林丹汗的实力大为削弱。 皇太极通过对察哈尔部的第一次进兵,确立了对漠南蒙古东面诸部的盟主地位,建立了蒙古归附各部对后金的臣属关系。林丹汗受到皇太极的威逼开始西迁。 崇祯六年4月,皇太极再率大军西进,多尔衮从征。初九,大军到西拉木伦河时,沿途蒙古各贝勒率所部兵来会,共同大举进攻察哈尔部,面对势力远胜自己的敌军,林丹汗无奈自归化城驱人畜十万渡黄河西逃。 后金没能与林丹汉交战,在经宣府、张家口等地,大肆侵入大明领地抢掠,饱欲而返。七月二十四日,皇太极率军回到沈阳。 蒙古各部面对已经大势已去的大汗,部众十之七八在途中散去。这些散去的部众历史上都会归附后金,李鸿基当然不能看着不管,若此次能集结重兵对抗满人,恐怕大数人会选先择投靠闯军,毕竟闯军一直和蒙古人做生意,双方已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此次归获闯军的两个部落一个叫漠西额鲁特,首领名叫巴图尔洪台吉,此时李鸿基并不知道这个叫巴图尔洪台吉的人第四个儿子就早后来建立准葛尔王国的葛尔丹。 另一个部落是喀尔喀部,首领叫却图,他本与林丹汗结成同盟共同对付后金,林丹汗远遁,却图汗面对后金的数万铁骑,害怕报复,只得也归获闯军。 李鸿基得到两个部落的投城,大喜过望,对蒙古其它各部更有信心,刚到榆林,马上就吩咐接见两人。 巴图尔洪台吉和却图两人投靠闯军后,虽然闯军对他的部下发饷发地,但两人以前对部下生杀以夺的权力却再也没有了,不免有点牢骚,但他们的部下编入了闯军后,待遇比以前好了许多,每个人都高高兴兴,即使他们想反悔也拉不走这些人,只得认命。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二章 蒙古各部下 让两人归降后感到安慰的是闯军给他们的待遇不错,闯王亲自赐给了大量钱财,生活过得比以前惬意得多,各种精美的食品,优质的绸衣,让他们眼花僚乱,只不过一个多月,两人都已发福了好几斤,听到闯王要招见他们,不敢怠慢,毕恭毕敬进了大营,看见一人坐在大堂,两人站着十余名将领,谅想就是李鸿基,忙跪下道:“参见闯王。” 李鸿基连忙将他们扶起,两人都是正当壮年,长得一脸的胡子,将脸都遮了一大半,李鸿基望着左边的那个道;“你叫巴图尔洪,洪什么来着。” 巴图尔洪台吉连忙道:“启禀闯王,属下叫巴图尔洪台吉,和李双喜将军是结义兄弟,按辈分应称闯王为叔父大人。” 李鸿基心里一阵恶寒,这个家伙大了自己许多,要是真叫自己叔叔,那鸡皮疙瘩还不掉一地,念了一声巴图尔洪台吉,道:“你的名字有点长,我就叫你洪台吉,我说洪台吉,咱们各交各的,你既然加入了我闯军,那么大家都是兄弟相称,叔叔就不用叫了。” 巴图尔洪台吉连忙道:“遵令。” 李鸿基又对另一个叫却图的道:“听说你以前和林丹汗结为兄弟,那么你部的实力很强罗。” 却图道:“回闯王,我喀尔喀部本来人马比科尔沁还多,却被皇太极两次袭击,如今人马已大部散去,所部已不足一万人,这次全迁入了陕西。” 李鸿基道:“你们进入陕西后,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有尽管向我提。” 却图和巴图尔洪台吉两人对视了一眼,却图道:“回凛闯王,我军各部已分到了田地,军士也有了军饷,日子都还过得去,只是……只是……却期期艾艾了起来。” 李鸿基见他吞吞吐吐,不悦的道:“有什么话尽管说,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却图鼓起了勇气,道:“只是我族人不善耕地,只会放牧,闯王虽然分给了族人田地,但许多族人不会耕作,我怕来年还是要挨饿。” 李鸿基怀疑道:“是吗,每个人也不是天生就会耕作,我不是已有派人教他们吗?” 却图红了脸,说道:“不错,闯王是派了人教,但大部分族人已经习惯了放牧,不愿耕作。” 蒙古人千百年来都是靠放牧和抢劫过活,蒙古人除了放牧,其它茶盐布等物质必须靠大明才能换取,大明因蒙古人时常进入长城抢劫,为了报复,经常关闭茶马市,让蒙古人的物品无法交易,这样激起蒙古人更大的抢劫,而蒙古往往大规模进入长城后,朝庭又不得不花钱与蒙古和谈,重开茶马互市,大明朝和蒙古各部的这种相处方式已进行了两百多年。 李鸿基为了能趁底将投靠自己的蒙古部落捆住,才想出了这个办法,现在看来这种做法有点心急,考虑了一下道:“这样,我会重新划出一块地方给你们,愿意放牧的还可放牧,愿意耕田分给田地。” 却图大喜道:“闯王,我们的草场是祖先留下来的,我们还想回原来的草场。” 李鸿基怀疑得问:“回原来的草场,你们站得住脚吗,你们难道忘了为什么进入陕西吗?” 却图吭哧了半天才道:“我们只时想暂时躲避后金,后金终究要回去的,到时我们再回就可以了。” 李鸿基大怒,奶奶的,拿我当冤大头了,有危险往我这边躲,给你吃,给你喝,危险过去了,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口里却说道:“却图兄弟放心,我再次集结了大军就是要给后金一点颜色,到时一定把草场夺过来,你们等着,到时肯定让你们回草原。”心里却在冷笑,到时你们回去可以,不过以后那里也会划入我闯军的范围。 巴图尔洪台吉和却图两人以为闯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闯王,闯王大恩,以后必有报答。” 李鸿基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对身边的李双喜道:“现在我军有多少蒙古士兵。” 李双喜站了起来,道:“回闯王,已有五千人马,编成了半个军。” 李鸿基挥了一下手,狠狠地道:“把他们打散,分入各军,还有要加强士兵的思想教育,要让他们知道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军饷都是闯军发给他们的,要让他们对闯军效忠。” 宋献策道:“闯王,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当年在关外就是因为蒙人反投后金,才让祖太寿兵困危城,被后金逼降,对投靠我军的蒙人还要采取更严密的措施才行。” 洪承畴却反对道:“不然,当年满桂率五千蒙人全战死在京师脚下,只有教化得当,蒙人也有忠义之人。” 王长顺身为闯军宣传处长,教化自是由他所为,献策道:“闯王,我有一个想法,蒙古大多数人都不识字,对他们的祖先也是模糊不清,可以教他们一些中原的历史,要让他们知道其实从成吉思汗开始,他们进入中原就是中原人,我们和他们都是同根同祖,这样才能更好的取得他们的忠心。” 李鸿基瞄了王长顺一眼,心想这小子倒长进不少,点头道:“行,可以这么说,其实他们也是汉人,象我们这里原先有吴人,楚人,秦人,但后来都成了汉人,他们蒙古人其实是汉人的一个分支,只是当年他们不愿种地,选择了放牧,后来因为放牧的汉人抢种田的汉人东西,种田的人不愿意被被抢,修起了长城,才分为蒙古人和汉人,如今他们又回来了,愿意种地的还可以种地,不愿意种地的以后打跑了满人还可以放牧,不过无论是种地还是放牧,大家是一家人,要和平共处,而女真人是森林里出来的野蛮人,女真人打蒙古人,打汉人都是野蛮人对文明人的战争,所以我们要一起把野蛮人赶跑。” 王长顺大拍马屁:“闯王英明,这样一来,即使这个部落首领不服,以后想生事也不会有人随他们。” 六月上旬,皇太极在察哈尔西进时,明朝已得到了急报,此时陕西经过数月的调兵遣将,已集聚了官军近十万人马,大多在和闯军对持,李鸿基马上指示李万成再派人向朝庭求和,并主动表示闯军可以从陕西进入蒙古,包抄后金,陈奇榆不敢作主,用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回了朝庭。 ------------------------------------------------------------------------------- 点推比太低,拉一下票,明天争取三更将周六晚的那一章补上,这周暂不进继续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三章 烽火连天上 崇祯拿着陈奇榆的奏章也摇摆不定。立即把三位大学士温体仁、王应熊、吴宗达和兵部尚书张凤翼,找来商议应对的办法。 众人看着陈奇榆的奏报也感到棘手,朝庭已调集兵马剿灭闯贼,不料东虏又来,按理闯贼暂时不动,似有和朝庭和平共处之意,东虏事急,入关自然是要烧杀抢掠,朝庭应当先急后缓,迎战东虏才是,可是众人又都知道闯贼才是皇上的心头大患,日后有可能颠覆大明江山,而东虏只是癣疥小疾,抢够了,杀够了自然又会回去,众人不明白皇上心意,自然不敢轻易开口。 温体仁试探的道:“皇上,东虏小疾,闯贼大患,不如先灭闯贼。” 崇祯一脸恼怒:“温爱卿的意思是东虏就不管了吗,任他们烧杀抢掠朕的子民,传了出去,朕还有何面目见天下的臣民?” 温体仁顿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改口道:“皇上,臣糊涂,臣的意思是说闯贼是大患,但暂时不急,东虏却已侵入我边关,杀害我军民,皇上正应发堂堂正正之师救我边关,击退东虏,那时天下振奋,再灭闯贼也不迟。” 崇祯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下来,张凤翼趁机道:“皇上,既然闯贼有意议和,皇上不如假装不相信闯贼诚意,要他们先从后面进攻东虏,拿出诚意,朝庭才会和闯贼和谈,只要闯贼真能和东虏交战,无论谁胜谁败,对我大明都有利。” 崇祯才高兴起来,道:“爱卿所议正是,朕马上旨给陈奇榆,让他将朕的意思告之闯贼,并要闯贼先放了晋王,朝庭才会相信他们的诚意。” 众人一起拜下:“皇上英明。” 崇祯拿定了主意,几天内发出十几道敕书,指示宣化,大同等地官员“尤宜严备,固守。”如被东虏攻破守官将“立置重典”。同时命宁远总兵吴襄、山海关总兵尤世威以兵二万分道来援。接着又命保定巡抚丁魁楚移驻紫荆关,新任山西巡抚戴君恩移驻雁门关,总兵陈洪范移驻居庸关。并命五省总督陈奇榆统领大军北上。 陈奇榆正在心急如焚之急,接到皇上如此确切的旨意,大喜过望,又重新招见的闯军的特使赵良极,告之了朝庭的决意,要求闯军先出兵攻鞑靼人的后方,赵良极早已得到了李鸿基的指示,满口答应,为了让陈奇榆安心,赵良极还主动提出在祁县的闯军将缩减为一万人,让陈奇榆放心下来。 不到数天,晋王一家就被闯军放回,闯军一共擒获了朝庭两名番王,不打不杀,崇祯虽然恨李自成入骨,但也感到庆幸,不由生出一丝希望,或许李自成真得是迫不得已,他还保留着对朝庭的忠诚,以后真可以招降也未可知。 陈奇榆接到晋王,见闯军又真的在前线减了兵,马上统领五万大军北上,贺人龙,艾万年,猛如虎,这些良将都带在身边。 皇太极这次入侵已定下了策略,那就是尽量掠夺人员物质,同时带不走了东西一概烧光,杀光,告戒众将一切以快为主,攻不下的城市暂时不攻,快速往下一个地方就是,一时之间,山西河北靠近内蒙一带,后金大军所到之处掠夺周围牲畜财物,焚其庐舍,毁其稼禾,裹胁青壮男女,老人小孩被杀比比皆是,汉人祖祖辈辈生长的土地上又重演了这地狱般的一幕。 大同,宣化一带虽然一直没有太平,经常有蒙古的小部落侵入,但随着蒙古的衰弱,加上李鸿基在金县和蒙古人大搞走私,蒙古人的物质也不再缺泛,许多小部落也不再冒险进入长城内,所以这一带的百姓在全国到处是农民起义,犹如熊熊烈火的情况下,还享受了一年多平静的生活,满人上次从喜峰口进入的伤疤已被人刻意遗忘。 朝庭又多次从这里抽掉精兵到关外作战,几个月前还抽了一部分士兵到太原,此时朝庭在两地的军事力量正是虚弱已极的时候,后金士兵一路势如破竹。 七月十一日,阿济格、多尔衮等人,率军抢掠保安州(河北涿鹿)、延庆州(北京延庆)等地,威胁京师。 十三日,皇太极率军抵东城,致明代王书,复约其遣使议和。大贝勒代善等人率领西路大军入边占领得胜堡,守城参将李全自缢死。接着攻怀仁、取井坪(山西平鲁),遂至朔州。 二十二日,皇太极领兵围攻应州(山西应县),令大贝勒代善等人率军赴马邑驻扎,阻御大明援兵。贝勒阿济格、多尔衮等人进兵保安州,保安州知州阎生斗、守备徐国泰等人见多尔衮在城外抢掠并不敢出城应战。 但后金要攻城,却拼命抵抗,无奈兵微将寡,杀伤清兵数百人后,后金士兵一涌而上,攻入城池,阎生斗和徐国泰两人率兵拼命抵挡,一一战死城头,多尔衮深恨明军的抵抗,城破后下令屠城,保安州刹时血流成河,哭声震天,后金将百姓一队队押往城中处决,将妇女挑出来供其淫乐,男人小孩直接杀死,后金士兵发泄完后,妇女也一刀砍死,整个保安洲男女老幼数万口全死在后金屠刀之下,全城成了修罗地狱,后金撤走之前,多尔衮又下令将全城烧毁,一时之间,保安洲升起了熊熊的火光,直到后金大军离开数天后才熄灭。 多尔衮攻下保安州后,一路上取其村堡,杀其官吏,到应州与皇太极合兵攻城。 此时陈奇榆的大军终于赶到朔州,皇太极想会合四路大军于朔州的战略已破产,但他还是浑不在意,大军抢夺的物质已够多了,后金的骑兵要走,这些明军还能拦得住吗,却不知李鸿基的人马已进入内蒙,悄悄的挡住了他的后路,无论他向前或向后,一场大战已必不可免。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三章 烽火连天下 李鸿基在七月初就率大军出了长城,面对蒙古人经常的抢掠,大明的军队已数十年没有出过长城了,这次出来的却是一支叛军的军队,不能不说是对大明的讽刺。 此次李鸿基身边阵容庞大,谋臣有洪承畴,宋献策,顾君恩,还有很多从商洛培训出来的参谋,武将有马维兴,高立功,高杰,李双喜,俞忠霄,左光先等数十人,李鸿基已防后世的做法,在各军中建立了参谋制度,以前各个将军的私人幕僚都筛选了出来,给予了军中文职的身份,效忠的对象也不再是各自的主官,而改为了闯王,在级别上也只比主将低半级,而且随时会调到其它各军,还可能直接到地方上任职。 这种调整对各级军官的影响很大,以前的幕僚等于是主将的一个私人奴才,一下子就成了仅次于自己半级的部下,而且等于成了闯王的耳目,各军主将难免会有微辞,但对这些幕僚来说,马上就成了闯军的正式官员,而且还有了一个进阶的途径,自然高高兴兴,主将们也不能挡了他们的前程,加上李鸿基的威望,也无人敢反对。 闯军中的大将除了李双喜和马维兴外,所有人都第一次进入草原,马上就被那一望无际的草原震憾住,洪承畴和宋献策两人更是手舞足蹈,当场吟诗,两人一个是大明前总督,一个是江湖落魄秀才,如今在闯军地位相当,本是谁也看不起谁,但相处久了,两人智谋相当,倒也惺惺相惜起来。 由于有漠西额鲁特,喀尔喀两部的人做向导,闯军轻易避开了毛乌素沙漠,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李鸿基踌躇满志,草原上还有哪一个部落能挡得了闯军的兵锋。 “报,闯王,前面发现一个部落,有上万人。”一名斥候骑马跑了过来。 李鸿基回头望了后面的喀尔喀部的却图一眼,却图会意,道:“回闯王,前面就是鄂尔多斯部,他们也是最早投靠后金的部落,估计战士都跟皇太极进入内地了。” 李鸿基想起汉人此时正在承受满蒙两部的烧杀抢掠,一阵怒火涌起,马上下令:“高杰,李双喜,你们两人各带一万人马,将鄂尔多斯部全部包围,不可放走一人。” 两人应了一声“是。” 两万人马脱离大队,一左一右朝鄂尔多斯部包抄过去,高杰舔了舔嘴唇,满脸都是兴奋,高杰和高立功,马维兴他们同时投靠李鸿基,但一直以来,高杰都没有得到什么独立领兵的机会,虽然他对高立功和马维兴两人地位在他之上没有什么不满,但后来李万成的地位比他也高了许多,他顿时浑身不舒服,数次想独立领兵都没有得到机会,没想到进入草原的第一仗会由自己打响。 鄂尔多斯部整个部落不满一万五千人,但一听要进入内地抢劫,所有族人都兴奋莫名,抽调了三千人马跟随皇太极进入内地,可以说,整个部族的青壮男子都已经抽光了,剩下的都是妇孺、小孩和老人,明军已数十年没有大规模出关,鄂尔多斯部以前还要防备其它部落的吞拼,如今有了满人作靠山,全族都安心的很,警戒降到了最低,虽然有人发现好象有几名骑兵在部落周围露了一下头,但还是没有人在意,各忙各的。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妇女们正在给牛羊挤奶,小孩正赶着畜群前去放牧,突然都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哪来的声音,难道是部落的勇士回来了,按理应当不会这么快呀。 这时部落外围的人已经看到了一排排身穿黑衣黑甲的骑兵,正在向部落奔驰而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看情形就知道对部落不怀好意,顿时用蒙语大叫起来:“敌袭,敌袭。” 整个井然有序的部落马上慌乱起来,孩子赶快将散开的畜群收拢,女人也顾不得地上装满奶汁的木桶,回营拿起了弓箭,帐篷也顾不得收拾,跨上马背,呼唤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赶快逃走。听声音就知道来人不少,现在部落已没有了战士,只有收拾东西逃走,好在草原辽阔,虽然听声音敌人就在眼前,但至少还有二三十里的距离,快点还来得及。 刹时,鄂尔多斯部整个动了起来,赶着畜群向西逃去,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马群身上,牛羊跑得太慢,丢了也不要紧,说不定追兵贪图财物,整个部落就能逃走得更多,关健是马群,千万不能走丢了,如果丢了马群,即使逃走了也会饿死。 所有人都骂骂裂裂,赶着马群飞奔,蒙古人不亏是马背上的民族,后面的闯军骑兵追到了五六里远后,竟然不能和一群妇孺拉近距离,只能吃着蒙古人留下的灰尘,不由破口大骂。 一群十三四岁的小孩还有部落的老人留在后面,这些孩子是整个部落现在最强大的战力,老人则是自愿留下来阻敌,如果追兵太近了,这些孩子可以给追兵大量杀伤,老人则可以掩护这些孩子逃跑。 这群老小边路边往后看,后面的追兵显然不象蒙古各部的人马,但是明军又不是,明军的衣甲是猩猩红,一眼就可以分辨出,这群人却是黑衣黑甲,让他们安心的是,敌人虽然都是精壮,骑术却还没有他们这些孩子精,除了刚开始逃路时,部落的马还没有加速,被敌军逼近几里外,现在敌军好象越拉越远。 突然感觉到前面的队伍慢了下来,后面的人为了不相撞也不得不放慢速度,这些老人和孩子都惊疑不定,看着敌军慢慢逼了上来,所有人都充满了问号,焦急万分:“怎么回事,快点跑起来。”张大的双眼往前看去,同样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那是前面激起的浮尘。 渐渐的整个逃跑人群都停了下来,灰尘也慢慢落下,鄂尔多斯部后方的人才看清前面也有一队队黑衣黑甲的人拦住了去路,慢慢的四周都涌出了黑衣黑甲的骑兵,逃跑的人群一阵绝望,四面都是敌人,要逃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可整个部落青壮不到百人,周围的骑兵看样子有数万,怎么杀。 ---------------------------------------------------------------------- 点击,推荐,收藏,老茅都要,晚上还有一章。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四章 归化城 上 原来,李双喜和高杰两人分为两部,高杰先从侧面悄悄绕到了鄂尔多斯部后方,李双喜待了一个时辰才发动袭击,李双喜却还是把草原绕道估计得近了些,他发动得早了一点,否则等高杰已完全到达部落后方时,鄂尔多斯部逃都不用逃。 闯军一步一步逼近,整个鄂尔多斯部只得朝中间聚拢,李双喜在草原来往多年,已学会了蒙语,吩咐闯军一起用蒙语喊:“投降,投降。”数万人的声音让草原都象在嗦嗦发抖。 随着闯军一步步逼近,鄂尔多斯部的人已看清来的都是汉人,想起自己的族人正在汉人的领地里烧杀,这些汉人莫非就是来报复的,果真如此,今天就有灭族之祸,闯军的包围圈还在收缩,很快逼近部落距离外围只有数百米之内,双方的样子已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 鄂尔多斯部的人已围成一团,外面的马匹将他们护住,闯军的火枪已举了起来,弓箭手也对准了中央,就在闯军以为不费吹费之力就可以逼降时,出突闯军意料的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阵箭雨,刹时,闯军传来一阵“唉哟,唉哟”的声音,倒下了数十人。 闯军的骑兵都有严密的锁子甲保护,离鄂尔多斯部也还有二百多米的距离,一般箭支很难伤到,没想到这支只有妇孺的部落还有人能射出又快又准的箭来,倒下的数十人都是被一箭中喉。 随着箭雨的射出,鄂尔多斯部的人已驱着马匹想向闯军冲了起来,此时闯军的合围圈只有数百米的空袭,高杰和李双喜都看得大怒,喝道:“射击。” 四万人接到命令毫不手软,三万名弓手首先发射,向上斜指四十五度抛射过去,天空马上象乌云盖住了一般,黑压压的一片箭雨向鄂尔多斯部落去,嗡嗡的响声还末停歇,“砰,砰。”的声音马上又响起,一万名火枪手已开火,中间刹时空了一块,这样密集的打击,鄂尔多斯部的人根本避无可避,而前方的马匹还没有冲出圈子,已被闯军完全合围。 鄂尔多斯部所有的人都已绝望,持弓在手的人拼命射箭,闯军见如此也不可能停下来,数轮过后,鄂尔多斯部只剩下了二千多人,大部人是小孩和妇女,那是处在最中间的一部分,闯军的弓箭和火枪射程都达不到,短短数息时间,闯军总共发射了二十几万羽箭支,数万发子弹。 双方的对射都已停了下来,鄂尔多斯部的外围还是围着一圈马匹,中间象下了一阵箭雨,每个倒下去的人身上都摇满了箭支,空隙处也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好象是从地上长出来一样。只有火枪队那边箭支稀少,死的人却比其它几处更多。 鄂尔多斯部的人再也没有勇气与闯军对抗,抛下了弓箭,下了马放声大哭起来,闯军分开外圈的马匹,将剩下的二千多人押了出来,此役,闯军伤一千余人,死一百零五人,杀敌一万余人,俘二千五百人。 李双喜马上派人向李鸿基报告,同时打扫战场,此时正是高温天气,尸体第二天就会腐烂,由于鄂尔多斯部的反抗,有近一万匹马也被打死,射死,闯军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有埋掉,好在缴获了三万多匹好马,后面的闯军也将十多万头牛羊归拢了起来。 李鸿基看着眼前的二千名妇孺,就是他们造成了闯军正规军士兵一千多人的死伤,好在出动的都是骑兵,若用步兵偷袭,没有防护的火枪兵恐怕会死伤更加严重,他心里正在天人交战,眼前的是一群妇孺,此时已投降,若要杀了,恐怕士兵都下不了手,但这群妇孺却让自己的正规军死伤了一千多人,虽然当场只有一百来人死亡,闯军也有良好的医护条件,但至多也只有八成能够伤愈,也就是说还有二百多人会死去,李鸿基心里涌起一阵心痛,恨不得马上把这群人都杀了。 闯军众将都在望着他,等待闯王对这群人处理,见李鸿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变幻不定,洪承畴在旁小声的说:“闯王,不如把他们押下去,和我军一起行军。” 宋献策马上反对:“怎么可以,这群妇孺只会拖慢我军的速度,还要浪费粮草,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反抗能力,不如全杀了。” 李鸿基转过头,向却图和巴图尔洪台吉道:“草原上你们是怎么处理俘虏的妇孺。” 却图和巴图尔洪台吉一起道:“闯王,年轻健壮的妇女一般都是挑出来分给立功的勇士,男孩作为奴隶,女孩另外再分。” 李鸿基叹了一口气,道:“好,这两千余人你们两部各得一半,分给你们了。” 两人大喜:“多谢闯王。”马上毫不客气,带领部下分了起来,他们两人现都各领着三千兵马,但只有五百人是蒙古族人,两人严格按照官职高低来分,闯军派过去的参谋人员都分到两个女人,他们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只得向李鸿基报告,李鸿基倒也没多说,只不过是淡淡的道:“即然我把人给了你们的长官,怎么分配自然由他作主。” 闯军在鄂尔多斯修整了一夜,第二天马上就出发,路上遇到所有的人都抓起来同行,部落则全部悄悄的包围,不愿降的马上消灭,愿降的都把老弱暂时迁回陕西,精壮抽出编入闯军,有了额尔额和漠西额鲁特两部的经验,闯军已做得熟悉之极,闯军此次的主要目标是土默特部的归化城,一路上闯军为了不走露消息,派着骑兵将前面所有看到的部落都扫了个干净,十天之后,闯军已团团包围了归化城,(今呼和浩特)。 归化是当时内蒙最大的城市,可追朔到隆庆年间(1567—1572),当时土默特蒙古部的阿勒坦汗被大明封为顺义王,归化城正是他所建,这一代大汗叫和布石图,和布石图以为林丹走后,依靠后金,自己能牢牢接管归化城,做梦也没想到闯军会出关。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四章 归化城 下 归化城本就是土默特部所筑,明隆庆六年(公元1572年),阿拉坦汗和王妃三娘子开始共同主持修建一座名叫库库和屯的城池。库库和屯城进人施工阶段后,王妃三娘子是主要的主持者,万历三年,城池建成,大明朝庭赐名为归化城,这座城池是模仿元大都的样式修建的,有8座楼和琉璃金銮殿。 在修建归化城时,阿拉坦汗已经进入老年,并且疾病缠身。三娘子积极辅佐丈夫处理各种事务。万历九年(公元158l羊),阿拉坦汗和三娘子再次扩建归化城,又修筑了一座规模宏伟的外城。 当时归化城的城墙全部用青砖砌成,远远望去一片青色。因此,有人说青城之名便是由此而来。万历六年阿拉坦汗在青海向三世许愿回来后,开始和三娘子共同主持修建弘慈寺,(现在的大召寺),两年后竣工,并花费巨额白银铸成一尊巨大的释迦牟尼佛像,由三世亲自前来开光后供奉在寺内。这座城成了土默特部的圣城。 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察哈尔部林丹汗攻下归化城,夺取了银佛寺,林丹汗对这座城市很是重视,把他当成蒙古人可以侵入大明的最重要基地,林丹汗本人多次驻扎在这里。 崇祯五年(公元1632年),皇太极战败林丹汗,追到归化城后纵火烧城,对银佛寺却倍加保护。林丹汗逃走后,这座城市又回到了土默特部手中,很快,所有的土默特人都聚集在城内,由于感激皇太极帮他们夺回了自己的圣城,土默特部是草原除了科尔沁外最铁杆的盟友。 闯军要想拉拢分化蒙古各部,使他们不为满人所用,最好的打击对象当然是科尔沁,但科尔沁在靠近吉林一带,闯军鞭长莫及,只好选择土默特。 归化城的地位如此重要,但蒙古人的筑城技术实在是不行,加上刚刚遭到后金的一场大火,到处都还火焚烧的痕迹,虽然外墙没有损坏,但陕西的一个稍大一点的县城都比得上它。 此时归化城中有四万多部民,这几乎是土默特部的全部人马了,本来归化城中没有这么多人,但闯军外围的扫荡,做得再隐秘,还是让许多部民得到信息,逃了进去,但城中人数虽多,蒙古人也经常有全民皆兵的做法,城中真正的战士只有不到三千人,其它精锐战士都被和布石图带走了。 大明太祖,成祖两人多次派兵杀入草原,当时两个民族仇深似海,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明军对蒙古人也丝毫没有手软,不知有多少个部落在明军的打击下消忘,但自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的皇帝都成了躲在紫禁城里的膏粱子弟,再也不能统军,而文官们也不让皇帝亲自统军打仗,大明的后代是一代不如一代,除了一个正德皇帝还带着大军来到草原溜达了一圈外,蒙古人从来都不用担心大明的军队进入草原。 归化城中的土默特部见闯军兵强马壮,派出使者想求和,在蒙古人看来,汉人经常会做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有时你打了他,抢了他的东西,只要服一句软,汉人就会把蒙古人的仇恨忘记,还会赏赐许多财物。 这次闯军突然出兵,土默特部还以为是哪个部落的大汗进了关内得罪了闯军,心想只有说上几句软话,送上几头牛羊,闯军自然会撤走,哪知几个蒙古使者来到闯军营房,还没见到主帅就会喝令绑了,每人重打三十军棍,打得几个蒙古使者哭爹喊娘。 打完之后,闯军马上就给使者下了最后通蝶,要求明天投降,不然闯军马上要攻城,几个使者回去一说,蒙古人面面相觑,汉人不是最讲礼吗,使者怎么会挨打,但已无他法,让蒙古人不战而降是绝不可能的,只能守城。 李鸿基对蒙古的使者见也不见,直接打出去,闯军原先跟随李鸿基的各人都纷纷叫好,只有洪承畴劝了几句,说这样做太过野蛮。 李鸿基正色地道:“洪爱卿,野蛮和文明也要看对象,若对文明人当然不然这样做,但蒙古人杀入汉人领地的次数数也数不清,被他们杀死的妇儒小孩更是无数,就是现在,蒙古人跟在后金的背后在山西烧杀抢掠,这种人必须野蛮对待,何况蒙古人杀害大明的使者还少吗,我不杀他们已经是文明了。” 洪承畴想起蒙古人多次侵入内地向朝庭讨要封赏,朝庭给的稍不满意,派出的使者不是被杀就是被残去肢体,以至于每次和蒙古谈判,使者都胆战心惊,无人敢往,洪承畴再不相劝。 闯军出关总共有十二万大军,加上草原上收编的蒙古各部,此时已有十三万人,闯军进入草原的消息已泄露,李鸿基怕其它部落逃入草原深处,李鸿基留下九万人围住归化。另外派出四个野战军,要求在一月内,横扫了草原上千里,凡是出兵和皇太极进入长城的部落都要扫荡,然后回归化城会合。 闯军虽然城下有九万人,其实正规军只有二万多,还有一万是地方守备军,民夫有五万多,不过对只有四万人,兵只有三千的归化城来说已经足够,只要攻下了归化城,派出的四个军能按时归来,就是满蒙联军全部杀了回来,李鸿基也有信心让他们在归化城下吃尽苦头。 闯军的四个军分成数个方向在草原扫荡,每个军中都有二至三千蒙古人,他们都是小的部落,以前受林丹汗的欺压,满人将林丹汗赶跑后,又受投靠后金的各部欺压,这次闯军大举压境,迫不得已只能投靠闯军,但对能够打击以前欺压自己的部落却没有反感,许多人还是认为闯军总要回去,这次打下的草场就会归自己了,许多蒙古人比闯军还要卖力。 崇祯七年的七月,注定是一个流血的月份,不但大明王朝在满蒙联金下流血,那些进入中原的蒙古人家乡也在流血,一报还一报,只是这个报应来得太快了点。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五章 草原血泪上 闯军的四个万人队象疾风一样刮过草原,没有了统一的领导,草原上除了靠近满人的几个大部落,还没有哪个部落能单独抵挡闯军的一个军,每个敢于反抗的部落所有壮年男子都被杀死,老人小孩被驱赶,牛羊马匹被抢光。 投降的部落若是这次没有派人进入长城抢劫的就整体迁入陕西,照漠西额鲁特和喀尔喀部两部处理,抽出精锐的战士打散加入闯军,老弱妇儒分给田地或牧场,若已派兵跟随后金进入长城抢劫的,不管投降不投降,全部灭族。 开始闯军士兵还牢记闯军的军令,许多妇女也是被驱赶了事,但随着抢劫的深入,蒙古两部的人带头抢劫女子,闯军的士兵连日的杀戮,神经也都绷的紧紧的,有人开了头,再也没有人遵守不准奸淫的这条军令,凭什么蒙古人能做,汉人就不能做,士兵都象发了狂似的,奸淫撸掠,无所不作,闯军士兵不但奸淫了数万妇女,营中还抢了一万多年轻的女人作为营妓,供士兵发泄,闯军把她们男人在汉人身上做的事又在她们身上重演了一遍。 一直以来只有蒙古人抢汉人,没想到这次反了过来,草原上的残像比起宣化大同周遍来也不逊多让,刹时平静的草原也成了人间地狱。 这些还暂时传不到李鸿基的耳朵里,李鸿基派出四个野战军后,立即准备对归化城的进攻,闯军这次进入草原已作了充足的准备,枪支弹药都准备充足,城中只有四万多人,但蒙人的老弱同样能战,李鸿基为了减少伤亡,防止蒙古人狗急跳墙,在城下开始大修工事。反正闯军不急,等满蒙联军回来至少还有一个多月时间。 归化城内现主事的是和布石图的儿子乌济,乌济见闯军没有攻城,以为闯军是要长久围困,蒙古人向来看不起汉军,乌济在城中抽调了所有的壮年男女共一万余人守城,自己率三千精税骑兵想冲击闯军。 闯军早已作好了准备,两千名陌刀手在两侧护住火枪兵,中间是五千名火枪手,归化南北各有一个门,每个门有两个这样的方阵。另还有一个五千人的骑兵阵,护着闯军的火炮部队。 乌济指挥着三千铁骑向闯军杀去,隆隆的蹄声响起,足以将胆小之人活活骇死,乌济见闯军前面都是步兵,骑兵反而在后面,虽然步兵的前面放了几排拒马,蒙军也并不是不能越过,乌济暗骂敌军愚蠢,这样的步兵怎能挡住蒙古人的铁骑,只要自己冲跨了敌军的步兵,说不定顺势也能将敌军的骑兵冲散,那时敌军就只能任自己屠杀。 但他可不会为敌人的愚蠢可惜,眨眼间骑兵已离闯军只有三百米的距离,有些蒙人已将手中的长箭射了出去,闯军的前方已倒下了数十名尸体,引起了方阵内的一阵骚动,但很快在军官的喝止下平静了下来。 乌济见闯军还是一动不动,心中也佩服敌军确是训练有术,但他知道火枪的最佳距离只有一百米,闯军不动更方便蒙人的射杀,让人讨厌的是闯军刚好在一百五十米左右放了拒马,不能他可以带着骑兵在敌军一百米前兜着圈,一次次的把敌军当成靶子射杀,不过这样也不错,先射杀一部分,只要再在露出的缺口处冲入步兵群中,骑兵就可以大开杀戒。 乌济想得够多,其实只有一眨眼的时间,蒙古人已冲入闯军只有一百五十米处,闯军已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蒙军刚想提马跃过拒马阵,闯军已传来的开火的声音,乌济大为不屑,这么远的距离就开火,敌军莫非吓傻了。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前面的蒙古军队一排排倒下,许多人刚将马提起,已重重的摔倒在拒马上,后面的骑兵来不及躲避,马上被前面倒下马尸绊住,平时简单可以跃过的拒马再也不可跃过,一个个成了闯军的靶子。 一排一排的蒙古士兵象麦子一样倒在离闯军一百五十米前,乌济大惊,声嘶力竭喊道:“撤退,撤退。”但高速奔跑的马要撤退谈何容易,许多人拼命拉住缰绳,但不是自己被突然停下的马摔了出去,就是马本身受不了那股冲力,前腿被拆断,悲吟着倒了下来。 等乌济好不容易将全军折返,一千多人马已躺在闯军的阵地前,虽然闯军也倒下了数百人,但比起和明军的战果来说,相差太远,乌济恨得牙齿咬出了血,恶狠狠的道:“回城,回城。” 闯军的火枪队损失了数百人,大部分都是敌军在二百米外射杀,李鸿基暗暗后悔没让步兵也穿上锁甲,否则不会有那会大的伤亡,闯军现在已用上了黄色火药,火枪的射程有四五百米,但没有镗线,只有前二百米大面积发射才有准度,否则就会打飞,本来李鸿基以为这么远的距离足够将敌人射杀,步兵穿锁甲体力消耗太大,不穿也可以,没想到蒙古人有这么多远射手,看来以后要对上满人,步兵也要穿锁子甲才行。 这次进攻,土默特部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乌济打消了再出城的念头,蒙古人并不怕闯军围困,城内的物质足够三月所用,到时大汗和布石图的救兵早已到了。 蒙古人不敢出城,闯军趁势大修阵地,归化城不大,又只有两个门,闯军数万民夫一起动手,只用了二天时间,将归化城全部堵死,蒙古人就是想出战也不可能了,乌济认为闯军攻城会很困难,没有看到闯军有什么攻城器械,想临时做草原上也没有材料,若让他知道闯军带有大炮,一定会拼命杀出城去。 闯军这次只带了五门重炮,重达一吨,射程达五千米,闯军还有重达三吨,射程一万米以上的大炮,这种大炮只是用来守城,否则运输太烦。 此外,闯军还带来了数百门迫击炮,李鸿基鉴于重炮太笨,想起二战时日军的小钢炮,把外形画给了孙元化研究,孙元化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将他做了出来,这种迫击炮虽然射程只有三四里,但胜在轻便,比起后世只有二三十公斤的迫击炮虽然重了许多,闯军的迫击跑也只有一百多公斤,一匹马就可以拉着跑,草原上没有什么高城,这种迫击炮是最实用不过。 ------------------------------------------------------------------------------------------------ 此书预定本周进入,老茅决定继续一周,下周再进,到时老茅专门码字,每天至少更新八千,各位有推荐票的留着啊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五章 草原血泪下 这天,城头上的蒙古士兵看到一个恐怖的情景,闯军修好工事后,每个门都从营中都推出了一百多门小炮,炮口对准了城头,归化城上也有几门土炮,但射程不到二里,闯军一直在射程之外,蒙古人也一直没有动用,由于经常侵入大明,他们对当时明军的火炮也有了解,大明的边境城头都有大炮,但一个城头的大炮最多也不过一二十门,这时见闯军推出一百多门大炮,许多蒙古人顿时吓傻了。 一个蒙古兵控制不住,大叫起来,这时,乌济也听到消息匆匆赶到城头,见了闯军的火炮,对骚动的士兵喝道:“慌什么,这么小的炮有什么用。” 蒙古兵定眼一看,隔了三四里远,闯军只是在后面有五门大炮远比自己城头要大外,其它火炮都比自己城头的火炮小得多,蒙古人看火炮厉不厉害只看大小,这一点是和后金学的。 后金自从得到孔有德,耿仲明投诚后,两人不但带来了数十门大炮,还有几十名工匠,后金也开始自己铸炮,但主持的满人却一直认为炮铸的越大越好,拼命让工匠铸大炮,事实上这些工匠并没有精通铸造的大师,铸炮全凭经验,让他们铸以前的小炮当然可以,但满人要铸一万多斤重的大炮,铸出来的威力可想而知,射程连孔有德等人带来的数千斤重红衣大炮一半都比不上,但这些后金可不会告诉蒙古人。 听到了乌济的喝声,士兵们都稍稍定了神,这么小的火炮能打多远,如果他们敢靠近,城上的数门大炮也不是吃素的,但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就算城头的几门大炮有用,怎能挡住闯军数百门大炮。 这次的炮兵指挥官是孙和斗,李鸿基将出征的炮兵单独组成二个团,每个团由六百名操炮手,一千二百名火枪兵组成,光负责一个炮兵团的骡重队就有六千人。归化城只有南北两个门,刚好每个门分到一个炮团。 闯军先试射了两发炮弹,一发打在了城头,另一发已打在城内,乌济一见小炮的炮弹都能落在城头,马上知道归化城大势已去,后悔没有乘闯军刚来时全体冲出城去,那时闯军的火器再利害,也挡不住所有蒙古勇士的冲锋,现在却只能等着挨打。 没等乌济后悔,闯军惊天动地的炮声已经响起,归化城成了闯军迫击炮的第一个试验场,那五门重炮更是利害,一直可以打到城中央。城内就象被捅了数下的马窝蜂,顿时乱成一团。 乌济明白,归化城是不可能守下去了,他放弃了守城,将城中所有守城人员全部集中起来,打开北门一起呐喊着向闯军阵营冲去,北门由马维兴负责,也有一百五十多门迫击炮,但没有重炮,乌济才选北门突围,马维兴见蒙古人冲了出来,马上命令炮兵向人群射击。 轰隆隆的炮声,比草原上所有雷声都要响亮,一朵朵死亡的浪花在蒙古人的骑兵阵营内升起,闯军迫击炮的炮弹有三公斤重,这种炮对城墙的杀伤力并不大,却正是骑兵的克星,迫击炮每分钟可以达到十发,闯军的一百五十门迫击炮不停发射,短短数分钟,闯军在蒙古人的骑兵阵内倾泄了数千发炮弹,等蒙古人冲到闯军的拒马前时,一万多骑兵已倒下了近一半。 等骑兵被拒马挡住时,闯军营内的火枪手已开始射击,同时天上的炮弹还一个一个的往下掉,蒙古人绝望的冲击着拒马,用人命往上填,等到冲过拒马时,又迎来了地雷,一万多骑兵不到半个时辰死了个一干二净。 此役,马维兴共发射了一万多发炮弹,平均每名蒙古骑兵都挨了一发还多,换来的是全歼蒙古骑兵一万多,闯军伤亡不到百人的战果。随着这一万多名骑兵的覆灭,归化城就象一个不穿衣服的少女,在闯军的面前。 北门到处是坑坑洼洼,一万多发炮弹砸在这个周长只有数里的小城外,整个北门的土被翻松了数尺,许多先被炸死的人已经被泥土覆盖,战场上到处是翻卷的尸体,许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一部分妇女,更多的是十几岁的孩童,青壮不到五分之一,可如今归化城内就是这样的战力也没有了,只剩下妇女和儿童。 闯军用大炮轻松将城门炸开,数万闯军排队进入了归化城,从蒙古人冲出城时,闯军已停止了对城内的轰炸,此时城中还有三万居民,但好象已被闯军的大炮炸得麻木了,见闯军进城,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低着头恭顺的看着闯军,等待闯军决定他们的命运。 归化城内此时还到处遗留着两年前后金纵火的痕迹,闯军看着这些蒙古人的妇孺,连十岁以上的孩童都很少看到,可见乌济是多么绝望,稍大一点的孩童都已随着乌济倒在北门闯军的炮火下。 许多士兵想起蒙古人直入内地是如何对待汉人的妻儿,他们都有一股冲动,想把汉人所受的痛苦都还在他们身上,看着他们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李鸿基已有了预料,在城中划出一片区域,下令将所有的妇孺都集中起来,派人专门管理,食物全部收缴,每天分发一次,任何人没有命令都不准接近那片区域。 拿下了归化城,李鸿基把这里当成了闯军的大本营,又重新修好了被炸毁的城墙,等待其它四个军归营。 随着各军的陆续归来,闯军在草原上的所作所为已经传到了李鸿基的耳中,此时李鸿基铁青着脸坐在原先林丹大汗的交椅上,下面跪了一地的人。 李鸿基骂道:“出发前,我一直强调注意军纪,不准奸淫妇女,不准奸淫妇女,可你们倒好,才短短二十多天,就有数万妇女被奸污,尤其可恨的是在军营中还藏了上万名妇女,告诉我,这是谁让你们干的。” 堂下的众人一个个低着头,这次引发的大奸污事件,除了李鸿基留在归化城的人员没有参与外,所有的闯军都卷了进去,汉人的士兵失了控制,引发的灾难也并不比蒙古人,满人差。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六章 法不责众上 大家都狠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头一次见李鸿基发如此大的火,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有高杰轻轻的说了一句:“违反军令也是闯王的命令,否则兄弟们哪敢放肆。” 李鸿基瞪了高杰一眼:“你说什么,大声一点说出来。” 高杰豁了出去,道:“我说违反军令也是闯王的命令,我军现有军令六条,一、不乱杀百姓一人,二、不奸淫妇女,三、不拿百姓东西,四、买卖要公平,五、不准随意破坏建筑,六、一切缴获要归公,闯王曾下令进入草原可以将敌方的牛羊全部没收,反抗的一概杀无赫,帐篷可以烧掉,除了第二条和第六条外,每一项都可以做,缴获要归公大家可以理解,毕竟大军的粮草,军饷闯王从来没有亏待过大家,但为什么就不能奸淫妇女,鞑子们经常侵入内地,可从没有这一条规矩,为什么我军就要遵守。” 其他人的声音也嗡嗡的响起来了,李双喜,俞忠霄也道:“是啊,闯王,鞑子在我们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玩玩他们的女人。” 洪承畴和宋献策在旁边喝骂道:“放肆,怎么能跟闯王如此说话。” 李鸿基哑口无言,该怎么对他们说呢,难道说战争让女人走开,那纯粹是扯谈,蒙古的许多妇女上马也能杀敌,还是对他们说要遵重人权,自己下令抢了她们的物质,烧了她们的房屋,杀了她们的亲人,又有必要保护她们不被强奸吗,李鸿基虽然觉得不对头,但要想惩罚自己的军队又不可能,自己还要靠他们打仗,莫非要把他们全杀了,自己一个人去对付蒙古人,满人接下来的报复吗。 李鸿基的面色缓和了下来,道:“虽然如此,但营中一万多名妇女怎么说,放那么多的妇女在营中,战士们还能打仗吗。” 高杰见闯王的声音软了下来,知道此次闯王不太可能怪罪大家了,此次事件是从他和部下最先开始的,若闯王要处罪,肯定是拿他先开刀,连忙捅了旁边的却图一下。 却图这次也加入了闯军当中,他跟在高杰身边,当时抢劫的那个部落正是喀尔喀部的世仇喀喇沁部,自己部落还有许多女人还被抢到了喀喇沁,这次借着闯军的军力将喀喇沁的老巢一举消灭,却图当然非常高兴,按照闯王的军令,如果没有反抗,这些女人也只是会被闯军驱赶,这里本来就有喀尔喀部的女人,却图当然要拿回来,但又怕闯王怪罪,便纵容高杰把喀喇沁汗的两个女儿收入房中。 高杰本是色中饿鬼,短短几年,家里已有了七八名小妾,此次和对闯王一起出征,身边自觉没带女人出来,正憋得难受,见了喀喇沁汗的两个女儿长得花骨朵一般,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他虽然功高,也怕闯王怪罪,干罪下令所有的士兵都可以挑选女人,一时之间,高杰的士兵欢欣鼓舞,这些人都是二十多人的小伙子,精力正是最旺盛的时候,有了这条命令,当然是前赴后继。 却图也知道如果高杰倒霉了,他也没在没好果子吃,连忙道:“闯王,这是草原的规矩了,女人,牛马,都是战利品,当然得带在身边,如果敌人来了,把她们丢下也可,不会影响兄弟们的战力,相反如果闯王充许这些女人进入营中,士兵们必定对闯王感恩,以后只会拼命杀敌,闯王既然进入了草原,只有按草原的规矩办才能事半功倍。” 李鸿基望了望洪承畴、宋献策,顾君恩等人一眼,见他们都点头咐和,无奈道:“好,既然进入草原,那就按草原的规矩,前令取消,以后对各部的打击充许士兵抢劫年轻女子,但军营中的女子不能和士兵混住在一起,必须另外划出一块地方来,士兵只有在规定的时间才可以分批进入。” 高立功,李双喜,高杰,左光先,俞忠霄等人连忙道:“多谢闯王,属下必定英勇杀敌,以报闯王鸿恩。” 李鸿基站起身来,闷闷不乐的走进内堂,突然回过身来,对洪承畴和宋献策他们道:“既然如此,那么人人有份,你们也可以到营中去挑几人。” 宋献策涨红了脸,道:“闯王说笑了,属下岂有如此想法。” 洪承畴嘿嘿一笑,却是大为意动,显然对增加几个蒙古小妾很有兴趣,李鸿基也不管他们再想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闯军跪着的众将都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冷汗,相视一笑,高杰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听到城中还有数万蒙古人的妇儒,连忙把马维兴,宋献策他们都拉入军营,要让他们陪着去看看有什么美貌的女子。 马维兴为难道:“不好,闯王已下令,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高杰大笑:“马兄,这你就错了,闯王的命令是以前下的,现在既然已经同意我们的做法,这条命令自然做废,何况刚才已准许军师去挑女人,莫非马兄有疾,不能碰女人。” 马维兴毕竟是绿林出身,被高杰一激,顿时道:“那好,就去看看,但不准乱动。” 高立功,李双喜,高杰,左光先,俞忠霄都道:“好,去看看,不乱动。”众人心里暗笑,既然去了,哪有只看不动的道理。 其他人都跟着去了,唯有宋献策死活不去,众人都大笑,李双喜道:“军师,你是不是有疾,回去赶快让尚神医给治治,否则以后就要失去许多乐趣。”这话更是引来了一片笑声。 宋献策摇了摇头,快步走开了,他虽然并不是迂腐之人,也认为报复蒙古人也没什么不可以,但让他去干,自幼读圣贤书的他却做不出,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只得避开。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六章 法不责众下 李鸿基回到后堂,田玉珠见李鸿基回来,闷闷不乐,忙问道:“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邢秀娘也道:“夫君,刚才我算了一下,这次我军战马就得到了十万多匹,还有上百万的牛羊,损失不过数百人,可以说这是我汉人对蒙古各部从末有过的大胜,夫君还有何事不开心。” 李鸿基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田玉珠听了对这些妇女大为同情,道:“这些人如此无法无天,夫君应当将为首之人斩了,否则以后会变本加励。” 田玉珠从小没有出过府谷,家里也是锦衣玉食,看书也多是四书五经,烈女传,贞洁传之类,自然认为闯军对蒙古人如此做太过残暴,却没想到蒙古女人的贞操观念和汉人大不相同,他们不但可以将对方部落的女人抢过来,还可以弟娶嫂,甚至娶继母,归化城实际建造者三娘子更是先嫁阿勒坦汗,阿勒坦汗死后又嫁给他儿子黄台吉,几年后,黄台吉去世,三娘子再嫁黄台吉儿子扯力克,但这并不影响三娘子在土默特部的威信,三娘子在世时一直撑握着土默特部的大权,田玉珠自然不会理解蒙古人的做法。 李鸿基苦笑道:“斩,怎么斩,这次先由蒙古两部引起,一旦要斩,投诚的蒙古诸部定然不服,这本是他们草原的规矩,若因此事处罚,反叛而去也未可知,那时蒙古所有的部落都得与我为敌,若对蒙古人网开一面,单独处罚汉军更加不可以。” 邢秀娘却不以为然,道:“夫君多虑了,这些都是蒙古人的报应,谁让她们的男人都入关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我军端了老巢。”邢秀娘出身小户,而且还有一段时间和父亲一起走南趟北,深知蒙古人对边境百姓的残暴,对蒙古的妇女也丝毫没有同情。 李鸿基望着邢秀娘道:“连你也赞同对蒙古人报复吗?” 邢秀娘道:“这不单纯是报复问题,草原民族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抢了对方的女人不但能使对方后继无人衰弱,而自己的部落还有依靠这些女人繁育后代,扩大部落的规模,我军虽然不需要依靠这种方法来增加人口,但没有了女人,这些部落就很可能消亡,也算为以后翦除了大敌。” 田玉珠反驳道:“没有了女人,这些部落不会再抢吗。” 邢秀娘道:“他们要抢,那更好,草原的民族自相残杀的越利害,汉人的灾难就会越少。” 田玉珠哼道:“恐怕不见得,他们若是进入内地抢怎么办?” 邢秀娘道:“他们要进入内地,那就把他们打回去,就是有了女人,他们也照样会进入内地,哪一年没有蒙古人入关抢劫,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田玉珠马上抓住了邢秀娘的话反击:“你也知道说蒙古人会或多或少进入关内,若抢了他们的女人,他们肯定就会大规模进入关内,那时不就给汉人带来更多的灾难。” 邢秀娘斥之以鼻:“他们人多进入关内的人才多,如果人少,他们想人多进入也没用,如今闯军抢了他们的女人,正是减少他们人口的好方法。” 田玉珠不理邢秀娘的歪理,对李鸿基道:“夫君不如将那些妇女与士兵配对,这样也好过被多人污辱。” 李鸿基想了想,道:“嗯,这是一个办法,但现在却不行,若将他们配对,每人有了固定的女人,我怕士兵们打仗时就会拈计着他们的女人,那时怎么可能再挡得着蒙满联军的报复。” 李鸿基见两个女人还想辨论,顿觉头痛,连忙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暂时放过,明天我下令把这些女人先送回陕西统一管理,打完仗后再处理,我想先休息一下。” 田玉珠偎依在李鸿基的怀里,咬着李鸿基的耳朵道:“夫君,我陪你。” 李鸿基搂着田玉珠柔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诱人的香气,刚才的烦恼不翼而飞,道:“好。”将她紧紧抱住。 邢秀娘正和田玉珠辨论的起劲,见两人抱在一起,大为不乐意,也挤进了李鸿基怀里,道:“干吗就你能陪夫君,我也要陪。” 李鸿基左捅左抱,只觉得幸福无比,道:“好象你们两人好久没有一起陪我了,那今天就一起陪我。” 田玉珠咬着银牙,挑衅得看着邢秀娘,道:“一起就一起,谁怕谁。” 邢秀娘不甘示弱,拉着李鸿基的手放在自己饱满的胸膛,轻轻移动,手也在李鸿基的身上抚摸,李鸿基很快被两人弄出了欲火,轮流亲着两人,暗暗感叹还有现在的男人幸福,搁在以后哪有这等好事,两个如此美丽的女人会在自己怀中争宠,连忙向床上移去。 二女刚刚辨论了一阵,引起了好胜心,在床上也不甘示弱,争相献媚,让李鸿基大为遗憾没有多长一双手,当晚,李鸿基和两女盘肠大战,将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两人丰满的上,直到半夜三人才相拥沉睡。 皇太极和阿济格,多尔衮,德格类会合在代洲城下,皇太极对此次抢劫的成果很满意,短短一个多月,攻破二十余城,获银四百多万两,其它财物数万车,掳掠妇人,孩童十数万人,还有近十万壮年男子作为苦力,随着明军的陆续到来,皇太极已有撤离的打算,这次抢的东西太多了,再抢也带不走。 土默特部的使者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道:“报大汗,我家王爷已收了草原的信息。有一股自称是闯军的人攻占了归化,王爷归心似箭,特来凛报大汗一声,我家王爷已率军回去了。” 皇太极听得一呆,随着林丹的远逃,察哈尔部分裂,土默特部现在已是草原上除了科尔沁外最强大的一支,这次带了八千精锐战士跟随皇太极入关抢劫,仅比科尔沁部的一万人少。 皇太极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个蒙古人的使者打马飞奔而来,这次是喀喇沁的达来台吉派来的使者:“报大汗,我喀喇沁部大营被一股敌人攻破,台吉已率军回救了。” 不久,朵颜兀良哈的苏布台、额尔多斯的额仁沁济农分别遣人来报,他们已接到大营留守人员的消息,闯军占领了他们的大营,将他们的妇女牛羊全抢走了,他们必须快马回程去营救。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七章 后金宫争 上 不到一日功夫,这次出兵的所有蒙古部落知道了有一股敌军袭击草原的消息,不管有没有接到本族的求救,都心急火僚的赶回去,几万蒙古大军走得一个不剩,抢的财物也大部丢下,蒙古人最重要的财产是牛马,没有这些东西即使抢到再多的财物也会饿死。 皇太极连忙招聚众将商议,阿济格、多尔衮,代善,德格类,范文程等人听了此事都目瞪口呆,一直以来,只有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进行抢劫,怎么现在反了过来,蒙古人被大明的叛匪抢了,一时之间都气愤异常。 科尔沁的奥巴也在场,他并没有回去,科尔沁的大营靠近后金,奥巴心里稳稳的,汉人的手不可能伸那么远,他乘机将其他蒙古各部丢下的财物据为已有。 奥巴道:“大汗,你不是派有使者与闯军联系吗,怎么那帮匪贼敢袭击我蒙古各部?” 范文程在旁道:“额附有所不知,大汗虽然派出了使者,但使者到底有没有到达闯贼境内,有没有见到匪首,一切都还不知,如今我们要议的是现在蒙古各部已撤走,以后我军将如何打算,是率军和蒙古各部一起替他们把草原夺回来,还是直接返回盛京。” 代善道:“大汗,我军财物众多,如今蒙古各部已归,实力削弱,而明军大军已上来,不如这次直接返回。” 代善的话这次却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赞同,多尔衮更是轻蔑的道:“明军有何可怕,再多也是如猪狗般被杀,大汗,不如先直接把这股明军击溃,到时我军要进要退都毫无障碍。” 多尔衮这次进入大明境内,如猛虎出匣,所破城池最多,他部下所杀人员就过十万,攻破崞县时,他的一支二十余人的小部队就掳掠了妇女小孩千余人,财物三百多车,在经过代州城下时,妇人望着城上的亲人,互相悲啼,城头守军竟不发一矢,任由后金军从容而过,他的部下如同笑闻的将此事报给他,多尔衮更是瞧不起明军。(以上为史实) 多尔衮的话深得多铎,阿济格等人的赞同,都道:“大汗,打。” 皇太极喝了一声:“住嘴,你们就知道打,打,打,你们忘了我军出兵时制下的战略吗,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抢劫物质,增强自己的实力,削弱大明,可不是要打仗。” 多尔衮不甘心的道:“大汗,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闯贼会出兵蒙古,如今我们的盟友已离去,后路没有打通,就是想回去也必须和闯贼交战,若是到时明军再两下夹击,我军岂不危险?” 皇太极也想到了这一层,才迟迟不能决定,见多尔衮提了出来,不由把目光转向范文程道:“范先生,你看我军如何是好?” 范文程拈着自己的胡须,考虑了半响,道:“大汗,如今这一仗恐怕是不得不打了,除非大汗愿意丢下抢来的物质,轻骑回去,否则肯定要和明军打上一仗,迫得他不管再追,那时无论是和蒙古各部合攻闯军,还是将这些财物直接带回盛京,都可从容不迫。” 多尔衮见范文程也同意自己的意见,脸上不由露出笑意,向皇太极道:“启凛大汗,末将愿打头阵。” 范文程赶紧拦住,道:“贝勒爷岂务急燥,老夫的意思虽然是要打,但却不是大打,而是要把明军调动起来,再伺机吃掉他一部就可以了,那时明军必能缩手缩脚,对我军再无威胁,现在要想与明军决战,还不是时候。” 皇太极点了点头,范文程的话深得他所想,连忙问道:“范先生,那你看要怎样才能调动明军呢。” 范文程笑了起来,手指在地图上移着,定在一个城市,皇太极失声道:“保定,这会不会太远,我军从未深入过此地,万一陷了进去怎么办?” 范文程道:“正因为我军从未深入过此地,我军若在此突然出现,才能引起明庭的惊慌,何况大同,通化附近明军都已重兵云集,我军也只有深入,如果仍旧引不开明军,还可以绕过保定,直达天津,作出进逼京师的姿态,那时明庭必定慌乱,调集人马救驾。” 众人还是不解,若进入内地,万一被明军堵上了岂不是回不来,多铎忙问了出来。 范文程道:“贝勒爷,这路只是疑兵,选派一员大将,每人数骑换乘,可保不会被明军堵上,我军真正的大军假装返回,选一个地方隐藏起来,等明军被调动,再突然杀回,必可成功。” 众人恍然大悟,德格类都嚷了一句:“汗人真狡猾!” 皇太极大为高兴:“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多尔衮,你不是想做先锋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要装成大军的样子,把明军吸引过去。” 多尔衮低下了头,道:“遵令。”眼中却射出一道狠意,知道皇太极故意把这种危险的事交给自己做,若是赢了那是为他打下的江山,若是多尔衮不能完成任务,他也可以借机处罚。 多尔衮在心里默默的发誓:“皇太极,我不是为你打江山,总有一天,你夺去我的,我一定要夺回来,你的江山是我的,布木布泰也是我的。” 多尔衮和皇太极的恩怨向来已久,当初努尔哈赤死时遗言传位给多尔衮,但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却不愿意一个小孩骑在他们头上,皇太极趁机假传努尔哈赤的遗命,让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陪葬,获得了三人的支持,阿巴亥被阿敏亲手绞死。 多尔衮一直是被努尔哈赤所称道的儿子,还未成年,努尔哈赤就将二旗兵马挂在他的名下,但努尔哈赤死时,他的年纪还太小了,一旗被代善领着,一旗被皇太极领着,这样满军八旗代善有三旗兵马,皇太极有三旗兵马,莽古尔泰有一旗兵马,阿敏有一旗兵马,阿巴亥死了,多尔衮不可能有机会继承汗位,只有掌握兵马的四人才有资格。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七章 后金宫争下 这四人在继承汗位的问题上互不相让,以至汗位一直空悬数月仍不能决,代善是大贝勒,对后金的建立又有巨大的功郧,本是最有希望继承汗位,皇太极采用了范文臣的办法,让布木布泰(即庄妃大玉儿}拉拢多尔衮,皇太极成功了,多尔衮对这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嫂子有深厚的感情,皇太极通过庄妃获得了多尔衮,多铎兄弟三人的支持。 皇太极对阿敏有救命之恩,当初阿敏的父亲舒尔哈齐被努尔哈赤杀死时,曾想把阿敏也一同除去,皇太极跪在父亲面前才为他求得一条命,阿敏见自己继承汗位无望,转而支持皇太极,而莽古尔泰当年在他母亲获罪被努尔哈赤贬回家中时,莽古尔泰亲手杀了他的母亲,导致努尔哈赤的不喜,努尔哈赤曾说;“莽古尔泰,这哪象我的儿子呀,一点也不仁义。” 莽古尔泰这种行为不可能获得汉大臣的支持,满人也看不惯,剩下的一个代善马上孤掌难鸣,皇太极发誓遵从父亲的遗愿,后金由四大贝勒共治,顺利的登上了汗位,其中多尔衮兄弟三人的支持起了关健作用。 但皇太极登上汗位后,渐渐违背了四大贝勒共治的宣言,皇太极竭力抬高汉大臣的地位,以分各满人手中之权,引起了阿敏和莽古尔泰的不满,两人与皇太极的冲突日益严重,阿巴亥是皇太极害死的传言渐渐到了多尔衮的耳中。 崇祯二年,皇太极找到借口把阿敏关了起来,多尔衮进入牢中求证,阿敏为了让多尔衮帮他求情,在牢中将阿巴亥之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多尔衮用锡汁将铜锁浇灌住,阿敏在绝望中自杀。 皇太极知道多尔衮得知阿巴亥的事后,想找借口把多尔衮除去,布木布泰对皇太极劝道:“大汗,多尔衮一把好手,有勇有谋,可贵的是他做事公正,允当,其他人哪比得上他。” 皇太极也说道:“如果他不是大福晋的儿子就好了,那样,我也许会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可是他现在对我有疙瘩,对代善有疙瘩,他相信了这些传言,怀疑父汗要他额娘殉葬是假,怀疑我们几个大贝勒在其中玩了阴谋。” 布木布泰道:“多尔衮相信了吗?” 皇太极道:“谁知道呢,多尔衮是一只狼,凶狠,狡诈,不论怎样喂养他,他都不会驯服的,布木布泰,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说,我该对多尔衮怎么办?” 布木布泰道:“大汗,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兄弟,那么我就用权力和封号收买他,象他这样的人,不稀罕别的,只希罕权力和荣耀,那就给他,多多的给他,同时把他拴在自己的腰上,大汗,自古以来,有才识的皇帝骑的是烈马,用的是能臣,烈马能把人摔死,能臣会图谋不轨,可是用得好,他们能以一当十,只有昏馈的君主才不敢用有才能的臣子,而是千方百计的想杀了他。” 皇太极哈哈大笑:“说得好,布木布泰,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若是男儿,我一定用你作我的军师,我不会学崇祯那样自毁长城。” 布木布泰连忙道:“哪可不敢,大汗,你只当我胡说八道好了。”同时,布木布泰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皇太极虽然宠爱她,毕竟年龄和她相差太大,只有在多尔衮面前,她才会有一种幸福包围的感觉,她心里叹道:“多尔衮,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你自己要努力才行。” 这次出征大明,布木布泰来到小树林为多尔衮送行,多尔衮紧抱住她道:“布木布泰,你是我的,大汗之位也是我的。” 布木布泰大惊,一把推开多尔衮道:“多尔衮,你不该有这种想法,大汗对你就象亲儿子。” 多尔衮道:“我不该有这种想法吗?” 布木布泰掩住他的嘴:“不该,多尔衮,你这样会让后金分裂的,你要忍耐,记住,时间是在你这边的,你总有一天会得到这一切的。” 两人紧紧相拥,习习的风将他们的话遮没了。 多尔衮想起临行前和布木布泰的话,手里摸了一下她送给自己的香嚷,收起情怀,带着一万大军直奔保定而去,一路上唯恐人不知,大势招摇,各地闻风丧胆,紧闭城门不出,小城或逃或降,经过灵丘时,知县蒋秉募兵坚守。 多尔衮大怒,他虽然只有一万兵马,但每天带三匹马换乘,远远望去,不下五万大军,没想到一个小县竟敢挡路,吩咐马上攻城,要让灵丘鸡犬不留。 灵丘只有正规士兵三百人,蒋秉又从城中抽出三千名壮丁,发给兵器死守,给后金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多尔衮大怒,亲自率领全军攻击,灵丘的墙高不过一丈五,后金士兵每人用一个麻袋装土,冲出城边再把土丢下,很快城下就堆到了城墙一样高,骑兵轻轻一跃就过了城墙。 灵丘再也挡不住,后金士兵冲入城中大势砍杀,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死,又放火焚城,等后金士兵离开时,城中二万余人只剩下了二十三个活人,知县蒋秉也英勇战死。 多尔衮统计了一下损失,在灵丘之战,全城英勇反抗,满人伤亡达六百多人,他顿时对明军的战力大为改观,若是一路上守军都能如此,那这一万人马就有危险了。 灵丘和保定的距离并不远,灵丘被破的消息传来,保定知府何复忙招聚众人商议如何应对清兵的攻击,监军方正化,推官许回可,守将王登洲,同知邵玄宗,清宛知县朱永康都端着一碗茶坐在一起,或激动感奋,或无所适从。 保定是北京的南大门,驻有五千官兵,听到清军有五万人马来袭,人人都愁眉苦脸,为目前的危局苦思良策,不过,清兵此次在大同宣化一带烧杀抢掠,许多降官也被当成奴隶,此时在座的众人倒是无人有投降的想法。 许回可道:“知州大人,不如紧闭城门,马上在全城抽掉壮丁,共同守城,我想即使鞑子真有五万人,保定守个十天半月肯定没有问题,到时救兵必到。”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如今也无其它办法,出去和鞑子打野战那想都不要想,这时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走了上来:“报,鞑子已在城下叫门,要我军开城投降,不然城破之后,全城鸡犬不留。”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八章 蒙古圣物上 众人一惊,鞑子来的好快,邵玄宗道:“理他做啥,鞑子都穷凶极恶,万万不能开门,否则到时都死无葬身之地,我等将领奋力坚守,共赴国难,以报皇上隆恩就是。” 方正化也道:“正是,只要我等同心协力,鞑子远来,攻城器械必定不多,鞑子也奈何我等不得,到时援军一来,城下的鞑子恐怕要成为瓮中之鳖。”说完,马上命令各人分头守城。 多尔衮根本就没有攻破保定的打算,不能逼降,只是虚张声势,他舍不得把宝贵的兵力浪费在攻城上,每天只是派人远远的朝城上放箭,射杀城里敢露头的明军,保定的明军摸不到头脑,但发出的告急信却一封比一封形容的危急。 陈奇榆见后金兵力退去,也不敢轻易接战,只是远远的跟着,突然接到后方急报,说保定遭到攻击,大吃一惊,以为中了后金之计,前面并不是后金主力,而后金的目标还是京城,一旦保定有失,京城南门的屏障就会消失,后金能直达城下,想起袁崇焕的遭遇,陈奇榆不敢迟疑,马上发兵去救。 保定守军说攻城的后金兵力有五万,陈奇榆虽知肯定会夸大,但心想二到三万总该有,自己只得亲率四万大军前去营救,大同的留守交给了贺人龙。 贺人龙虽然勇猛好战,但并不卤莽,自己加上大同守军只有不到二万人马,干脆放任后金离去,自己紧守城池不出,皇太极本想歼灭明军一部,但没有找到机会,不过能带着财物安然离去已达到了他的目的。 多尔衮在保定城下耀武扬威数天后,听到陈奇榆已出兵,马上撤退,避过陈奇榆的大军向内蒙逃去,陈奇榆赶到保定后,后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才知上了后金的当,但写给皇上的奏章却不能这么写,陈奇榆只说自己亲率大军,终于击退保定的鞑子,同时将各地被后金攻陷的城池全部收复。 崇祯听到保定被攻击时也是一日数惊,生怕后金将保定攻破,听到陈奇榆击退后金,龙颜大慰,暂时忘却被后金残破的边境各城,传旨嘉奖陈奇榆,加封太子太保。 和布石图汗归心似箭,归化城是土默特人心中的圣城,尤其是大召寺用三千斤纯银铸成的一尊巨大释迦牟尼佛像,是三世亲自前来开光后供奉在寺内的,更是土默特部的圣物,成了全族人的精神寄托,二年前,皇太极进入归化,全城纵火焚烧,唯独派兵保护大召寺,如今归化城落到了汉人手中,万一汉人贪图这数万两银子,将银佛拆掉,那全族人的心都会被撕裂。 鄂尔多斯的额仁沁济农汗追上了他,将他的马拦住道:“王爷,留步。” 和布石图举起了手中的鞭子,脸上青筋暴起:“走开,别拦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额仁沁济农道:“王爷别急,听我说上几句,如果王爷还要赶回,我绝不拦你。” 和布石图粗声粗气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额仁沁济农道:“我部更靠近贼军,比你土默特更早陷落,你道我就不急吗,你可知这次敌军有多少人马?” 和布石图扬着头道:“听说有十几万,但那有怎样,我土默特部的勇士一个可抵汉人十个,一百个。” 额仁沁济农道:“不错,明刀明枪,我蒙古勇士可以一敌十,但你没听部下讲过,这次的闯军火器比明军还精锐,你吃明军大炮的亏还少吗,如今贼军占据城池,莫说你土默特部只有八千勇士,就是再多数倍,也是白白赶去送死。” 和布石图狠狠的抽了马背一下,跨下的骏马痛得跳了起来,原动转了一个圈才停住,和布石图不是不知道这次入侵的汉人强大,只是听到归化被占已乱了方寸,加上路上又碰到逃难的部民,向他诉说着汉人的凶狠,更是激得他怒发冲冠,狠不得马上就回到归化城,把占领了他家园的汉人杀个一干二净,全忘了自己也正在汉人的土地上烧杀抢掠:“那你说怎么办。” 额仁沁济农道:“王爷,这次我蒙古各部受害不在少数,大家都和闯军仇深似海,何不把大家聚合起来,而且这次出兵我们是响应满人,如今我们家园被占,满人也有责任帮我们夺回来。” 和布石图犹豫半响,实在没有把握靠本部人马将归化城夺回来,道:“好,我马上派人与各部联络。” 额仁沁济农抹了一把冷汗,此次蒙古各部听到大营被占,一个个都发了疯似的往回赶,要找闯军拼命,如果这样回去,刚好给闯军各个击破的机会,额仁沁济农得知消息后拼命追赶,将各部拦下,土默特部是最先走的部落,有了他的支持,额仁沁济农才能把各部组成联军,一起向闯军进攻。 土默特,鄂尔多斯、敖汉、奈曼、札鲁特和喀喇沁等部全数汇合后已有三万多蒙古铁骑,其实李鸿基的部队只扫过了土牧尔合,象敖汉、奈曼、札鲁特等部太远,根本就没有扫到,只是这几部自己心慌而已。 归化城中热闹非凡,归化城以西的各部并没有投靠满人,李鸿基强大的兵锋,对归于满人的各部毫不留情的打击,摄服了其余蒙古各部,加上蒙古各部现在各种物质的需求都得通过闯军,目前已有十余部来投,李鸿基对首领一律在陕西划给良田,大赏金银,青壮都打散编入各军,又新添了一万多骑兵。 但草原实在太大了,大多数部落还是远远的避开闯军,向外蒙,青海等地逃窜,李鸿基也毫无办法,现在要随时准备满蒙联军的反扑,没有时间去追剿,只得任由他们逃窜。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八章 蒙古圣物下 闯军稳稳的将主力屯在归化城,只是派出大量的探马在边境窥察,随着一批批的探马派出,蒙古各部的情报流水般传了回来,听到蒙古人各部分头往草原赶时,李鸿基大喜过望,派出数万骑兵在乌兰察布守候,准备将蒙古人一点一点吃掉。 但后来蒙古人又都汇合起来,李鸿基只得命乌兰察布的闯军退了回来,在归化城北门修建了两座大兵营,与归化互为倚角,等待蒙古人和满人的进攻。李鸿基不怕他们不来,数十个被李鸿基端了老巢的部落不会不来,被占了圣物的土默特更是不得不来,后金也不会坐看自己将蒙古西部吞掉。 李鸿基本有四万五千名骑兵,这几乎是闯军的全部家底,又加上了归附的一万多名蒙古人,此时李鸿基已有骑兵六万,加上二万火枪兵,数千炮兵,五万多民夫也经过数月的军事态训练,算得上兵强马壮,但李鸿基还是不愿和蒙古人打野战,坐等他们进攻是最好的先择。 归化城中现在就是一个大兵营,原先的数万名土默特部的妇孺孩童,加上闯军中原来抢来的一万多妇女,全部迁入了陕西,李鸿基许诺战后按功劳分配,李鸿基对这种瓜分别人妇女孩童之事虽然深恶痛绝,但在草原这却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四万多妇孺在城中不但要加剧闯军的物质消耗,而且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把他们迁走后,不但将这两个憋病消除,许诺战后分配,还能对投诚的各部收心,对闯军也是一个激励,千百年来,草原上一直都是这么做,满人还把这一套发展到了汉人身上,满人在建的汉军八旗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内地抢来孩童长大后组建的,还有一部分是直接抢来的壮年,女真人口毕竟少,这种做法才能使后金的实力越来越强。 此时打定了防守的主意,李鸿基等待之余,还有余暇带领众将参观归化城中的银佛寺,看一看蒙古人的圣像,众人看到那巨大的释迦牟尼佛像闪闪发光时都傻了眼,几个将领都忍不住去摸了几把,李双喜索性爬到了佛像上,道:“乖乖,这全是银子啊,怕不有十几万两。” 几个看守的喇嘛敢怒不敢言,李双喜以前也来到过归化城,听到这里的释迦牟尼佛像是纯银打造,早就想看看,无奈土默特人将银佛看得很重,不肯让一个汉人进去,李双喜大为生气,当时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拆了这个破寺。 李鸿基看着李双喜正在对佛像的手臂进行摇晃,大惊道:“你在干什么,还不下来。” 李双喜停了手,道:“闯王,这佛像起码也有数万两银子,不如把他化了。” 几个喇嘛听得大惊,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李过一惊,以为他们要对李鸿基不利,手一挥,亲卫一涌而上将几个喇嘛放倒,剑已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那几个喇嘛不顾架着的利剑,跪下求道:“闯王不可,这是我蒙古一族的圣物,求闯王开恩,让银佛保存下去,佛祖会保佑闯王。” 巴图尔洪台吉和却图两人也跪了下来:“闯王开恩,这银佛不只是土默特部的圣物,也是我蒙古各族的圣物,林丹汗和皇太极都没有损坏佛象一丝一毫,还请闯王不要损毁。” 闯军中的各人虽然许多不信佛,但对神鬼都有敬畏之心,只有李双喜无法无天才有这种想法,洪承畴在旁也道:“闯王,这佛像拆不得,否则不但引起蒙古各族的反感,恐怕……。”后面却没有说下去。 李鸿基瞥了他一眼:“恐怕还会得罪满天神佛,是?” 洪承畴尴尬得笑了笑:“闯王,此等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鸿基将巴图尔洪台吉和却图两人扶起:“起来,我又没说要把这佛像拆了,几万两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又对李双喜道:“你还不下来,怎敢对佛祖如此无礼,快跪下向佛祖磕头认错。” 李双喜不情不愿的跳下了佛像,跪在地上拜了几拜,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李鸿基见那几名喇嘛还跪在地上,亲卫的剑正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对亲卫道:“把剑收起来,这是佛门重地,不可动刀动枪。” 亲卫们依言收剑退了下来,几名喇嘛见保住了佛像,“砰,砰”的向李鸿基磕了几个响头,李鸿基继续带着众将在银佛寺转了半天才回去,吩咐马维兴在此地派兵防守,不能让人破坏银佛寺,巴图尔洪台吉和却图两人大为感激。 从归化,鄂尔多斯到榆林的这条道路上,每天都是川流不息的人流,闯军将从蒙古各部抢来的牛马向榆林运走,又把弹药物质运到归化,这里已成了闯军安全的运输线,若在平时,这么多的财物不知会引来多少垂涎的蒙古部落,但此时没有投诚的蒙古各部都已远远的躲开,生怕惹来闯军的打击。 闯军为了将这些牛马运回,将黄河上的所有船只都搜集起来,日夜不停,整整一个多月才运回了一小部分,随着大战的临近,闯军誓必不可能再能如此大规模运输,怎样处理剩下的牲畜,闯军上下也意见纷纷。 洪承畴相劝道:“闯王,将牛马全部运回,不如重新将草原划分,牛马寄放在归附我军的各部里,以后每年让他们交回一部分,岂不更好。” 其实对草原如何管理,李鸿基也没有一个谱,若将各部迁入陕西,管理倒是方便,自己也可得到数万蒙古的精锐人马,但等于将草原放弃,过不多久,草原又会被其它民族占据,若把各部划分在草原上,李鸿基怕闯军退回去后,各部又会脱离闯军的控制。 李鸿基将这个难题说给洪承畴,洪承畴想了想道:“闯王,汉人想控制草原几乎是不可能的,从汉朝开始,无论朝庭多么强大,草原民族都只是可以击败,不可能纳入中原管理,盖因草原太过辽阔,人烟稀少,都过着放牧生活,官府实在无法管理。”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九章 大战来临上 如此辽阔的草原,要想建立有效的管理,除非有了快速的交通工具,或者能够在各地都建立城镇,通过城镇来管理,可惜汉人很少愿意离家来到草原,而把城镇交给蒙古人,照样会分裂出去。 俄罗斯却能通过几万名哥萨克骑兵打下数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后来还又从清朝手中割让了一百多平方公里领土,他们是靠火枪和城堡一步一步推进,可汉人却没有这种冒险精神,看来要解决草原的问题,还是要重新恢复起百姓的冒险精神才行,而冒险精神只有依靠利益才能激起,草原能有什么东西吸引汉人呢。 李鸿基渡着步走来走去,终于想了起来,草原最多的就是土地,最适合种植的就是棉花,后世最有名的就是新疆生产兵团,大部分作物都是棉花,即如此,在内蒙又怎么不能招聚农民垦荒,现在的棉布贵比丝绸,若能在草原移民,修筑城堡,在城堡周围种植棉花,所得之利远大于种植粮食,那么这块土地以后就能被汉人牢牢撑握。想通了这个问题,李鸿基松了一口气,和洪承畴,宋献策,顾君恩一商议,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闯王的胃口这么大,竟想把草原牢牢撑握,这可是历代王朝从未有过的事。 宋献策道:“闯王,若是移民到草原,汉人和蒙古人引起冲突如何是好,汉人的百姓可不是蒙古人的对手。” 李鸿基微笑的说:“这好办,每个进入草原的汉人都要经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并发给枪支,而且有城堡依托,我军的火炮威力大家也看到了,每个城堡放上十门火炮,蒙古人绝对攻不破。” 众人想了想,闯军数百门火炮发射的威力大家都已见识,若是游牧民族敢入侵,必会碰得头破血流,没有大炮,他们是不可能攻破城池,都点了点头。 顾君恩兴奋的站了起来:“闯王,此举若成,仍千古未有之盛事,一举解决游牧民族对我汉人的抢掠问题,必将千古流传,臣愿竭尽全力帮闯王完成此事。” 李鸿基大喜:“好,好,此事有顾爱卿负责,我可以放下心来,不过,为了防止蒙古各族对夺去他们土地的怨恨,还得想法为他们找一条更好的出路才行。” 洪承畴也笑着站起身来,道:“闯王,蒙古人善征战,闯王只有把蒙古的青壮全部抽入军队,发给优厚军饷,就不愁他们不给闯王买命,还可以保证迁入草原的汉人安全。” 李鸿基想了想,道:“这也是一条路,不过,若用蒙古人对满人还可以,若用来对付汉人我怕会引起百姓的反感,我有意重开当年的丝绸之路,正可以借助蒙古骑兵强大的机动力,那就让蒙古人来开疆拓土。” 顾君恩道:“如此,无忧唉,现在大军在此,正可以开始筑城,请闯王选址。” 李鸿基望着空空白白的地图,除了标有几条大的河流,什么都没有,哪知道何处适合筑城,对顾君恩道:“既然此事由顾爱卿全权负责,自然还是由顾爱卿作主,我会先拔给爱卿一千名士兵,三千民夫,五万两白银,五千石粮草,还有其它需求顾爱卿尽可提出,本王一定会满足爱卿要求。”李鸿基毕竟有现代人的思想,他虽然已称王,但很少用孤王,本王的称呼,一般都是直接用我,慎重其事才会用到本王,孤王自称,可见是对此事很重视了。 顾君恩大声道:“闯王已经考虑得很详细了,微臣一定鞠躬尽瘁,将此事做好,必不负闯王重托。” 宋献策和洪承畴都有点羡慕顾君恩能够得到这个差事,此事真能成功,等于一举解决了汉人的边患问题,必将流芳千古,不过他们的心事更多放在辅助一代明君身上,闯军和朝庭想比,虽然地盘人口都小得多,但正处于蒸蒸日上,而朝庭已是日薄西山,他们很可能成为开国功臣,到时一切污点都可以洗刷,亦可流芳千古。 顾君恩马上行动起来,带领一千骑兵在草原选址,寻找适合筑城的地方,开始他不想深入草原,在离归化数百里的地方选中了一块有水,适合筑城之地,便开始了闯军在草原的第一次筑城。 和布石图,额仁沁济农和集合起来的蒙古各部会合后已有三万多铁骑,除了对付林丹汗一次集起十万人马外,蒙古再也没有过如此多的大军一起出战,众人气势汹汹的朝归化扑来。 闯军的斥候一拔一拔的将信息传来,蒙古联军很是托大,仗着是在自己领地,行军甚是急促,一路上偶尔接到幸存族人的报告,所有的蒙古人更恨不得将敌人撕裂,太卑鄙了,有本事就和自己真刀真枪的打,仗着别人的战士在外,偷袭妇孺算什么本事,却忘了他们自己也是在每次大明聚起大军时,都是躲在草原深处,不敢接战。 蒙古人只有三万多人,就敢气势汹汹的过来找死,所有的闯军都磨拳擦掌,想给蒙古人一个下马威,将军们更是数次请战,却都被李鸿基驳回,闯王只有一句话,好好守住自己的大营就是胜利。 洪承畴和宋献策两人对李鸿基不先出战也有点不理解,闯军的力量远远强于单独的蒙古联军,按理正是各个击破的时候,为什么要坐等蒙吉人来进攻,固然让蒙古人进攻闯军的大营,闯军的损失会比和蒙古人对攻要小,但如果等满人也汇合了过来,那不是更难打吗。 这天,洪承畴忍不住问了出来,道:“闯王,何不先给蒙古人一个下马威,若能将蒙古人歼灭,那对付满人岂不更有把握。” 李鸿基反问道:“我军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洪承畴道:“当然是收编一部分蒙古人,还有就是要打击一下满人。” 李鸿基道:“是啊,收编蒙古人还在进行,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打击满人,我怕满人会是咱们以后的主要对手。”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十九章 大战来临下 宋献策不服气的道:“闯王,大明三百年的基业才是根深蒂固,一天没有推翻大明,闯军一天都是反贼,而满人虽强,终久人数太少,只有闯王力精图治,推翻大明,以我汉人的力量还会怕区区满人不成。” 李鸿基看了洪承畴一眼,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洪承畴道:“回闯王,宋大人说得有理,满人终究成不了气候,而且满人现在抢掠的都是朝庭,削弱的都是朝庭的力量,我们虽然不必和他们联合,但也不用现在就和他们交战。” 李鸿基知道闯军对自己这次放任朝庭的军队威胁不管,执意进入草原,许多人心中还有疙瘩,他们那知道李鸿基对朝庭和满人的两种心理,朝庭已从上到下烂到根了,根本就不可怕,自己才一省半地,如今免除田赋之后的税收每月还有近一百万银子,而且每月都在增加,而朝庭田赋之外的收入加起来全年才不过四百万两,只有自己的三分之一,这样的朝庭拿什么去养兵,拿什么去赈济。 但满人不同,满人此时的势力看上去不大,只有八旗兵力,加上已组成的天佑,天助两部汉军,而蒙古也只是与满人暂时联盟而已,但若等满人将汉军八旗蒙古八旗全部组成,加上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太极,李鸿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所有才要和满人争夺蒙古人,并找机会削弱满人八旗。 李鸿基缓缓的说道:“你们这么想也有一定道理,但在我看来,无论是蒙人,还是满人,若不投降,就是所有汉人的敌人,所以闯军可以输给朝庭也不可以让异族再次入主中原,蒙古人在中原不过百年,我汉人的文明差点要断绝,所以这次我们和满人作战,不是为了江山,也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保卫我们的文明而战,满人现在正在改善他们治下汉人的处境,还要建汉军八旗,唯其如此,才显得满人更为可怕,想当年,若没有蒙古人组建的汉军,南宋也不会被灭亡,满人若不是对中原有了野心,何以会改善汉人的处境,何以会组建汉军。” 两人恍然大悟,虽然还是认为李鸿基把满人看得太高,但已看出了李鸿基的用意,宋献策道:“闯王的意思是不是任由蒙古人围攻,等到满人也到了时再大举杀出,削弱满人的力量。” 李鸿基道:“不错,我就是把目光放在满人身上,若我军现在出击,就是将蒙古人全部消灭,不但我军要遭受损失,还会让满人知道我军的实力,若只是为了给蒙古人一个下马威,那还不如不战。” 洪承畴道:“闯王恐怕是想用我军的火炮来对付满人,虽然我军攻归化时已用了全部火炮,但并没有逃走一人,无论蒙人还是满人都不知我军会带有如此多的火炮,若能把满人引入我军火炮的伏击圈,重现当年击死鞑首的情况也未必不可能。” 李鸿基道:“不错,我正是如此想,所以,等蒙古人来攻时,我军的火炮只能用五门大炮,射程也要大大缩短,外围的两个大营要让敌军吃足苦头,逼得他们不得不攻城,等他们全体攻城时,我军数百门大炮一起发射,必让满人丢盔弃甲,留下一个难已磨灭的教训。” 众人恍然,难怪北门两个大营让闯军花费如此大力修整,陷井布了一层又一层,防御比城池还难攻。 和布石图看着归化城中飘着的闯军军旗,不知自己部落的妇孺到底怎样,城中的圣像是否保持完好,心里虽然发恨,也不得不让大军先停了下来,一路上闯军的斥候只是远远跟着,从不和蒙古人派出的小分队接战,归化城也没逃出一个族人,根据一些在闯军扫荡时的幸存者汇报分折,闯军至少有三万到四万骑兵,而且其中有蒙古人,至于闯军到底出动了多少大军,蒙古人根本不知晓,虽然有信心凭借三万铁骑消灭进入草原的闯军,但对着城池也需小心在意。 和布石图对旁边的额仁沁济农道:“你看,我军该如何攻城。” 额仁沁济农皱了一下眉道:“目前敌情不明,我军远道而来,还需小心行事,我看先休息一夜,再在附近找一找还有没有族民,打探一下敌军的虚实,明日再攻。” 和布石图心中虽然怒火冲天,但到底不是不明事理之徒,联军会合后,已赶了数百里路,人马早已疲惫,不适合马上攻城,压下怒火道:“传令下去,扎营休息,明天再破城。” 随着一拔拔的传令兵下去,蒙古人各部散开,就在离城十里外扎营。 李鸿基得到蒙古军到来了的消息,也带着众将来到城上观看,见蒙古人已奔驰了数百里,队形还不乱,马上开始扎营,点了点头,道:“不亏是马背上的民族,奔驰数百里还有如此精力。” 孙和斗比了比手指,道:“十里开外,大炮勉强可以打到,闯王,要不要发几发炮弹欢迎他们一下。” 李鸿基斥道:“胡闹,我已警告过你,只准用五门大炮,而且不准超过五里的射程,否则误了我的大事,我要你的脑袋。” 孙和斗顿时愁眉苦脸:“不让打炮,要我这个炮兵指挥干什么。” 高杰在旁跃跃欲试,涎着脸道:“闯王,不如我派兵过去冲一下,看看这些蒙古人到底如何利害。” 李鸿基想了想,道:“可以,但只准带五百人,不准接战,冲一下就回来。” 高杰顿时泄了气:“五百人有什么用,不如带五千。” 李鸿基脸一黑:“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换人了。” 高杰马上道:“去,去,当然去,五百人就五百人。”马上登登跑了下去,过了片刻,归化城门大开,高杰已领着骑兵冲了出去。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章 下马威 高杰一出来,蒙军已发现,见人不多,放下了心,派出一个千人队迎了上来,其他人依然在扎营,蒙古人认定这队闯军对已方毫无威胁。 双方很快接近,到了两百米距离时,闯军先端起了火枪“砰,砰,”声音大作,蒙古军已有数十人倒下,还没等蒙古人放箭,闯军已滑溜的从一侧掠过,拐了一个弯朝归化城而去。 带队的蒙古队长大怒,没想到汉人如此卑鄙,开了一枪就跑,其实高杰也不得不如此做,火枪只能打一发,若和蒙古人比箭,傻子才干,蒙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高杰已跑到四五百米之外,全体蒙古人呐喊一声,向高杰追去。 蒙古人的骑术确实了不起,数里的距离就已追到了三百米,进入了归化城五里内,李鸿基吩吩道:“可以开炮了。” “轰,轰”五声炮响,准确的打在了蒙古人的队列中,又倒下了数十人,那名带队的蒙古人一惊,反应过来对方只有五门大炮,马上吩咐道:“散开,散开,继续追。” 蒙古人刚才密聚的队形悠的一下散开,丝毫没有拉下距离,城头的大炮继续响着,却再也炸不到几人,等蒙古人再进入二里时,大炮再也打不到,这时,这队蒙古人离高杰他们只有不到两百米了,纷纷拉开了弓,向闯军射去。 箭雨纷纷向闯军飞去,却全部落在闯军身后,他们的箭支虽然能射出如此远,但闯军一直在向前高速移动,自然射不到,倒是闯军中也有数名神射手,能反转射箭,又射死了数名蒙古人,所有的蒙古人都被激怒了,拼命打马追击,等闯军进门那一刹那,已追到了一百多米处,城墙枪声大作,蒙军不管不顾,射出了最后一箭,闯军传来一阵惨叫,倒下了数人,守门的闯军大惊,连忙关城门,却被一名倒下的死人挡住,等他们手忙脚乱将人移开时,前面的蒙古士兵已冲了过来,一把撞开城门,将关门的数名士兵一刀砍死,向城内冲去,城头士兵虽然看不清门下情景,但蒙古人进了自己的射程,拼命射击。蒙军在门下伏尸累累。 带队的那名蒙古人倒也不冲动,知道大军没有准备,自己就是全部冲进城去也会被人消灭,拔转马头大喊:“撤退,撤退。” 最终,这队蒙古人逃回了五百多人,高杰进了城,正要停下,听见了后面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城门竟然没有关上,有数十名蒙古人冲了进来,高杰大急,马上反身:“迎战,快迎战。” 返身向那几十名蒙古兵追去,那数十名蒙古兵凭借血气之勇,撞入城中,发现后面没有接应之人,总算清醒过来,见前面的追兵调过了头,自己也想转身逃走,但他们正在城道中,哪能转身,心里一发狠,加速朝闯军冲去,双方的骑后狠狠撞在一起,顿时血肉横飞,蒙古人都已豁了出去,招招以命搏命,闯军数百人竟不能抵挡,步步后退,高杰大怒,冲到了最前面,将拦在自己身前的两名蒙古人砍倒,大喝道:“杀。” 闯军勇气大增,将数十名蒙军一一砍倒,整个城门通道血肉模糊,到处是断臂残腿,闯军将门口的尸体搬走,才重新关上了城门。 高杰检点了一下损失,通道内蒙军的尸体只有三十一人,而闯军有四十六人,这还是在通道内,蒙古人发挥不出最拿手的骑射功夫,若在开阔地带,闯军要消灭同样多的蒙军,损失必能会更大,高杰垂头丧气,他心中的骄傲被打掉一大半。 城上的众将对这队蒙古士兵的扞勇都大为吃惊,蒙古人尚且如此利害,将他们的林丹可汗打败的满人又会如何,此时,众人才明白李鸿基的担心。 众人见高杰垂头丧气的走了上来,一问下面的战果,众人更是吃惊,高杰的五百人都是他挑的精锐,如此优势下伤亡还比对方惨重,对蒙古人的战力又高看了一番,才知道这次趁蒙古各部抽掉了精锐将他们的老巢横扫是多么幸运。 李鸿基见众人的士气有点低落,哈哈一笑道:“怎么啦,各位,这一仗我们还是赢了吗,我方虽然损失了四十多人,但蒙古人至少死了四百多,怎么也是我军大胜,传令,此次战死的战士一律发给一级忠勇银质郧章,受重伤的人发给三级忠勇银质郧章,出战的人发给一级悍勇铜质郧章。” 书记官马上嗖嗖的记了下来,周围的士兵心都热了起来,要知道,上次与官军的大战,得到银质郧章只有数百人,这次一下就发了上百枚,闯军的银质郧章不但是荣誉,而且还有实物奖励,一级忠勇银质郧章,闯军授于良田一百亩,二级忠勇银质郧章授良田五十亩,三级忠勇银质郧章授良田二十亩,而且还可以累积,如获得两个同样的郧章就可以加一级,就是说这次获得一级扞勇铜质郧章的人,下次如果还获得了一枚一级扞勇铜质郧章,就可以变成三级银质郧章,取得良田二十亩。 李鸿基见众人已摆脱了刚才的颓势,重新自信起来,才道:“好了,今天应当没什么事了,大家回去休息,明天让蒙古人在归化城下撞个头破血流。” 却图和巴图尔洪台两人皱着眉道:“闯王,我们也是蒙古人。” 李鸿基头痛起来,刚才一时口快倒把这事给忘了,忙道:“我是指城下与我军作对的蒙古人,两位已是闯军,当然不是说你们。” 此时和布石图正在和朵颜兀良哈部的苏布台,喀喇沁的达来台吉,额尔多斯的额仁沁济农等人相商攻城事宜,今天追赶高杰的那名首领正是土默特部的一名千户,虽然丢了近一半人,但和布石图并没有怪他,正是他们的勇敢才探查到了敌军的虚实。 和布石图道:“从目前来看,闯军人马倒是很多,但骑兵根本不能和我军勇士相比,敌军只是火炮利害,大炮也只有五门,我军若要攻城,关健是怎样对付敌军的火器。” 蒙古人的铠甲不如满人,而且归化城下附近没有大树,想做木盾也要到远处寻找木料,太过担搁时间,一时之间,众人都面面相觑,无法可想。 苏布台道:“攻城有困难,不如先将闯军北门外围的两个大营破去,归化城暂不管他,派人看住即可。” 闯军的两个营并不是分另设在两门,而是全部设在北门,这是为了掩盖当日被闯军屠杀的一万多土墨特部被大炮翻起来的泥土,闯军将尸体运走后,就把那层浮泥挖了出去,在上面建起了两座军营,和布石图心急如火,知道北门有两座大营,把主力都放在了南门,想直接从南门将城攻破,到时北门两座大营的闯军也只能逃窜,没想到闯军的火器太过棘手。 达来台吉道:“不管怎样,攻城才是重点,就是破了闯军两座大营,最后还不是要攻城吗?” 苏布台道:“不能,归化只有两个门,但因北门有闯军两个大营,我们不能将归化包围,若先将两座大营破去,还不能强攻,我军可将归化两个门都围住,闯军能有多少粮草,到时只有出城和我军决战,那时可以不必担心闯军的火器。” 和布石图虽然心急,见苏布台说得有理,也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明天移营,攻敌军北门大营。” 第二天,天刚亮,蒙古人的牛角号已吹响,将闯军所有人都惊醒,李鸿基已按排好了守城人员,根本理也不理,正在府中和田玉珠下棋,突然亲兵来报:“启凛闯王,不知为何敌军拔营而起。” 李鸿基一听:“怎么回事,蒙古人不会被闯军的火枪就吓跑了。”忙起身走上了城墙,见闯军的大部分将领都在城头指指点点,忙问道:“怎么回事。” 宋献策忙道:“闯王,看样子蒙古人是要移营,攻我军北门。” 李鸿基一愣:“不是要逃走吗?” 宋献策道:“绝不是要逃走,闯王,你看,敌军还有一部分人马未动,不象逃走。” 李鸿基举起望远镜,蒙古人军营的情景顿时映入眼帘,果然还有一部分人马未动,其他人都是向北门而去,显然是敌军见识了闯军火枪的威力,拍攻城损伤太大,转而想攻闯军北门大营,李鸿基放下了心,城池你攻不,大营你也啃不动,闯军若不放水,要想攻破已花了半月修整的大营那是难上加难。 蒙古人迁营的速度很快,加上两门相隔不远,蒙古人一个时辰不到已移好了营,众人也都转到了北门,蒙古人刚刚整好了队,已急不可耐的冲出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三千人骑兵,带队的正是昨晚献策攻北门大营朵颜兀良哈部的苏台吉。 苏台吉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还远远的就叫人分散开来,他多次到过大明境内抢劫,对避过火炮打击很有经验,到了离闯军大营一千米左右,闯军还未见人出来迎战,苏台吉让部下止步道:“停。”派人去向闯军挑战。 他的一名部下接令,一马当先,来到了大营的外面,闯军已将火枪对准了他的胸口,马维兴吩咐道:“别开枪,看他过来干什么。” 那名蒙古兵来到闯军大营前乌里哇拉的说了几句,马维兴皱着眉头,一句也没听懂,他虽然到过草原数次,但蒙古话还是一句不会,对身边一名额尔额的人道:“他说什么。”那人是马维兴选出来的翻译,他脸色通红道:“他骂我们是缩头乌龟,胆小鬼,不敢出战。” 马维兴早已不是什么愣头青,反而笑道:“告诉他,有本事就来进攻,如敢再骂,马上就把他杀了。” 翻译把话传了过去,那名朵颜兀良哈部的蒙人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开了数百步,确信闯军伤害不了自己才停下来,又乌里哇拉说了一大串,马维兴瞥了翻译一眼,那翻译道:“大人,他还在骂咱们是缩头乌龟,而且比刚才难听多了。” 马维兴大怒:“小子,已经警告了,他还敢找死。”对身后的亲兵道:“把我的枪拿来。” 亲兵忙拿出一把线镗枪,线镗枪工艺在当时太复杂,闯军每月只能生产数十枝,只发给一些神枪手用来狙击敌方大将,现在整个闯营才刚刚装备了一百多枝,闯军的狙击手还没有开张过,马维兴的枪法不错,也要来了一枝。 马维兴举枪将那名正骂得起劲的蒙古兵瞄准,那名蒙古兵离大营足有三四百米远,翻译摇了摇头,以为马维兴是被骂得恼羞成怒了,才忘了火枪的射程,只听“砰”的一声,那名蒙古兵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满脸的不相信,“咚。”的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他成了被火枪狙击的第一人,不知泉下有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苏台吉正在欣赏自己的部下骂阵,若能把敌军激起来更好,不能也没关系,先打击一下敌军的士气再进攻也不迟,没想只听见了一声响,自己的部下就倒了下去,苏台吉大惊,吩咐道:“去两人看看怎么回事。” 朵颜兀良哈部又出来了两人朝刚才倒地的那人奔去,马维兴已重新装上了子弹,等两人进了射程,又是“砰。”的一声响,顿时又倒下了一人,另一人见同伴莫明其妙的倒了下去,周围几百米连人影也没有,吓的大叫,喊道:“有鬼,有鬼。”拔转马头,拼命向已方队列奔去。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一章 蒙人攻营 等马维兴装好了子弹,那人早已跑出了射程,马维兴放下了枪,悻悻地道:“你骂呀,看你敢再骂。” 那名翻译吓得冒出一身冷汗,闯军的火枪射程如此之远,以后哪有蒙古人生存的余地吗,又庆幸大汗英明,早早投靠了闯军。 苏台吉见慌慌张张奔回来的部下,还有一人已倒下,令士兵抓住那人的马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结结巴巴的道:“大人,有鬼,我没看到一个人,阿牛他就倒下了。” 苏台吉用鞭子朝那名部下辟头盖脸的打去:“胡说,哪来的鬼。”知道骂战再也没有用了,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大喊:“勇士们,给我冲啊。” 朵颜兀良哈部的三千名骑兵一起抽出自己的武器,大喊:“冲啊。”隆隆的蹄声向闯军冲去,闯军阵营还是一动不动,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此时正是蒙古人骑兵速度最高的时候,蒙古人打算直接用人命冲破闯军大营的围栏,突然前方的马匹撕叫起来,成片的倒下,原来,闯军大营中的浮土都堆在大营外,足有半米多深,表面看却是坚硬的泥土,蒙古人一时不察,高速的马匹冲进如此稀松的泥中,马腿马上陷了进去,骑士受不了那股冲力,向前载去,朵颜兀良哈部的骑兵刹时乱成了一团。 其实用骑兵在浮泥上冲击也没什么,成吉思汗还经常垒土攻城,但那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若高速的马匹没有防备冲上去却是一场灾难。 就在这时,闯军阵内枪声大作,速度减慢的蒙古人成了最好的靶子,苏台吉见到部落的勇士如此白白的牺牲,急得大叫:“撤退,撤退。” 等到朵颜兀良哈部调转了马头时,已倒下了数百人,刚想回头再攻,闯军的营门大开,冲出一队骑兵追杀过去,苏台吉大惊,拼命打马退走,后面的箭雨飞一样落入了朵颜兀良哈部中,直到蒙古大营出兵接应,那队追兵才施施然的返回,苏台吉回头已看出,那队追兵也是蒙古人,气得苏台吉更是大骂不止,一检查,三千人马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五百人。 刚追出去的那一部分确实是蒙古人,李鸿基鉴于闯军骑兵和蒙古士卒的差距,骑兵追击的任务都由蒙古人来承担,漠西额鲁特和喀尔喀部的蒙军经过闯军数月的洗脑,对闯军的忠诚度大增,自觉把自己归于文明人,和投靠野蛮满人的部族分了开来,何况,闯军的待遇远比以前跟在头领身后作战要好。为了自已来之不易的好生活,也要努力作战。 苏台吉回到大营,低着头,主意是自己出的,一出去就是惨败,只好默不作声,和布石图安慰他道:“好汉子,不要难过,一时失败算不了什么,我们已知道闯军的虚实,这都是你的功劳。” 见苏台吉还沉静在自己的悲痛中,遂对众人说:“闯军的大营已探好了,只有一些浮土,这没什么,只有我们敢于牺牲,冲过这道浮土,汉人就会惊慌失措,任由我们屠杀。” 众人都欢呼起来:“万胜,万胜。” 蒙古人的牛角呜呜的吹响,和布石图以为已经知道了闯军大营的布置,已准备全面进攻,刚才苏台吉攻击的是闯军左营,和布石图决定沿着刚才苏台吉的攻击路线集中全力拿下敌军左营。随着军号的吹响,一队一队的蒙古士兵向闯军左营冲去,闯军阵内枪声大作,由于营外是浮土,蒙古人不能高速冲锋,到了二百米内速度就得慢下来,正成了闯军火枪手的靶子,但蒙古人也不是吃素的,许多人的长箭已可以射入闯军营内,闯军中也有开始有了伤亡。 李鸿基和众将站在城头看着双方的战况,蒙古人在这一片浮土上一排排倒下,却毫不退却,前仆后继的向闯军的大营涌去,场面残烈已极,最前面的蒙古人已冲到闯军营前,手中的刀猛砍闯军的围栏,常常只能砍上一刀已被闯军的火枪手射中,一片片的尸体倒在栅栏外,草原上缺少木料,闯军的栅栏除一部分是自带外,大部分拆之城中的房梁,蒙古人急切不能砍断,外面的尸体慢慢堆到与栅栏同高,踏着同伴的尸体,蒙古人终于冲进了大营。 闯军已退到了数百米外,前面的蒙古士兵兴奋的舔着嘴唇,马上就要轮到对方被屠杀了,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加快了冲击,蒙古人在栏外牺牲的人太多了,此时急切的想朝对方找回补偿,闯军却毫不慌乱,已停止了后退,前排射击完马上蹲下,后排接着射击,此起彼伏,闯军的射击毫不停歇。 蒙古人也开始射箭了,有少数箭支飞入闯军的火枪队,闯军慢慢有人倒下,马上被军医扶了下去,蒙古的骑兵越来越近,离闯军只有数十米的距离,蒙古人狞笑着高举自己手中的马刀,兴奋起来,马上就可以欣赏到汉人四散而逃的情景了,此时双方的面目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蒙古人却发现闯军士兵脸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有的只是嘲笑,蒙古人虽然不解,他们要死了,嘲笑什么。 突然感觉到自己在下沉,连人带马往下掉去,不错,是在下沉,闯军前面已挖了一道宽十几米,深达十米的横沟,上面只铺了一层树技,用一层薄土盖住,勉强可以过人,但哪能受得了马力,前面的蒙古士兵已连人连马掉了下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蒙古人掉入,大坑已完全露了出来,前面的蒙古士兵惊恐的看着同伴一个个掉了下去,自己却勒不住马,就是勉强勒住也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挤了下去,只能发出惊恐的惨叫,后面的蒙古指挥官发现冲到闯军前面的蒙古人一个个消失在地面,已知道不对,马上停止了进攻,但许多蒙古骑兵还是收不住脚,自行往大坑掉去。 等蒙古人止住了进攻,已有上千人死在大坑中了,短短半个时辰的进攻,蒙古人已损失了三千多大军,三万多蒙军损失了十分之一,这次进攻,蒙古各部都参与进去,每个部落都损失惨重。 两军阵地平静了下来,蒙古人已没有了进攻的,闯军士兵忙补充弹药,更换损坏的枪支,同时,后方已将热气腾腾的饭菜送了上来,士兵们都在兴奋的谈论着刚才的战斗,糊乱的朝嘴里拔弄着饭菜,有人打赌蒙古人下次进攻在什么时候。 许多闯军中的蒙古战士看着对蒙古联军的屠杀,不由庆幸自己没有投靠满人,简单的一个陷坑,再配合威力巨大的火器,蒙古联军的士兵就象送上来的猪羊,任由闯军射杀。 蒙古联军的大营一片愁营惨淡,靠他们自己是不可能打败闯军了,只能快马向满人联系,希望满人能及时赶来,一起进攻闯军,但此时的蒙古大营却不再是一个声音,许多在东边的部落并没有受到闯军的打击,他们吵嚷着要回去。 奈曼,阿巴嘎,西乌珠等部都想回去,这次进入内地,本来收获很丰富,但听到草原被攻击,各部都心急火僚,大部分财物都被丢弃,快马赶了回来,如今在归化又损失了如此多的部落勇士,得不偿失,再打下去只能损失更大,他们营帐没有受到损失,自然不想再与闯军打仗。 和布石图听得怒火万丈,咆哮着:“回去,回去,你以为你们回去就会没事了吗,你再听听这些汉人是怎样对待我们的。” 和布石图叫来了一个族人,让他再讲一下闯军在草原的恶行,那名族人是土默特部右旗人员,归化城中是属于土默特部左旗,右旗势力较弱,离归化城有一百多里远,被高杰带队扫荡,当时他被闯军砍了数刀,昏迷了过去,等闯军走后,放火焚烧时他及时醒了过来,保住了一命。 他掀开了自己的衣衫,上面的伤口触目惊心,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的生命真是强劲,如此伤势还能活下来,“各位大人,闯军不是人,是魔鬼,对,他们是魔鬼,趁夜围住了我们的营房,马上放火,他们把我们的老人全杀死,小孩也不放过,我们的妇女都被那些魔鬼扒光了衣服,就在我们的草原将她们奸污,我妻子只是稍微反抗一下就被刀砍死,大人,你们要为自己的部民报仇,报仇。”那人一说完,已是痛哭失色。 和布石图朝左右侍卫使了使眼色,示意扶他下去,等那人走后,和布石图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的喊道:“听到了吗,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们以为隔得远,你们就会没事吗,如果这次不击败他们,他们会在草原站住脚,生了根,他们马上就会对你们进行袭击,我们必须报仇,不能让汉人用这种方法对待我们,报仇,这是我们草原对汉人的仇恨,我们一定要报仇。” 所有人都挥舞着拳头,口里大喊:“报仇,报仇。”奈曼,阿巴嘎,西乌珠等部的几个头领都有愧色,虽然他们无数次在汉人的土地上如此做,他们自己在草原上的征战也是如此行事,但是不能容忍汉人也如此做,否则汉人和蒙古人还有什么区别,你们汉人不是事事要讲仁义吗,你们应当老老实实用锄头,镰刀收割庄稼,然后等着我们蒙古人用刀剑来收割你们的人头才是,你们怎么也能如此对我们,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和布石图见激起了大家的仇恨,暂时放下了心,等待满人来汇合,同时派出人马到草原深处联络各部落出兵,开始利用闯军大营外的木头开始做盾牌,云梯等攻城器械。 马维兴虽然不想出战,但也不能让蒙古人如此轻松,他请示李鸿基后,将全军的一百多名有线镗枪的神枪手调到前线,对射程内的蒙古士兵一一射杀,战场上不时响起了枪声,必定又有一名蒙古人倒下,后来蒙古人毫无办法,只有用尸体作为挡箭牌,死伤数百人后,才用尸体和泥土填平了一段闯军的壕沟,闯军退入了二线。 蒙古人填平壕沟之后就再无动作,只是抓紧时间打造各种器械,没有了闯军神枪手的捣乱,蒙古人器械制造的速度大大加快,闯军却不慌不忙,任由蒙古人在外面拆腾。 皇太极摆脱明军的大军后,慢慢退回了草原,明军跟在满人后面,小心谨慎,当皇太极接到蒙古人一封比封还急的求救信件时,加快了撤军的脚步,明军还怕后金有诈,根本不敢跟近,等满人退入草原数天后,明军才收复了被满人侵占的城市,此时留给他们的只有断壁残檐,千里无人烟,到处是尸臭的一片鬼域。 多尔衮在皇太极刚出草原时就已追上,按说明军已收复了失去的城池,若要对多尔衮这支孤军不利,只要有座城出兵将他缠住一两天,大军就会来到,即使不能将这后金军全灭,让他损失惨重总是可以,可是任这队满军穿州过府,却无人敢拦,反而暗自庆幸满人没有攻打自己。 皇太极出了草原,队伍已经放慢,对闯军的信息了解依然不多,皇太极一般不打无把握之仗,但这次闯军趁他带兵进入内地时,突然袭击了草原,许多跟随他一起的蒙古部落都受到惨重的打击,是巧合,还是闯军本就是针对自己,可是针对自己,闯军又怎会知道满人的出兵时间,难道自己领地内有了闯军的奸细,可闯军崛起不过一年,若真是如此,闯军就太可怕了,他对这个问题一直不解。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二章 金兵来临 还有半天就可以到归化城,蒙古人这次热情的不得了,已派出数拔人过来迎接,皇太极决定先将大家的意见统一,看到底该怎样应对闯军。 当晚,皇太极的大营内济济一堂,坐满了满人的贝勒,王公大臣,此次出击,满人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只损失数百人马,攻破大明二十多座县城,抢回了数十万人口,银子四百多万两,财物数万车,若是没有闯军进入草原之事,现在就可以圆满返回盛京,皇太极的威望更胜以往。 德格类大大咧咧的说:“大汗,汉人只能躲在城中,若不是草原空虚,这些汉人也不敢出来,现在只是蒙古各部他们就得龟缩在城中,等我军到了,还不把他们象蚂蚁般捏死。” 众人都笑了起来,多尔衮在旁冷冷的道:“草原空虚,他们怎会知道草原空虚,难道我军有内奸。”这话正说到皇太极的痛处,看闯军出兵的时间恰到好处,刚好自己进入大明内地之时,闯军也就率军到了草原,显然是早有准备,否则临时接到消息,再发兵至少也得担搁一个月,真会有那么巧么。 德格类一窒,怒道:“多尔衮,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敢说我是内奸。” 多尔衮一笑:“这话我可没说,你自己承认的。” 范文程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只是凑巧罢了,现在我们是议论这仗要不要打,要打该怎样打。” 皇太极放下了心,不管是巧合还是有其它明堂,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只有击败闯军才是关键。 众人都七嘴八舌起来,都道:“打,当然要打。”蒙古人这次损失如此惨重,和精兵被抽调也不无关系,满人当然要帮他们找回场子,这次对满人来说,或许是因祸得福,以后就能牢牢的把蒙古各部控制在自己手中。 皇太极见众人都同意打,遂道:“好,即然大家都同意打,那么明天就先到归化,只是这许多汉人和财物如何处理大家也可以议议。” 这次抢的财物大多了,虽然都是由汉人来运送,但几十万汉人,带到归化城下肯定不方便,若是让人押着他们先走,押送的人又不能太少,否则引起暴乱,损失可不轻。押送的人太多,又分薄了进攻闯军的力量。 代善道:“大汗,依我看不如先把这些汉人留在此处,将他们暂时囚起来,派三千名士兵足可看管,等击败了闯军,再和大军一起返回也不迟。” 众人都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汉人懦弱,三千人足可看住,又不会减少满人的力量,再说此地离大军也近,万一有变大军回来也来得及,此时可没人去想,若是满人败了会如何。 皇太极道:“大哥此话正是老成谋国之言,既如此,那么…”朝众将扫了一眼,大家都知道皇太极是在考虑留下来的人选,众人都不乐意,逼开了皇太极的眼光,奥巴倒是一脸的热切,想留下来又不好意思,皇太极早已知道奥巴贪得无厌,自然不会考虑他。 最后皇太极的目光还是停在代善身上,道:“如此,还是请大哥代劳,将看守这个任务接下来。” 代善年龄大了,已没有和后辈争功的想法,回道:“大汗放心,我必不让少一两银,逃一个人。” 众人也都放下心来,有代善看着可以放心,他也不会私吞财物,皇太极道:“闯军火器众多,据说比明军还要利害,各位可想出什么应对办法。” 众人都默然,德格类道:“大汗,明军的火器我们也见识过,没什么了不起,几个冲锋就要跨了,闯军再利害也利害不到哪去。” 豪格道:“父汗,如此明天就可以发兵了,我军现在对闯军毫无了解,只知全靠火器,再商议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见到了闯军自然就有法可想。” 皇太极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儿子有了进步,吩咐众人先下去休息,明天再到归化城。 第二天,在城下煎熬多日的蒙古大军终于等到了满人的到来,和布石图,额仁沁济农等人都来迎接,皇太极仔细听了蒙古人攻营的经过,听到汉人火枪射程如此之远时也暗暗吃惊,皇太极忙带着众将来到闯军北门左营前观看。 虽然尸体都被蒙古人掩埋,但地上遗留的斑斑血迹还显示了当日攻营的残烈,看着闯军戒备森严的营累,里面不知还是几重这样的大坑,不由大为头痛,闯军的兵力很足,不破去两个大营根本围不死闯军,若要先破大营,不知会有多少满人勇士倒下。 后金大军的到来,早已将闯军全体惊动,李鸿基站在北门城头拿起了望远镜,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大汉带着一群人正在闯军的左大营指指点点,想起了对皇太极的瞄述,心知十有就是此人。 孙和斗比划了一下手指,这群人正在大炮的射程内,兴奋的道:“闯王,打,我保证将敌首炸死。” 李鸿基也心动起来,这群人都是满人的实权人物,若真能将他们消灭在闯军火炮下,那胜利还不是轻而易举,打还是不打,不打这个机会可能以后就没有了,若打,就算把皇太极打死了,满人的实力却没有削弱,难道满人就不会有另外的英主吗,杀一个皇太极又有何用。 李鸿基又有另一个声音升起:“杀了皇太极,杀了皇太极,再也没有你的对手。”李鸿基双手紧握,狠狠一挥手:“好,把皇太极干掉。” 孙和斗喜滋滋的道:“是,一定完成任务。”转身就要去吩咐炮兵准备。 “暂慢,算了,不要开炮。”李鸿基已经想通了,若这次能把满人骗入大炮的射程,数百门火炮来个覆盖式射击,必可大大削弱了满人的力量,就算皇太极再英明又如何,皇太极决不想到自己有那么多火炮会对蒙古人不用,一心要用在满人身上。 皇太极等人已察看完闯军的两营防守,带着众人返回大营,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之人,看过现场之后,众人也知道闯军火器的利害,竟然比满人大部分的射手距离都要远,满人还要去攻打他已建好工事的营寨,自然更是吃亏,一时之间众人都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皇太极坐了下来,道:“各位都已看过现场,大家可以议一议,有什么好办法破营?” 众人都皱着眉,多尔衮道:“大汗,闯军的火器利害,营帐布置险恶,不可强攻,否则就是用数万大军也不一定能填平敌人的壕沟。” 德格类笑了起来,道:“哟,我们的多尔衮竟然也有怕的时候,不强攻,难道等敌军自己走出来吗?” 多尔衮道:“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我军能切断敌人的补给,围上几个月,敌人自然要乖乖走出来。” “切断补给,你说得轻巧,敌军至少有数万骑兵,这两个大营不攻破根本就不可能切断敌人的补给,何况敌军还有水道可以远输。” 多尔衮哑口无言,归化城有一条河流穿城而过,除非攻破两座大营,设法把河面也拦住,否则根本不可能切断闯军的补给,但多尔衮还是道:“反正不能强攻,否则只会让我军的勇士白白送死。” 萨哈廉道:“不如我们攻入闯军内地如何,那时闯军必定要救,他们不就得乖乖走出来吗?” 众人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范文程道:“没用,闯军的地盘在陕西,隔着黄河,我军要攻入闯军内地,无法过河。 众人刹时打消了念头,若在平时用木板扎着过河尚可,但闯军既然大举进入草原,必会紧守黄河,已方哪有机会偷渡,若敢如此做恐怕都得掉入黄河喂鱼。 范文程道:“如此,只有攻城了,有城墙保护,闯军在城内反而不会有太多的埋伏,只要我军上了城墙,敌军必不能挡,若攻下了城,闯军的两个大营也不能守。” 皇太极见讨论半天,众人拿不出办法,遂同意了攻城,范文程献计道:“大汗,既然要攻城,我军可以先派使者责问闯军为何攻我盟友,而且可以询问上次我军使者的下落,趁机打探一下城内的虚实。” 皇太极赞许的点了点头,想道这事却要汉人去才好办,在孔有德,耿仲明身上转了转,看得两人心惊肉跳,皇太极正要开口,他身边的宁完我已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道:“大汗,让我去。” 皇太极一迟疑,道:“先生是我智囊,万一闯军不怀好意,岂不是本汗的损失。” 孔有德,耿仲明抹了一把冷汗,幸亏有这个家伙跳出来,否则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谁知闯军会怎样对待使者,万一被杀岂不冤死。 宁完我,字公甫,本是辽阳人,天启年间被清将萨哈廉虏为家奴,崇祯二年,皇太极闻其通文史,召人直文馆,寻授参将。崇祯三年,宣谕安抚永平(今河北卢龙),又从攻大凌河及招抚察哈尔,皆有功,授世职备御。四年,上奏议定官制,辨服色,立言官诸项,多被采纳,但宁完我喜好赌博,他更大的才华是媚上疾能,他不忿皇太极将范文程看得比他重,这次在别人看来是危险的任务,在他看来却没什么大不了,他赌博的天性又已发作,所以主动请膺。 宁完我道:“属下观闯军恐怕不是一般反贼可比,其闯王有夺取天下之志也末可定,否则不会进入草原,恐怕以后闯军会成了大汗的主要对手,这样的人又怎会杀害使者,属下正可以趁此次出使细细观察闯军一翻,也好让大汗作出相应的部属。” 皇太极大为感动,握着宁完我的手道:“先生还要多多保重,在城中千万小心,不要恼怒闯军,最重要的是安全回来。” 宁完我向皇太极行了一个礼:“大汗放心,属下必不负所托,不过如果属下三天末回,大汗就不用等了,直接攻城。”说完,宁完我就下去准备出使闯军。 宁完我骑着马,带着两名待卫来到城下,他特于从南门进入,还末接近城门,城上有人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宁完我道:“我是大金的使者,要见你们闯王。” 闯军喝道:“站着不准动,我去给你汇报。” 李鸿基正在和众将商量守城事宜,突然的亲兵进来大堂:“报,有三人在南门城下,自称是后金使者,要见闯王。” 李鸿基一愣,后金使者,望了众人一眼,道:“大家说说看,我是见还是不见。” 李双喜道:“闯王,就要开战了,有什么好见,让他们返回就是了。” 洪承畴道:“不见不妥,若我军使者也不见,显得我方心虚,闯王不可不见。” 李鸿基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可是在南门的数百门火炮怎么办,使者一进来就会发现,现在要隐藏也来不及。” 洪承畴为难起来,这倒是个难题,大炮的秘密肯定不能让使者发现,马维兴在旁道:“闯王,这有什么难办,让他进来时蒙住眼睛,不让人和他们说话,出去时也是如此,必能不会泄密。” 李鸿基苦笑起来,这一般都是山寨的做法,闯军这样做未免太小气,但又无其他办法,只得吩咐道:“把他们带来,蒙住眼睛,不准人跟他们说话,带到大堂再解开。” 亲兵应了一声“是。”跑了下去,李鸿基笑着说:“诸位,先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后金的使者。” 宁完我三人等了良久才见城门打开,一开城门,数十名闯军围了上来,李过拿出几块布道:“三位,对不住了,大战之前,你们肯定是来探听我军虚实的,闯王本想不见你们,但显得太过小气,只好将各位眼睛蒙上,见到了闯王就会解开,别怪我没有提醒,中途若谁敢偷偷解开,我的剑可不会客气。”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三章 自讨苦吃 宁完我大感意外,闯军竟然会来这一手,苦笑道:“这样就不会小气么,只有强盗山贼才会如此做,你们闯军太过小心,若真有本事,让我看到又何妨。” 李过用刀敲了一下宁完我道:“你闭嘴,闯王说了,这些投靠异族的文人猪狗不如,不知一点忠义廉耻,枉读了圣贤书,比强盗山贼远远不如,若你不是使者,闯王必定捉一个砍一个。” 宁完我只是一个文人,被李过敲了一下,顿觉痛入骨髓,不敢再逞强,虽然让李过数落了一通,也不还嘴,乖乖的让李过蒙上双眼,李过故意使坏,蒙得死紧死紧,宁完我只觉得双眼生痛,两行眼泪从眼窝里流了下来,想起李过的话,却不敢用手去松。 李过大惊小怪的道:“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出来,你还真受不得半点苦,难怪轻易就做了汉奸。” 宁完我顿时气破了肚皮,无奈双眼疼痛,怎么也控制不了眼泪下来,李过又让人将其它两人蒙好,吩咐带走。 三人都吃住了苦头,眼睛是何等软弱之物,被捆得死紧死紧,哪能止住眼泪,一路上李过冷嘲热讽,宁完我还了一句嘴,又被李过用刀把重重敲了一下,只得暗暗忍受,心中发恨,若攻破此城,李过还没死,必定向大汗把他要来,自己亲手折磨一遍,让他尝尝文人的利害。 等李过将他们押到大堂,解开了蒙布,三人的眼睛都又红又肿,活象个免子眼,闯军众人都哄堂大笑,刚松了布,他们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宁完我看着周围的东西都模模糊糊起来,心里一惊,眼睛不会瞎了,好在过了一会儿,已经恢复过来。 宁完我定下神来,打量着中间的一条大汉,虽然只有三十不到的样子,但充满了威严,一看就知久处上位,其气度在后金只有皇太极才可比,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闯军头目,号称闯王的李自成,行了一礼道:“后金使者宁完我拜见闯王。” 周围的众将都喝道:“无理,还不跪下。” 宁完我道:“我是后金使臣,代表的是我军大汗,自然不用下跪。” 李鸿基摆了摆手,道:“宁完我,你即是后金使臣,皇太极派你来有何目的,可以说了。” 宁完我道:“我家大汗是想问闯王,上次我后金已派出使者和闯王会面结盟,不知闯王考虑如何。” 李鸿基茫然地道:“后金使者,什么时候有后金使者到了,我怎么不知道?”扫了一下众人,“你们知道有后金使者到了么。” 闯军将领纷纷摇头,都说没有看见,李鸿基一摊手,道:“你看到了,我们没有见到你们的后金使者,你是头一批来到我军阵营的后金人员。” 宁完我大吃一惊,没想到闯军推掉,莫非使者被闯军所害,还是真的没到闯军境内,连忙道:“既然如此,大汗派我来是重申与闯王结盟,共同对付大明,大汗已知闯王与朝庭有杀父之仇,既然两家都有相同仇恨,何不联手共同对付大明。” 李鸿基高兴起来:“皇太极要和我结盟,很好,很好,我没意见。” 宁完我大为兴奋,没想到闯军会同意,正要劝说闯军退兵,李鸿基说道:“既然你们大汗要和我军结盟,那么盟友的敌人自然也是大汗的敌人,是不是?” 宁完我已感到不妙,还是回答道:“当然,两家结盟后大明就是双方共同的敌人。” 李鸿基道:“对,大明是双方共同的敌人,但目前蒙古联军也以我为敌,自然也是大汗的敌人,请你转告大汗,你我两军联手,先把城下的蒙古各部联军解决掉,我们再对付大明。” 宁完我已经会意过来:“闯王说笑了,蒙古联军已是大汗的盟友,还请闯王退出归化城,将占领的草原归还各部,那时三方结盟,共同对付大明岂不更好。” 李鸿基为难起来,道:“你怎么不早来,现在我已杀了不少蒙古联军的人,而且抢了他们不少牛羊,是不是也要归还,还有他们的妇女我已经分了下去,我不能再从士兵手中收回。” 宁完我听得目瞪口呆,这样的话怎能裸的说出来,一般都是私下协商才对,道:“当然,闯王若能将各部的牛羊归还就好了,女人吗,我们大汗愿意用这次内地抢来的女子将各部妇女换回。” 李鸿基突然将桌子一把踢翻:“放屁,要我将牛羊,土地都归还,哪还结什么盟,这不是从我手上抢吗,告诉皇太极,蒙古联军已成为我军死敌,若要想与我军结盟,那就拿出诚意来,我们先把下面的各部联军灭了,再平分他们的土地,然后一起攻打大明。” 宁完我双手冰冷起来,说了半天,这个闯王一直在耍自己,亏自己还以为结盟有望,傻傻的陪他说了半天,见闯军其他人都一脸嘲笑地看着自己,知道他们都看了半天的戏,怒火上涌道:“闯王如果固执已见,不怕我后金十万大军一怒攻城吗。” 李鸿基大笑:“好,我等着皇太极来攻城,另怪我没提醒你,若皇太极敢攻城,必定死在归化城下。” 宁完我气道:“好,那两军阵前再见真章。”转身就走。 李鸿基喝道:“慢。” 宁完我一惊:“怎么,闯王还要扣留使者不成。” 李鸿基朝李过道:“把他们眼睛蒙上。” 李过拿过一块黑布,盖住了宁完我的眼睛,在宁完我的耳边道:“小子,你敢得罪闯王,死定了。”双手一用力,绑得比进来时还紧,宁完我刚好转一下的双眼顿时又被勒的生痛,眼泪滚滚的流了下来,他的两名同伴也末能幸免。 三人很快被带到城外,李过直接把他们推出城门,听到城门关上的声音,宁完我才敢解下眼睛上蒙着的黑布,看了眼前的城墙一下,宁完我气不打一处来,这次出使白白被闯军羞辱了一顿,什么情报也没得到,不由对着归化城呸了几声。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砰!”的一声枪响,脚下溅起了一片尘土,宁完我吓了一跳,抬举朝城头看去,城上有人举枪喝骂道:“找死啊,还不快走。”又“砰,砰。”的开了几枪,三人吓了一大跳,跨上战马朝后金大营飞奔而去。 宁完我回营后,大为气闷,皇太极听了宁完我的汇报,安慰他道:“先生辛苦了,这正说明闯贼心虚,不敢让先生看到城内的虚实,我已决定,明天就开始攻城。” 皇太极虽知闯军兵力不在自己之下,火器也比明军利害得多,但还是没把闯军真正放在眼里,他手上有满人六万最精锐的军队,还有四万蒙古联军,加上天佑天助二万余汉军,漫说归化一座小城,就是北京他也有信心打下来,他为之可惜的是不能和明朝最大的一股反贼联手,将大明一步步削弱,他反而要为明朝消灭这股反贼,不过比起蒙古人的归心来,这也是值得。 当晚,皇太极就命人悄悄移营,主力都转向南北,北门只留下一万蒙古军留守,皇太极的到来,所有蒙古人只有听众的份,和布石图虽然竭力还想再联络其余蒙古各部,但各部不是害怕皇太极,就是避闯军,早已远远躲开,和布石图哪还能寻到人,这次皇太极不可象以前那么客气,只是以联盟形式,蒙古人口头诚服就可以,皇太极借口统一调度的名义,在蒙古各部都派了人手接管,而各部的首领都跟在皇太极身边,实际上已被架空,蒙古人为了把闯军赶出草原,也得暂时容忍。 第二天一大早,满蒙联军的号角就已吹起,整整九万满蒙联军列队在归化城外,西北两处虽然没有城门,皇太极也派出大军一起进攻,否则九万大军都在南门,就是挤也挤不下这么多人。 闯军城内有五万大军,除了一万蒙古骑兵外,其余四万人都是正规军,民夫都在北门大营内,整个城内已成为一个巨大的兵营,早已作好了敌军攻城的准备,见皇太极果然上当,不敢再攻令蒙古死伤惨重的北营,城内守城都摩拳擦掌,等待着满人的进攻。 此时蒙古人已打造好了许多攻城器械,云梯,木盾应有尽有,随着满人的号角一变,各个城墙都冲出了一队骑兵,呐喊着朝归化城冲去,攻城战正式打响。 高杰笑道:“这些满人是不是脑子坏了,他们用骑兵攻城。” 左光先回道:“他们不是脑子坏了,这是游牧民族攻城的传统,对不是太高的城向来不会用云梯,而是直接用骑兵垒土冲入城中,你看他们每人都拿着一个口袋。” 高杰仔细一看,果真如此,满人呼啸着冲到离城下不远处,拐了一个弯,马上将口袋的丢在地上,闯军毫不客气,“砰,砰”的枪声响起,城墙上传来一阵阵浓烟,闯军的弓箭手也在发射,啾啾的箭矢声朝满人飞来,城下传来了满人一声声的惨叫,许多还没来得及倒土的满人被打成筛子,从马上栽了下来。 闯军的五门重炮已开始发射,呼啸的炮弹在满人的骑兵中掀起一股股死亡浪潮,不过被李鸿基严格限令只能打在五里之内,皇太极看着死伤惨重的满人精锐,皱着眉道:“出动天佑,天助两军直接攻城。” 随着传令兵下去,孔有德,耿仲明率汉军出动了,他们扛着云梯窝涌着向归化城冲去,这次满人进入内地死伤如此之少,这两军有很在功劳,至少有一半大明城池是他们攻下来的,两部死伤也重,伤亡了三千多人,是满人的数倍,皇太极很满意这支汉人部队的攻城能力,计划此次回去后马上将汉军八旗组建起来,以后这种攻城都交给汉军去做就可以,满人只管在城破后抢劫杀人。 虽然闯军的火力强大,但天佑天助两军冒着击大的伤亡,把云梯架上了城墙,不要命的往上爬,前面的人惨叫着掉了下来,后面的马上跟着上,大约有千余名满人在大军后面,见有退后不进的立马射死。 这批汉军不要命的冲锋,闯军的防守压力立马加大,已有汉军爬上了城墙,虽然马上被闯军击了下去,但这批汉奸军已大受鼓舞,更是嚎叫着往上爬,这批人有一部分是当时明军在皮岛的士兵组成,一部分是皇太极从满人的包衣奴隶里抽取,他们为了自己能过了更好一点,不惜把屠刀挥向自己的同胞,心中已没有了是非之念,想的只是多杀人才能得到荣华富贵,如果后退,立马会被监军的满人射成剌猬,因此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拼起命来,比满人还凶狠。 随着满人的全面进攻,闯军火炮的打击越发强烈,但只有五门,也取不了决定性的成果,那边满人的垒土队已将土垒高了二三米,可惜大炮打不了如此近的距离,否则对准那儿打,满人永远也垒不成可以冲入城中的高台。 宋献策第一次看到满人如此凶狠的进攻,脸色发白,口里颤抖着道:“闯王,要不要调预备队上来,敌人进攻太凶了。” 闯军三面城墙上只有一万人防守,李鸿基想给满人以为归化可以攻下的假象,死死的吸引满人攻城,否则,归化城防守太严,皇太极见没有希望攻下,只用大军在外面对闯军对持,那李鸿基必定头痛,李鸿基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军队可以在野外和游牧民族这次最强大的武力交手的地步。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四章 一败涂地 归化城在满人的冲击下看起来显得岌岌可危,实际上用火枪手对城下的敌人射击优势太大,虽然满人骑射高明,他们的箭也嗖嗖的飞了上来,但守城的士兵都已穿上了锁子甲,只要不射中要害就死不了,双方的伤亡比率达到了一比十几,最有危胁的其实是满军垒土的那段城墙,若不加以破坏,等到满人可以从垒起的高台上直接纵马入城,那是闯军的防守必定会吃力很多,说不定还会死伤惨重。 但闯军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来破坏,只能拼命开枪射击,满人在那里安排了最多的盾牌,而且都是精铁所铸,闯军想放火也不能,唯有用迫击炮才能炸到,李鸿基却不想暴露,只得任由后金垒土,不过每一刻,后金都要付出数条生命为代价。 整整一天,皇太极都没有停止攻击,天佑天助两军死伤惨重,已损失了二千多人,他们身上的防护最差,手里的木盾根本挡不着闯军火器几轮的射击,经常有士兵手举木盾往前冲时,突然发现手中的木盾已片片裂开,闯军的子弹毫不留情钻入他们的身体当中,惨叫着倒在城下,垒土的满人也损失了数人,满人全身披甲,但闯军的火力太猛,打在他们着甲的身上也全身发疼,稍露出空隙就得丢命。 直到天黑,皇太极才收兵,这一天的攻击,死伤已超过前两个月在大明境内的人数,换来的成果只是两部汉军数次登上城头,而满人也在城下留下了一个宽数十米,最高处已达数米的垒台,垒台越到后面越困难,按这样的进度,还需六七天垒台才可完成,若都用满人,伤亡将会达到一个不能承受的范围,皇太极决定明天换蒙古人来垒土。 见满人退了下去,闯军也松了一口气,城外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敌人,好象随时都能冲进城来,闯军守得看似轻松,其实士兵的弦都绷得死紧,不过,这些人已经过数次战斗,大部分人已成为了老兵,习惯了满人的凶狠后,李鸿基相信,以后对付起明军来,闯军的战力无疑会增加数倍。 等敌人都退了下去,李鸿基马上将今天守城的士兵全部换下,重新换上一批人守城,以达到练兵的目的,等数天过后,城中的五万人都能轮到一次,那时经历过这样的战火洗礼,再对上任何敌人,闯军也能战而胜之。 双方一夜无话,只是皇太极派人将垒起的土台看住,防止闯军夜晚派人破坏,第二天,皇太极换蒙军垒土,天佑天助两军继续向城头狂攻,在草原上,杀得最凶狠的双方竟然都是汉人组成的军队。 经过数天的狂攻,归化城已经伤痕累累了,土台也快要完成,双方都在等最后决战时刻的来临,皇太极的天佑,天助两旗已伤亡大半,再也无力攻城,皇太极只好抽调了一批满人当步卒攻城,吸引闯军的防守力量,防止闯军集中力量打击垒土的满军。 今天已是攻城的第五天了,满人的土台已经垒成了城高,闯军已在那段城墙摆满了拒马,这些天来,随着满人进攻力度的加大,李鸿基也数次增加兵力到城头防止,并装是从北门大营调来的人马,皇太极又吩咐北门的蒙军试探着攻击闯军的大营作为牵制,归化城外四面都喊声振天。 闯军的主力已聚在东面,这里正是满人垒土的地方,李鸿基放下了望远镜,对孙和斗道:“看到了吗,那是皇太极的大旗,等下满人全面攻城时,先用重炮将皇太极炸了。” 孙和斗重重的点了点头:“闯王放心,皇太极跑不了。” 随着战事的越来越激烈,加上闯军只有五门火炮,射程从来没超过五里,皇太极的指挥越来越靠前,早就在闯军重炮范围内了,为了保证火炮的精度,能偷袭到皇太极,这两天闯军的大炮都是轮流发射,以防发射太频繁,损坏炮管。 皇太极站在象征大汗的帅旗下,旁边围满了女真人的猛将,和硕贝勒德格类、和硕贝勒萨哈廉、和硕贝勒硕托、正蓝旗固山额真罗色勒、镶蓝旗固山额真篇古、正红旗固山额真梅勒章京叶克舒、镶红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叶臣、正白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阿山、镶白旗固山额真梅勒章京伊尔登、贝勒阿济格、多尔衮、多铎、阿巴泰、豪格、杨古利诸将领。 范文程道:“大汗,可以开始进攻了。” 皇太极眯着眼,看了看延伸到城墙的垒台,只要前面牺牲数百人,就是用尸体也能推开闯军的拒马,点了点头道:“好,全体进攻。” 随着皇太极一声令下,正蓝旗、镶蓝旗、正红旗、镶红旗、正白旗、镶白旗满人带来的六旗全体出动,数万大军象离弦之箭一样朝归化城奔去,闯军也不示弱,城头涌出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一刻不停的射击,满人的骑兵前仆后继从垒台上冲去,又一个个倒下,慢慢的城下的满军越集越多,他们没有全部靠垒台冲锋,其它地方也架起了密密麻麻的云梯,十万满蒙联军已全体出动,虽然垒土是满人的主攻方向,但若闯军敢在其它地方疏忽,保证就是城毁人亡的结局。 闯军的滚木,擂石全用上了,一个劲的往下丢,滚汤的热油也往下泼去,溅在满军身上顿时飘起了一股烤肉的味道,随即被闯军引燃大火,烧得满人哇哇惨叫,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流逝,面对皇太极的全面进攻,闯军也终于拿上了全部的力量防守。 已经攻了一个时辰了,多次满人已爬上了多处城墙,垒台那边更是争夺激烈,满人骑兵已占领了一部分城墙,前面的柜马上挂满了满人的尸体,但已露出了几十米的空隙了,闯军的长矛手暂时将缺口堵住,但伤亡已越来越大了,满军箭无虚发,每一只长箭都带走一个闯军的生命。 洪承畴道:“闯王,可以开炮了,敌军已聚到了城下。” 李鸿基紧握拳头:“再等等,等他们的阵形更密集一点。” 宋献策道:“闯王,不能再等了,你看南面城墙已让敌人占领了一段了。” 李鸿基大骂:“高立功是干什么的,让他把所有敌人赶下去,否则给我死在缺口。” “是。”传令兵匆匆向南墙出发。 李鸿基转头对李过道:“传令,除了二万骑兵外,城中所有预备队全体加入战斗,把敌人全部赶下去。” 李过转身就走,城中鼓声一变,刚从北营调来的二万生力军全部加入城墙,李鸿基也知满蒙联军对两个大营不会真攻,此时除了数千正规军外,北营只剩下数万民夫,不过,要抵住一万名蒙古兵的进攻却绰绰有余。 随着闯军生力军的加入,各个城头的后金士兵全部被赶下了城,唯有垒台边还被后金牢牢守住,李鸿基看了一眼城下密密麻麻的后金大军,道:“是时候了,开炮。” 随着孙和斗的令旗一摆,闯军的五门重炮首先发射,炮弹呼啸着向后金的帅旗飞去,皇太极正望着后金的进攻被打退,大为生气,传令道:“多尔衮、多铎你们兄弟两人上,今天一定要把归化拿下。” 两人应了一声:“是。”带着一队人马朝前冲去。 范文程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呼啸着从远处飞来,怡头一望,数颗炮弹正向帅旗飞来,范文程吓得亡魂皆冒,在皇太极的马背上重重抽了一下:“大汗,快跑,敌军的炮弹。” 皇太极的马一惊,嘶鸣一声朝前窜去,皇太极一个不稳,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好在他虽然肥胖,但马上功夫确实了得,晃了几下,马上坐稳,他正要喝骂范文程大胆,一股巨大的声浪从身后传来,把他掀到了马下,皇太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跌了个七晕八素,再也爬不起来。 皇太极抬头往后看去,顿时呆了,刚才他和众臣站立的地方只有一个大坑,坑边还依稀躺了几个人,其它只有一些破破烂烂的衣服碎肉,再也见不了一个完整的人,皇太极想起刚才自己身边至少还围着十几名王公大臣,如今都成了碎肉,一口鲜血“扑”的一声吐了出来,顿时晕了过去。 闯军的炮兵不亏久经练习,六里多的距离,五门重炮,只有一颗炮弹稍微偏离了一点后金帅旗的中心,其余四颗全部命中,巨大的爆炸声将所有攻城的后金士兵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望着刚才帅旗的地方已无人影,还没等他们惊讶,闯军数百门迫击炮的声音已经响起,数百颗炮弹砸在城下的人群,一下子就夺去了上千条人命。 所有的满人,蒙人,汉奸军都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等着闯军的轰炸,闯军每一轮炮击至少带走数百条生命,多尔滚刚驶出数百米远就发现身后被炸,望着那深深的大坑,想起刚才自已还在那里,不由头皮发麻,见皇太极跌在地上,也不知死了没有,想跑去看看,又听到更大的爆炸声在前方响起。 多尔衮定眼一看,目瞪口呆,他到底离得较远,闯军数轮炮击后已回过神来,大喊:“撤军,快撤军。”见身边的亲边还呆呆的看着,用脚踢了数脚,骂道:“混蛋,快鸣金撤退。” 后金的鸣金讯号响起,士兵才如梦初醒,争先恐后朝后面退去,一时之间混乱之极,闯军的炮弹还在头上推命似的飞过,所有人的勇气都丧失殆尽,闯军是魔鬼,这不是人能挡的,退,快退。 城下太涌紧了,一时之间又哪退得了,满人向来凶恶,许多人生怕自己逃得慢了就会被闯军炸得尸骨无存,此时所有人都是一个字:“逃,逃。”谁敢挡我,我就杀谁,再也不管前面是不是自己的族人,拔出刀来猛砍,就好象在森林,只有用自己的刀才能砍出一条路来。 后金大军的建制完全打乱,所有人都只知道逃,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闯军的南门悄然打开,东墙的拒马也已搬开,完整建制的两个万人队冲了出来,后金垒起的土台倒成了自己的催命鬼。 多尔衮见闯军冲出两支骑兵队,就知道这场战役完了,自己身边只有两千人,后金再也没有力量抵挡,他拔马便逃,后金此时至少还有五六万人马,但没有一个人敢返身去堵,此刻他们也成了以前经常被他们追杀的明军一样,只能盼望自己能比同伴逃得快点。 两支骑兵冲出去没多久,守城的数万大军也准备好了,李鸿基只留下了数千人在城内,其余四万大军也一起出了城,此时已不用守城,趁现在后金四散而逃,能多杀他们一人,后金就少一份力量,否则如果让他们将数万散乱的队伍收拢,闯军的两万骑兵不但追杀不成,恐怕又要被人家反转追杀了。 代善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两个被抢来的清秀汉女跪在地上替他锤腿,他老了,身子骨不如以前,对女人也不象从前那么勇猛,所以他专挑十二三岁的女孩来强暴,每次女孩恐惧的叫声,都能激起他的,让他象重回到年轻时代。 突然一个亲兵衣衫不整的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贝勒爷,有…有…。” 代善一看这个亲兵就知道他刚从汉人女子身上爬起来的,喝道:“慌什么,有人敢造反这帮贱货,难道杀得还不够多么。”代善带着三千名士兵看着这二十余万俘虏,每天无所事事,里面就七八万妇女,这些士兵当然不会放过,每人只有身休还吃得消,就到营中提几个漂亮的妇女奸污,稍有反抗就是一刀下去,但这些士兵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清日日强奸数人。 前日,数名士兵腿软脚软的走去男囚营中时,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囚见到这几名士兵体虚,找到了一个机会将他们击倒,把同营的数千名男囚解开绳子逃走,很快被满人发现,在草原上,这些人哪是跑得来马,所有人都抓住,直接将脑袋砍了下去,在草原上排了数里的人头。” 那名亲兵喘了一口气道:“不是有人造反,是好象有许多骑兵接近这里。”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五章 反扑 代善侧耳一听,果然有隆隆的蹄声杂乱无章地朝这边跑来,代善大感奇怪,这是什么人,听声音倒象是败兵所为,大汗前几天说攻城顺利,估计这两天就能进城,难道是闯军的败兵逃来了,想到这,他将脚下的两名汉女踢倒,传令道:“集合所有人马,准备迎敌。” 亲兵很快敲响了大鼓,咚咚的鼓声将那些正在作乐的金兵惊醒过来,许多人都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每个人都在彼此询问发生了何事,这时蹄声越来越清楚,所有的后金兵都明白有大股骑兵接近,迅速翻身上马,随代善出了营。 这股骑兵愈来愈近了,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任何旗帜,粗粗一看竟不下万人,但却没有那股万马奔驰的雄壮,代善已放下了心,这肯定是一股败兵,人虽多,他却不惧,三千金兵足可以和上万明军对攻了,何况还是一队败兵。他一阵兴奋,说不定里面还有闯军的大人物,马上吩咐:“挡住他们。” 随着这队溃兵的越来越近,代善终于看清楚了,竟然是自已人,他们不是没有打旗帜,而是几面旗帜都倒拖在地上,从远处根本看不见,后有准备拦截敌兵的满人都一脸茫然,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看错了不成。 代善已看到领头的正是多尔衮,多铎兄弟几人,他们一个个都盔甲不整,一脸惊慌之色。 代善将他们拦住:“多尔衮,发现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狼狈?” 多尔衮勒住了马:“大哥,我军败了,大汗也生死不明,如今闯军快追来了,一起走。” 多尔衮的话仿佛睛天劈厉,打得代善差点栽下马来,一把揪住多尔衮的衣服,厉声喝问道:“你说慌,我们怎么可能败,你说慌对不对。” 多尔衮一脸无奈:“大哥,你看我这样子象说懂吗,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代善放下了多尔衮的衣服,手指着多尔衮大骂,道:“走,走,你难道忘了我们女真人的武勇吗,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你看看身后有多少人,就是败了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再杀回去就是了。” 多尔衮回头住后看了一眼,他逃时本有二千多手下,后面又跟上来了数千,加上代善的三千兵马,已经有一万多人了,多尔衮脸一红,自己只顾追命了,却没想过汉人全靠火炮才打败自己,若是在以前,自己一万大军足可以对汉人四五万人发起冲击,想到这,马上回头道:“整队,快整队,汉人再敢来,我们和他们拼了。” 众人跑了半天,又累又渴,一路上心都提着,生怕被追杀的汉军赶上,此时见了已方的大营,心稍微定了一点,想起汉人没有火炮也未必可怕,都止住了逃跑的念头,乱哄哄的想归队,好在女真八旗划分简单,众人很快分成了出征的六旗人马,虽然如此,各人要找到自己的主官却不容易,蒙古人和两部汉军更是无所适从。 后面又有人陆续败下来,纷纷加入到队伍当中,竟然聚了近二万人,队伍更乱,代善拼命喝止大家整队,一股更大的马蹄声又传了来,这次蹄声整齐有力,整个草原都在颤动,没有时间再给满人整队了,代善拔出自己的长剑,斜指天空:“勇士们,我们是英勇无敌草原雄鹰,汉人只是软弱无力的糕羊,他们生来就应该是我们的奴隶,草原的雄鹰们,你们能容忍糕羊的欺负吗,你们能败于儒弱的汉人之手吗?” 满人大叫;“不能,不能。”许多刚才逃走的人都羞愧满面,什么时候后金的勇士会让汉人追着跑,一个个脸个露出恶狠狠的面容,失去的尊严只有重新用刀剑才能找回来。 代善见鼓起了大家的勇气,大喝一声:“杀。”带着身后急于雪耻的二万余大军迎向闯军。 所有的满人口里都呼喝着:“杀,杀!”紧紧的跟在代善身后冲去,与刚才惶急急逃命的情景全然不同。 追来的是闯军中的李双喜,李双喜和高杰两人每人领着一个军,趁满蒙联军大乱时冲杀,失去斗志的满蒙联军根本不能抵挡,如砍瓜切莱般杀得满蒙联军屁滚尿流,四散而逃,李双喜紧紧咬住这股最大的败兵,高杰却已和他分开。 前面杀的大顺手了,所有的闯军都认为满人和蒙人也没什么了不起,见前面站了黑压压的一片敌人,李双喜毫不畏惧,手中的马刀一指:“杀。”一马当先向满人冲去。 多尔衮见来的只有一万闯军放于心来,他急于雪耻,手一挥,二万还未整队完全的满人也冲了上去,双方很快冲撞在一起,恶狠狠的用手中的兵器朝对方砍去,两军交接处,激起了一阵阵的血花,死命缠战在一起。 草原上骑兵的交战,一切阴谋诡计都失去了作用,比的是双方的武勇,小队的配合,还有坚韧的意志,闯军士气高昂,队列整齐,在讲究团体的骑兵作战中大沾便宜,满人凶恶异常,又急于雪耻,更是不要命的向闯军进攻,但毕竟是刚吃了败仗的部队,建制已混乱,人数虽多,却发挥不出优势,经常一人和数名闯军交手,往往刚杀死一名闯军,就被另外的闯军砍了脑袋,许多外围的满人急得跳脚,却挤不进中间的战场,二万满人对一万闯军竟然杀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 若不是两万满军建制打乱,闯军再精锐也不可能以一敌二,但此时不但挡住了两万满人,隐隐还占了上风,多尔衮暗暗焦急,若是僵持下去,对方的援军随时会来,到时自己又得逃命。多尔衮一咬牙,带领自己的亲兵脱离战场,找到闯军的帅旗后,亲自带队向锥子一样象闯军帅旗杀去,他身边的人本就勇猛无比,又都是随他多年征战的老兵,彼此配合默契,集合起来,果然闯军无人能挡,挡在多尔衮前面的闯军被杀的纷纷跌下马去,转眼被双方的马蹄淹没。 李双喜带着人马在满军中左冲右突,也是暗暗叫苦,没想到敌人大败之后还有如此战力,如今自己的一万人被敌军牢牢缠住,若是被打败,那也太过不值,此时双方的骑兵混战在一起,骑兵的冲击力已抵消,闯军的冲击速度越来越慢,局面慢慢向满人倾斜。 李双喜身边围着数百名亲兵,他只是开头砍了几名敌人,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敌军接手,亲兵将他牢牢护住,他方有机会打量全场。 闯军在战场内圈,此时还分成了数十队,但在局部还是以多打少的局面,还有薄薄的几层就能冲破满人的包围,那时就可再组队冲杀,但满人却凶狠异常,不断填补闯军撕出来的空隙,代善和多尔衮都知道,千万不能再给闯军再组队的机会,满人建制已乱,六旗,蒙人,汉军混杂,再有时间组队也不及闯军是一个完整编置有效,若让闯军冲出去,再给队带一次冲杀,二万满军真有可能败给一万闯军,那时所有满人都要羞愧而死。 满人牢牢的拖住闯军,凭着人多,还是能取得胜利,关键就是闯军的援兵什么时候到,多尔衮不敢担搁,想一举擒杀对方的主帅。 李双喜突然发现一队敌军向自己冲来,这队敌军一看就是敌军精锐,勇猛异常,前面的闯军纷纷跌下马来,直到离李双喜数十米远才被李双喜亲兵挡住。 多尔衮暗暗惊讶这支闯军的战斗力,明军之中只有关宁铁骑方可比拟,但就是关宁铁骑也只有在优势兵力下才敢和满人野战,没想到对方的指挥官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多尔衮越想越怒,若是满人同一个旗的人员,就把宽大队不知开高地厚的汉人收拾了,那象现在一样竟然僵持住,他再次大喝一声:“杀。”将一名闯军的头砍下,亲兵也一涌而上,又象李双喜逼上近数米。 李双喜看到自己的亲兵在多尔衮手中死伤惨重,大怒,取出挂在马上的火枪,对身边的亲兵也吩咐道:“取枪。” 亲兵恍然大悟,双方在骑兵冲击时,火枪远不如马刀弓箭好使,但此时数万人缠战在一起,骑兵早已失去了高度的机动性,火枪用在此时正是恰到好处,众人都取枪朝前方瞄准,多尔衮已杀到了离李双喜面前不足三十米处,李双喜喝道:“闪开。” 亲兵听到主帅的命令,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依言让开了一条道,李双喜冷冷的开口:“射击。”一百多支火枪同时开火,刹时盖过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多尔衮突然发现刚才还死死挡着自己的闯军散开,大喜过望,正要吩咐士兵冲击,夺下对方的帅旗,抬头一望,发现前面一百多支火枪对准自己,顿时吓的亡魄皆冒,此时后退前进都已来不来及,正要闭眼暗叹自己要死于此地时,一个亲兵从侧后将他扑倒,把多尔衮压在身下,多尔衮只听到一声巨响,他身边的人纷纷象麦子一样栽倒,自己的战马也悲鸣一声,四肢跪在地上,多尔衮忙将压着自己的亲兵掀开,这名亲兵的后背已打了一个大洞,如此近的距离,金兵的锁子甲也不能抵挡火枪分毫。 多尔衮马上跳上旁边的一匹空马,剩下的亲兵忙把他护住,多尔衮还想向前冲杀,见对面的士兵已换好了弹药,正要将火枪举起,多尔衮吓得连忙回头,对亲兵喝道:“快走。”打马便逃。 身后的枪声又已响起,他听到自己亲兵扑通扑通倒下的声音,心里恨得吐血:“这些卑鄙的汉人,都是胆小鬼,靠火枪算什么本事,有种就真刀真枪的和我们较量。” 汉人的欢呼声响起,多尔衮更觉羞辱,此时许多中间的闯军也取出了自己的枪支,战场上“砰,砰,”声大作,弥漫出一股硝烟的味道,满人士气大跌,又想起在城下被闯军火炮屠杀的情景,外面的满人顿时犹犹豫豫,许多人迟疑不前。 代善大怒,带着自己的亲兵呼喝着前进,身边的人不时倒下,他全然不顾,冲进一队正放完枪的闯军中,左砍右杀,闯军手中拿着火枪,如何能挡,近百人被代善杀了个一干二净,满人见到主帅的武勇,士气又恢复起来,不顾伤亡的冲击闯军阵脚。 闯军士气下挫,从没有和如此凶狠的敌人战斗过,既然不逼火枪,直接撞上来,拿刀就砍,许多刚放完一枪的闯军顿时成了无头尸体,满人衣甲防护周密,挨上一枪未必会死,可开枪的闯军砍了脑袋就真个死翘翘了,取出枪后竟是闯军吃亏的多。 外围的闯军只好重新依靠马刀迎敌,内圈的闯军才用火枪对敌人射击,双方又成僵局。 突然闯军欢呼起来,多尔衮回头一看,远处又有一支庞大的骑兵接近,这个时候来的绝对不是自己的人,他大喊:“撤退,撤退。”再也不管战场了,带头逃走。 金兵也发现了迅速接近的骑兵,剩下的一点勇气全都消失殆尽,争相奔逃,代善呆呆地望着战场的情景,嘴里讷讷自语:“这还是我女真的无敌骑兵吗。” 亲兵见代善象傻了一样站在战场一动不动,急了,拉起他的战马便要走,道:“大贝勒,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代善怒起来,挥起马鞭重重的打在拉住他缰绳的亲兵手中,将亲兵的手抽开,狠狠的道:“我不走,后金的勇士们,长天生在看着我们,杀呀。”逆流向闯军冲去。 代善的亲兵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冲上去,毕竟后金有严令,主将死了,亲兵也要陪葬,反正要死,不如拉几个闯军垫背。 这队骑兵来得正是高立功领的二个军,他们是守城部队,出城担搁了时间,看到前面的混战,高立功马上挥军杀了过去,代善率自己的手下死死挡住,拼命要给其它金兵争取逃跑的时间。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六章 追杀 刘宗敏和刘芳亮两人此时已成了高立功的左右手,两人望着困兽犹斗的满人,相视一笑,刘芳亮道:“宗敏兄,你我再比比这次谁杀的满狗多。” 刘宗敏道:“好。”率先冲入战场。 尽管代善拼命抵挡,但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天佑天助两部汉军已率先投降,来不及逃走的蒙古人也纷纷归降,有部分满人也绝望的丢下了兵器。 只剩下代善还在带人抵抗,但已被闯军团团包围,代善望着身边仅剩下的数十人,舌抵牙关,再次大喊:“勇士们,后金的巴图鲁,杀呀。”正要向闯军再冲,他的马腿一软,将他摔倒在地,他的一只腿被压在马身下,代善试图将腿抽出来,但试了几次都办不到。 数万名闯军大喊:“投降,投降。” 代善睚眦欲裂:“勇士们,长生天在看着我们,只有战死的满人,没有投降的满人。”拔出长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倒在了地上,脖子汩汩的冒出鲜血。 剩下的数十名满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抽出长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抹,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 李双喜对代善的尸体“呸。”了一声,狠狠地道:“便宜这老小子。” 高立功皱了一下眉头,对李双喜侮辱代善的尸体有点不以为然,他不知李双喜郁闷,在大胜之后差点翻船,虽然高立功及时赶到,但他的部下已死伤了三千多人,可以说是闯军最大的伤亡,对代善怎能不痛恨。 高立功吩咐道:“念在他也是一个勇士的份上,将他葬了。” 亲兵应了一声,正要把代善的尸体拖出来,闯军已进了金军的大营,许多人惊叫起来,闯军已发现了大营里关着的数十万人,后金让十余万壮汉挤在一个长一千米,宽不过百米的牢房里,中暗还有分隔,里面人挤人,所有的男性都屡糜不振,但并没有空间让他们躺下。 另一侧是一个稍大一点的是关押妇女的地方,许多女人都衣不遮体,很明显受到了金兵的侵犯,还有一些孩子已经是骨瘦如柴,关押壮汉的那个营房臭气冲天,周围摆满了数千个人头,简直是到了人间地狱。 代善在上次杀光几千逃跑的人后,为了便于看管这二十余万人,把本来就少的食物又减少了一半,每天只给众人吃一顿,平均每人只有一点稀粥加一个黑窝头,只能勉强不饿死,妇女只有被士兵奸污后才会多给点食物,又把人头摆在营房周围,以震摄想逃跑之人,还好,后金败得快,只有不到十天,否则这些人在如此恶劣环境下,又饿着肚子,恐怕再挨几天就要大批死人了。 这些关押在此的众人都已听到外面的喊杀声,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众人都饿的没有力气,也没人去管,没有人相信会是汉人的队伍杀了过来,听到了闯军进来的脚步声也没有人抬头望一眼。 所有的闯军看到这种情形都流下了泪,高立功哽咽的道:“乡亲们,我们是汉军,你们得救了。” 听到了汉人的口音,所有人都抬头望去,一个青年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们是朝庭的军队。” 高立功道:“我们不是朝庭的军队,但我们是汉人,我们是闯王的军队,你们得救了。” 那人颤声道:“我们真得救了,你们真是汉军。” 高立功点头:“不错,我们都是汉人,是来解救你们的。”对闯军吩咐道:“赶快将营门打开,把乡亲们放出来。” 闯军把所有的围栏都拆开,有镣铐的帮他们砸开,一下子所有的人不能接受这个喜讯,生怕是做梦,掐了自己几下后号啕大哭,庆幸自己还能活下去。 许多士兵都陪着他们流泪,他们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帮那些衣不遮体的妇女盖住裸露的肌肤,高立功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吩咐道:“把刚才那老小子的头割下来,俘虏全部斩首,我们不需要俘虏。” 亲兵小心地问:“大人,是杀满人,还是蒙古人和汉奸军都杀。” 高立功道:“我说不要俘虏你听不明白吗,满人,蒙古人都不是好东西,这些汉人投靠异族,反过头来对付自己的同胞更是可恶。” 亲兵应了一声:“是。”马上传令:“总兵大人有令,我军不要俘虏,全部处决。” 闯军押着数千俘虏,喝令他们跪下,一刀一个,就在大营外砍杀起来,满人和蒙古人都一言不发,这种事他们自己做得多了,轮得自己也没能什么可说,唯有满人的两部汉军叫了起来:“大人,我们也是汉人,我们加入满军是迫不得已啊。” 高立功喝道:“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就可以杀自己的父老乡亲们,迫不得已就可以强奸自己的姐妹吗,你们若有谁没有杀过汉人,没有强奸过民女的站起来,我可以侥他不死。 天佑,天助两部被俘汉军面面相觑,他们加入满军以来,每人手上都至少有数条人命,许多人更是穷凶极恶,杀起原先的汉人更是不手软,手里人命最高的已是上百条,高立功冷冷的道:“没有,你们没人敢站出来,你们为了活命就可以将其他汉人杀死,把他们的妻女献给自己的满人主子,你们已不配作汉人,全都杀了。” 有了这二十多万人需要照顾,高立功停止了追击满人,吩咐给众人熬上稀饭,让他们恢复一点精力,又让他们好好休息,闯军将外面清理了一下,干脆就在此宿营,后面又有左光先,俞忠霄他们追来,高立功让他们继续向前追杀满人,经此一战,满人短期是不可能再汇合一支部队抵抗了,只有逃命的份。 此次满人从大明夺得的所有财物也都放在这里,没有带走分毫,第二天,高立功清点好了大营内的财物,将之一一封存,派人向闯王报告,让闯王将民夫派出来运输,留下一部人看守后,将救起的人慢慢护着向归化返回。 归化城内此即喜气洋洋,这是汉人近百年来对游牧民族从未有过的大胜,经此一役,满人元气大丧,蒙古四分五裂,李鸿基再也不用担心和明朝的争斗会让满人蒙人渔翁得利,进攻北营的一万多蒙古人也来不及逃走,全部被闯军迫降,这一万多俘虏大部分是被那批民夫抓获的,蒙古人只知道满蒙联军十万人被打得大败,自己被数万人围困,哪知迫降他们的六万闯军有五万是民夫,否则,拼死一击,很有可能大部分逃出去。 多尔衮,多铎亡命飞逃,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虽然代善的断后替他们赢得了一定的时间,但每次想停下来时,又隐约听到追兵的马蹄声,只得上马再逃,现在又逃了数百里,已经人困马泛了,多尔衮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们这数天逃命以来滴米没进,水也已一天没喝了,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若把马累死,即使没有追兵他们也回不了盛京。 多尔衮在滦河边停了下来,给马喂水,让它们自行吃草,自己和部下痛痛快快的把滦河水喝了个饱,清点了一下属下,只有二百多人和自己一起逃了出来,多尔衮欲哭无泪,这次后金败的太惨了,总共六万大军,不知能逃回多少,这些已是后金总兵力的一半还多,难道满人真不该进入中原。 他们在逃走时已丢弃了所有东西,以前是口渴欲死,喝饱了水之后,每个人腹中都饥饿起来,众人在草原上双眼发绿的搜寻着一切可吃的东西,马要用来逃命,想都不要去想,打猎倒是可以,远远的就看见有黄羊,但马太累了,也只能望羊兴叹,好在附近有一座山,还有树林,估计会有猎物,手下见多尔衮呆呆的坐着,不敢打拢,众人分出三分之二的去山林围猎,另一些人负责拾柴生火,此时就是暴露也顾不得了,再不弄东西吃就得饿死。 这里很少有人来,山上的野物都很少见人,对他们没有防备,哪知这群双脚走路的东西会这么凶狠,远远的就是一箭射来,正中猎物要害,许多动物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样弱的生物之下,这其中包括两只熊,两只豹子,十几只黄羊,还有许多野免,野鸡之类。 众人很快给这些动物剥皮去毛,生起火来烧烤,许多人还没等肉熟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噻,多铎拿了几块烤熟的熊肉递给多尔衮,多尔衮接过狠狠地咬了数口,狼吞虎咽了下去。正要对多铎说话,突然看到一股烟尘升起,忙站了起来道:“所有人准备战斗。” 众人都拿起了兵器,来到自己的爱马身边,随时准备上马战斗或逃跑,手里却都还拿着食物,狠狠的吞咽,烟尘越来越近,看人数至少是已方的几倍,众人正要逃跑,多铎说道:“等一等,好象是自己人。” 随着人群的逐渐接近,多尔衮已看清来人好象是科尔沁部的奥巴,多铎道:“这个窝囊废,逃得倒快,好了,没事,大家继续吃。” 多尔衮却道:“大家要留意,如果奥巴有异样,马上杀了对方逃走。” 多铎吃了一惊,道:“十四哥,你是说奥巴敢对我们有坏心。” 多尔衮道:“以前不敢,现在却说不定,毕竟我们的实力减弱了太多。” 多铎愤愤的说:“就是我们的力量再弱,也轮不到奥巴欺负,等下他敢无礼,我就杀了他。” 多尔衮喝道:“别乱来,只要他不动手,我们就不要与他撕破脸,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多铎还想再说,奥巴已接近了众人,见到了多尔衮等人,奥巴笑道:“这不是十四十五贝勒吗,你们好快的速度。” 多尔衮笑道:“额附的速度也不慢,有看到其它各部的人吗。” 奥巴道:“别提了,尽是却图和巴图尔洪台吉这两个混蛋带着汉人在草原追杀,若我不是跑的稍快一点,已见不到两位贝勒了。”奥巴对这次逃跑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在他看起,此次失败全是满人的错,他虽然丢了九千人,但整个部落还有三万战士,满人这次大败,说不定是他的机会来了,以后他就是草原的霸主也未可知。 奥巴身后有近千人,见多尔衮只有二百余人,遂不把多尔衮放在心上,跳下了马,拿起烤得香喷喷的食物,向嘴里放去,对部下道:“兄弟们,两位贝勒给我们准备了食物,我们不要客气。” 其他蒙古人都哈哈大笑,下马拿起食物就啃,不一会儿就将所有的烤肉吃了个干干净净,奥巴抹了抹嘴道:“十四贝勒,你准备的食物太少了,我的儿郎们都没有吃饱,麻烦你再准备一些。” 多铎气得发抖,反唇相饥道:“这些都是我们打的猎物,有本事自己打去。” 奥巴道:“十五贝勒,你要清楚,这次出兵是你们大汗邀请的,说好了粮草由你们负责,有你们,我还需要打什么猎,难道现在打了败仗就不算了,这可都是皇太极指挥无方造成的,我的九千子弟白白牺牲了,让你们提供点食物也过分了吗。” 多尔衮连忙拉住快要暴走的多铎,对奥巴说道:“不过份,我们女真人说到就会做到,十五弟,你带一百人去打猎。”推了多铎一把,多铎不情愿的带人又上了山,山上的野兽再次遭殃。 刘希元带着二千人仔细的搜着草原的痕迹,他已是闯军中的游击将军,草原太大,满人和蒙古人都四散而逃,闯军也只能分开搜寻,整整一天,他只找到几十个落单的满人,收获太小了,这时察看到一大队人的痕迹,自然紧追不舍。 前面负责追踪的几名蒙古人停了下来,脸色沉重起来,刘希元忙问:“怎样,离他们还有多远。”汉人在追踪上自然没有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蒙古人丰富,许多蒙古人在追踪猎物上都有独特的本领,闯军分开追踪后,所有小队都配有几名经验丰富的蒙古追踪高手。 一名蒙人道:“大人,远倒是不远,这些马蹄印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只是刚开始只有二百人,现在又增加了一千多人,我们只有二千人,大人还需谨慎才行。” 刘希元盯着脚下的蹄印,只觉得杂乱无章,哪还分得清有多少人,什么时候过去的,问道:“看得出他们是一伙的吗?” 蒙人道:“大人,这两伙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少,后面的人多,估计不是一起。” 刘希元拍了拍腿,道:“遭了,一定是有兄弟要抢了咱们的猎物,快追。” 张化道:“大人,还是谨慎点好,要是他们是一伙的,现在已会合,我军不一定能吃得下,还是等一下其他兄弟部队,一起追更有把握。” 刘希元骂道:“放屁,再等他们就跑了,他们就是一伙的又怎样,我们人数还比他多,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伙败军之将。” 张化只得住口,他可不能跟刘希元顶嘴,以前刘宗敏在时,刘希元脾气还好,后来刘宗敏攀上高枝,被高立功要去,高立功大刘希元几级,刘希元嘴上只能说无所谓,但其实是希望刘宗敏自己能拒绝,但刘宗敏这个小子一点推托都没有,就直接去了,他顿觉得刘宗敏这小子不地道,心里对他有了疙瘩,尤其是刘宗敏快速升迁,现在已和刘希元同级,刘希元更是着急,一心要立个大功,否则让刘宗敏这小子日后成为自己的上司,他就得羞死。 众人在刘希元的命令下悄悄沿着马蹄印跟了上去,不久见前面升起了炊烟,顿时明白这两般人马肯定都是敌人,已合二为一了,刘希元吩咐众人放慢了马速,防止溅起的灰尘惊动敌人,慢慢朝炊烟处靠近。 等多铎他们将猎物提回来后,奥巴道:“中原有句话,一客不烦二主,还请十五贝勒把猎物烤好。” 多铎大怒,将手头的猎物往地上一丢,道:“奥巴,你不要太过分,你忘了,没有我父汗数次给你的支持,你的部落早已让林丹给灭了。” 所有的满人都两眼冒火,手里紧紧的握着兵器,只要多尔衮一声令下,就要把奥巴剁了。 奥巴的人也用手按住刀把,双方虎视眈眈,一触即发,眼看就要来一场蒙满两部的火拼,奥巴挑畔的眼光望着多尔衮。 多尔衮笑嘻嘻的道:“怎么啦,这次出兵本来就是应该我们准备食物,给额附烤肉去。”多尔衮的亲兵只得恨恨的放下刀,重新拿起猎物,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享受着多尔衮等人为他烧制的烤肉,奥巴大为得意,以前多尔衮兄弟从来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现在他有种翻身作主的感觉,一时之间,奥巴把这次的大败也忘记,心想能不能反客为主,把满人吞掉。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七章 逃亡 多尔衮他们已逃了数天的时间,实在太累了,每个人都已不想动,加上有两股队伍会合后,心里上都会放松,虽然明知道闯军还在追击,若是不走,肯定危险,但还是忍不住想停下来,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见大部分蒙古人都已躺下休息,多尔衮吩咐他的部下悄悄起身,很多人实在不想动,也被一一踢起,众人翻身上马,奥巴今天在多尔衮面前大占上风,心里得意非常,吃饱喝足之后已经躺下,这时已经惊动,大声喊道:“多尔衮,你们干什么。” 多尔衮已经打马跑了起来,回道:“对不起了,奥巴额附,我想早点回盛京,先出发了。” 奥巴咒骂了几声,见多尔衮已经上马,无可奈何,只得道:“那十四贝勒一路走好。” 多尔衮再也不答话,乘着还有一点夕阳的余辉,带着部下消失在草原中。 奥巴的亲兵问道:“大汗,我们走不走。” 奥巴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疲累感占了上风,道:“走什么走,天都黑了,休息一晚再说。” 亲兵欲言又止,想提醒奥巴,闯军可能还会追来,但自己也实在不想走,还是没有说出来,传达奥巴的命令,原地休息一晚,蒙古人都欢呼起来,刚刚吃饱,实在是不想动,所有人都不相信跑了数天,还有闯军会追上来,但亲兵不敢放松,安排了数十人守夜。 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刘希元等人悄悄摸了上来,可以影影绰绰看到火堆旁的人影了,几个蒙古人估了一下数,向刘宗元回报道:“大人,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 刘希元点了点头,道:“准备战斗。” 张化提醒道:“大人,不如等他们睡死了再动手。” 刘希元拿起了望远镜,眼中映入的是东倒西歪的蒙古人,知道他们不会走了,点了点头,道:“那好,大家也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进攻。” 闯军闻言,都放松了下来,又都检查了一下马的笼口,防止马匹嘶鸣,拿着怀中的干粮,就着凉水,默默的啃了起来,闯军的后勤为每个士兵配备了军用水壶,还有烙好的大饼作为干粮,士兵随身所带足够五天所食用,若能加上一些野味,蔬菜,闯军的各个小队在草原上生存个十几天是很正常的事。 科尔沁部所有的战士吃饭喝足后倒头便睡,闯军隔着数里远都能隐隐听到他们的呼噜声,哨兵们强撑着眼皮朝四周打量,但长时间的疲劳,加上周伴们香甜的呼噜声,那些哨兵哪撑得住,很快便呵欠连连,东倒西歪的睡去。 闯军吃完干粮,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也禁不住低下了脑袋,昏昏欲睡,他们毕竟也在草原上追踪了数天,因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才不感到累,此时停了下来,顿时也支撑不住,张化道:“大人,弟兄们也受不了,不如大家休息数个时辰,天亮之前动手就可以了。” 刘希元望了众人布满血丝的双眼,心想反正对面的敌人不可能半夜起来赶路,点了点头,道:“好,大家轮流休息,寅时再全体出动。” 张化应了一声,让身边众人悄悄传令,吩咐好了轮流放哨的人员,大家都放心倒下睡去,不一会儿,闯军也传来了一阵阵呼噜声,不过,因没有篝火取暖,草原的夜晚传来阵阵凉意,让他们只能紧紧依靠,用彼此的体温取暖,比起科尔沁部来,条件差了许多。 刘希元也撑不住疲惫,沉沉睡去,只感到刚睡了一会儿,就被人摇醒,他极不情原的睁开眼,亲兵在他耳边道:“大人,已到寅时了。” 刘希元吃了一惊,惊醒过来,这么快就过了数个时辰了,他借着微微的月色,见部下都已醒过来,用凉水在自已脸上浇了一下,睡意顿时一扫而空,吩咐众人慢慢朝科尔沁部靠近,此时蒙人燃起的篝火还末全灭,奥巴正在做着好梦,他梦见自己成了蒙满两部新的盟主,统领着数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般进入了中原,坐上了皇帝的宝座,皇太极,多尔衮等人都跪在地上大礼参拜,奥巴得意的大笑。 突然奥巴发现全身疼痛,好象还有人踢他,他大怒,正要喝来手下将敢冒犯他的人拖出去砍了,却发现全身不能动弹,他拼命挣扎却毫无用处,奥巴冷汗淋淋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捆成了一个粽子般,大惊道:“怎么回事,谁敢对本汗无理。” 一个闯军低下头,拍拍打了他两个耳光,喝道:“鬼叫什么,你已是我们的俘虏了,老实点。”显然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蒙语。 奥巴心里一片冰谅,落在了闯军手里,自己的王图霸业,自己的帝王梦想,全都象消失了的泡泡,转瞬已消。 闯军开始时还小心翼翼,见蒙古人有哨兵更加不敢大意,哪知此时科尔沁人人睡得死死的,将蒙古人哨兵割断脖子时,有一名闯军不小心被地上睡着的蒙人绊倒,扑在了那名蒙古人身上,就在闯军紧张万分,以为会将蒙人全部惊醒时,那名蒙古人继续发出鼾声,沉睡如初,对他身上压着的闯军毫无感觉,等那名闯军爬起来了,所有闯军大定,本想悄悄把蒙人杀掉,刘希元改变了主意,二千人一涌而上,将千余名蒙古人捆的死死的,虽然偶有人惊醒过来想反抗,但都已经晚了,更多的人直到捆好之后还在沉睡。 闯军除了开头杀了几个人之外,未动一刀一枪就将这千余名蒙古人全部俘虏,刘希元令士兵将篝火加大,等待着天明,再行审问。 等到天亮,刘希元一审问,里面竟然是科尔沁部幸存的全部人马,连大汗奥巴也在内,刘希元大喜,这可是一条大鱼,蒙古人现在最大的势力就是科尔沁了,当刘希元听到多尔衮也是在天黑前才离开时,又大为奥悔,早知道应该发现他们就全力突袭,那时多尔衮还没有跑,说不定连多尔衮也能一窝端,暗叹多尔衮运气,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一夜,再追肯定追不上,刘希元只好把科尔沁部全体押回。 来的时候是全力追踪,只用了三天,回去就轻松多了,一路上众人饱览草原的风光,不时遇到闯军的同僚,大家分头追击,现在差不多都在往回赶,一些小部落也倒了大霉,本来闯军还不会如此深入,但满人的四散而逃,却让闯军的追击部队越走越深,许多小部落都遭了池鱼之殃,只要被发现,全让闯军当俘虏抓了。 刘希元部足用了五天时间才把俘虏押回,此时归化城外的硝烟还未散尽,南门外的尸体虽然都已埋了,但刺鼻的血腥味还不得飘来,被闯军的大炮翻了一遍,又浸透了鲜血,明年这里的草,长势一定会大好。 此次满蒙联军共十二万大军攻打归化,城外足足丢下了四万多具尸体,加上沿途被闯军追杀,俘虏的又有三万多人,能逃回去的不足四万,有二万人能逃回盛京就算万幸了,满人这次真的是大伤元气,尤其是贝勒大臣更是死伤惨重,五门重炮的第一次炮击,根据闯军事后的检验,至少有六七名贝勒丧命,还有将军。大臣更是无数,他们的尸体已不完整,只能根据现场的遗物来估计,不过,没有发现皇太极在此次炮击中丧生的迹象,让李鸿基稍为遗憾。 此次追击以刘希元的功劳最大,不但生擒了千名蒙古人,还把科尔沁的大汗奥巴生擒,李鸿基论功行赏,给他升了一级,成了参将,让他总算松了一口气,暂时不会有让原先的手下成了上司的顾忌。 多尔衮甩开奥巴,又急赶了数十里才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他并不知道奥巴已成了闯军的俘虏,他只是凭着直觉,留下来有危险,而且他知道奥巴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二军若是同行,迟早会翻脸,他虽然不用怕奥巴,但此时满人已衰,若再与科尔沁不和,实力又要下降几成,若等他回到盛京,奥巴最终还是要象狗一样依附后金,让他暂时得意一点又有何妨。 在外蒙的塞音山达也有一队人马在逃亡,这个队伍大约有二千人,那精良的铠甲,闪亮的兵器,看样子不象蒙古人,不过从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这支队伍的处境并不好,每个人都带着惊慌之色,身体也极度虚弱,好象数天没有吃饭睡觉,没错,这正是一队正在逃亡的满人。 豪格性格冲动,卤莽好战,常常让皇太极头痛,虽然是皇太极的大儿子,也英勇善战,却不为皇太极所喜,但这次却正是这个性恪救了他一命,皇太极命令多尔衮兄弟参战时,他也忍不住跟了过去,就在他刚走数百米,已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巨大爆炸声,他回头一看,吓了个半死,刚才众人站立的地方只留下的一个大坑,幸运的是他看到了皇太极离那个大坑还有一点距离,此时扑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豪格连忙打马回头,扶起了皇太极,发现他嘴角流血,幸好还有气,这里闯军的炮火已扑天盖地的射向满军,豪格知道大事不妙,后金这次中了闯军的计,败局已无可返回,连忙带着皇太极撤走,他慌不择路,别人都往东走,他却往北走,进入了外蒙,也幸亏如此,否则他们带走皇太极必躲不过闯军的追捕。 但豪格发现走错路时,已退不回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打算越过眼前的这道山脉,再往北走,返回盛京。 一行人艰难的穿过塞音山达附近的沙漠,粮食早已吃光,众人靠吸食马血才撑了过去,得以不死,但马血燥热,不能多喝,而且马也越来越虚弱,再找不到水源,大家就得饿死,渴死。 前面的士兵突然欢呼一声,原来发现了一条河流,众人一起欢呼着,奔向河流,一头扎到水里,喝了个痛快,从来没觉得河水是如此的甘甜 杨古利是皇太极的侍卫长,当时皇太极身边围满了后金的重臣,他只能靠在外边,这反而救了他一命,他心忧皇太极,用水囊盛好了水,忙道车里给皇太极喂水,皇太极一直躲在这个大车内昏迷不醒,众人开始还有水可以给皇太极喝,但后来一滴水也没有了,马血却不能给皇太极喝了,否则加重了伤势,皇太极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整整两天没有一滴水进口,皇太极的嘴角已经干裂,杨古利小心将皇太极扶起,慢慢把水倒入皇太极的口中,直到水进不去,杨古利才停止了喂水,他突然感觉到皇太极的手动了一下,杨古利大喜,连忙叫道:“大汗,大汗。” 皇太极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杨古利憔悴的面容,他记起自己正在攻城时,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声浪将自己掀倒,其它就毫无映象了,不由问道:“杨古利,现在我军怎么样了。” 杨古利却没有听到他的话,沉静在喜悦中,在杨古利看来,只要大汗醒了,一切都好办,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大汗都能解决,杨古利高兴的大叫:“大汗醒了,大汗醒了。” 豪格,阿巴泰,叶克舒都围了上来,人人都喜形于色,皇太极昏迷了十几天,终于醒过来了,失败对众人来说并不可怕,没有了皇太极,众人都失去了主心骨,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悲观失望,尤其是皇太极伤势加重时,众人恨不得马上追随大汗而去,对前途再也不抱希望,现在好了,他们的大汗又醒了过来,只有大汗还在,今天的失败,大汗一定会带大家讨回来。 见到自己身边只围了数人,皇太极不由问道:“德格类,萨哈廉,硕托他们人呢,到哪儿去了,还有范文程,快叫他们来见我。” 豪格哽咽地道:“父汗,德格类,萨哈廉,还有范先生他们都死了,再也不会来了,我军败了,请父汗保重。” 皇太极睁大了眼:“死了,怎么会死了,你糊说,我的范章臣,我的萨哈廉,怎么会死了呢,你糊说!”扑的一声,皇太极心情激动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往后一倒,又昏了过去。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八章 三方迥异 见大汗又晕了过去,豪格,阿巴泰,叶克舒等人急的大叫:“大汗,大汗。” 半响,皇太极才又悠悠醒转,众人松了一口气,皇太极望往豪格,道:“豪格,我晕了多久,现在我军怎样了。” “父汗,你晕过去十几天了。”对后一个问题豪格却不敢回答,生怕再刺激到皇太极。 皇太极大惊,原来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向外面一望,自己处在一个完全莫生的地方,士兵们三三两两的正在河边嘻嘻,看样了只有数千人,他恨恨的道:“战事到底怎样了,我的大军呢,还有这是在哪里?” 豪格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太极认真的听着,平静的很,仿佛听到的是别人的故事,最后当豪格说到现在的处境,皇太极才开口道:“你是说现在没有吃的,那好办,这里有河,沿着河找一定会找到部落,如果部落太大我们就绕开,若是小部落,那就将他们包围,全部杀了,不就是什么都有了吗。” 众人听了点头应是,一点也没有想过蒙古人还是他们的盟友,此时活下去才是大事,如果暴露了目标,焉知蒙古人对他们会不会下手,草原上是一个只讲实力的地方,昨天风光无限,今天就有可能被人当落水狗痛打 众人沿河寻找,在走了十几里后,有人发现从河上游漂来了一只马鞋,亲兵捡起来交给豪格一看,豪格马上就知道这只鞋是刚刚掉进河里的,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从鞋的小巧来看,这很显然是少女所穿,豪格仿佛看到一个美丽调皮的少女,正赤着脚在小河边玩水,放在手边的鞋却不小心碰到了水里,此时正在沿河来找寻也未可知 满人大为兴奋,发现了鞋,说明隔着不远就会有人,如今他们虽然都精疲力尽,但草原上能单独抵抗二千人的部落不多,不可能让他们轻易遇到,所有人都兴奋的看着前方,刚好有一座小山挡住了视线,每个人都加快了脚步,翻过这座小山就能找到食物了 还未走到了半道,山上面闪着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蒙古少女,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显能一下之发现了这么多人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众人都看到她赤着白玉般的双足,手上还提着一双马鞋,显然丢鞋的就是她 这条河上窄小宽,她丢鞋的地方刚好水流较急,不过翻过这座小山,水流就平缓了,如果不是豪格他们捡到得话,那只鞋子应当会静静的躺在一个浅滩,等待它的主人捡起,此时它的主人站在小山顶上,显然是吓坏了,逃亡的满人大为兴奋,浑身都仿佛一下子注满了力气,呼喊着朝上冲去 那名少女听到了喊声,才惊醒过来,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满人的视线中,众人更是心急,快步走上了山顶,众人都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一望无垠的草原,朵朵的白云在天上飘动,下面是成群的牛羊,中间星星点点的布着近百座毡房,好一处世处桃源的景像 刚才的那名少女显然已找到了她们的族人,呜呜的号角已经吹响,平静的毡房下钻出来一个个人影,所有的人迅速跨上了马背 这是一个叫阿勒坦希雷的小族,刚才发现豪格等人的是族中最美丽的少女阿依娜,族长听了阿依娜的汇报,马上招聚起了全族的人,在草原上出现数千战士是了不起的大事,往往意味着是发生战争,不能平时蒙古人都是分开放牧,不会聚起这么多战士 满人已看清这只是一个全族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人的小族,放下了心,豪格正要挥手吩咐众人将他们围住,格杀匆论,杨古利已叫住了他:"等一下,大汗说让他们先给我们提供食物再说" 豪格恍然,此时大家又累又饿,全无力气,虽然可以将这个部落全部剿灭,但自己也会损伤惨重,消灭他们后还要自己做饭,不如吃饱喝足再说 豪格马上命人收起了刀,阿勒坦希雷的族长已派了一个人来询问他们的来意,豪格满脸堆笑地道:“我是后金的和硕贝勒豪格,大军出征路过此地,如今食物用尽,请贵部看在同盟的份上提供食物。” 此时满人大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这个小部落一听是满人的和硕贝勒到此,哪敢得罪,那人回去和族人一说,族长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其它部落来抢草场就好办,满人以前来时,他们如果来不及逃走,只要交出一些牛马便没事,忙吩咐众人将刀收起,给这队满人准备食物。 豪格等人如饿死鬼投胎一般,胡吃海喝,看得阿勒坦希雷部落的人目瞪口呆,等豪格将手上的第三只羊腿啃光时,终于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今天终于饱餐了一顿。 此时满人都按豪格的吩咐,乘着吃东西的机会,悄悄移动,已将阿勒坦希雷的人围在中间,豪格见部下也吃得差不多了,刚好见阿依娜在旁边经过,一把将阿依娜拉在自己怀里,双手向少女已饱满的胸膛摸去。 阿依娜大吃一惊,拼命挣扎,那敌得过豪格的力气,只一下,阿依娜的衣服已撕开,露出了少女如新剥鸡头般的,阿勒坦希雷的族长站了起来,手指着豪格,刚说了一个“你,你…”已被豪格的亲兵一刀砍了脑袋。 众人都收到了动手的信号,刹时间阿勒坦希雷的壮年男子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他们哪能知道这些刚享用完食物的人会下狠手,措不及防下,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阿依娜呆呆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族人尸体,死命的打着豪格:“魔鬼,你们是魔鬼。” 豪格浑不在意,捉住阿依娜的两手,把她压在地上,几下就扒光了阿依娜的衣服,就在这席天幕地,当着数千部下的面,在阿依娜身上耸动起来,阿依娜惨叫一声,痛得全身冒出了冷汗,恨不得把身上的这个畜牲碎尸万段,双手却只能无力的抓着泥土。 豪格的部下也都嘿嘿笑起来,抢着剩下的阿勒坦希雷妇女学着他们贝勒的样,当着众人强暴起来,没有抢到的便围着旁边,等其他人结束再轮到自己。 满人在这里休息数天后,才勉强恢复了精力,皇太极知道当他落败的消息传到盛京,肯定会引起掀然大波,他只有赶快回去才能稳住局事,将留下的妇女也全部杀死后,把痕迹消除干净,满人重新上路,再没有人知道这里消亡过一个部落,就是来他们有来往的人也只会认为这个部落已经搬走。 归化城内现在足足有三十多万人,大大加快了闯军物质的消耗,高立功把这二十多万汉人百姓带回归化,李鸿基马上想好了他们的安排,这批人在山西的家园已被破坏,已是无所可去,把这批人安排在草原,分散到各个城堡,让他们垦荒种植棉花是最适合不过。 闯军救回了他们,这批人对闯军的忠心肯定是毫无疑问,他们受够了满人的苦,闯军只要发给他们武器,稍加训练,马上就能成为一支奇兵,加上闯军的留守人员,草原将被闯军牢牢控制,等过了几年,他们的生活条件变好,有了榜样,闯军再向草原移民,阻力也会大为减少,闯军就可以依靠筑城,慢慢向草原深处扩张,以后的大草原,将成为闯军的大基地,再也不必担心游牧民族的侵忧。 可惜,顾君恩的城还没有筑好,李鸿基等这些人回复了精力后,趁着天气还暖和,让他们自愿组成家庭,从陕西运过来各种劳动工具,让他们分散在草原各处有河流的地方筑城,并发给种子,农具,还有他们所需的粮草,闯军承诺三年不收他们的税,还会在困难时给予粮食补贴,所有的人都对闯军感恩不已,从来没有官府会对垦荒的农民如此待遇,闯军虽然花费巨大,但几年只好就会有回报。 一时之间,草原热闹非凡,成了一个大工地,每隔数十里就在兴建一座城池,却图和巴图尔洪台吉已知道了闯军的打算,但不敢稍有异议,满人都败在了闯军的手上,草原还有谁会是闯军对手,只有老老实实的跟着闯军做事,才有荣华可享。 闯军这次大战后,实力不减增,因一直是守城,闯军的伤亡不到三千人,相对于战果来说可以忽略不计,还增加了数万精锐的骑兵,花出去的军费也赚了回来,光战马就缴获了二十万匹,可能把所有的闯军都变成骑兵了,牛羊更是无数,后金从内地抢回来了数百万两银子也落入了闯军手里,可以说赚了个盆满钵满。 闯军在归化又待了一个月,才处理好了善后事宜,李鸿基将大炮全部留下,又派驻了三万正规军,以防其其它各族在闯军退后捣乱,才率大军返回,跟随大军的五万民夫也被留在草原,帮助筑好城后,愿意返回的可以返回,愿意留下的,闯军会帮他们把家人送过去,一起留在草原, 崇祯病了,他是被气病的,十几万大军劳师费饷,结果还是让满人如入无人之境,只有保安州知州阎生斗、守备徐国泰,灵丘知县蒋秉等人抵抗激烈,杀伤数百名满人外,其它各地竟然任由满人抢掠,崇祯本对陈奇榆寄以厚望,但后来却发现陈奇榆只是敷衍他,所谓率军救了保定,根本就和满人没有接战,所谓收复城市十余座只是满人抢光后所遗弃而已。若不是后金还在,崇祯马上就会命锦衣卫将陈奇榆押解回京问罪把他直接下到诏狱。 其实此次也不能怪罪陈奇榆,陈奇榆只有一万骑兵,根本不可能用这一万骑兵与女真交战,否则会被满人连渣都吞掉,各地方官又不配合,对满人更是闻风丧胆,满人还没来,官员先逃了,让满人来去自如,陈奇榆就是不中计,顶住压力不救保定,也追不上来去如风的满人大军。 兵部尚书张凤翼更是发出责问:“敌人至边墙才发觉,那么斥候干什么去了,任后金来回劫掠,无能设伏歼除,所谓训练安在,无事则向皇上讨饷,有警又无人派兵,组练无闻,只动呼吁,所谓精练者又安在?” 张凤翼的上书对崇祯振动很大,崇祯召来阁臣询问,阁臣望着皇帝着急上火的样子,不得不说实话,温体仁道:“皇上,地方官并无多少兵权,有点保土安民的部队,也很少训练,后金兵如狼似虎,每到一个地方都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官民都闻风丧胆,哪有谁有胆量抵抗?” 温体仁的话让崇祯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里拔凉拔凉,把他说得垂头丧气,大学士王应熊还给崇祯举了山西崞县的这个例子,后金的数十人小部队抢了崞县妇女孩童上千人从代洲经过,代洲城上的守军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大摇大摆离去。 崇祯听了气得双手发抖,顿脚对三个大学士道:“那还了得,那还了得,大明的官兵让逆贼如入无人之境,你说,你敢说这是真的?” 王应能“咚,咚的磕着响头:“臣不敢欺瞒皇上,这事千真万确,崞县陷落后,后金将城中财物捆成上千车而去,地方官几天后却向朝庭报告说:经军民浴血奋战,歼敌无数,收复此城。” 崇祯腾的站了起来,手指着王应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颤抖,仿佛风中飘着的一朵枯叶,太监忙上去扶住了他,崇祯脸上全无血色,摇摇摆摆的朝中宫而去,三个大学士看得心酸,伏地痛哭。 崇祯走后,三人不敢走散,只好呆呆的等在乾清宫,好久,大太监李顺才走了出来,对三个说:“你们好不晓事,看把皇上气成什么样了,那些消息怎能对皇上实说。” 王应熊道:“公公,边塞大事怎敢对皇上隐瞒,皇上身体怎样了。” 李顺撇了撇嘴道:“这哪是什么大事,满人无非是抢点,拿点,等抢够了,拿够了自然会回去,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就不要拿这些来烦皇上了。” 三人不敢再说,问他们是不是可以退去,李顺道:“你们惹了事,就想溜,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皇上口谕,叫你们和兵部一起核实,崞县那样的事还有多少,类似文官武将一律治罪。” 三人领谕,磕头退去。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二十九章 算盘落空 崇祯躺在寝宫中,几天不理朝,这事把他气的够呛,但几天过后,又不安起来,他毕竟还是一个想做事的皇帝,忙让悦妃把这几天的奏章拿给他看。 悦妃叫柳眉儿,本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有一天,崇祯批阅奏章心烦,想到后花园走动,突然听一阵女子的嘻闹声,崇祯大为好奇,向身边的太监李顺成询问道:"什么人敢在联的后花园嘻闹" 李顺成大惊,宫中是最讲规矩的地方,若是惹恼了皇上,所有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连忙跪下回道:“皇上,她们都是刚刚进宫的秀女,还不懂宫中规矩,奴才这就去把她们轰走。” 崇祯叹道:“如今国事多艰,宫中还进什么秀女,把她们都打发走,让她们回家。” 李顺成迟疑着不敢起身,崇祯不悦地道:“怎么,没听到朕的话,还不滚下去办。” 李顺成咚咚的磕了数个响头:“回凛万岁,不是奴才不愿办,实在这事没法办,这宫中秀女是每年的惯例,这些女子都是小户人家出身,每家已收了朝庭给的五十两银钱,如今有些已寻不到人家,有些有人家的也都不愿回去。” 崇祯“哦。”了一声:“那带朕过去看看。” 这一群小宫女都是刚进宫不满一个月,以前在家中很多人都是贫无立锥之地,陡然进了宫里,自然样样新奇,尽管有嬷嬷教导时不敢无理,但嬷嬷一离开,少女的天性又流露出来,一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正在这时响起了一个大监声音:“皇上驾到。”所有人都吓蒙了,跪在地上一个个都胆战心惊。 崇祯和言悦色地问道:“朕想放你们回家,你们可愿意?” 这些女孩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小的才十二三岁,一时无人敢回话,只有一个人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婢不愿回去。” 崇祯寻声望去,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在说话,长得眉清目秀,双眼大大的,抬着头看着自己,好象一点也不畏惧,双目中闪着好奇的神色,崇祯惊讶的问道:“为什么不愿回去,和家人团聚难道不好吗。” 那小宫女道:“万岁,小女子家中贫寒,已被父兄卖给宫里,若是回去,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又会被父兄卖了,所有都不愿意回去。”其她少女也一阵心酸,见有人带头,胆子都大了起来,纷纷表示不愿回去,这些女人都是出身于平民之家,许多人在家中都挨饿受穷,到了宫中至少衣食无忧,她们此时哪能体会到日后在宫中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处,在她们心中,挨饿恐怕才是最痛苦的事情,自然一个个都不愿回去 崇祯听了一阵难过,哽咽道:“是朕没有治理好天下,才让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 那名宫女大胆地说:“回万岁,这不是您的错,皇上继位以来,宵衣肝食,日夜操劳,只是近些年天灾不断,又有贪官横行,才让百姓困苦,国事日坏,皇上只要励精图治,找到有用的人才,终能把大明中兴。” 崇祯听得一阵暖意,没想到一个小宫女能这么理解自己,不由问道:“你真是这么看待朕?” 那名宫女回道:“这是奴婢的心里话,反正奴婢认为皇上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皇上,奴婢也听人说过,以前的皇帝都没有皇上勤政,才能皇上接手时基业已坏,奴婢相信,日后大明的江山会在皇上手中重新稳固。” 崇祯心情大慰,自已多年的辛苦总算有人肯定,而且这还是来自民间的声音,当夜,崇祯就让这名宫女伴寝,一连数天,都让她留宿,几个月后,就封她为悦妃,悦妃一直能体察他的心意,崇祯有什么烦恼也愿意跟她诉说 悦妃很快来了,她到乾清宫捧回许多奏章,崇祯一一翻看着,这些奏章有卢象升重新练兵二万重挫张献忠的捷报,有江南稻谷丰收的喜讯,还有好几处地方出现祥瑞。 崇祯将这些奏章拔到了地上,对悦妃道:“这些奏章都是你拿来的吗?” 柳眉儿低着头道:“是李公公拣出来的。” “你去把李顺成拣剩的给朕拿过来。” “是。”柳眉儿顺成的退了下去,又把剩的奏章拿回来,崇祯翻看着,心里火气腾腾往上冒,他勉强止住,在卢象升要求加兵饷二十万两的奏章上批上照准,又在几个报旱灾的地方批上:着地方官善加抚恤,不可激起民变。再看下一章时,忍不住掀翻桌子,口里狠狠骂道:“混帐,混帐,一群混帐!” 悦妃大吃一惊,捡起这个奏章一看,是兵部尚书张凤翼的折子,弹劾各个总兵骄横不法的奏章,上面写道:“后金来到,只抢金银,田禾虽损,还未全毁,援兵来后,刈禾牧马,民甚苦之……” 悦妃望着崇祯的背影,一时之间只觉无比萧瑟,直想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好好安慰他,但宫中的规矩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已不是刚进宫时的那个小女孩,只能安慰道:“皇上不必如此忧心,大臣们不尽职,皇上可以慢慢撤换,我大明亿万臣民,总有能辅助皇上的英才,只是皇上还没遇到罢了。” 崇祯稍感安慰,他一直认为,大明的国事败坏,都是大臣不实心办事,若能找到能干的臣子,国事自然会转好,他对自己的识人之明还是很有信心,勉强笑道:“爱妃所说正是,朕总能找到能干的臣子,想当年,朕不就在众多的女子中找到了爱妃吗。” 等到后金退去,崇祯心里稍觉安慰,又听到闯军进入了草原,正在和满盟联军作战,把阁臣们都找来商议,朝庭应采取何种策略。 温体仁向崇祯贺道:“皇上大喜,两贼都是朝庭之患,现在他们打了起来,无论谁胜谁败,实力都要削弱,此仍皇上鸿福,臣以前认为闯贼才是大患,要先除闯贼,臣愚顿,远没有皇上想的高明,若非当初皇上要陈奇榆调兵北上,闯贼怎会出关?” 崇祯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得意,当初若不是先调兵挡满人,闯军肯定会全力对付朝庭,哪象现在一样,两贼相争,朝庭可享渔人之利。 崇祯问道:“诸位爱卿,以前将领对东虏畏缩不前,现在闯贼对满人尚且无惧,肯出关作战,朝庭大军是不是应该出关夹击鞑子,把东虏一举铲除。” 温体仁道:“皇上,万万不可,此时趁闯贼主力在关外,朝庭应派出大军一举收复山西,陕西被贼占据之地才是。” 王应熊却反对:“温大人此举不妥,东虏兵强,若闯贼闻后路被攻,恐怕不战自乱,闯贼未叛之前予是我朝良将,哪有帮东虏之理,朝庭现大可两不相帮,等其分出胜负再决定不迟。” 温体仁道:“王大人糊涂啊,东虏虽强,但不足以动摇我朝根本,闯贼公然反叛朝庭,占据数省,若不趁此良机铲除,恐怕后患无穷啊。” 崇祯却同意王应熊的观点,不悦地对温体仁道:“我观李自成对朝庭尚有几分忠心,此番东虏来侵,不但主动向朝庭求和,还愿派兵攻击东虏后路,他抓到的几个番王,更是一个不杀,全部放回,若朝庭能招降于他,岂不少一敌手,多一强兵。” 温体仁没想到崇祯有此想法,李鸿基占了一省多地,杀了无数朝庭官员,皇上还想招降他,温体仁心知皇帝的想法必遭群臣反对,就是李自成没有杀害朝庭官员,群臣也不会允许招降李自成,李自成在境内对商业征税远高于朝庭,他还把壕强的田分给了贫农,就这两条,群臣也不可能支持招降他,加个两省出身官员多数老家被抄,更是会群起反对。 温体仁“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道:“皇上,闯贼虽然不象其它贼寇一样烧杀抢掠,唯其如此,才更加可怕,其它贼寇造反只是为了吃饱饭,闯贼在境内笼络民心,所图才大,此时他已成了一省多地的土皇帝,就算他对朝庭还有几分忠心,也经不住权力的诱惑,不会真心向朝庭投降。” 崇祯大失所望,但还是说道:“朕观李自成也不象野心勃勃之辈,温爱卿所虑也有道理,那就两不相帮,若此战过后,李贼留得命在,其野心也会减小,到时再招降也不迟。” 温体仁想了想,也想到李自成和满人对上多半要败,此时倒也不宜进攻闯军,否则白白便宜东虏,回道:“皇上英明,若闯贼败了,必定人心涣散,若不投降,朝庭再灭也是易事,此时还是一动不如一静好。” 崇祯满脸笑容,总算有了一件开心的事,他马上下诏,让陈奇榆紧守边关,打探两军交战的消息,一有战况,立马向朝庭呈送。 陈奇榆接到旨意,不敢怠慢,马上派出探子,进入草原,好在边关也有蒙人投效,探子进入草原倒是没有问题,但两军交战还没分出结果来,要打探消息却并不容易。 双方交战的结果一传来,陈奇榆都吓了一大跳,满人被闯军四处追杀,他派出的探子也被闯军抓去了好几个,陈奇榆初次接到消息还不敢确认,探子再三回报,陈奇榆才有把握,用八百里加急飞快向朝庭传送。 等到闯军将消息公开时,闯军境内一片欢腾,这次闯军的用胜利太大了,全歼满蒙联军五万余人,俘虏二万余人,满人的王公亲贵死伤无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代善,代善是努尔哈赤的大儿子,又是皇太极的亲哥哥,还是后金中四大辅政贝勒唯一在职之人,代善多次侵入过明境,死在他手下的大明军民至少也有数十万,可以说血债累累。 朝庭各边关军民都将信将疑,等到证实了消息时也欣喜若狂,尤其是深受满人其害的辽人,更是对闯军暗暗感激,崇祯已接到陈奇榆的奏章,虽然陈奇榆不知两军实际的损失,但满人大败无疑却是实情。 崇祯接此消息也不知是喜是忧,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东虏已不足虑,但出了个更利害的闯军,想起温体仁的话,闯贼有大志,刚接到满人大败时的欣喜已完全不见,只剩下深深的忧虑。 闯军携着战利品,浩浩荡荡向西安返回,一路上经过榆林,绶德,延安,受到热烈的欢迎,汉人从未如此扬眉吐气,王长顺的宣传队趁机展开宣传,让大家去草原开荒种地,还真有不少地少人多的家庭愿意过去。 一路上,闯军为了宣扬此次大建,李鸿基接受了宋献策的提议,把一些满人重要人物的头颅割下,用特殊方法保存完好在各地来回巡阅,代善,德格类,萨哈廉等人威名显箸,在大明边境可止小儿夜泣,民众纷纷观看,对闯军信心倍增。 崇祯把自己的内阁大臣和兵部尚书再次找来,众人本拟定等闯军战败,朝庭再行招降,事情却出突意料,闯军竟然大胜而还,崇祯想到以后朝庭要面对比满人更强扞的叛军便不寒而怵,朝庭大军对后金尚且退缩不前,对上击败后金的闯军更是可想而知。 尤其此次闯军大胜后,各地都在热烈哄传,还有人说大明的气数已尽,李自成才是上天派下来救世主,宋献策的那句“十八孩儿主神器。”更是传的妇孺皆知,众人生怕崇祯震怒,不敢上报。 闯军和满人大战的各个版本更是在各个地方被说书的艺人到处传送,许多人虽然听到各种自相矛盾的说法,但却乐此不疲,在这到处是天灾的时代,各种坏消息已让大明的百姓听的麻木了,猛然间听到为祸朝庭多年的东虏死伤惨重,犹如一股兴奋剂,虽然击败东虏的是朝庭的叛军,听起来有点尴尬,但到底是汉人的大胜,丝毫不减人们的兴趣。 崇祯也后悔当初没有听温体仁的劝告,趁闯军出关与后金作战时攻击闯军的地盘,现在一切都已太晚,虽然闯军还未返回,但消息已传开,闯军正是士气高昂之极,此时进攻只会遭到闯军强烈反击。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三十章 平台召见 四人跪在地上等待崇祯开口,没想到等了半天功夫,崇祯只是发呆,温体仁抬眼悄悄看去,见崇祯脸上变幻不定,轻咳了几声,崇祯回过神来,记起地上跪着的众臣,吩咐给他们踢座后才道:“今日找各位爱卿过来,是想商议一下朝庭下一步该如何应对闯贼。” 温体仁首先回话道:“皇上,闯贼此次大胜东虏,据陈奇榆所报,东虏损失惨重,至少数万大军被灭,元气大伤,此番关外应当可以消停一阵,此仍朝庭之幸,不过闯贼力量如此之强,实出人意料,以后朝庭的重点应放在闯贼身上才行。” 崇祯恨恨的道:“大明数十万官兵对着东虏畏缩不前,一个个只会说东虏穷凶极恶,勇猛异常,若对战则官兵不能胜,可如此恶虏却被区区贼寇打的落花流水,朕养的兵全成了酒囊饭袋,一个个只知伸手向朝庭索要兵饷,打起仗来却全无用处,再这样下去,大明三百年江山难道要亡于朕手不成。” 众人大惊,皇上竟然说出如此不吉之言,全部离座跪下,王应熊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继位以来,兢兢业业,宵衣旰食,从末有过解怠,实仍千古未有的中兴之主,如今东虏已挫,闯贼虽胜,臣估计也是损失惨重,此时正是皇上奋发图强,将各处逆贼铲除的良机,皇上万不可恢心丧气。” 崇祯听得一喜:“你所说当真,闯贼也损失惨重。” 王应熊回道:“虽不能确认,但此事确也易知,东虏兵力强盛,此番联合蒙古率军十数万和闯军交战,闯贼纵然精锐,至多也只能和东虏以一换一,东虏损失数万,臣估计闯贼也不会少于此数,现正是闯贼虚弱之时,朝庭正可用兵,否则等闯贼回过气来,朝庭再也难制。”王应熊当初劝皇上两不相帮,坐等成败,没有想到得胜的会是闯军,此时皇上对闯军忧虑胜过东虏,万一皇上想起前事,拿自己问罪可就遭了,连忙安慰崇祯。 崇祯点了点头:“爱卿所说,极为有理,不过闯贼自己公布,只损伤了数千人,看来是有意误导朝庭,这么说,朝庭此时对闯贼用兵还为时不为晚。” 张凤翼却道:“皇上不可,闯贼虽然会有损失,但朝庭不知闯贼具体损失如何,何况朝庭对闯贼的力量一无所知,闯贼既然可以出兵击败东虏,焉知他不会布有重兵对付朝庭的大军,皇上应调集关宁铁骑入关,先灭张献忠,高迎祥等流贼,然后再集全国人力物力和闯贼交战,闯贼以一省半地,安然挡住朝庭倾国之力。” 崇祯又迟疑起来,随着朝庭大军云集在山西,几股流寇在安徽,湖广,四川等省越发活跃,若论对朝庭的破坏力,这些流寇远比闯军要大,他们每到一地,官员被杀,壕绅被抄,朝中许多官员深受其害,闯军已占据地盘不动,虽然也对富户壕门有所损害,但都已过去,不象这些流寇四处流动,危害极大,正在动摇朝庭的根据。 温体仁指着张凤翼道:“张大人怎能为闯贼张目,皇上,万万不可听此人之言,此等流寇责成当地官府进剿就是,若等闯贼作大,才是朝庭心腹大患呀。” 吴宗达也道:“首府大人所说正是,目前对我大明威胁更大的自是闯贼,哪有大贼不除,先顾小贼的道理。” 张凤翼道:“皇上,臣不是不知闯贼患大,正因如此,才要集中朝庭全力应对,但此时几股流寇危害极大,誓必牵扯朝庭精力,臣怕还未剿灭闯贼,其余贼众又成势虎,那时朝庭为之奈何。” 崇祯听一顿觉头痛,两边都有理,无论行何策又皆有风险,他站了起来,在原地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温体仁道:“皇上,张大人仍是一相情愿之辞,闯贼虽提出对朝庭议和,但焉知这不是缓兵之计,朝庭若只顾流寇,万一闯贼突然出兵,岂不让朝庭措手不及。” 这时连张凤翼也没话说了,谁知道闯军和朝庭议和是真是假,万一闯军议和是假,想骗朝庭把大军调开,再突然出手才是真,那时他有百口也说不清,遂沉默不言。 崇祯见三位阁臣都同意先打闯贼,张凤翼也不再争辨,遂下定了决心,何况此时朝庭大军集于山西,正方便进攻,他站住了脚步,对李顺成道:“拟旨,着陈奇榆统领五省兵马立即进攻山西闯贼,山海关总兵尤世威,宁远总兵官吴襄汇同南下,务必剿灭闯贼。” 温体仁又道:“皇上,陈总督和关宁铁骑互不统属,务必要有一大将居中调度,才能事倍功半。” 崇祯闻言,深觉有理,但用谁来统领却不能不慎重,崇祯对陈奇榆这次的表现深为失望,不可能再用他,其他人要么资历不够,要么没能统兵经验,崇祯想了无数人,又一一否决,对阁臣说道:“众卿先退去,此事朕还要再作考虑。” 此时崇祯要剿灭李自成,又想起了大牢里的曹文诏,曹文诏征战沙场无数,一生少有败绩,前次崇祯是恼他失陷朝庭番王,又听说李自成是因他而反,一时气急,把他抓了起来,却一直没有处理,此时要剿灭李自成,崇祯顿时又想起他来,忙命人把曹文诏提出来,在平台召见。 曹文诏在天牢倒没受什么苦,天牢是天子关押朝庭重臣的地方,许多人是一时不甚触怒皇帝才会被关入,有人当其一生只能老死在天牢,不过,也有人过不了多久,皇帝想起来又会放出,崇祯时更是如此,大明朝到了他手上已是千疮百孔,他若明白此理,慢慢调治,大明未偿不能中兴,但他求治心切,臣下偶有小过就让锦衣卫抓起来投入天牢,实在无人可用时,又把人从天牢里提出来,马上给予重用,他后来所用的大臣,如孙传庭,傅宗龙莫不如此。 平台召见始于孝宗,孝宗是明代中叶唯一的较为励精图治的贤君。他即位后,首先裁抑宦官及佞幸之臣,太监梁芳、外戚万喜及其党羽均被治罪。又淘汰传奉官2000余人;罢遣禅师、真人等240余人;佛子、国师等780人,被追回诰敕印仗,遣归本土。并调整内阁班底,罢免了不学无术、依附权要的阁臣万安、尹直等人。 孝宗在位期间,勤于理政,选用贤臣,当时被任用的徐漙、刘建、李东阳、谢迁、王恕、马文升等人,都是正直忠诚的大臣,在弘治一朝发挥了较大作用。孝宗常召阁臣至文华殿,让大家共议大臣的章奏,写出批词后,自己再批改颁发。 阁臣李东阳高兴地说:“天顺以来,30余年间,皇帝召见大臣,都只问上一二句话,而现在却是反复询问,讨论详明,真是前所未有啊!”弘治十三年(1500年),大学士刘健上奏说,晚朝散归后,天色已黑,各处送来的文件往往积压内阁,来不及处理,如有四方灾情,各边报警等事务,就有耽搁的可能。于是,孝宗特定除早、晚朝外,每日两次在平台召见有关大臣议事。从此出现了“平台召见”这一新的朝参方式。 由于孝宗一朝,削弱了太监乱政的现象,采取了一些发展经济、挽救危机的治国措施,缓和了社会矛盾,出现了一个较为稳定的时期,史称其时为“弘治中兴”。 崇祯想要中兴大明,自然想学孝宗,也经常在平台召见大臣,以视恩宠,不过,经他在平台召见的大臣下场却都很不妙,袁崇焕,缚宗龙,后来的孙传庭不是自杀就是被他所杀,他想中兴大明,却学不了孝宗的宽容。 曹文诏没想到还有在平台被皇帝招见的一天,他伏地痛哭:“皇上,微臣无能,败于闯贼,丧师辱国,还失陷番王,罪不可赫。” 崇祯倒是温言抚慰:“爱卿不可责之过切,闯贼坐大,此事首责在洪承畴,听说他不知羞耻,被俘后投靠闯贼,已失臣节,朕知爱卿与洪承畴不一样,爱卿在山西时已提醒洪承畴,陕西有股逆贼,可恨他却不听卿言,至使闯贼作大,如今成了朝庭大患。” 曹文诏没想到崇祯连此事都已知道,更是悲不自禁,哽咽不已,磕头道:“皇上鸿恩,微臣愿肝脑涂地,尽忠朝庭。” 崇祯大为高兴:“好,好,爱卿的忠心朕已明了,朕正有意扫平闯贼,爱卿有何高见。” 曹文诏道:“皇上,闯贼势大,若要剿灭,非得调全国数十万精兵以泰山压顶之势方可扑灭。” 崇祯道:“朕已命陈奇榆调聚湖广,河南,山西,甘肃,原陕西五省共十五万人马围剿,还有宁远总兵吴襄,山海关总兵尤世威两万关守铁骑,你看如何。” 曹文诏摇了摇头,道:“如此兵力,臣只有五分把握。” 崇祯一咬牙:“朕还可再调五万关宁铁骑入关助战,如何?” 曹文诏大惊:“皇上,不可,如此整个关外已空虚,岂不任由满人横行。” 崇祯道:“无妨,东虏已遭重大打击,自顾不暇,暂时无法对朝庭再行威胁,爱卿无需为此担心。” 曹文诏刚出天牢,不知闯军和后金的战事,大为惊讶道:“朝庭何时又出了如此猛将,让东虏大败,臣愿为此人手下,一同杀敌。” 崇祯脸一红,对李顺成瞄了一眼,李顺成明白皇帝的心意,对曹文诏道:“曹大人慎言,此话仍大逆不道,不久,东虏和闯贼在草原大打一场,东虏大败而归,据说损失了数万精兵,连鞑子的许多贝勒象代善,德格类,萨哈廉也死于非命,东虏的大汗皇太极也生死不明,曹大人若要成为此人手下,那也是要背叛朝庭了。” 曹文诏听得冷汗连连,刚要辨驳,崇祯已摆手道:“算了,不知者不为罪,如今两贼相争,闯贼虽胜,但也不可能没有损失,你现在可有信心。” 曹文诏重重的磕头道:“皇上厚恩,臣必将鞠躬尽瘁,不灭闯贼,势不生还。” 崇祯道:“好,朕马上命你为督师,代朕出征,务必将闯贼剿灭。” 李鸿基率大军浩浩荡荡回到西安,周凤梧率西安的大小官员出城十里迎接,官道两旁围满了欢迎的人群,其中不泛有看热闹的,或心怀叵测的人,但此时人人脸上都露出兴高彩烈的神色,两旁的闯军戒备森严,生怕有意外。 远远的望见闯王车马来临,闯军顿时鼓乐齐鸣,十几万人一起跪下,道:“拜见闯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跳下了马车,本来他更喜欢骑马,但左右相劝,骑马容易遭到攻击,西安的居民虽然大部分向着闯军,但焉知没有朝庭的探子,若是在大喜之日,刺杀闯王,岂不扰了大军回师的喜气,李鸿基不得不听从左右的安排。 见闯军下了马车,李鸿基的亲兵如临大敌,将四周所有可能的攻击全部挡住,李鸿基快步将周凤梧扶起,道:“我不在,所有事情都压在凤梧身上,政务管理,军需粮草,都需要凤梧操心,辛苦你了。” 周凤梧道:“这本是属下应做之事,闯王率军十万,迎战强敌,将草原横扫千里,更击溃东虏,大长我汉人志气,统一中原,登极为帝的日子也不远了,属下先向闯王贺喜”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个“闯王万岁”的声音,众人一愣,纷纷又跪了下来:“闯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大惊,连忙又将周凤梧扶起,低声的道:“这不是你安排的,怎可如此不知轻重,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岂可出口。” 周凤梧道:“无他,属下只是想试一下人心,贺珍已传来消息,朝庭打算调关宁铁骑来对付我军,曹文诏重任督帅,代天子出征。” 李鸿基一愣:“这么快?” 周凤梧道:“闯王放心,今日一观,民心尽在我处,何况我军士气正旺,各地又早有准备,朝庭奈何不了我军。” 李鸿基还是道:“凤梧猛浪了,我本想借着大败东虏,提出与朝庭议和,此事传了出去,朝庭必与闯军成为生死大敌,不死不休,闯军再也休想安宁。” 周凤梧低着头,不明白李鸿基为什么老想与朝庭议和,回道:“闯王不要一厢情愿,朝庭摆明了要剿灭我等,和议必不可成。” 李鸿基此时不便和周凤梧解释,他当然知道和朝庭议和没有结果,但李鸿基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此时在军事上闯军已具备了击败朝庭的实力,但闯军根据太浅,人才储备不足,就是打下了江山也没法管理,到时全国陷入大乱,汉人的元气不知能留存多少。 闯王万岁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李鸿基让大家全部起身,并摆了摆手,想让大家停下,没想到众人却更加热闹,李鸿基无可奈何,只得钻入马车,大军向城内开拔,一路上万岁的喊声不断,这声音传入了还隔着老远的闯王府,一名正在剌绣的女子手一颤,针刺到了手指,一滴鲜血流了出来,将刚绣的牡丹图染的鲜红。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三十一章 郡主情仇 这名女子正是秦王的大女儿朱玉凤,她当日被闯军从牢内放回,几疑是梦中,见到了李鸿基才清醒了过来,她不知李鸿基会如何对付自己,端着鸡汤忐忑不安站在李鸿基面前。 李鸿基拿起她手中的鸡汤,手指有意无意的碰触她的手碗,让她缩手不措,李鸿基把汤放到自己的嘴边吹了一口气,微笑着道:“这鸡汤里该不会再有毒。” 朱玉凤从小锦衣玉食,父母对她更是痛爱,平时也一呼百应,不料,青天霹雳,转眼已家破人亡,母亲死于非命,自己也从一个郡主变成了丫环,这半年多来,不知吃了多少苦,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母亲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却也因他而死,虽知眼前之人随时可要他的命,但积压多时的怒火喷涌而出,指着李鸿基道:“你倒底想怎样,要杀就杀,想要我屈服你却不可能。” 李鸿基望着她怒气冲冲的脸,雪白的面容透出红晕之色,更增几分艳丽,长期养成了雍容富华更增几分高贵,李鸿基本只想戏弄她几下就把她放回,但此时却涌起了一股占有的,再也舍不得放她走,若朱玉凤知道李鸿基因为生气而让自己留下来,必会后悔不已。 李鸿基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道:“我想怎样,我不想怎样,你不是要做我的侍女吗,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侍女。” 朱玉凤抬手向李鸿基打去,却被李鸿基将双手紧紧握住,她想大喊大叫,却想起这里已是闯王府,眼前之人才是这里的主宰,她喊破喉咙恐怕也无人理会,只得大声道:“你休想,我不会做你的侍女。” 李鸿基一笑:“是吗。”这种笑容让朱玉凤觉得无比可恶,抬起脚向李鸿基踢去,李鸿基一拉,朱玉凤顿时失去平衡,倒在了李鸿基怀里,她大惊失色,连忙挣扎着起身,却被李鸿基抱住,一股强烈的男性气绪朝她涌去。 朱玉凤从小到大从未如此接近过一个男性的身体,只觉得羞愧不安,身体却有点兴奋,她已十八岁,身体早已成孰,若没有这个意外,马上秦王就要给她招郡马,虽然没人教过她男女之事,本能却让她觉得不妙。 朱玉凤刚要用力挣扎,李鸿基在她耳边道:“不要想反抗我,难道你不想想你妹妹么。” 朱玉凤顿时好象失去了全身力气,想起梦中母亲要自己好好照顾妹妹的话,颤声道:“你想怎样,不要伤害我妹妹。” 李鸿基也觉得此时自己邪恶无比,但全身却无比兴奋,理智要自己停下来,但另一个声音却告诉自己不要停:“只要你乖乖做我的侍女,我当然不会对她怎样,若你不愿意,我就把她卖给官妓,反正你们皇家也经常这样对待犯错的大臣。” 朱玉凤一惊,毫不怀疑李鸿基会这样做,哭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我做你的侍女。” 李鸿基掏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擦干眼泪道:“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了,你母亲的死只是一个意外,你看我的军队进城可有烧杀抢掠,可有强奸民女,你的父亲兄弟我都放了回去,你和你妹妹若不是自作聪明,现在已也回到了北京,一家人在一起共享天论。” 朱玉凤仔细想想,虽然自己恨他,但他的军队确实纪律比官军要好,母亲不自杀,多半真的会被她放回去,难道自己不该把帐算在他头上,母亲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想到自己正躺在他怀里,忙道:“那你放我和妹妹回去,我不再怪你就是。” 李鸿基盯着她的双眼,她想转头却发现全身根本无法动,被他抱得死紧死紧,奇怪的是自己却好象没有反感,只听到李鸿道:“你竟敢谋害我,你当然不能回去,只有把自己留下才能作为补偿。” 朱玉凤心里顿时后悔的要死,自己干吗要留下来,还自不量力要杀他,突然发现一股热气逼近自己面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鸿基已吻住了她,朱玉凤的双眼圆睁,脑里顿时一片空白,被李鸿基侵入她的口中,含住了她的香舌。 朱玉凤只觉得脑中迷迷糊糊,不知被李鸿基亲了多久,直到李鸿松开她半响,还没有反应,李鸿基刮了她的脸一下,笑道:“怎么,还没够。” 朱玉凤才反应过来,忙离开了他的怀里,脸上一片通红,低着头不敢作声,暗恨自己怎么不拒绝,刚才为什么还很享受的样子。 朱玉凤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少女,从小无忧无虑,人情世故,男女之欲根本不懂,哪会是李鸿基这个老手的对手。 李鸿基先用她妹妹来要胁她,使她不敢反抗,又用闯军的军纪来证明她母亲的死是意外,怪不到闯军头上,再拿她父兄说事,她和妹妹之所以不能放走全怪她自作主张,否则妹妹也不会受她连累,而是已回到父亲身边,当她后悔不已时,再突然袭击,吻住了她,使她再也不能思考,让李鸿基为所欲为,若非李鸿基不想将她一口囫囵吞下,此时她已了。 李鸿基不再理她,开始批阅公文,朱玉凤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可以钻进去,想起刚才李鸿基吻她时,自己全身发软,好象还有回应,不由怀疑起自己来,难道是自己天生淫荡才会如此,母亲的死已被她丢到了脑后。 直接李鸿基将公文批完,她还处在自责当中,李鸿基看她呆呆发神,又拉住了她的手问:“怎么啦,我的小侍女,你刚才没尽到责,我的茶喝完了没有帮我倒。” 朱玉凤慌慌张张地要倒茶,李鸿基一拉她,又让她坐到自己怀里:“现在不用了,你刚才好象还没吻够。”说完又吻住了她。 朱玉凤全无反抗之力,闭上了眼睛,任由李鸿基所为,当李鸿基摸上了她胸前双丸时,她才清醒了一点,随即又沉迷在李鸿基给她带来的快感中,当李鸿基放开她时,她浑身象虚脱了似的,从没有想到男女之间的感觉如此奇妙,除了最后一关,李鸿基已抚遍了她全身。 当晚,朱玉凤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小院,连妹妹叫她都不应,蒙着头倒在床上满腹心事,对李鸿基再也不知是爱是恨,按理她是大明的郡主,对方是一个反贼,自己当然要恨他,母亲的死他也多多少少有关系,可是好象他却没有真正伤害过她,让她下毒也放过,想起下午李鸿基在她身上做的事,她又涌起了一阵羞意,可羞意中好象又带有一丝甜蜜。 从此,朱玉凤只好安安心心的当她的侍女,李鸿基经常和她调笑亲热,朱玉凤再也不想报仇的事,不断为自己找借口,自己只是逼不得以,完全是为了妹妹不受欺负,心里却经常有另一个声音,你爱上了他,你喜欢他亲你。 李鸿基同朝庭讲和,并又释放了被俘的晋王全家,朱玉凤满心欢喜,李鸿基若能招安,自己和他在一起那就再无心里负担,李鸿基率军进入草原攻击后金,朱玉凤更是每天祈求闯军能大败满人,后来胜利的消息传来,她高兴了好几天,此时朱玉凤听到了街上山呼海啸般万岁的喊声,心里凉了半边,他终是一名逆贼,他想要的恐怕是大明的江山,这次对后金的胜利,使他的威望大幅提升,就算以前他有招安的打算,现在也不可能再归降朝庭。 朱玉凤在发呆时,院内的田嬷嬷已在大喊大叫:“闯王回来了,你们都给我勤快点,现在所有人都去迎接闯王。”众仆役都应了一声,向院外跑去。 田嬷嬷见朱玉凤屋内还没动静,不由叫道:“小玉,小玉,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出来迎接闯王。” 朱玉凤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想起自己终不过还是他的侍女,连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和丫环仆役们站在一起,等待李鸿基回府。 高桂英和李慧梅迎到了门外,李慧梅不时伸长脖子向前头看去,口里嚷道:“怎么还没来。”若非高桂英将她的手紧紧拉住,李慧梅早已跑到前面去了。 前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众人都知道闯王快来了,伸长了脖子望去,见前面已驭来了一队衣甲鲜明的侍卫,李过高据在前头,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高桂英大奇,李鸿基以前很少坐马车,今天怎么变了。 到了家门口,李鸿基再也不愿呆在马车中,掀开了车帘,走了出来,田玉珠和邢秀娘一左一右的伴着他,高桂英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转眼间又和丈夫分别了数月之久,自己嫁他以来,一直是聚多离少,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表示,迎迎一福,率众人拜了下去:“恭迎闯王回府。” 随着闯军地盘的越来越稳固,那些闯军境内的原大明官员,秀才,举人都慢慢接受了闯军的统治,有许多人还投靠了闯军,此次闯军出关和草原民族作战,更是获得了那些关心时事的年轻士子支持,闯军大败满蒙联军的消息传来,很多人更是兴喜若狂,闯军的礼议也慢慢归范起来。 李鸿基忙将高桂英扶起,道:“你我患难夫妻,何必如此多礼。”同时对跪着的众人道:“都起来。”众人才起声,闯军在草原的胜利,早已在各地流传,王府中人都以能服侍闯王为荣,见闯王率军回来,个个都兴喜不已。 唯有朱玉凤站在人群中黯然神伤,李鸿基的目光只在他夫人身上,当李鸿基的眼光扫过仆役群中时,朱玉凤特于拈起了脚跟,好让李鸿基更清楚的看到自己,但李鸿基的目光在她身上却一刻也没停留。 李慧梅兴奋的拉住李鸿基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几年来,高桂英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痛爱,李慧梅已忘了原先的伤痛,把高桂英当成了亲娘,李鸿基对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如此大的女儿本来头痛无比,后来相处久了,发现李慧梅天真可爱,慢慢才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真当成了女儿看待。 李慧梅仰着头,自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从不把两人当成义父义母,一直喊着爹爹,娘亲,此时拉着李鸿基的手,李慧梅兴奋的道:“爹爹,所有人都说你是大英雄,以后我也要上马杀敌,做个女英雄。” 李鸿基大笑:“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让你统领一支军队,做个大大的女英雄。” 李慧梅不满的道:“我已不小,已经十四岁。”努力拈起脚跟,却发现和李鸿基身高还差得太远,泄了气,有一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大明十四岁的女孩已经可以出嫁,确实不算小了,但在李鸿基看来,再过数年她还是小孩子,认为她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不再管她,拉住高桂英的手向院内走去,当着许多人的面,高桂英还有点害羞,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才认命的让李鸿基牵着。 下人们都已解散,朱玉凤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发呆,直到她妹妹推了她数下才反应过,看到姐姐脸上隐现的泪痕,朱玉莹大吃一惊,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又想起娘了,咱们不要再想着报仇好不好。” 朱玉莹年龄毕竟还小,母亲死时她只顾伤心哭泣,后来随姐姐在王府隐藏了下来,从一个王府主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人人可以使唤的下人,加上天天听到姐姐对她灌输对闯军仇恨的话,自然也恨极了闯王,但随着她跟随在李慧梅身边日久,她的地位也有所提高,每天听到的是李慧梅对父亲的夸耀,后来姐姐又少有提起报仇之说,让她慢慢忘记了仇恨。 此时她也懂事了许多,如果真要报仇,她们姐妹都活不下去,这种感觉让她时常恐惧万分,经常半夜做梦被闯王派人抓了起来,刽子手雪亮的大刀在她头上飞舞,吓得她常惊醒过来,她此时只愿意就这么平常安全的过下去。 朱玉凤知道妹妹时常为此担心不已,半夜惊叫着醒来,声音凄厉,让她听了心痛不已,扭过头,不让妹妹再看到自己发红的双眼,道:“好,我答应你,咱们就这么好好过下去。” 朱玉莹高兴起来,拉着姐姐的手道:“好姐姐,那咱们回去。”两人手拉着手,返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第四卷草原争霸第三十二章 皇陵事件 闯军此次出征带回来了丰富的战利品,黄金一万三千多两,白银四百三十万余两百,还有珍珠四千多两,各色缎五万多匹,缎衣和裘衣一万四千余领,其它数万车各式财物,二百多万头牛羊,除了牛羊马匹李鸿基是从蒙古各部抢回来的外,其它财物都是缴获后金此次从大明掠夺过来的,大明的财政收入除田赋外也就四百余万两,还不如后金的一次抢劫,难怪后来朝庭会粮饷两绝,只能轰然倒塌(以上数据来自清太宗实录,除白两是二百余万两外未作改动,考虑到后金是集团抢劫,但各旗又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人人都会夹带隐报,如果能把那些夹带的也统计上,银两翻上一倍肯定没问题,黄金还可能会翻上数倍) 此次闯军出兵的军费仅缴获的黄金白银就绰绰有余,李鸿基将牛羊半卖半送给境内平民,几乎每家都得到了好处,李鸿基要让百姓知道,战争也能带来财富,而不是象前那些酸儒所说穷兵黩武,卖牛羊所得的银钱,拿出一半来赏赐军士,并把这当成闯军的定律,对外征战的财富,除支付军费外,一半归于军士。 唯一让闯军难以处理的就是那数万蒙古人的妇孺,此事只能悄悄进行,按原先闯王所答应的一样,按功劳全部分了下去,但如何分却是一样难事,女人不象财物,彼此都一样,女子有年轻,有年老的,有漂亮的,也有不怎么漂亮,按人数分大家都有意见,我和他功劳一样,凭什么他分的比我年轻漂亮,让主持分配的高立功大为头痛。 好在汉人有一个传统,凡不能决定的就抓阄,这种办法看似公平,而且每个人都能接受,高立功给数万名蒙古妇女编上号,让士兵直接抓号牌,抓到年轻漂亮的士兵都兴喜不已,抓到年老貌丑的也只能自叹倒霉。 此次闯军参战人员军队只有七万,五万民夫每人也给予了十两银子的赏金,根据军功,牛羊变买的钱财军中人员分下来每人最少也可得数十两白银,一时之间,草原回来的军士人人都发了一笔小财,其它各军都羡慕不已,对外战争的兴奋大增,可是周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只得暂时作罢。 就在闯军回到西安后的几天,官军已作好了进攻闯军的准备,祁县前线抖然紧张起来,闯军在前线也增加到了四万人马,双方的斥候已开始接触,朝庭将李鸿基派出议和的人驱赶,朝庭连闯军想将一部分俘虏的满人献上也不愿意,双方的小规模战争已经开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都准备大打一场时,一件出发事件却让官军不得不停下了进攻闯军的脚步。转而向闯军求和起来,朝庭的大军始转向了安徽。 原来高迎祥进入安徽后,虽然兵士不多,但他手下还有赫摇旗,革里眼贺一龙,混天王张应金,改世王许可变,九条龙马士秀,混十万马进忠,顺天王梁时正,过天星惠党相等大将,计也有牛金星可用,攻破阜阳后,饥民来投,马上又发展到一二十万人,此时安徽的官府那能阻挡如多的流寇,急忙朝朝庭请求援军。 朝庭此时却已让后金的入侵搞了个手忙脚乱,崇祯命各地官兵都汇集山西,哪有兵力可调,高迎祥连克蒙城,怀远等地,把安徽搅成一锅粥,好不容易东虏退去,朝庭的目光又放在了闯军身上,曹文诏代天子出征,为天下督帅,一切军事力量首先调往山西,安徽官府数次请援都被告之自行征剿。 高迎祥手下已是兵多将广,唯有一事却让高迎祥烦恼不已,义军发展太快,兵虽然容易拉,但兵器却难求,他虽然攻破数城,兵器只有二万余件,其它都是柴刀,木棍,没有好的兵器,人数虽多也无用,所有人自然都想到向闯军购买,但闯军兵器太贵,动则一二百两银子一把,他若想为手下配齐兵器,非得有个七八百上千万银子不可。 高迎祥倒是还有一百余万两银子,但倾其所有也不过能买一万把兵器,总不能一点钱也不留,义军虽然不发军饷,但许多将领还是很爱财,高迎祥为了笼络他们,也经常不得不花大把的银钱,而且有时要贿赂官兵,也要花钱,高迎祥找大家商议能不能攻打一些富俗的城市,多弄到点银子好购买兵器。 义军人虽众,但大多是新附的农民,没有多少作战经验,兵器的缺少也使他们战力大损,义军虽然让安徽官府疲于奔命,但攻破的只是一些县城,要想攻破大的州府还是很困难,这也是朝庭不急于派兵进剿的原因。 众人议来议去,富有的莫过于合肥,淮南这样的大城,若能攻破一座,胜似破十座县城,义军首选攻淮南,没想到在淮南城下碰了一鼻子灰,淮南城高墙厚,官军与后金打野战虽然不行,但守起城来,就是后金也要头痛,若没有数倍兵力休想攻破,自然不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比,在淮南留下数千具尸体后义军不得不放弃。 高迎祥一咬牙,将手上的银子拿出来全部买了兵器,此时闯军正在草原和后金交战,巴不得义军的力量越强越好,以便吸引朝庭的注意力,周凤梧作主还送了他一万多件兵器,并给了他们上千枝火枪,有了这批兵器,义军力量大增,正要再攻淮南,好报上次一箭之仇,但牛金星献计道:“天王,淮南城厚,再攻未必见效,不如改攻凤阳。” 高迎祥疑惑地道:“凤阳能有淮南富吗,都说凤阳十年有九年涝,攻这个穷地有何用。” 牛金星道:“天王,凤阳地上穷,但富的是地下呀,天王莫非忘了凤阳是本朝太祖出生之地,那里有他的寝凌,里面金银珠宝必定无数,恐怕几个淮南也赶不上。” 众人本就是无法无天之徒,听说凤阳财宝众多,要挖皇帝祖坟,兴趣大增,都吵嚷着攻凤阳,高迎祥头脑一热,顿时发令道:“好,大伙儿都到凤阳去,挖了皇帝老儿祖坟。” 其实牛金星让高迎祥攻占凤阳,焚烧皇陵,完全是不怀好意,普通人被挖了祖坟尚且要找人拼命,何况是皇帝,高迎祥若挖了崇祯祖坟,必然天下振动,引来朝庭全力对付,简直是自寻死路。 但牛金星自有打算,他早找好了退路,他的心腹手下牛金宝早投靠了闯军,他也由牛金宝和闯军牵上了线,牛金星一方面是想贪财,想从皇陵找到一些好宝贝,另一方面是完成闯军给他的任务,让义军闹得越大越好。 高迎祥率众十万余人,号称二十万大军,向凤阳进发,凤阳为明太祖所建,朱元璋即帝位以后,建都南京,而以临濠(今凤阳)为中都。中都始建于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至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停建。由于兴建和使用的时间短暂,没有形成政治中心,但它在城市规划上的某些布局思想,包括它城内的宫殿布局,却影响了明北京城的规划。 凤阳留守朱国相,指挥袁瑞征,吕承荫听到义军率大军前来凤阳,大吃一惊,他们手中只有三千余官兵,他们只得拼命向负责凤阳守卫的漕运总督杨一鹏求救,杨一鹏的驻地远在淮安,远水一时解不了近渴,守城还得靠他们自己,要命的是凤阳城因为是太祖发家之地,为了不破坏风水,凤阳没有城墙,让三千士兵在没有城墙的地方敌十万人,义军淹也要把他们淹死。 朱国相、袁瑞征、吕承荫三人商议该如何迎敌,吕承荫提议全军撤进皇陵抵抗,凤阳本身较小,而且不富,贼军的目的恐怕也是凤阳的皇陵。 皇陵位于城西南7公里处,在陵墓的外围,有3道城垣,形成3城包裹陵墓的平面布局。由于皇陵地处明中都城的西南,为了使皇陵与中都城连为一体,所以皇陵的3道城门都是以北门为正门,而皇陵也因此是坐南朝北,神道与神路置于陵墓之北。皇陵的第1道城是夯土城垣,周长达28里。 第2道城是青砖砌起的城垣,高2丈,周长6里多,四边开四门,皆有高大的城楼。第3道城是皇城,青砖垒砌,周长75丈。 若官兵能退入第二道城墙防守,或许能撑到援兵到来之际,但朱国相和袁瑞征却反对,朝庭有令,擅入皇陵者死,二人生怕以后就是挡住了义军,也会被朝庭问罪,只进入外围城墙还有借口,若进入内城,非死不可,恐怕还要连累家人。 吕承荫无法,弃了凤阳,和众人先进入第一道城垣,若守不住,再进入第二道城,,高迎祥率众赶到凤阳,果然直奔皇陵而去,三千兵丁分布在一万四千米的土墙上,每隔近五米才有一人,如何能守。虽然官兵拼死抵抗,无奈寡不敌众,根本来不及退入第二道城就已全军覆灭。 义军消灭官兵后,都被凤阳皇陵的气派震憾住了,明皇陵陵墓是椭圆形覆斗式大平顶,高出周围地面五米。陵墓堆土而成,封土堆底边东西长五十多米,南北宽三十五米,陵前北部的金水桥向北,有长二百多米、宽六米多的神道,两旁对称排列着雕琢精美的三十二对石像。 高迎祥等人就如土包子进城,看得啧啧称奇,不亏是皇陵,建得比一座城池还要好多了,赫摇旗粗声粗气的道:“天王,朱家的子孙就知道骄奢淫逸,全是从他们祖上传来的,一座死人墓修成这样,不如一把火烧了。” 高迎祥点了点头,众人都是穷人出身,对官府本就没有好感,见了如此精美的陵园,想起自已以前的窘迫的生活,心中自然充满忌妒,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放火烧了最好。 有心急的人马上就要点火,牛金星连忙拦住,指了指地下道:“天王,下面的皇陵还没有挖,现在可不能放火。” 高迎祥恍然,马上命令众人挖开寝陵,果然得到金银珠宝无数,取出各种财宝后,义军把寝陵中的尸骨也抛了出来,和官兵的尸体混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崇祯后来就是想找到祖宗的尸体重新造坟也不成了。 十数天后,官兵增援部队才到达,义军早已从容而去。 消息传到北京,朝庭一片哗然,崇祯掩面而泣,自道无颜见祖宗,众臣都惶恐不安,这突然而来的恶耗打乱了原来的所有安排,崇祯命令暂停经筵,自己换上黑色的袍服,从乾清宫搬到偏殿,以示哀痛和对自己的惩罚。 根据传统观念,国家有大变,天子德行有亏,是要负主要责任,明朝天下大乱,多年不靖,祖陵又被捣毁,天子应当下罪已诏,崇祯倒毫不含糊,罪已诏马上就拟定好了,但下诏之前,大臣的责任也不能不惩。 凤阳巡抚杨一鹏被捉拿下狱,不久斩于西市,守陵太监杨泽被逮后自杀身亡,凤阳巡按御吏吴振缨远戍边卫,朝庭对闯军的攻势也被叫停,崇祯严令曹文诏先剿灭高迎祥等流寇,与闯军暂时议和。 李鸿基当然乐得暂时休整,同意的朝庭和议,双方暂时互不侵犯,李鸿基还提出双方通商,朝庭不得限制物质进入闯军境内的要求,这于这一点朝庭却不同意,朝庭自许天朝上国,所需物品应有尽有,朝庭最拿手的一招就是贸易战,对蒙古和后金莫不如此,经常因为对方的不恭,关停双方的互市,又惹来的对方的抢劫,被迫开市,这一招朝庭玩了数百年,虽然效果不显,朝庭却经常做,如此才能显示朝庭的富有和气派,开市只是对蒙古和后金的恩惠。 如今闯军为叛贼,朝庭万没有和对方交易的道理,否则就会把闯军的地位和原先的番邦等同,朝庭死咬不放,不肯松口。 随着朝庭对闯军的围团,闯军境内各种日用品渐渐稀少起来,许多来自江南的物品不是价格大涨,就是根本没货,闯军此次缴获的数万车财物虽然大大缓解了这种情况,但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演,长期下去,对闯军的商业自然会大受影响。 难得有这么一次威胁朝庭的机会,闯军自然不会放过,李鸿基数次向朝庭使者提出,若是朝庭不同意互市,他就是同意和朝庭和平共处,他的部下也会怂容他学蒙古人,金人一样率军来抢,到时双方又只能刀兵相见。 崇祯急于剿灭高迎祥报仇,僵持了一月之久,见没有办法,只好照准,曹文诏的大军才能脱身,朝安徽而去。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一章 多尔衮争位 崇祯八年元月,今年的沈阳比任何时候都要寒冷,地上的积雪已达数尺深,天上还在飘着的朵朵雪花,但更冷的却是满人的心,多尔衮已经回来了,带回后金残败的消息,出发时六万满人大军,加上两万汉军,陆陆续续回来的不到一万人,盛京家家带孝,整个新年沈阳都沉静在各家的痛哭声。更要命的是满人上上下下都期望这次到大明打劫又能满载而归,许多家庭现在都已缺衣少食,若不能得到补给,许多人恐怕难挨这个冬天 八名和硕贝勒已证实死了四个,还有二个下落不明,六旗旗主也只回来了正蓝旗固山额真罗色勒、镶红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叶臣、正白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阿山、镶白旗固山额真梅勒章京伊尔登四人,镶蓝旗固山额真篇古、正红旗固山额真梅勒章京叶克舒两人也下落不明,后金最重要的智囊范文程也被闯军炸了个尸骨无存,满人的权力一下子成了巨大的真空,最让他们不安的还是不知皇太极是死是活。 此时多尔衮兄弟三人的势力一下子暴涨,刚回来数天,阿济格和多铎两人已分别向其它大臣,贝勒探听口风,现后金处于困难时期,大汗又生死不明,必须要推选一个新大汗领导满人重新强盛起来。 多铎等人的游说得到了许多满人大臣贝勒的支持,满人本就有兄及弟的传统,硕托,阿达礼等许多人明确表示支持多尔衮。 这可急坏了那些汉大臣,这些汉人大臣都是皇太极一手提拔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压制各个满人亲贵,皇太极刚登汗位时,不但有四大贝勒和他平起平坐,下面的兵马皇太极也只撑握两个旗,事实上的权力也比各旗主大不了多少。 皇太极为巩固自己的汗位,找到机会多次打击其他三大贝勒,又大力提升汉大臣的地位以分化满人亲贵的权力,而这些汉大臣全无根据,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皇太极重用,许多满人亲贵对他们意见纷纷,一旦皇太极不在,他们极有可能由大汗的家奴重被降为满人大臣的家奴。 如果皇太极当真死了还好办,他们有可能重新得到新主子的重用,万一皇太极还活着回来,立了多尔衮为汗,两人势必要争位,他们这些皇太极曾倚为干臣的心腹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范文程不在,他们以希福,鲍承先为首联合和硕贝勒岳托,额驸佟养性,谭泰,郎球,济尔哈朗等人压制,多尔衮才没有马上称汗,额驸佟养性更是在满人中得高望重,努尔哈赤曾有言:“无建州便无佟半朝,无佟半朝亦无我建州。” 佟养性是开原人。原居开原佟佳,后自开原徙抚顺,归附后金,隶汉军正兰旗。努尔哈赤以宗女赐为妻,授三等副将。后金天命六年(1621),从军克沈阳、拔辽阳,叙功晋二等总兵官。天聪五年(1631)授昴邦章京,总理汉人官民事务。监铸红衣炮四十具,为后金火炮之始。 佟养性虽是汉人,但他在努尔哈赤早年就以经商为名迁抚顺。初屡以资款助后金,后为大明所觉,被逮下狱。才潜逃归后金。努尔哈赤赐以宗室女为妻,可以说若没有佟养性的资助,努尔哈赤根本不可能以十三副盔甲起家,努尔哈赤才会说出“无建州便无佟半朝,无佟半朝亦无我建州”的话,所有满人对佟养性敬畏有加,有他在,汉人也有了主心骨。 可此时佟养性已躺在床上近一月之久,听到后金大败的消息,病势更是加剧,眼看就要不行了,希福,鲍承先和岳托等人扰心仲仲的来探望佟养性,佟养性此时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众人顿时感到不妙,岳托向佟养性询问:“额驸,大汗下落不明,多尔衮已咄咄逼人,要求众人立他为汗,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 佟养性张了张口,发出微微的声音,岳托却一点也听不清,佟养性之子佟普汉连忙贴近了父亲的嘴边才听到佟养性说出了一个字:“拖。” 岳托忙问:“怎么拖?” 佟普智连忙又贴近了佟养性的嘴边,才听到佟养性说出两个字:“过冬。” 岳托明白过来,这个冬天满人过冬衣物粮食都准备不足,大家都盼望能从明朝那里抢来大量的财物,好过个肥年,没想到东西抢到手了,却又被闯军击败,不但大军死伤惨重,就是所有的财物也都被丢弃,那些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人更是身无长物,若不加以解决,许多从战场上逃回来的满人恐怕就会被饿死,冻死,佟养性就是想以此借口,让多尔衮解决这个难题,否则他就没有资格问鼎汗位。 岳托再问道:“额驸,若他解决了呢?” 佟养性闭目不答,岳托明白了他的意思,若多尔衮解决了这个难题,皇太极还没有消息,只能说明大汗真的遇难了,立多尔衮做汗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大汗和大汗的长子都下落不明,在后金这个困难时候,又不能立大汗的幼子继承汗位,除了多尔衮深得人望外,没有其它选择。 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退出了佟养性的病房,当晚佟养性就登腿而归,佟家在此全城哀痛的时刻,本想丧事从简,但得到消息的满人,汉人大臣都来凭吊,佟养性的丧事反而办得隆重万分,大家对后金现在的处境都担心不已,借着这个机会纷纷交换自己的看法。 佟养性一死,多尔衮更是大喜过望,汉人没有了他,等于没有头,支持他的满人亲贵势力大涨,虽然也还有许多人要求等得到皇太极确切的死讯再立汗位,但那些人都是一盘散沙,并不足惧,在凭吊完佟养性之后,多尔衮就招聚众人议事。 一时之间,后金的大殿上在皇太极率军征明后首次又站满了后金的大臣,众人望着许多空置的位置,想起半年前,大汗带领大家共议攻明时是多么意气风发,短短数月,许多人已生死不知,后金更是到了艰难困苦的地步,现在还有分裂的危险,众人心情都沉重已极。 多铎首先发言:“诸位,此次征明,本已功成,但大汗不听劝阻,胜后不及时撤军,还要和不明底细的闯军交战,不但所有的财物被丢失,致使我辽东陷入挨饿受冻的惨景,而且致使我后金损兵折将,损失惨重,后金的数万精兵也埋骨于荒野,使我后金实力大损,如此重大的损失,皇太极必负其责,此刻他虽然生死不明,但我想无论大汗是死是活,他都不配再做我后金的大汗了,我后金的大汗须更换一位贤者,才能重新领导大家摆脱困境。” 众人哗然,虽然许多人都知道多尔衮的目的是什么,但一开头就由多铎提出要废汗重立,大出众人所料,岳托首先反对:“大汗于我后金功绩巨大,此次无论征明,还是对闯军交战,大汗并无独断,仍与众人商议成行,闯军犯我盟友,我后金是不得不与交战,失败仍是不了解敌军实力所到,若要论罪,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你们三人不顾大汗安危,率军先逃,更有罪责。” 众人又都嚷了起来,若要追究责任,逃回来的各旗旗主也难免,杜度打圆场道:“好了,此次兵败,实仍闯军太过狡猾,若要论罪,众人皆不能免,暂不议罢了,现要相商的仍是今后我后金该如何发展,而不是互相指责。” 岳托是代善长子,许多人这次能逃出来,都靠代善拼死挡住闯军,众人都很是承情,杜度之父褚英是代善同母之兄,曾被努尔哈赤立为嗣子,因争权被处死,杜度从小就和代善一家生活在一起,见两人如此说,多铎再也不能把此次战败的责任推到皇太极身上。 阿济格道:“既如此,暂可不必改选大汗,但此非常之期,无人领头却不可行,大家可以选一人暂时统摄众大臣,贝勒,称为摄政大臣,等大汗归来再还政。” 阿济格的话合情合理,岳托也不便反对,至于希福,鲍承先等汉人,满人如此重要的议事,他们现在已没有资格参与,岳托只好道:“如此,可暂选一人摄政,但选出的人必须能解决我族目前缺衣少食的困境,否则就没有必要设此一人。” 阿巴泰,济尔哈朗等人都同意如此办理,多尔衮见不能说服众人选汗,只能退而求次,也同意众人只是暂选一人摄政,等大汗归来再还政,或者有了皇太极已逝的确切消息,再另选大汗。 多尔衮本以为要选人摄政,自己必会当选,没想到他和岳托两人的支持者旗鼓相当,双方互不相让,眼看为了一个临时摄政之位后金又要吵成一团,岳托只好主动相让,多尔衮才如愿以偿,当上了临时摄政。 众人选出了领头之人,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要马上解决满人的过冬问题,一条路是冒着大雪到深山里猎取各种野兽,打猎的肉可以食用,皮毛可以做衣服,由于满人的大军出征,已有好久没有大规模狩猎,山上的野物还很多,在冬天虽然难寻,但多少可以应急。 但多尔衮急于立威,并没有选择这个方法,后金以前缺衣少物,都是派大军到大明内地抢掠,但此时后金实力大减,此时满人除两黄旗留守,没有受到损伤,其余各旗都十去七八,暂时丧失了战力,没有能力去侵犯大明,他把目光对准了一江之隔的朝鲜。 多尔衮提出征朝,众贝勒马上就提起了兴趣,许多人勾起了上次征朝的美好记忆,1627年丁卯(明天启七年)正月初八,皇太极以朝鲜“助南朝兵马侵伐我国”、“窝藏毛文龙”、“招我逃民偷我地方”、“先汗归天……无一人吊贺”四项罪名,对朝鲜宣战。 皇太极命阿敏、济尔哈朗、岳托等人率军东征,阿敏率领三万余骑渡过鸭绿江,攻占义州,济尔哈朗则率领大军进攻毛文龙驻扎的铁山。毛文龙退居皮岛。阿敏认为皮岛隔海相望,没有水师,无法进攻,而义州则被后金轻易攻取,说明朝鲜防御力量很弱,足以取胜。因此,后金把进攻目标转为朝鲜。 阿敏率领大军南下,一面放兵四掠,一面以待朝鲜请和。朝鲜国王李棕得到后金大军南下、定州失守的消息,惊恐万状,将后妃送到江华岛避难。阿敏部将乘胜前进,先后攻占安州、平壤,至中和乃停止前进,驻营安扎。 此时李棕也已逃往江华岛,并命使臣到后金营中投书求和。双方经过一个多月的谈判,朝鲜迫于后金的军事压力,基本上答应了后金提出的入质纳贡、去明年号、结盟宣、约为兄弟之国等要求,惟有永绝明朝一条不同意。 最后阿敏让步,向朝鲜表示“不必强要”。三月初三,李棕率领群臣和后金代表南木太等八大臣在江华岛焚书盟誓。虽然阿敏在盟誓上署名了,但是对朝鲜誓文不满意,便令八旗将士分兵掳掠三日,使朝鲜京畿道海边一带“尽成空壤”。随后后金撤军到平壤,奉皇太极命令不再后撤,扬言“大同江以西,不可复还”,又逼迫朝鲜签订了平壤誓约,在中江、会宁开市、索还后金逃人、追增贡物。 后金虽然实力大减,但前次的轻易成功,众人都有把握对朝鲜取胜,何况朝鲜虽然与后金有盟约,但并不真正诚服后金,上次在大军压迫下都不肯答应永绝明朝,现在还经常和大明来往,若此次后金大败传到了朝鲜,朝鲜必定又会蠢蠢俗动,不如先教训他一顿,再索取满人所需的财物。 此时已是冬天,不利于出兵,而且多尔衮的目的也只是财物,不需要朝鲜的再次臣服,为了防止明朝得到消息,多尔衮决定速战整决,只带二旗人马,在崇祯八年的元月,冒着大雪再次入朝。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西安城内,此时正是鞭炮声声,大街上来人来人往,西安从没有过如此繁华,结束了与朝庭的军事对持,南方的商人涡涌而来,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此时,正是闯军境内众人荷包最鼓的时候,那些远来的商人自然也赚了个盆满钵满,许多人连过年都不愿回去,难怪有人说商人重利轻别离。 闯军上上下下都过了一个肥年,李鸿基也难得有暇,今天带着田玉珠一起出来逛街,本来邢秀娘也想一起回来,却被其它事情伴住了,让邢秀娘好不懊恼。 自从打下了西安,李鸿基一下直被闲在王府,还从来没有在西安逛过,看到了西安的繁华,李鸿基得意的对周凤梧说:“看到了,要不是与朝庭结束对持,西安何有今日之景。” 高迎祥挖了崇祯的祖坟,闯军上下都兴奋异常,加上刚刚胜了满蒙联军,所有人都信心暴涨,一心要马上攻打朝庭,若不是李鸿基压制,此刻早已和朝庭打成一锅粥了,哪会有眼前如此繁华的景象。 周凤梧对李鸿基拉着他一起逛街本就不以为然,李鸿基此时已成了朝庭的头号目标,虽然朝庭忙于剿灭高迎祥,但却不表示朝庭不会派人对李鸿基进行剌杀,这种可疑人物贺景已抓了好几批,李鸿基一出来,安全就成了最让周凤梧担心的问题。 李鸿基可不想困在闯王府中,那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本想只带几名手下就出来,后来实在拗不住周凤梧,才让李过带了五十名侍卫,此时走在大街上,前后左右都布满了人,让李鸿基颇为不自在,但还是得忍耐,见了西安的繁华,忍不住得意。 周凤梧却道:“主公切莫为眼前的繁华迷了眼,这只是建立在朝庭短暂的和平上,一旦朝庭剿灭了高迎祥,朝庭一封锁,马上就会萧条起来。” 闯军现在出产的粮食布品等都可满足所需,唯有一些高挡的丝绸,瓷器,茶叶,小麦,稻米,还有江南的其它各种奢华之物需要进口,周凤梧,洪承畴他们都认为闯军其实可以自主,老百姓没有小麦,稻米可以吃红薯,玉米,没有丝绸,瓷器可以用土布,陶器,茶叶倒是蒙古人很需要,不可或缺,但自有走私的商人可以弥补,实在没有必要白白放过这次机会,和朝庭议和。 李鸿基笑道:“我自然知道朝庭的大患还是我们,若剿除了高迎祥,朝庭随时可能和我们翻脸,所以我不是又给他们送去了一批兵器吗?” 闯军借着和朝庭通商的机会,每天都有大把大把兵器往义军手中运去,高迎祥从皇陵中得到的宝贝又大部分进了闯军的手里,因与义军还隔了数省,闯军不惜动用以前布下的各个商铺掩护,直接送货上门,但时不时也有一些兵器落到官军手里,而且已经连累了多处眼线暴露,被官府处死。但闯军还坚持不懈。 周凤梧无言,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也感叹不已,尤其是走在整洁的水泥路上,和从前简直是天嚷之别,田玉珠在旁边的摊位兴致勃勃的挑来挑去,凡是看中的东西也不问价,直接让亲兵付钱。 李鸿基见周凤梧不言,也不管他,专心陪田玉珠购物,李鸿基感叹,从这就可以看出田玉珠和邢秀娘出身的差距,邢秀娘无论买什么东西,都要先问价格,考虑一下才买,而田玉珠则只管自己喜不喜欢。 田玉珠停在一个买各种玉石的小摊子上,她名字中有一个玉字,本身也特别喜欢玉器,见了就忍不住要停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那个小摊上那有她能看中的货,翻了半天也没有一件入眼,那老板见了田玉珠的美色,已是魂迷五窍,不忍让她失望,道:“夫人可是看不中这些平常货色,小的这里有一件上好的玉器,不知夫人想不想看看。” 田玉珠大感兴趣,道:“那你拿出来看看。” 那人很是机警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刚想凑近田玉珠说话,已被护卫一把推开,道:“放肆,隔远一点。” 小贩望了望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知道眼前的女人八成是闯军中重要人物的亲眷,不敢有冤言,讪讪一笑,从怀中慎重取出一件物品,外面已包了数层,道:“这可是从太祖坟里出来的好东西,夫人一定不会失望。” 田玉珠大感好奇,从皇陵中出来的东西大部已到了闯军手中,会有什么东西落在一个小贩手里,伸手刚要取过一看,那小贩手一缩,道:“夫人,这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得到的,可不能在这里打开来看。” 护卫大为不耐,一把从他手中抢过,送到了田玉珠的手中,田玉珠打开一看,大失所望,这只是一件中品的玉雕,这种东西也就值二三十两银子,却引不起她的兴趣,包好后直接丢给了那小贩,那小贩见田玉珠看不上,急了,道:“夫人,这可是数百年的古物,只要二百两银子就给你了,千万不要错过了。” 田玉珠斥之以鼻,这种东西会是太祖陪葬之物,正要戳穿那小贩的慌言,李鸿基已拉住她的手道:“好了,不要计较,想要玉器,到你田家开的玉器铺,里面什么玉器会没有。” 李鸿基还是第一次陪田玉珠上街,虽然中间夹了个周凤梧,但还是觉得甜蜜无比,甜甜一笑,仿佛百花盛开,任由李鸿基拉着,那小贩眼都看直了,心想:“乖乖,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夫人就是短命十年也值得。”但见李鸿基身旁数个人也都是一身煞气,不敢纠缠,眼看着他们离开,为失去一个可能的在大主顾叹息不已。 李鸿基没想到现在的小贩们就这么关心朝庭大事,还能利用这种事行骗,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商人的消息都是最灵通,也是最能利用消息的人。 走了半道,李鸿基已到腹中饥饿,选了一家最大的洒楼,上面写道“醉仙居”三个字,李过本来已找好了一间厢房,李鸿基偏要坐在大厅,周凤梧也相劝,大厅鱼龙混杂,不利于安全,李鸿基根本不听,他出来本就是想考察一下民情,大厅中消息来源最为广阔,自然想听听治下的人在谈些什么。 楼上是雅座,本身就只有十几张桌子,若让护卫全坐下来,光李鸿基带来的人就能坐满一大半,若真是如此,任谁看到这么一批身强力壮的人占据了一半位置,恐怕在座的人吃饭也吃不心安,再也没人敢上来,李鸿基把他们全部赶到了楼下,楼上只留了李过等八个人,让他们另外坐了一座,李鸿基,周凤梧,田玉珠和她的丫环小镜坐在一起。 田玉珠原先的丫环小绿本来一颗心已系在姑爷身上,无奈李鸿基的地位越来越高,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几呼都垂手而得,自然不会对她一个小丫头打主意,小绿等了二年后才灰心失意,李过倒是近水楼台,李鸿基见李过对她有意思,就将小绿指给了李过。 小绿对李鸿基死了心,李过是李鸿基的护卫队长,前途无量,也就答应了,现在田玉珠的丫环小镜却是原先秦王府的下人,秦王府规格森严,丫环奴婢稍有小错,便要打个半死,小镜坐在旁边战战兢兢。 李鸿基看得直皱眉头,但又不能说,否则一说,这个丫头说不定要吓叭下,只得暂且忍耐,先四周打量了一下,楼上十余张桌子只有三个空桌,这家酒楼的生意看来还真是不错,他们刚坐下,小二已经上来招乎客人了,刚想走到李鸿基身边,李过已拦住了他,道:“捡你们拿手的好菜上就是了,其余不用你们了。” 小二望着这座古怪的客人,应了一声就走了下去,李鸿基看得暗暗摇头,李过的这种做法太过招摇,摆明了告诉别人,这座的客人很有来头,想提醒他又不方便,看来李过经常在闯王,也不适应这种出外的护卫了,以后要多带他出来走动才是。好在大家都各忙自己的事,也没人往这边看,那小二惊讶归惊讶,但知道许多客人有千奇百怪的忌讳,也不多言。 趁着等菜的时候,李鸿基留心着旁边众人的谈话,隔壁的一桌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看他们穿着打扮就象商人,口音也是南方口音,若非后世李鸿基本身是南方人,几乎不能听懂,只听左边那人道:“孙兄,上个月你说要回家过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姓孙的道:“左兄见笑了,我本已回家,但一想到这里生意如此好做,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停掉,在家里那放得下心,这样,只呆了一天,腊月二十五我就又出来了。” 那左兄叹道:“咱商人就是劳碌命,本来我听说闯军一次就要十抽一,本不想来,没想到一过来,除了这十抽一,其他过桥费,过门费,还要官府的各种落脚费,各种码头费全部没有,比其朝庭的六十抽一还更有赚头,这次我根本就没有回家,已连续运了两场货,若不抓紧时间,一旦朝庭封锁,想做生意也没得做了。” 那孙兄也道:“是啊,现在许多地方都乱得很,流寇连太祖的寝陵都敢动,也不知道哪里才有个安全的地方做生意,说实话,要不是货实在积压太多,我可不敢来闯军的地盘,听说闯军也杀了不少大家族的人,把他们的财产都没收了。” 那左兄压低了声音:“杀得好,你知道那褚家,在陕西横行就算了,他们还把持了江南所有的布匹,以前从不准我们到百姓家收布,只有一发现我们私自收布,轻则没收所收的布匹,重则打断双腿,只准从他们那儿拿,同在一个地方倒一下手,他就要加价二成,现在他们在陕西的根倒了,我们再也不怕,直接从百姓手里收取,仅这样就少了两成成本,这闯军收个一成我也愿意。” 那孙兄羡慕的道:“你们现在好了,可我们的茶还只得从武夷那几家拿,他们每人都番一倍的价,我们也从来不能从茶农手中收购,有茶农私下卖茶也没人敢要,否则让那几家发现了,马上就宰了埋在茶树下,什么时候闯军打过去,把那几家抄了,我们和茶农的日子就要好过。” 左兄道:“茶又不是只有武夷才产,孙兄何不去其它地方看看。” 孙兄叹了一口气,道:“其它地方也莫不如此,都被当地几个大户把持,要想绕过他们,门都不要想,我卖武夷茶习惯了,也就只能这样了。” 李鸿基听得大开眼界,没想到闯军铲除了陕西褚家,江南还有人对自己感恩,而且不但布匹被各大家族把持,连南方遍地的茶园也各有把持之人,这些家族仗着势力上下欺压,中间的中小商人也要受他们盘剥,朝庭又不能从他们身上收到税,简直就是人身上的一颗颗毒瘤。 这时,酒楼已经给他们上菜来了,一个个制作精美的菜肴看了让人大流口水,每端上一个菜,小二就在旁介绐一番,李过已得了李鸿基的吩咐,让他不要阻止店小二接近自己,否则引起怀疑反而不好,李鸿基夹了一口小二说的黄河鲤鱼,只觉口齿留香,鲜美无比,还是怀疑的问:“黄河离此数百里,我吃的这鱼分明是活鱼才有此味,你们怎么能把黄河的活鱼运来,莫不是蒙我们的。” 那小二叫起屈来:“客官既然能吃出这是活鱼,自然也能吃出这鱼和旁的鱼不同,仍是实打实的黄河鲤鱼,至于怎么运来,我们自然有自己的秘法,这个就不能告诉客官了。” 李鸿基只是随口说说,也不和他争,挥了挥手,让他下去,招乎周凤梧吃喝起来,小镜在这边最是难过,只敢小口小口的夹着身边的菜吃几口,田玉珠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不会去管一个丫头,李鸿基也只得由她。 等李鸿基他们吃完,还想再听一下旁边的人议论时,发现刚才那两人已经走了,其它吃饭的都是一些本地人,他们说起一些趣闻,也让李鸿基听得津津有味,周凤梧催了他几次才起身,在回去的路上,李鸿基发现自己突然有些羡慕起普通人来,自己却再也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不禁怅然若失。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章 喜事临门 回到了闯王府,李过等人都松了一口气,李鸿基还是第一次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唯恐出错,还好,总算平安无事,不过,李过却知道闯王对这次自己的护卫不是很满意,而且随着闯军闲下来,恐怕闯王外出的次数会越来越多,李过顿觉头痛,想起贺景,他们经常搞些暗杀,绑票,恐吓之类的勾当,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经验,李过顾不得休息,连忙去找贺景请教。 田玉珠回到自己的房中,突然感觉到一些不舒服,她总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可要吐又吐不出来,直急得脸色发白,小镜进来一看,见了夫人的脸色不由一惊,连忙将田玉珠扶住,问道:“夫人,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田玉珠摆了摆手,道:“算了,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干呕,可能是今天走的路多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镜不敢再劝,扶田玉珠躺下后就出去了,到吃饭时,李鸿基没有看到田玉珠有点奇怪,李鸿基吃饭喜欢热热闹闹,只要他在家,几个妻妾都是和他一起吃饭,平时高桂英三人却是各吃各的,田玉珠有她母亲陪着,邢秀娘有她父亲,高桂英都是和李慧梅在一起,李鸿基不由向田玉珠的侍女问道:“玉珠呢,她陪她母亲了吗?” 小镜回道:“夫人一回来说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躺下了。” 李鸿基一惊:“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叫大夫?” 邢秀娘在旁接道:“可能是逛了一天累了,让她休息好了。” 小镜连忙也道:“夫人正是如此说,她不让叫大夫。” 李鸿基稍微放下了心,挥手让小镜下去,吃完饭,李鸿基来到田玉珠房中,见田玉珠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心中一惊,坐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田玉珠的头,没有感到发热,田玉珠见李鸿基关心自己,笑了笑道:“今天逛了一天,大概太累了,夫君不用担心,我只是有点想呕吐,不想吃饭才躺下来,没有病。” 李鸿基却不放心:“你身体一向挺好,还每天练武,怎么会逛一天就累,没病怎么会不想吃东西,我让尚神医来看看。” 田玉珠刚想说不用,李鸿基已吩咐亲卫去请了,田玉珠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来,感受着丈夫的关心,心里升起了浓浓暖意,李鸿基虽然免不了男人的好色,但在家中把几个女人都放在平等的角色,没有那个时代夫为妻纲的要求,妻妾们有什么想法李鸿基都支持她们去做,这让从小生活在田家这样男女歧视严重的田玉珠大为感动,想起当初因为李鸿基是一个武夫,自己差点逃婚的情景不由有点后怕,若自己那晚真的走了,现在不知会流落到何方。 嫁给李鸿基数年后,田玉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女,自认为外面的天地能任她驰骋,尤其接触到贺景情报部门的各种消息,其中一桩桩事让她看得触目惊心,也大长了眼界,才知她以前所了解的行侠仗义是多么幼稚,若象她这样的单身女子敢独自出去,还想打抱不平的话,被人杀了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比杀了更惨的事多的多。 闯军情报部门就吸收了多个象她这样家世的女子,当初一念之差,离家出走,其经历真是惨不忍睹,有数个都是因为管闲事,得罪了当地的豪门大户,不但捉住了被大户强暴,还有几个被卖入青楼,后来才逃出来,当初田玉珠一时好奇,了解这些人员的经历后把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尚炯现在已是闯军中最受尊敬的人了,他不但亲手救活了许多伤员,还是闯军中大部分军医的老师,而且以后闯军中所有的军医都是出自他的门生,可以说许多人宁愿得罪军中的军法官,也不敢得罪尚迥。得罪了军法官,除非是在战场,否则不会要你的命,得罪了尚迥,不但在战场受伤有危险,平时也得保佑自己不要生病。 尚炯在闯军中干得也是如鱼得水,闯王对军医的重视大出尚炯意料之外,他以前走南趟北,基本上都是在深山老林,偏远农村渡过,他的医术虽然高明,但给病人治疗都是要用自己挖来的药材,有时看到病人明明可以救治却因为只是缺少一味药材而活活痛死,这不能不让他这个一心救人的大夫难过,所以他每到一个地方,只要留的稍久一点,就会教给当地人各种辨别药材的办法,这样他走后,一些常见的病当地村民也能治疗。 如今他老了,渐渐走不动,当初只是听到闯军伤员发出的呻吟声,一时不忍走进了闯军的大营,没想到这一进来,改变了他一生,他在闯军中一年的成就远比他以前数十年高,不但亲手治好了数百名伤病员,更重要的有数百人传递了他的衣博,使他一生的成就不至于失传。 尚炯听了闯王传召,不敢怠慢,很快赶到了闯王府,侍卫将她引到了田玉珠的房中,见李鸿基也在,正要参拜,李鸿基连忙将他扶住,见尚炯红光满面,一年多来,仿佛比自己刚见到他时还要年轻,不由打趣道:“怪不得别人称你为尚老神仙,原来你能越活越年轻,确实只有神仙才可以办到。” 尚炯年过七旬,但精通养生之道,以前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劳累,而今在闯军中安顿下来,虽然救治的人比以前多的多,但他从不用担心药材的短缺,又有许多人帮忙,反而轻松了许多,加上心情愉快,这一年来,气色当然更好。 尚炯回道:“闯王说笑了,老朽只是多活了一点年岁,怎么当得了神仙二字。”说完从身上拿出红线来。 李鸿基看得奇怪,问道:“尚老先生,你拿红线干什么?” 尚炯一愣,说道:“不是要给夫人诊脉吗?” 李鸿基道:“诊脉就诊脉,你拿红线干吗,用这玩艺真得诊出病来。” 尚炯以前大部分在农村渡过,山村里无论给男女治病没那么多忌讳,但他也有几次给大户人家治过病,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生病时,不但要让他悬线诊脉,甚至连病人的脸都要蒙上来,这让他如何诊治,只能从病人的口述中分析病情,实在不行,主人又不肯让他亲手诊治的,只好开一些温和的药物,让病人不会把病情加剧罢了,就这样,他还治好了多名病人,如今见要给闯王夫人治病,当然得带好这些东西,幸好,闯王并没能让夫人戴上面纱,他一进门就开始观察田玉珠的脸色,再询问几句应当就基本能确定了。 没想到李鸿基根本不让用红线,尚炯一时没反映过来,拿着红线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李鸿基见尚炯愣着,让开了坐在田玉珠身边的位置,对尚炯道:“尚老先生,你过来把脉,不要用那红线了。” 尚炯反应过来。忙将红线收起,告了一下罪,李鸿基让小镜搬了一张椅子,让尚炯坐在床边,田玉珠想反对,李鸿基已拉出了她的手,温柔的道:“听话,治病要紧。”田玉珠才把手伸到尚炯身边。 尚炯战战兢兢搭上了脉,闭目不言,只过了一会儿,尚炯睁开眼,退了开去,道:“恭喜闯王,贺喜闯王,夫人这不是有病,夫人有喜了。” 田玉珠“啊”了一声,惊喜的道:“当真?” 尚炯斩钉截铁的道:“不会有错,夫人是有喜了。” 田玉珠顿觉身体一点也不泛,抱住李鸿基的手摇道:“夫君,我有喜了,我有喜了。” 李鸿基也大为高兴,自己已结婚六七年了,娶邢秀娘和田玉珠也有三四年,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孩子,她们三个当然不会每个人都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自己,想起历史上李鸿基好象只有一个亲生女儿,一直没有子嗣,不由也是着急。 在古代,没有子嗣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普通人尚且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妇女无子还犯了七出之条,可以被夫家休了,对李鸿基而言,子嗣更是重要,闯军上上下下都在看着,虽然他打下如此基业,但若无子嗣继承,恐怕部下都不能安心。只是现在李鸿基还年轻,这个隐忧部下还都没有说出来,但洪承畴,许鼎臣等人都有意无意的要李鸿基多收妻妾,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担心。 虽然他可以收养一个侄儿继承,但这年头血缘关系可看得比什么都重,如果是他的亲生儿子,哪怕只是一个婴儿,他不在,部下也会心服口服的拥戴,如果是养子,若没有出色到可以盖过所有人的军功,部下也不会心服,这就是李自成在九宫山被杀后,李部迅速四散,反而不如一个张献忠的原因,虽然那时李自成把他侄儿李双喜指为太子,但所有的大将都不服他,刘宗敏还敢和李双喜对骂,甚至有一次取出鞭子要打李双喜。如果李双喜是李自成的亲生儿子,刘宗敏肯定不敢如此放肆。李自成死后,李双喜虽然打着太子的旗号,但到底也不能聚拢多少部下,他的部下还不如李自成原配夫人高桂英身边跟随的多。 李鸿基大笑,对尚炯道:“尚老先生辛苦了,来人,传我命令,给全府每天打赏一两银子,让大家都沾一下夫人的光。” 外面的亲兵喜滋滋的下去传令了,很快全府就得到消息,整个王府都喜气洋洋,李鸿基含笑的对尚炯道:“老先生有什么需要,只要本王有的,绝不吝啬。” 尚炯本无什么爱好,最近才迷上书画,打量了一下田玉珠的房间,见挂着几幅吴道子,唐演等名家的真迹,毫不客气的道:“老朽别无所好,只要这几幅画就行了。” 这几幅图是田玉珠平时最喜欢的图,所有才挂在她的房间里,李鸿基对这些名家字幅倒是不感光趣,为难的道:“这是夫人最喜欢的图,本王也不能作主给里,在我的书房里比这里更多,不如老先生到那儿挑挑如何。” 尚炯不由露出失望之色,他虽知李鸿基的书房字画肯定会比这儿多,但没有看到也就无所谓,这里的几幅画他都喜爱,看到了又不能弄上手,以后心里肯定会痒痒的,田玉珠有了这个喜讯,倒是大方得多,平时让人碰也不让碰的字画,这时倒象平常物件,道:“无妨,尚老先生若是喜欢,就都拿去。” 尚炯应了一声,大为欢喜。马上指挥房中的侍女将画取下,李鸿基想起刚才尚炯抽出来的红线,忍不住问道:“尚老先生,你真能通过悬线诊脉吗?” 尚炯一窒,顿时吱吱唔唔起来,李鸿基又问了一遍,尚炯才道:“其实那都是做个样子,红线隔着老远,谁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手移的,怎么能诊脉,一些大户人家非要相信只有能悬线诊脉的大夫才是好大夫,老朽也曾给几家大户人家看过病,逼不得已也只能这样做。” 李鸿基没想到老实的尚炯也有这一手,顿时啼笑皆非,再问道:“如果这样,你怎么治病。” 尚炯老老实实的回答:“那就只能问了,知道了病人的反映,许多病人的病情都可以诊断出来,如果诊断不出,主家又不肯通融,那只有开点补药,其它就无能为力了。” 尚炯走后,高桂英和邢秀娘都纷纷来探望,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羡慕的神色,田玉珠躺在床上,得意无比,虽然三个都各有分工,不象一般人家妻妾每日闲的无聊,只有互斗,但三人也免不了互别高低,如今田玉珠先怀了身孕,以后若是男孩,就是长子,自然得意。 第二天,闯王夫人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闯军,所有闯军中的重要人员纷纷到闯王府道贺,这个小小的婴儿,还没出世,就牵动了数十万人的心。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章 好事成双 邢秀娘看完田玉珠回来就闷闷不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点变化也没有,心想以后恐怕就要被田玉珠比下去了,尤其是想到今天夫君在田玉珠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今天几乎所有的闯军高官都来祝贺,更是让她羡慕不已,自己明明先嫁给夫君,怎么就没有先怀孕呢,看来以后要牢牢缠住夫君,让自己也怀上,否则以后在田玉珠面前就要矮上一头。 当晚,李鸿基送走所有来贺喜的部下,望着院中堆积如山的礼品,不由苦笑,自己再三禁止送礼,但所有部下今天都带来了大堆礼物,许多人送的聪明已极,都是一些用于祝贺母子平安的东西,看似普通的东西,一个个却都精致无比,显然价值不菲。 李鸿基总算知道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了,刚开始来的几名部下带着礼品来时,李鸿基大斥了一通,把几人说得灰溜溜的,只好垂头丧气提着礼物返回。 但随着周凤梧,高立功,宋献策,马维兴等重臣也提着礼物赶来时,李鸿基却不能直接指斥他们,只能委婉让他们带回,几人却放下礼物就走,李鸿基正要派人去还回他们,其他们人见几个重臣带头也涡涌而上,转眼间礼物就塞满了一院。 在中国,人情一直大于法令,送礼之风从古至今都刹不住,到了后世更是发展到登峰造极,借助现代化的通迅枝术,为了拉关系,走后门,每个省都有驻京办,每个县又都有驻省办,名义上是为了工作,实际上就是一个送礼处。 逢年过节,礼物一级级往上送,平时有什么风吹草动,人没到,礼马上就到了,李鸿基可不想闯军也是如此,虽然他没有把握可以让闯军上上下下就刹住送礼风,但有必要从自己做起,至少使送礼的人有些顾忌,叫来李过,吩咐道:“把所有礼物都登记好,明天谁送的给谁送回,找不到原主的,让他们自己来领,不来领的把它们归入府库。” 李过苦笑起来,这么多东西,上位有写明的还好,没写明的叫他如何分辨,硬着头皮道:“闯王,他们也都是一片好意,也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不如就收下。” 李鸿基瞪了李过一眼:“好意,当然是好意,所以这次我就不处罚他们,但这个规矩不能破,明天我就发出闯王令,从今以后,闯军上下严禁送礼,若有违反,以贪污论罪。” 李过一咋舌,以贪污论处,这也太厉害了,不敢再说,叫来了亲兵,让他们开始分拣礼物,这么多东西,看来不忙到半夜是不行了。 李鸿基返回内院,邢秀娘已迎了上来,还没等李鸿基反应过来,就被邢秀娘拉到了房中,一到房里,邢秀娘就倒入李鸿基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耍娇道:“夫君,人家也要有孩子。” 望着邢秀娘娇艳如花的面容,李鸿基忍不住凑上嘴唇,狠狠的亲上了她的樱唇,半响才松开,道:“好,今晚就让你怀上。”一把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邢秀娘脸热如火,把头埋在李鸿基的胸膛,双手紧紧的搂住丈夫的脖子,李鸿基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正要伸手替她解衣服,邢秀娘已推开了他的手,李鸿基大惑不解,邢秀娘羞涩一笑道:“我自己来。” 李鸿基大为兴奋,邢秀娘和他成婚已来,还没有如此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过,李鸿基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过一丝的机会,邢秀娘从床上站起身来,轻盈的一转,已将外衣懈下,露出了里面粉红的胸衣,还有一抹雪白的肌肤,李鸿基咽了一下口水,紧紧盯着邢秀娘的胸前,邢秀娘对丈夫的反应很是满意,双手放在抹胸上,轻轻一扯,转了一个圈,露出光滑的背部对着李鸿基。 望着她那绸缎般光滑的皮肤,李鸿基忍不住伸出手向前摸去,邢秀娘还是害羞,不敢和李鸿基面对面脱下自己的下裳,殊不知这样更能激起李鸿基的,邢秀娘慢慢将全身脱光,双腿并立,曲线玲珑,宛如一尊优美的塑像。 李鸿基想起邢秀娘虽然和自己成婚数年,但其实还只是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女子,正是女子的黄金年龄,自己一直忙于军务,不免会有些冷落娇妻,手在邢秀娘浑圆的臀部上下抚摸着,激起心中的一片涟淤,轻轻一拔,邢秀娘的身子已转了过来。 邢秀娘双手交叉,胸面的两个白兔傲然挺立,双腿并拢,但还是掩不住那萋萋芳草,李鸿基看得口干舌燥,咽喉里发出一声狂吼,就要扑过去,邢秀娘一笑,低下头,替他解起衣来,李鸿基勉强止住,直到两人相对,李鸿基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张嘴向邢秀娘胸前的玉兔含去。 两人滚入床中,互相紧紧缠绵,当夜,邢秀娘缠着李鸿基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感受到邢秀娘的热情,完事后李鸿基还将邢秀娘紧紧抱在怀中,两人就这么抱着沉沉入睡。 第二天,李鸿基一早醒来,见怀中的邢秀娘还在沉睡,饱满的胸部挤在自己怀里,只觉酥软异常,不由抽出手来细细把玩,邢秀娘昨晚用尽了力气,还在梦乡中,感受到了胸部传来的热力,不由用手挡去,李鸿基索性把她的手捉住,一低头,又含住了邢秀娘胸前紧要之处,邢秀娘终于盈盈醒来,发现胸前传来一阵酥麻,“嘤咛”一声,用手抱住了李鸿基的头,李鸿基用舌头顽皮的在她樱桃上轻挑慢捻,让她整个双峰慢慢变硬,李鸿基的下身贴着她的腿,邢秀娘又已感到李鸿基的雄起,不由大声呻吟起来。 听到了邢秀娘的呻吟,李鸿基忍耐不住,翻身将邢秀娘压下,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当天,李鸿基直到太阳老高才从邢秀娘的粉腿玉臂中爬起,两人穿好衣服后相视一笑,想起丫环来敲这好几次门,邢秀娘粉脸晕红,颇有点不好意思出去,让李鸿基叫人把饭菜端到房中,李鸿基只得依她。 两人昨晚体力消耗颇多,早上又来了一场,腹中自然饥饿,饭菜一上来,两人就开始了大吃大喝,让旁边站立的两个丫头忍不住笑起声来,邢秀娘颇为不好意思,挥手道:“去,去,你们都下去。” 两个丫环一出去,邢秀娘才无顾忌,大口吃起来,李鸿基看得好笑,敲了一下她的碗:“慢点,别咽着。” 邢秀娘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了东西垫肚,才放慢了速度,开始慢条斯礼起来,两人此时正是情意绵绵,吃饭时都不免相互抬头望上一眼,然后甜蜜的一笑,吃完饭,邢秀娘刚要出门,嘴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刚才吃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李鸿基大吃一惊,不会是昨晚两人太疯狂,受了凉,连忙怕了拍邢秀娘的背,道:“你怎样了,有没有事?” 邢秀娘心中却一喜,自己不会也有了,想起昨晚那么疯狂,若真是有了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暗暗后悔昨天尚炯在时没有让他检查一下,见李鸿基关心自己,忙道:“没事,只是突然想吐,现在吐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李鸿基道:“不行,还是要请尚神医来看一下。”说完连忙命亲兵去请。 邢秀娘心里也只是怀疑,不敢说出来,万一不是那岂不丢人,对李鸿基请尚神医来并不阻止,她也想让尚炯确认一下。 尚炯正在家欣赏从田玉珠那里弄来的字画,见闯王府的亲兵又来请,忙问道:“是不是三夫人有事?” 亲兵回道:“不是,这次是二夫人有请。” 尚炯大感奇怪,平时闯王府的人难得请他一次,怎么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来请,背起医箱,跟着亲兵来到闯王府,这次他进入邢秀娘的闺房,知道李鸿基不在乎那些虚礼,也只是向李鸿基福了福,就坐了下来,搭上了邢秀娘的脉搏。 邢秀娘紧张万分的看着尚炯的脸色,生怕说出令她失望的话来,见尚炯皱起了眉,更是焦急万分,不由问道:“尚神医,我到底怎样了。” 尚炯的脸色松了下来,向两人贺道:“恭喜闯王和夫人,二夫人也有喜了。” 邢秀娘大喜:“真的,你没看错?” 尚炯道:“当然是真的,老朽岂敢用这种话欺骗闯王和夫人,不过……。”下面的话尚炯却说不出来。 邢秀娘大急:“不过什么,快说。” 尚炯吞吞吐吐的道:“不过…不过”他一咬牙,说了出来:“不过,夫人怀胎才两月,胎盘末稳,房事还是要节制才行。”原来尚炯刚进入房中,看到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两人昨夜必定有一番缠绵,一搭上邢秀娘的脉搏,更知道两人昨夜必定是长时不休,这样对胎儿不利,才皱起了眉头,尚炯费老大的劲说出来,仿佛比他救治一名重病人还累,脸上的冷汗已滚滚而下,眼前两人一个是闯王,一个是闯王夫人,被他这么一说,谁知道脸上挂得住挂不住,万一生气,他可要倒大霉,但他作为一个大夫,却不能不说出来。 侥是李鸿基皮厚,被尚炯这么说出来,老脸也是一红,不过他心里还是喜悦得多,心道:“奶奶的,要吗不来,要吗两人都来,莫非就是那夜三人在一起时才怀上的。” 邢秀娘却顾不得害羞,忙问道:“尚老先生,那现在孩子怎样,有没有什么影响?” 尚炯见两人没有生气,抹了一把冷汗才道:“一次两次却也无妨,我给三夫人开一副安胎药,以后注意就是。” 邢秀娘脸也红起来,应了一声,抱着李鸿基的胳膊,摇摆着说:“夫君,你听到了吗,我也有小孩了。” 李鸿基拍了拍她的头:“我听到了,传令下去,二夫人怀孕,王府还是每人领一两银子的赏。”转过头来,刚想问尚炯需何赏时,尚炯已无心领赏了,刚才他说出那种话,虽然闯王和夫人都没有生气,万一后面回过味来,脸上挂不住,他岂不要冤透了,还是早走为妙,没等李鸿基开口,先行了一个礼道:“若无其它事,老朽在医校还有许多要务处理,就向闯王告辞了。” 李鸿基接二连三要求尚炯跑来闯王府,也有点不好意思,顺口回道:“行,那尚老先生先回。” 尚炯如蒙大赫,退出邢秀娘的房中,稳步如飞而去,李鸿基在尚炯退出去后,才想起还没有赏他,忙追出房门,想把他叫回,见尚炯飞奔而去,一转眼,身影已经看不见,李鸿基目瞪口呆,这老头跑起来,简直比军中的健卒还要快,却不知尚炯跑那么快干什么,见追不回,也就算了,返回了邢秀娘的房中。 闯军众人今天刚收到李过退回给他们的礼物,闯王二夫人已怀孕的消息又传来,众人都暗暗翘起了大母指,闯王不亏是闯王,连夫人怀孕也要两人一同来,这次礼是不能送了,但道贺却必不可少,对闯王子嗣有所担心的人也都放下心来。 邢秀娘这下也趾高气扬起来,见了田玉珠,两人嘴里虽然都客客气气,却巴不得对方的是女孩,自己怀的是男孩,为防万一,两人都不让李鸿基进她们的房间睡觉,她们手头的工作也都停了下来,田玉珠的母亲天天陪在她身边,邢秀娘也不干示弱,请了几个老妈子,天天支使的团团转。 高桂英虽然自己没有怀上,但她身知自己六七年了都没有孩子,大概以后也不会有,对闯王有了自己的子嗣,倒也毫不忌妒,吩咐众人悉心照料两人,务必要让她们都母子平安,对她们的各种要求也有求必应。 不过,田玉珠和邢秀娘两人只顾孩子,李鸿基只得每晚睡在高桂英房里,高桂英每天受丈夫的宠爱,脸色倒是滋润的多。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章 劝进 这些天,闯王府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李鸿基见谁都张开嘴就笑,主人高兴,王府的仆役们也跟着沾光,时不时有赏赐下来,仆人偶有小错,田玉珠和邢秀娘两人都会替他们求情,免于处罚,王府上下都轻松一片。 正月十五过去后,年味渐渐谈了下来,这天,李鸿基正在批阅文书,突然发现一个劝进的奏章,上书的是以前朝庭的一个降官,名叫傅天鹤,本是商洛的一名县令,闯军兵出商洛后及时投靠,现在已升为渭南府的知州了,傅天鹤奏章大意是说,现在闯军带甲数十万,治下民众已近千万,闯王这个名号已不适用,必须有新的王号,国号,如此才能鼓舞士气,将士用命,早日一统中原。 李鸿基看过后就谈谈一笑,将之扔到了一边,没有理他,当初李鸿基在商洛称闯王时只是一时兴起,用了原先李自成的名号,当时他们是流民,只有闯出去才有一条出路,所以称闯王能显示出一往无前的气魄,引起了众多饥民的跟随,而今闯军加上内蒙古草原的大片领土,已有二省多地,也安定了下来,称为闯军却也不合适,宋献策和洪承畴也提过几次,要李鸿基正式称王,定国号,才能名正言顺的与大明分庭抗礼,但都被李鸿基否决。 现在朝庭的注意力全在高迎祥的义军身上,曹文诏率大军与高迎祥接战,大小几十余仗,连战连胜,义军也受到了较大的损失,但义军的核心力量,曹文诏一直抓不到,高迎祥剩下三万余人的精锐武装一直在河南,湖广和安徽与曹文诏打转。 三万人是义军中精锐的精锐,不但全部是青壮,而且使用的都是制式兵器,还有一千多杆火枪尤其厉害,曹文诏几次将他们包围,都凭借精良的武器硬生生杀开了一条道,曹文诏虽有数十万大军,无奈义军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待,官军需要层层设防,其实就等于层层无防,根本档不住数万人全力一冲,而且最近义军的情报也越来越利害,几次都在曹文诏以为对方就要进入自己的包围圈时突然从边缘溜走,这自然是闯军的情报网在帮忙。 李鸿基怕正式称王,建立国号,刺激到崇祯,让曹文诏舍下高迎祥,又转向闯军,而今闯军境内通过与江南的贸易,实力正在节节上升,各种短缺的物质也正在屯积,李鸿基暂时不想与朝庭翻脸,自然对正式称王,建立国号没多大兴趣,将奏章看过后批了一句:“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丢在一边。 田玉珠自从怀孕后,很少来到李鸿基的书房,所以文书无人整理,朱玉凤只是端端茶,递递水,李鸿基不敢把文书奏章交给她整理,朱玉凤毕竟是大明的郡主,虽然现在看起来老老实实,但还是心怀大明,若让她来整理文书,万一哪天与朝庭冲突时,她把一些重要的奏章藏起来,或者改动怎么办? 李过倒是信得过,但做事粗手粗脚,虽然自己数次逼他读书,但到现在还有许多字认不全,要让他整理文书,自然不可能,李鸿基已习惯了田玉珠整理的各种文案,还有让她代写的各种命令,一时李鸿基无可用人选,工作的效率大减。 李鸿基大为苦恼,看来得建立一个自己的秘书处,而这类事情又以女子担任为好,但除非是他身边的人,若选用其她女子,恐怕部下都会以为自己是为美色而选,而选进来的女子以后出去也会无人敢娶,谁敢和闯王争女人,李鸿基只有将此事暂且搁下。 没想到,仅过了数天,劝李鸿基正式进王位的奏章突然多了起来,先是西安的大小官员,接着是附近各州,后来连正在祁县前线的李万成也用快马送来了劝进书,一下子收到了上百封,李鸿基马上觉得不对劲,这些人有的近在此尺,有的远在数百上千公里,怎么会把劝进的奏章差不多的时间都送来,李鸿基马上把周凤梧,宋献策,洪承畴他们来询问。 周凤梧倒是毫不否认,道:“闯王,这是我们参谋部一致的考虑,若是我们单独劝,闯王可能觉得还不是时机,但我和几位大人都一起相商过,大家都觉得已到了正式立国的时候了,所以参谋部用文件正式下发给各州府。” 李鸿基大怒,道:“放肆,你们没经过我的充许怎可擅自向下发文,难道想造反吗?” 众人忙跪了下来,齐声道:“属下不敢。” 李鸿基哼了一声:“什么不敢,你们已经做了。” 周凤梧道:“闯王,属下并没有违令,闯王在进入草原之前,曾行文各地,如果参谋部在西安的全体留守人员取得一致意见,可以行文给各州府,属下等人并无违权之举。” 李鸿基道:“那是因为我远在草原,才授权给你们,可是现在我已回来,这条自然要收回来。” 周凤梧道:“闯王要收回自然可以,但闯王回来后并没有发文收回参谋部此项权力,因此参谋部此次发文也没有违反闯王的法令。” 李鸿基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参谋部会抓住这个漏洞大作文章,自已有火还无处发,苦笑道:“你们啊,你们,这不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吗,一个名号难道就真有这么重要” 周凤梧道:“闯王,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以前蒙古各部都争要朝庭对其封王,可见名号的作用,土默特部还被朝庭封为顺义王,如今我军带甲数十万,横扫陕西,山西,收服蒙古,击溃满金,如何不能正式立国。” 李鸿基道:“你们想过没有,一旦我正式立国称王,朝庭会如何反应,只要朝庭一封锁边境,闯军的商业立马要萧条起来,这会有多大损失。” 宋献策在旁道:“闯王多虑了,朝庭对付义军还对付不过来,怎么还敢和我们翻脸,一旦朝庭敢封锁边境,我军立马可以起兵,朝庭肯定要服软。” 李鸿基摇了摇头,他深知崇祯的性格,为了面子,宁折不弯,历史上明朝陷于两线作战的窘迫境地,后金数次议和,他都因为怕群臣指责而不成,还把当时的兵部尚书陈新甲当成了替罪羊,后来,闯军对京城威胁越来越大时,他为了面子还是不肯逃跑,若他听到闯军正式立国必不摆休。 一旁的洪承畴见李鸿基摇头,急了,忙道:“闯王若是顾忌朝庭,可以在称王前向朝庭请封,朝庭有了面子,必会顺水推舟,崇祯也知道,若不解决义军,他根本没有力量和我军翻脸,他只能吃下这下哑亏。” 众人都跪下苦苦相劝,李鸿基望着下面的众臣,心想,这些人如此热衷自己立国称王,恐怕多数还是为他们自己作想,闯军势大,但到底没有洗脱贼名,见自己无意马上和朝庭开战,便让自己来个立国,众人马上就成了开国功臣,贼名自然没有了。 李鸿基迅速在心里想着立国称王的利弊,称王的好处显而易见,手下都能得到正式的称号,由贼转为兵,自然会更加得到他们的忠心,也有利于一些读书人的投靠,弊只是朝庭的反应,不过与朝庭早晚是要决裂,这次通过称王,试一试朝庭的态度也好。遂道:“好,那你们议一议用什么名号好?” 众人大喜,周凤梧呈上一张表,道:“闯王,名号我们已经拟好,有两个可以供闯王选择,一曰秦,陕西正是昔日强秦的都城,当年强秦横扫六国,北击匈奴,立下赫赫武功,一曰唐,我汉人疆域之广,莫过于唐,而且闯王姓李,正与当年唐皇同姓,闯王可称为唐朝后人,恢复昔日大唐天下。” 李鸿基想了想,道:“那就称唐,秦武功虽盛,但二世而亡,末免不吉。” 众人马上跪下:“臣等参见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抬了抬手:“都起来。” 众人又磕了个头,道:“谢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才起身。 李鸿基见众人起身,才道:“既然我军称唐,那么官职也要仿唐而立,但有些官职唐未必适合现在,而现在有的官职唐也未必有,几位爱卿回去商议一下,三日后将官职表拿来给我参考,不过我需要说明的是,现在我军还未夺取天下,我不会大封功臣,各位的官职暂定为正三品以下,其它以后根据功绩再升。” 众人稍有点失望,但想想也正常,主要是自己马上就成为正式的官员了,心中也欣喜万分,周凤梧道:“如此,属下等人马上就去开始准备,先派人通告朝庭一声,一月后再举行大典。” 李鸿基点了点头,众人告辞出去,许多迟一级的官员听到参谋部全体进见闯王,已知是要讨论立国的事,伸长了脖子在外面等等,见周凤梧他们出来,忙七嘴八舌的问:“周大人,怎样了,闯王答应了没有。” 周凤梧扫了大家一眼,道:“都回去,你们自己的岗位没事吗。” 周凤梧是参谋总长,事实上是文官之首,见他发话,众人都不敢违抗,没精打采的往回走,周凤梧忍住笑道:“闯王已答应立国号为唐,十日后正式宣布通告天下,一月后正式登位。” 众人欢呼起来,马上喊道:“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凤梧等人确实快速,不到两天,官职已经拟好,呈给李鸿基看,李鸿基根据周凤梧提供的官职改动了许多,将好多都删去了,周凤梧把朝庭的各个部门都考虑了进去,李鸿基现在哪有这么多人接任,只好将许多项都合并,不过,现在还不会把新出来的官职给他们看,他们的官职要等李鸿基举行了大典之后才会公布。 李鸿基将大典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参谋部处理,众人都热情高涨,每人心里都乐呵呵的,李鸿基本想将大典简化一下,因为没有什么人会来观礼,最多也就是高迎祥,张献忠等人会派人来,但周凤梧他们死活不同意,一定要办得奢华无比,用洪承畴的活说:“就是要震憾一下蒙古蛮了,还有几个流寇头目,这是为大唐万年基业计,决不能简单。”李鸿基只得由他们,反正闯军现在府库充实,也不怕花那点钱。 闯军的使者将闯王要正式立国的消息传给朝庭,崇祯果然暴跳如雷,对李鸿基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落空,他叫来新任兵部尚书,商议要给闯军一个教训。 张凤翼由于皇陵被焚事件已被罢职,接替他的是杨嗣昌,杨嗣昌是原来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杨鹤虽然因招抚的流寇哗变而罢了官,但崇祯对杨嗣昌却异常信任,杨嗣昌刚上任,便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网”的计划,放弃了官军以前老跟在义军后面追击的战法,已在安徽,河南,湖广三省对高迎祥布下了一张大网,正在向中间慢慢收紧,杨嗣昌估计,用半年的时间就可将高迎祥彻底围死,剿灭。崇祯虽嫌半年的时间太慢,但又没有其它办法,只得同意。 杨嗣昌见皇帝呈不住气,大惊道:“皇上不可,若此时要对付闯军,那对高迎祥的布置必定前功尽弃,皇上还需忍耐才行。” 崇祯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忍耐,朕还需忍耐。”想起高迎祥挖皇陵之仇,勉强让自己静下心来,道:“杨爱卿,那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才是。” 杨嗣昌道:“皇上,闯贼其实已然称王,闯王和唐王也无多大的差别,只是闯贼特于给朝庭送信,说明闯贼是对自己还没有信心,想得到朝庭的封号,皇上大可不必理会,就说大明不封异姓王,皇上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把使者打发走,让他们自己去给自己封王,等铲除了高贼,闯贼自然也易办。” 崇祯制住了怒火:“好,就照爱卿此法。” 闯军使者被凉了数天,就被如此打发回去,李鸿基接到报告,放下了心,看来朝庭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不能与闯军开战,干脆来个装聋作哑。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六章 封王大典 随着离李鸿基大典的时间越来越近,西安也热闹起来,闯军的各个重要人物都从外地赶来参加,还有一些西安城外的人也进入西安观礼。 江南的商人更是赶上了这场机会,闯军大把大把的银子甩出,购买大典所需的各种物品,西安城内各客栈,饭馆也正天笑嘻嘻的,赚了个盆满钵满。 张献忠和高迎祥的使者都早已来到,张献忠派的是他的军师徐以显和义子孙可望,高迎祥派的是军师牛金星和多次和闯军打过交道的郝摇旗,李鸿基派出宋献策去迎接,将他们安排在刚建好的国宾馆,这个国宾馆原先是一个叫李庭志的退休官员居所,后卷入到延安褚家的谋反中,被剥夺了家产,全家都发配到草原开荒去了。以前一直空着,这次稍微改造了一下,就用来招待前来观礼的国宾。 郝摇旗见到了徐以显和孙可望两人却没有好感,若不是在闯军的地头,郝摇旗马上就要和孙可望打起来,两人本都是义军中的勇将,原来也是惺惺相惜,但张献忠在义军最困难时,临阵脱逃,跑到郧阳自立门户,还卷走了不少好的兵器和财物,高迎祥的手下对张献忠自然都恨之入骨。 孙可望对郝摇旗也没有好感,当初张献忠落魄去投,高迎祥不但收纳了他们,还拔给武器兵源,允许张献忠的部下单独给一营,按理说张献忠该感激才对,但高迎祥不可能是完人,十指尚有长短,高迎祥对自己的嫡系和这些自立门户的杂牌待遇自然会有差别,真是人心为足蛇吞象,当初高迎祥收留他们时还感激过一阵子,后发现有差别时立马就产生了怨恨,走起来时还理直气壮。 此时两边都离不开闯军的支持,张献忠背靠闯军,自然不敢得罪,加上卢象升的攻势越来越猛,献军的地盘已丢失了三分之一,若不是闯军援援不断的兵器支持,张献忠早跨了,而高迎祥正在承受朝庭的全力打击,更离不了闯军的支持,所以尽管两人见面互不对眼,却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各自回房。 这次观礼的人员还有科尔沁的使者,科尔沁大汗奥巴落入了闯军手中,闯军本要把他处死,但奥巴苦苦哀求,表示愿与闯军永结盟好,并助闯军对付后金,此时闯军的势力还伸不到科尔沁去,李鸿基对蒙古人的什么永结盟好一点也不感兴趣,蒙古人一切靠实力说话,你强时当然听话,一旦你衰弱了,他们翻脸比谁都快,李鸿基本待不答应,但想起科尔沁是实力减少最小的一个,杀了一个奥巴,说不定他们会推选出更英明的领导人,那时成了闯军的死敌,他们必然和后金的残部联合起来,又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不如还让奥巴继续做他的可汗。 不过,闯军却没有便宜奥巴,按草原的规矩,奥巴做了闯军的俘虏,要想获得自由自然要付赎金,科尔沁连大汗在内,一共有二千五百余名俘虏,闯军一共要求科尔沁付出二万匹战马,五万头牛,十万只羊的庞大赎金,侥是科尔沁富有,这笔财富也拿得肉痛,奥巴为了自己的活命,只得咬牙付了,回去后自然得向其它部落把损失找回来。 前几天,科尔沁才把这笔财富送到了闯军手里,奥巴已急不可耐的返回去了,但为了表示对闯军的友好,还是留下了使者观礼。 现在正是阳春三月,草长鹰飞,万物更新的季节,闯军在西安城中筑起了一座高达十余丈的封王台,闯军第一军,第二军作为闯王的近卫军共二万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封王台下,闯军的各个高官和三方观礼的人员都围在台边,李鸿基身穿王服,高据王台,俯看在下面如喽蚁般的人群,一股豪气由内而生,这天下就掌握在自己手中,所有的人物都要铺伏在自己脚下,闯军中数万人一起跪下:“参见唐王,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动振天。 李鸿基打开由投效闯军的几个大儒写的祭文,开始宣读起来,下面数万人哑雀无声,这篇祭文不但长,而且多是生辟字,好在李鸿基拿着准备了三天,否则非出笑话不可,念完察文,李鸿基已出了一身汗,下面跪着的众人腿已麻木起来,众人叩头再次三呼:“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才爬了起来,有人因跪得太久,起身时差点又摔倒。 接下来,就是要加部下加封了,李鸿基首先加封高桂英为唐王妃,邢秀娘和田玉珠为侧王妃,李慧梅为郡主,然后再加封群臣。 周凤梧为尚书省侍郎,正三品,宋献策为门下省侍郎,正三品,属于审议机关,洪承畴为尚书省尚书左丞,正四品。顾君恩为尚书右丞,正四品。尚书省下再辖六部。许鼎臣为吏部侍郎,李守忠为户部侍郎,都为正四品,其余郎中,员外郎等官职一一分派。 武将中高立功封为武卫大将军,正三品,马维兴为骁卫大将军正三品,高一功为怀化中郎将,正四品,李万成为宣威中郎将,正四品,高杰为明威中郎将,正四品,李双喜为羽林中郎将,正四品,李过为近卫中郎将,正四品,下面就是定远将军,宁远将军等五品官,还有校尉、都尉、军曹、军士等职。 等一一分封完众人,接下来就是接受张献忠,高迎祥,科尔沁等外宾的道贺,三方依次将自己的礼物献上,其中以高迎祥的礼物最为贵重,他把皇陵中最好的几件陪葬品都献了出来,体会到闯军火枪的强大威力后,他迫切需要更多的火枪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因此才会在战局如此紧张的时刻派出自己的军师和大将来到闯军观礼。 而数量又以科尔沁的礼物为最多,大部分为草原的特产,以各种毛皮为主,科尔沁不是拿不出更好的宝贝,只是刚赔完大笔财物,在礼物上就不免有些小气,李鸿基笑呵呵的收下,一一回礼,给张献忠和高迎祥的礼物都是几把宝刀宝剑,给科尔沁的礼物却是一些茶叶和盐巴。正都是他们所需要之物。 最后,李鸿基接受臣下的谢恩后,再率大家向上天祭拜,大典才算完成,此时已忙乎了整整一天,李鸿基回到王府,已是累得头重脚轻,高桂英等人身穿盛装,还要来一一参拜,李鸿基摇手道:“算了,这是家里,以后就不用那些虚礼了。”说完就要把自己身上沉重的王服脱下来。 高桂英喝道:“暂慢,唐王即封妾身为正妃,妾身就不可带头破坏府中规矩,而且今天是大典第一天,更不能麻糊,唐王自己也需尊守才是,还请唐王上坐。” 李鸿基啼笑皆非,正想推脱,见高桂英满面认真的望着自己,想起以前和她总是聚少离多,留她一人在家服侍老父,她都毫无怨言,而今她虽被封为正妃,但以后没有子嗣,心里总会担心地位不稳,田玉珠和邢秀娘恐怕也会另有想法,若是第一天自己就拒绝了她的行礼,恐怕会觉得面子尽失,只好坐回上座道:“好,现在开始!” 高桂英领着二女,还有李慧梅三人一起向李鸿基参拜:“妾身(孩儿)参见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道:“免礼”让她们起身,高桂英又坐到了李鸿基的身边,田玉珠和邢秀娘又来参拜正妃,受完礼,高桂英才笑语盈盈的道:“两位妹妹请起,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就不用如此了。” 李鸿基见她们客气起来,顿觉有了一层隔阂,随着李鸿基身份的变化,恐怕妻妾间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复杂,以后随着她们孩子的出生,恐怕还会有明争暗斗,想起来,李鸿基不觉头痛,看来每一件事都是有得有失。 大典的第二天,牛金星就迫不急待的要求见唐王,李鸿基在书房里接见了他,牛金星一进门,就大礼参拜:“臣牛金星参见唐王殿下,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含笑道:“起来,你虽是第一次见本王,但已为我大唐立有大功,爱卿的功劳孤王必定不会忘记,以后回到我唐军,孤王会论功行赏。” 牛金星又磕了几个响头才喜形于色的爬了起来,又向旁边的周凤梧,宋献策,洪承畴行了一礼,才道:“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也是义军中人鼠目寸光,才会被属下煽动,否则那会如此容易。” 李鸿基唔了一声,道:“他们怎样是一回事,若没有你献策,他们也未必会想到去凤阳,你也不必推脱,这功劳该你的就是你的,你来此可是有事要告诉我?” 牛金星道:“多谢唐王,属于来拜见唐王,是想请求唐王让属下暂时留在此处,等义军败后,属下也好名正言顺的加入唐军。” 李鸿基想也不想,马上回道:“不行,你不能留下,你还得回到义军,帮他们应付官兵的围剿。” 牛金星顿时苦着脸,道:“属下不是不愿为唐王在义军中效力,只是眼看义军就要败亡,属下就是留在那里也无济于是,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唐王。”说完,牛金星差点要哭出来。 李鸿基愕然地问:“此话如何说起,我又不是让你送死,只是暂时帮助一下义军而已,难到义军的处境已有如此险恶吗?” 牛金星道:“唐王,义军处境确到了险之又险的地步,现在高天王手下只剩下二万余人了,若不是前次周大人送的一千多支火枪太厉害,我们几次用它仗着突围,早已被官军围死了,现在火枪已有一半被损坏,官军步步进逼,眼看可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少,而义军攻城也越发困难,属下估计,还有数月,义军就要进入无路可逃,粮尽无援的境地。” 在座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周凤梧道:“唐王,看来我军要出兵了,决不能坐视这股义军被灭。” 洪承畴心细,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牛金星道:“我们是小队,只有二百人,又都是骑兵,走的也是最偏僻的小路,就这样还遇到了数股官兵,我们也伤亡了数十人才跳出了官军的包围。” 李鸿基道:“那高天王派你和马维兴冒如此大的风险出来,也不是专诚给我观礼的了。” 牛金星道:“正是如此,高天王想再得到一批火枪,但不知殿下是否肯出售,而且就算殿下肯出售,义军也不可能把银两运来,所以高天王让属下亲自带队,好说服殿下,等冲出官军的包围,义军再用银子付帐,而且这次郝摇旗还带来了许多珠宝,估计价值也不下百万两。”说到这,牛金星有点恨郝摇旗,自己看中了其中一块羊脂玉,想向他讨要,哪知郝摇旗一口回绝,还数说了他一通。 李鸿基考虑了一下,道:“那本王让你带三千枝火枪回去,若能冲破官军的包围,你们可北上山东或东进江苏,这些地方都是官兵薄弱之处,那时义军就如龙游大海,官军又得疲于奔命。” 牛金星道:“三千太少,五千还可一试,但属下就算有如此多的火枪,也送不到义军手中。” 李鸿基道:“这你不用考虑,我决定派出一千援军,帮你们把兵器送到,这一千人也不会马上归队,协助义军将火枪手训练好后才回来,你看如何?” 牛金星见了唐军领地内欣欣向荣,在大典上又看到了数万唐军的威武,早已把李鸿基当成可以紧抱的大腿,哪里愿意回去,但唐王如此说了,又不得不回,只好道:“如此,属下就再回义军身边,一定完成唐王交给属下的任务。” 李鸿基拍了拍他的臂膀道:“好,我想信你,我会叫这次带队的将军好好保护你,万一实在危急,我会让他护送你回来。” 牛金星登时放了心,有一千名唐军护着,他的安全就有保障了,向李鸿基磕完头后,退了下去。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七章 军火 牛金星一出去,洪承畴就问了起来:“殿下,只派一千人是否太少?” 李鸿基回道:“不少,一千人刚好每人可以用双骑,多带五把火枪,若人太多,除非和官军大打一场,否则怎么能突入包围,把兵器送入义军手里。” 许鼎臣道:“殿下,我军给义军又是派兵,又是送火枪,会不会太明显,若官军吃了亏,肯定知道是我军在帮忙,贺珍已传来消息,朝中已有人注意到了义军中的火枪,给崇祯上奏,要封锁和我军的边境。” 李鸿基苦笑道:“朝庭早晚是要封锁边境的,以前是逼不得已,但如果这次我军任由义军被灭,那还不如趁官军没有封锁之前把枪支弹药关出去。” 宋献策道:“即然如此,不如再派一千人,每人带上数十枚手雷,岂不更好。” 手雷是商洛刚刚生产出来的,上次在草原作战,李双喜差点被反扑的代善击败,李鸿基才想起自己的火器部队缺少了一样重要的火器,若闯军的火枪手,配上了手雷,那么无论是远战还是近战,纯冷兵器的游牧民族对上闯军都不会是对手,所有一回西安,李鸿基马上画出手雷的结构式样图,让袁宗第生产,在座的都是唐军中的重臣,自然知道这个事,而且武器一出来,他们也都见识过威力了,宋献策听到官军早晚也会与唐军交恶,不如把手雷也拿出来。 李鸿基考虑了一下道:“也好,手雷正是近战中的利器,二千人虽然多了一点,若不能找到空隙,有了手雷也可以强攻进去,带上它,义军冲出包围就万无一失了。”商洛现在总共才生产出数万枚手雷,按李鸿基的意思,这次就要全部用光了。 洪承畴道:“虽然官军肯定会发现是我军帮助了义军,但还请殿下吩咐带队的将军,不准打我军的旗号,而且尽量把与我军的关系撇清。” 洪承畴带兵多年,自然知道官军最能互相推脱,若没有真凭实据,就是明知道是唐军干的,他们之间也会相互扯皮,朝庭早晚会和唐军翻脸,但能让朝庭晚一天发现,唐军也能和朝庭多做一天贸易。 李鸿基马上明白了洪承畴的意思,赞许道:“不错,此事就这么定了,这次谁来带队,你们有无合适的人选。” 看着手下的人面面相觑,李鸿基反应过来,在座的都是文官,此事应该询问兵部才对,可现在的唐军的兵部侍郎还是空缺,李鸿基不想让文官统军,可三品武官中只有高立功与马维兴两人,高立功文武全才,但他的妹妹是自己的正妃,还有一个兄弟也是统兵大将,若高立功做了兵部侍郎,就是他能够信任,其他人也会反对,马维兴却只适合为将,以至于兵部侍郎现在只能空着。 李鸿基见如此,宣布散会,等众人退下去,让李过把高立功和马维兴找来。 牛金星从唐王府中出来,回到了国宾馆,郝摇旗正在团团转的找他,见到了牛金星,马上道:“军师,你叫我好找,刚才到哪里了。” 牛金星回道:“到外面打探了一下情况。” 郝摇旗埋怨道:“军师怎么早不打探,晚不打探,偏偏刚才出去了呢?” 牛金星心里已有了底,装作很关心的问:“怎么,刚才有急事?” 郝摇旗道:“刚才马维兴将军来探望我,我已把咱们的事告诉他了,他答应帮忙劝说闯王,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唐王,他答应劝唐王先给咱们运一批火枪。” 牛金星道:“那不是很好吗,马维兴是你结拜大哥,他既然说了会帮忙,肯定就会帮忙。” 郝摇旗为难起来:“军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才一百多人,就是唐军答应给我们兵器,又能运多少,我是想向唐军借兵,但马将军不能做主,我才要找到军师一起拜访唐王,只有军师才有本事说服唐王借兵。” 牛金星道:“那现在去也不迟呀。” 牛金星带着郝摇旗又回到了唐王府,亲兵让他们稍候,可过了半天,还没有见到唐王人影,郝摇旗坐立不安,向李鸿基的亲后催了数次,亲兵只是告诉他们,唐王正在开会,让他们耐心等候。 快到天黑,郝摇旗看见马维兴从里面出来,连忙喊道:“马大哥,怎么样了。” 马维兴拍了拍郝摇旗的臂膀道:“恭喜兄弟了,唐王不但答应先给你们五千枝火枪,另借两千名骑兵给你们运送,还能一种比火枪威力更大的武器也愿意先赊给你们。” 牛金星早知道了结果,但还是装着欣喜万分的样子,令他宅异的是,唐王明明答应了一千,怎么又变成了二千,还有什么新式武器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唐军派的人越多,意味他也就越安全。 第二天,马维兴就带着他们去领取兵器,当郝摇旗见到手雷的威力后,眼都直了,有了如此利器,还会怕官军的围困吗,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唐军如此强大,以后万一两军对阵,义军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现在义军和唐军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这种不安在郝摇旗心中只是一闪而过。 郝摇旗带来的珠宝经唐军估价,折合银两为一百五十万两,而唐军给义军的报价,一枝火枪是价格为四百两,五千枝火枪的价格就值二百万两,手雷三万枚,每枚的价格为二十两,共六十万两,这样义军加上以前几次的债务已有数百万两之多,不过,郝摇旗却不担心,这次有了这么多利器,攻几座城不在话下,把那些富户抢了,银子自然就会有。 点好了兵器,郝摇旗不敢担搁,马上就向唐军告辞,义军只有一百多人,夹在二千唐军中间,不过,唐军已脱下了他们黑色的军服,换上了一些破破烂烂的百姓服装,许多人习惯了唐军整齐的服装,重又穿上丢了数年的衣服,只觉的别扭万分。 但看到那高大的骏马,闪亮的兵器,还有每人身下挂着的火枪,恐怕没有一支官兵会真把这支部队看成是义军,不过,只要没有亮出旗号,对方就是明知是唐军,恐怕也要考虑再三才会上报,否则万一弄错不是又有麻烦。 此次唐军的主官是刘芳亮,李鸿基询问马维兴和高立功意见时,马维兴自高奋勇想前去,被李鸿基斥他为胡闹,大唐的三品武官岂有统领二千人马去支援义军的道理,高立功趁机提出让他的部下刘芳亮前去。 刘芳亮此时是唐军中的骁骑上校,属武将中的正六品,唐朝军中军职校尉是连在一起的,比如振威校尉是从六品,致果校尉是正七品,李鸿基为了方便,把校和尉分开,唐军中云骑中校为正七品,宣节少校从七品,宣节上尉为正八品,宣节中尉为从八品,宣节少尉为正九品。 刘芳亮武功高强,胆大心细,而且眼光独到,深得高立功的器重,刘宗敏各方面也不错,只是为人功利一些,高立功想来想去,还是推荐了刘芳亮。 李鸿基脑里也有刘芳亮模模糊糊的资料,知道他是一员难得的大将,但他却不会却特于提拔那些有名气的将领,唐军现在的军功还算合理,若真有能力,自然会脱颖而出。 孙可望看着郝摇旗他们,羡慕的道:“现在高迎祥得到闯军如此大的支援,必然实力大增,可惜唐王却不肯把火器卖给我们。” 徐以显嘿嘿一笑,道:“你以为唐军给那么多兵器就是好意么?” 孙可望道:“军师此话何意?” 徐以显道:“何意,若不是高迎祥愚蠢,去挖崇祯的祖坟,现在朝庭和唐军早已打得不可开交,那还有闲心立国称王,高迎祥此时也还在安徽攻城掠寨,逍遥快活,那用得着向唐军拼命求援。” 孙可望道:“这么说,朝庭本意是要对付唐军,只是让高迎祥硬抢了过去。” 徐以显道:“那当然,论实力,唐军最大,论声望也是唐军最好,朝庭没有不对付唐军而先对付高迎祥的道理,不过幸好如此,否则我们和唐军连在一起,恐怕先遭殃的是我军。” 孙可望道:“那军师岂不劝大王把部队移开,省得官军进攻唐军时,我们受到牵连。” 徐以显道:“不急,现我军背靠唐军,有了依靠,卢象升才有顾忌,否则我们一移营,卢象升恐怕就会衔尾追击,那时又只能狼狈逃窜。” 提起卢象升,两人都觉得头痛,先前张献忠亲自率军把他击败,遂不把他放在眼里,哪知只过了数个月,卢象升又练出了一支兵马,这次朝庭和陈奇榆都把目光对准了后金,卢象升没有制诰,采取稳打稳扎的办法,边打边练兵,义军竟然连吃了十几次亏,地盘丢了三分之一,才勉强僵持住。 就在张献忠军中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时,徐以显发现他们并不是真正挡住了卢象升,卢象升是在拿他们轮流练兵,与义军接战的都是新兵,官军已是越打越强,若卢象升全力一击,恐怕张献忠马上就得逃跑,徐以显这才亲自跑到唐军中来求救。唐军却不肯卖给他们威力巨大的火枪,让徐以显颇感头痛。 见郝摇旗和这队唐军已慢慢消失,徐以显拉了拉孙可望,道:“走,咱们回去,明天再拜见一次唐王,一定要说服他也卖给咱们火枪。” 就在徐以显苦苦思索如何说服唐军卖给他们火枪时,唐军也正在讨论这个问题,李鸿基突发奇想,即然已把火枪交给了高迎祥,早晚会有样品落入朝庭之手,以朝庭的实力自然能够仿制,可是以朝庭的财力,恐怕造出来也没钱装备,若把火枪卖给张献忠,朝庭自然得咬紧牙关多造火枪才能剿灭义军,自己提前数百年,让汉人把冷兵器作战变成热兵器作战,自己又掌握着最强大的军火生产能力,以后岂不是靠卖军火就能把双方挤跨。 众人一听,李鸿基要大量出售火枪,许多人都摇头反对,如此一来,唐军在武器上就没有什么优势了,以后伤亡肯定会增加。 李鸿基问道:“各位,朝庭已然制造出各种火器,这次出售给高迎祥部的火枪,肯定会有落入官军手中的,那时朝庭自然会做出一样的枪支来,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还是朝庭,不卖给义军火枪,难道还等朝庭剿来灭义军后再与我们交锋么。” 周凤梧想到当初为了让义军吸引官府,赠送给义军一千支火枪的事,说不定现在朝庭已撑握了燧发枪的制造方法,不由有些奥恼。 宋献策却道:“殿下,我观朝庭无论刀剑,质量都不如我军,我虽不懂兵器制造,但也知朝庭要制造燧发枪很容易,但如果要做出威力和我军一样大的燧发枪,恐怕就不容易了,这与殿下大量卖给义军的火枪不同,他们的火枪和我们使用的一样,以后若是用这些火枪来对付我们,虽然我们还是会有优势,但伤亡却会增加很多,还请殿下慎重。” 李鸿基见众人都不同意,说得也不无道理,只好打消了大规模出售的念头,众人同意可以小部分的出售,让义军的实力不会增到太强。 第二天,徐以显和孙可望再次求见唐王,让他们喜出往外的是,他们没费什么口舌,唐军就同意出售火枪,虽然要价比较高,一支五百两银子,还只肯出售一千支,徐发显已大感意外了,马上同意了这笔交易,让张献忠派人送银子来,从此中原的每场战事,火枪都开始大显身手。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八章 形势危急 送走了科尔沁和张献忠的使者,西安城慢慢平静了下来,商业却异常红火,唐军的交易税每月收入达到二百万两,江南的稻米,小麦,食盐,茶叶还在源源不断的运往唐军境内,同时陕西的牛羊也大量运往江南,还有许多淘汰的战马也大规模向东南贩运。 各地的商人源源不断的往返于两地,每个人都憋足了劲,运货,运货,只要能把货运到,无论是把江南的货物运到陕西,还是把陕西的牛羊运到江南,货物都能很快售空。 这段日子,唐军官方物质的屯积明显加快,不但大规模向商人收购各类物质,还亲自组织商队抢运,不过,当然不能打自己的旗号,唐军的高层明白,只要朝庭得到了刘芳亮等人的情报,肯定会将现在双方红火的贸易关闭,以后这些物品就要靠走私了。 刘芳亮率二千余唐军由西安,渭南,出潼关之后,变得小心起来,高迎祥部攻占凤阳后,声威大振,各地饥民不惜数百里,扶老携幼来投,义军的实力不断增加,但凤阳却非是久留之地,凤阳城中大户也不多,和朱家有关系的早已搬到了南京,或者北京,高迎祥在凤阳只休整了三天,转而向西,初攻庐州(今合肥),死伤千人不克,转攻舒城又不克。 崇祯八年正月二十三日,义军率军攻下巢县。越四日,又袭取庐江。明日又兵下无为州,杀知州张化枢。二月初一,高迎祥率军围攻潜山,克之。杀知县赵士彦。 二月初春,义军连下太湖、宿松,所过太和、霍山、六安、毫州悉被攻取。高迎祥部继攻下宿松后,又连克徐州及虞城、商丘、汝宁、真阳、新蔡,试图打开经河南北上靠近唐军的通道,取得唐军的援助,遇到官军阻击后,又转而南进,二月初四日,其分部攻下罗田,罗田界湖广、江北之交。罗田一下,义军打通了往湖广的门户。 但到此时,义军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曹文诏代天子出征,为天下督师,赐尚方剑,令集诸路兵驻楚、豫适中之地。二月中旬,六安,汝宁等地被官军夺回,三月初曹文诏已将义军攻下的大半县城收回。 三月中旬,曹文诏在铜陵大会诸将,商议围剿农民军于安徽,湖广和河南三省交界处,曹文诏令陈奇榆,邓玘、尤翟文等驻武昌,防守张献忠;左良玉、汤九州控信阳,六安一带、尤世威、陈永福、徐来朝分驻鹗洲,黄岗,太湖一带,曹文诏亲率大军在安庆,铜陵向义军进逼,十数万义军被官军步步蚕食,义军只得收缩再收缩,只剩下数万精锐被围于霍山、罗西,麻城一带。 此时,杨嗣昌的提出的“四正六隅十面网”的计划可以说已经成功,剩下的就是收网阶段,曹文诏乐观的估计,只还需二个月时间,就可以将这股无法无天到敢挖皇帝祖坟的贼军一网打尽,崇祯接到捷报后心情好了起来。 令崇祯心情好转的还有另外一件事,由熊文灿招抚的郑芝龙和朝庭配合,经数月的海上交战,全歼了大海盗刘香的般队,大明沿海为之一清,不再受海盗骚扰。 郑芝龙原名郑一官,原先投靠过荷兰人,荷兰人为垄断对日贸易,指使一些中国船只在大明沿海掠夺,郑一官就是和荷兰人合作的海盗之一,后来,郑一官感觉在荷兰人手下没有发展,便离开荷兰人,投靠了当时的海盗盟主颜思齐。 郑一官在颜思齐死后,自立门户,从福建招来郑兴、郑明、杨耿、陈晖、郑彩等部将。他将部下分为十八先锋,结为“十八芝”,从此改名为“芝龙”,而不再称“一官”。 其它海商都在郑芝龙的海盗打击下损失掺重,不得不让出这条贸易线,郑芝龙就自己买船做起了两地贸易,但他的船队还小,不能独占,朝庭招抚后,郑芝龙向众人许诺不再抢劫,而向每一艘航线上的船只根据大小收取一万到三万两白银不等的保护费。每年仅此一项,郑芝龙收入就逼近千万两。 可是郑芝龙受明朝招抚后,原先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刘香一股势力心有不甘,拉到广东,继续其海上劫掠营生。刘香势力与荷兰人勾结,在一段时间内不但频频劫掠福建,广东沿海一带,对郑芝龙的般队也造成很大威胁 刘香势力在广东崛起后,台湾海峡又转向不平静。郑芝龙的船队刘香虽然较少打劫,但他每月从各个船队身上的抽成却损失巨大,熊文灿调走后,新上任的福建巡抚邹维琏宣布恢复海禁,并力阻郑芝龙与在台湾的荷兰人私下通商。郑芝龙欲扫除刘香,而在此之前,原为郑芝龙旧部的李魁启和钟斌也先后叛离,但都遭到郑芝龙扫除,刘香成了他原先一起结伙的海寇中最后的对头,也是最难应付的一股势力。 崇祯五年十二月四日,郑芝龙与刘香的船队在福州附近遭遇,发生血战,从早上打到傍晚,双方各死伤八百到一千人。郑芝龙弟弟郑芝虎在身上两处负伤的情况下,冲入敌阵,被刘香的人用四爪锚和铁链缠住,几乎不能脱身,后来是部下拼死救出。刘香本人则向南逃逸而去。 崇祯六年七月,新任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曼斯为迫使明朝开放贸易,企图用武力强占大陆沿海,在刘香的帮助下,不宣而战,派出八艘战舰,对刚刚追剿刘香回到厦门没有戒备的郑芝龙部和明朝官兵发动突袭。击沉、烧毁和弄沉港内郑芝龙和明朝官兵的二十几艘战船。这些船只是郑芝龙的精锐部队,也是当时中国最先进的海上武装船队,船上配备完善,架有十六、二十到三十六门大炮。 厦门的官员在驻军遭到荷兰人痛击后,采取息事宁人态度,找人与荷兰人疏通,表示愿意通知厦门、金门、烈屿、鼓浪屿及附近各岛的百姓送上二十五头牛、二十五只猪和一百只鸡,希望荷兰人不要再伤害百姓,使他们可以继续安心耕种。 同年九月,普特曼斯与刘香在台湾的大员汇合,准备再度进攻郑芝龙。 福建巡抚邹维琏檄调诸将,大集舟师,准备痛击荷兰侵略者,身任“五虎游击将军”的郑芝龙担任战斗前锋,实际负责运筹指挥这场战斗。郑芝龙舟渡漳州海澄,誓师出发。不久在澎湖的遭遇战中,焚毁荷船一艘,生擒荷将一名,溺死荷兵数百。 十月二十二日,由郑芝龙带领,明军一百五艘左右的帆船(其中五十艘为特大战船)在金门料罗湾追上荷兰大船九艘、刘香船五十多艘。郑芝龙报仇心切,奋勇当先,使用铁钩钩住敌船纵火焚烧战术,共焚毁荷兰快艇一艘,并捕获另一艘快艇。刘香临阵败逃,普特曼斯狼狈退回台湾。 经此一役,郑芝龙声势大振,普特曼斯只好放弃与刘香勾结,改与郑芝龙修好,转而表达今后想在台湾、而不是强势前往福建寻求对华贸易的意愿,由郑芝龙派船到台湾进行贸易。 郑芝龙为了和倭人贸易,也不愿长期树敌,因此在一位住在热兰遮城的同安商人林亨万居间协调下,双方同意进行贸易往来。于是福建商船开始驶抵台湾。东印度公司史料说:如果公司想存在下去,必须把一官这一根刺从公司脚下拔除。 九死一生的刘香不满荷兰人又与郑芝龙修好,在崇祯七年四月九日清晨天亮前,利用月亮被遮住,以部众六百多人袭击大员(今台南安平)的荷兰人城堡热兰遮城,并且已经用云梯爬上了城墙。被荷兰哨兵发觉,经开枪和炮轰后,刘香率部众逃散而去。数天后,这支海盗从高雄离开台湾,李旦之子李国助倒戈投降明军。 崇祯八年三月二十日,郑芝龙在广东田尾洋击溃刘香海上武装集团,刘香引火自尽;但在此役,郑芝龙的胞弟郑芝虎战死。 接到福建巡抚表奏朝廷:“芝龙果建奇功,俘其丑类,为海上十数年所未有。”崇祯龙颜大悦,加封郑芝龙为福建水师副将,等于将朝庭的水师实力尽付于郑芝龙之手,郑芝龙一跃成为南海的真正霸主。 海上的喜讯传来,崇祯更盼曹文诏胜利的消息,此时曹文诏已率二十多万大军,耗时五月之久,费饷近百万两银,崇祯已接到户部多次告急文书,四月初二,户部上书言,崇祯八年新饷,除蠲羌外,酌解部六百八十万石,岁出七百五十六万石,额少七十万余石。 崇祯无奈,只得频频从内帑中拿出银两发给曹文诏军饷,正月二十五日,拿出帑金二十万两助剿饷,二月出太仆寺金十万两输安徽,又留河南饷十万两。其湖广饷十九万两。四川留四万两,又盐课银二十万两贮于淮扬,防寇逸。 按杨嗣昌的计划,再有二个月就可以将高迎祥一网打尽,但此时崇祯连两个月也不想等了,大军每月都得耗银数十万两,多担搁一个月,朝庭的亏空就会多数十万两金银,这些都要他用内帑来填,后世许多人认为崇祯贪财,紧搂银子不放,有人还绘声绘色的说,崇祯死时,闯军从内库中取出数千万两内帑银。 其实稍有点头脑的人就知不可能,江山都没有了,皇帝要银子有什么用,许多投靠满清的大臣都把皇帝形容成白痴来显示自己投靠异族是多么的逼不得已,后世有许多研究历史的人竟然也相信如此说法,殊不知皇帝真是一个白痴,又怎能牢牢撑控国家政权十几年之久。 崇祯登极以来,他的内帑银每年只有减少,没有增加过,他从哥哥手中接过这个烂摊子,朝庭的财政每年都在亏空,大臣们都把目光放在皇帝的内帑上,好象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绝,崇祯也确实是想成了一个忠兴之帝,登极头年就从内帑中拿出近百万两银子给袁崇焕,作为关宁士兵的欠饷,才稳定了当时的兵变,但现已是崇祯八年了,朝庭每年都有亏空,就是内帑真有一座金山也快空了,崇祯才分外急燥。 曹文诏每隔数天就接到崇祯催问官军的进展,口气也越来越急,曹文诏已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四月中,曹文诏放弃了稳步推进的做法,加快了攻击速度,怀宁,霍山相继被官军拿下,义军只能困于麻城,罗田两城。 曹文诏总算放下了心,若不是两城背靠大别山,易守难攻,官军早已攻下了,不过,在官军持续不断的打击下,曹文诏相信,再过十几天,官军就能将义军全部歼灭在此,到时提前一月完成计划,总算对起得皇上的隆恩。 刘芳亮的二千唐军进入河南后,一路上众人小心谨慎,避过了一队又一队的官兵,实在避不过,便强行冲入,官军遇到这队人马算是倒了大霉,两军隔的远远的就挨了数轮火枪,等到了近前,一半人马已丢了,唐军的手雷又如雨下,炸得官军人仰马翻,小队的人马被唐军干脆屠杀殆尽,遇到大队的官兵直接冲破后就迅速离开。 官军被打得晕头转向,常常在唐军冲破已方队列后还久久回不过神来,郝摇旗见到了这批武器的利害,越想把它们快速送到义军手中,偏偏欲速则不达,郝摇旗带着刘芳亮等人接连到了几个地方都扑了个空,郝摇旗先是到信阳,信阳早落到了官军手里,信阳重兵动集,左良玉、汤九州数万大军在此,众人差点被围,好在都是骑兵,反应较快,否则被数万大军围上,武器再利害恐怕也冲不出去,就是冲出去了也会死伤惨重。 众人又转向六安,六安又被左良玉的部下占领,好在六安官军不多,众人绕道后,直扑霍山,没想到又晚了一步,霍山已被官军攻下,义军已转到了麻城,这下郝摇旗也傻了眼,两城的西面和南面被官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东面和北面又有大别山阻隔,除非众人能带着兵器翻过大别山,否则,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几十万官军的包围圈,将火器送到义军手中,郝摇旗刘芳亮等人只能每天在外面打转,希望能找到空隙冲进去。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九章 投降 曹文诏已接到报告,说大约有二千人,强行撕开官军的外围,进入大别山一带,尽管官军将这部人马形容的十分利害,说每人都带有火枪,火枪的射程又快又准,而且还能用手飞出炮弹,每一个炮弹都能炸翻数人。 曹文诏接到报告后却只是一笑,火枪利害的只有现在称为唐军的李自成部了,但说是用手能发炮,曹文诏却断然不信,肯定是部下怕处罚推脱责任,才形容的如此过火,不过,现在他快要大功告成之际,却不想对部下进行处罚,只是批评他们不要夸大事实,同时要尽量找到那队人马,将功赎罪,就再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有二千人,在数十万大军中能济得了什么事。 此时罗田县内,义军的高层济济一堂,每人都面色沉重,官军已到了罗田的外围骆驼坳,暂时由老回回率军挡住,骆驼坳要是失守,罗田就得直接面临被围的危险,而且还会和麻城隔绝,后面的大别山成了他们暂时的救星,同时也是他们的催命符。 说救星是因为大别山将河南,安徽的官军隔开,官军只能从湖广方向压过来,这大大增加了官兵进军的时间,说催命符同样是因为大别山,把他们逃跑的路全堵死了,大别山只有长岭关,小界岭两个地方有小路可通河南,但这两个地方只要官军派上数百人,义军纵有十倍,百倍的兵力也奈何不得,只能看着官军步步进逼。 牛金星不在身边,众人都觉得少了一个出主意的人,革里眼贺一龙,混天王张应金,改世王许可变,九条龙马士秀,混十万马进忠,顺天王梁时正,过天星惠党相这些人只会喊打喊杀,要找个出主意的却没有。 高迎祥皱着眉头道:“各位,你们倒是说话呀,再这样下去,我们非被官军全部困死不可。” 贺一龙道:“要是军师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众人都白痴一样看着他,什么时候了,尽说些废话,张应金道:“天王,咱们兄弟困在这也不是办法,不如一起冲出去好了,咱们本是穷人出身,这些年山珍海味也吃过了,漂亮的女人也睡过了,现在死了,也算不白来这世上一场。” 众人都应起来:“是啊,是啊,天王,咱们冲,死了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若是侥幸出去了,又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只有马进忠道:“天王,不如我们进山,大别山方圆千里,官军哪找得过来。” 贺一龙却道:“要进山你自己进去,咱们不拦你,大别山穷山恶水,老子可不愿饿死在山里。” 马进忠争辨道:“怎么会饿死,咱们还有不少余粮,若只有数千人,完全可以吃上一年,躲过了这一年时间,官军肯定得撤了,到时再出来不就行了。” 进山这条道大家不是没想过,但这些年来,众人打家劫舍,好不快活,进了山里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苦日子谁愿意过,何况粮食只够二月所用,若所有人进山,二个月后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听马进忠的意思却是说只带数千人进山,那还有数万人怎么办? 贺一龙口里说的豪迈,真有活路又怎肯寻死,他疑惑地问:“我军有数万人,怎么只有数千人进山。” 众人都嫌他问话太蠢,不愿意回答他,只要把大部分人留下来挡住官兵就成了,进山的当然都是大家的亲信,众人一起望着高迎祥,等他做出决定。 看着众人热切的眼睛,高迎祥明白大家都不愿意送死,高迎祥万分为难,这数万人都是他的精锐属下,若同意这个决定,就等于要把他们全部抛弃,但如果不这样,可能全军都要被官军歼灭,想到这,下令道:“好,从今天开始,马上把罗田的物质往麻城转移,同时这次行动大家都要保密,否则引起骚动,若让我知道是谁泄的秘,必定军法处置。” 众人都知道此事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可大意,凛然应道:“是。” 马士秀和老回回马守应交好,向高迎祥问道:“天王,要不要派人通知老回回大哥。”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大家都要走,自然要有人留下来守城,此时有了去路,何人肯留下来送死,刚才大家都没有说这个问题,自然人人都心知肚明,这守城的人恐怕非老回回莫属。 果然,高迎祥回道:“我会派人通知他的,我们走后,让他守不住骆驼坳可以撤到城中。” 众人默不作声,快步走了出去,早点回家收拾东西上路才是,第二天,高迎祥将城中二万精兵悉数派给老回回,让他坚守骆驼坳,同时只留下了一个小头目守城,其他各营统领都率自己的亲兵带着大量粮食向麻城转移。 老回回应付前线官军一波一波的攻击,正处于吃紧关口,突然接到二万精兵增援,大喜过望,又把官军都挡了回去。 高迎祥到了麻城,同样如此处理,将大部分义军以增援的名义调往前线,身边只留下了三千人,派人探好路后,三千人络驿不绝的向山中转运粮食,五六天后,老回回终于觉得不对了,高天王虽然给他派出了援兵,但粮食却没有运来多少,来了数万人,前线本来还有数月的粮食,现在只够用三天了,老回回忙派人去催粮。 老回回派去的人到了罗田大吃一惊,城中只有一个小头目在守城,天王和其余头领都已去了麻城,至于什么原因,留下的那个小头目也不知道,老回回派去的人只好自己去粮库中运粮食,到了粮库一看,发现大半的粮食已没了,剩下的全部带上,也不够前线吃上十天,老回回的人只得带着仅剩的粮食回到前线。 老回回得到情况后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被天王出卖了,老回回一万个不信,他是天王的嫡系,和高迎祥出生入死多年,高迎祥的命他都救了几回,尽管马过应不相信高迎祥会出卖他,但现在却毫无疑问,老回回顿时没有心思防守,留下自己的一个亲信统领部队,他亲自带着亲兵回到了罗田县城。 眼前的现实让他痛苦无比,他被出卖了,被一直让他信任,让他为之抛弃生命效忠的人出卖了,一时之间,老回回心灰意冷,本来他可以自己赶到麻城去责问高迎祥,但到了麻城又能怎样,大骂一通,还是拔刀拼命,他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悲哀。 等老回回重返到骆驼坳前线时,又担搁了数天,从罗田运去的粮仅够五日所需了,前面的战事也越来越激烈,官军仗着人多,一直在激烈的进攻,前线义军死伤累累,伤亡已达万人,但这批人不亏是义军精锐,官军的伤亡更达到了数万。 老回回马守应在自己的帅帐左思右想半天,再打下去除了增加双方的伤亡外已完全没有意义,老回回不得不作出痛若的选择,派人向官军请降。 曹文诏志得意满,义军已成瓮中之鳖,虽然还在抵抗,但曹文诏已把义军看成是垂死挣扎,数十万官军已成扇形向义军扑过去,骆驼坳虽然被义军挡住了,但官军已从白庙河顺流直下,成功的穿插了过去,再过几天就能将骆驼坳这股义军前后合围。 此时他正在与幕僚商议下一阶段的进兵计划,突然亲兵来报:“部堂大人,贼军派人要求见大人。” 曹文诏道:“要什么好见的,不见,对他们说赶快投降,否则若被官军攻破,全军死无葬身之地。” 亲兵一呆,道:“回部堂大人,贼军正是来投降的。” 曹文诏见义军这些天都拼死挡击,官兵死伤严重,根本没想到义军会投降,随口一说,没想到说中了,不由迟疑起来。 汪民相知道自己的主官担心什么,虽说官军再过几天就能拿下这个骆驼坳,但要想全歼贼军,以贼军现在的实力来讲,官军也会有很大的伤亡,若贼军能投降当然最好,但这些年来,许多贼军都是降而复叛,三边总督杨鹤都栽在此事身上,前车之鉴,却也不得不妨。 汪民相阴阴一笑,道:“部堂大人,何不假充贼军投降,等他们放下兵器后再……作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曹文诏道:“自古杀俘不祥,此事不可。” 汪民相道:“大人,机不可失,皇上已着急万分,能早一天解决贼军岂不更好,若执着于杀俘不祥中,必然要大大增加官军的伤亡,大人于心又何忍?” 曹文诏定下心来,道:“好,把使者带上来。” 义军的使者带了上来,一抱拳道:“老回回帐下马保保拜见大人。” 曹文诏的亲兵喝道:“放肆,还不跪下。” 马保保心道:“反正要投降了,下跪也无妨。”跪了下去。 曹文诏问道:“你们果真要降?” 马保保道:“大人,我家统领被高迎祥推到前面来送死,他却自己跑了,我们只得投降,此事确无虚假。” 曹文诏听到高迎祥跑了,顿时急了:“你说慌,此地已被我军包围得水泄不通,高迎祥怎么会跑,他能跑到哪里去。” 马保保摇了摇头:“高迎祥跑到哪里,小人确实不知情,不过,罗田县已经空了,义军的其它统领都已到了麻城,至于现在还在不在麻城,小人就不知道了。” 曹文诏听说高迎祥有可能跑了,心里急了起来,再顾不得问详情,道:“好,本官接受你们的投降,但你们必须拿出诚意,让本官相信你们是真心实意才行。” 马保保道:“大人放心,只要官军答应侥我们不死,明天统领就会让所有人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还望大人能给我们一个承诺。” 曹文诏将案上的一支长箭拿了过来,道:“好,本督就给你们承诺,若你们真心投降,本督决不加害,否则就犹如此箭。”说罢,将箭折为两段。 马保保得到曹文诏的保证,大为轻松,拜了数拜道:“多谢大人,我马上就回去告诉我家统领,明天准时出营受降。” 等到马保保出营,汪民相道:“大人,当真要受降。” 曹文诏瞄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这样能减少我军的伤亡吗,又怎能不受降。” 汪民相问道:“可是大人刚才为何要发誓。” 曹文诏叹道:“不发誓,他们怎肯相信,一个誓言能使我军少伤亡数千上万人,就算真有誓言应在本官身上,本官也照做不误,本官的区区性命,又怎能和数万官军相比。” 汪民相顿时肃然起敬,道:“大人爱兵如子,真是孙武再世。” 老回回得到了马保保的回报,放下了心,马上就将情况向大家说明,众人听到天王已走了,粮草也没了,顿时哗然,许多人都茫然不知所措,听到老回回说要向官军投降,也无人反对,众人将兵器丢下,再也没有了斗志。 第二天,老回回自缚双手,带着一群军官向官军阵营走去,曹文诏已接到消息,听到义军果然毫无防备来投,和汪民相相视一笑,马上叫来各将,将安排吩咐下去,侥是李卑,贺人龙等人平时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听到一口气要杀数万手无寸铁的俘虏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军令不可违,一个个都马上准备起来。 曹文诏亲自过去解开了老回回的绳索,老回回连忙给曹文诏跪下:“罪民不知天高地厚,起兵反抗朝庭,罪该万死。” 曹文诏将老回回扶了起来:“将军既然迷途知返,未为晚也,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能够及时投降,减少了官军的伤亡,也算立了一大功,我会向皇上为你们求情。” 老回回见曹文诏对自己礼遇有加,顿时放下心来,发出信号,义军也一个个走出营房,任由官军押着一队队往前走。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章 一网成擒 等到大营的义军都押了出来时,曹文诏也离开了老回回等人身边,义军的军官面前已围满了官军,老回回看着周围人群的眼神不善起来,感觉不妙,忙对前面官军的一个小头目道:“请问这位兄弟,刚才曹大人是不是忘了给我们指军安营的地方。” 那小头目嘿嘿一笑:“放心,大人早安排好了。”喊了声:“动手。”官军一涌而上,将所有人都捆绑起来。“ 老回回大吃一惊:“你们干什么,曹大人不是已赫免我们了吗,干吗还要绑人?” 那官军头目道:“赫免你们,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难道白死了不成,打不赢就想降,有了机会又反,当我们是傻子吗,哪有那么容易。” 老回回大叫:“我们是真心投诚,曹大人,曹大人,我们是真心投诚!” 此时,官军已开始大开杀戒,义军赤手空拳,周围被全副武装的官兵包围,哪里能反抗,一个个惨叫着倒下。 老回回两眼通红,已知上了官军的恶当,见曹文诏没有应声,口里大骂:“曹文诏,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屠夫,你言而无信,必不得好死。” 那官军头目一皱眉,吩咐士兵道:“把他的嘴堵上。” 老回回暴跳如雷,口里还在骂个不停,被两边官军按住后,只能吱吱唔唔,一众义军中的大小头目个个被五花大绑,押到官军临时建好的营牢里。 曹文诏虽然领兵打仗多年,但一次处决二万多俘虏,还没有这种经历,他跌坐在帅帐里,耳中听到义军临死前的叫骂声,心中也有点晃然,旁边的汪民相知道自己上司此时的心里,劝道:“大人,这些贼众本就该死,若不投降,死在战场上也是死,若要在战场上杀他们,不知还会损伤多少官兵,此时不杀,以后他们重反,不但要连累大人,还不知又有多少无辜民众会死于他们刀下,大人这一念其实不知救了多少人命。” 曹文诏幽幽一叹:“也罢,对也好,错也好,本部如此做都是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有多少骂名本部也一并承担了。” 汪民相道:“大人的一番苦心,皇上必会谅解,官兵们都会感激大人。” 曹文诏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此役过后,有御史弹劾曹文诏:“曹部堂视人命如草芥,将数万降卒杀害,此仍本朝闻所未闻的暴行,流寇即降,亦为皇上赤子,为冤死的数万生灵计,皇上须立即革去曹部堂之职,着其不再录用。” 崇祯一直以圣君自许,听到曹文诏将数万投降俘虏杀害,也大为震怒,唯有杨嗣昌道:“皇上,此举曹部堂也是迫不得已,贼众常降而复叛,今日不将彼辈贼子除去,他日安知又会不会反。” 崇祯想起杨嗣昌的父亲就是因招降的贼众复叛,以致丢官去职,郁郁而终,放下了奏章,默然不语,此事从此不了了之。 曹文诏将数万义军处死后,快速向罗田推进,罗田只有区区二千人马,而且人心早乱,官兵一到,人人都无战意,此时官军处死俘虏之事还没有传到罗田,罗田守城的临时城守等官军一到,马上开门投降。 此次官军倒也没有大开杀戒,曹文诏还没有伤心病狂,义军的主力已消灭了,这些人留着也无大碍,他也怕杀得太多了,御史弹劾起来,麻烦太多,将罗田民众的财富以通匪名义收刮一番后,马上往麻城进发,麻城的义军早已一走了之,连许多百姓也逃向山里,官军未动一刀一枪就将义军最后的两城全部收复,但义军的高级头领除了一个老回回外,全部走脱,曹文诏的胜利显得暗然失色。 大别山是长江与淮河水系的分水岭,位于豫、鄂、皖三省边境,总共纵横于十几个县,逶迤绵长,素以雄、奇、险、幽闻名于世。顶峰天堂寨高一千七百多米,号称“中原第一峰”,天堂寨还称多云山,大自然雾海使它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神秘色彩。 曹文诏望着这绵延不绝的大别山,忧心仲仲,里面藏上数千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几十万官兵要是全部撒下去,转眼就会不见人影,可是不进山又不行,贼军明显是有准备的进入山中,谁知道他们为在山里呆上多久,是三月还是半年,或者更久。 官军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把数十万部队浪费在这里,如今大股贼军已除,皇上必定不能容忍数十万大军在山中打转,但如果收兵,山中的贼军都是骨干,让他们找到机会,溜下山来,若是遇到荒年,恐怕立马又会成燎原之势。 汪民相见主帅发愁,献计道:“部堂大人请放心,此一战已将贼军大股剿灭,不如先向朝庭报捷,老回回也算是贼军中威名显赫的扞匪,大人将他给皇上献上,皇上必定不会怪罪。” 曹文诏摇摇头,道:“我非是怕皇上怪罪,而是担心若这次不能抓到高迎祥诸贼,日后必定又会掀起大波,大明的江山已是千疮百孔,再也经受不了几次折腾了。” 汪民相大拍马屁:“大人忠心耿耿,这一番忧国忧心皇上若是知晓,必会褒奖,不如先向朝庭报捷,然后称在此休整一个月,利用一月时间进山剿匪,若能将大部贼众剿获当然是好,如若不能,也可让各县的壕强招聚民壮自保,以后就是大军离开,贼众已削弱,只要贼军攻不下县城,也只能是癣疥小疾。” 曹文诏想了想,道:“罢了,也只能如此。” 曹文诏向朝庭报捷后,在麻城重聚众将,给众人分发任务,由于大股的义军已被消灭,关宁铁骑在山中又无用武之地,曹文诏先让尤世威和吴襄等人将关宁铁骑带回,其余人等分散驻于大别山各县,将此次缴获义军精良武器给官兵换上,而换下的武器卖给各县豪强,让他们招幕家丁民壮训练,以备大军走后能继续剿灭流寇。 义军在三省纵横,数月之间,已攻破数十座城池,许多大户都被义军屠杀殆尽,若非官军来的及时,湖广恐怕就不止麻城,罗田两城被攻破了,因此豪强们对义军有刻骨的仇恨,许多富户壕绅听到匪首逃到山中,自高奋勇要帮官军带路围剿。 但壕强也知道大别山地形太过复杂,官军虽有数十万人,但不一定能够将叛匪全部清剿完,因此也纷纷购买兵器建立自已的护卫队,以后为只数百兵的县城,若加上壕强私军,都有了数千人,曹文诏顿时放下了心。 山中的义军此时处境并不妙,义军进入山中太过匆忙,许多情况都不知晓,犯了大忌,湖广虽是粮米之乡,但朝庭几次加税,都是加在平头百姓身上,许多百姓不堪忍受,纷纷逃入山中避税,义军刚开始进山时就能经常碰到在山中开垦的农民,许多地势险要的地方还有人结寨自守。大的有数千人,小的也有数百人。 义军数千人进入山中,自然不是随便一个地方就能安顿,但好的地方往往被人占据,以义军的实力自然可以攻下任何一个山寨,但这些山寨本就是一些壕强所建,对义军自然充满敌意,所有的山寨都选择连寨自保,义军竟然无从下手。 所有的义军都充满愤怒,以前义军纵横各省,多少坚城都被攻下,没想到进了山,还成了一只病猫,连一些地主壕强都敢欺负,所幸那些寨子要自保可以,义军的力量却不是他们能正面击败的,所以暂时都相安无事。 随着官兵在各县驻扎,对山中的居民盘查也越来越严格,义军渐渐只能困于山中,对山外的消息已经继绝。那些山寨的壕强把义军看成眼中剌,耳中钉,听到官军要进山剿匪,纷纷与官军联系,曹文诏大喜,正是想什么来什么,以前还担心山区太大,官军只能徒劳无功,有了山中这些寨子的相助,义军反而成了睁眼瞎。 曹文诏亲自带领数万人马进山搜索,义军的消息来源已完全隔绝,而且本身义军对大别山的地形也不熟,官军几次已咬住了义军的尾巴,许多义军纷纷落网,连义军的几个营主改世王许可变,九条龙马士秀,顺天王梁时正也被官军擒获。 经过几次打击,数千义军已丢了一半,大别山的山头何止数百座,但无论义军走到哪里都有人给官军指路,义军若能分散走还有可能走脱,但周围对义军都充满了敌意,高迎祥根本不敢把义军分开。 只过了半个月,义军就已吃不清了,各种粮食,补给都在逃跑中丢弃,高迎祥身边只剩下了五百多人,现在连一些山寨都敢公然袭击义军,高迎祥此时后悔当初没有先派大军将山中的寨子扫荡,而今这些寨子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天,众人走到了天堂塞的一条瀑布下,这里是大别山的第一高峰,众人望着那崇山峻岭,再也走不动了,喝了点水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凭高迎祥喝骂,让大家起身赶路,可众人刚一站起,马上又躺了下去。 自从官兵进山以来,高迎祥部就没有休息过一天,短短十几天,众人被官兵不停的追击,走了一千多里,而且两天前,部队已断了炊,只能靠摘点山中的野果过活,此时已是又累又饿。 革里眼贺一龙道:“天王,我不走了,早知道进入山中是这样一个情景,我宁愿和官军拼了也不进山里。” 混天王张应金也道:“死就死,我也不走了,天王,咱们粮已绝,人马又不多,山中人人对我们有敌意,再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高迎祥停止了喝骂,也坐了下来,心中后悔不已,早各如此,若能带数万大万进山,把那些寨子一个个扫平,哪有今日之事,何况那些寨子粮食也不少,未必就不能供养数万人,如今,自己将数万部下出卖,还落得如此下场,莫非是报应。 众人坐下来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官军已经追来的,带队的是贺人龙部下周国卿,他是先头部队,身边只有一千人,见数百义军坐在瀑布面前休息,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指挥士兵悄悄摸了上去,义军已看到了官兵,一个个动都没有动,官军大惑不解,正要撕杀,许多人有气无力的道:“别杀了,我们投降。” 周国卿大喜,一挥手官兵全体涌了上来,将众人的兵器全下了,周国卿才知眼前的这帮人真要投降。 这些天来,官兵在山中也不轻松,每天要走上一百多里的山路,每个人都已疲惫不堪,但在曹文诏的严令下,还得拼命追击,义军这数千人都是高迎祥精挑细选的精锐,不但人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而且兵器也最为精良,尤其还有数百支火枪,给官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所以每次官军的前锋也是用精锐部队打头阵,咬住后大队人马再赶来围剿,这就是周国卿身为一个副将才领一千人在前的原因,刚开始,周国卿见这伙人光火枪就有数百支,心中还有点忐忑,怕自己的一千人不是对手,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更令他惊喜的还在后头,他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众人可能数天没有吃饭,才明白这批人不反抗的原因,他拉过一名义军问道:“你们的头领在哪里。” 那人懒洋洋的指了指高迎祥:“诺,那个就是。” 周国卿来到高迎祥面前,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贼军中任何职务。” 高迎祥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子,你发了,老子就是高迎祥。” 周国卿已是副将,当面被一个贼人叫小子,正要发火,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你叫什么,高迎祥?” 高迎祥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道:“不错,你老子就是高迎祥。”又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道:“这个是革里眼贺一龙,这个是混天王张应金,诺,远一点的那个是过天星惠党相,你看,你这小子是不是要发了。” 高迎祥每说出一个名字,周国卿心里就要跳动一下,这些人都是朝庭里挂得上号的贼军头目,没想到被自己一网成擒,但他到底是个副将,本身已是位高权重,对高迎祥叫他小子颇为恼火,吩咐道:“都给我捆紧点,莫让贼首跑了。”同时马上派人向后方报告。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一章 挺进大别山 曹文诏听到擒住了高迎祥,大喜过望,本以为贼众会依靠大别山广阔的山林逃脱,还要借助壕强之手才能铲除,没想到这次进剿的效果会如此之好,他马上命令重兵押解高迎祥回大营。 此次官军围剿流寇的行动可以说大获全胜,捷报送到朝庭,崇祯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曹文诏还是有材的,也不枉自己把他从天牢里提出来,如今朝庭最大的敌人就是李自成的唐军了,唐军目前尚无异动,朝庭终于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若不是朝庭的财政难以支持官军再次大规模的行动,崇祯恨不得立马派兵剿灭李自成,但理智还是压住了他,河南的饥荒还没有解决,安徽,湖广两省今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对各地的生产肯定有影响,明年的税收又要减少,若再来一次大战,恐怕各地饥民又要乘势而动。 崇祯传旨大大嘉奖了曹文诏一番,同时加封其太子太保,要求曹文诏把流寇头目送到京城献俘,振奋一下京城的士气。又给了曹文诏密旨,要求把部分官军调到山西前线,用来防备唐军。 曹文诏接召后不敢怠慢,马上准备起行,同时挑选了二千精兵,护送高迎祥等一干人犯前往京城,护送人选就是擒拿高迎祥的周国卿。 这明着等于让周国卿进京受赏,换着一般的上官,擒拿贼首的功劳必定会让自己吞掉,能在奏章中把真正立功的下属提一下已经不错了,周国卿暗暗感激曹文诏的安排。 汪民相对献俘一事却另有见解,对曹文诏道:“部堂大人,你是想把活的贼首送到京城,还是直接把贼首的头颅砍下来送回。” 曹文诏疑惑的道:“这有何区别吗,不管是活的死的送到京城,这些贼头都死定了,皇上的祖坟都敢挖,他们还有机会活命吗。” 汪民相道:“部堂大人,即如此,最好是把贼首斩了,直接把头颅送到京城即可。” 曹文诏道:“可圣上的旨意明明就是要在京城再明正典刑,我又岂能抗旨。” 汪民相道:“部堂大人,高迎祥等流寇聚众数十万,虽然此次被我军全灭,但难免有漏网之鱼,此去京师数千里之遥,时间更需一月之久,这一路上,难免有贼人会打营救的主意,如果有失,那岂不前功尽弃。” 曹文诏沉吟起来,又想起以前官军的报告说有二千用火枪的敌人在附近,自已命令各地官兵围剿,却一直没有抓到他们,却确是一个隐患,不由道:“贼首肯定要活着送到京师,只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可以,汪先生可有好的主意。” 汪民相道:“如此只好用暗渡阵沧之计了,让周将军先秘密起运,另外再派人大张旗鼓的往京师献俘,即使贼军还有漏网之鱼也必会被我军明处的人员迷惑,等他们知道时,贼首已押回京城了。” 曹文诏点头道:“好,为防万一,明处的这路人马我会派出前锋人员相送,谅贼人也不敢轻易下手营救。” 官军太多,刘芳亮等人只得在大别山的外围徘徊,一直找不到机会,反而有几次差点掉进了官军的包围圈,众人更是小心翼翼起来,哪知仅过了十多天,已传来义军全军覆灭的消息,唐军顿时进退两难,进已毫无意义,退也不是那么好退,此时义军的主力已灭,他们万一被发现,官军一合围,任其有天大的本事也得饮恨收场,因此他们也一直躲藏了起来,好在官兵对这队人马一直心有余悸,不敢分散搜索,凭借当地唐军眼线,让他们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捕。 随着贺珍的情报部不断扩大,唐军在各地都有了眼线,对外界的信息极为灵通,才不会象义军一样,一进山便成了睁眼瞎,各种食物也通过眼线的帮助,可以从容买到,这队人虽然在山中躲藏了一月之久,还有旺盛的战斗力。 后来刘芳亮得知高迎祥等人逃到了山中,众人放下了心,可过不了十几天,又传来消息,高迎祥等义军首领全部被擒,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即然逃到了山里,应当到处可以躲藏才对,怎么会这么快被官军抓到,他们自然不知道,若是没有眼线,纵使到了山中也会寸步难行。 赫摇旗得知高迎祥被抓,急了,马上要求起兵去救,除了他几个部下,众人都把他看成白痴一样,赫摇旗也反应过来,二千余人要想在数十万官兵手中救人,那跟送死没有分别,莫说眼前大部分是唐军,就是全部是义军恐怕也要考虑再三,只好默不作声。 但唐军中有人却沉不住气了,既然任务已完不成,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回去,牛金星也不愿留下来,也劝刘芳亮回去,刘芳亮却是一个要强的人,高将军将自己推荐给唐王,若第一个任务都就没有完成,哪有面子回去,将众人劝住,看看能不能另想办法救出高迎祥,刘芳亮的想法得到郝摇旗的坚决支持,义军中剩下的人也对刘芳亮感激万分,按理,刘芳亮他们只是帮义军暂时运送兵器,完全没有必要还呆在这个不安全的地方。 李鸿基得到高迎祥全军覆灭的消息,发了半天呆,自己派出的人马没起到半点作用,他记得历史上的高迎祥也是今年被官军抓到处死,可那应当是在陕西境内啊,怎么换了一个地方还是被抓,难道每个人的命运真得已经注定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自己的努力又有何用,想到这不禁有点颓废。 但他马上振作起来,不,不是这样的,自己已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起码满人遭到自己的重挫后,再想入主中原是难上加难了,命运还是撑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过,现在朝庭已将义军剿灭,下一个目标就会轮自己,唐军必须先铲除后患了。 李鸿基用笔在甘肃的位置上重重一点,拿下了甘肃,唐军真正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而且还可以从两面夹击四川,拿下这天府之国,作为自己的粮食基地,四川可不能留给张献忠,虽然目前张献忠依附于唐军,处处摆出一副低姿态,但李鸿基深知,张献忠不会向其他人低头,若推翻了朝庭,两军终有一战。 李鸿基又得到了官军要将高迎祥押回京师的消息,他顿时犹豫起来,从湖广到京师,数千里路,唐军若能派出全部密探,大有机会可以相救,可是即使救出来了,唐军在各处的情报网必定会受到很大的破坏,以这么大的代价救人到底值不值得,若是救不到人,情报网又暴露了更是得不偿失,一时之间,李鸿基为难起来。 站在道义上,这次唐军肯定要相救,本来官军是来攻打唐军的,让牛金星这个主意一出,结果义军白白挡了唐军的灾,何况高迎祥多多少少还是和李自成有点亲戚关系,不救也说不过去。 正当李鸿基为难时,刘芳亮送来了信,要求先留在大别山,伺机营救高迎祥,李鸿基顿时轻松起来,也,就让刘芳亮试试,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他们也可以躲进山里。 李鸿基马上命令刘芳亮可以营救,但以保住人马为先,同时命令他们尽量在大别山发动群众,站稳脚跟,暂时就在大别山和官军战斗。 李鸿基想起大别山纵横千里,处于三省要地,以刘芳亮的二千人马,加上带去的兵器,若能在大别山落脚,足可以给唐军开避第二战场,让官军疲于奔命。 李鸿基马上派出商洛山刚刚毕业的十几名军事人员,要求他们协助刘芳亮利用现有的武器扩编人马,在大别山建立基地,扰乱官军的后方。 等周国卿将高迎祥等人秘密押往京城后,曹文诏也起程了,他大张旗鼓押送人犯在各处招摇,义军中抱着营救心思的人都恨得牙痒痒,但毫无办法,曹文诏足足用了五万大军押送,众人只得一路偷偷跟随。 但出了大别山区,刘芳亮却不得不止步了,一是刘芳亮还没有接到唐王的回信,二是二千人的目标太大了,走到城里根本隐藏不过去,刘芳亮只得等指示,郝摇旗却不想等了,他带了数十名亲信手下,悄悄跟了去,本来,郝摇旗还想让足智多谋的牛金星一起去,好能出出主意,但牛金星哪里肯去送死,死活不愿前去,郝摇旗无奈,只得让牛金星留在唐军中。 郝摇旗刚走不久,刘芳亮已接到李鸿基的指示,唐军信件传递有两种,一种是仿朝庭在各地建立驿站,每日准时传递,军中的特快例外,另一种是信鸽系统,常常用于传递紧急信件,不过,信鸽很不安全,常常会把信件丢失,好在唐军的信件都用了密码系统,也不怕让朝庭拾到。但一般用信鸽送出的信件,还要用马匹送一次,已确保送到。 这次刘芳亮收到的就是信鸽传递的信件,信中同时正式任命牛金星为刘芳亮军中参谋,官职为从六品。牛金星本以为可以回去得到唐军重用,没想到自己成了刘芳亮的属下,只是个从六品的官,但他也毫无办法,只得乖乖留了下来。 刘芳亮对能在大别山独挡一面倒是很满意,他已看出了这个地方很有前途,若有足够的粮草,山中藏上十万人马都是小意思,当刘芳亮得知高迎祥失败的原因后,气得大骂高迎祥糊涂,若他把数万大军全拉进山里,那些壕强的寨子哪里能挡,怎么会把数万大军当弃子丢掉。 刘芳亮马上率军进入大别山中,此时大别山刚经历过一场鸡飞狗跳,那些壕强虽然借官军的手把义军除掉,但数万官军的供给全压在他们身上,官军一走,他们也被剥了数重皮,一个个正心痛自己的损失,哪会想到又有人会杀过来。 刘芳亮了解到大别山的情况后,决定先拿下大别山的主峰天堂寨,天堂寨不亏为天堂之名,不仅风光秀丽,到处是瀑布连天,许多地方还有不少良田,天堂寨的寨主名叫吴友富,本是安徽霍山的一个大地主,见山中土地肥沃,便强迫一些流民进山帮其开垦农田,后来,吴友富在妓院和人争风吃醋,失手将一名少年打死,本来他也不在意,吴友富家资豪富,亲族中又有数人考中举人,与官府也交情深厚,死一两人对他来说太平常。 吴友富其实不是卤莽之人,霍山的权贵人家他都认识,这个小子虽然看其穿着打扮还不错,但敢来惹他,那就是自找死路了,何况在妓院争风吃醋正是最能引起男人身上的暴力因子,在双方互不退让的情况下,他指挥家奴将那个小白脸模样的少年活活打死。 但那个少年却是大有来历的人,他父亲是刚刚到任的霍山知县,平时也是一纨绔子弟,要不然也不会陪他父亲第一天到任就到妓院和人争风吃醋,若说只是一个知县,吴有富平时也不会放在眼里,但这个知县大有来头,他的家族有好几人在京城当官,吴有富得到此讯,大吃一惊,干脆带着家人来到天堂寨定居。 霍山的那个知县第一天到任就死了儿子,哪里肯摆休,派了数次官军前来围剿,无奈山势太过险峻,都被吴友富击败,吴友富更是得意,在山中纠聚了数百名壮丁,干脆与附近的数县作对,抢劫杀人无所不为,官府也奈他不何。 十几年下来,吴友富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天堂寨聚起了上万人,能战的壮丁也有二千,此次官兵大举进山,把他也吓了一跳,后来知道是为义军而来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担心官军将他顺手剿了,派人送粮送饷,他本人却不敢下山,并吩咐山中严加防范。 曹文诏没有时间和一个山贼计较,再说曹文诏也不知他的所作所为,霍山县令不可能在曹文诏身边说上话,见天堂寨还算老实,抓到所有义军后,官军也就退了,吴友富才松了一口气。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二章 立足之战 天堂寨事实上由数个山峰组成,此时正是山上防备最松的时刻,唐军悄悄向天堂寨主峰逼近,干掉山寨外围的几个哨卡后,已来到了主峰下面,吴友富的山寨当然不可以建立在山顶,否则每天上下就要累死他们,他们的营寨依山修建,都是取之山上的大石而建,墙高五丈,异常坚固,官军几次来攻都被挡在外面,此时山中一片漆黑,只有数点灯火在夜空中闪烁,数名哨兵在寨墙前走来走去。 刘芳亮手一挥,唐军中跃出数人,悄悄的朝哨兵接近,隔了二十步左右,取出怀中的孥弓,“夺,夺,”数声响动,天堂寨的几名哨兵都手捂着咽喉倒了下去,每人喉上分明插了数支长箭。 见哨兵倒了下去,唐军一涌而上,到了寨墙外,所有人掏出自带的索钩往墙上搭去,嗖嗖的往上爬,没想到山寨还要暗哨,几名哨兵已发现了不对,喝道:“谁?” 下面的唐军不答,手中的孥一松,箭已向前飞出,刚才出声的哨兵已发出一声惨叫,剩下的人见势不妙,马上敲响了手中的铜锣,“当,当”的声音在山中响动,寂静的山谷顿时打破了平静,山寨中所有的人都惊醒过来。 吴友富骂骂咧咧,在小妾的帮忙下穿好了衣服,以为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山头想来夺他的基业,大别山中各山头也经常明争暗斗,天堂寨是大别山的主峰,吴友富也已盟主自居,附近的数十个山头每年都要给他进供,当然也有人不服气,想挑战他的权威,这种事比官府来进攻还危险,彼此都是山里人,知根知底,既然敢带人来攻,自然会有几分把握,但他并不慌乱,前几次都被吴友富打败,还乘机灭了对方的山头。 吴友富穿好衣服后,马上找到自已的大刀,此时他的院中已聚集了二百多人,都是他的亲信手下,吴友富刀一指:“弟兄们,看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又敢打咱们的主意,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众人都骂起来,这帮小贼,敢打扰他们的休息,这次肯定不会放过,说不定又能灭掉一两个山寨,跟在吴友富后面向寨墙冲去。 “轰,轰。”前面响起了数声惊雷,众人莫明其妙,“没有下雨啊,怎么打雷了。”往前看去,见前面火光闪动,每闪一下火光,就传来一声响雷,吴友富大惊,莫非对方有火炮,这山上怎么能把火炮抬上来。 刘芳亮一看,偷袭不成了,马上改为强攻,前面的唐军立即向寨内丢手雷,里面的寨丁炸得哭爹喊娘,不明白敌人怎么有这种利害的武器。 趁着寨丁被炸得晕头转向,前面的唐军已爬上了城墙,将寨门防守的人员打死后,打开了寨门,唐军呐喊着冲了进去,隔的远就一枪放过去,隔得近,一颗手雷一甩就炸倒了数人,此时,枪声手雷声大作,寨丁们被打得抱头鼠窜,拼命往后退去。 等吴友富带领众人到了前面时,唐军已将寨墙全部占领,吴友富望着潮水般退下来的寨丁,脸如血色般难看,他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要退,不要退,给我攻上去。” 可是寨丁们全吓破了胆,以前和官军的战斗也从没有见过如此利害的武器,这群人就象是魔鬼,手持着能喷火的棍子,有些见多事广的兄弟还认识这是火枪,可那种一丢到已方阵营就能爆炸的东西莫说没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谁还敢挡。 唐军已随着溃兵冲到了吴大富前面,见一人手拿着刀,在那里大喊大叫,毫不客气,数颗手雷甩了过去,几声爆炸过后,吴友富已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了。 接下来,天堂寨完全不能反抗,走投无路的寨丁一个个投降,等到刘芳亮将混乱的天堂寨全部控制住,天色已微微发亮了。 所有投降的寨丁都忐忑不安,开始大家以为攻城的是官军,结果现在才发现这些人虽然有如此利害的武器,但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一幅义军的打扮,许多人都嘀咕:“怎么义军刚被剿灭,马上就又杀回来了。” 刘芳亮看着眼前的那些寨丁,一个个都睁着恐惧的眼睛看着他,知道大家的心里,忙对他们说道:“乡亲们,大家不要怕,我们是唐王的部队,我们是来帮助大家的。” 众人骚动起来,议论纷纷,唐军击败鞑子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了,他们平时在山中没什么娱乐,最爱听的便是以前的闯军如何如何击败鞑子的事迹,所以一个个对唐军熟悉无比。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大人,你们真是唐军。” 刘芳亮道:“不错,我们确实是唐军,你看我们的武器就知道了,别人冒充不了。” 对于唐军倒底是如何击败鞑子的说法,每个说书先生都有自己的见解,有人认为唐军个个武艺高强,一人能挡鞑子十人,有人认为唐军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每个人都知道唐军的火枪最利害,能在百米外取人性命。 众人恍然,早知是唐军大家还抵抗干什么呀,鞑子都被唐军杀了个屁滚尿流,自己这些人算老几,何况听说唐军辖下的百姓每人都能分到田种,田租不超过三成,刚才的那人道:“小人王混,愿加入唐军,还请大人收留。” 刘芳亮道:“好,乡亲们,你们凡是愿意加入我军的等下,可以到参军地点报名,愿意种田的等我军统计好山中的田地后,可以把田分给你们耕种,不愿意继续留在山里的,过几天后,我们也会发给你们路费,让你们回家。” 众人都欢呼起来,唯有昨夜在混战中有亲人死亡的家庭在低声哭泣,刘芳亮无奈,要打仗,总有人要死亡,继续道:“大家静一下,我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人是被迫当寨丁,平时也无大恶,对于你们自然可以按刚才的办法去做,但你们当中也有些人,平时仗着吴友富的势力欺男霸女,无恶不做,这样的人,唐军是不需要的,你们可以检举出来,他们应该按受应有的教训。” 众人都左看右看,不再言语,王混站了起来:“大人,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个指出来。”人群中立马有几道恨恨的眼神向王混射了过来,王混毫不在意,将他们一一点出来,王混指一个,唐军上前揪出一个来,转眼间抓出来了数十人。 刘芳亮怕王混公报私仇,乱指一通,又向其他人问道:“大家看还有没有,这些人我军也不能乱抓,如果大家有冤可以向我军伸冤,唐军一定会秉公办理,如果大家没有冤情,这些人以后还是会放了。” 众人刚才是积于那些人平时的淫威才不敢言语,这时见平时作威作福的人一个个被唐军揪出来,许多人都围了上来,对一些人拳打脚踢,这个喊:“还我闺女命来,可怜我闺女被你这个挨千刀的沾污后就一直疯疯颠颠,掉到山涯摔死了。” 那个喊道:“把我家的老牛还给我,我只不过少交一石粮,就把我家的牛牵走了,你叫我以后怎么耕田。”场面一片混乱。 刘芳亮忙吩咐亲兵道:“将他们都拉开,寨丁们仔细甄别,将那些平时欺男霸女的人都挑出来。” 亲兵将那些情绪激动的人群隔开,场面才控制了下来,有了先例,那些吴友富的亲信们一个个都找了出来,令唐军惊讶的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寨主吴友富,后来在王混的再三确认下,才在昨晚的尸身中找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又经过数人的辨认,确定那就是吴友富。 吴友富死了,唐军也不以为甚,将他挖了个坑,草草葬了,吴友富一生作恶多端,死后还能葬在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也算死得其所。 拿下了天堂寨,唐军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李鸿基派出的人也到了,一共有十五名,全是优秀的军官,这些人还都到唐军的军官学校至少深造过一年,他们还带来了李鸿基让刘芳亮扩军的正式任命,允许刘芳亮利用手上的这批武器扩成一个军,共一万人。 刘芳亮大喜,一扩军,军官自然不够,这批人的到来好象及时雨,李鸿基给刘芳亮派出军官也有另一重用意,大别山离西安太远,若要想发展,自然要给刘芳亮足够的权利,但又不能让刘芳亮脱离节制,有了这批人,李鸿基对刘芳亮也可以放心。 此时刘芳亮忠心耿耿,根本没想到这一层,摆出酒宴欢迎他们的到来,饭后就要安排他们休息,这十几人中,有两人和刘芳亮军衔一样,,一个叫赵顷,一个叫钱项都是骁骑上校,刘芳亮对如何安排他们两人有点头痛,想考虑一下明天再说。 哪知同来的一个叫孙翔的文官笑咪咪拿出一张公文来,道:“唐王令。”众人都毕恭毕敬的站着,听孙翔念下去:“刘芳亮攻下天堂寨,使我军能在大别山站稳脚跟,其功甚巨,现升为宁远将军,此令。” 孙翔将委任状交给刘芳亮,笑道:“恭喜你了,上校,你现在已是将军了。” 刘芳亮满头雾水,自己刚攻下天堂寨,唐王怎么就知道了,接过委任状一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忙向孙翔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翔道:“这委任状是我所填。”见众人的目光都要冒火,连忙道:“其实这是唐王交待,唐王道,刘芳亮要想在大别山站稳脚跟,必须委以全权,一个骁骑上校太低,不能统领全军,若要直接提升他,唐军又不能开这个无功授录的先例,所以才有了这张委任状,唐王交待,只要刘将军立下了大功,委任状的内容可由孙某代填,然后给西安呈奏即可。” 刘芳亮恍然大悟,向西安方向拜了数拜道:“多谢唐王看重,属下一定肝胆相报。”又向孙翔道谢。 众人也给纷纷向刘芳亮道喜,赵顷打了孙翔一拳,道:“好你个孙翔,此事瞒得我们好苦,亏我们也算同窗,一路同行那么久,一点风声都不露。” 孙翔是文官,被赵顷一拳打得一个踉跄,后退了数步皱起眉头,赵顷还想再打,钱项连忙拦住:“好了,这是唐王严令,谁敢透露,孙兄体弱,再也受不了你一拳。” 赵顷这才发现孙翔苦着脸,用手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样子,撇了撇嘴道:“你们文官就是身体太弱,我才用了不到三成力。” 孙翔现在才能开口说话,苦笑着道:“那还请赵兄以后手下留情,否则若用上十成力,孙某非死在赵兄手上不可。” 赵顷嘿嘿一笑:“对不住了,我下次至多用一成力好了。” 孙翔不再理他,对于一个粗人,他也懒得记较,这赵顷若不是作战勇敢,被选拔进了军校,现在可能连字也认不全几个。 曹文诏的大军一到山西,朝庭已开始封锁两军之间所有贸易,运送到陕西的物质越来越少,看来,朝庭虽然暂时无力进攻,但已开始采取措施,双方虽然还没有完全撕破脸,但都有预感,大战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送走了去大别山任职的众人,李鸿基已把目光对准了甘肃,甘肃巡抚董学礼一直在找唐军的麻烦,在唐军与满人交战期间,一直猛攻陕西的宝鸡市,高杰只有一万人马,要守宝鸡近十个县,加个县里的守备部队,平均每个县也不到二千人,面对董学礼的数万大军,颇为吃力,在唐军与满人交战期间,董学礼已攻破唐军三个县城,将唐军的官员全部杀害,后来听到唐军胜利返回,才停止了进攻,如今宝鸡还有二个县在董学礼手上。 高一功这一年都过的很委屈,别人都在各地将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唯有他只能在宝鸡挨打,兵力太少,一点反击的可能都没有,好不容易唐军增兵了,唐王一纸令下又不准打,高一功天天在宝鸡城头挑望着,想起还在官军手里的两座县城心头就冒火,好在这些天来,唐军的部队已是一拔一拔的过来,他已闻到了战场的气味,只得暂时将自己按耐住。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三章 宝鸡 随着宝鸡方面唐军的增加,官军已感到了压力,从闯军崛起以来,董学礼时时处于闯军的压迫下,在闯军刚开始横扫陕西时,董学礼很快就觉察到不妙,他提军想救,第一次就被阻在宝鸡。 甘肃能进入陕西的地方不多,中间夹了个宁夏,宁夏虽也是大明的领地,但朝庭的实际不能撑控,董学礼阻在宝鸡后也不能通过宁夏来攻击闯军,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闯军渐渐站稳了脚跟。 闯军出关后,董学礼又看到了机会,才在朝庭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率军攻击闯军,这次果然取得了效果,闯军兵力已抽掉了不少,攻下了三个县城,正当董学礼想再接再励时,闯军已击败满蒙联军,这下,董学礼大惊失色,连忙将兵力由进攻改为防守,连前面一个不利于防守的县城也放弃掉了,可闯军并没有马上进攻,还和朝庭达成了和解的协议,董学礼放下了心,在夺得的凤县和太白县大力加固,如果闯军要攻的话,也不会造成甘肃被破坏。 闯军正式立国为唐时,他的手下马扩,欧阳衮都要提兵攻打,被董学礼止住了,甘肃嘉峪关和酒泉都落入了蒙古人手中,董学礼几次派兵要收复都没有成功,可比蒙古人更利害的满人都被闯军击败了,他当然知道闯军的实力,此时他已没有击败闯军的想法,只要能保住甘肃就满足了,闯军要立国,既然朝庭都没表示,那就让他立。 陕西唐王府,此时李鸿基正在迎接两个义军中的将领郝摇旗和老回回马守应,两人走进唐王府都有点不安,此时他们们已成为丧家之犬,无处可投,郝摇旗想起还有一个结拜大哥在唐军中,只好来到西安,哪知到了西安,马维兴已经领兵去宝鸡了,两人只好直接来见唐王。 原来郝摇旗为了能救出高迎祥,一路尾随曹文诏的人马,曹文诏的大军一直没有离开囚车,郝摇旗只得跟到了山西,曹文诏的大队人马到了山西后,总算驻扎了下来,另派人护送囚车前往京城,郝摇旗大喜,跟了数千里,总算有机会下手,他四处联络旧部,在出了山西的路上动手劫获了囚车,哪知打开来一看,大失所望,里面只有老回回和他的几个手下,难怪戒备那么疏松,人家根本就没在意这几个人,审问押送的官军后才得知高迎祥早就被送到了京师,此刻已经上了断头台也未可知。 郝摇旗灰心丧气,还想到北京去,看能不能见高迎祥最后一眼,被老回回劝住,老回回将高迎祥怎样将义军数万精锐送掉的事告诉了郝摇旗,郝摇旗顿时动摇了起来,高迎祥既是这样的人,那就不值得再给他卖命了。 此时经过与官兵的火拼,郝摇旗身边只剩下了不到百人,以这点人马根本不足以自立,只能选择一方投靠,张献忠两人自然不会考虑,于是两人带着部下一起来到了西安,本来两人想先找到马维兴,通过马维兴再引荐给唐王,但马维兴不在,两人只好硬着头皮直接拜见唐王。 郝摇旗虽然到过唐军境内数次,但只在李鸿基登台封王时见到一面,唐王的脾气,禀性他都一无所知,此时就要投靠对方,心中自然有些七上八下。 李鸿基听到两人来投,心中大喜过望,两人都是难得的勇将,而且马守应还是回人,虽然现在与宁夏互不侵犯,但总有要解决宁夏的一天,有个回人领路,自然可能省事很多。 李鸿基亲自到门口相迎,两人见了唐王正要下跪,李鸿基已将他们扶住,道:“两位的勇名,鸿基早有耳闻,欢迎你们加入我军。” 老回回和郝摇旗退后一步,还是拜了下去:“拜见唐王,唯望唐王收留。” 李鸿基叹道:“对于你们的失败我也很心痛,高天王也是我敬仰的人,他还是本王的远房舅舅,也算是我长辈,虽然最后他做错了事,但他一生轰轰烈烈,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上一场,是个好汉子。” 两人听李鸿基说起高迎祥都百味相杂,尤其是老回回,高迎祥一直是他所敬仰的人,在紧要关头却把他当弃子,如今自己倒还活着,可高迎祥现在恐怕已死,如果自己再追究也毫无意义,反而徒惹人厌,想到这,马守应也唏唏不已,道:“天王已经走了,我老马也无处可去,从今往后我马守应必定为唐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郝摇旗见马守应已表了忠心,急了,也不知刻说什么好,只得道:“唐王,从今往后,我郝摇旗就把命卖给你了,唐王叫我向东,我绝不敢向西……。” 郝摇旗还要再说,李鸿基已拦住了他,道:“好了,你们都起来,今天就在我府上用饭,算是为你们接风。”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磕了几个响头,道:“谢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才爬起来,这一套却是临时学的,两人来拜见李鸿基前都有点战战兢兢,以前在高迎祥面前随便惯了,在李鸿基面前却唯恐失礼,郝摇旗对那天唐军的封王仪式深刻,加入了唐军,他们也自觉把自已身上的流寇习气改去。 李鸿基刚开始接受这种大礼时也有点飘飘然,但很快就厌烦了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方式,除非在正式场合,李鸿基都让部下把这个礼节废去,闯军中的武将倒是愿意,无奈,洪承畴,许鼎臣他们却坚决不肯,李鸿基只得由着,见这两人也来这一套,只好苦笑,他们刚入唐军,倒不好说什么,勉得引起误会。 到了吃饭时间,两人战战兢兢的坐下,李鸿基看着他们不安的样子,道:“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否则吃饭还有什么乐趣。”向两人夹菜。 两人数了一下,桌上有十来个菜,都是一些平常的菜肴,有荤有素,对一般人家来说,伙食应当不借,但唐王来讲却简单了点,两人眼中都有疑惑之色,李鸿基却不管他们,一个劲的劝他们吃菜,两人到底是饿了,众河北一直到西安,众人都是东躲西藏,唯恐被官兵发现,也没有吃过几顿好饭,此时肚子已是咕咕叫,便老实不客气起来。 李鸿基家中有三个妻妾,加上一个义女,平时每顿也是十来个菜,这样不会太浪费,吃得也满意,这比平常人家来说,当然是奢侈,但对唐王来说,却是过于简单,唐王府还留着以前秦王用的厨子,刚称王时,厨子都给他按以前秦王的标准做菜,每顿上百道,每一道菜还没偿上一口就饱了,刚开始几天李鸿基偿菜偿得精精有味,没过三天就厌了,恢复了现在的饮食。 李鸿基见两人吃得香甜,看得笑咪咪的,李鸿基正式称王以来,威权日重,加上其他的降官一直向武将提醒各种礼仪,让他以前的部下也越来越不敢放肆,在他面前越来越正经,每次和他们一起吃饭,所有人都唯恐失礼,必定不敢吃饱,李鸿基虽不想这样,偏偏还不能反对,他大权集于一身,别人不正经也难,除非他肯放权,和部下来个民主统治,才可能人人对他有说有笑。 郝摇旗和老回回毕竟刚加入唐军,对李鸿基的敬畏没有那么重,刚开始时难免拘束,吃开了就不再管那些礼议了,李鸿基在他们的带动下,也吃了一个饱,平时,他心血来潮时,和部下一起吃饭,若都是武将还好,若有文官在场,必定每人都不能吃饱,让他也吃不下饭。 两人刚加入唐军,李鸿基给他们的都是六品的骁骑上校,唐军的将军不是一直跟着他从商洛山起家,就是后来立了大功,两人虽然在义军中赫赫有名,李鸿基也不能给他们太高的官职,能不能成为将军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两人倒也没嫌官小,唐军有正式的官衔,官服,还有比官军高数倍的俸禄,待遇比官军还要好得多,这比他们随便给自己封的封号强多了,穿上了官服,他们自己都觉得神气无比,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从此再也不是流寇。 随着唐军的编置完善起来,李鸿基已不必事毕躬亲,象攻打甘肃之事,也不用他亲自出马,这次他特于让马维兴负责,就是要培养马维兴独挡一面的本领,以后要定鼎中原,自然少不了独挡一面的大将。 此时马维兴还在往宝鸡的路上,他这次带来了三个正规军,加上高一功的人马和后来增援过去的部队,已有五万大军,和官军的人数相差不大,但唐军的武器比官军优势太多,这一仗根本没有太大的悬念。马维兴想得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此次攻打甘肃,李鸿基明确表示不带队后,所有的将军都盯着主帅的位置,马维兴自从攻下西安以来,一直没有打过仗,此次能抢到这个机会也得意无比。 三万大军加上三万民夫总共六万人马,将整个通往宝鸡的官道挤了个严严实实,闯军的火器部队虽然好用,但补给太大,一个人需要两个民夫跟随,所以,直到现在,唐军的正规军火器普及率只有四成,当然需要各兵种相互配合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却还是后鄞问题限制了唐军使用全火器部队。 目前唐军在陕西各县基本上都修好了水泥路,各种物质输送速度大大加快,但以后到了江南就没这个便利了,所以尽管在陕西唐军的补给不成问题,出动的部队还是以火器和冷兵器四六比进行配合。 看到唐军的火炮在水泥路上被马拉着跑得飞快,想起当初刚出商洛山时,到西安的一百多里路,火炮足足运了五六天才到,马维兴对李鸿基的敬仰又加了一层。 此次随军的军师是宋献策,马维兴对宋献策倒还尊敬,骑马来到他身边道:“军师,你看甘肃该如何攻打才行。” 宋献策道:“我军优势远大于官军,将军不会担心失败。” 马维兴笑道:“军师说笑了,我只是想问问军师,有没有快速可以拿下甘肃的办法?” 宋献策沉吟了一下道:“甘肃足有千里之遥,若要一座座城攻下去,将军就是半年也未必能将甘肃全部拿下来,唯有一计若成,可以快速拿下甘肃。” 马维兴忙问:“何计?” 宋献策摇了摇头,道:“到了宝鸡再告诉将军也不迟。” 马维兴听说有计策可以快速拿下甘肃,哪里等得及,忙道:“军师莫要钓人胃口,还是快说的好,不能接下来数天,我都要睡不着了。” 宋献策一本正经的道:“非我故意要买关子,引得将军心急,实在是还没有到地头,我也不知此法能不能成,现在说出来只是徒乱人心意。” 马维兴急得抓耳挠腮,道:“军师,你不说出来更乱人心意。” 宋献策只是不语,无论马维兴怎么求都不说,马维兴垂头丧气,又心有不甘,但毫无办法,这时,前面来报:“将军,前面就是宝鸡的扶凤县城了,前军请示,是否今夜在此宿营。” 马维兴看了一下天色,已是不早了,道:“传令下去,到扶凤县城宿营。”突然又向传令兵问道:“你说什么,扶凤县是属于宝鸡。” 传令兵肯定的点头,马上下去传令,众人听到前面就可以宿营,欢呼起来,马维兴微笑着说:“军师,你听到了,这里已是宝鸡下面的县城了,你说到了宝鸡就告诉我,现在已经到了,可以说了。” 宋献策没想到让马维兴钻了一个空子,只好道:“我说到宝鸡是指到宝鸡城,又不是宝鸡的地界,这里不算。” 马维兴得意洋洋:“军师,只能怪你刚才没说清楚,你若还不肯告诉我,我必定到全军宣扬军师说话不算数,看你还有什么面子,” 宋献策无奈道:“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过,这个想法还不成熟,到了宝鸡才能确定行不行?” 马维兴已竖起耳朵,忙催他道:“不管行不行,你先说。”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四章 凤县 宋献策无奈,只得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听过。” 马维兴忙道:“听过,听过,三十六计里就有吗,那还是唐王在商洛时给我亲自讲的。难道军师也想来一个暗渡陈仓。” 宋献策道:“那你可知陈仓在哪里?” 马维兴挠了挠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不会是在宝?” 宋献策连看了他几眼,马维兴不好意思起来,问道:“军师,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宋献策道:“你蒙对了,宝鸡以前就叫陈仓,唐时才改名为宝鸡,以前刘邦是从汉中偷渡陈仓,如今我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董学礼想依靠凤县将我军挡住,我军若能把凤县的官军与甘肃的联系切断,将他们全歼在凤县城下,甘肃岂不传缴可下,也不用浪费时间一城一城攻打。” 马维兴赞道:“军师果然高明,也不亏我特于从唐王那里把军师请来。”宋献策已是门下省侍郎,文臣只有周凤梧和他同列,接理若做参谋的话是用不到他,李鸿基担心马维兴出战会太过轻敌而误事,本不准备让他为主将,马维兴求战心切,把宋献策请了出来,李鸿基重又给了宋献策一个军师的称号,才批准了他的请求。 宋献策道:“此事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若到时无机可乘,恐怕还得老老实实一个个城攻过去。” 马维兴倒有信心,道:“有军师在,此计必成。” 这时唐军已进了扶凤县,扶凤县县城狭小,城中才一万多居民,六万人马在城中肯定挤不下,大部人马都只得驻扎在城外,只有炮兵和主将才到城里,扶凤县县令马寿成已过来迎接,马寿成只是一个秀才,在商洛山时投靠闯军,如果是在朝庭,他一个秀才的身份,只能做做师爷,书史之类,他能一下子做到县令已是很满足了,整个扶凤县倒是治理的井井有条。 唐军的文武最高长官一起来到扶凤,他也心有荣焉,如能表现的好,以唐军现在的实力,开疆扩土是肯定的,到时自然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升迁。 马寿成让出自己的县衙给两位上官居住,见两人象是有话要谈,又乖巧的退了下去,吩咐厨子赶快把好酒好菜送上去。 董学礼和副将马扩,欧阳衮正在巡视凤县的城防,向朝庭求救的奏章已快马发出,但董学礼深知,朝庭的救兵不可依靠,甘肃与朝庭的联系唯有通过四川,四川已遭到流寇张献忠的攻击,自保可以,要派兵却不行,唯有寄希望朝庭能马上在山西发兵攻击唐军,以减少甘肃的压力。 此时三人巡视在凤县的城头,凤县县城距宝鸡市区两百余里。北倚秦岭山脊,南接紫柏山,凤县扼住川陕、秦陇要冲,素有“川陕咽喉,秦陇锁钥”之称。若唐军不能攻下凤县,休想进军甘肃。 欧阳衮对董学礼能在没有朝庭旨意的情况下拿下凤县很是佩服,见董学礼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安慰道:“大人请放心,凤县的防守可以说固若金汤,贼军若要强攻,必定死伤惨重,如果朝庭能够及时在山西发起进攻,贼军只得黯然退走。” 凤县的城墙厚达三丈,高五丈有余,全是大石所建,莫说是县城,就是省城,也没几个能比得上,董学礼又察看了各种攻城器械,见都已器备,对凤县的防御很满意,但还是向自己的两个副手道:“贼军火器利害,尤其是大炮犀利,我们只有靠城墙硬挡,千成不可大意,凤县丢了事小,造成我甘肃东南门户大开事大,所以贼军来后,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准开城和敌人野战,咱们就老老实实守城,只要守住数月,贼军只能退兵。” 马扩和欧阳衮两从对董学礼老是长唐军威风不满,但又想起唐军既然将满人杀的落荒而逃,还是不敢大意,齐道:“尊令。” 就在董学礼巡视城墙,告诉部下不准出城时,马维兴和宋献策已带人到了宝鸡,高一功正把他们迎接进城,因官军数月前还在不断攻城,城下此时还可看到不少战场的遗迹。 宝鸡是陕西重要的州府,身处于处陕、甘、宁、川四省结合部,处于西安、兰州、银川、成都四个城市的中心位置,一向经济发达,商旅络驿不绝,虽然因陕西落入闯军之手现与其它三省隔绝往来,商旅减少不少,但昔日的繁华还依稀可见。 铙是如此,一下子增加了六万人马,整个宝鸡也到处是人喊马嘶,整个城市因商旅稀少的冷清一扫而空,一下子热闹起起来。 高一功替两人接完风洗尘,饭后三人就一起商议起这次的军事行动来,马维兴马上兴奋得说出和宋献策商议的办法来,要把官兵都围歼在凤县,高一功一听,头摇的拔浪鼓一般,道:“不行,这个计策以前还可以,如今官军全部撤入凤县,凤县处于两山之间,将往甘肃的各条通道紧坚扼住,我军根本无法绕到后面,唯今之计,唯有强攻。” 马维兴不死心的问:“难道一条小路也没有,只要有数千人能绕到凤县背后,我军就可把官军全部堵死。” 高一功摇了摇头:“没有,或许鸟儿能过去,人恐怕是无法穿过两山山脉,出现在凤县后面。” 马维兴大为失望,本以为问出了宋献策的计策能显摆一下,没想到被高一功一口否决,马维兴朝宋献策看了一眼,宋献策耸了耸肩,意思是说:“我本来就没有说这个计策一定可用,是你要抢着说出来。” 三人议不出好办法,只好同意先到城下再说,实在不行只有靠唐军的实力强攻,不管凤县的城墙有多坚固,用大炮每天轰击,总有攻下的一天,虽然这种做法费时费力,但实在不行也只有用笨法。 官军的探子已将唐军大军已到的消息传到了凤县,董学礼索性将外围的所有设施全部撤开城中,城外的树林也全部砍光,防止唐军利用他们打造攻城器械,来不及砍的就一把火烧光,唐军还没到,凤县城外已是浓烟滚滚。 董学礼还把附近所有的居民全部迁入城中,他们的房屋都被捣毁,许多人眼看着自己的家园在面前化为灰尘,一个个痛苦失色,官军毫不怜悯,走得稍慢一点的不是被用脚踢,就是用刀背直接砍,整个凤县加百姓和官兵,一共塞了七八万人,一时显得异常捅挤。 董学礼干脆把近三万多百姓全部迁入甘肃,一时之间,在陕西凤县和甘肃两当县的路上到处是人群,在官府的逼迫下,这些人只得离开自己的家圆,许多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老家,一路上充满了哭声。 现在整个凤县已成为一个大兵站,所有的百姓都已迁出,里面整整有四万官军,董学礼把甘肃所有的精兵强将都集中在这里,一旦凤县守住了,甘肃也就保住了,凤县若是失守,甘肃再也无力可抵抗。 马维兴等人在宝鸡休整了二天,马上率军出发,高一功熟悉地形,担任了前锋的任务,一路上高一功派出多起斥候,但以前经常可以远远看见的官军斥候一个都没有,所有斥候都一无所获。 从宝鸡到凤县,有好几处险要的地方,高一功还以为官军会派人在那里骚扰一下,没想到官军毫无动静,让唐军一路畅通无阻的通过,等到了凤县外围,高一功看不到一个人影才知道官军进行了坚壁清野,看来是打算用凤县高大坚固的城墙来抵御唐军的攻击。 到了凤县城下,高一功更是看清整个城下都光秃秃的,所有树木都被官军砍伐殆尽,护城河还加宽了不少,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看来,董学礼夺下凤县就已开始准备,都怪当初凤县自己留的守军太少,才会有此失误。 没有树木,高一功只好命令士兵深挖壕沟,就在离城五里的地方扎营,这个地方刚好在官军火炮的射程外。 董学礼,欧阳衮等人已看到唐军的先头部队到来,马扩估计了一下,只有五千人左右,他望向董学礼道:“巡抚大人,贼军只有五千人马就敢独自在外扎营,莫若我率军出击一次,把他们的前锋消灭。” 董学礼也有一点心动,唐军太目中无人,城中有四万多官军,他五千人就敢扎营,也太小觑自己了,他吸了一口气,将火气压住,道:“算了,焉知这不是贼军之计,万一他们是故意引诱我军出击呢,到时两军相缠,若他们后面隐有伏兵,岂不麻烦。” 马扩不甘道:“大人,我军在城头足可以看到数十里的动静,若对方真有伏兵,城头一鸣金,马上就可撤回。” 董学礼却不想冒险,道:“缠斗起来安然说退就退,贼军是狂妄也罢,是用计也罢,我军不出战,他就无可奈何,” 马扩见巡抚打定了不出战的主意,不再坚持,众人就在城头看着唐军的营寨慢慢建起,过了半上个时辰,唐军的大队人马已到,四万大军,到处是锦旗飘动,后面还有数不清的骡马队,运着一车车的补给。 让董学礼他们惊讶的是他们竟然看到了闯军一百多门小炮,闯军的迫击炮除了在草原上出现过,用其他地方还没有用过,买给张献忠他们的大炮也是重炮,因些迫击炮的威力官军和义军都还不知道。 董学礼他们关心的是唐军的重炮,官军多次吃过重炮的亏,甚至剿灭流寇时,他们用的大炮也比官军要好,这让官军对唐军的重炮渐渐有惧意, 显然唐军并没有隐藏自己实力的意思,一队队人马就在四周分扎下来,各种武器和补给都毫无掩饰,官军在城头居高临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董学礼数了一下,这次唐军只带来了十门重炮,以凤阳城头的坚固,至少可以硬挡个七八天,每有损毁,官军每天夜里可以再修复,实在不行白天再用人命填也要把损毁的城墙修补好。这样算下来,城墙挡个数月是没问题。 看着唐军在城下把营寨修好,估计他们不会马上进攻,董学礼又察看了一遍城墙,见并无疏漏,才放心回府休息。 高一功担任先锋,本也有引官军来攻的意思,见如此好的机会,官军还是紧守不出,知道以后也别想用计引官军出城了,看来只得老老实实凭实力硬攻。 等唐军扎好了营,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宋献策,马维兴,高一功等人碰了一下头,分派了守营的任务,各人就回去休息,等明天观察完地形再商议攻城事宜。 一夜无话,双方都知道马上就有可能发生大战,老兵们都抓紧时间休息,到时说不定能多一分体力就能保住性命,睡得都格外香甜,而一些新兵,都掺杂着恐惧,兴奋等各种心情,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一大早,宋献策就在众将的拥护下来到凤县城下,观察凤县城的地形,此次唐军出动了四个野战军,每个野战军的最高长官最小也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高一功更是正四品的怀化中郎将,每一个将军身上都会佩戴用纯银打造表示身份的将章,一时之间,宋献策身边将星闪闪。 宋献策看到凤县高大的城墙也皱起了眉头,如果要强攻难度实在太大了,不强攻又没办法渡过去,凤县北倚秦岭山脊,南接紫柏山,这两座山都高大险俊,要想翻跃太过不可能,两军对持也不可取,唐军只能屯于坚城之下,而凤县可以由甘肃的两当县把补给援援不断的送过来,除非甘肃内乱,否则凤县是稳如泰山。 城头董学礼看到这一群人在城下指指点点,唐军的衣服颜色都是黑色为主,根据每人的军衔不同会加以装饰区别,将星对于本军将士来说更是一目了然,但对官军来说,却不好分辨,董学礼虽然不知这些人的身份,但猜也猜得出能单独出来观察地形的人肯定官儿不小,对欧阳衮道:“你看看,能不能用大炮打到。”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五章 炮战 欧阳衮叫来一个炮兵,问道:“大炮能不能把那群人打到。” 炮兵观察了一下距离,摇了摇头,道:“太近了,打不到。” 欧阳衮看着董学礼,道:“大人,不如打开城门,派一队人出去追杀。” 董学礼摇了摇头,道:“不用。”对炮兵道:“你下去让所有炮兵准备,等他们返回时,进入了射程就发射。” 炮兵应令后匆匆下去,马上去准备火炮,已备可以随时发射。凤县本来没有火炮,所有火炮都是董学礼从兰州城里搬过来的,兰州经常会受到蒙古人的骚扰,所以备有数十门大炮,董学礼把兰州的大炮一大半都搬了过来。 高一功见城头人影晃动,提醒宋献策道:“军师,我们靠得太近了,要防止官军不怀好意。” 宋献策看了看城头:“没关系,这个距离是安全的,箭射不到,火炮也打不到。” 众人又在城下转了一圈才返回去,刚走到中间,众人已听到数声巨响,一颗颗炮弹在他们的前后爆炸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马维兴大喊:“快,分散往回走。” 众人打马飞奔,很快走出了城头大炮的射程,马维兴看了一下,除了几人脸上有灰尘外,还好都没有损伤,马维兴一阵后怕,要是刚才官军的第一次发射打中了话,唐军这次的行动恐怕马上就要失败而回。 董学礼看着唐军狼狈而回,暗叹可惜,不过,他没有怪炮兵,官军大炮的命中率本来就低,第一发打得中打不中全凭运气,除非是大群敌人在攻城,炮兵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过,能让敌人狼狈而逃也好。 高一功回到营中后大为恼怒,向宋献策道:“军师,不如还给他几炮,让官军也吃一点苦头。” 其他人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当着已方四万大军的面,被敌人的火炮追杀,哪还有什么面子,一齐道:“对,给他们一个教训。” 宋献策点了点头,道:“好,把我军的重炮拉出来,看能不能找到刚才官军大炮的位置,先把他们的大炮炸掉。” 高一功应了一声,马上下去安排,宋献策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气馁,他刚才察看了半天,这城就象天然嵌在两座大山中间一样,这两山更是高达数百丈,山峰耸立,根本不可翻跃,或许其它地方会有小路,但唐军在附近却没有发现一个人,显然全被官军搬走了。要找人打探情况也无从找起。 官军的大炮刚发射完几轮,敌人已走出了火炮射程,炮手们只能悻悻的停止发射,刚才的炮弹没有炸到一个人,等于白白浪费掉了炮弹,每名炮手都有点不甘心,盼望敌人能再进入射程。 唐军大营中的重炮推了出来,官军在城头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们也被告之唐军的火炮射程比官军的要远很多,但没有亲眼看到,总是不信,凤县城头的大炮有五里多的射程,在官军的火炮中已算不错了,炮手们见到唐军推出来的重炮比自己的火炮还小,并不相信它们能在官军的射程外打到城上,以为唐军会把大炮推进才发射。 所有官军的炮手都兴奋起来,干脆把大炮也推到城头,只等唐军的火炮进入射程就发射,这次可不能让他们溜掉了。安置好大炮之后,官军的炮手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城下唐军推出来的大炮,再前进数百米,自己就可以发射了,见他们好象停了下来,心中宛惜不已。 高一功指挥炮兵就位,见城头的大炮主动露了出来,傻傻的不知躲避,大喜过望,对炮兵道:“瞄准他们的火炮打,其它不用管。” 炮兵应了一声,开始测试风速,计算所需的夹角,与官军的炮兵全靠经验发射不同,唐军的炮兵已撑屋了火炮发射了原理,这样的距离不用试射就能算出炮弹的落点,很快,炮兵已将火炮调整到了发射的位置。 炮兵指挥官跑到高一功面前,行了一个军礼道:“将军,炮兵已准备好,可以发射了。” 高一功还了一礼,道:“好,发射!” 炮兵指挥官的令旗一挥,十门重炮一起发出怒吼,“轰隆隆”的声音马上响起,有数颗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官军的火炮群中,其余的也在附近爆炸,官军的大炮当场有数门被炸翻,炮手更是死伤了数十人。 董学礼看得大为心痛,大喊:“快,快把火炮藏起来。” 欧阳衮指挥着官兵拼命把火炮往后推,炮手已命他们先退了下来,官军的炮手训练不易,至少要训练三四年时间才能上阵,若是把炮手都牺牲了,有了大炮也没用。 震天动地的响起不时在城头响起,官军们冒着血肉横飞的危险拼命把城头的大炮推下来,好在唐军的重炮不多,每发射一轮还要间隔十几秒的时间,官军又损失了数门大炮后,才把所有的大炮推到了后面藏了起来,城头的人也都撤了下去,唐军的炮弹只能落在空地上。 高一功见官军都藏了起来,命令道:“对城墙发射。” 唐军的大炮停了下来,马上调整,数分钟后,又开始发出怒吼,炮弹全部砸在凤县的城墙上,区区十门大炮,官军却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威力传来,所有人的耳边充满了一声声巨响。 过了数轮,高一功命令炮兵停下来,好观察一下炮击效果,等硝烟慢慢散去后,凤县高大的城墙重新进入了唐军的眼前,高一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他身边的亲兵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只见几个黑点,好象城墙一点损坏也没有。” 亲兵没有望远镜,还是道:“大人,我也好象看到城墙一点事也没有。” 官军见敌人停止了炮火,也派人前来察看城墙破坏的情况,那名官军小心的探出头来,见刚才被敌人火炮射中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印子,好象只是染上了一点黑灰,城墙一点损伤也没有,不由大喜,朝后面喊道:“大人,城墙没事,他们只震掉了一点灰尘。” 董学礼大为高兴:“好,好,我来看看。” 欧阳衮连忙拦住他:“大人,危险,再派几人过去就是。” 董学礼才止住了脚,又派了数人,报告的结果都一样,凤县的城墙只是让敌人的大炮震掉了一点灰尘,官兵都欢呼起来,刚才被敲掉数门大炮的沮丧之气一扫而空,若敌人的大炮对城墙无可奈何,那还怕啥,敌人敢强攻,已方的大炮也不是吃素的。 高一功不死心,道:“换实心弹。” 唐军虽然制出了开花弹,开花弹的威力也比实力弹大上数倍,但实心弹也没有完全放弃,实心弹用来炸人当然不如开花弹好用,但用来攻城还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唐军的重炮一般就会配三分之一的实心弹,刚才是炸敌人的大炮和炮手,用的都是开花弹,没想到开花弹的威力对全是大石所制的城墙毫无作用。这凤县所用的石头恐怕也是特别坚硬。 等换好了实心弹,高一功马上命令开炮,十门大炮又一起轰鸣起来,高一功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望远镜,镜头里只看到一片硝烟,发射了数轮后,唐军的大炮停了下来,高一功耐心等待硝烟散尽后才再看去,这次总算有点收获,城墙上有了坑坑洼洼,那是铁弹直接砸在上面的效果,高一功估计了一下,那些小坑的深度还没有一个小荼怀一半深,听说凤县的城墙厚达三丈,就是十门大炮能一刻不停的对着同一个地方轰击,三丈的城墙不知要轰击到何年才能打通。 高一功放下了望远镜,命令炮兵暂时不用发射了,转身朝马维兴的帅帐走去,马维兴和宋献策刚才也看了炮击的效果,没想到唐军一向无往不利的大炮在凤县城下竟然吃鳖,马维兴和宋献策顿时升起了忧虑,这凤县就是强攻也不一定能拿下。 一直以来,唐军的攻城方法其实不多,都是靠用大炮强行轰开城墙直接进入,西安,潼关这样的坚城莫不是如此,如今大炮竟然奈何不了对方的城墙,难道要让唐军的精锐战士也学义军一样拿着云梯去爬城,这样死伤也未免太大了,唐军的官兵都是数年训练的精锐,可不是义军一样,随便拉来的人,死伤多了,一大笔抚恤金也要让唐军大大破财。 高一功一进大帐,见大家都坐在一起,表情沉重,一言不发,向宋献策道:“军师,你们都知道了,大炮对凤县城墙作用不大,恐怕只有用人命来填,才能把凤县拿下。” 宋献策摇了摇头:“用人命填,我军才四万余人,对方估计也不下四万,孙子兵法曰:五倍攻之,十倍围之。就算我军武器比对方强,一比一总要,到时恐怕就是攻下了城,我军也要死光了。” 高一功傻了眼,道:“大炮不行,强攻又不行,难道我们就在城外看着不成。” 宋献策道:“看着当然不成,为今之计只有派人四下查找,看能不能找出小路翻过这两座山,如果有,多花一点时间也值得。” 马维兴道:“军师,难道我们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小路上,就算有小路也是偏僻难找,现在找不到一个当地人,我军自己寻找,何至于大海捞针。” 宋献策道:“当然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找小路上,可惜没料到官军也有这么多大炮,我军的迫击炮在城下远不如官军大炮的射程,全部用不上,不能有一百多门大炮覆盖,破城也容易得多。如今我估计了一下,对方至少还有三四十门大炮,我军光靠十门重炮根本无法压置。” 高一功纳闷的道:“既然如此,军师何必烦扰,再从西安运几十门重炮过来就是。” 马维兴不好意思的道:“当初我已在唐王面前夸下海口,说十门大炮足以,现在又要去调大炮,岂不是自打嘴。” 高一功毫不客气,道:“马大人,事关我军数万将士的性命,怎能因顾及脸面而不做。” 马维兴被部下顶撞,非但没有作恼,反而支支唔唔起来,当初唐王本给马维兴配了二十门重炮,马维兴嫌重炮太麻烦,只要了十门,反而迫击炮拉了一百门,唐军的迫击炮威力已可以和官军一般的重炮媲美,李鸿基见马维兴喜欢用迫击炮也不在意,唐军的十门重炮用来轰击城墙足够了,就答就应了的要求,把重炮拉到山西前线,还把要运往草原上的迫击炮给了他一批。 顾君恩在草原上的推进速度极快,不到一年的功夫,已筑好了数十个大小不等的城池,小的可以容纳几千人,大的可以容纳数万人,这些城池都要用大炮来守卫,而草原上最适合的莫过于小型的迫击炮,如今唐军的炮厂,重炮的产量已下降到每月只有五门,迫击炮的产量有十门,就是现在马维兴重新要向西安调重炮,炮厂的重炮全给他,也得等数月时间。 马维兴此时懊恼无比,哪有心情反驳,宋献策向高一功解释道:“高将军不知,此刻西安的重炮全部拉到了山西前线,我军进攻甘肃,董学礼必定向朝庭求救,朝庭恐怕会命令曹文诏进攻我祁县,前线的大炮当然越多越好,而要等炮厂新的重炮造出来,估计还要有数月时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高一功才明白过来,三人商议过后,还是派人将此地情况向唐王报告,要求把炮厂的重炮全部调到宝鸡。但数万大军在凤县城下却不能消极等待,第二天,马维兴派出数千名士兵四处寻找可通过二座大山的小路,其余人等开始准备攻城。 唐军的重炮首先开始发威,炮弹将凤县的一大段城墙覆盖,唐军在大炮的掩护下,呐喊着往前冲去,开始填平凤县的护城河,官军的火炮也开始反击,不时有炮弹落到了唐军的队伍里,带去了一条条生命,凤县的攻城战正式打响。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六章 三线作战 公告:老茅的新书逆隋上传,书号,请大家多多捧场。 随着马维兴的出战,唐王府忙成了一片,所有的唐军高官都在唐王府新开的一个军机处办公,军机处是李鸿基仿清朝设立的一个临时机构,只在打仗时才采用,周凤梧,洪承畴,高立功,许鼎臣四人为临时军机大臣。 建立这么一个临时机构,只是李鸿基想出来偷懒的最好办法,没有田玉珠帮他整理抄写各种文书奏报,李鸿基头痛万分,一天要用七八个时辰埋头在文书里,现在大战一起,各种事务更是多如牛毛,再不找人帮忙,他一天十二个时辰忙个不停也处理不完。 李鸿基赋予了军机处临时全权处理军政的权力,除了在西安的兵马不得擅自调动外,各地一万人以下的兵马调动军机处可以先处理再上报李鸿基,一万人以上的兵马调动需给李鸿基用印后才能发出,其余粮草,兵器的调动都可以由军机处作主,军机处意见不统一时才由李鸿基来决断,由于这个机构只是在战时成立,军机处随时可以解散,李鸿基倒不怕军机处以后会尾大不掉。 唐军现在是在三线作战,成立军机处后,李鸿基反倒有了清闲的时间,这些天,除了刘芳亮处传来好消息外,另外两条战线的消息却并不好,李鸿基还是强忍住没有插手,他有自知之明,无论是政务还是军事,他都不可能强过这四人,他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历史的进程,以前依靠自己一个人战战兢兢走到了这一步,幸好没有犯下大错,以后自己就可以尽量少做,只要把握大方向就可以。 刘芳亮在大别山搞得红红火火,拿下天堂寨后,刘芳亮只稳定了一个月,就张开了血盆大口,连续攻下了十几个山寒,将各个山寨获取的财物作为军费,给山里的百姓分粮分地,同时招兵买马,部队已扩充到了八千人,军机处又已派出数批低级军官给刘芳亮,以满足他扩军的要求,不过,物质却送不出去了,官军查的太紧,只能依靠他们自己在大别山炼制武器,除了原先的五千支火枪外,现在刘芳亮面临着连刀剑都不足的窘境,新招的军队只能用从各个山寨中缴获的武器,扩军的速度慢了下来。 唐军派出的技术人员已在大别山发现了多处铁矿,但要开采出来却还要一段时间,而且在大别山也不可能制造火器,只能打造刀剑,现在刘芳亮依靠所带的火器将大别山的各个山寨打得毫无抵抗之力,一旦火器用完,他就没有这舒服了。 甘肃求救的奏章经过已到了朝庭的手里,尽管崇祯知道和唐军终断贸易会导致李自成的进攻,他在山西也命曹文诏作好了准备,没想到唐军进攻的却是甘肃,朝庭对甘肃是鞭长莫及,只得采用围魏救赵的办法,令曹文诏马上进攻山西的唐军。 曹文诏接旨后不敢怠慢,尽起十万大军从太原出发,一路攻交城,祁县前线,一路由陈奇榆统领往攻武乡,唐军没料到官军会分兵迁回,武乡只是一个县城,后面靠着浊漳河,无险可守,唐军当时攻山西推进太快,武乡的官军害怕弃守,唐军才接管了武乡。 后来唐军和朝庭进行对持,武乡却成了一个鸡肋,唐军的水军太弱,就是船只也没有多少,隔着一条河物质人员的输送都大大不便,但又没有放弃的道理,若武乡被官军所占,官军可沿河直接攻击唐军的沁洲(今沁县),安潞(今潞城市)两洲。 武乡只有三千唐军,哪里能挡住陈奇榆五万大军,本来按这种情况,唐军并不要求部队死守,守军完全可以撤出来。守卫武乡的是唐军骁骑中校马继光,马继光是唐军商洛军官学校三期出身的将领,尽管那时李鸿基已不再亲自教学,但所有的军官还是把自己当成唐王的门生,马继光是骄傲的,他不想给唐王门生脸上摸黑,还没接战就撤退,他一方面派人飞马向后方沁洲的定远将军刘希元汇报,一面准备在武乡阻击陈奇榆。 刘希元接报后大惊,这不是让三千人白白送死吗,一面严令马继光撤退,一面准备船只接应,这时陈奇榆的大军已将武乡三面包围了,西面是浊漳河,陈奇榆也派出水军准备将武乡的唐军全部截住。 浊漳河宽度只有两百多米,刘希元在河对岸架起了大炮,虽然只是迫击炮,但已可以将武乡的两三里范围纳入保护范围,陈奇榆也带有大炮,他所带的大炮虽然有七八百斤重,便射程和唐军的迫击炮差不多,和唐军的迫击炮对战,并不占优势,陈奇榆转而放弃了将武乡唐军全部歼灭的打算,只是想攻下城就可以了。 马继光正在布置武乡的防御,突然接到刘希元撤退的命令,马继光大为不乐意,对传令兵道:“告诉刘将军,我部现已和官军接战,无法后撤,要让百姓先走,百姓撤完,我军即退。” 传令兵无奈,只得返回向刘希元报告。 马继光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武乡是与官军的第一战,若唐军一开始就撤退,武乡的百姓自然会陷入官兵之手,唐军在这里统治了一年多,大部分百姓已心向唐军,唐军怎能把他们丢下不管,何况不战而退还会在百姓心中造成很坏的影响,让大家怀疑起唐军的实力来,许多势力恐怕又要蠢蠢欲动。 而且沁洲的唐军防守也也没有完全准备好,他若能拖住官军数天,自然对沁洲的防守大大有利,所以马继光先把武乡的老百姓撤了出来,自己率军和官军接战。 刘希元接到传令兵的回报,对马继光不听军令的行为大为不满,原本刘希元的意思并没有要将老百姓撤出,毕竟这是和朝庭打仗,官军来了,虽然会对百姓造成损失,但不会象鞑子一样来个杀光,抢光,马继光把百姓撤了出来,刘希元又不能不接,只能先把百姓运走,这等于刘希元被一个小自己二级的骁骑中校指挥了一回,让刘希元颇感恼火。 刘希元将武乡百姓全部接走后,马继光已在武乡守了两天,此时三千人只剩下不到八百人,马继光才坐上刘希元在河边安排接应的船只返回沁洲。 官军在武乡也死伤了五千多人,大大出乎了陈奇榆的意外,陈奇榆本想率军出其不意拿下武乡,马上渡河攻击沁洲,没想到小小的武乡就挡了他两天,最后还让敌军渡河跑了,让陈奇榆对唐军的战力又估高了一层,武乡攻克后,陈奇榆大军的锐气已挫,而且已失去了战术的突然性,陈奇榆干脆在武乡修整了数天,再准备渡河攻打沁洲。 马继光虽然重挫了官军,而且又将武乡的百姓全部掩护过河,还让沁洲有了数天的备战时间,可以说功不可没,但刘希元因为马继光抗命,还是将他撤职,马继光部下颇为替他鸣不平,要越级上告,马继光倒是很清醒,战场抗命,刘希元没斩了他已是手下留情,若要上告,恐怕他的处罚会更重,拦住了部下,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处分。 官军在陈奇榆这路虽然伤失不小,但收复了一个县,也算是略有进展,曹文诏在祁县前线却只能和唐军大打炮战,不能前进一步。 祁县被唐军占领了近两年,一直作为唐军的最前线,工事早已修筑成铜墙铁壁,两城还配置了上百门大炮,官军根本是攻无可攻,好在曹文诏的大炮比唐军还多,早在曹文诏率军在山西大败高迎祥时,缴获了数门唐军的大炮,大炮的性能让曹文诏大为震掠,比朝庭从葡萄牙人手中购买的还要好,曹文诏深知若朝庭的火炮若不能发展,只能处于挨打的地位,他把两门火炮千里迢迢的运回北京,供京城神机营的工匠研究,仿造。 徐光启当时已是七十多岁了,听到了唐军火炮的射程,也坐不住,不顾年老体衰,亲自带领几个徒弟和数名葡萄牙的造炮技术人员研究,发现的唐军使用了威力更大的火药配方,又有了唐军大炮的参照,徐光启又和众人一起改进了铸炮的技术,现在朝庭最新造出来的火炮已和唐军相差无几了。 双方在祁县都想用火炮压住对方,每天战场上都是炮声隆隆,双方的重炮一天就能发射数千发炮弹,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大规模炮战,虽然唐军的炮厂生产规模远比朝庭的要大,但唐军需要火炮的地方太多,在草原上新建的各个城池,更需要许多大炮来守卫,而曹文诏几乎集中了朝庭一年来生产的所有大炮,因此,一直依靠大炮的唐军在祁县,交城前线,大炮反而没有官军的火炮多。 但唐军有坚固的工事可以依靠,双方的炮战争竟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进行到第五天,曹文诏就不得不停止了炮击,撤出了唐军大炮的射程,这五天来,官军已损失了五十多门大炮,这还不要紧,官军还有一百五十多门,关健是官军的炮弹不够了,五天时间,发射了一万多发炮弹,朝庭每枚炮弹的造价高达三十两银子,一万多发那就是四十多万两银子没了,曹文诏再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消耗。 五天来,唐军也发射了近万发炮弹,唐军的大炮虽然比官军少,炮弹却尽管够,两县总共存了五万多发炮弹,以这样怕强度够打一个多月,到时唐军的补给早到了,随着唐军火炮生产的加大,唐军炮弹的造价已由原来的十两银子降到了只有六两,拼消耗,朝庭哪能和唐军比。 但在如此强大的火力面前,官军人多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谁也不会驱着自己的士兵去送死,官军不得不和唐军炮战,期望能将唐军的大炮先打掉,没想到受不了的是自己。 曹文诏停止了炮击,唐军的大炮也停了下来,官军已在唐军射程之外,没有必要浪费炮弹,唐军也不出城追击,就这么静静的对持,双方的战场都安静了下来。 凤县城下的唐军已整整攻城十天了,十天来除了填平了凤县的护城河外,唐军没有什么进展,凤县城下唐军已伤亡了五千多人,虽然真正死了的不过二千,但这个损失已是够大了,遭糕的是凤县还没有半点攻破的迹象,不知到底要死多少人,唐军才能拿下这个要害,或者根本就拿不下。 唐军第一天填平护城河的过程很是顺利,官军的火炮虽然拼命发射,但因为藏在后面,准度不够,又有唐军的十门重炮干扰,唐军的死伤并不惨重。 但第二天的进攻却是唐军的噩梦,由于城外的树林全部被官军砍掉,甚至百姓的房屋也被官军放火烧掉,唐军打造攻城器械的材料太少,有也是要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唐军又错误的估计了凤县城墙的高度,打造的云梯竟然比凤县城墙矮了数尺,这让唐军怎么登城,冒着官军的炮火冲到了城下又只能全部返回,白白挨了官军的两轮轰炸,死了数百人,而且这种乌龙让唐军的士气大丧。 唐军在第三天,总算把云梯打造好了,又开始了攻城,唐军的大炮也开始了掩护,马维兴不惜把迫击炮拉到城下发射,迫击炮的炮手忍着敌人的炮弹时不时在自己头领飞过,付出巨大的牺牲掩护唐军进攻,上百门的大炮让官军在城头根本站不住脚,只能往后撤,唐军欢呼着爬上了城墙。 但等待唐军的却是官军骑兵闪亮的马刀,上面的城墙就象个巨大的练武场,凤县整个城墙的厚度近九米,上面又经过加宽,足有近二十米,足够骑兵来回驰骋了,唐军一上城,大炮只能停止射击,躲在后面的官军骑兵顿时一涌而上,没有任何阻碍物的步兵哪里是骑兵的对手。官军象砍瓜切菜般将上来的唐军士兵屠杀个一干二净,马上又躲到了后面的藏兵洞。 唐军连攻了十天,迫击炮已损失了一大半,每次唐军在大炮的掩护下都能轻易攻下城头,但城头的这个宽度真是要命,上去的唐军刚刚立足,马上被对方的骑兵追杀,后来马维兴发了狠,只派小部分人登城,把官军的骑兵引了出来,大炮不分敌我一起轰击,才重挫了官军,但这种做法第二次就被宋献策制止了,这样对自己人太过残酷,而且官军上一次当后,下回也不会轻易派出大队骑兵,唐军的攻击行动只好暂时停止。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七章 争论 老茅新书:逆隋上传,书号 新书急需要支持,希望大家将票都投给老茅的新书。 —————————————————————————————————————————————— 马维兴要求增加重炮的急报很快到了西安,商洛的重炮早已空了,军机处也无炮可派,周凤梧忙把马维兴的求救交给李鸿基决断,李鸿基看了怀疑的问道:“我军至甘肃,就只有一条道吗” 周凤梧回道:“唐王,自古甘陕川道路艰难,甘肃与内地共有五条通道。” 李鸿基点了点头:“那就放弃攻凤县,让马维兴绕道不就行了。” 周凤梧苦笑道:“能绕道当然不必强攻,关键是我军无法绕道,这五条道一为仇池道,是由四川的江迪,青川,连阴平道进入甘肃。” 李鸿基道:“不错,四川还在官军手里,这条道无法绕。” 周凤梧道:“第二条道就是陈仓道,就是现在我军行军的道路,由宝鸡,大散关,到双石铺镇,过了凤县就到了甘肃的两当县,这条道是甘肃和陕西最好走的道路,以前两省货物的交流多是通过这条道,军队的调动也是走陈仓道。” 李鸿基道:“这条道按马维兴的意思是不可能短期攻下了,其它道呢。” 周凤梧回道:“第三条道是故道,由秦设故县而得名,这条道和陈仓道就交汇在凤县,要想到甘肃,也需要打通凤县。” 李鸿基叹了一口气道:“难怪凤县城的防御会这么好,原来这条道是这么重要。” 周凤梧接着道:“第四条就是石牛道,汉中西行出勉县,经勉县土关铺镇,再经四川过甘肃这条道也需经过四川不用考虑,第五条就是平凉道,由西安经句邑,翻过六番山,到甘肃的平凉,当初没选这条道的原因是六盘山太过险峻,并不适合我军大炮的运输。” 李鸿基顿感到头痛,这古代的道路还真不方便,自己拿下甘肃后,第一件事肯定就是修路,甘肃连接着青海,新疆,西藏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道路不通怎么行,而大明现在只掌握了嘉峪关,嘉峪关以西都让蒙古各部占去,恐怕也跟甘肃糟糕的道路有关了,得不到内地及时的支持,官军就想控制远也不成。 李鸿基道:“那么,这样说来这凤县是非拿下不可了。” 周凤梧道:“不错,凤县必打,可是要想等我们的重炮造出来,至少需要数月的时间,如果现在加大重炮的生产,迫击炮势必减少,草原上修建的城池就得停下来,否则没有大炮的保护,城筑好了也会被蒙古人破坏。” 李鸿基问道:“那么军机处是如何决定。” 周凤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军机处的意思是让顾大人在草原上暂缓筑城,我军先全力生产重炮,这样二个月就能生产出四十门重炮,足够马将军使用了。” 李鸿基马上摇头:“不行,即定的政策不能轻易改变,草原必须尽快纳入我军的管辖,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筑城,每座城都筑在水源旁,这样,等到草原的水源都被我军控制时,蒙古各族再无反抗之力,无论是放牧还是耕种,他们都得乖乖听众唐军的管理,何况把小炮的生产变为重炮的生产,这一改又要担搁很多时间,而且下次还要改回来,太过麻烦。” 周凤梧见李鸿基否决了这个提议,又道:“唐王,最近草原各部好象又有大的动静,已传出消息,林丹汗已去世,他们要重新推举蒙古的大汗。” 李鸿基有点奇怪,道:“草原上向来已强者为尊,大汗向来是经过血淋淋的撕杀才得到的,林丹还是属于黄金家族的血统,也是灭了不知多少个蒙古部落才称汗,如今蒙古已无一个大的部落有能力统领各部,他们为什么会主动推举大汗,难道这是针对我军。” 周凤梧道:“不错,恐怕是如此了,当初我军进入蒙古时,各部以为还会向往常一样,汉人的军队找不到蒙古人决战,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许多蒙古部落为避我军锋芒向草原逃去,如今他们掂记着原先的草场,自然又陆续回来,见到我军在筑城,那还不急,一旦我军筑好了城,他们就有永远失去草场的危险,现在许多部落已开始袭击我军的筑城部队,还有那些已经筑好的城池也受到侵袭,但都被我军的大炮火枪打了回去。” “他们的大会在什么地方开,我们的人能不能混进去。”蒙古人若又在这时候结成联盟,组成数万大军,虽然对陕西构不成威胁,但对内蒙新筑的各城威胁太大,到时蒙古人非得把所有城池都拆了不可,李鸿基的第一反应就是再也不能让蒙古人联合起来,一定要破坏他们的结盟。 “斥候已传来消息,他们的忽勒台大会在曼达尔戈壁举行,我们的人混进去是没有问题,我军现已收复了十几个蒙古部落,普通的蒙古牧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城市的修建给他们带来了很多便利,加上我军优厚的军饷,他们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他们的忠诚应当没有多大问题。”周凤梧收到这个消息也很关心,如今唐军在草原上的投入可不少,很多战马,牛羊也放在筑好的各城中间的草场喂养,毕竟唐军上次缴获的牲畜太多了,不可能都带回来。 李鸿基马上下令道:“好,此事就交给李双喜负责,他对草原最为熟悉,一定不能让蒙古人再有统一的领导。” 周凤梧道:“唐王放心,此事李将军一定能胜任,这事一开始就有许多蒙古人不同意,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头上又有一个大汗,只要稍一挑拔,蒙古人为了这个汗位就有可能先自相残杀起来。” 李鸿基还是道:“不可大意,不要小看了蒙古人,当年成吉思汗能将一团散沙的蒙古人团结起来,焉知现在蒙古人在我军的压力下不会再次团结起来,告诉李双喜,万一蒙古人真的选出他们的新大汗,无论怎样,也要趁其不备把蒙古人的大汗杀了。” 周凤梧顿时严肃起来,道:“是,军机处一定会全力作出配合,让这次蒙古人的忽勒台大会不会有结果,只是马将军那边该怎么回复。” 李鸿基才想到马维兴的事还没解决,道:“西安城头应当有不少火炮。” 周凤梧道:“西安的防务是近卫中郎将李过负责,这要请他过来一问才知。” “不错,不错。”李鸿基明白过来,马上令人把李过叫来,李过封为近卫中郎将后,已搬出了唐王府,他的侍卫长之职也让给了别人。 周凤梧小心问道:“唐王,你不是要把西安城头的重炮给马维兴。” 李鸿基道:“正是如此,西安现在稳如泰山,火炮当然给前线最好。” “唐王,此事万万不可。”周凤梧马上反对,从宋以来,朝庭为了防止象唐朝的番镇作乱,一直采用强干弱枝之策,如今大明的京师也有数十万人马,虽然战力不怎么样,但毕竟人多势众,而宋朝更是号称有八十万禁军,唐军现已正式立国,西安就自然成了大唐的京师,现在西安的兵马不过三万,许多人都觉得少了,再减去大炮,万一部下有异心,率军攻打西安,那整个唐军的大业就要完蛋,所以军机处的众人虽然知道西安城头有不少重炮,谁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李鸿基见周凤梧反应如此强烈,不由问道:“有何不可,现在西安稳如泰山,难道官军还能飞过来进攻不成,这些火炮先给前线用了,等商洛的炮厂铸好了,再重新加上就是。” 周凤梧道:“唐王,不患外,而患于萧墙。” 李鸿基顿时笑了起来:“你是说我一手带出来的军队会造反,怎会有这种顾虑,太可笑了。” 周凤梧见李鸿基不在意,忙道:“唐王,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许会,或许不会,有人可能本没有这种想法,但如果得知西安的防御薄弱时,说不定就会禁不住诱惑,此事唐王绝不可等闲视之。” 李鸿基脑袋里顿时闪出一个人来,高杰,自己又马上否认,现在的高杰没有任何理由会对自己造反,不由对周凤梧道:“爱卿过虑了,我相信唐军对我的忠诚,再说就是有手握重兵的人有不轨之心,他也要想一下手下的官兵是否会跟他。” 周凤梧道:“唐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清醒的头脑,万一有人脑子发热,起了不轨之心,恐怕就不会如此思前想后了,到时就算西安平安无事,对我军也会受重大的打击,自宋以来,历朝都是在京师布有重兵,事实上起过作用的有多少次,这力量重在于威慑,而不在于真正要使用。” 李鸿基知道周凤梧的担心,但这种担心根本没必要,他能绝对相信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队,既然如此,前线有需要,干吗不用在需要的地方呢,对周凤梧道:“好了,周爱卿,这大炮只是暂用而已,等商洛铸好了大炮,自然会补上,你不用太担心。” 周凤梧见李鸿基下了决心,跪了下去,道:“还请唐王三思,西安城头的大炮绝不能动,臣相信,其他几位军机大臣知道了也会如此劝柬,还请唐王收回成命。” 李鸿基连忙扶起了他,道:“凤梧,你这又何必,我先问一下李过再说。” 这时,李过已来了,见周凤梧跪在地上,大为惊讶,李鸿基很少让人下跪,不知发生了何事,周凤梧要跪着,说他犯错好象不是,唐王要亲自把他扶起,李过摸不着头脑,也不知李鸿基找他来有何事,连忙行一了礼,道:“参见唐王。” 见李过来了,周凤梧整了整仪容,顺势起身,向李过问道:“李将军,我想请问一下西安有多少门重炮?” 李过马上报了出来,道:“禀大人,西安共有重炮二十门,迫击炮五十门。” 李鸿基一听,道:“行了,有五十门迫击炮就可以了,其余二十门重炮可以先给马维兴,让马维兴可以顺利攻下凤县,打通甘肃的道路。” 李过傻了眼,没想到叫他来是想抽走城头的大炮,顿时明白了刚才周凤梧跪在地上的原因,不由也跪了下来,道:“唐王,千万不可将重炮全部抽走,否则引起危急,就是拿下甘肃也得不偿失,甘肃不会跑,可以慢慢打,至多等个三四个月,商洛的重炮就可满足马将军的要求,西安的防卫万不能减弱。” 李鸿基对他们一样的反应很是奇怪,难道少了二十门重炮西安就真有危险不成,对他们道:“你们先下去,此事我再考虑一下。” 周凤梧见李鸿基好象铁了心,和李过对望了一眼,无奈的退了下来,马上找到洪承畴等人,洪承畴等人一听要把西安的重炮一起抽走,慌忙一起来到了唐王府,请求李鸿基收回成命,李鸿基坳不过众人的劝说,只得退让一步,先给马维兴运去十门重炮,到时再攻不下,就只有等商洛新生产的重炮了。 这些天,马维兴已停止了步兵的作战,干脆用十门重炮日夜不停的朝城里轰击,凤县城内的房子可没有城墙结实,挨到的就是一个大洞,房子里的人非死即伤,城墙三公里以内都是唐军重炮打击的范围。 虽然官军前面的部队都在藏兵洞内,炮弹很难打到,但时不时有炮弹向头上飞过,吃饭换班时也要走出藏兵洞,唐军被城墙阻隔了视线,也不可能瞄准,但总有倒霉蛋会被炸到,这种比例虽然很小,但守城的官军每天都要在这三公里内提心吊胆的走上二遍,任谁也会感到害怕,说不定炮弹就会落在自己头上,那时就尸骨无存了,官军的士气急速下落。 虽然如此,但不解决官军的骑兵问题,唐军就不可能攻下凤县,派出去寻找小路的人都已回来,没有一人有收获,众人顿时把目光都寄托在西安能增派大炮的希望上。只要有了足够的重炮,官军的城墙再坚固,骑兵再利害,凤县一样也会被攻下来。 ————————————————————————————————————————————- 老茅新书:逆隋上传,书号 新书急需要支持,希望大家将票都投给老茅的新书。 点击察看图片lt;ahref=;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八章 强攻 请大家支持老茅新书逆隋,书号,点上面联接即可进入。 ——————————————————————————————————————————————- 凤县城下,唐军的大炮还在一刻不停的响着,城头官军的耳朵整天被轰鸣的嗡嗡作响,又是十几天过去了,唐军的大炮一直没有停过,许多官军都恨的牙痒痒的,该死的,难道他们的炮弹不要钱吗,每天上千发的炮弹落在凤县城中,凤县的地面已到处是坑坑洼洼了,官军每次行走在这些大坑旁边,不时的要抬头看有没有炮弹从天上落下来。 唐军的大炮根本就是瞎发射,马维兴发了狠,城墙太坚固,我就打城里,这么多炮弹砸下去,总有倒霉鬼,反正唐军的炮弹一时半刻用不完,以商洛的炮弹生产量,从来就没有让唐军对炮弹有缺泛的感觉。 官军每天都有数十人不幸遇难,这种损失对数万大军来说是微乎其微,唐军平均一百发炮弹才能打死一名官军,在董学礼看来,这分明是得不偿失,唐军要打就让他打去,看他到底有多少炮弹,但士兵可不这么想,他们每天至少得吃一次饭,换一次班,这就就得走两遍头顶随时有炮弹落下来的数公里道路,让他们不能不胆战心惊。 城墙下藏兵洞里不能没有人守卫,闯军已在大炮的掩护下偷袭过两次,现在唐军虽然没有攻城的迹象,但官军也不敢大意。至于象官军的高级将领,也已经十几天没上过城墙了,唐军的炮弹没头没脑,他们不愿意冒险来到城头。 宋献策站在浩浩荡荡的嘉陵江山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江水在凤县前拐了一个弯从旁边流过,暗叹可惜,若是嘉陵江能在凤县的后面流过就好了,唐军还可以借助水道攻城,可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凤县在唐军的大炮面前能岿然不动,宋献策其实比谁都急,这一战马维兴和他都是第一次单独领兵作战,若迟迟不克,什么脸面也要丢尽了。 前面的凤县就象是一个超级的乌龟壳,官军躲在里面不出来,唐军的火枪再利害也只能徒呼奈何,这些天来,宋献策每天都在秦岭和紫柏山到处观察,看有无可乘之机,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甘肃在唐军一开始崛起时就作了提防,由于通往甘肃的道路太少,官军又盘查严格,唐军的情报部在甘肃几乎是一片空白,当地所有的百姓又都被官军移走,唐军对官军的情况只能作个大概的估计,地形又不熟,强攻不凑效,一时唐军竟毫无办法,只能乱发炮弹来打击官军的士气。 这种打击到底效果如何,唐军中每个人都没有底,只能猜想而以,但如果派兵强攻,损失太大,马维兴不愿让士兵白白送死,在向西安请调的大炮没到来之前,大家总不能在城下无所事事,炮击就成了最好的方式,不但能让士兵时时感受到战场的硝烟,敌人的士气总会有打击。 这天,马维兴,宋献策,高一功三人还在为如何攻打凤县绞尽脑汁时,马维兴的亲兵进来道:“报,将军大人,西安的信使回来了,还带来了大炮。” 信使一去,将近二十多天没有消息,马维兴等人都快要等得望眼欲穿,听到大炮调来了,众人都是大喜,马维兴忙道:“快,把来人带过来。” 马维兴派出的信使叫马进宝,在唐军中任骁骑少校之职,和马维兴也有一点乡族关系,他一进来,马维兴就迫不及待的问:“带了多少大炮。”又埋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也不把消息早点传过来。 马进宝不由感到委屈,他刚到西安时,开始由于军机处没有大炮可以调派,只能让他先在西安等待,马进宝没有等到确切消息,不敢回传,后来李鸿基作出把西安城头的大炮抽调时,洪承畴等人群起反对,又僵持了数天,后来李鸿堪让步,只调十门重炮,军机处众人才勉强同意,让马进宝同起运的大炮一起回宝鸡,因此担搁了时间。 但他知道马维兴急于知道大炮的数量,忙道:“回大人,一共有十门重炮,又运来的二万发炮弹。至于属下没有及时回报,实在是另有原因。”马进宝又把西安的争执说了一遍,众人才明白原来运来的大炮还是从西安城头抽调的。 只要十门大炮,众人虽然还觉得不十分满意,但唐王把西安的大炮都抽调了,总不能把西安城头全部大炮都调来,有了那一番争执,众人若是敢如此想那就成了居心叵测了。 马维兴看了看宋献策道:“军师,短期是不可能有更多的大炮了,如今我军的重炮翻了一番,足可能一战了,明天是否全线进攻。” 宋献策考虑了一下,同意了他的要求,闯军现在有了二十门重炮,足可以压制官军的火炮了,以前多次进攻只所有失败,和迫击炮不能发挥太大的效果有很大关系,官军至少有三十多门大炮,光靠唐军的十门重炮根本压制不住,迫击炮只能分开,威力在减,唐军的进攻也只能以松散的阵形,到了城头自然不是早有准备的官军对手。 这一天,唐军和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分别,那十门重炮还在轮流向凤县城中发射炮弹,所有的官兵也只得在藏兵洞里待着,由于唐军还有一百多门迫击炮,官军并不敢留太多人在城头上,只是每隔一段距离派了一两个观察哨,并没有发现唐军有什么异动。 所有的唐军都已得到了动员,明天就开始要对凤县的总攻了,这些天来,唐军无所事事,只能从远处拼命运来木料打造各种攻城器械,现在唐军中的攻城器械已堆满了一营了,士兵们每天都只能听到已方的炮声隆隆,却不攻城,许多人已经摩拳擦掌,听到了攻城都兴奋起来,唐军是骄傲的,这些年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怎么甘心被这样一座小城挡住自己的去路。 天暗了下来,官军趁天黑进行了换防,头上的炮弹还在不停的响着,令官兵愤慨的是城下的贼军在夜晚也不停止炮击,只是没有白天那么密聚而已,虽然在晚上经常有士气看不清道路,掉进唐军炸出来的大坑中摔伤,但官兵还是宁愿在晚上换班,头上虽然有炮弹,但毕竟没有白天的多,掉到坑里顶多摔伤一下,若被大炮炸到了,那就死无全尸了,若是掉到坑里把手脚折断,那更好,再也不用顶着敌人的炮弹守城了。 换上来的官兵进了藏兵洞,暗自庆幸,这次又没被大炮炸到,想起明晚又得走一遍时,不由骂着城下的贼军,败家子,大炮有这么用的吗,这样瞎打能打到几个人,但每个人还是心中忐忑,保佑自己明天能平安走过那段路。 第二天,天一亮,就在所有的官军都以为今天还是会老样子在唐军的炮火声中渡过时,众人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唐军的大炮停了,众人又惊又喜,莫非贼军的炮弹终于用完了,太好了,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的走路了。 官军的观察哨却已觉察到不对劲来,城下的贼军好象在调动,哨兵连忙把情况朝后面报告,董学礼接道报告一惊,马上反应到,敌军可能要攻城了,马上命令欧阳衮带兵上去增援,此时官军设在城头的观察哨已确定了唐军要进攻了,他们看到了唐军又推出了十门黑黝黝的大炮,唐军还把十几天都没用过的小炮推了出来。 没等欧阳衮的增援上来,唐军已经动了,一个万人队整齐的迈着队朝城下走来,后面的迫击炮也开始往前移动,等进了官军火炮的射程,鼓声响起了起来,唐军的队形顿时散开,呐喊着冲向城墙。 得到信号的官军大炮开始响了,数十发炮弹落到了闯军阵营内,带走了数十人的生命,由于官军的大炮射程还是不如闯军的重炮,所以只有藏在后面,要用时才拉出来,炮兵们也完全看不到唐军的情况,只能依靠观察哨的报告来发射,准头也会偏差不少。 官军的大炮一响,唐军的重炮也开始发威,对着刚才官军炮弹飞过来的方向炸去,二十门重炮弹炸在凤县城头,官军顿感地动山摇,已有一门倒霉的大炮被唐军炸翻,其余的大炮连忙转移。官军的炮火顿时熄了下去。 彼此看不见,官军的大炮又是分散发射,唐军的火炮虽然可以迫使官军的炮兵转移阵地,但很少真正有大炮被唐军的火炮真接打中,至多是被炮弹擦边而过,炮手会受到损伤而已,没想到这次唐军的第一轮反击就报销的一门大炮,欧阳衮心中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等到官军的炮兵转移好了阵地,城头的大炮又一次轰鸣起来,炮弹落在了唐军中,带起了一朵朵血花,唐军的重炮马上又跟着而至,迫得官军又一次重换阵地。 唐军的前锋已到了城下了,凤县城下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云梯,从藏兵洞里的官军涌了出来,拼命往下射箭,各种滚木檑石也都砸向唐军,在唐军阵营中掀起了一般死亡,城下的唐军也拼命往上射击,不时有官兵惨叫着载下城头。 唐军的迫击炮终于也推到了城下可以发射的地方,一百多门迫击炮一起开火,将一段数百米的城墙覆盖,那段城墙的官军顿时死伤一片,整个防守已经空了。 官军的火炮报复很快来临,数颗炮弹落在唐军的迫击炮群里,马上炸翻了唐军数门小炮,唐军的迫击炮这次没有分散使用,所以损失才如此巨大,唐军的重炮马上反击,迫使官军的大炮女开始转移。 在官军大炮转移的这段时间里,足够唐军的迫击炮连发十几轮了,顿时清空了一段城墙,许多唐军得以顺利登城,唐军的迫击炮也跟着转移,守城的官军纷纷撤出城墙,躲进了藏兵洞,唐军若是上来,再用骑兵对付就是了。 双方只剩下了大炮在对战,前排的唐军已登上了城头,他们不象一般的攻城战,上了城墙就向前冲去,那样只会成为对方骑兵的刀下之鬼,这是数千唐军性命买来的教训,他们举着盾牌小心的站在城头,从带上来的口袋里掏出铁蒺藜撒在地上,躲在藏兵洞里的官军拼命射箭,许多唐军的铁蒺藜还没有撒完,就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越来越多的唐军登上了城头,唐军的迫击炮已停止了发射,上来的唐军拼命在城头撤着铁蒺藜,官军的骑兵已经动了,数千兵骑兵从后面跳了出来,举着马刀呐喊着冲向唐军,唐军转身就跑,这次有铁蒺藜挡着,骑兵不敢全速冲击,许多唐军纷纷逃了下来,唐军的迫击炮再次发出怒吼,正落在官军的骑兵当中,许多骑兵轰然倒下。 欧阳衮见形势不对头,马上命骑兵撤回,被唐军的迫击炮一顿轰击,已损失了数百名精锐的骑兵,见官军的骑兵下去了,唐军马上又从云梯里爬了上来,朝官军的藏兵洞攻去,等到唐军人一多,欧阳衮只得又把骑兵派出去,唐军转身就走,迫击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两军就这样形成了拉据战,双方都死伤惨重。 天慢慢黑了下来,唐军的撤军声响起,官军才松了一口气,检点了一下损失,骑兵丢了一千多人,步兵死了三千多,这一天的损失远比过去一个月的损失还大,其中百分之九十是死在唐军的迫击炮手里,唐军多了十门重炮,迫得官军的大炮每发射一次就不得不转移,让唐军的迫击炮能大显身手,就这样今天官军还是有三门大炮没来得及转移而被炸掉 唐军这次攻城的强度也是前所未有,迫击炮群呈受了巨大的牺牲,被毁掉了近二十门,炮手有上百人被炸死,以这种强度,只要六七天,唐军的迫击炮就得全部牺牲掉,不过唐军损失不到二千人,这次攻入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远,给了马维兴强大的信心,也许不需数天就可以拿下,那时所有的迫击炮都毁掉也是值得。 今晚,所有的唐军大炮终于都停了下来,等待着明天的进攻,凤县城安静了下来,官军再也不用因为大炮的响动而睡不下,却不知,经过了这么血腥的一天,还有多少官军能安心睡下。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十九章 岌岌可危 新书逆隋正在火热上传,书号,下周过三江,请大家支持,下面有传送门 ———————————————————————————————— 街上更夫的打更声邦邦的响着,已是子时了,凤县巡抚大人的临时府衙现在还灯火通明,欧阳衮今天指挥了凤县的整个防御战,唐军强烈的炮火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无论是多么勇猛的战士,一旦被唐军的炮火覆盖,绝对是死无藏身之地。 还有唐军手里直接丢出来就可以爆炸的东西,远处时对躲在藏兵洞里的步兵作用不大,但一旦让他们接近,丢到了藏兵洞中,那就会给官军造成巨大的伤亡,加上这些天来被唐军的大炮日夜轰击,以前唐军没攻城时还不觉得,唐军一攻城,欧阳衮已发现和刚开始相比,官军的士气有很大的下降。 几人已经讨论了半天,却还没有拿出可以应对唐军攻城的办法,今天唐军好象要把一个多月以来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攻城异常猛烈,换了其它任何一个城池,唐军用一天的功夫就可以拿下来了,董学礼看着沉默的众人,不由提高声音,道:“各位,再想不出办法,我怕凤县挡不住几天这样的强攻,到时你我都得落入唐军之手。” 马扩头痛的道:“大人,不是我们想不出办法,实在是敌军的火炮太多,我军败就败在敌人的火炮下,若能解决敌人的火炮,凤县一定可以安然无恙。” 欧阳衮道:“要解决敌人的火炮只要偷袭,可是凤县只有一个门能出去,唐军肯定会监视的很紧,希望太小。” 这时,凤县县令张冲站了起来,道:“各位大人,卑职有个主意,不知能不能讲?”张冲在凤县做了五年县令了,前年刚要升迁,被高一功打了过来,他走也没走成,干脆投了闯军,仍然被任命为县令,后来董学礼从甘肃出兵,他马上反正,半夜偷偷打开城门,不然,当时凤县的唐军虽然只有一千人,但官军也不能如此轻易攻下,唐军这么快又打了来,张冲大为害怕,凤县的一千名唐军等于死在他手里,唐军若攻破了凤县,其它人还可以投降,唯有他肯定没有活路。 董学礼一听他有办法,忙道:“快快讲来。” 张冲道:“卑职想请问一下欧阳将军,唐军的两种火炮那种对我军威胁最大?” 欧阳衮想了想,道:“若说威力,自然是唐军的重炮大,但论对我军的威胁吗,自然还是唐军的小炮,他们的数量太多,发射的速度比我军大炮的发射速度快十倍,唐军的重炮对我军的威胁反而没有那么大。” 张冲道:“那就成了,明天只要把我军的火炮也集中起来,专门对付唐军的小炮,估计数轮下去,唐军的小炮就要被我军损坏殆尽。” 马扩马上反对:“那不行,我军的火炮集中起来,不是也会让唐军的重炮打掉吗?” 张冲狠狠的道:“大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今我军的火炮既然阻止不了敌人攻城,何不和对方拼个同归于尽,在我军火炮毁掉之前,先把对方的大炮打掉,何况贼军的炮弹远比我军充足,他们可以整天毫无目的发射,而我军的炮弹最多还能支持四五天了,若到时没有了炮弹,大炮也只能成为废铁,那时就大势已去了。” 董学礼,马扩,欧阳衮等人考虑了半响,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暂时解决问题的办法,官军的炮弹不充足,而唐军的炮弹象是不要钱一样乱放,若能拿已方的火炮把对方的小炮全部炸掉,怎么算都是合算的买卖,到时唐军只剩下重炮,威力虽然大,但只有二十门,发射的速度又不快,凤县倒是容易守。 当夜,唐军也正在总结今天攻城的教训,今天集中所有迫击炮覆盖射击的效果非常好,给予了官军大量的杀伤,虽然自身损失了二十余门迫击炮,但马维兴却并不觉得可惜,迫击炮随时可以补充,只是炮手的牺牲有点心痛,但重炮的效果差了一点,好象很难打到对方不停转移的火炮。 宋献策今天虽然没有指挥,但一直在观战,想起白天迫击炮齐射的威力,心中不由一动道:“不如明天把重炮也集中起来,到时我军每发射一轮必可以毁掉对方一门大炮,比今天的效果要好得多。” 马维兴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一来,对方的大多数火炮就不用换位,那我军的迫击炮岂不要损失惨重。” 宋献策道:“不见得,我军每一轮发射,对方的大炮必定要毁掉一门,他们恐怕更加不敢停在原地不动,一样要换位。” 马维兴想了想,道:“好,那明天就按军师的意见办。”这个晚上,双方都作出了把火炮集中使用的决定,谁高谁低,那就要看结果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唐军的进攻开始了,第一轮攻击依然派出了一个整齐的万人队,当唐军冲进官军大炮的射程时,令唐军奇怪的是官军的大炮这次并没有响,让准备挨炸的唐军大感意外,没有大炮的轰炸,唐军冲击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很快来到城墙下,官军城头依然涌出许多官兵,拼命向唐军倾泄箭雨,要在唐军迫击炮到来之前有效杀伤攻城的唐军。 官军的大炮没有发射,唐军的重炮却没有客气,二十门重炮集中的力量足可以比得上一百门迫击炮的轰炸强度了,受到攻击的那段城墙守军为之一空,但与迫击炮一分钟能发射十发不同,重炮的发射时间需要一分钟左右的隔断,官军忍着危险站在城头,向下大量杀伤着唐军。 等唐军的迫击炮推进了射程,开始朝城头发射时,官军拼命向后退去,这时,官军的大炮响了,数十发炮弹准确的落入了唐军的迫击炮群,唐军损失掺重,只一次就有一半的迫击炮报废,不得不马上转移。 唐军发现了官军的火炮位置,唐军的重炮马上追了过来,同样,二十发的重炮落在了官军的炮群中,一分钟后又是二十发重炮炮弹落在还没来的及转移的炮阵中,连发了四轮,唐军的重炮才停止了发射,官军的火炮群损失更惨,三十多门大炮,只转移出了七门。 以炮群对射,官军肯定要吃亏,他们火炮的重量和唐军重炮的重量差不多,唐军迫击炮轻便,遭到一次打击后马上就可以转移,而官军的大炮转移比较慢,单独时还要承受唐军两轮的打击,集中在一起转移的速度就更慢了,唐军的四轮炮击几乎都没有落空。 唐军已登上了城墙,又开始了昨天的行动,撒下铁蒺藜,开始往前推进,官军的骑兵只好出动,不然等他们接近了官军的藏兵洞,一个手雷下去就会有十几个官军死亡。 骑兵一出来,唐军马上返回,唐军剩下的迫击炮又已响起,无数的骑兵倒在血泊中,欧阳衮毫无办法,只得命剩下的火炮继续向唐军迫击炮群发射,唐军的重炮很快追来,欧阳衮痛苦的看着几方的大炮在对方重炮的轰炸下消耗殆尽。 这时唐军的迫击炮还剩下了四十多门,以每分钟四百多发的速度向城墙倾泄着炮弹,官军没有了大炮,再也不能挡住唐军的进攻了,拉据了数次后,官军的骑兵伤亡大大增加,欧阳衮铁青着脸,一个劲的朝后方催援兵,官军完全是在用血肉和唐军的钢铁抗横,城头上到处是官军骑兵的尸体,一小部分是倒在唐军的手雷下,大部分是倒在唐军的迫击炮下。 所幸,官军的兵马还充足,董学礼听到了城头危及,及时派出了增援队,将已进入到藏兵洞的唐军赶了出去,但城头的唐军越来越多,他们这次却不肯退,用火枪和手雷硬撑官军的骑兵冲击。双方都已杀红了眼。 双方纠缠在一起,唐军的大炮只好停止了发射,官军的骑兵到底还是沾便宜,虽然唐军的武器利害,但在没有掩体或缓坡的地方,对付高速移动的骑兵还是要吃亏,尽管官军的骑兵在唐军手雷下死伤惨重,但他们的马匹在这些天来已习惯了爆炸声,虽然时时有手雷在它们身边爆炸,也有许多唐军被高速而过的骑兵砍下了脑袋, 下面唐军的炮手急得跳脚,上面的唐军杀红了眼,不肯下来,炮兵等于毫无作用,这时下面唐军的指挥官已觉察到了不对,连忙敲响了撤退的鸣声,听到这清脆的声音,杀红了眼的唐军才清醒过来,纷纷往后退去,官军知道若让唐军退下去,炮击马上就会来临,拼命想缠住他们。在手雷的帮助下,城头的唐军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撤了下来,官军也慌忙后撤,但为时已晚,又有近千人倒在唐军的火炮中。 很快,唐军又开始了上攻,等到唐军上来的人数一多,官军的骑兵只得再次出击,唐军这次再也不缠战,引出了官军,转身就跑,官军是骑兵,在城墙的转身不便,只得又独自承受唐军的炮击。 两军舍生忘死的来回缠斗着,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唐军的撤军鸣声终于响了,所有的唐军都退了下去,官军一屁股坐在尸体上,城头已堆了数层尸体,到后来,官军的骑兵都已不起作用,只能下马和唐军步战,若是再有半个时辰,凤县就要破了。 后续的官军上来了,他们趁着黑夜把尸体直接丢到了城下,地上已有了一层浓浓的鲜血,不时有官兵滑倒,每一个人都不愿出色,许多人都明白,恐怕明天就是别人抬着自己的尸体往下丢了。 欧阳衮一身血衣回到了巡抚衙门,大炮没了,他的心一直揪着,他甚至以为凤县连今天都渡不过去,看到张冲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他一把上前揪住,恶狠狠的道:“你出的好计,现在我军的大炮全没了,敌人的大炮还有那么多,要不是天黑,现在凤县已经破了,你说,你是不是唐军的奸细。” 张冲刚被马扩训了一顿,没想到欧阳衮一回来就指责他是奸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连忙道:“欧阳将军,卑职冤枉,卑职对朝庭向来是忠心耿耿。” 欧阳衮冷笑道:“冤枉,若不是你出的这个主意,我军的火炮怎么会全军覆灭,现在这城还怎么守,我现在就斩了你。”咣的一声,欧阳衮拔出了随身佩的长剑,一剑就向张冲砍去。 张冲死死的抱住欧阳衮的手,哭喊道:“将军饶命,卑职是一番好意,只是处事不周,还望将军看在卑职献城的份上,饶卑职一命。”又向董学礼喊道:“巡抚大人,饶命,赶快劝劝欧阳将军。” 董学礼皱了皱眉头,昨天张冲的计策他也没有反对,莫非是他见识不明,想来想去,这个张冲已投降了一回唐军,焉知他是不是又想投降,才故意说出这么一条计策,董学礼越想越对,不错,张冲肯定有问题,要不能为什么今天唐军的重炮也集中起来了,他此时已钻了牛角尖,要为自己昨晚的失误找个替死鬼,也不想想,就是张冲想要投靠唐军,城中已成了大兵营,他的情报也送不出去。 欧阳衮拔出长剑,只是气愤之下的冲动举动,他心里也明白张冲不会是奸细,心想只要有人一劝就把他放了,否则张冲一个文人哪握得住他的手,却见马扩不理不睬,董学礼干脆转过了头,他顿时骑虎难下,也明白了两人的心意,稍一用力就抽出了长剑,刺入了张冲的身体。 张冲一声惨叫,手指着欧阳衮,嘴里汩汩的冒出了鲜血,说道:“你…你…你真要杀我。”倒地死去。双眼圆睁,不知是否后悔当初又重投了朝庭。 董学礼叫了一声:“来人。”两名亲兵走了进来。 董学礼指着张冲的尸体道:“把他拖下去。”双名亲兵应一声,把张冲的尸体带出了大厅。 欧阳衮的长剑擦也没擦,直接入了鞘,坐了下来,三人眼对着眼,都明白凤县恐怕大事已去。 唐军的大营一片兴高彩烈,今天将官军的大炮全部消灭,凤县已是囔中之物,恐怕明天就可以破城,今天的伤亡虽然严重了一点,但眼看胜利在望,众人也忍不住喜上眉梢,一个多月的辛苦眼看就要结束了。 点击察看图片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章 席卷甘肃 新书逆隋正在火热上传,书号,本周过三江,请大家支持,上面有传送门 ———————————————————————————————— 就在凤县朝不保夕时,榆林的李双喜已接到唐王的命令,要破坏蒙古人准备在曼达勒戈壁举行的忽勒台大会,为了更详细的了解蒙古人忽勒台大会的详细情况,他把去年在草原新收的亲卫狼无血找来。 狼无血是李双喜去年攻打蒙古苏尼特部时救下的,苏尼特部多次侵入大明境内,掠夺了无数汉人的子女衣帛,攻下苏尼特部后,李双喜下令将苏尼特部所有男性全部斩首时,唐军发现了他,当时狼无血手脚被绑在木桩上,放置在烈日下已经整整烤了三天,李双喜部下发现他是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闯军对这个人感到奇怪,就顺手救下了他。 令闯军惊奇的是这么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只给他喂了一点水,马上就恢复了精力,当狼无血开口讲话时,闯军发现他还会汉语,狼无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允许他亲手杀死苏尼特部剩下了男人,当时闯军已快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数十个七八岁以下的男孩,这些小孩许多士兵正不忍下手,听了他的请求爽快的答应了他。 狼无血的杀人方式非常残忍,许多闯军看到了都当场呕吐起来,剩下的数十个小孩他整整杀了一天,若不是闯军要走,他还会继续折磨下去,当他停止后,整个草地到处是洒满了那些小孩的碎肉,许多闯军看他的目光都变了,好象看到了一个恶魔。 狼无血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杀完人后马上跪在李双喜面前,要求加入闯军,李双喜见他心狠手辣,颇为不喜,但知道他是从小在草原长大的汉人后接纳了他,闯军正需要一个这样熟悉地形的人为之所用,从此狼无血成为李双喜的护卫。 后来李双喜才慢慢得知他的身世,狼无血本性范,出生在山西的一个富裕家庭,在他七八岁时蒙古人侵袭山西,将他全家掠入草原,从此成了蒙古苏尼特部的奴隶,在苏尼特部的近十年时间里,狼无血多次差点被处死,全靠他姐姐护住,他每次眼睁睁看着姐姐为了保护他,不惜被一个个蒙古人姿意凌辱时,他心中就充满了仇恨,但他的力量不够,只能深深埋在心里,为了能保护自己的姐姐,他不惜用最残忍的方法练习武艺。 在他十七岁时,狼无血的姐姐被苏尼特部的一个蒙古人杀死,当夜狼无血就偷偷潜入那个蒙古人帐篷,将他们全家都杀了,从此,他潜逃出苏尼特部,成了一个杀手,由于他的心狠手辣,很快在草原声名雀起,得到了许多人的雇用,他来者不拒,只有给钱,什么人都杀,通常他的雇主得知他完成任务后,正在庆祝,狼无血又得到别人的雇用,将原先的雇主刺杀,后来所有的蒙古人都对狼无血恐惧无比,他成了草原的公敌,蒙古好几个部落一起联合起来要除掉他,但狼无血对草原熟悉无比,那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一直对狼无血无可奈何。 狼无血后来又经常潜入苏尼特部,将以前侮辱他姐姐的蒙古人一一刺杀,被苏尼特部视为大敌,这次,他趁苏尼特部随皇太极出兵大明时又摸入苏尼特部,没想到苏尼特部早料到他要来,布下了陷井,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落入了苏尼特部设下的陷井中,蒙古人对他恨之入骨,想让在烈日下活活烤死,李双喜要是晚来一天,他肯定就成了干尸。 狼无血一进李双喜的房门,顿时带来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知道他的身世后,李双喜对他身上那股残忍气息不再排斥,反而是深深同情,见他进来,李双喜热情的道:“来,坐下,我有一些事要向你打听一下。” 狼无血坐了下来,冷冰冰的道:“大人有何事,尽管吩咐。” 李双喜怕了怕他的臂,道:“你看,你又来了,现在你已亲手报了仇,做人要开心一点,不要死板着一张脸。” 狼无血欠了一个身,口气还是冰冷无比:“对不起,大人,属下改不了。” 李双喜无奈,只好道:“叫你来是想了解一下蒙古人的忽勒台大会,你对蒙古人的忽勒台大会了解多少。” 狼无血回道:“大人,忽勒台大会也称诸王大会,因成吉思汗的龙庭在忽勒台,后来才称忽勒台大会,每年都要举行,到时蒙古各部落族长会聚在一起,除了制定法规和决定部族重大事件之外,还要举行规模较大的那达慕(蒙语娱乐、游艺的意思),内容主要是射箭、博克和赛马比赛。” 李双喜哦了一声:“这么说这个大会不是为了专门推举大汗?” 狼无血回道:“不是,忽勒台大会每年都会举行,从五月到九月初,是草原上最美的季节,遍地油绿,野花盛开,家畜由瘦弱转而肥壮,这也是它们繁殖生养的好季节。这时候大家都分散开来放牧,到了八月就是秋高气爽,牛羊肥壮,战马尤其精力充沛。同时,在中原这也是稼禾方熟,中原的人正是收获粮食的时候。蒙古人的战士总是趁秋高马肥的季节,袭击中原国家的边陲,掳取他们的食粮、物质,和子女玉帛满载而归。” 李双喜听得大怒:“原来他们的忽勒台大会就是一个分赃大会。” 狼无血道:“不错,每当这时他们穿上崭新的服装,骑着马、赶着勒勒车,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在绿茵草地上搭起穹庐,熬茶煮肉,整个草原炊烟袅袅,人欢马叫,一片欢腾,可是他们身上穿的,吃的,煮的茶都是从汉人处抢来的,每一样东西都浸满了汉人的血泪。他们还在大会上把从中原掠来的人口当奴隶拍卖。” 李双喜疑惑的道:“可是今年蒙古各部已被我打残,各部损失极大,他们难道还敢进入内地抢惊,没有内地抢的东西,他们的忽勒台大会还怎么开,而且唐王来消息说七月份他们的忽勒台大会就要举行,到时会在大会上选出新的大汗。” 狼无血解释道:“大人,忽勒台大会除了分配赃物外,还有就是推举大汗了,蒙古的大汗更替必须经过忽勒台大会才会被各部承认,那时的忽勒台大会才是规模最大的,不过,在七月举行确实罕见,一般都会放在九月份。”。” 李双喜明白过来,看来蒙古人对唐军在草原上一步步的推进恐惧了,他们才不惜错过让牛马增肥的季节也要尽快选出大汗来,以期能带领所有的蒙古人夺回他们的草原,忙问道:“那这个大会严不严格,我们如果派人混进去容不容易。” 狼无血道:“大人,平时的忽勒台大会混进去倒是容易,但如果是推选大汗的忽勒台大会则很严格,都是一些重要的部落才会邀请参加,小部落只能呆在外围,静候新大汗的产生。” 李双喜想了想,道:“没关系,有几个小部落刚刚投靠我军,其他蒙古各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混在他们中间进去就可以了,我们的目的只是破坏,倒不一定非要进入他们的核心。” 狼无血吃了一惊:“大人不是要亲自去,此事太过危险,还请大人将此事交给属下,属下一定将此事完成。” 李双喜道:“你不用劝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入草原,唐王将此事交给我办,要求我全力以赴,我不亲自去,又怎可叫全力以赴呢。” 狼无血劝道:“大人多次到过草原,才不可轻易前去,草原上许多蒙古人都见过大人,万一被他们认出,不但大人有性命之忧,就是唐王的任务也完不成。” 李双喜迟疑起来,狼无血的话不无道理,但转念一起,此事关系重大,自己若不亲自办理肯定不放心,遂道:“我已决到了,你不用再劝,以前我都是以汉人的身份在草原行走,这次打扮成蒙古人,谅无人可以认出我来,你也和我同去。” 狼无血见李双喜下了决心,无奈的道:“属下遵令,属下必定会以生命维护大人的安全。”李双喜拍了一下狼无血的肩道:“那好,你先下去准备。” 等狼无血下去,李双喜又把新投的扎哈沁部台吉布里找来,让他选出二百人和李双喜同行,扎哈沁部总共只有不到二千人,二百名战士基本上把部落的青壮都抽调了,李双喜另选了一百亲卫跟随,为防止出错,这些人都是从军中精挑细选,首先一条就是要会说蒙语,还要机灵,还有一条当然得武艺高强,到了草原,唐军的火枪肯定不能带,手雷也不行,所以又得全部用刀剑。好在唐军招降了那么多蒙古人,会说蒙语的还不少,要是在一年前,恐怕单找一百个会说蒙语的都难。 李双喜准备了三天,就率队从榆林出发了,虽然离蒙古人的忽勒台大会还有二月时间,但草原太过广阔,曼达勒戈壁离此还有近二千里,中间还要翻跃两个沙漠,光行程就要一个半月时间,能早点到达总是最好,李双喜总共三百人,轻装出发,他已行文归化城,到了那里他们还要象蒙古人一样赶着他们的勒勒车,带着牛马再一起出发。 此时凤县的官军又苦苦挡过了一天,第二天官军终于挡不住了,官军的四万人马,已经整整损失了一半,这两天来唐军的炮火越发猛烈,无数悍勇的官兵倒在唐军的炮火下,董学礼看着整个城墙已被唐军战领,藏兵洞里的官军都被唐军的手雷赶了出来,心中满是苦涩。 从唐军真正发起进攻,只有四天时间,四万官兵镇守的坚城就被同样多的唐军攻破,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守城,唐军打败了满人又怎样,他的部下也不是内地不能战的官军,曾多次和蒙古人交锋,当初林丹汗如日中天时,率军狂攻嘉峪关,不是也被这支军队打败了吗。 此时一切都已晚了,董学礼看到凤县的城门已被唐军打开,唐军潮水般的涌了进来,他返回巡抚衙门,走进自己的书房,拔出了长剑,横在脖子上,几次下了决心想用力一拉,都因为手颤抖的太利害不能成功,长剑“咣。”的一声最终丢到了地上。 董学礼又拿起了一块白凌,挂在了横梁上,踩着椅子,将脖子套在白凌里,几次用脚想把椅子蹬掉,还是对这个世界留恋不已,他在椅子上考虑了半天,觉得应该为朝庭守节,心中对唐军的强大又有几分向往,如今朝庭的三边精兵全落在唐军手里,大明除了一只关宁铁骑可堪一战,其余都是空耗粮饷的数字而已,以后唐军很可能得到天下,他若是投降,也不算辱没。 就在董学礼为是投降还是自杀摇摆不定时,唐军已冲进了他的巡抚衙门,官军的士气已经在这几天唐军的狂轰烂炸中消耗殆尽,见唐军打开了城门,纷纷投降,董学礼的两员副将也被唐军生擒,只是唐军没有找到董学礼,有点遗憾,在投降官军的指点下,这队唐军走的最快,冲进了巡抚衙门后,翻了数遍才有二人来到他的书房,一推门,发现里面锁了,用力一撞,门才被打开。 董学礼正在犹犹豫豫,门“咣”的一下被唐军撞开,他顿时吓了一跳,心中一慌,脚下的椅子被他踢倒,顿时挂在了房梁上,董学礼大惊,想喊人呼救,脖子被勒住却出不了声,他选的地方有屏风挡着,进来的唐军一下子发现不了,刚才椅子倒地的声音又被撞开的门声掩盖,两名唐军打开房门却不见人感到奇怪,忙去察看窗户,看房内的人是不是从窗户逃走了。 董学礼大急,他已经满脸发紫,头脑发晕,再过一会儿,他不想死都要死翘翘了,连忙用力蹬向屏凤,“哗。”的一声,屏凤被他蹬倒了,砸在了地上,两名唐军正要察看窗户,听到了响动,吓了一大跳,连忙抽出兵器,转过身看到房梁上吊着一个人在飘来飘去,手脚还在乱动,知道还有气,连忙给解了下来。 董学礼整个脸都已经青紫了,半响才喘过气来,唐军已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对他能在败后死节倒是有点佩服,没有对他大喝大叫,而是和颜悦色的询问道:“你就是董学礼?” 董学礼点了点头道:“本官正是董学礼。” 唐军见他已经没事了,道:“那好,你跟我们一起却见马将军。”唐军以为他肯定要推辞,没想到董学礼答应得挺爽快:“好。”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人把董学礼带到了马维兴身边,其中一人把抓到董学礼的过程悄声说了一遍,马维兴听到这个董学礼寻死,对他也有了几分敬重,对董学礼道:“董大人,如今朝庭贪官污吏横行,到处风烟四起,已是凤雨飘摇,而我军如日方中,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董大人何不投效我军,日后也能博上封妻荫子。” 这句话是宋献策对欧阳衮和马扩两人说的,两人见事不可为,便爽快降了,马维兴这时顺手拿来,试试对董学礼有无用处。 董学礼见到欧阳衮和马扩都在,他们身上的兵器还在,而且对马维兴执礼甚躬,知道那两人已经投降,不再犹豫,道:“承蒙将军抬爱,敢不效力。” 马维兴听到这个人寻死觅活,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如此容易就将此人招降,顿时大喜,对宋献策一番话佩服不已,他可没想到董学礼一被唐军救下就打定主意要降,连忙道:“好,好,有了董大人的投诚,甘肃可以一鼓而下了。”又指了欧阳衮和马扩两人道:“你们大家都认识,大家又是同僚,以后要共同竭尽全力,报效唐王。” 三人彼此行了一个礼,都有点尴尬,昨天还一起为守城绞尽脑汁,今天又共同投降了原先的敌人,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主动献城。 董学礼和欧阳衮和马扩三人都已投降,剩下的官兵不管愿不愿意只得投降,凤县城内剩下的两万多官兵都被打散加入了唐军中,这是唐军为了不丧失战机作的临时规定,战后,这些人还是要剥离出来,重新整编,不合格的人员还要裁减回家。 马维兴只在凤县休整了一天,向西安发出捷报后,马上率军攻入了甘肃的两当县,甘肃的精兵已全部集中在凤县,各地都已空虚,加上有了三人的引路,唐军一路上势如破竹,一日就攻下两当,接着是天水,平凉,短短半个月时间已推进到了兰州,数万大军将兰州团团包围。 兰州城中只还有一万不到的守城,听到唐军将四万甘肃的精兵打败,巡抚也已投降,兰州守军慌乱不已,董学礼亲自入城劝降,兰州守将不敢抵挡,又有巡抚大人出面担保其无事,兰州守将无奈,只得开城投降,肃王朱识钦和肃王妃颜氏等王府近千人都被唐军生擒。唐军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甘肃的省府兰州。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一章 草原巨城 新书逆隋已上传,请大家多多支持。 ——————————————————————————————————- 李双喜等人一路从榆林往草原进发,如今这条道路已成了唐军境内最繁忙的通道,草原的各种牲畜还是不断的往陕西境内运回,而榆林也在络驿不绝的向顾君恩在草原的数十万人运输各种武器,还有农具,粮种。 刚出榆林一百多里,一座城池已经耸立在那里,虽然远没有内地的城池高大,但耸立在草原上显得格外突出,李双喜知道这就是刚刚建起来,离陕西最近的城了,这座城因离李双喜的榆林最近,他都可以背出此城的资料,城名得胜,城高一仗五,厚一米,长二千米,宽五百米,可容纳五千人,目前有驻军二百人。 用唐军筑城用上了水泥,远比用土垒的结实,所以一般的城池都没有内地动则厚达一丈以上的墙宽,当初顾君恩筑好第一座城时,虽然闯王早有命令让他定城名,但顾君恩却要避嫌,第一座城还是要请唐王命名,李鸿基哪有精力去考虑城名,他只知道内蒙古的两座城名,一座就是现在的归化,后来更名为呼和浩特,另一座就是包头了,因为附近丰富的铁矿石变得赫赫有名。李鸿基就随口说出了包头的名字。 顾君恩拿到这个名字百思不得其解,唐王为什么取了这么个古怪的各字,有什么含意,但又不好再问,所以闯军在草原的第一座城就成了包头,后来闯军在附近发现了大量铁矿,李鸿基才知道他随口说出的包头还真得和后世的包头处在同一地方。 其实那也很好理解,包头本来就离归化不远,顾君恩刚开始筑城,肯定不能离开大军的保护,包头又在黄河边上,顾君恩当然选了那里先筑城。 后来顾君筑好了城,再也不愿请李鸿基命名了,他把命名的权力下放给主持筑城的最高人员,以表鄣他们的功迹,这些人都是闯军中当地的最高指挥官,取的名字自然就都和战争有关。 这座城因是陕西出来后,在草原上的第一座城,为取个好彩头,当时唐军的军官就给他取名为得胜,如此喜庆的名字自然得到上下一至好评,更加坚定了顾君恩将命名权下放的决心。 李双喜接近得胜城,见城外已开避出一块块绿油油的农田,许多农民正在田中干活,由于有河流经过,大部分人都选种了小麦,还有一部分人种了陕西全省都已推广了的品种,象番薯,土豆等各种粗粮。 现在正是五月天,各种庄稼都长势喜人,李双喜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开出了五六千亩地,他大吃一惊,得胜城筑好了还没有半年时间,城中也至多就二千人,没想到一下子就开出了这么多地,看来今年他们的粮食就自给有余。 李双喜不知,农民的力量释放出来是多么强大,唐军在筑好城后便会划出适合耕种的土地,每人分给一百亩,并马上发给土地证,宣布五年免征,五年后,实行十征一,这些大部分以前在老家只有一亩两亩,甚至连一分地都没有的贫民拿到了这么大的地,心里不知是多么的激动。 唐军又给每户人配齐了耕地用的马匹,还有农具都是先发送,不过这些都有记录,会在五年内分批以粮食归还,免了税,农民就自觉把要归还的条件忽略了,以后只当少量缴点税就可以了。有了工具的农民都是没日没夜的干活,恨不得把所分的田地全部开垦出来。 众人进了城,见到城中的街道已是热闹非凡,到处是人影,城中虽然只有二千多人,但现在出关的人都会选在这里休息一夜再赶路,因此,虽然得胜城只建了半年,其繁华已可和陕西的一些县城相比。 李双喜找到了驿站,也安排在此住一夜,城中的守将只是一个上尉,见了李双喜这个中郎将,自然要好好招待,还弄来了热水让他们洗澡,吃完热腾腾的饭菜后,再泡在热水里,让李双喜觉得舒服无比,想起第一次和马维兴来到草原,那时真是战战兢兢,一出陕西,就只有无望无际的草原,只能啃着硬邦邦的干粮,至于热水,作梦都不要想。 李双喜在得胜城休息了一夜,马上赶路,他们旋风般驶过草原,越过了无数赶路的人群,天还没黑,又看见了一座城池,李双喜见天色尚早,来到城中后就想穿城而过,守城的士兵赶忙拦住他,道:“将军,再下去就要走二天才能到下一个城池了,不如在此住一夜。” 李双喜一愣,抬头看天,时光还在,若就此打住,自己过意不去,这时,守将的将领得到手下汇报,有一个将军带队来到城里,马上就要过城而走,他连忙赶了过来,见了李双喜不由大喜道:“将军,我是林子卿,你还认识我吗?” 李双喜仔细一瞧,正是他原先的一个部下,见他已是骁骑少校的军衔,拍了他一下道:“好小子,去年只是一个百户,现在成了少校了,了不起。” 林子卿道:“还是全靠将军的栽培。”见李双喜要走,连忙道:“将军,要是没有急务还是在此住一宿好了,否则现在出城,就要在草原上过个二天二夜了。” 唐军的城池完全是依水而建,有的城池只相差不到百里,有的城池却相差数百里,李双喜见到了原先的部下,也是很高兴,想想也不差那么半天,遂道:“那好,你带路。” 林子卿将李双喜带到了自己的府邸,把府里所有的空房都腾了出来,还是不能安排下三百人,林子卿无奈,还是将一部分人安排在驿站才住下。 吃完饭,李双喜和自己的部下聊了起来,才知道当初林子卿从他手上抽调给顾君恩时,顾君恩就让他负责这座城的建造,由于他完成的又快又好,积功成了上尉,又顺里成章成了守城官,后来又立了几次功,升为少校,不过还是这里的守城官。 这座城有个好听了名字,叫丽城,李双喜不由问起这座城名字的由来,林子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将军,当初让属下命名,不知有多为难,属下没读过几年书,才刚刚把字认全,哪能想出好名字,只好让众人想办法,他们给我拿了一本书,让我随手指一个字,最先的三个大家都不满意,到第四个才指到了这个丽字,大家都说好,便取了丽城的名字。” 李双喜哑然,顾君恩让筑城的人命名,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些名字是怎么来的,这时林子卿道:“将军,你能不能想办法再把属下调过去。” 李双喜大为惊讶道:“怎么,这里不好么,你看这里正是水草丰茂,无论是放牧还是耕种,都是一个好地方,你年纪轻轻,已是一个守牧一方的城主,难道还不满足么。” 林子卿道:“将军,属下不是对现在的地位不满,只是这里处于黄河内边,我军沿河筑城后,鞑子再也进不来,没有仗打,属下憋的发慌。” 李双喜摇了摇头:“军官的调动是兵部的事,归洪大人和顾大人管,我可干涉不了,不过,你别心急,我军现在只有数省之地,有朝一日,唐王必定会统一全国,到时还怕没有仗打吗。” 林子卿见没有希望,顿时泄了气,道:“真希望唐王明天就能发大军进行统一大业。” 李双喜道:“你放心,只要你练好了兵,总会有机会。”见天色已晚,对林子卿道:“好了,我明天还要赶路,要先休息了,等我回来时再和你谈。” 林子卿连忙告辞,众人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李双喜就领着手下出发,这次李双喜可没有先前那么舒服了,众人走了一天,还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不过他们并不寂寞,一路上经常能看到人影,那些人不是做生意的,就是唐军招聘的民夫,天黑后,众人找到一个山坡,背靠着扎下了营。 扎哈沁部的蒙古人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李双喜以前在草原上做生意也经常要如此宿营,已经习惯,虽然没有前几天舒服,倒也不觉得苦,那些李双喜挑出来的侍卫也曾经到过了草原,已经驾轻就熟了,众人生好火,吃过干粮后,很快沉沉睡去,草原上不时传来的狼叫声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们的睡眠。 在山坡下过了一夜,天亮后众人起身收拾好了就继续赶路,从闯军筑城起,黄河内岸的这块草场就已趁底归了唐军,林子卿都要感叹在这里无仗可打,众人完全可以放心,即使碰到了蒙古人,都是已经归附了唐军的蒙古各部。 这次众人在天黑前终于赶到了黄河边的胜利城,黄河水流川急,没有人敢在夜晚渡河,许多到达这里的人都已是又累又饿,都会选在这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天亮再过河,因此,胜利城比前面的得胜城和丽城都要热闹的多,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每个人都觉得恍若梦中,谁会想信一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 这座胜利城和河对岸的包头城遥遥相对,在白天,彼此都可以互相看到,众人在城中歇了一晚,第二天就渡河来到了包头。 来到包头城下,众人马上被包头的雄姿震憾住了,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座城,当初从草原归来时,包头还没有完工,包头是顾君恩造的第一座城池,也是汉人在草原上建的第一座城池,当然极尽雄伟为能事,城池由数十万人日夜不停的赶工,用了足足九个月才建好。 包头城墙高达五丈,加上城头建筑,最高处有十余丈,周长五十里,远远看去,就象草原上突然升起的一座巨大山峰,城里足可以容纳上百万人,土默特部筑的归化城和这座城比起来,简直就象是一个小山包和一座大山相比。 当初此城筑好时,许多看到他的蒙古人都呆了,以为此城可以直通向长生天,称呼此城为天城,蒙古人都在城下顶礼默拜,那些依附唐军的所有蒙古人都绝了别样的心思,就是那些未归化的蒙古部落,看到此城都远远避开,包头城建成以来,还没有蒙古人敢来进犯。 李双喜走进归化城,这里的热闹已比得上一个大府了,城里已住进了十万人,却还有许多地方空着,看来传言此城能住一百万人并不假,难怪包头建成后,这里马上变成了唐军在草原上的中心,各种物质的调配,军队的增援都要经过这里。 进了城,李双喜直接来到了顾君恩的府邸,顾君恩是唐军中的尚书右丞,但这一年多来他一直主持草原的筑城工作,李鸿基干脆又让他兼了工部侍郎,李双喜一进顾君恩的尚书府,门房接到李双喜的拜帖,马上将他引入了内堂,顾君恩已迎了出来,远远的道:“李将军,我早就算到今天你会来,所以我也一直在等你。” 李双喜是羽林中郎将,和顾君恩一样是正四品,但兵部又隶属于尚书省,顾君恩和洪承畴两人是尚书省的最高官员,也算是李双喜的上司,见顾君恩出来,李双喜忙行了一个礼,道:“未将拜见顾大人。” 顾君恩连忙扶住,和李双喜携手走进了大厅。 就在李双喜刚到包头时,沈阳也有一人率队向草原出发,此人正是后金的和硕贝勒多尔衮,当初多尔衮为了让满人度过崇祯七年这个寒冷的冬天,不惜冒雪率队攻击朝鲜,朝鲜人没想多女真人会在冬天出兵,毫无防范,被多尔衮连破数城。 破城后,多尔衮下令将所有人全部处死,把能抢的东西全部抢光,等到朝鲜反应来,调兵来援时,多尔衮早抢够了足够的东西,向盛京返回,留给他们的只有残破的城市,就在多尔衮兴冲冲带着抢来的东西返回,以为可以做上大汗时,来迎接他的阿济格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皇太极没有死,他回来了。 多尔衮心凉了半截,放下抢来的东西后,只好去拜见皇太极,对皇太极解释争汗的事,皇太极对他笑容可掬,当场宣布为他取得的胜利庆功,并把他由贝勒升为和硕贝勒,他的兵权却被悄悄解除。多尔衮只得在皇太极面前装得老老实实,这次蒙古人推举大汗,前来邀请满人观礼,他主动请缨,得到皇太极的同意。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二章 误会 现在整个草原已建起二十四座城池了,这些都是靠顾君恩领着数十万人完成,开始的建城主力只是从满人手里救回来的那二十多万人,后来,李鸿基鼓励辖区所有的人可自由向草原移民,虽然汉人故土难离,但唐王给出的条件实在优惠,每个到达草原的人马上可以分到一百亩地,先领取马匹和农具,还有粮种,开始可以参加筑城赚钱,陆陆续续又吸引了数十人有冒险精神的人进入草原。 随着这批人的进入,加上有两省源源不断的支持,顾君恩的造城速度越来越快,现在每个月就有两三座城池在草原上崛起,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十年,草原再无游牧民族的立足之地,难怪蒙古人会迫不及待要选出可汗,想重新夺回丢失的草场。 听了李双喜恭维的话,顾君恩摇了摇头:“十年,那是因现在还没有深入草原腹地,内地的支援比较容易,而且即使能筑好城,没有那么多人守也不成,我只计划再筑六座城就要暂时停止了,若真要完全占领草原,没有百年的时间恐怕不够。” “为什么要停止,难道是因为蒙古人的侵袭吗,对了,我听说有二次蒙古人围攻正在建设中的城池,损失大不大。”李双喜听说要停止,连忙发问。 “蒙古人已出兵十几次了,算上小规模的侵袭,恐怕的数百次,不过二次规模较大,达到了五六千人,但在我军的炮火面前也只能饮恨而回,蒙古人并不是要停止筑城的原因,主要还是人口太少,象包头,这一座城池就能容纳上百万人,如今只有十万人,已经筑好的城中都面临人口不足的压力,现在有的城池只有不到千人,三十座城池已是极限了。” 顾君恩惋惜不已,汉人一向人口稠密,中原上百万人口的城池也有不少,数十万人口的城池更是比比皆是,偏到了草原,任唐军怎么鼓励,现在愿意过来的人越来越少。每月由原来的数万人已下降到不足万人,虽然那些先到的人都一直写信鼓励其他人一起到草原,但除了实在不安于现状的,许多还是愿意守着家里数亩地过日子,而不愿到一个能分到数百亩地的陌生地方。 李双喜道:“那顾大人何不给唐王建议,强制一部分民众来草原,就是百姓刚开始有些不愿意,只要后来能在草原上的生活过得好了,应当不是再反对。” 顾君恩道:“不止是百姓的问题,这一年多来,草原上的数十座城池已是耗费了我军近千万两白银,才有现在的成果,从归化以西的内蒙地区,我军全部占领,以后再筑城只有朝归化以东了,那里的蒙古各族受我军打击不大,没有收服他们以前要想筑城因难太大,如果再往草原深处筑城,不但要面临蒙古人的强烈反攻问题,而且我军的后勤供应难度要加大不少,所以暂时筑城也是迫不得已,至于剩下的六座城能不能再筑,还要看李将军这次的草原之行了。” 李双喜不由奇怪地道:“怎么,这六座城和这次草原上的忽勒台大会有关系吗?” 顾君恩对李双喜道:“你跟我来。” 李双喜跟着顾君恩来到内堂,顾君恩走到一个大桌前,将上面的蒙布掀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沙盘,正是蒙古的山川地理图,这里有这么一个地图,李双喜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早在商洛,李鸿基就已教大家沙盘制作,李双喜以前到草原时,每走过一条路线也要找人绘制下来,顾君恩已在草原一年多,没有沙盘反而是一件奇怪的事。 李双喜来到沙盘前,立即被这个翔实的沙盘所吸引,上面的山川河流好象历历在目,唐军的二十四座城池清晰显示了出来,以包头为,将内蒙的水源地全部包在里面,难怪蒙古人发现唐军的企图后会惊惶失措。剩下六座未建的城池上面却没有标注。 顾君恩看着李双喜道:“李将军,剩下的六座城池你知道我将会建在哪里吗?” 李双喜看了看上面标注的水源,马上指了指三处地方,道:“这三处地方顾大人肯定不会放弃,但还有三座城池我就不知道大人会在哪里兴建了。” 顾君恩用手指了指三个地方,李双喜倒吸了一口冷气,唐军的这三个城池向前大大跃伸了数百公里,若让这三座城池建起,外蒙的大片草场也圈进了唐军的领地,蒙古人的生存空间要压缩一大片,必然会引起强烈的反弹,没想到顾君恩的心这么恨,李双喜奇怪的道:“顾大人,这个地方虽然有高山,但没有大的水源,恐怕不适合建城。” 顾君恩道:“这三座城池是作为军事要塞来建立,里面大部分会是军人,所以只需要地下水够了,不需要有大的水源,何况在山上,还是会有小的水流下来,足够军队吃喝。” 李双喜这才佩服起顾君恩来,难怪唐王选他来筑城,心够狠,一下子就要跃进数百里,顾君指的三个地方正是现在外蒙赛音山达,赛汗杜兰,曼达赫一线,但他还是提出疑问,对顾君恩道:“顾大人,虽然水不缺,但这三个地方的补给怎么办?” 顾君恩一笑;“补给,补给有什么难,这三个地方一建城,从包头沿途有数个城市都是通畅的补给线,从此内蒙的整个草原都成了唐军的内陆,他们若是攻不破这三城,就只有我军出兵攻击他们的份。” 李双喜才发现,这三城一建成,整个内蒙都成了安全的后方基地,虽然补给线远了一点,但草原上都是用马匹运输,三四天的功夫就可到达,唐军根本不用怕蒙古人偷袭已方的补给线。 李双喜称赞不已,想起了这次的行动,对顾君恩道:“不知大人对我这次进入曼达勒戈的行动有什么指点?” 顾君恩道:“李将军只要记住挑拨离间,散布遥言这八个字就可以了。” 李双喜不由问道:“还请顾大人详细解说。” 顾君恩道:“这挑拨离间,散布遥言,自然就是让他们为了这个可汗的位子打起来,现在实力最强的蒙古部落自然是科尔沁的奥巴,奥巴还得到满人的支持,可以说最有可能得到可汗的宝座,而且科尔沁虽然不是成吉思汗直系后代,但他的始祖是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图哈萨尔也可算是黄金家族中人,从蒙古人的血缘观点来说也能得到多数蒙古人的认同。” 李双喜道:“那么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对付奥巴了,早知当初不放他回去就好了,一刀斩了省事。” 顾君恩摇头道:“不然,奥巴志大才疏,又贪财如命,放他回去是对的,若不让他回去,称尔沁说不定选出更厉害的人继任,那时对我军的威胁反而更大。” “那么该怎样对付这个奥巴。” “奥巴曾经被我军活捉,这会是他一个最大的污点,现在还有许多部落不知道这件事,你到了草原马上把这个消息广为散布,要弄得人人皆知,最好让别人相信奥巴已投靠了我军,若让他当了大汗,只会把大家都带进死路。” 李双喜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样一来,无论蒙古人相不相信奥巴有没有投靠我军,他都很难得到支持。” 顾君恩接着道:“还有就是察哈尔,察哈尔虽然受到满人和我军的打击,林丹汗也死去,但他们毕竟是正统的黄金家族,还是有许多人支持他们,不过,林丹汗当政期间一直用武力压迫各部,让他们向自己敬献各种财物,引起太多人不满,各部才会与皇太极一起联合起来,击败林丹,所以察哈尔部能重新夺回可汗的可能行不大,但他们若支持谁,谁就很有可能登上大汗的宝座。” “那么对这个察哈尔部只要盯紧他们,破坏他们要支持的人就可以了。” “不错,至于其他还有哪一部就可能,那就要你到了曼达勒戈再打听了。” 李双喜行了礼,道:“多谢大人指点,我现在是充满信心,保证让他们这个忽勒台大会有始无终。” 李双喜在包头待了三天,和顾君恩又讨论了数次,三天后,李双喜就带着顾君恩给他们准备的牛羊上路了,三百人一共赶了一百多头牛,一千多只羊,还有数十辆勒勒车载着一些必须品往草原深处出发。 一路上所有人都穿上了蒙古人服装,这其中本来就有二百扎哈沁部的蒙古人,所有路上碰到的人对他们的身份都深信不疑,汉人纷纷对他们加强了戒备,经过城池时守城的士兵都紧张万分,对他们盘查又盘查,确信他们身上的唐军通行证不是假的才放行。 虽然有许多蒙古人依附了唐军,但唐军对蒙古人的管理很是严格,除了军队里以外,很难有三百名精壮的蒙古人同行,如果有,通常会是唐军的敌人,李双喜这次到曼达勒戈去是秘密行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出了包头,他就不能用自己的身份。 李双喜又通过了三座城,只剩下唐军在草原上的最后一座城了,出了眼前这座无敌城,他们就再也没有城池可以补给,只能风餐露宿了,李双喜决定进城好好休息一下,到了城门,所有的守城士兵都拿出了火枪对准他们:“站住,在原地不准动。” 李双喜大讶,在以前的几座城虽然对他们查了又查,但从没有这个举动,只得让大家停住脚步,远远的喊道:“我们是要进城休息,有通行证。” 守城的士兵走了一个人出来,接过他的通行证一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们一共三百人,是要到草原去贩卖货物。 和朝庭不同,唐军虽然与蒙古人时常交战,但与他们的贸易从来没有停止,甚至允许蒙古人进城做买卖,但象他们这样一大队蒙古人马,没有唐军颁发的通行证是不会允许进城的,否则若是蒙古人的奸细,进城一捣乱,那损失可就大了。 无敌城的守兵将这张通行证左看右看,一点也不象假的,唐军的通行证是用专门纸张做成的,每张纸都有编号,还是特殊的密码,不是经过唐军专门培训的人是看懂上面什么意思的,即使是蒙古人抢到了通行证也可能因为上面密码记载的东西和实际不符而露出破绽。 唐军越看这些人越不象是商人,哪有商人赶着那么多的牲畜往回走,他们也只有几十辆勒勒车,也不象载了太多货物的样子,但这名士兵对通行证看不出有假冒的迹象,而且这张通行证还是由尚书府发出来的,若蒙古人连这个也能假冒,那宁愿相信蒙古人能直接变进城。若不是这张通行证是由尚书府发出的,守城的士兵会毫不客气把这三百人拒之门外,这个城已受到数次蒙古人的侵袭,若这些人是想混进城的内应,无敌城就危险了,那名士兵又把通行证拿给了同伴看了数遍,确信不是假冒才把通行证还给了他们,说道:“行了,可以进城了,但你们必须统一住在我们指定的地方,晚上不准出门,否则引起了误会,你们会有生命危险。” 二百扎哈沁部的蒙古人听到这话都有怒意,狠狠的瞪了守城士兵一眼,才进了城,那名士兵被这么多人不怀好意的盯着,顿时打了个冷颤,等他们都进了城,对身边人的道:“我马上去报告城主大人,要对这批人严密监视。” 无敌城因是最边沿的城池,里面有三千名唐军驻守,担任城守的是唐军的一名骁骑上校,听到守城士兵的回报,上校也觉得这三百蒙古人一起进城太过危险,问道:“你真是确定他们的通行证没有错。” “是的,大人,通行证不但我看过了,还有三四个人一起看了,绝不会错。” 这名上校考虑了半响:尚书府发出的通行证,除非那些人有秘密任务,否则就一定是奸细,若是奸细,那今晚无敌城就可能有危险,马上吩咐道:“传我命令,调二百名火枪手,夜里守住他们的出入口,如果有异动,可以格杀无论。” 接到命令的亲兵匆匆下去,准备人手防备那队蒙古人,整个城主府都紧张起来,对各个地方的把守晋都严密了许多,李双喜他们的到来,一下子让无敌城如临大敌。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三章 曹文诏之死 李双喜等人进了城,由一名士兵将他们引入了驿站,又对他们警告了一番才离去,李双喜也无法怪他们,若他是城主,对这么三百人一起进入城中肯定也要严密防范,莫说指定位置给他们住了,说不定还会不放他们入城。 见布里等人脸上都有些愤慨,连忙警告道:“大家忍耐一下,不准惹事生非,还有今天就在驿站里休息,没事都不要出去,如果要出去必须经过我的允许,要在天黑前回来,不准打架斗欧。” 众人应了一声:“是。”都先忙碌着给自己的爱马喂水,给它们加料,又有十余个蒙古人将带来的牛羊安排好,因是在草原,唐军在建城时就已归化好,每个城池的驿站都有专门放牛马的地方,他们就是不住驿站也没办法,若要寻客栈住,就是住得下那么多人,那些牲畜也没地方安排。 随着他们住了进来,整个驿站的守卫明显加强了许多,等安排好时,布里来到李双喜面前道:“将军,我们有些人想出去逛一逛。” 李双喜皱了皱眉,道:“如果只想出去逛一逛就没必要,有什么东西要买的话我吩咐人给你们买就是,你们的汉语说得还不太好,如果出去容易引起麻烦。” 布里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以前在草原上放牧时经常要受到那些大部落欺压,自己辛辛苦苦养出的牛羊还要交出一大部给那些大的部落进供,有时要打仗,他们还要出兵,死伤惨重的多是他们,好处却很少捞到。 投靠唐军后,唐军专门给他们划了一块草场,各种以前在草原上需要用高价才能买到了茶,盐,还有布料,汉人的其它东西都能很容易在城中买到,唐军建好城池后,只是在城池附近的地方才会给汉人开荒,其它地方的草原依然用来放牧,牧民大多数是归附的蒙古人,在这样的草场里,不必担心有人会来抢,也不必担心牲畜会饿死,比他们以前在草原上放牧要轻松的多。因此他们对现在有生活还是很满意。 李双喜是将军,可以统领上万人,是布里的部落全部人口的五倍,因此布里对李双喜的话倒不敢违背,他们投靠唐军不久,还没有见识过多少城里的繁华,每次进城都会让他们流连忘返,若是平时就算了,今天无敌城里士兵表现的警惕,让李双喜不得不严格起来,若是放这些蒙古人出去,惹出麻烦来引起双方打斗那就要闹笑话了。 在李双喜的严厉下,所有人都老老实实,要采购的物品,李双喜只派他的亲卫前去,李双喜要选一百名汉人前去草原,一方面是在城里蒙古人不方便办事,另一方面也怕蒙古人不听指挥,这一百人可以随时弹压,这些蒙古人毕竟刚投唐军不久,在纪律方面还不会那么遵守,李双喜倒不怕他们不忠,他们的家人全在唐军手里捏着,为了家人,不会有人敢造反。 这夜,二百多名唐军战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直盯着李双喜他们住的驿站,所幸他们并无异动,天亮后,唐军看着他们离去,所有的人才放下了心,唐军的守城官猜到这是唐军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的队伍,至于什么任务他猜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此时已是五月中旬了,唐王府已接到了马维兴的报捷信,兰州已经占领,俘虏了肃王全家,整个甘肃除了嘉峪关全部落入了唐军手里,同时唐军也将宁夏形成了包围。 李鸿基对马维兴发出再接再厉,拿下嘉峪关,然后出关,一直向西,直到拿下整个青海的要求,并派出贺景送去大量物质犒军,贺景到兰州去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把肃王一家带回西安。 此时山西前线双方的战事成胶着状态,陈奇榆和曹文诏两人两路相攻,唐军就是死守不出,若是靠得近了,就是一顿大炮猛轰过来,官军只得后退,后来曹文诏接受了现实,唐军不想战,他就是再怎样也拿唐军无可奈何,但没有朝庭的命令,曹文诏又无法撤兵,只得屯兵于城下,这种打又不能打,退又不能退的状态,让官兵的士气急速下降。 崇祯在曹文诏出兵后,就日盼夜盼胜利的消息,陈奇榆开头拿下了武乡县,崇祯都是一阵兴奋,不容易啊,终于打赢了一次,自从唐军击败满人以来,李鸿基已是压在大明头上的一座高山,本想趁其两败其伤时消灭他,没想到出了皇陵被毁一事,只得先剿匪,高迎祥等人被送到京城,第二天,大理寺就对义军的首领宣判,全部凌迟处死,总算出了崇祯一口恶气,他当然盼望曹文诏能够再展神勇,把唐军也灭了。 可是二月的时间过去了,曹文诏却毫无进展,要知道战事一起,银子就象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出去,一月的时间就是几十万两银子丢了进去,崇祯不停的催促曹文诏尽快进兵,让曹文诏比败了还难受。 此时甘肃已丢了消息经过大半个月终于到了朝庭手里,崇祯勃然大怒,却找不到可以发泄怒火的对象,甘肃全境已丢,所有的官军不是殉职便是已投降,曹文诏还要他出力攻打唐军,暂时不能处罚,接到甘肃丢失的消息,崇祯在朝堂上大发一通脾气后,见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却拿不出可行的办法来,崇祯索然无味,退朝后,杖毙了两个触怒他的小太监才稍微消了点火气。 他对曹文诏的毫无进展再也无法容忍了,发了一道严厉谴责的旨意给曹文诏,要求他立即进兵,否则着其锦衣卫法办,曹文诏接到崇祯的旨意,傻了眼,这不是让官兵直接去送死吗,他左右为难,不得已招聚众将相商。 众人在祁县城下也憋得难受,贺人龙道:“部堂大人,朝庭即有旨意,那就打,早打早结束,也省得如此难受。” 贺人龙这话说得丧气,一点信心也没有,众人也都有同感,没人对他进行反驳,要进攻对方拥有众多火器的坚城,确实一点胜算也没有。 艾万年道:“部堂大人,如今不打也不成了,否则怎样向皇上交代。”| 幕僚汪民相气愤的道:“打,打,你们有把握吗,若是输了,那不是让部堂大人陷入险境吗。” 李卑道:“那怎么办,打又不能打,不打又不行。” 监军孙茂霖道:“大人,不如我们一起上书,向皇上讲明实情,请皇上收回成命。” 曹文诏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里的情况已经向皇上说过多次了,可是皇上听了那些不懂军事的书生搀言,总以为我们是畏敌如虎,不肯拼命,只要有勇气接战,必会胜利。” 李卑小心翼翼地道:“那部堂大人是准备要打罗。” 曹文诏狠狠的点头:“打,皇上有旨,我等必须出战,各将听令。” 众人一凛,跨上一步,道:“未将在。” “各人回去准备,明天全军出击,攻城。” “是。”众人一抱拳,出了曹文诏的大营,有人扭头一看,发现曹文诏的眼睛里隐隐有泪痕。 第二天,官军吃过早饭,鼓声响了起来,数万官军向祁县缓缓逼近。 虽然外面围着数万官军,李万成却很悠闲,每天喝茶聊天,官军来了,只在城头发炮就可以了,和曹文诏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 不过他的部下却是好战分子,一个个都叫嚣着要和官军决战,被李万成拿出唐王的命令把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些人见到唐王的命令也不敢造次,只好天天到城头看看远处官军的军营,过过干瘾。 这天,李万成还是在和赵良极,拓养坤他们在闲聊,亲兵来报:“报,将军,官军来进攻了。” 李万成不耐烦的道:“进攻了就进攻了,有什么了不起,告诉孙和斗,用大炮把他们赶走。” 亲兵咽了一口痰,道:“大人,这次官军好象动静挺大,几万人要同时进攻一样。” 李万成一愣,官军从刚开始的大规模炮战以来,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最多派数千人来试探一下,若沾不到便宜马上退走,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众人对望一眼,都兴奋起来,李万成马上道:“走,咱们去看看。”众人忙跟了上去。 还没等他们到城头,已经听见惊天动地的大炮声音,那是已方的大炮,同时还隐约听到官兵呐喊着冲锋的声音,李万成等人马上加快了脚步,小跑着上了城头。 到了城头,炮声隆降响起,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唐军的大炮竟然已全部在发射,众人大讶,要知道,唐军开始有一百多门炮,在这两个月时间,商洛生产的迫击炮又有一半运到了这里,现在唐军在前线的大小火炮加起来有二百五十多门,祁县城头放了三十门重炮,一百二十门迫击炮,这些炮同时开火,可以想象威力有多大。 李万成找到了孙和斗,问道:“怎么样了?” 孙和斗却听不清他说什么,此时大炮的声音已盖过了一切,孙和斗只好摇手表示不知道他说什么,李万成急了,跑到城头亲自朝下看。 他往外一伸头,顿时惊呆了,城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官兵,正在往祁县城头冲来,唐军的炮弹如雨点般的落在了官军阵营中,无数的官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要知道,祁县城头现在有整整一百二十门迫击炮,每分钟可发射十发炮弹,一分钟唐军就可以发射一千二百发炮弹,那要炸死多少人。 李万成口里呐呐自语:“疯了,疯了,官军疯了。” 此时最前面的官军已冲到了城下,十成人顿时少了七成,他们架起云梯往上爬去,唐军的火枪手居高临下,根本就不用瞄准,一排排的子弹射过去,这些刚刚只登上云梯几步的官兵就惨叫着倒下。 这时,官军的大炮才进入了射程,开始向城头轰击,李万成的亲兵忙把他拉了回来,不时有炮弹也落到城墙上,唐军才开始有了伤亡。 唐军的重炮马上反应过来,追着官军的火炮齐射,每一轮,官军的大炮都要报费数门,曹文诏铁青着脸,看着那些英勇的官兵一个个死在唐军的炮火之下,心如刀绞。 贺人龙,李卑,艾万年等人站在曹文诏身后,每个人都面如土色,从没有见过如此猛烈的炮火,个人的武勇在此处发挥不了半点余地,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了惧意,这仗还怎么打。 孙茂霖看着官兵的惨烈,全身都在发抖,来到曹文诏跟前,哀求道:“曹部堂,够了,不能再让他们去送死了,退兵。”铙是孙茂霖是个太监,当过多年监军,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情景,心中不忍起来。 曹文诏惨然一笑:“退兵,我还能退兵吗。”向孙茂霖行了一礼道:“孙公公,退兵就拜托你了。” 孙茂霖连忙扶住:“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文诏甩开孙茂霖扶着的手,举起手中的长剑,高喊道:“兄弟们,不怕死的跟我冲啊。” 曹文诏的亲兵们跟了上去,高举着官军的帅旗,向硝烟处冲了进去,官军见到了帅旗,士气大振,鼓起勇气,买力的向前冲去,齐声大喊:“杀。”竟有盖过炮声之势。 官军的炮兵也不再躲闪,大炮不停的发射,掩护着他们的主帅冲锋,孙茂霖呆呆得望着曹文诏的帅旗一直向前,竟奇迹般的没有炸掉,眼看着就要冲出唐军火炮的打击范围,终于有数颗炮弹一起在官军帅旗边爆炸,官军的帅旗马上断成数截,淹没在人流中。 孙茂霖想起曹文诏的话,如梦初醒,马上传令全军撤退,清脆的鸣军声响起,官军如蒙大赫,潮水般的往后退去,可是要退也不容易,唐军的炮弹还是如雨点般落下,许多人冲锋时拼命想冲出唐军炮火覆盖的范围,此时却暗恨刚才冲锋时太快,以至于不能早点退出这个地狱般的场景。最终也只有不到三成的人能撤回来。 孙茂霖望着七零八落的部队欲哭无泪,短短半个时辰的进攻,五万大军,此时恐怕只剩下二万人就不错了,孙茂霖希望曹文诏还能活着,找到了他的亲兵,见一群人围着,顿觉不妙,他挤了进去,见地上躺着的正是曹文诏,他的一条大腿没有了,胳膊也断了半截,脸上显然有他的亲兵替他擦拭过,此时已是干干净净,孙茂霖竟然看到曹文诏的嘴角好象露出一丝笑容,好象是庆幸终于解脱了似的。 曹文诏的亲兵见了孙茂霖,马上跪了下来,哭道:“监军大人,我们部堂英勇战死,你可要作主啊。” 此次大败,肯定要有人承担责任,曹文诏是主帅,又已死去,自然是承担责任的最佳人选,亲兵怕其他将领会将战败的责任全推到曹文诏身上,那时让曹文诏死的都不安宁。 孙茂霖动容的道:“放心,曹部堂英勇善战,为鼓勇士气,不惜亲身率军冲锋,此仍可歌可泣,我会向朝庭申请嘉奖。” 亲兵才放了心,抬着曹文诏的尸身下去,见官军退了下去,唐军的炮击终于停止了,祁县城下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至少有数万具,这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唐军的伤亡微乎其微,只有官军的大炮能够带来一点伤害,伤亡的数字还不到一百人。 拓养坤在旁跃跃于试,道:“大人,下令出击,我保证可以将他们全歼。” 李万成看了看远去的官军,又看了看城下的尸体,道:“算了,今天死的人够多了。” 唐军都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祁县的城门打开了,一队一队的唐军走了出来收拾城下的尸体,整个祁县东门的场地都已染红,许多大坑中汇聚了四周流过了鲜血,形成了一个个血池。到处是断臂残腿,还有人炸出来的肠子。饶是唐军中大部分都是老兵,收拾尸体时还有不少人忍不住呕了出来,许多人数天吃不下饭,见了肉马上呕吐。 孙茂霖率军返回了太原,通知陈奇榆这路军已大败,让他也撤退,写战报时,孙茂霖又犯了难,这次失败仍是皇帝亲自下令出击,这能怪谁,难道能说是皇上错了吗,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除了三个总兵,谁也担当不起,这三人手握重兵,又岂能干休。 孙茂霖无法可想,找来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人商议,三人一言不发,却谁也不肯承担半点责任,孙茂霖无法,还是只能写曹文诏轻敌冒进,不听良言,才导致大败,写完奏章,孙茂霖的脸已发红,他默默祈祷:“文诏兄,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四章 嘉峪关 朝庭不知道的是甘肃并没有全境落在唐军手里,此时嘉峪关还在官军手中,马维兴拿下兰州后停了下来,只是派出人员前往甘肃以西的永昌,山丹,甘州说降,这三处地方见事不可为,爽快的降了,唯有去嘉峪关的人毫无所获,反被守将扣住。 听到此事,唐军都义愤填膺,要求马维兴马上发兵,拿下嘉峪关,却被宋献策止住,嘉峪关是万里长城西端主宰,始建于明洪武五年(1372年),从初建到筑成一座完整的关隘,经历了168年(1372-1539年)的时间,是明长城沿线九镇所辖千余个关隘中最雄险的一座。 嘉峪关自建以来,屡有战事。明正德年间的1515-1522年,吐鲁番满速尔兵数犯河西。当时嘉峪关只是座孤城,以致满速尔兵两破关城,并屡掠附近诸部民众牛羊。直到1539年嘉峪关建成为一座完整的军事防御工程后,关城锁阴边陲,又有明墙暗壁相合,才真正成为固若金汤的天下第一雄关。 唐军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拿下一省之地,许多地方都是主动投降,马维兴只留下小部兵马,大部份原明朝官员都得以留任,若有点风吹草动,恐怕许多地方都要反复,宋献策劝马维兴停下来,是怕嘉峪关的险峻,若是不能快速攻下,徒损士卒事小,惹得以前的地方反复事大,还是先把占领的地方巩固再说。 另一方面宋献策也在等待贺景的到来,现在的各种补给都已快跟不上了,贺景来后,补给也会跟着来到,唐王的犒赏也可以大大提升士气,对嘉峪关一座孤城,反而不用太放在心上,现在不能说降,等他们的补给没了,不降也不行。 嘉峪关的守将为林日瑞,林日瑞原名日烺,因避东宫太子慈烦讳,改名日瑞,若历史没有改变,他会在崇祯十五年,升任甘肃巡抚、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崇祯十六年,贺景攻下兰州后,进遏甘州,围城半月,城破,在巷战中被俘,拒降。在崇祯十六年十二月被贺景凌迟处死。 此时他却还只是一个都司,手下只有三千将士,但都是经久战阵的精锐之士,从林丹汗被皇太极击败,逃到青海以来,为了取得补给,林丹多次率军攻打嘉峪关,妄图攻破嘉峪关进入甘肃抢劫,最多时出动了二万人,都被林日瑞依托坚城,粉碎了林丹的梦想,据说林丹是忧愤而死,除了不能打败皇太极外,恐怕在只有三千人的城下屡次吃瘪也不无关系。 马维兴派出去劝降的是原甘肃的总兵杨麒,马维兴兵围兰州后,董学礼进城劝降,杨麒亲手将肃王府的人捆绑后献城,得到马维兴的夸赞,这次在他看来,说降一个小小的都司,易如反掌。 林日瑞一见杨麒,就想将他杀了,身为朝庭的总兵,城中尚有一万多人,未出一兵一卒抵抗,还把肃王捆绑献给唐军,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下世上有何用,杨麒大为恐惧,他本来就怕死才会投降,没想到这个低自己数级,以前在自己面前连座位都没有的人不但对他破口大骂,还想杀他,杨麒苦苦求饶,林日瑞的副手郭天吉看不过去,劝道:“大人,此等人杀之有污刀斧,不如暂且监禁,等叛军来攻时,再在两军阵前用来祭旗。” 林日瑞想了想,倒也不忙先杀他,到时等唐军来了,在两军阵前斩杀,也可激励士气,便道:“好,先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杨麒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丢进了大牢,暂时保住了性命,林日瑞在杨麒拖下去后,忧心忡忡,以前敌人再多,有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援,依靠完善的城防,他从没怀疑敌人可以从他手中攻下关隘。 可现在敌人从后方来,嘉峪关再险,没有了补给也只会活活困死,何况嘉峪关主要是防备外面的游牧民族,面对后方来的袭击,却并非那么牢不可破,林日瑞只得吩咐所有人加紧修建防御工事,随时准备迎战来犯的唐军。 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唐军,竟然还是蒙古人的侵袭,崇祯八年的六月,原林丹汗的手下大将贵英率军一万人再次进犯嘉峪关。 林丹自从被皇太极击败后,率众十余万人逃亡,到达青海后,尚有二万精锐战士,林丹还想依靠这两万战士东山再起,为了能够笼络住人心,他只得向嘉峪关进攻,可是面对这天下第一雄关,林丹只能损兵折将,眼看部众越来越少,再也没有机会向他的大敌皇太极寻仇了,林丹一病不起,丢下了他重建大蒙古的希望,撒手而归。 林丹的部众由他手下大将贵英接管,此时离林丹逃到青海已有两年了,他们以前带过去的各种日用品早已用完,其它东西尚可忍受,唯有盐茶两项不可或缺,没有茶叶,肚里的油腻不能去除,长期会造成便秘,拉稀,没有盐,会变得手软脚软,全身都没有力气。 但嘉峪关的可怕已让蒙古人有了恐惧心里,林丹汗数次率军也没有攻下,他们更不敢造次,他们只能依靠走私贩子运来的少量盐茶苦苦支撑,到现在再也支撑不下去,没有这两样东西,他们只能慢慢等死,那还不如博一把,能死在马背上也算死得其所。 林日瑞率军登上了十余米高的城楼,嘉峪关城由内城、外城、城壕三道防线成重叠并守之势,壁垒森严,与长城连为一体,形成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一百里一城的军事防御体系。现在关城以内城为主,以黄土夯筑而成,西侧以砖包墙,雄伟坚固。内城开东西两门,东为“光化门”,意为紫气东升,光华普照;西为“柔远门”,意为以怀柔而致远,安定西陲。 门台上建有三层歇山顶式建筑。东西门各有一瓮城围护,西门外有一罗城,与外城南北墙相连,有“嘉峪关”门通往关外,上建嘉峪关楼。嘉峪关内城墙上还建有箭楼、敌楼、角楼、阁楼、闸门楼共十四座,整个建筑布局精巧,气势雄浑。 登上关楼远眺,长城似游龙浮动于浩翰沙海,若断若续,忽隐忽现。塞上风光,奇特景色,尽收眼底,可城下万余名蒙古士兵的呼呵声却给这美丽的景色凭添了无数的杀气。 城下的蒙古人已开始进攻了,他们一部分人下马,扛着简陋的云梯就往上爬,其他的蒙古人一边骑马飞奔,一边取箭向城楼攒射,城楼的明军也开始了猛烈的还击,箭象雨点般向蒙古人落去,在蒙古人中间溅起了一阵阵血雨。相反,蒙古人的箭支对明军却没有什么伤害,箭楼太高了,蒙古人的箭飞到明军跟前时,箭的力道已尽,明军用刀稍微一拔就可以打落,只有一些特别力大的蒙古人用的强弓可以给明军造成伤害。 城墙上的滚石也开始往下砸去,蒙古人所做的云梯甚是粗糙,只要多被几块石头砸到就会散架,不过,现在的石头大多数砸在爬墙的蒙古人身上,一个个脑浆迸裂,有的连惨叫声都没发出,一声不吭倒了下去。 很快城下就倒下了数百具蒙古人的尸体,蒙古人却象发疯了似的,一点也不在意伤亡,反而加大了攻击力度,又有一批制造粗糙的云梯搭上了城墙,城下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蒙古人,明军毫不客气,箭支,石头,火油一刻不停的往下倾倒,火油倒在蒙古人的身上,让他们痛的哇哇狂叫,随即被明军抛下的火把点燃,沾到油的蒙古人立马变成了一个个火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妄图把火扑灭,却只能图劳无功,很快火焰吞没了他们的全身,还有很多云梯也被点燃,城下成了一片火海。 这种打击挫伤了蒙古人的勇气,何况城下一片大火,也不利于进攻,蒙古人终于撤退,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城楼上的明军也累得坐了下来,刚才蒙古人的进攻太猛烈,所有人都拼命向城下丢东西,此时蒙古人退后,他们才感到了累。 蒙古人半天就遗尸一千多具,这种攻击强度只有第一次林丹率军两万多人时才有,现在他们只有一万来人,一次就死了十分之一,还一点退意也没有,看来他们这次是要拼命了,林日瑞吩咐士兵好好看守后,和郭天吉一起回到将军府,等火焰熄了下去,天就要黑了,今天蒙古人是暂时不会攻击。 外有强敌,内无援兵,还有另一强敌在虎视眈眈,嘉峪关此时已到生死关头的时候,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嘉峪关就要面临着建成以来一百年首次破城的记录,返回了将军府,林日瑞向郭天吉问道:“城内粮草可有短缺。” 郭天吉道:“大人放心,城内粮草足够三月所需,只是守城用的火油有所缺泛,若以今天的强度来看,只要再用两次就没有了。” 火油是守城最有用的武器,没有了火油守城再也不会象今天这样轻松,林日瑞毫无表情,问道:“那其它物质缺不缺。” 郭天吉道:“箭支尚有四万余支,兵器刀枪有六千余把,足够将士们使用。” 林日瑞点了点头,再也不说话,郭天吉几次张口欲言,还是没有说什么,见林日瑞在沉思,道:“若大人没有其它吩咐,属下告退了。” 林日瑞道:“好,吩咐大家晚上加紧戒备,防止蒙古人晚上摸城。” 郭天吉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郭天吉本来有太多话要问,就算打退了蒙古人的这次进攻,唐军要是再来怎么办,或者还没有打退蒙古人的进攻,唐军就来了怎么办,唐军就是不来,三个月的粮草吃完,又何去可从,但他还是没有问出来。 天一黑,城下的大火已经熄灭,蒙古人一改以往夜里不攻城的习惯,摸黑强攻起来,明军在黑夜,准头大失,竟然有几处让蒙古人悄悄爬了上来,虽然上来的蒙古人马上被明军杀死,但蒙古人却大受鼓舞,更加疯狂起来,整整一夜,明军都没有得到休息。 第二天,蒙古人刚刚退下不久,又开始了进攻,这次从早到晚蒙古人进攻了一天,又在城下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天黑了才退下,若是往常,蒙古人受损这么严重,早就退兵了,可是蒙古人就在城下生起火来,一点要离去的迹象也没有。 晚上,蒙古人趁着黑夜,悄悄的靠近了城墙,被明军发现后,干脆又开始了强攻,到了第六天,明军的火油早已用完了,蒙古人经过五天舍生忘死的进攻,这天的攻势依然未减,他们脸上一片峥狞,向城墙扑了过来,明军大部分人都已五天没有合眼了,手里的刀都举不起来,眼皮一直在打架,蒙古人也双眼血红,他们毕竟人多,又是攻城一方,可以轮流休息,状态要比明军好一点,但要爬墙,损失了更多的体力,刚好和明军拉平。 已有蒙古人爬上了城墙,双方在城墙上举着刀摇摇晃晃的拼杀,就象两个醉汉在打架,林日瑞将他将军府中的所有护卫派了上去,堪堪将城守住,到了天黑,蒙古人终于受不了,许多爬墙的蒙古人爬着爬着,没有受到明军任何打击,就直接栽了下去。贵英睁着血红的双眼还在大喊:“杀,杀。” 他的部下将他扶了下去,一到帐篷就倒地睡了下去,贵英作为主帅,五天五夜照样没有合眼,蒙人终于退了下去,双方虽然都是疲累已极,但蒙人要爬十多米的高墙太过吃亏,若还要打下去,上面就是没有明军也不知有几个人能爬上去。 见蒙古人退下去,明军也都一头倒下,躺在城墙上就呼呼大睡,再怎么叫也叫不醒,林日瑞站在城头,仿佛成了一尊塑像,得知蒙人连夜攻城,他跑上城墙就一直站在那里,五天来甚至位置都没有换,一直鼓舞着官军的斗志。 他的亲兵走了上来,摇了摇他,道:“大人,蒙古人也累得不行,短时间不会再攻了,可以休息一下。” 林日瑞好象才反应过来:“哦,是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亲兵吓了一大跳,摸了一下他的鼻息才知道他睡着了。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五章 传国之宝 蒙古人在六天的进攻中,已损失了一半兵力,第六天晚上不得不停下来,但他们也知道,城头的明军也到了强弩之未,他们的火油早已没了,箭支也越来越稀疏,这种事在以前根本不会发生,明军的物质总是补充的很快,这次看来他们是一点也没有补充,虽然不知道明军发生了什么事,但贵英本来感觉到这次可能有一线机会可以攻克嘉峪关。 第七天,睡了一夜的众人终于醒来,每个人都恢复了一点精神,若是昨夜无论谁能派出一队士兵,必会发现要杀对方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 贵英检点了一下自己的部下,所剩还不到五千人,其余都已倒在嘉峪关下了,他的亲兵问道:“大人,还攻城吗。” 贵英一咬牙,恨恨的道:“攻,只要没死绝,就要把嘉峪关攻下。” 蒙古人的牛角又乌乌的吹了起来,许多梦中的明军也惊醒过来,马上拿起了武器,盯着城下的蒙古人。 与开头毫无伤亡不同,从第三天开始,明军用光了火油,又加上越来越疲累,有许多蒙古人已能爬上城头,明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现在已倒下的近一千人,剩下的人也多数带伤,若象以前有后援时,蒙古人的士兵再多一倍,明军伤亡也没有这么惨重。 林日瑞已被士兵们抬回了将军府,此时听到了蒙古人的号角,他一把从床上跃起,抓起了长剑,急冲冲朝城墙冲去。 到了城头,蒙古人已经开始进攻了,这次所有的人都下马架起云梯往上爬,他们虽然休息了一夜,但再也没人能拉得开弓了,干脆全部直接爬城,与刚开始城头上雨点般落下箭支不同,现在的明军只有少量箭支,交给了一些神箭手,专门朝冲得最勇敢的蒙古人射击,时不时有蒙古人惨叫着中箭,城墙上的石头都已丢光了,明军伸出钩枪拼命捅着蒙古人的云梯要想把他们推倒,蒙古人则死死贴着城墙,不时有蒙古人的脑袋从城墙伸出,明军用长枪乱捅,蒙古人连忙躲藏,许多人却已失去了往日的灵活,一脚踏空就掉了下去,十数米的高空,不死的也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几声。 若有蒙古人跳上城头,这时往往需要数名明军士兵围上去,才能把蒙古人杀死。双方的肉博战越来越多,城头上已倒满了蒙古人和明军的尸体,蒙古人又损失了数百人后,终于无可奈何的退了下来,双方都只剩下喘气的劲了。 贵英气的大骂,眼见明军已经快要不行了,却还都在硬挺着,可是他的手下也都全没了力气,这时候只有一千个生力军,不,只要五百个,有五大百个生力军就可以将嘉峪关拿下,可惜他连五十个生力军也调不出来。 所有的明军也累得不行了,要不是看蒙古人也都是死撑着,他们根本撑不下来,蒙古人一退,所有的人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相互看着喘气,话都懒得说,明军都在诅咒该死的蒙古人,明明不行了也不退兵。 兰州城内一片欢腾,此时贺景已带了唐王的犒赏来到了兰州,成车成车的美酒搬了下来,还有数千只活羊,数百头活牛也带了过来,许多士兵都纷纷磨刀霍霍向牛羊,整个军营架起了无数的大锅,下面燃起熊熊的大火,刚杀的牛羊大块大块的放到锅内,还有洗干净了的土豆就这样整个加了进去,现在的唐军士兵,吃牛肉必加土豆。 贺景笑容满面和宋献策,马维兴等人交谈,贺景和贺珍两人等于是唐王的特务头子,和明朝的锦衣卫相象,平时,马维兴他们是尽量少与这两兄弟接触,此时,贺景代表唐王来劳军,等于是钦差大臣,马维兴也不得不接待。 贺景笑道:“宋大人,马大人,这次两位立下大功,回去唐王少不了封赏,到时还要多多提携兄弟。” 马维兴心里诽谤道:“提携你,不给我找麻烦就不错了。”嘴里却道:“哪里,此些微功,全是唐王运筹帷幄,马某只是执行而已,哪能稀罕什么封赏。” 贺景正色的道:“功就是功,难道唐王不会赏罚分明,马兄就不用谦虚。” 马维兴忙道:“岂敢,岂敢。” 贺景压低了声音道:“唐王有令,整顿好甘肃之后,尽快出兵,找到林丹汗的遗孀囊囊福晋,苏泰太后及其子额哲,把他们都带回西安。” 宋献策和马维兴都正了正色,道:“是。” 马维兴又问了一声:“不知唐王为何要急着找林丹汗的遗孀?” 贺景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唐王的意思我岂能瞎猜。” 马维兴还想再问,宋献策忙拉住了他,等送走了贺景,马维兴埋怨道:“军师,你拉我住我干吗,问清楚才不会出错。” 宋献策道:“唐王既然不说,那就是不希望大多人知道,你乱问小心惹祸上身。” 马维兴道:“怕什么,唐王在这里我也敢问。” 宋献策无奈道:“什么原因,或许我能猜到一二,你不用再问?” 马维兴大感兴趣,忙道:“军师,你快说说,莫非那囊囊福晋是个绝色美人?” 宋献策白了他一眼,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唐王要女人,还会没有吗。” 马维兴辨道:“唐王要女人,自然要多少有多少,但想要找到绝色女子恐怕也不容易。” 宋献策恼怒的道:“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马维兴连忙道:“要,还请军师解惑。” 宋献策从嘴里缓缓的吐了四个字出来:“传国玉玺。” 马维兴吸了一口冷气,大为惊讶:“军师是说传国玉玺在囊囊福晋手里。” 宋献策道:“然也,既使不在,她也一定知道。” 和氏壁从自始皇帝制成玉玺以来,一直当成是天命所归,晋怀帝永嘉五年(311年),王弥攻入洛阳,俘晋怀帝并得传国玺,晋元帝东渡以后,历数帝都没有传国玺,以至北人嘲笑说:“司马家是白板天子。” 后来晋濮阳太守戴施以出兵救援为名,从冉魏大将军蒋干手中赚得玉玺,遣都护何融怀玺至枋头,交给晋安西将军谢尚,谢尚又送至建康(南京),时为东晋穆帝永和八年,人们这才把东晋视为正统。玺至建康,百僚毕贺。玉玺其重若此。 后来传国玉玺一直忽现忽隐,明初朱元璋以布衣而得天下,他听传国玉玺被元顺帝携逃大漠以北时,便不惜遣徐达带兵数十万入漠北,以期夺回此宝。大臣解缙还为此上表请罢兵戎,以利百姓生息。后来李文忠二次远征,俘虏了元后妃和诸王,得到了一些宋元玉玺,但却未见传国玺的踪影。 十数年前,在漠北地带,有一位牧羊人见一只绵羊老用蹄子在地上刨。挖开一看,发现下面埋着一块晶莹碧透的玉玺。他将它献给元顺帝的后人博硕克图汗,也鉴定为“传国玺”。消息传到漠南蒙古察哈尔部林丹汗耳中,他因是成吉思汗嫡系后裔,早怀恢复祖业之志,一闻此讯,即率二十万大军来攻,经过一场血战,果然夺得玉玺。 宋献策游走江湖时靠给人算命为生,专为留心各种传闻,对传国玉玺之事自然十分清楚,现在林丹已死,传国玉玺肯定在他的遗孀囊囊福晋处,所以宋献策一听李鸿基要马维兴擒获囊囊福晋,第一个念头就是唐王有意得到玉玺,但恐怕事泄,所以不明说。 宋献策当然希望唐王能得到玉玺,这可比他献的图谶有用许多,有了玉玺,加上这些年来唐军的不断胜利,恐怕许多顽固的书生也会认为唐王是天命所归,唐正可取代明,以后唐王横扫天下时不知会减少多少阻力。 马维兴听到传国玉玺之字,再也不敢和宋献策谈论,想起贺景毕竟是唐王的耳目,若是自己问详细了,万一贺景怀疑自己有意想得传国玉玺,那就要扯不清了。 宋献策猜测唐王是为了传国玉玺,想让唐军马上出关后,两人也不敢再等嘉峪关守军投降,林丹已死半年多,万一等久了,传国玉玺有个闪失,他们怎么象唐王交待,此时,经过半月的努力,甘肃境内的投降官军都已经打散整编,唐军也调了一批官员过来代替原来的降官,那些降官则调到了陕西任用,马维兴再也不必担心后方有乱。 接受唐王犒赏三天后,马维兴让高一功在兰州留守,他和宋献策两人亲率两万大军,向嘉峪关出发,等他们到达嘉峪关时,蒙古人已在关外整整狂攻了十天,一万蒙军只剩三千余人,嘉峪关的箭支,滚石等守城物质全部用尽,三千人马也死伤了一半,活着的也一个个筋疲力尽。 但蒙古人就是死活不退,现在双方都打打停停,等着看谁先倒下。 唐军来到嘉峪关之前,并不知道外面蒙古人正在攻城,此时到了关下隐约听到有喊杀声,马维兴等人都摸不着头脑,只有宋献策隐约猜到,但他们是在东门,蒙古人进攻的是西门,中间被嘉峪关挡着,根本看不见,宋献策也不敢肯定。 马维兴见东城上根本没人,只是大门紧闭,也不知官军是否有阴谋,对部下刘体纯道:“刘将军,你部为前锋,先攻击嘉峪关。” 刘体纯应了一声:“是。”正要率部攻击,宋献策忙拦住,道:“暂慢,先射封劝降信再说。” 马维兴道:“军师,都已派人劝过了,再劝降有用吗。? 宋献策道:“此一时,彼一时,没劝过怎知他不会降。” 马维兴无奈,只好道:“既如此,劝降亦可。”从唐军中选出一名强弓手,将写好的劝降信射进城中。 官军在嘉峪关东门虽然无人留守,但站在关上,四周的景物都可以看见,两万多名唐军浩浩荡荡的到来,官兵早已发现,苦于蒙古人进攻的正急,抽不出兵力来防守,只好听天由命,若来的是敌人,莫说是二万人,就是二千人来了也挡不住。 士兵将劝降信拾起,交给了林日瑞,尽管心中已猜到是唐军,但又隐隐有股希望,朝庭击败了逆贼,来的是官军。看到唐军的劝降信,林日瑞的希望顿时落空,看完了劝降信,林日瑞牙关紧咬,全身都在颤抖,他从小苦读圣贤书,在万历四十一年中了进士,后又以文人从军,一直以忠义自居,若是投降,以前建立的信仰就要轰然倒塌,可是不投降,凭这一千余人能挡住对方数万虎狼之师吗。 郭天吉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上司,信的内容他早已猜到,其实唐军派杨麒来劝降时他就已心动,嘉峪关已成孤城,守肯定守不住,只是主将是林日瑞,他不好开口,才会假托祭旗的名义劝林日瑞留下杨麒的性命,不至于把事做绝。这些天来,蒙古人攻城越急,郭天吉越是打定了主意,他多次到牢房看过杨麒,杨麒在牢里的待遇也慢慢变好了起来,此时嘉峪关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再不投降,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若是林日瑞不同意,自己只有偷偷去打开城门。 林日瑞考虑半响,叹了一口气,对郭天吉道:“你去开城门。” 郭天吉大松了一口气,对林日瑞行了一个礼道:“是。”匆匆走了下去。 马维兴叫人把箭射进去半响也没有回应,正要指挥人开始攻城,突然嘉峪关的东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了三人,来到马维兴前面跪了下来,其中一人道:“下官嘉峪关游击将军郭天吉向将军请降。” 马维兴大讶,望了宋献策一眼,对军师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怎么知道官军会降,见只有三人,马维兴不悦的问道:“其他人呢,你们的主将怎么不来。” 郭天吉回道:“大人,蒙古人正在攻城,林大人正在组织守城,实在无法分身。” 马维兴一听蒙古人攻城,大喜,道:“好,快带我们入城。” 郭天喜连忙起身,领头进了东门,身后,二万唐军精锐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中,嘉峪关落入了唐军手中。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六章 蒙古俘虏 马维兴刚进入嘉峪关,就令林日瑞率军撤了下来,而唐军也没有上去接防,蒙古人突然发现城头上的官军全不见了,正摸不着头脑时,嘉峪关的西门缓缓打开,许多见关上已没有官军的蒙古人大喜往上爬,正爬到了半空中,见西门已开,所有的蒙古人都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从来没有开过的柔远门静静的打开,仿佛正在邀请他们入内。 这种违反常识的现象,让所有的蒙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城中冲出来一队队黑衣黑甲的骑兵,贵由心中格登一下,这是什么人,这些蒙古人因躲避皇太极的追杀,一直没敢返回内蒙一带,所以对唐军所知不多,不过贵英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他们的朋友。 唐军一冲出来,马上分出数队人马包抄,将所有的蒙古人都围住,齐声大喊:“降!降!降!” 蒙古人望着这上万的精锐骑兵,每个人的勇气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若是在十天前,有完好无损的一万大军在,就是再多敌军蒙古人也不会有怯意,可此时只剩下三千疲兵,有人连武器都拿不稳,这仗还怎么打。 贵英首先丢下了自己的兵器,接着是他的亲兵,蒙古人一个个传染,不一会儿所有的蒙古人都丢了武器,许多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躲下就睡,太困了,就是死了也要睡一觉再说,最为尴尬的就是爬在城墙上的那些人,是继续往上爬,还是下来,有几名手快的蒙古人甚至已爬到了城头。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用选择了,在唐军的严令下,一个个只好乖乖的爬了下来,只个稍微犹豫的,被唐军举枪就射,惨叫着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这给所有的蒙古人都提了一个醒,连忙都吱溜往下爬。 刘体纯望着这些轻易就俘虏了的蒙古人,却有点头痛,只过了一会儿,一大半的蒙古人已经躺在地上了,任由唐军用脚踢也不起来,一摸他们的鼻息,一个个都睡的死沉死沉,刘体纯无奈,总不能让人他们都扛回去,可没有人愿意扛那些死沉死沉的蒙古人,只好吩咐收缴他们所有的兵器后,留下数千人在城外看守,其余人押着还清醒的蒙古人回到了嘉峪关。 杨麒被放了出来,终于又可以扯高气扬的坐在大堂了,马维兴对他客气了几句,夸他不畏艰险,深入敌境劝降,忠心可嘉,喜得杨麒马上忘了自己在牢中度日如年的情景,把向林日瑞跪地求侥的丑行也全忘了,在马维兴面前大表忠心。 马维兴却没有再理他,对马维兴来讲,能率三千人在外无援兵,随时有可能双面受敌的情况,还能守住嘉峪关,并将蒙古人减员七成,其余三成也快要被拖死的林日瑞比他要重要的多。 许多官军撤下来后,也倒地便睡,对他们来讲,既然上面决定要降那就降,许多人其实还松了口气,蒙古人只会烧杀抢掠,打蒙古人大家自然没有问题,可唐军也是汉人,而且现在唐军已将甘肃拿下,自己这个孤城又怎能守得住,听到主帅拒绝向唐军投降,许多官军都隐隐不安,但蒙古人的到来让他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只好全心投入到守城中去,现在蒙古人完了,唐军进城了,大伙的性命算保住了,不睡觉还干什么。 林日瑞睁着血红的眼睛打量着身边的唐军,不可否认,这些人一个个虎背熊腰,都是好手,而且有一半的人拿着火器,其余人的刀剑也是寒光闪闪,比官军的兵器还要好,自己就是有三千完整的兵力,恐怕也不能抵挡几天,若是没有蒙古人来捣乱,恐怕自己会以身殉城。 马维兴见所有的官军都疲惫欲死,知道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觉,对林日瑞道:“将军以寡敌众,和敌人连战十日,想必也已经累了,不如先休息一天,明日再与将军详谈。” 林日瑞此时脑子已成了一团浆糊,刚刚是自己下令投降,虽然是迫不得已,但自己所坚守的数十年操守毁于一旦,心中纷乱不已,加上长期不睡,脑中已麻木,听了马维兴的话,顿时大为感激,向马维兴行了一礼:“多谢将军。”也不再客气,退下去后回到自己房中倒头便睡。 杨麒本想借着机会想讽刺林日瑞几句:“我来劝降时你怎么说,还说我不忠不义,你现在不也投降了吗。”却没有找到机会,见马维兴对林日瑞如此重视,顿时郁闷无比。 此时唐军已接管了整个嘉峪关,但无论是官军还是俘虏的蒙古人,都在呼呼大睡,蒙古人还有一千多人在城外睡觉,让唐军不得不派人守候,直到一天一夜后,才有人开始醒来,更多人睡了两天两夜,官军还好,唐军多少会照顾一点,见一些人在梦中干渴难耐,替他们喂些水,有上百蒙古人因为已受伤,在睡梦中大量脱水,竟然活活渴死,宋献策发现后,命唐军给蒙古人也喂水。后来才没有蒙古人因干渴而死,但还是有人一睡不起。 郭天吉倒是最先醒来,他是嘉峪关的第二号人物,林日瑞事事起带头作用,这些天的守城战中,他倒能不时抓点时间睡觉,甚至有时间和杨麒套近乎。 唐军因还没有从蒙古人手中得到林丹余部的情报,暂时在嘉峪关停了下来。进了嘉峪关后,唐军的高层都喜欢站在嘉峪关的最高处,眺望着长城似游龙浮动在浩翰沙海之中,若断若续,忽隐忽现,若是有幸,还能看到沙漠中的海市辰楼,刹是奇特,塞上风光,奇特景色,尽收眼底,郭天吉趁机陪在马维兴和宋献策身旁,替他们解说嘉峪关的种种由来。 看着如此雄伟的关隘,听到郭天吉对蒙古人历次进攻嘉峪关的介绍,马维兴暗暗庆幸当初没有听到杨麒被扣就马上发兵,若是守军全力抵抗,以唐军的战力也至少会损失数千人,不由感叹的道:“将军辛苦了,若没有你们守着这嘉峪关,甘肃的汉人不知会有多少遭到蒙古人的抢掠。” 郭天吉骄傲的指了指西瓮城门楼檐台上的一块砖道:“大人,你看见那块砖,那是我们嘉峪关的定城砖,只要砖在,我们嘉峪关就不会破。” 马维兴也看到了那块砖,心中有点奇怪,这里多出一块砖来是怎么回事,听郭天吉一说,这块砖好象还挺有来历,顿时大感兴趣,问道:“这砖有什么奇特吗。” 原来在嘉峪关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当初朝庭修嘉峪关时,主管官员给工程主持人出难题,要求他预算用材必须准确无误。在工匠们的帮助下,工程主管人进行了精确的计算。结果工程竣工时,所备的砖瓦木石恰恰用完,只剩下一块城砖,称为“最后一砖”。 不过,守军更喜欢称它为定城砖,只要砖在,就能压住所有邪气,永保嘉峪关不破,实际上,自从嘉峪关建成一百年来,确实也没有破过。这也成了所有守城士兵的精神支柱,所有无论蒙古人怎么进攻,嘉峪关的守军还能坚持抵抗。 宋献策看得若有所思,一块砖头的力量在这里可以这么大,若是那天有人把这块砖拿了,守将岂不要惊惶失措。 贵英睡了二天一夜才醒来,他是蒙古人的头领,自然得到了优待,唐军在他躺下后,将他抬到了个单独的房间里,派了两人专门看管,他听到门外唐军的声音,脑里慢慢才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做了俘虏。 贵英以前跟着林丹风光无比,他是林丹最信重的大将,连察哈尔部属五路头目的妻子,贵英都敢强占,受害头目含愤投巴林部首领炒花,炒花不能养,投奴酋。奴酋用之守广宁。察哈尔的许多部落对林丹汗不满,逐渐依附于后金,其中也不无有他的关系,现在林丹死了,他虽然有一万人马,还是不敢返回蒙古草原,否则那些以前和他有深仇大恨的部落必定会群起而攻。 贵英倒是有做俘虏的觉悟,蒙古草原去不了,青海又活不下去,这次若不能攻破嘉峪关既使逃了,也只有等死,做了汉人的俘虏也不错,起码还能活下去,至于能不能活的舒服,那就要看自己的表现了。 贵英马上大叫起来:“来人,来人。” 两名唐军闻声走了进来,见贵英醒来,端来了一碗稀饭给贵英,冷冷地道:“叫什么叫,这是给你的,吃完了马上要去问话。” 贵英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了,端起了稀饭,几口就喝了个精光,只觉得甜美无比,将碗上的汤水都舔了个干净,从没有感觉到汉人的稀饭是如此好吃,他把空碗递给唐兵,巴巴的道:“还有没有。” “没有了,吃太多小心撑死。”虽然现在唐军中也有了许多蒙古人,但数百年来,蒙古人对大明的边境骚扰太严重,唐军的士兵都来源于陕山甘三省,这些地方提起蒙古人来莫不恨之入骨,对俘虏的蒙古人自然没有好感。 听到没有了,贵英大为失望,不过,他没忘记叫人来的目的,忙道:“我有事见你们的主帅。” 一名唐军道:“你想见我们马大人,还不够资格,我会带你去见刘将军。” 贵英忙道:“我有重要情报给你们主帅,他一定会见我的。” 两名唐军想了想,道:“好,我们先通报,看马大人愿不愿意见你。” 贵英忙哈腰道:“愿意的,他一定愿意。”说完他有点脸红,以前除了见林丹,每个人对他都毕恭毕敬,没想到他现在却要向以前看不起的一个汉人士兵低点。 马维兴听到贵英已醒来要见他,马上让人把贵英提来,贵英还没有搞清擒住他的是什么人,见马维兴如此年轻,有点不相信他会是重要人物,怀疑得问道:“请问将军在朝庭任何等职务。” 马维兴的亲兵喝道:“大胆,这是我军的骁卫大将军,还不跪下。” 贵英是林丹手下最重要的大将,对明朝的军制也有一定的了解,听到骁卫大将军一脸茫然,好象大明没有这个官制,但他不敢再问,既是大将军,那么地位应该不低,他倒是能屈能伸,马上跪了下来:“拜见大将军,罪民冒犯天朝,罪该万死,为了赎罪,罪民愿将林丹汗的遗孀囊囊福晋下落告之将军。” 马维兴大喜,真是想磕睡送来了枕头,忙问道:“那林丹汗之子额哲等人你知不知道?” 贵英道:“知道,知道,不但他们,就是林丹的正妃苏泰太后小人也知道。” 宋献策在旁问道:“那她们身边人多不多,离此远不远。” 贵英虽不知宋献策是什么人,但能在大将军面前插嘴,自然也是大人物,忙回道:“不多,她们身边都不足千人,离这里也不远,大约五天就能到。” 宋献策和马维兴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意,马维兴道:“那好,你再休息一日,明天我们就出发,一起把她们请回来。” 贵英忙应道:“是,是。”迟疑了一下,道:“不知将军会将我等如何处理。” 宋献策道:“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投效我军,我军会划出草场让你们放牧,若是有意加入军队也可以。” 贵英大喜:“愿意,当然愿意。”他心里暗暗道,汉人就是愚蠢,现在暂时依附你们也没关系,等以后力量强了,那是又可以纵横驰骋,把刀举向懦弱的汉人,他哪知道,唐军让他们放牧,可不会象以前一样任由他们自由发展,会把他们牢牢的圈起来,想象以前一样,弱时就归附,享受朝庭的接济,强时就露出强盗嘴脸,把刀举向接济他们的汉人,门都没有。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七章 求贤令 拿下了甘肃,等于拔去了唐军背后的钉子,对唐军的战略意义是巨大的,再也不用担心背后的牢制,但这个战略意义现在还没能显现出来,麻烦却带来了一大堆。 首先是财政上的麻烦,甘肃很穷,唐军除了从肃王府手中拿到二十余万两银子,还有价值数十万两的珠宝古董外,其它都是赔钱,甘肃的府库早已空空如已,官员们都已欠饷三个月了,难怪唐军一来,一个个争着投降,许多人还指望唐军能发给他们欠饷,确实,宋献策为了稳住这些降官的心,还承诺由唐军补回他们三个月的欠饷。 这可把户部侍郎李守忠弄急了,哪有明朝的欠饷由唐军补发的道理,没想到这么荒塘的事还得到李鸿基的同意,其实李鸿基知道,明朝的官员都对朝庭的俸禄根本不在乎,不要说三个月欠饷,就是三年不发饷他们也无所谓,苦的只是一些微未小史,至于清官,现在还能找出几个清官来。 这些官员提出要唐军发欠饷只是一个试探,试探唐军对他们的态度,若唐军连欠饷都发了,那他们就可以彻底放心,李鸿基接到宋献策的建议考虑了一下,还是爽快的掏出了这笔银子,相对于他们投降节省下来的军费,这笔钱只是小意思。 唐军的这次出兵损伤了近一万人马,光这些人的抚恤,医疗就要花费上百万两银子,数万大军出动,每个月又要多耗去几十万两银子,加上一场大战,董学礼把能征的东西都征掉了,甘肃急需救济,否则,百姓才不管你是官军还是唐军,也不管他们的粮是谁征的,没有东西吃他们就得造反。 这些都不成问题,唐军的库房里还有数千万两的银子,粮食精粮虽然少,但粗粮却堆满了仓,关键是唐军一些子损失了三大财源,第一是蒙古这边,以前每年都有百万计以上的利润,而现在由于顾君恩的到处筑城,还要安置数十万百姓,已经投入了上千万两银子,现在还要每个月补贴数十万两,这个投入起码还要持续一年的时间。 第二是高迎祥的义军被剿了,唐军最赚钱的兵器生意没得做,张献忠由于紧挨唐军,唐军自然不得不防备张献忠反咬一口,很多武器都要限制出售,加上张献忠一直被卢象升压着打,没有能力去攻城,就是卖给他兵器也得赊账见不到银子回笼。 三是由于朝庭对唐军全面禁运,唐军境内的交易马上萧条了将近一半,商税收入从最高达到二百万两一个月,一下子跌到只有一百万两左右,虽然这个收入比起朝庭来说,还高了很多,但朝庭主要的是农业税。而唐军的农业税全免了。 李守忠自从接过户部侍郎这个位子来,户部的银子就从没有增加过,总是在不停的减少,虽然唐军现在的银子还堆满了库房,但比起高峰时已减少了三分之一,按这个速度下去,唐军最多还可以支撑两年。 钱粮还不是主要问题,付出再多,有了前几次暴富的积累,唐军再怎么也是两年后才用紧张的问题,关键问题是唐军没人了,准确的说是没有那么多当官的人。 本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出身布衣,非常体会农民的艰辛,他当皇帝后,每年都带着儿子、孙子到乡村巡视,自己亲自挑上担子,同时也让儿孙们效仿于他。指着地里劳动的农民给儿孙们说:“我过去就和他们一样,一年到头在地里辛辛苦苦的劳动,我们吃的用的,都是他们给我们提供的,你们当了皇帝后,要爱护他们。” 他还把县以上的官员都招集到京城开会,他说:我在你们中间当老百姓的时,看到贪官污吏横行乡里,就切齿痛恨。如今我当了皇帝,你们这些当官的,有胆敢欺压我的老百姓的,绝不饶恕。 朱元璋有鉴于宋朝的三大害,冗兵,冗员,冗费,分别作了相应的措施,针对冗兵,他作出了卫所制,朱元璋曾自夸,本朝养兵百万,未费国家一分银,针对冗员,他大力裁剪官员,官员到了少之又少的地步。而冗费是由前两项引起的,解决了前二项,这冗费自然没有了。 明朝县分三等,二十万人以下为下县,二十万人到三十万人为中县,三十万人以上为上县,以上县官员的配置最齐,为县令一名,县丞二员,主簿一名,典史一名为朝庭正式官员,马夫每人一名,还有给官员配制的柴薪皂隶,共十人。算未入流,由国家付给薪俸。 一个三十万人以上的县只有五名官员管理,再加上柴薪皂隶和马夫共二十人,以这二十人自然管理不了一个若大的县,所以县以下的基层组织实行里甲制度:以自然村为单位,“一百一十户为一里”,“一里十甲”。一里之中,推举其中丁粮多的十户为里长户,每年轮差其中的一户为里长,其他的九个里长户,协助里长开展工作。其余的百家又分为十甲,每甲十户,加上各自的甲首共为十一户。 里长的职责主要是:对里内人户进行管理,对本里农业生产进行督促,对应缴纳的田赋和物料进行监督,还有主持祭祀,征输差役,拘传罪犯和调处纠纷等。 所以现在大明将近二亿人口,实际在册官员只有二万多人,太祖的本意自然是好的,官员越少,百姓的负担自然越轻,实际上这两条措施在本朝初期取到了巨大的作用,所以在朱元璋刚刚赶走了蒙古人,中原一片残破的情况下,还可以发兵数十万,深入草原追击元朝残余势力,取得军事上的巨大胜利,永乐年间也有能力持续对北元势力进行打击,还可以造出巨大的宝船让郑和七下西洋。 但后世子孙自以为这一制度能用之万年,却不知由于本朝开始时,汉人的富户壕绅都被蒙人压制,成不了气候,有的大壕绅也是投靠蒙古人的汉奸,自然遭到太祖的严厉打击,所以本朝初官员虽少,却能牢牢的撑握大权,各种税收,差役都能完成的很好,也取到了与民生息的作用。 但越到后来,官员至休,土地兼并,形成了越来越多的壕强,基层的里甲不是朝庭正式官员,而是自行推举,这种制度下,里长之职自然慢慢全部撑握在壕强手里,而县令在税收,差役上慢慢也要依靠他们,否则凭那么二十来人,怎么收数十万人的税,而这些壕强自然不会有那么老实,收到的税会全部交给朝庭。 要命的是许多壕强都与官府有千丝万绦的联系,许多人来就是官员至休,朝中还有门生子弟,他们少交税,当地的县官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若壕强有功名在身,还可以免税,许多人因赋役繁重,纷纷托避在壕强门下,这样来达到不交税的目的,而交一部分给壕强就可以了。 所以从本朝中叶以后,农民逃亡日众,致使里甲残破不全,“县无全里,里无完甲”的现象比比皆是。如凤阳府的里甲就曾残破到“有一里仅存四、五甲者,有一甲止存一、二口者”的严重局面。如陕西省有的地方“里甲日益侵削,仅存十之二、三”,甚至“有数甲全逃者”。再如江西省兴国县在嘉靖三十年犹有四十四里,到万历年间就仅存三十四里了。 其实这些人不是逃亡了,还是在原地,只是托避于壕强门下,从官府的征税名单上减去了而已,他们的交税对象转向了壕强,这样,本朝越到后来,人口越多,征税之人反而越少,税赋自然越来越重,朝庭的收入却没有增加。 那些壕强也不是善茬,刚开始托附于他们的农民确实得到了好处,比起朝庭的赋税来可以少交一大笔,但慢慢的他们的租金也会越来越高,或许为了吸引农民投入他们的门下,租金会比朝庭的税收略低,但也不会低到哪里去,所以朝庭征税人越少,就越要加税,朝庭加税,那些壕强也会加重对名下农民的盘剥,形成了恶性循环。事实上,以大明二亿的人口,朝庭所有的税收不超过三千五百万两,每人平均不到二钱银子,何来税重之说,可是中间被壕强剥去的银子,恐怕有十倍于朝庭税收,才会让各地怨声载道,烽烟四起。 李鸿基在陕西,山西境内鼓励百姓向官府告发,打倒了大多数壕强,分了他们的土地,自然受到了所有农民的欢迎,但实行这些制度必须有有足够多的官员,既使原明朝的降官全部任用了也远远不够,何况一大部分还要剔除,所以刚开始李鸿基都是采用军管,这些都由军队来完成,但军队总要退出,这些退出的地方李鸿基增加了乡一级编置,以十里为一乡,设一名乡长,乡长为九品,属于在册编置,把基层权力收回唐军手中。 陕西,山西唐军属下已有近八百万人口,一百多万户,可成一千二百多个乡,仅乡长便需要一千多名,还有那些空缺补充的官员,总共需数千名人员之多,唐军每年培训出来的只不过数百人而已,两省还有好多地方的行政是由军官担任,现在又多了一个甘肃,至少又得增加上千名官员,这些人到哪里去找。 李鸿基不是不想加快人员的培训,而是这年头识字之人奇缺,你要培训也要有老师,虽然陆续有些秀才,举人来投,刚开始当然要以军队为先,这些人放到军队当参谋,文书尚且不够,自然不会考虑补允官员,而且现在唐军还处于免税期,除了商业税要狠抓外,其它都可暂时不管,所以唐军境内在打倒大部分壕强后还能正常运转,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何况为了以后打下地盘,还要贮备一大批人才。 李鸿基把洪承畴,许鼎臣找来,让他们商量解决这个问题,对于朝庭官员太少的问题,洪承畴等人并不清楚,象他们都是家族出身,把基层政权交给那些家族管理视为理所当然,但问题是那些大的家族在上次密谋造反中被闯军一网打尽,后来又牵连了不少人,所以现在唐军境内大的乡绅减少,不足以管理基层,唐军自然要加以管理。 洪承畴道:“唐王,如今我军节节胜利,连满人也败于我军,唐王又已进王位,何不向境内发出求贤令,择日举行大比。” “你是说科举,有人会来吗?”科举李鸿基不是没想过,只是读书人大都出生于官宦之家,或是壕绅富户,而今这些人许多都在草原开荒种田,李鸿基除了民愤极大之人外,连那些牵涉到褚家谋反的人,也只处死了几个主谋,大部分只是抄家后流放到了草原。还有一些人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但唐军减租减息,提高商业税等行为严重伤害了他们的利益,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支持自己,唐军境内的穷秀才,穷举人之类则大部已投到唐军门下,想博一博封妻荫子,那还有举行科举的必要吗,若是没有人来,唐军岂不要大失面子。 洪承畴道:“唐王可以下大赫令,凡是考取之人,若以前有犯罪流放草原的可免去他们全家的流刑,这样他们的子嗣为了获得唐王的大赫,必会参加。” 许鼎臣在旁道:“唐王,此次大比还可以稍微把时间放宽,并规定大明境内所有学子都可参加,亦可从外面引来一批人。” 李鸿基一愣,道:“官府封锁如此严密,就是有人想来,也来不了。” 许鼎臣笑道:“总有人能进得来,既然那些商人为了赚钱能把货物都带进来,一个大活人还进不来么。” 李鸿基一听,马上想出了一个办法,道:“好,我军可以向那些商人悬赏,凡能引一个学子过来,每人发一百两赏两。” 许鼎臣赞道:“唐王高明,为了如此重赏,那些商人肯定会千万百计把学子带过来。” 商议好后,李鸿基马上发出求贤令,唐军在三月后举行大比,不论哪个省份,只要学识优秀既可参加,考中后马上授予官职,这个求贤令通过走私商人和唐军各地的间谍马上在全国流传开来,引起掀然大波。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八章 林丹遗孀 知道了察哈尔部的详细情况,加上有了贵英的引路,马维兴和宋献策只带了一万人马就出了嘉峪关,把刘体纯留在嘉峪关防守。 从贵英口中得知,这两年林丹汗在青海过的极其艰难,他本来还想把部众带入土番——青藏一带,但人心离散,势不可为,食尽马乏,暴骨成莽,部落首领纷纷投归后金,就连他的一位妻子也率其八寨桑,以1200户归降后金。 林丹数次率军强攻嘉峪关而不得,实在也是毫无办法,部众愈发离散,林丹死后,他的两个福晋相争,不能获得部众拥戴,贵英趁机夺权,但他若不能带着大家尽快走出困境,这些人早晚也会逃亡,贵英不得不倾察哈尔所有的青壮男子来攻嘉峪关。 这次输了,贵英有输的觉悟,他先把马维兴等人带到了自己的部落,那里还有上万老弱妇孺,一万名隆隆的铁骑冲向了察哈尔部,察哈尔的妇孺还以为是已方的战士归来,欢呼起来,到了近处,发现是汉人,全部惊慌不已。 许多人连忙收拾东西就想逃走,更多的人是绝望,汉人来了,出征的战士自然回不来,马维兴为了防止他们逃离,已让唐军将察哈尔部团团围住,派出贵英对她们劝降,听到所有的蒙古战士只剩下三千人被俘,其他人都已战死时,察哈尔部传来一片痛哭声,但此时整个部落已无反抗力量,只得接受唐军的要求,全部向嘉峪关内迁,马维兴派出三千人护送,其余人等继续随着贵英向前寻找林丹的遗孀。 五天后,马维兴等人来到了哈拉湖地区,找到了林丹汗的遗孀囊囊福晋,此时囊囊福晋身边只有数百人,牛羊也不足千只,生活极为困苦,见汉人找到了她们,囊囊福晋等人根本没有反抗,答应归顺唐军。 宋献策等人没有从囊囊福晋身上得到传国玉玺,但从她口中得到了苏泰太后及其子额哲等人的驻牧地,三日后,马维兴率部到达了察哈尔林丹汗之子额哲等人所驻牧的托里图地方。其时,天雾昏黑,额哲毫无防备。 马维兴率部将之悄悄包围,等到额哲发现时,周围已围满了唐军,额哲等人目瞪口呆,不知汉人何以能神兵天降,顿时乱成了一团,马维兴派出囊囊福晋去见苏泰太后,囊囊福晋受命后,急驰至苏泰太后大营。到大营后囊囊福晋高声喊道:“囊囊至矣,拜见苏泰太后。” 众人才知汉军为什么会来到,原来是有囊囊福晋带路,额哲大怒,拔出长剑道:“我要杀了那个贱人。”就要冲出帐去。 苏泰太后连忙喝住:“回来!” 额哲垂头丧气的返回,苏泰喝道:“没用的东西,汉人已将我们包围,杀了那贱人有何用。将她请进来。” 苏泰太后和囊囊福晋两人在林丹汗生前就并不和睦,但彼此都还客客气气,林丹死后因争相拉笼部属,两人的脸面已撕破,两人的相斗却便宜了贵英,以至大部分战士都让贵英拉去,囊囊福晋只得了一千五百户,苏泰太后只得了一千户,但苏泰太后还是有优势,她得到了林丹汗死后的大部分财物,可以用来笼络部众,所以现在苏泰太后的势力还增多了一点,已超过了一千户,而囊囊福晋的一千五百户已四散而去,只留下数百人,才会一见汉军就降。 (历史上两人归降后金,皇太极为了笼络蒙古诸部,要让满人亲王与两人联姻,苏泰太后因财物众多,济尔哈郎和代善两人争相迎娶,差点打了起来,后来济尔哈郎到底有年轻的优势,得到了苏泰太后的下嫁,而囊囊福晋却因为没有财物,众亲王都不肯娶,最后皇太极自己娶了她。) 囊囊福晋进了大帐,向苏泰太后行了一个礼道:“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苏泰太后道:“免了,我可当不起,外面的汉人是你带来了。” 囊囊福晋大喊:“冤枉,妹妹也不知汉人从哪里来,他们一下子就将妹妹的营帐全部包围,妹妹无奈,只得降了,他们听说姐姐在这儿,就想让妹妹来说服姐姐,免得动刀动枪伤了和气。” 苏泰太后冷笑道:“听说,是听你说。” 囊囊福晋大感委屈道:“姐姐可就冤枉妹妹了,妹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青海如此之大,汉人怎么就会找到了呢,后来,妹妹在汉人的军中见到了贵英那条狗,才知道了原因。” 苏泰太后一惊:“贵英在汉军中?难道我察哈尔部真的要完了。” 囊囊福晋道:“不敢欺瞒姐姐,这是妹妹亲眼所见,姐姐还是降了,对抗下去,只能让部众徒增死伤,没有希望的。” 苏泰太后虽知此时处境危险,却不想投降给汉军,蒙古不管是男人和女人,一向只崇拜强者,大明以前为拉笼林丹对抗后金,对林丹是有求必应,林丹稍不满足,就率军进入内地直接抢掠,最后,朝庭还要出银把他们请回去,如今察合尔部日暮途穷,但击败林丹汗的是满人,苏泰还是看不起汉人的朝庭。 苏泰太后想了想,道:“要我投降也可以,但朝庭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囊囊福晋冷笑道:“姐姐,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再说外面的汉军叫唐军,也不是朝庭的人。” 苏泰太后一脸茫然:“唐军,哪来的唐军。” 囊囊福晋解释道:“唐军就是以前的闯军,现在他们已正式称王,改为唐军,这支部队就是唐王派来的。” 苏泰太后更是不屑,道:“原来只是汉人的叛军,那就更不能降了,否则以后不但要被朝庭剿灭,还给我蒙古人脸上抹黑。” “姐姐你就错了,他们不但不会被朝庭剿灭,还打败了满人和蒙古诸部的联军,代善,德格类,萨哈廉,这些满人赫赫有名的战将全死在他们手下。” 苏泰太后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满人被他们打败了。”满人是察哈尔死敌,当年林丹拥兵十万之众,尚且被皇太极打的满地找牙,咋听到这个消息,苏泰太后怎么也不相信。 囊囊福晋道:“本来妹妹也不相信,但他们说的言之灼灼,小妹就是不信也没办法,何况我见了唐军的火器,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挡。” 苏泰太后一下子好象老了几岁,道:“既然如此,额哲,你去命令大家放下武器,我们投降。” 额哲从惊,道:“阿母,这个女人说谎,不要听她的。” 囊囊福晋冷笑,不屑的看着额哲,不再反驳,但她表示的意思却很明显,我有必要说谎吗,额哲看得更恨,举起手中的长剑要向囊囊剌去,苏泰太后喝道:“额哲,听话,出去让大家放下武器,不要反抗。” 额哲恨恨的丢下了长剑,他事母甚孝,虽然不愿意向汉人投降,但还是出帐传达苏泰太后的命令:“大家放下武器。” 许多蒙古人都愕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下武器,唐军虽然有七千人,但这些人没有偿过唐军火器的利害,见许多唐军拿着一根黑漆漆的棍子对着他们,并不害怕,若不是没有苏泰太后的命令,他们早就冲了上去。 林丹汗手下的另一大将贵由更是不服气,本来等苏泰太后传下命令就要杀出去,没想到她的命令却是要大家投降,贵由大喊道:“蒙古的勇士们,冲出去,我们不能向懦弱的汉人投降。” 额哲急的大喊:“回来,回来,太后有令,大家放下武器。” 但许多蒙古人却不听他的,跟着贵由冲了上去,苏泰太后虽是大汗的遗孀,但要让高昂的蒙古人低下头颅投降给汉人却办不到,见有贵由出头,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马维兴见蒙古人冲了上来,一点也没有犹豫,喝道:“射击。” “砰,砰。”刹时枪声大作,刚刚冲出十余步的蒙古人一排排倒下,他们惊愕的看着胸前汩汩冒血的伤口,原来对方烧火棍一样的东西是如此利害,贵由更是在第一排枪声之后就倒了下去。 这枪声终于使冲动的蒙古人冷静下来,一个个停住了脚步,额哲虽然因贵由不听命令生气,但也没料到有这样一个结果,呆呆的看着倒下的上百蒙古人,连命令也忘了继续发布。 听到枪声,苏泰太后和囊囊福晋都赶紧走出了大帐,见倒下上百蒙古人,苏泰太后首先反映过来:“大家放下武器,我们投降。”看到唐军火器的利害,要说苏泰以前对唐军打败了满人还将信将疑的话,现在已完全相信。 蒙古人都被唐军火器镇住了,听到苏泰太后亲自发话,开始有蒙古人将手中的兵器丢下,接着一个个全部放下了武器。 唐军一涌而上,把蒙古人的武器捡起,将所有的蒙古人都被看押起来,苏泰太后带其子额哲,来到马维兴跟前,跪了下来:“未亡人苏泰拜见将军,今察哈尔部共一千一百五十户愿归顺天朝,从此忠心不改。” 马维兴打量着这个林丹生前最宠爱的太后,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实际她的儿子已经成大人了,绝不止三十岁,长得姿容秀丽,肌肤白净,一点也没有草原上妇女长期在太阳暴晒下的黝黑,难怪能得到林丹的长期宠爱。 苏泰太后见马维兴久不回话,大感奇怪,想抬头又觉无礼,宋献策忙捅了捅他,马维兴才回过神来,道:“夫人不必多礼,从此察合尔部也归于我唐军,只要你们能够忠心不二,唐王必不会亏待你们。” 苏泰太后又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将军,多谢唐王。”这才起来,道:“将军远来辛苦,请入帐。”将马维兴,宋献策等人带到了大帐。 一坐下,马维兴本想马上问出传国玉玺的下落,但宋献策制止了他,其时天色已暗,宋献策只是出言安慰,然后令她们都下去休息。 等苏泰和囊囊下去,马维兴迫不急待的道:“军师为何阻止我发问?” 宋献策道:“不急,反正所有蒙古人都在我们手上,还怕丢了不成,我想看看她会不会主动献出来。” 马维兴急道:“若她们不献呢?” 宋献策一愣:“不献?不献再直接要呗。”见马维兴语气有点紧张,又想起了刚才苏泰拜见时马维兴愣神的情景,不由笑道:“怎么,你看上她了。” 马维兴脸一红,道:“军师说笑了,她是林丹汗的遗孀,看上了又能怎样。” 宋献策道:“她们可不象我们汉人女子从一而终,嫂子嫁给小叔,继母嫁给儿子的事都比比皆是,你若真喜欢,回去跟唐王一说,唐王肯定成全你。” 马维兴不由心动,苏泰太后正是女人成熟已极的年龄,对他这样的莽汉有致命的吸引力,想了想,道:“还是算了,于礼不合。” 宋献策不由好笑,马维兴什么时候讲起礼来了,见他面薄,没有再打趣他。 第二天,苏泰太后、额哲送给唐军驼马、雕鞍、貂裘、琥珀、金银、苏缎等物。并将一玉玺献给马维兴,宋献策小心翼翼的打开观看,顿时光芒四射,玉玺方圆四寸,上携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补,下有篆文:“受命于天,并既寿永昌。” 宋献策不知此玺是否就是流传千古的和氏壁,但不敢多看,将朱红小匣合上,贴身保管,马维兴拿出自己所带了盐,荼作为回礼,蒙古人正奇缺此二物,顿时如获至宝,第三天后,马维兴就命所有蒙古人拔去营帐,率军返回,蒙古人虽不乐意,但无法反抗,只得随军而去。 到了嘉峪关,宋献策命人快马加鞭,派出二千铁骑专门护送和氏壁赶回西安,为了保密,押送的官军都不知是何物事,李鸿基当初命马维兴出关,纯是因为蒙古人举行的忽勒台大会,若能撑握黄金家族的后裔,即使蒙古人能选出大汗,也能分裂出一批人来,他不是文物专家,又没有对和氏壁考证过,哪知道传国玉玺会在苏泰太后手中,宋献策自以为猜到唐王的心思,哪知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李鸿基毫无准备,让这和氏壁凭惹出许多事来。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二十九章 三方相争 曹文诏的败亡,象一击重拳一样重重的击在崇祯的心上,让崇祯几乎喘不过气来,当初自己把他从天牢里提出来,委予他重任,没想到他却是如此回报自己,让朝庭三万精锐白白牺牲,接到孙茂霖的奏章更是火上浇油,他不相信朝庭的精兵会轻易败在唐军手中,那当然就是将领无能,这次非狠狠惩罚不可。 曹文诏已经死了,他的官职依然要剥去,不过,崇祯到底还没有完全绝情,曹文诏的家没有下旨抄没,也许曹文诏执于寻死就是考虑到这个结果。 甘肃丢了,曹文诏败了,国库又空了,崇祯也只能面对现实,暂时和唐军和平共处了,不过,随着朝庭接到李鸿基的求贤令,崇祯又生了半天闷气,这个逆贼,还想开考,又把主意打到朕的地盘来,朝庭暂时拿唐军无可奈何,只得命令地方官员全力清剿唐军的求贤令,并发出布告,若有人胆敢前去应考,以叛贼论处,全家抄斩。 李鸿基还是低估了人们当官的热情,当唐军的布告发出一月后,西安城里已陆续有许多士子到来,那些富户壕绅不是傻瓜,相反每个人都精的要死,唐军这些年来北扫蒙古后金,东拒朝庭十数万大军,百战百胜,辖下人口上千万,地已有数百万公里,唐军的政策虽然令他们损失颇重,但稍有点眼光的人都认清了事实,准备接受唐军的长期统治,既然朝庭消灭不了唐军,为了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当然得出来做官。 那些被抄家发配到草原的学子听说有机会回来,更是积极,这些人都是娇生惯养,那受得了在草原里一直干粗活的日子,他们不明白草原还有人自愿乐呵呵的前来,对那些拼命开荒种地的农民更不能理解。 大量的士子涌入西安,西安因朝庭禁运变得萧条的局面竟然慢慢好转起来,李鸿基暂时放下了没人应考的担心,开始考虑应当出什么题来。 李双喜他们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和他们一样到曼达勒戈壁参加忽勒台大会的人群,布里还遇到了许多旧相识,蒙古人也只有在这样的大会上才会聚一起,否则就是要打仗了。 李双喜都让布里去应付,他装成布里的部属尽量少出头,这些年来,李双喜多次在草原上走动,难免会碰到认识他的人,万一不小心让人发现了,不但前功尽弃,他们还有生命危险。 以往年每个参加忽勒台大会的人都兴高采烈不同,今年所有的人都脸色凝重,蒙古人已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了,草原正被唐军一步步蚕食,若再不想办法,几年过后,恐怕所有的蒙古人都要无立足立地。 尽管矛盾重重,大部落间更是勾心斗角,但所有的蒙古人都真诚的希望能选出一个英明的大汗来,重塑蒙古人的辉煌,这些年来,蒙古人一直流年不利,先是林丹汗被皇太极击败,蒙古人重新强盛的希望落空,但皇太极虽是满人,却和他们同是游牧民族,彼此生活习性相同,而且满人对蒙古人待遇也极厚,一直用联姻之策进行怀柔,蒙古人也乐意接受,没有蒙古人的帮忙,皇太极单靠满人是不能打败林丹的。 可汉人不一样,汉人在原来曾被他们划分为四等人,是他们任由他们奴役的奴隶,虽然最后蒙古人都赶了出来,但二百多年来,蒙古人的强者一直没有放弃过重新主宰中原的梦想,如今连草原都有可能被汉人占去,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开始布里和那些原先认识的牧民打招乎都有点愧意,李双喜看了出来,那他说道:“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不是出卖他们,你是给他们带来美好的生活,如今我军的实力你也知道了,凭他们就算有了新的大汗也打不过我军,只是徒增伤亡罢了,你看看你们的部落,现在的生活不比以前好吗,难道草原上的牧民就非要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布里给自己催眠了几遍,不错,草原上强者为尊,向他这种小部落,无论谁做了大汗都只能受人欺凌,如今在唐军治下,他们反而过的比以前更好,不用担心会有物质短缺,也不必担心有一天突然被人包围,将他们的妻儿牲畜抢走,他安慰自己几遍后,再也没有愧疚感,看着往日的那些旧识,反而有一种怜悯:“你们是不会成功的,我才能拯救你们。” 虽然离大会还有十几天,但蒙古的大部落基本已经到齐,他们虽然对选大汗取得了共识,但选哪个部落来担当大汗分歧却挺大,谁也不敢晚来,否则大汗都让人定了,他们还来干什么。 察哈尔倒下去了,本来第二强的土默特部又受到了唐军严厉打击,连圣城也被唐军抢走,而今强横一势的土默特部和布石图大汗的家也没了,只能带领数千族人在草原上流浪,他最好的结局就是投靠别人,否则迟早会因侵犯了别人的草场而被消灭。 剩下一个就是科尔沁了,可是最近草原上流传的一个消息却让大家打消了拥戴科尔沁的念头,奥巴已投靠了唐军,他们为了表示诚意还拿出数十万头牛羊来进贡唐军,本来大家也不怎么相信,奥巴和满人离的那么近,这次满人在唐军手上损失极大,若满人知道奥巴投靠了唐军,那后金还不立马把科尔沁灭了。 可科尔沁给唐军送过去那么多牛羊却得到了很多部落的证实,数十万头牛羊,乖乖,那是多大的数目,不是投靠是什么,奥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被唐军俘虏的消息让族人严秘封锁,不让说出去,此时再说是赎金也没有人相信。 本来李双喜是想把奥巴被唐军俘虏的消息散布出去的,但布里向李双喜解释,草原上被人俘虏并不丢人,只要用东西赎回去就可以了,别人也不会从此瞧不起他,如果以后能扳回来,大家反而会觉得他是英雄,若散布奥巴被唐军擒获,这等于洗清了奥巴勾结唐军的污名。 李双喜这才只针对科尔沁送给唐军的牛羊大做文章,如此大批的牛羊从科尔沁运到归化,自然会有很多人看见,连听到此事的多尔衮也怀疑起他来,奥巴连忙赌咒发誓,将全盘经过说了出来,多尔衮才相信了他。 奥巴本来以为满人经过此役会元气大伤,实力比不上科尔沁,没想到皇太极一回来,马上聚笼了人心,而多尔衮轻轻松松就攻破了朝鲜,获得了大批补给,奥巴顿时不敢小瞧,他还梦想着能得到蒙古可汗的大位,那时就再也不用怕满人了,可出了这挡事,他的大汗位置希望渺茫,若再得罪了满人,他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科尔沁和后金相隔实在太近了。 剩下的部落就是喀喇沁,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敖汉、奈曼、札鲁特,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这些部落最大的不过有五千战士,最小的只有一千战士,要从这些部落中选出大汗,实在是太难,即使选出了大汗,又怎能使还有近一万五千战士的科尔沁心服。 李双喜的三百人在各部中也算不大不小的力量,有知道扎哈沁部底细的人就会明白,这个布里应当把部落所有人的战士都带来了,很是奇怪,难道他不怕有人将他们的妇孺趁机全部掳走吗,不过,如果他们投靠了一个大部落也说得过去。 因要争大汗之位,各个有希望的部落都全力以赴,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大部分战士都会带出来,但对小部落来讲,只是来观礼,谁成了大汗,及时向他投效就是,因担心家里会有人趁火打劫,反而只会带一小部分人来,除非那些已投靠了大部落,获得了他们保护的人才会带齐全部人马,以助投效的部落争胜。 三百个人在数万人当中并不起眼,虽有人稍有奇怪,但马上放了过去,现在是该选择支持哪一方的时候了,没有必要理这些无关的事。 经过数天的打听,李双喜已经明白了这次汗位远举的大致情形,这次汗位选举分成了三方,科尔沁最为强大,还是有不少人支持,如扎鲁特部,土默特部。 另一方就是原察哈尔部分离出来的敖汉、奈曼、喀喇沁等部了,他们原先同时臣服林丹,后来受不了林丹的压迫,又联合满人一起进攻林丹,相同的经历使他们容易站在一起,共同推举出喀喇沁的达来台吉来竞争汗位, 还有一方就是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这五部的力量集起来也不小,他们共同推举朵颜兀良哈的苏布台竞争汗位。 三方的力量都相差无已,现在为了得到更多的支持,他们已开始拉笼象扎哈沁部这样的小部落了,蒙古人一向以实力为尊,但在实力压不倒对方时,马上也学会了合纵连横,几乎在扎哈沁部刚到达的头天,三方的人员先后到达扎哈沁部大营,劝扎哈沁部支持自己,许下种种承诺,又加上若干威胁。 蒙古人办事可不会让汉人一样遮遮掩掩,无论是承诺还是威胁,都是裸的,布里暗暗庆幸投靠了唐军,否则就是这次三方拉笼都要把他愁死,一不小心站错了队,以后说不定就是灭族的下场。 不过,他现在不用担心,遵照李双喜的指示让三方都满意而归,谁来都信誓旦旦保证会支持他们,若不是他有了唐军作依靠,这样做几乎是找死,无论谁当上了大汗,都会拿他开刀,但布时现在却不害怕,等他们知道上了当时,除非他们能打败唐军,否则别想报复到他。 多尔衮也早早的来到了曼达勒戈壁,但他现在很烦恼,自从皇太极回来了,他每天都战战兢兢,他在没确定皇太极死之前,就急匆匆的抢夺汗位,无疑会惹起皇太极的极大怀疑,以前在皇太极面前表现的忠心全部都白费了,或许以后他都没有机会再撑兵权。 在他刚从朝鲜回来时,听到皇太极没死的消息,他有一股冲动,马上就起兵杀了皇太极,但考虑再三,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乖乖的向皇太极请罪,交出了兵权。 一方面是他从朝鲜带回来的军队已成疲兵,皇太极回来多日,早有布置,冒然行动,一定不是皇太极的对手。 另一方面满人已经元气大伤,再也经不起内部的损耗了,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贵的,若因他的原因让满人再次死伤惨重,就是他夺取了汗位也毫无用途,满人只会衰弱下去,论为别人欺压的对象。 他虽然交出了兵权,在盛京每天还是胆战心惊,深怕皇太极会想法铲除他,这次来蒙古,本来以为是一个轻松的任务,能顺利让奥巴当上盟主,奥巴再怎样也是满人最亲近的盟友,奥巴本身是满人的额附,而皇太极的后宫也充满了科尔沁的女人,还有皇太极和多尔衮都知道奥巴的能力,他当上了蒙古的大汗,对满人也不具备威胁。 从击败林丹后,皇太极一直以盟主的身边管理着蒙古各部,蒙古人也不敢有异议,如今满人的力量已衰退,蒙古人再也不会象以前一样听话,若让蒙古人选出其他人做大汗,未偿不会对满人打主意,这是皇太极绝不允许的。 多尔衮急于重获皇太极的信任,以为能轻松立下功劳,没想到奥巴出了这样一件事,使本来十拿九稳的大汗之位充满了变数,多尔衮恨不得把奥巴抽上一顿,同时也庆幸当初幸亏自己先走一步,否则也要落入到唐军手里。 多尔衮想来想去,这大汗之位变数还是太大,在没有把握奥巴能当选之前,宁愿让蒙古人选不出大汗,也不能让一个可能对满人有威胁的大汗产生,他叫来亲兵,悄悄的吩咐下去,作好奥巴不能当选的准备,一旦确定,就要尽力破坏,务必不能让达来台吉或苏布台当上蒙古的大汗,这次,多尔衮的想法竟然与李双喜相同起来。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章 流言杀人 三方经过十几天的明争暗斗,力量还是相差无几,这次奥巴全力以赴,科尔沁部就带来了一万名战士,扎鲁特有二千战士,土默特部虽然衰弱,也有一千五百名战士,加上依附的小部落,总共有一万七千多人。 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这五部的力量也不差,总共有一万六千多人,最少的是敖汉、奈曼、喀喇沁三部,总共也有一万一千多战士,但他们由于以前同处察哈尔部,显得异常团结,实力并不弱于两方。 蒙古人以前的做法都是拳头大就是老子,但双方力量相差是如此的小,自然不能打起来,三方都意识到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敖汉、奈曼、喀喇沁三部也有放弃争夺大汗的打算,改为支持一方,无论他们支持那方,毫无疑问,那方就能取得绝对的优势。 其实敖汉、奈曼、喀喇沁三部本无意对汗位进行争夺,他们以前有胆量脱离林丹,自然是依靠皇太极的力量,他们本身也投靠过满人,但所谓世事无绝对,满人在归化城下的大败,让他们自然有了异样的心思,毕竟谁也不愿意在别人门下受气,趁势又脱离了开来。 皇太极知道无法阻止,也没有对他们有过报复行动,还不时拉笼他们,让三部都心存感激,和林丹比起来,皇太极确有容人之量,本来他们在这次大汗推选中,已打定主意支持奥巴,但听到奥巴已投靠了唐军,不得不另做打算。 这些天来,多尔衮数次与三部面谈,证明奥巴投靠唐军纯属遥传,三部已慢慢打消了顾虑,的确,满人没有必要撒谎,若奥巴敢投靠唐军,满人马上就会把他们灭了,毕竟后金在唐军手上吃的亏太大了。 这些情报很快汇总到了李双喜手中,草原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李双喜派出扎哈沁部二百人整天到各部去转圈,敖汉、奈曼、喀喇沁又人多嘴杂,自然没有什么事情能保密。 李双喜皱起了眉头,努力了半天,奥巴还是有可能当上可汗,这对唐军来说极为不利,奥巴虽有野心,胆子却小,而且贪财,十足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若草原上只有蒙古人,让他当上蒙古大汗对唐军来说无关痛痒,但坏就坏在还有一个后金,以皇太极的能力,自然可以把奥巴捏在手里,进而控制整个蒙古,一盘散沙的蒙古人在皇太极的捏合下,又会成为唐军强大的敌手。 可是有心要破坏,这三百人在数万蒙古人的阵营里,连浪都掀不起一朵,想都不要想,李双喜不由大感为难。 狼无血见李双喜皱眉不说话,主动提到:“大人,不如让属下去剌杀他们数人,引起混乱,这大汗自然选不成。” 李双喜反问道:“剌杀,剌杀谁,多尔衮,奥巴,苏布台,达来台吉?只有这四人才有分量,可是他们护卫森严,怎么刺杀,若是刺杀其他小鱼小虾,只会把我们暴露,根本取不到什么效果。” 狼无血哑然,他虽然是个出色的刺客,在草原也鼎鼎大名,曾经刺杀过数名部落的台吉,布台,甚至可汗,但也只是趁其不防备才能得手,如今三方相争,都怕对方会起黑手,每人都被重重保护起来,刺杀他们,狼无血不敢吹牛有把握。 布里道:“大人,好象多尔衮护卫不多,只有十几人。” 李双喜一愣:“他的护卫怎会如此少,多尔衮已是和硕贝勒,又是参加如此重要的大会,按理至少护卫也有上百人。” 布里说道:“听说多尔衮和皇太极不和,好象是牵涉到汗位之争,多尔衮虽然已是和硕贝勒,但也没有了兵权。” 李双喜眼一亮:“此事当真?” 布里道:“我也是听以前科尔沁的一个旧识说的,具体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皇太极已收回了多尔衮的兵权。” 李双喜嘿嘿一笑:“那就好办了。” 狼无血马上站起来,道:“属下马上去准备。” 正要出去,李双喜连忙喝住:“回来,你想干什么?” 狼无血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去杀多尔衮。” 李双喜道:“胡闹,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杀多尔衮。” 狼无血一脸茫然:“不杀,不杀他杀谁?” 李双喜道:“谁也不杀,把多尔衮杀了有什么用,若布里所说之事是真,那么杀了多尔衮只是给皇太极除掉一个后患,达来台吉已被他说动,只要达来台吉还支持奥巴,奥巴照样能当蒙古大汗,这样无用的事我们才不干。” 布里和狼无血都忘着李双喜有点得意的脸,一脸疑问,布里先忍不住,问了出来:“大人,那我们该怎样做。” “怎样做,造谣,当然是造谣。”李双喜笑的诡异。 两人更是一脸茫然,狼无血虽是汉人,但从小在草原长大,草原上向来讲究实力,自然不知道谣言的可怕,布里更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酋长,还没有体会到蒙古人上层的勾心斗角,自然也不知谣言的可怕。 见两人如此不开窍,李双喜顿时后悔和两人商量这件事,自己应当还带一个参谋来的,但现在没有办法,造谣的事还要靠扎哈沁部来完成,所以只有耐心解释,道:“你们说,为什么奥巴本来十拿九稳的汗位现在还决定不下来,为什么经过多尔衮的劝说,达来台吉又会重新支持奥巴。” 两人恍然大悟,狼无血首先道:“当然是蒙古人听到了我们散布奥巴投靠唐军的流言才使他没顺利登上汗位,现在达来台吉相信了奥巴没有投靠我们,所以才会重新支持他。” 李双喜道:“没错,达来台吉是因为多尔衮的劝说才重新相信了他,若在这时传出多尔衮也投靠了唐军,那达来台吉还会相信奥巴吗?” 布里有点转不过弯来,结结巴巴的道:“可是……可是……可是谁会相信多尔衮会投靠唐军。” 李双喜道:“怎么会没有人相信,你不是说皇太极与多尔衮不和吗,还收回了他的兵权,多尔衮一直战功卓绝,如今在满人勇将调零的时候,皇太极收回多尔衮的兵权,大家自然要想问个为什么?” 布里道:“可是外面说是多尔衮想争汗位,皇太极才收回了他的兵权。” 李双喜道:“不错,多尔衮是想争汗位,但他为什么突然想争汗位,那是因为多尔衮投靠了唐军,有了唐军撑腰,他才敢争汗位,为什么上次蒙盟联军会败得那么惨,除了汉人火器利害外,难道没有别的原因。” 布里傻傻的问道:“还有什么原因?” “当然是有人为了汗位私通唐军,唐军才会知道联军的准确情报,否则汉人的出兵怎么会这么及时,刚好满蒙联军杀入中原,唐军就来到了草原,没有人通风报信,有这么巧的事吗。” 李双喜一说完,连布里也相信了,道:“将军,莫非我军在草原上早就有了内应?” 李双喜瞪了他一眼:“这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事,只要这条流言一出去,我保证多尔衮会焦头烂额。” 布里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但他还是傻傻的问了一句:“将军,可是多尔衮从出兵以来一直跟在皇太极身边,哪有时间报信。” 李双喜象望白痴般望着他:“多尔衮做这样的事还要亲自动手吗,我可是听说当初在归化城下,多尔衮本来和皇太极是站在一起的,后来多尔衮一离开,我军的大炮就落在了皇太极的身边,这个问题大有疑点,逃命也是多尔衮逃得最快,多尔衮真是恨心,为了一个汗位,不惜把十几万满蒙联军带入火坑,大汗为什么不杀他呢,真是想不通啊,莫非后金的大汗也怕了唐军,是了,肯定是大汗知道他和唐军勾结,怕杀了他引起唐军的报复才只收回了他的兵权。”李双喜越说越兴奋,多尔衮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虽然每一条都是猜测,但又显得合理,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起来。 狼无血在旁边听得满头大汗,原来流言也可杀人,亏自己以前每天就知道练剑,若是学会了这一手本事,自己也不用辛辛苦苦找苏尼特部报仇了,造谣就可以让苏尼特部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杀人的最高境界呀。 草原上聚集了数万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汗位推选上,以前的各种射箭、博克和赛马比赛都还没有举行,偏偏汗位迟迟不能决,正闲得无聊,经过扎哈沁部二百人一天的努力,多尔衮是唐军的奸细马上传遍了草原,而且还有各种版本。 经常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听到了吗,多尔衮是唐军的奸细。”有人反对道:“不可能,多尔衮是后金的和硕贝勒,怎么可能是奸细。” 传流言的人见有人怀疑,马上教训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和硕贝勒哪有大汗好呀!难道你不知道皇太极因为这个已经解除了他的兵权。” 旁边有人插嘴道:“是真的,我还听说多尔衮跟汉人商量好了,在归化城下用大炮把皇太极炸死,多尔衮若当了大汗,马上向唐军称臣,你们不知道,多尔衮刚一走开,唐军的大炮就在皇太极身边爆炸,真玄啊,若不是皇太极命大,这会儿多尔衮已是后金的可汗了。” 听的人气愤填膺:“原来我们上次是被多尔衮出卖了,死了那么多人,走,找他报仇去。” 有人止住了他们:“慢,若多尔衮真是奸细,为什么皇太极不杀了他。” 又有人插嘴道:“那还不是满人不敢得罪唐军,你们说说看,上次就有人说奥巴已投靠了唐军,你们还不相信,听信多尔衮的保证,现在知道了,多尔衮根本就和奥巴是一伙的,皇太极才不敢轻易动他。” 所有的人都义愤填膺:“走,我们去杀了多尔衮,奥巴,为死去的数万蒙古汉子报仇。” 更有的人痛苦失声,大叫上次与唐军交战中死去的亲人名字,嘶喊着要找多尔衮,奥巴报仇。 第二天,科尔沁的大帐面前挤满了气势汹汹的蒙古人,大叫着多尔衮和奥巴的名字:“多尔衮,奥巴,你们出来,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还有喊还我哥哥,还我弟弟命来的人,若不上多尔衮和奥巴两人有科尔沁上万人的保护,早被人撕成碎片了。 因此事牵涉到奥巴,大家也不在科尔沁部谈论,这快流言暂时没传到科尔沁,科尔沁战士望着外面的人群都感到莫名其妙,上次的流言不是经后金的贝勒多尔衮亲自解释清楚了,怎么现在多尔衮也牵了进来。 奥巴正在大帐惬意的休息,昨天多尔衮终于说服了达来台吉,敖汉、奈曼、喀喇沁三部都会支持他做大汗,眼看梦想就要成真,不由和多尔衮多喝了几杯,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不由大怒:“来人,谁敢打扰本大汗休息。” 外面一名亲兵正屁滚尿流的冲进了奥巴的大帐,顾不得参拜,口里嚷道:“大汗不好了,大汗不好了。” 奥巴气得将进来了亲兵一脚踹倒:“放屁,老子好着呢。” 那名士兵顾不得疼痛,爬了起来道:“外面,外面又在谣传大汗已投靠了唐军。” 奥巴一皱眉,这事还真他妈麻烦,早知道当初也不要顾着脸面,直接把赎金大张旗鼓的送过去好了,但他也不在意,漫不惊心的道:“这事不是让多尔衮贝勒解释清楚了吗。” 亲兵连忙回答:“这次传说多尔衮贝勒也是唐军的奸细。” “什么?”奥巴张大了嘴,这事怎么如此可笑,多尔衮会是唐军奸细,这话有人信吗,见奥巴不相信的样子,亲兵连忙道:“大汗,外面气势汹汹,都说要把你和多尔衮拿下,替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奥巴只觉得最离谱的事莫过如此,连忙喊道:“快,把多尔衮贝勒请过来。”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一章 流血冲突 多尔衮也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这几天来,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达来台吉支持奥巴,心中的大事放了下来,昨晚奥巴的敬酒也就没有推迟,虽然他看不起奥巴,但对未来的蒙古大汗总要表示一下尊敬,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有一点头晕,想继续休息一下。 但外面实在太吵了,多尔衮刚想叫自己的护卫进来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奥巴的亲卫已走了进来:“贝勒爷,出大事了,大汗正在找你,快走。” 多尔衮一惊,马上坐了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奥巴的亲卫道:“大事,天大的事。‘ 多尔衮一边穿衣一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奥巴的亲卫道:“贝勒爷,一时三刻也说不清,现在外面都在谣传你和我们大汗都是唐军的奸细,总之你还是先去和大汗商量一下。” 多尔衮也怔住了:“什么,外面会谣传我是奸细。”他不敢怠慢,穿好衣服就急匆匆朝奥巴的大营走去。 此时奥巴正在营中急得团团转,连科尔沁部也有人怀疑他们的大汗当真投靠了唐军,和别人猜测不同,这些科尔沁的战士确实知道奥巴几乎把部落一半的牛羊都献给了唐军,至于什么原因,除了那些和奥巴一同被俘的人知道外,奥巴严禁科尔沁谈及此事,虽然纸包不住火,大部数还是知道奥巴落入唐军手中,唯有如此,才更值得怀疑,被俘并不算太过丢人,何必防备这么严。 见到多尔衮进来,奥巴连忙拉住多尔衮的手,道:“贝勒爷,外面都在谣传你我都是唐军的奸细,快快想想办法,否则就要大事不妙了。” 多尔衮还没有搞清事情经过,安慰他道:“不要紧,这恐怕是苏布台故意散布的谣言,我出去辟一下谣就可以了。” 奥巴急了:“贝勒爷,他们说你也是唐军的奸细,恐怕没人会相信贝勒爷的话。” 多尔衮道:“笑话,我是堂堂后金的和硕贝勒,有谁会相信我是汉人的奸细。” 奥巴道:“你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你是为了争夺可汗之位才投靠汉人,还把上次大军出动的情报出卖给了他们,让他们把皇太极炸死,如今皇太极把你的兵权解除了,却顾忌我们勾结在一起才没有杀你,现在那些在归化城下死了亲人的蒙古人都把你我两人当成凶手,要杀你我两人报仇。” 多尔衮在案几上重重一拍:“岂有此理,走,咱们出去说清楚。”多尔衮此时才知道形势的险恶,此事绝不能任由他们传来传去,否则只会引起他们越来越大的怒火,到时冲突起来就不可收拾了,唯有面对他们还有可能有转机。 奥巴刚才已出去看了一次,看到了气势汹汹的人群就急忙缩了回来,此时见多尔衮要出去,不由有点迟疑,道:“贝勒爷,我们出去会不会火上浇油。” 多尔衮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大营外走去,此时科尔沁的大帐外已围了上万人,还陆续有人加入,不过大都是一些小部落的人,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敖汉、奈曼、喀喇沁这些大的部落都没有动,他们没有得到命令不敢擅动,当然也有人偷偷摸摸加入。 倒是依附于科尔沁的土默特部左右为难,和布石图将信将疑,上次归化之战,土默特部无疑受创最惨,若这两人真是私通唐军,那就是土默特部的死仇。 达来台吉一听到这条流言,顿觉事态严重,忙找来敖汉、奈曼两部的头领来商议,敖汉的头领岱青杜棱一听就火冒三丈:“亏我们还想支持奥巴做大汗,原来连多尔衮也是唐军奸细,差点被他们两人骗了。” 达来台吉对岱青杜棱道:“那你是相信这条传言了。” 岱青杜棱道:“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若他们不能解释清楚,肯定有鬼。” 达来台吉转向了奈曼部的首领额森伟徵诺颇都,道:“额森兄弟,你怎么看。” 额森伟徵诺颇都道:“我看此事不简单,上次传出奥巴是唐军奸细,让我们不得不考虑另立大汗,现在奥巴的事也被多尔衮解释清楚了,又传出多尔衮也是奸细,我怕此事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谣言。” 岱青杜棱不服的道:“此事说得清清楚楚,我看不象谣言,多尔衮不清不楚,何况我们上次也确实败得太可疑了,就象敌人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似的。” 达来台吉也道:“是啊,多尔衮不能不让人怀疑,可若是谣言,那又会是谁散布的?” 额森伟徵诺颇都道:“谣言要让人相信,当然得有鼻子有眼,否则谁会相信,至于是谁散布的谣言吗,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苏布台他们干的。” 达来台吉想了想道:“额森兄弟说的在理,苏台吉听到我们支持奥巴,他就当不成大汗了,造出这条谣言倒也有可能,但此事又怕万一是真的,若我们选出一个投靠汉人的奸细做大汗,岂不能人笑掉大牙。” 岱青杜棱道:“那干脆不要支持他了,我们还选你来做大汗。” 达来台吉道:“也罢,此事不弄清楚之前我们不可能再支持他,先静观其变。” 朵颜兀良哈的苏布台听到达来他们支持奥巴,也泄了气,已打算放弃大汗之争,陡然听到此事,他简直不敢相信,多尔衮会是唐军奸细,他马上将五部的头领全招聚起来议事。 额尔多斯额仁沁济农一进门就道:“苏布台,多尔衮和奥巴都是唐军奸细,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奥巴当上大汗,否则我蒙古就危也。” 其它几部也齐声道:“对,苏布台,我们绝不能让一个唐军奸细当上我们的大汗,如今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担任蒙古大汗。” 苏布台本来想叫众人来议一下这个消息的真伪,没想到众人一进来马上就肯定了消息是真的,得,这事反正对他有利,也不用议了,道:“多谢各位兄弟的抬爱,既然大家都认为他们确实是蒙古人的奸细,那对他们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阿巴嘎的头领额齐格诺颜多尔济道:“苏布台,不如我们联合达来台吉一起发兵消灭科尔沁,也可以为以前死在归化的蒙古弟兄报仇。” 额齐格诺颜多尔济的话得到了永谢布,阿苏惕两部的赞同,齐声道:“对,苏布台,我们只要联合了达来台吉他们,肯定可以除掉科尔沁。” 额仁沁济农反对道:“不行,此事还不知真假,不能轻举妄动,再说也不知达来台吉他们的心意,还是先联合达台吉他们一起向多尔衮他们施压,让多尔衮解释清楚,否则再动手也不迟。” 苏布台一拍桌子道:“好,此事就这么决定,估计达来台吉也正在为此事发愁,我们提出来让多尔衮解释清楚,他一定愿意。” 李双喜也混在那些要向多尔衮讨回公道的蒙古人当中看热闹,他还派出一百多扎哈沁部的人分布在四周,随时鼓动大家的情绪,多尔衮拉着脸色有点发白的奥巴来到大营前,外面的蒙古人顿时群情汹涌,大喊:“多尔衮,你这个奸细,快出来受死。” 科尔沁的士兵排成一排排的人墙,死命护住,才没让那些蒙古人挤进去,多尔衮大喊:“你们上当了,我不是奸细,这是唐军的阴谋。” 多尔衮虽然怀疑是苏布台造的谣,但此时说出来又没有证据,不易让人采信,而且还彻底得罪了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五部,不妨把责任推到唐军身上,更易让人相信,哪知他随口一说,还真说中了。 众人听了此话,果然狂热的头脑清醒下来,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若没有奥巴的事在前,说多尔衮是奸细,任谁也不会相信。 一个声音从中间响了起来:“你说你不是奸细,那你说说现在是不是把兵权交给了你们大汗。” 多尔衮的头上顿时冒汗,他强辨道:“我只是暂不带兵而已,回去后大汗自然会给我兵权。” 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谁信,一定是你们大汗知道你是奸细,才把你的兵权收了。” 多尔衮不由对着那个声音的方向厉声问道:“谁,谁在捣乱,有本事站出来和我当面对质。”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站出来,让你杀人灭口吗,大家听到了吗,他承认兵权被他们的大汗解除了,他一定是奸细。” 顿时又有许多声音回应:“奸细,多尔衮是奸细。” 多尔衮脸色铁青,这声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如何解释,众人顿时又被多尔衮是奸细的声音激起了愤怒,何况刚才多尔衮等于承认了他的兵权被解除,此事肯定有鬼,齐声大喊:“多尔衮,你这个奸细,滚出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冲进去,把多尔衮这个奸细杀了,报仇,” 众人的心情更是激动:“报仇,报仇。”向科尔沁部的大帐冲去,科尔沁的士兵死命挡住,又有人大喊:“科尔沁的兄弟们,你们也有亲人死在多尔衮这个奸细的手下,把他揪出来。” 科尔沁的士兵一呆,上次科尔沁和满人联军,共出动了一万大军,只回来了三千人,几乎有一半的科尔沁家庭带孝,此时就连科尔沁的士兵心中都动摇,莫非多尔衮真是奸细。 他们心中一动摇,挡阻也就不会卖力,很快被人冲开了缺口,大家一涌而上,口里大喊:“抓住多尔衮,报仇,报仇。” 多尔衮只有十来个亲兵,见这么多人涌了上来,亲兵连忙对多尔衮道:“贝勒爷,快逃!” 多尔衮还想再解释,被亲兵拉着身不由已的跑了起来,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跟着亲卫忙往后退去。 奥巴被多尔衮拉了出来,见多尔衮没说几句话,那些人就冲了进来,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这里是科尔沁的大营,奥巴昨天还沉静在马上要当上蒙古大汗的喜悦之中,今天又成了人人喊打的奸细,他到底是久处上位,见那些小部落胆敢侵犯他的尊严,顿时大怒,对自己的士兵喝道:“拦住他们,再敢闯营,格杀务论。” 此时多尔衮已逃远,众人听到了奥巴的声音,又有一个声音大喊:“奥巴也是奸细,把他抓起来。” 众人一听,顿觉有理,这时可没人思考这是科尔沁的大营,想在大营抓科尔沁的大汗,那简直是找死,气势汹汹的朝奥巴冲去,奥巴气的发抖,哆嗦着道:“反了,反了,把他们抓起来。” 刚才大家都是冲着多尔衮,科尔沁的士兵总是有意无意的放水,但这些人冲向他们的大汗,这可不能不理,听到吩咐的士兵马上将奥巴护住,抽出了刀剑,谁要敢上,肯定就要用刀砍杀。 前面的人见了寒光闪闪的刀剑吓意识的停了下来,有的人也抽出了自己的刀来,但后面一大群人涌了上来,前面的人哪停得住,身不由已的撞向了科尔沁部士兵手中的刀剑上,顿时发出一片惨叫声。 后面的人更是愤怒,全部抽出了自己随身带的兵器,大喊着:“杀。”向科尔沁士兵冲杀过去,双方顿时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奥巴大为生气,马上把军队调了过来,科尔沁的战士骑在高头大马上,呼嗬着冲向那些想来讨公道的蒙古人,那些人本身也骑了马来,但因挤在科尔沁营门口,大家都下了马,此时哪能抵挡,一下子就让科尔沁的士兵砍倒了数百人,他们不得不退出了科尔沁的大营。好在奥巴还没有发疯,让科尔沁的战士停止追杀,否则非要血流成河不可。 李双喜他们在双方见了血时已退了出来,他们深知,此时那些人虽然也有万人之多,但毫无组织,肯定不是科尔沁的对手,他们若不退出来,把自己陷进去就不妙了,而且李双喜已达到了目的,只要双方见了血,这仇恨再也不可能轻易化解,看来,蒙古人马上就要内乱起来。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二章 杀人盈野 达来台吉虽然怀疑这是苏布台等人制造的流言,但等苏布台提出要双方联手,让多尔衮,奥巴两人就这个传言解释清楚时,达来台吉还是答应了,毕竟没有证据显示是苏布台制造的流言,蒙古大汗万万不能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两人刚想派出人去请多尔衮等人过来时,已接到消息,许多部落的人已冲进奥巴的大营,科尔沁部出动上千战士,把这些人赶了出来,还死伤了数百人,两人对望了一眼,顿感不妙,果然,不久以后许多小部落的首领纷纷找到两人,要求他们主持公道,带兵把科尔沁铲除,更为棘手的是这死伤的人群中还有阿苏惕,阿巴嘎,敖汉、奈曼四部的人。 苏布台虽然心中暗喜,经此一事就是奥巴可以解释清楚他不是唐军奸细也没有用了,再也不会有其它部落的人支持他做大汗,但对外面口口声声要让他主持公道的人却颇感头痛,他要做大汗,必须得到他们大多数人的支持,但率兵攻打科尔沁部又非他所愿,科尔沁毕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是那么好啃的,既然奥巴已失去了竞争大汗的资格,又何必再打死打活。只好一个劲的安抚,表示会让奥巴交待清楚。 达来台吉更是忧心忡忡,他不太相信多尔衮和奥巴会是唐军奸细,但他不能拿也证据来证明,事情发展如此之快,实在是出乎他意料,总觉得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这一切,目前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苏布台,可是他却不能轻易说出来,只好尽力安抚好阿苏惕,阿巴嘎两部。 今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以致于多尔衮这样急智的人都搞了个措手不及,奥巴杀人后,他更觉察到了不妙,此时整个草原就象一座火山,随时会爆发,但短时间内他又找不出好办法来解决此事,目前只有达来台吉和苏布台一起出面才能将两人澄清,达来台吉好说,多尔衮有把握说服他,但若流言就是苏布台搞出来了,还能说服他么,除非奥巴明确表示支持苏布台任蒙古大汗。 多尔衮马上又否定了,苏布台野心勃勃,让他出任大汗,恐怕后金就要不得安宁,宁愿不要大汗,也不能让苏布台当上。实在不行可以选达来台吉。 多尔衮经再三考虑,决定了下来,他有九成把握是苏布台搞的鬼,既然如此,那就全力推达来台吉上来与他抗衡,决不能让苏布台得逞,他说服了奥巴退出了大汗的竟选,奥巴虽然不愿意,但他也深知,此时要想当上大汗再也没有可能,不如让达来台吉做,让苏布台也白忙一场。 经过一天的宣嚣,天已渐渐黑了下来,那些白天吃了亏的部落围在科尔沁的外围不肯离去,科尔沁的士兵也紧张起来,将手中的刀枪紧紧握住,他们已预感到晚上肯定不会平静。 上半夜却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到了下半夜,外面蒙古各部的人也渐渐困了,没有达来台吉或苏布台领头,他们也知不可能是科尔沁部的对手,围在外面只是不忿科尔沁白天杀死了他们的亲人而已,守了半天也就蒙胧胧的睡去,篝火也渐渐熄灭,科尔沁的士兵放下了心,紧张了大半夜,困顿起来,许多人歪着头睡去。 凌晨时分,正是人最为困顿的时候,已休息了半夜的李双喜部全部都被叫醒,一群人摸黑悄悄的朝科尔沁的大营摸去,众人小心翼翼的越过外围的蒙古人,来到了科尔沁大营前。 科尔沁的大营只是粗粗一修,并不严密,有许多地方的木头都是稀稀疏疏,人可以直接挤过去,他们只是用来防止骑兵的冲击,偏偏他们遇到了不用骑兵的唐军精锐,李双喜把不善于破坏作战的扎哈沁部人全留在外面作接应,所有的亲卫悄无声息的从木头空隙中钻了进去。 他们拿出特制的匕首,将营帐轻轻划开,进入大帐中,用手捂住科尔沁战士的嘴,用匕首在他们脖子上轻轻一划,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有一名科尔沁士兵死去。 一百人分工合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杀了下去,占领了十来座大营后,李双喜让人悄悄的在这些帐篷中埋下火种,然后所有的人又退了出去,此事做的隐秘之极,半个小时后,科尔沁的大帐慢慢闪出了一点点火星,渐渐火星越来越大,转眼间已是熊熊火起,照亮了整个科尔沁的大营。 所有的人都被大火惊醒,刹时科尔沁的大营乱成一团,李双喜等人在帐外大叫大喊:“杀啊,杀多尔衮,杀奥巴。”同时疯狂的向科尔沁大营发射火箭。转眼又点燃了不少帐篷。 奥巴狼狈的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发现四散的人群好象都在向他们的营寨射箭,奥巴气的发疯,马上令人打开营寨,杀向那些敢纵火的人。 听到喊杀声,外面的蒙古人也正在心动,许多人已拔出了武器,正在考虑是不是冲上去也杀向科尔沁,恰好科尔沁的战士冲了出来,刹时双方战成了一团。虽然有点点篝火,但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彼此都分不清人影,要想不让人杀死就只有先把靠近自己的人杀掉,开始还只是小部分人接战,打到后来所有的人都卷入了其中。 唐军在将科尔沁士兵引出来后,马上朝后跑去,这些人仿佛吓傻了一样,手中的火箭都不丢弃,让科尔沁的士兵远远就可以看到,不时还回头向他们射箭,将科尔沁的士兵逗得怒火连连,狂追不已。 等到了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五部的大营,那些人才好象突然想起手中的火箭没有灭似的,将所有的火把都熄去,科尔沁部一直怀疑这个谣言是从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五部所传出来的,此时得到证实,更是怒火万分,他们想也不想,马上向五部的大营发起攻击。 五部的人睡得正是香甜,哪会想到有人会攻击他们,匆匆起来迎战,刹时便吃了大亏,五部见到科尔沁进攻他们,心中对他们是唐军奸细本来半信半疑的人,此时也完全相信奥巴和多尔衮就是奸细,他们的阴谋被揭露后,索性想到了用强。 整个草原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到处是喊杀声,在这黑暗中谁也不敢大意,否则就是死无全尸,所幸这段黑暗很快过去,但随着天明,撕杀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惨烈,双方已死伤惨重,谁也不肯停手。 开始科尔沁还占上风,他们毕竟是同一部,配合更是默契,将各个小部落杀的尸横遍地,连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五部也损失惨重,但随着苏布台反应过来,传下一条条命令。五部的战士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将科尔沁部团团围住。 唯有敖汉、奈曼、喀喇沁三部没有卷入,他们远远的看着这场撕杀,岱青杜棱满脸兴奋,对达来台吉道:“科尔沁完了,不如我们也上去帮忙。” 达来台吉摇了摇头:“都是蒙古人,如此自相残杀太不该,我们应当让他们停下来。” 额森伟徵诺颇都道:“使不得,他们已经杀红了眼,我们一旦进去,若是帮助一方还好,若是想化解,恐怕两方都会与我们为敌,那时我们也要卷进去。” 达来台吉只好打消了念头,叹息道:“此役过后,我蒙古各部已元气大伤,再无希望夺回我们祖先的草场,走,我们回去。” 岱青杜棱道:“达来大哥,他们自杀残杀,这蒙古大汗位置非你莫属,现在干吗要离去。” 达来台吉望着岱青杜棱,苦笑道:“大汗,人都死光了,做什么大汗,我们还是回去早作打算,离唐军越远越好。” 三人带着部众离开了正残烈撕杀的大草原,岱青杜棱频频回头,为不能加入此场大拼杀而遗憾,达来台吉和额森伟徵诺颇都却心头沉重,这个大会不但没有选出蒙古人的大汗,反而把最后的希望都浪费在自相残杀上,长生天,难道你已把蒙古各部抛充了吗。 李双喜他们本想打着引起拼杀就悄悄撤出的如意算盘,哪知混乱起来根本来不及撤出,加上在黑夜人员极易分散,他们不但没有被撤出来,反而也卷入了这场撕杀中,李双喜也只得独自拼杀,到天亮才在身边聚起了十来人,其余人都不知在哪里。 狼无血的手也越来越沉重,他还是紧紧的护住李双喜,他是天亮才碰到李双喜的,昨夜大家都已分散,在黑暗中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分不清是科尔沁部还是其它部落的人,大家一阵乱砍乱杀,不知有多少人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等到天色亮了,可以分辨出人来,大家才停止了乱拼乱杀,都朝科尔沁部杀去。 这一打就是半天,科尔沁到底人少,到最后只剩下不到千人被团团围住,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五部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先被科尔沁一阵袭击,接着又是在黑暗中一阵乱砍乱杀,他们本部的一万人只剩下不到四千,依附于他们的八千小部落人员更是死伤惨重,只剩下不到二千人,其它所有部落加起来也不到四千人,总共一万多人将科尔沁围在了中间。 战场上渐渐停息了下来,苏布台一脸铁青,他本以为可以捡现在的便宜,没想到这次会祸从天降,科尔沁竟敢首先杀入他们的营帐,这次亏吃大了,他恨不得马上就撕了奥巴,只是还有事想问清楚,才命人暂时停止了攻击。 奥巴被重重围困,手下的战士越来越少,他想找多尔衮,却发现多尔衮早与不知去向,不由的大声诅咒他,这次若不是受他连累,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见对方的攻击突然停了下来,正感到奇怪,听到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抬头看去正是朵颜兀良哈部的苏布台。 奥巴恶狠狠的道:“苏布台,你造谣说我和多尔衮是奸细就罢了,我与决定要退出大汗的竞争,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派人偷偷模模进我大帐,杀人放火。” 苏布台正想斥问奥巴,没想到被他倒打一靶,气的全身发抖,破口大骂:“放屁,我什么时候造过谣,什么时候攻击过你的大营,分明你就是奸细,见暴露了才想用武力迫我们就范,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奥巴满是悲愤,对方咬定他是奸细,不是苏布台造的谣还会是谁,奥巴咬牙切齿的道:“苏布台,你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对身后的人道:“冲,咱们杀出去。” 趁着刚才停战的功夫,科尔沁已调整好了队形,随着奥巴的命令,象锥子一样冲向了苏布台,苏布台没想到非但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给了奥巴重整队形的机会,他连忙下命令:“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科尔沁部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砍出一条血路,还是笔直的冲向了苏布台,奥巴恨苏布台恨入骨髓,拼了性命也要拉他垫背。 见到科尔沁如此拼命,苏布台终于退了,此时胜负已分,犯不着和他拼命,没想到苏布台一退,带动了整个包围圈,终于露出了一丝空隙,科尔沁部毫不犹豫的从空隙中一掠而过,等苏布台重新指挥人马合围时,奥巴已带着数百人冲出了包围圈,苏布台看着包围圈还剩下的数百科尔沁人,一咬牙道:“杀,全杀光。”同时分出一部分人去追击奥巴。 此时围攻的人都是与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五部为主,其他小部落的人只能在外围摇旗呐喊,李双喜终于将人都汇合起来,总共才只有一百三十五人,剩下的一大半都与不见了踪影。 等到将科尔沁的人全部剿灭后,其他部族都相继散去,李双喜才又发现了六人,再也不可能还有人存活了,此时整个草原成了一片血海,数万人的尸体倒在草原上,与红彤彤的夕阳连成一片,构成了一副凄凉的画面,想起这些人等于都是死在自己手下,李双喜心里也是一阵发闷,对剩下的人道:“走,咱们回家。”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三章 玉玺风波 侥是以李鸿基的见多识广,接到这个传国玉玺也吓了一大跳,这个东西从它现世以来就传的风风雨雨,卞和被砍了两腿,秦王愿拿十五城来换,孙坚为了它心生异念,司马家没有了它被嘲笑为白板天子。 隋文帝灭陈,从陈后主处得传国玺。隋朝末年,隋炀帝携带传国玉玺南巡扬州,在江都被缢死,玺属宇文化及。宇文氏兵败,隋亡。萧后携太子元德携传国玺遁入漠北突厥。 唐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乃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自慰。贞观四年(公元630年),萧后与元德太子背突厥而返归中原,传国玺归于李唐,太宗才龙颜大悦。 唐传二百七十余年至昭宗。唐天佑四年(公元907年),朱全忠废唐哀帝,夺传国玺,建后梁。十六年后,李存勖灭后梁,建后唐,传国玺转归后唐。又十三年后,石敬塘引契丹军至洛阳,后唐废帝李从珂,与曹太后、刘皇后携传国玉玺登玄武楼。石敬瑭陷洛阳,李从珂,于是传国玉玺失踪,又成为千古疑案。 元世祖至元年间,太师国王之孙、通政院使硕得死后,妻子病重,儿子只有九岁,家境艰难,遂以家藏的一块宝玉托御史台通事阔阔术拿到市上出售,因非寻常物制,无人敢买,后为权相伯颜命人购得。只见“乃黝玉宝符,其方四寸,螭纽交蟠,四可边际,中洞横窍,其篆画作虫鸟鱼龙之状”,经监察御史杨桓辩认,刻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于是又被确认为秦玺。 元灭后此玺被元顺帝带到了漠北,朱元璋为了它,更是不惜遣徐达带兵数十万深入漠北,以期夺回此宝,却莫能如愿,这一千多年下来,不知有多少英雄为它折腰,又有多少人为它死于非命。 李鸿基拿着这个传国玉玺,仿佛拿到了一个汤手山芋,这个玉玺的分量在儒家心中本身就代表天命,若此时他已统一全国,那当然好办,群臣也必然会歌功颂德一番,但现在离统一还远,若传出和氏壁在自己手里也不是是祸是福,起码若手下都因和氏壁一定要让他称帝就会感到为难,若是称帝,天无二日,就是崇祯认了,他也得马上发兵灭了大明,可就是这三边之地,李鸿基还缺少官员,就是打败了朝庭,他又哪来这么多人管理,没有得力的官员,大乱之下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他宁愿等上一段时间,也不原马上挑起天下大乱。 李鸿基马上下令将消息封锁,让知道此事的人都严守秘密,可为时已晚,宋献策虽知此事重大,但他可没有保密的意识,他心中恐怕还恨不得把唐军得到传国玉玺的消息传得越快越好,如此才能让天下百姓知道,唐王才是天命所归之人。他派出二千人护送这小小的一个东西,自然会让那些人猜疑不定,许多人都已知道那就是和氏壁,等到李鸿基下令此事要严加保密时,西安城内已传得风言风语,许多人得知唐王得到和氏壁都弹冠相庆。 唐军的官员也马上得到消息,大明一直得不到的传国之玺如今被唐王派人夺了回来,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我们大唐才是天命所归,唐王才是真命天子,唐代明已是大势所驱,许多原来的降官都放下了心,不是我要背叛朝庭,实仍天命如此,非人力能挽回。 就在李鸿基以为此事能压下去时,数日之间,唐军的道贺表纷纷上来,接下来就是劝进表,都希望唐王秉乘天命,进阶帝位,否则必伤臣民之心云云,这事李鸿基就是要压也压不下,每个人都希望能向唐王表示忠诚,何况唐王进一步为唐帝,他们自然也可以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见李鸿基不为所动,马上又纷纷上了第二道劝进表,渐渐除了西安的官员外,其它各地的官员也得到消息,纷纷快马加鞭送上奏章,拥护李鸿基称帝。 李鸿基见如此,知道此事不处理这不行了,把周凤梧,洪承畴,许鼎臣还有他的叔叔李守忠招来,垂询此事该如何处理。 他们四人也上了劝进表,李鸿基怕他们一开口就劝李鸿基称帝,所以等他们一进来,李鸿基就先开口道:“本王知道各位也有意让孤王称帝,非孤王矫情,非要推三阻四,只是此时还未到称帝的时机,所以今天把你们叫过来,非是要劝本王接受各位的劝进,而是让各位爱卿想出一个办法,如何能不伤臣民的心,又能把此事尽快平定下来。” 众人都相互望着,谁也不开口,唐王虽然说了不想称帝,但此事还真不好开口,否则传了出去,自己就是第一个反对唐王称帝的人了,现在大伙儿都眼巴巴的指望着唐王称帝后自己也能水涨船高,尤其是那些降官更是如此,唐王称帝后,代表的是天命,他们也就不用愧疚,若有人断了他们的指望,以后说不定能落下多少埋怨。 见众人都不开口,李鸿基只好转向李守忠,道:“李侍郎是本王亲叔,那你先说说,如何可以解开这个局。” 李守忠无奈道:“唐王,此仍唐军上下所有人的心意,若想不伤他们之心,卑职无能,想不出办法。” 李鸿基又转向了周凤梧,看到李鸿基的目光,周凤梧硬着头皮道:“唐王,此仍天意,实不可逆行,卑职想不出办法。” 没想到周凤梧也如此说,李鸿基大为失望,道:“胡扯,若得到此物的人真是天命所归,那元顺帝也不会被大明太祖赶到草原去了,得到此物的林丹也不会被皇太极击败,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就不会有汉,唐,宋,明了。” 许鼎臣在旁补道:“唐王,此仍五德轮回,始皇虽是天命所归,但不修德政,天命也随之转移,才有了汉,而林丹暴虏,虽得到此宝,终不会长久,而今唐王起兵为父报仇,救三省百姓于水火,又派人寻得那高产的作物,使三省百姓不知少饿死了多少人,此仍文治,唐王的武功更胜,一举打败了满蒙联军,大长我汉人志气,唐王文治武功谁能相比,自然是天命所归,所以传国玉玺才会如此之巧的落入了唐王手中,唐王称帝,实仍名制实归,唐王何不顺从人愿,召告天下,进阶帝位。” 李鸿基一听,这个许鼎臣还真不是一般的固执,一抓住机会又要向自己劝进,对于儒家的五德轮回,李鸿基更是懒得评说,偏偏这些都能自成体系,何况李鸿基也不能去驳倒这些东西,天命正是封建统治的基础,没有了这些,皇帝凭什么要臣下来效忠,李鸿基自己以后肯定要坐上皇帝的宝座,这时候若是否定天命,以后就是自打嘴。 李鸿基只好抚慰道:“爱卿莫急,孤王说此时不适合称帝,又没有说以后不称帝,只是我军现才得数省之地,人口比之大明,更是只有十分之一,又是身处贫地,从起兵以来,年年征战,不曾与民休息,实不宜立马起兵,再起争端。” 许鼎臣毫不领情,道:“唐王此言差已,正因为我大唐身处贫地,才更宜起兵,以期能夺得膏腴之地,作为王霸之资,我军起兵以来,虽然连年征战,但唐王全靠收缴那些番王,富户之资,还有商贾所得而养军,百姓并未受其苦,反而将全年钱粮免去,以前三边地区多数人家无隔月之粮,而今许多人已有了隔年之粮,此时称帝正当其时,若唐王称帝,马上可号令天下,推翻大明,从此让我大唐的黑色旗帜飘扬天下。” 李鸿基哭笑不得的看着许鼎臣款款而谈,以前倒是没看出来许鼎臣是一个诤臣,重用他只是给大明的降官作个榜样而已,现在看来,他在大明身为一省巡抚倒也有几分本事,自己开遍已说不称帝,却还是被他带到称不称帝的讨论中。 但李鸿基已下定了决心,此时称帝弊端太显,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遂到:“好了,孤王已决定暂不称帝,此时不是让众卿来讨论称不称帝之事,而是要把此事暂时不动声色的压下去。” 许鼎臣只好失望的坐了下去,在坐的只有洪承畴没有开口,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转向了他,洪承畴刚才已考虑了半响,缓缓的道:“既然此事已传开,已无保密的需要,唐王不如来个赏宝大会,和氏壁已流传千年,自从石敬瑭陷洛阳,李从珂,传国玉玺失踪,后世屡有假壁事件发生,此方宝壁虽然是从林丹遗孀处得来,但也不可全信,先让众人鉴定一下和氏壁的真伪,大家自然不再因得到了和氏壁而要唐王先称帝,而是先要鉴定真伪。 李鸿基大喜,道:“此计大妙,好,孤王马上就可以办一个鉴宝大会,同时也可向大明宣扬我大唐的武功,昔日强盛一时的林丹部已被我灭,大唐再无外患,可让崇祯不敢轻举妄动。” 许鼎臣马上反对,道:“唐王,此事不妥,和氏壁本为真,若是举办这个大会,就是真的也会让大明说成是假的,岂不损了唐王的威名。” 李鸿基道:“是真是假,只有看过才知道,若能因和氏壁引来朝庭境内大量人才前来,孤王就是把它当成假的又何妨,等孤王真正得了天下,谁人又敢说它是假。” 除了许鼎臣,其它三人都躬身道:“唐王英明。” 许鼎臣只好闭嘴,孤掌难鸣之下,许鼎臣深知再说下去也无用,只会引起唐王的反感。那又何必。 众人正在议论唐王什么时候能接受大家的劝进称帝时,突然接到了唐王的布告,上面道:“和氏壁已流传千年,实难分辨是真是假,唐王决定三月之后,在西安举行鉴宝大会,邀请所有有识之士参加,不管是朝庭官员还是大野大儒,到时都可齐聚西安,事后唐王决不留难。” 布告一出,那些劝进了人纷纷闭上了嘴,在和氏壁没分出真假以前,自然不能因唐王得到了和氏壁就称帝,不过,和氏壁来源清楚明白,大多数人都相信它是真的,只等三个月后,鉴定了真伪,再请唐王称帝不迟。 和氏壁满到了唐王手中,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大明境内,所有官员都人心浮动,暗暗自问,难道天命真归了李自成。 崇祯得到了消息,更是眼前一黑,当初太祖为了得到和氏壁,不惜大起干戈,最终莫能如愿,若是在以前,大明江山象铁桶一盘,和氏壁自然起不了风浪,如今大明已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和氏壁一出,不知会引起多少人人心浮动。难道大明三百年的江山真要亡在联的手里。 崇祯本就是一个对鬼神,天命之说深信不疑之人,连他都要怀疑起来,手下的那些臣子更是一个个如丧考仳,仿佛这比唐军击败了满蒙联军还可怕,崇祯甚至不敢向他的臣子询及和氏壁事宜。 唐王要在三月之后进行鉴宝大会的消息,让崇祯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手中暗想:“这和氏壁一定是假的,不错,必定是假的,叛贼必是不能分辨出真伪,才有了这鉴宝大会,否则他恐怕会迫不及待的登极。” 崇祯连忙找来群臣相商,要让天下臣民都知道李贼所得的和氏壁是假的,众人听了此事,也稍微安定了一点:“对啊,说不定这和氏壁是假的呢。” 其中温体仁道:“皇上,如今空口无凭,朝庭就是硬说和氏壁是假,恐怕也没有人相信,除非……” 崇祯马上追问:“除非什么,爱卿快快道来。” 温体仁道:“除非我们能拿起一块真的和氏壁来,那叛贼所得自然是假的。” 崇祯顿时泄了气,大明立国近三百年,一直想得和氏壁而不得,此时可以上那里找来,崇祯摇了摇头:“此事不行,朕从哪里找来。” 温体仁道:“皇上,非是要找真的,只要皇上能安排人献宝,把此事弄大,自然假的也变成真的。” 崇祯勉强展颜,道:“爱卿所说有理,此事就交由爱卿来办。” 只是在座的大臣都深知,无论献宝大会搞成如何,终没有唐军得到的和氏壁来的清楚,恐怕大多数人还是会相信唐军的和氏壁是真的,还得找办法来证明唐军的和氏壁是假的才成,若要想办法,就非得派人去参加唐军举行的鉴宝大会不可,众人都为难起来。 王应熊小心的道:“皇上,叛贼说到时会选出二十一名大儒一起来鉴定,其鉴定结果既为最后结果,这二十一人由各地得高望重,有所成就人的才行,如果朝庭能够得到十一人以上的支持,这和氏壁就是真的也变成假的。” 温休仁也在旁补充道:“江南人文璀璨,大儒多在此,西北哪有人可抗衡,皇上只有选出数十人前往,那些人必会取得评判资格,到时就是真的也可以说成是假的。“ 杨嗣昌道:“此事怕没有那么简单,唐军若不作防备,他们岂会举行鉴宝大会。” 温体仁道:“不然,按理说叛贼得到这块和氏壁,可以说是清清楚楚,何以要举行鉴宝大会,就是他们自己不能分辨,才要在全国找人,也好得到确认,他们必不会因此搞假,否则岂不名声大损,弄巧成拙,这才给了我们机会。” 崇祯犯了难,这事倒是可行,这些人到了叛贼境内,就是唐军恼羞成怒杀了他们也无所谓,但朝庭不可能要那些大儒公然到叛军境内去。 温体仁眼睛一转,道:“此事倒也不必让朝庭出面,和氏壁必会引得一些人心动,只要通知边境,给那些自愿去唐军境内的大儒放行就可以了,不过,在他们去之前,必定要让他们发誓要忠于皇上,把他们的家眷扣住,务定要他们把和氏壁说成是假的,然后再发给他们通关证,让边关对有通关证的大儒放行。” 崇祯点了点头:“好,朕马上发谕,让边关将领对持有通关证的大儒放行,只是人数是否要规定一下。” 温体仁想了一下道:“皇上,此次不知叛贼的人选怎样认定,若是去的太少,恐怕马上就会引起怀疑,不如不定为好。” 崇祯迟疑起来,若是因为此事让太多人前去,到时让唐军扣住,岂不得不偿失。但又想起叛贼因名声恐怕不会作出此等事情,何况只要他们能忠于皇帝,扣下又如何,叛贼也不敢任用。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按此议办理。” 众人一起躬身:“皇上英明!”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四章 刺杀 崇祯虽然定下让江南的大儒前往西安的策略,但他对李自成还是深深忌掸,曹文诏败亡后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再也不认为李自成只是乌合之众,他心中虽把战败的责任都推到了曹文诏身上,但他也深知朝庭中能胜过曹文诏的人还真找不到几人,就是此次证明和氏壁是假又如何,官军还是要面对叛贼数十万大军。 他心情沉重的退回内宫,却不知该到哪里,不知不觉来到田妃的宫外,司礼太监正准备喊一声:“皇上驾到。”被崇祯摆手止住了,当他跨进宫里时,正看到田妃正倚在床头绣着荷包。 田妃原藉陕西,后随父田弘遇经商搬到杨州,田弘遇素好佚游,购蓄歌妓,恣情声色,田妃生而纤妍,长尤秀慧,田弘遇遂延请艺师乐工,指授各技,一经学习,无不心领神会。凡琴棋书画,暨刺绣烹饪诸学,俱臻巧妙。善骑射,上马挽弓,百发百中。 后嫁入信王府,大受朱由检的宠幸。朱由检即位后,册为礼妃,进封皇贵妃,每当崇祯见时,不尚妆饰,尤觉得橚发如云,美颜如玉,芳体如兰,巧舌如簧,有时对崇祯鼓琴,有时伴崇祯奏笛,有时与崇祯弈棋,无不邀崇祯叹赏。又尝绘群芳图进呈,图中美女仿佛如生,崇祯留供御几,随时赏玩。一日,随崇祯校阅射场,特命她骑射,田妃应旨上马,六辔如丝,再发并中。内侍连声喝采,崇祯亦赞美不已,赞赏有加。 田妃见崇祯突然来到,吃惊不小,只手中的针线和荷包丢在了地上,跪下叩首道:“皇上驾到,臣妄未能远迎,请皇上恕罪。” 崇祯连忙走过去将她扶住:“爱妃免礼,快快请起。”田妃顺势起身,正要向崇祯耍娇,突然又意识到还未梳妆,这副样子可不能让皇帝瞧见,她一向在皇帝心中都是美仑美央的呀,她立即转身,一口气跑进了内房。 隔了一会儿,她才在贴身侍女小红,小翠的陪伴下重新出现,此时她已梳妆完毕,涂脂抹粉,方显清秀欲滴,不禁让人赏心悦目,她重新来到崇祯面前,躬身道:“臣妾给皇上躬请圣安。” 崇祯迫不及待的将她拉入怀中,摸着她柔软无比的双手,又爱抚她白嫩的脸颊,叹了一口气道:“朕已数天没有来看过爱妃了。” 田贵妃善解人意的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只是一个妇人,可惜不能帮上皇上的忙,若臣妾是男儿,定能跨枪上马,替皇上将乱贼剿灭,也省了皇上的忧心。” 崇祯轻轻一叹,道:“满朝文武,有爱妃见识的又有几人,可叹李贼势力越来越大,已非短期内可制。”他又自嘲道:“朕糊涂了,这些事跟爱妃说来干吗,有朕一人烦心就够了,徒增爱妃的担心。” 田贵妃也不敢多说,她生怕让崇祯怀疑是要干政,只好满含柔情的道:“皇上,你可又瘦了。” 崇祯一听,更是深深的叹气,他想说什么,突然间又什么都不想说,他把田妃抱在怀里,手握着田妃的莲钩,见如纤纤春笋一般。差不多只有三寸。不由的将它举起。但见绣舄上面,除精绣花鸟外,恰另有一行楷书,仔细一瞧,乃是“周延儒恭进”五字,也用金线绣成。 崇祯大怒,腾的一下将田妃推开,指着田妃道:“你在宫中,何故交通外臣?真正不得了!不得了!” 田妃忙叩头谢罪,崇祯把袖一拂,掉头径去。原来凤阳失陷后,廷臣多弹劾王应熊,王应熊屡疏乞休,崇祯才允许免其官,仍乘转,赐道里费,行人护行,待之甚优。 王应熊去后,三位大学士少了一人,自然需要补充,周延儒以前与温体仁过往甚密,便后来不知为何,两人却已闹翻,后来周延儒为温体仁所排,回籍有年,崇祯此番觉得所有阁臣尤觉庸劣不堪,朝进暮退。复记起周延儒,可巧周延儒正夤缘复职,他得悉内情,遂向田妃处打通关节,托为周旋。崇祯因四方多事,夜幸西宫,亦常愁眉不展,田妃问长道短。由崇祯说入周延儒,遂旁为怂恿,即日传旨召入周延儒,仍为大学士。 崇祯非常敬礼,尝于岁首受朝毕,下座揖周延儒道:“朕以天下托先生。”言罢,复总揖诸阁臣。 怎奈周延儒庸弩无能,阁臣又只堪伴食,坐令中原涂炭,边境丧师,驯至不可收拾。曹文诏死后,周延儒怕崇祯要他对付唐军,他自请前往边关视师。崇祯以为周延儒忠勤,赐白金文绮上驷等物,周延儒出驻通州,并不敢与后金接战,惟日与幕友饮酒自娱,学足谢安石模样,一面伪报捷状。崇祯信以为真,自然欣慰,以为又得一大才,今日看见周延儒献给田妃之物,联想到田妃曾为周延儒说话,才如此恼怒。 崇祯怒气冲冲的出了田妃的宫中,田妃在后追之不及,见崇祯如此无情,瘫坐在地上发呆,也不知皇帝会如何处置自己,心中患得患失。 崇祯本想到田妃处寻些慰藉,他却没想到更是让他怒火万分,他一回到御书房,就有气无力的坐在御案前那张盘龙附凤的椅子上,他只觉的身边的人一个也不可信,想要传旨将田妃废掉,又想起平时的柔情蜜意,顿时有一些舍不得,他想下令痛责周延儒一顿,又想起自己才刚刚把他提为大学士,此时若责他,岂不显得自己无识人之明。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一腔怒气发泄在书房内,将看得到的东西都狠砸在地上,书房内传来一声声巨响,外面的小太监都吓的全身发抖,此时万万不可触怒皇帝,否则就得死于非命,却又不能离开,只得心中不住念佛,保佑皇帝不要叫到自己。 一时之间,一股怨毒,一种仇恨直冲崇祯的脑门,他只觉的五脏六腑,全部的血液和肌肉都在刹那间膨胀起来,他的一切愁顿,一切不安,都是来自李自成这个逆贼而起,北方的满人已是强弩之未,张献忠还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流寇,自从李自起在商洛起兵以来,朝庭对他就没有过胜绩,而今更是甚嚣尘土,大有取代大明之势,连和氏壁也落入了他手中。 他顿时对李自成气急败坏,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要杀了他,对,联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一切就会好起来,国家可以慢慢可调治,到时朕一定可以将大明中兴,李自成是一切祸乱之源,只有没有了他,叛军就会一恐而散。 可是要怎样才能杀了李自成,他现在兵强马壮,派兵肯定不行,不要说此时国库空虚,就是有了钱粮,官军也不一定打得过,刺杀,对,只有刺杀才行,崇祯不由信心百倍,摆在他面前的好象是一条光明大道,只要刺杀了李自成,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他眼睛一瞪,用脚踩住地上价值千金,此时却成了碎片的景德镇官窑出品的元代青花瓷,仿佛这就是李自成的头颅,高声叫道:“来人,来人。” 几名太监听到了喊声,一个个头皮发麻,对望了一眼,不得不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崇祯道:“速召锦衣卫提督刘应选鄞见。” 几名太监松了一口气,道:“遵旨。”退了下去,又换来了几名小太监,将书房打扫干净,崇祯看到满地的碎片,又有点心痛,这些东西以前都是他的心爱之物,此时只能眼不见为净,走出了书房,田妃却到底没有处置,算是逃过了一劫。 过了一个时辰,锦衣卫提督刘应选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御书房,此时御书房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昔日琳琅满目,放满了古董,书画的御书房却显得有点空荡荡的,刘应选顾不得惊讶,他刚一走到御案前,扑通一声跪安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迫不及待的道:“爱卿快快平身!” “谢皇上。”刘应选站了起来,垂着双手站在那里,请崇祯说话。 崇祯道:“刘爱卿,李贼从起兵以来,就成朝庭心腹大患,朕派出数路大军围剿,先前是因多种原因没有成功,可如今连朝庭的督帅都死在李贼手下,李贼还编出童遥道:十八子主神器,如今又对天下发出虚言,说得到了和氏壁,分明是想窥视大位,朕以为,要剿灭这股逆贼,必须先把贼首李自成剪除,爱卿以为如何。” 刘应选道:“皇上所说正是,贼首仍祸乱之源,没有了贼首,其余贼众自然是树倒猴散,就是不散,贼众之间必定也会引发争权,到时必有内乱,朝庭再剿,也可不费吹灰之力。” 崇祯见刘应选赞同自己的主张,顿时大喜,道:“爱卿可有何法除去此贼。” 刘应选见崇祯找自己来,分明是想用刺杀的方法,但他可能觉得一个堂堂的皇帝要靠刺杀来剿灭叛贼,怕会失去清溢,不愿意自己来说,一定要臣下猜中他的心思,如此他算是接受臣子的建议,为免大动干戈才行此下策,也不算丢人。 刘应选本是河间肃宁县的一个无赖,吃喝嫖赌样样皆全,后来他在一次赌博中失手,欠下一大笔赌债,受不了债主每天上门催逼,他愤而自宫,经过一位同乡的引荐,进宫做了太监,刘应选颇有心计,进宫后先投靠了当时权势滔天的魏忠贤,得到了魏忠贤的重用。 崇祯登极后,就在众人以为崇祯照样会宠信魏忠贤时,刘应选已看出了危急,他果断的下注,投靠了皇帝,当时宫中全是魏忠贤的爪牙,朱由检甚至不敢在宫中进食,得到了刘应选的投靠,顿时大喜,魏忠贤被罢免后,刘应选跟在魏忠贤的身边,将魏忠贤的一举一动都传了回来给崇祯。 后来魏忠贤自付必死,仍上吊自尽,刘应选发现后,招心腹前来,收取金银珠宝后,从容而出,边走边高呼:“魏忠贤逃跑矣,我去追耳!”便鞭马南驰。回到了紫禁城。可怜魏忠贤至死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许多极为机密的事会被崇祯知道,更不知道是刘应选出卖了他。 诛了魏忠贤,崇祯对东厂及整个锦衣卫重新整顿,见刘应选忠心可靠,便让他做了锦衣卫的指挥。 刘应选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是心思玲珑之人,否则也不会得到魏忠贤和崇祯两人的信任,他胸有成竹的道:“微臣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朝庭可专门悬赏擒斩李贼,如此。逆贼必能剪除。” 崇祯大喜,道:“爱卿此计甚妙,只是李贼手握重兵,左右都是护卫高手,要想斩李贼颇为不易。” 刘应选用手摸了一把脸,又理了一下那一撮黑黑的八子胡,刘应选已是太监,但出任锦衣卫提督后,唯恐人家瞧出,找人造了这胡须粘在下巴处,倒可以以假乱真,他又娶妻生子,不知内情的人还真被他骗过。他看着崇祯道:“要除李贼,决不能大张旗鼓,须暗中秘密进行,臣以为,朝庭可以重金悬赏,征召武功卓绝的亡命之徒,许以高官厚禄,令其秘密前往,三月之后,正是李贼召开鉴宝大会之时,李贼必会露面,到时令人混入其中,伺机刺杀,必能一举成功。” 崇祯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此计大妙,他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拍,道:“好,好,爱卿之计大好,朕即传旨,凡能斩杀李自成者,赏金万两,世袭候爵之位。” 说完,看了看正在垂手恭听自己话的刘应选,只觉得他忠心无比,又能办事,开口道:“刘爱卿献计有功,赏金千两,着即负责此事,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刘应选一听,立即跪下,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谢皇上,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请皇上静候佳音。”说完,立时跪安告退。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五章 云聚西安 现在整个三边只还有宁夏属于朝庭,不过宁夏朝庭驻军较少,又多是回人,自保尚且不足,想进攻唐军更是不可能,只是回人骠悍,李鸿基不愿造成唐军无故的损失,只是命令马维兴向回人聚集区徐徐推进,若回人能识相最好,若不能,那就无怪唐军要将回人连根拔起。 李鸿其打的如意算盘便是把宁夏的回人全部迁到蒙古地区,给他们划出地方来放牧,这个地区会远比宁夏大,让他们能与蒙古人竞争,蒙古草原实在是太大了,在汉人不能迅速成为整个草原的主人情况下,不妨多加一个部落过去,唐军才好便于管理,再说回人占领了三边地区最肥沃的一块土地,宁夏平原,那里有充沛的黄河水量,可以大量用来灌溉水稻,交给回人放牧实在太过可惜,若是能由汉人来耕作,完全可以在那里形成一个小江南。 不过,为了不太引起回人的反感,唐军还暂时没有采取强制回人搬迁的举动,只是先驱除朝庭的势力,让回人重新认清主人而已,双方的举动都有点小心翼翼,朝庭在宁夏的官员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度日如年,不知唐军什么时候大举来攻。 不过,现在唐军境内的注意力却不在战事上,随着离唐军第一次科考的临近,众人的目光从传国玉玺上转了过去,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会考日期了,甘肃,陕西,山西,加上从全国全地赶来的士子,西安城越发热闹。 开始朝庭对人员出入唐军境内控制极严,后来却不知为何突然放松,许多人甚至明着就可以进入唐军境内,这让许多在明朝科举不得意的人大量涌入陕西,让担心人来的太少的李鸿基大感意外。 西安的市面重新热闹了起来,这固然跟朝庭的政策突然松动有关,但更多的是唐军的银子取了作用,朝庭的国库早已空虚,前线的官军粮饷经常接济不上,看到与唐军走私的巨额利润后,许多官军收了钱就对商品马上放行,甚至有些军官公然参予其中,朝庭禁止与唐军贸易,受损失了又何止是唐军,那些商人和商人背后的官员能量确实不少,加上驻军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庭的政策形同虚设。人多了,加上物品又丰富起来,西安城比什么时候都要热闹。 明朝的科举分乡试、会试和殿试三级进行。童生(即未入学的士子)先参加州县级的考试,及格的称做“秀才”或生员,进入府州县学读书。学习成绩优秀的一二等学生,被定为“科举生员”,才能参加省级的考试。乡试每三年一次,考中的称做“举人”,取得参加中央一级的会试的资格。会试在乡试的第二年举行。会试及格者,再经过一次复试,地点在皇帝的殿廷,叫做廷试,亦称殿试。 要想真正成为朝庭的一方官员,只有在殿试考中三甲的人才有可能青云直上,可考中三甲的人何奇少,一甲才取三名,“状元”“榜眼”“探花”,统赐进士及第,二甲只有数十名不等,赐进士出身,三甲也不超过百名,未考中的举人,只授小京官或外地教职。而且一般考试都是三年才举行一次,天下的读书人何止数十万计,可见是多么不容易。 唐军的这次考试不同,上面注明只要有秀才以上资格的人都可以参加,而且和朝庭只设进士一科不同,唐军以复古为名,恢复了唐朝的各种杂科,重分为参谋,进士、明法、明字、明算、明经、明史七科。 在李鸿基看来,朱元章只选取进士一科简直是对汉人的犯罪,从此让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八股文中,加上清朝也承袭了这种制度,近六百年来,汉人的科技文明停止不前,这和八股取士有很大的关系。 唐朝时,明法科旨在选拔熟悉法律的司法人才,明算旨在选拔精通算术的数学人才,明字旨在选拔对书法、文字有专长的人才,明史分为一史和三史两科,李鸿基将他们合并,唐朝的考试事实上分为八科,一史为选拔精通《史记》、《汉书》、《后汉书》其中之一的人才;三史则是选拔精通《史记》、《汉书》、《后汉书》三部着作的全面人才。 唐军的参谋一科是从唐朝的秀才一科转来,因秀才现在已成为取得生员资格的士子称谓,李鸿基不是不作改动,唐朝秀才一科更是创举,要求对有关国家的大政方略问题,作策论五篇。旨在选拔一些具有宏观全局意识的高级人才,因此对考生要求非常高。这是选拔参谋多好的方式啊,可惜唐朝秀才选拔的制度太严,如果若被推荐上来的人未能通过,所荐州长官甚至还要受处分,以至于后来参加考试的人数非常少,唐高宗时曾被停止过,此后也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 至于唐朝的明经,进士两科实无大用,明经重“贴经墨义”,进士重诗赋。明朝的进士科其实将唐朝的这两科包涵,反而成了明朝选拔官员的唯一途径,这类官员不通政务,只能充在台前,与泥胎木偶无异,以至于百姓称之为师爷衙门。 李鸿基当然不希望自己选拔的官员是这样的人,若不是进士一科已实施了数百年,在读书人的心目中无可取代,李鸿基甚至有废了这一科的冲动,洪承畴,许鼎臣等人虽然对科考开如此多的杂科有异义,但李鸿基当初取了唐为国名,以大唐后裔自许,恢复唐军的科举制度,他们也无话可说,加上他们也看到了只取进士一科的弊端,只得同意。 唐军的这种取士方式,甚至吸引了一些朝庭的微未小史来参考,他们这些人大多是科举不畅,只有一个秀才身份,投身衙门,做文书,刑名,师爷之类的工作,虽然大量的政务都是他们承担,但永远也别想走上前台。 这当然会让他们觉得心有不甘,他们一见到唐军的取士方法,顿时眼前一亮,若论明法、明字、明算、明史这几科,那些只会死读八股文的人如何会是他们的对手,虽然他们能在暗中撑握权力,但是对能站在台前的诱惑还是不能抵御,以至于许多衙门的师爷,书吏纷纷出走,朝庭的许多政务突然一片混乱,没有了师爷,书吏的帮衬,那些正统从科考出身的官员顿时两眼一摸黑。 有了这许多原因,西安城内自然会士子云集,引得众人纷纷前来,西安城内在二个月内涌进的士子和他们所带的仆人超过万人之多,西安的酒楼客栈全部爆满,许多人都得纷纷借住在百姓家中。 这个规模让唐军上上下下都吓了一大跳,西安的衙门上下更是紧绷了一根弦,这些人可不一定都是来考试的,恐怕朝庭的密探也不少,连贺景的情报部门也全部出动,严密监视着西安城的一举一动。 李鸿基走在西安的大街上,心中有点得意,当初自己还怕恢复那么多杂科会引起读书人的意见,只得把那没什么用的明经一科也拿出来,又让明经,进士两科先考,考完之后考生还可重考其余五科,那知读书人也不全是傻子,虽然有一部分人坚持只考进士科,但后面五科报名的人还远超过了进士一科的报名人数,毕竟进士,明经二科,唐军公布只录八十名,而后面五科除了参谋一科外每科都要录用数百名,机会当然大了许多,虽然四科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还是远远不如进士一科,但能退而求其次也不错,加上还有些人对进士一科恢心丧气,所以造成了进士一科的报名人数虽然比每科都多,但加起来就远远不如。 李娃带着数十名护卫散布在四周,随着唐军的官制越来越正规,李鸿基反而空闲的时间多了起来,他不愿每天困在唐王府,经常微服出来走走,他的护卫也习惯了这种生活,以前田玉珠和邢秀娘还要缠着他一起出来,但现在她们两人的肚子越来越大,再也不便出来,高桂英又喜静,现在只有李慧梅每次他出来都要跟着。 随着李过出任近卫中郎将,李过的侍卫头衔空了出来,接任的就是这个李娃了,李娃也是李鸿基族中的一门远亲,这年头宗族势力太大,连李鸿基也不能免俗,护卫头领还是选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担任。 李慧梅一身男装打扮,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不时咯咯的娇笑声传来,让这些护卫不由胆战心惊,如今这西安城人员太过混杂,若是这小姑奶奶有点损伤,那可了不得,她虽是唐王义女,但谁不知道王妃一直未孕,把李慧梅当作亲生女儿看待,唐王也越来越宠爱她。 李慧梅已经十五岁了,算是一个半大的姑娘,按大明律早就可以出嫁了,高桂英跟她说了数门亲事,李慧梅都不满意,她扬言要自己找丈夫,高桂英无法,把此事说给李鸿基听,想让李鸿基管管,李鸿基一笑置之,反而支持起她来,这下李慧梅越发得意,高桂英也拿她无可奈何,此事只得拖下去。 李鸿基毕竟来自后世,才十五岁的小孩要出嫁确实太小,加上自己也不愿意强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便也由着她,等她再长大几年,唐王的女儿还愁嫁吗。 李鸿基看着前面李慧梅快乐的样子,也不由被感染,加快了脚步走了上去,护卫连忙跟了上去,突然前面传来了一声惊叫声,见李慧梅前面倒下了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青年,看样子正在指责李慧梅。 李鸿基连忙挤了上去,护卫不动声色的将旁人挤开,见李慧梅正在揉着胳膊呼痛,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慧梅大感委屈,指着倒在地上的一名青衣男子道:“爹爹,这个登徒子故意撞我。” 旁边的一名书生大喊:“胡说,你才是登徒子,故意撞倒媚…,故意撞倒媚弟。”他好象突然发现说漏了嘴,临时将媚后面一字生生省去。 李鸿基看那名书生穿一身兰缎儒衫,青巾束发,一副典型的富家书生打扮,举止虽有板有眼,身材却异常的娇小,似乎缺少一种男子的阳刚之气。再瞧面貌,明眸生辉,鼻挺嘴秀,皮肤白嫩,清秀有余而刚健不足,胸脯虽然是平平的,但也可能用东西束住,分明是女子,地上的人也异常娇小,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从刚才那装成书生模样的人说话来看,十有也是女子,忙拉住李慧梅,对那名书生说道:“这位兄台请了,小女顽劣,得罪了兄台,还望莫怪。” 李慧梅急了,忙道:“爹爹,你怎可帮助外人,明明是他想故意占我便宜,否则哪有我一转身就撞倒他的道理。” 那名书生听到了李鸿基道小女,又听到了李慧梅清脆的声音,顿时明白双方产生了误会,连忙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李鸿基顿时看清了地上之人的面容,见她皮肤白嫩,虽然因疼痛而紧皱眉头,但明眸皓齿,杨柳细腰,淡眉如水,唇若樱花,若换上女装,定然是一绝色女子,心中愈加肯定对方两人都是女子,见李慧梅还要不依,忙道:“别闹,对方是女的。” 李慧梅刚才正要转身招乎李鸿基,自然不能瞧出这些特征来,只是认为未免太巧,自己只是一转身就将人撞倒,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想沾她便宜,浑忘了她也是男装打扮,对方也以为她是故意沾便宜,这时定下了心,仔细一瞧,自然瞧出对方八成是女子,想起确实是自己撞了别人,顿时闭了嘴,帮助书生模样的人将地上之人扶住。 地上的人显然撞的不轻,疼得整个双眉都紧锁起来,李鸿基忙道:“兄台,此仍小女之过,为免兄台的同伴增加痛苦,不如暂时将她扶入客栈的雅间,然后派人请郎中来如何?” 刚被李慧梅扶住的那人还想将李慧梅甩脱,那富家书生模样的人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她才不再挣扎,听到李鸿基的话,书生模样的人皱起了眉头,在考虑对方是否另有所图后,还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道:“好。” 李慧梅从小喜欢练习武功,连她的手臂都撞得生疼,那名女子娇娇弱弱的模样,自然伤得要利害的多,她们刚与同伴失散,正在匆匆寻找,才会和李慧梅撞在一起,如今她并无能力将同件扶去找郎中,不得不接受李鸿基的帮助。 李鸿基忙吩咐一个护卫去请郎中,让李慧梅把人扶到旁边的一家大客栈里,李慧梅还担心她是否是女子,手故意触到她胸脯,只觉得软软的才相信,一个人将她扶了进去,那名富家公子模样的人无奈跟了进去。 李鸿基让护卫跟客栈老板定下一个清静的后园,等了许久护卫才来报,安排妥了。李鸿基寻对护卫担搁如此长的时间有点不满,他哪知道此时西安的大小客栈都早已满了,一时要腾房哪有那么容易,护卫又不能透露唐王的身份,只得花了三倍的价钱才有人肯相让。 李鸿基见进到的房中别人都是匆匆离去才知错怪了护卫,那名富家公子模样的人惊异的看了看李鸿基,她们本来有一行十数人,刚来到西安却怎么也找不到住房,才会分开寻找,以至于走散,没想到李鸿基轻易就包下了一座后院,心中明白眼前之人非富即贵。 将那名撞伤的女子轻轻放下后,李鸿基才向那台富家公子模样的人道:“还未请教公子如何称乎。” 那名女子虽然知道李鸿基十有看穿了自己的女儿装,但对方没有揭穿,还是乐得装糊涂,道:“小生姓杨,名隐,我的同伴姓顾,名智,不知兄台又如何称乎。” 李鸿基一听对方姓名就知不真,自己的真名当然不能让她们知道,忙道:“在下姓李,名本,小女小名为梅,自幼顽皮,这次撞伤兄台的同伴也是无意之举,还请兄台怒罪。” 自称杨隐的女子对床上的同伴虽然异常关切,但还是回道:“我们也有不是,没有注意看路,既然是无心之失,兄台又给我们租下客栈,又去找郎中,赔礼就不用了。” 这时,护卫请来的郎中已到来,郎中一搭顾智的脉搏就知道她是女子,不好仔细察看,半响才道:“无妨,只是有几外擦伤,只要多擦几次药酒就好了。”说完,他从药箱时拿出了一瓶药酒。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送走郎中后,李鸿基忍不住问起杨隐来,道:“听口音兄台是江南人士,不知为何要到西安来。” 杨隐理所当然的道:“还有半月就是唐军的大比之期了,我和顾兄弟都是来参加考试的。” 李鸿基顿时张大了嘴:“什么,这两个小妞竟然要参加自己的科举考试,若是她们真混了进去,中了举,传出去,岂不要让南方的士子笑道大牙,莫非是朝庭故意派出捣乱的,但他又马上否认了这种想法,朝庭要捣乱不会派女子来,肯定是她们自己对男人不服气,才知道唐军对考试的士子要求不严后,想混进去得到功名,以后可以以此嘲笑一些男子,这样的小妞肯定有二下才学,要让她们进去了,说不定真能得中,自己要不要揭穿她们。”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六章 互探 李慧梅小时候最怕的就是被田玉珠逼着读书,后来田玉珠跟着李鸿基东征西讨,才把李慧梅的功课放松了下来,田玉珠回来后她再也不愿读书,田玉珠也不好太勉强,只好由着她,这时听到眼前两人要参加科举,大为好奇,道:“真了不起,两位姐姐的学问一定很好。” 杨隐见她叫出姐姐来,脸一红,望了李鸿基一眼道:“此事还望兄台能替我们姐妹保密。” 李鸿基顿时啼笑皆非,李慧梅望着自己的义父,脸上更是似笑非笑,李鸿基尴尬地道:“当然,当然。”其实李鸿基心想的是这两个女人未必就能混进考场,也就没有必要让自己去劳神。 这时躺在床上的顾智见他们聊得起劲,忍不住痛哼了一声,顿时把大家的目光都拉到了她身上,杨隐连忙道:“李兄可否暂避一下,我要为同伴擦药酒了。” 李鸿基望着床上叫顾智的女子紧皱起双眉,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种怜惜之色,她不知是因为疼痛的原因还是不愿在陌生人面前轻易露出女声,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李鸿基看穿了她的女装后,那种楚楚可怜的神态落入李鸿基眼中,更是激起了男人的保护,听了杨隐的话,李鸿基回过神来,忙道:“好,那我先出去。” 李慧梅笑嘻嘻的跟在他后面关上了门,李鸿基终于听到了那名叫顾智的女子开口道:“这位李兄弟是不是也可以出去,这里有我的同伴就可以了。”听起来声音娇柔无比。 李慧梅的声音传来:“姐姐,你怕什么,我也是女儿身。” 又听到那女子的声音道:“唉哟,轻点,好痛。”接着是脱衣服的嗦嗦声,显然里面正在为那女子脱衣察看伤势,李鸿基连忙走开,再听下去,被人发觉就要产生误会了。 等了半响,李鸿基才见李慧梅走了出来。李慧梅一出来,依然是蹦蹦跳跳跑到了李鸿基跟前,开口就是一句:“爹爹,顾姐姐脱掉男人的衣衫真是好美,可惜你看不到。” 顾智擦了药酒,疼痛已减了大半,跟在李慧梅的后面正要向李鸿基道谢,听了李慧梅这一句,顿时红了脸,刚才自己可是一大半肌肤都裸露着,那能让李慧梅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说,又不好喝斥她,脚下差点迈不出步来。 李鸿基见了李慧梅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对她说道:“你呀,哪象个姑娘的样子,分明是一个野小子,这次还好没将人撞的太重,下次再闯祸看我怎么责罚你。” 李慧梅撇了撇嘴,一点也不在意,李鸿基嘴里虽对她有时较凶,事实上对她却很是纵容,从没有正儿八紧的罚过她,自然不会害怕,摇了摇李鸿基的胳膊道:“爹爹,两位姐姐和她们的同伴走散了,爹爹可不可以帮帮她们,找到同伴。” 李鸿基“哦”了一声,道:“相见也是有缘,李某添为地主,不知两位有何需李某效劳,尽管说出来。” 顾智和杨隐两人对望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刚才在房中李慧梅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就把自己和同伴失散的情况告诉了她,哪知李慧梅马上大包大揽,吹嘘她爹爹是多么多么利害,一定可以帮她们找到同伴。 两人见李鸿基年轻的模样,根本不象有李慧梅这么大的女儿,杨隐在街上忍了几次没有问,这时不由问道:“你爹爹那么年轻,哪有那么利害,何况我看他连你爹爹都不象。” 在当时,男子十三四结婚生子也是有的,李鸿基的年龄,有个十五岁的女儿,虽然很少,却也不是没有,杨隐只是好奇,随口问问,顿时触到李慧梅的伤心处,一下子脸就暗淡了下来,把杨隐和顾君两人弄得莫名其妙。 但李慧梅马上就将伤心事丢开,平时她最崇拜的人就是李鸿基,学武艺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上沙场征战,能帮到李鸿基,见两人怀疑李鸿基的能力,顿时急道:“爹爹是我义父,不过对我比亲生父亲还好,我就不叫他义父,叫爹爹了,你们的事只是小事一桩,我等下求一下爹爹,他一定会答应,你们很快就可以和朋友团聚了。” 两人头一次来到西安,就与同伴失散,只剩下两名孤身女子,若不是碰到李慧梅,今夜能否寻到住处还是一个问题,见李鸿基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客栈,自然知道李鸿基能量不小,但该有的警惕却不能少,在没有摸清李鸿基的来历之前,她们不想受李鸿基太多恩惠,顿时迟疑起来,那知李慧梅见她们不答,以为同意了,推门出来就向李鸿基提出要求。 李鸿基也想弄清这两名女子的来历,看是不是过来捣乱之人,若她们能和同伴会合,查起来自然方便,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杨隐道:“如此就多谢兄台了,我们一共还有十名同伴,估计他们还没有找到住处,若兄台能够帮我们找到他们,我们感激不尽。”说完向李鸿基行了一礼。杨隐已经想清楚了,她们两人现在身无分文,而且以前都是有丫环伺候,若没有了李鸿基,她们立马就不知如何办理,眼下最紧要的事就是找到同伴,若李鸿基是真心帮助她们,找到同伴后也能对李鸿基表示感谢,若李鸿基别有用心,和同伴汇合后也不用害怕。 李鸿基道:“好,那请兄台将同伴的详细情况说一下,我马上派人去找。” 杨隐马上说了出来,他们一行共有十二人,其中有四人是她们的朋友,另有六人是她们所带的仆人,杨隐又将人的模样大致描述了一番,李鸿基命人将她描述的模样画了下来,马上吩咐护卫派人去找。 等护卫出去找人,李鸿基也不好马上离开,就坐了下来,李慧梅缠着两人不停的说话,李慧梅自己不愿读书,对读书识字的女子却很敬佩,才会愿意和她们两人亲近,李鸿基也不去管她,自顾自的喝茶。 两女不时对李慧梅旁敲侧击,想弄清李鸿基的来历,哪知李慧梅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却毫不松口,只是说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较富,其她两人问不出丝毫头绪,李慧梅听了她们要参加科考,很是好奇,也是想打探她两人的来历,哪知两女虽然年轻,但口风比李慧梅还紧,除了知道她们是从江南过来外,其它也是一无所知。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女也越来越着急,她们虽知要在西安城中找人,犹如大海捞针,但见到李鸿基身边进进出出不少人,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但越是到了夜晚,人肯定越难找到。 这时,李娃来到李鸿基面前悄声道:“唐王,天色暗了,该回府了,否则夫人又要着急。” 李鸿基看了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只好对杨隐道:“兄台,今天看来是找不到人了,我明天会派人继续寻找,今天天色已晚,就先告辞了。” 两女无奈,还是向李鸿基福了一福,道:“多谢兄台。” 李慧梅见没找到人,刚才的牛皮未免吹的太大了,翘起了嘴,道:“爹爹,找不到人我不回去,要留下来陪两位姐姐。” 李鸿基喝道:“胡闹,你不回去,你娘不知要多担心你,跟我一起回去。” 李慧梅不乐意的道:“找不到人,只有两位姐姐在这里,多危险,不如让两位姐姐一起跟我们回家。” 李鸿基顿时沉下了脸,李慧梅把自己治下的西安说得好象危机重重似的,但李慧梅提出这个要求,李鸿基又不能明着拒绝,只好对杨隐和顾智两人道:“二位若有意,也可到敝处小住。” 两人顿时提高了警惕,这人自称李本,看样子就是有钱有势,现在又看破了她们的女儿身,虽然不象是坏人,但却不得不防,否则到了别人的深宅大院,要是有什么事,那就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杨隐拒绝道:“已经太麻烦李兄了,这里挺好,我们就不搬了。” 李慧梅见两人不愿去,她平时孤独的很,王府中那个丫头见了她敢放肆,也没有一个真正的玩伴,此时两人不知她身份,自然都谈笑自如,李慧梅哪舍得马上离开两个刚刚结识的朋友,耍娇道:“爹爹,那我就留下来,也好保护两位姐姐。” 李鸿基皱着眉道:“别闹,你要是不听话,以后我就不带你出来。” 这句话是李慧梅的死穴,平时她如果要独自出来,高桂英那里能放,若李鸿基不带她出来,她只能每天呆在王府内,只好对两人道:“那好,姐姐,我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杨隐对她的活泼好动也很是喜欢,说道:“好,姐姐欢迎你明天过来。” 等李鸿基带人走后,两人对李鸿基的身份不由猜测起来,杨隐道:“顾妹妹,我看这个李本绝不是什么做生意的人。” 顾智道:“姐姐看出了什么。” 杨隐道:“我看他的手下就知道,一个个沉稳有力,不急不燥,而且对李本恭恭敬敬,绝不象是伙计对老板的样子,倒象是下级对上级的样子,而且这些人的实力好象比朝庭中真正的军人还要有气势。” 顾智道:“我也发现了,那个李本好象有种不怒而威的样子,刚才他一板脸,我的心都一紧,好象他说什么都要听他似的。” 杨隐道:“没错,这就是平时那些官员所说的养气,是久处上位才有的气度,莫非这个人是唐军中的重要人物。” 顾智道:“姐姐,我怎么没看到平时那些官员象是有气度的样子,到了我们面前倒象是一条狗一样。” 杨隐道:“那是他们想讨好你,想从你那里沾到便宜,他们的官威对老百姓发起来可不得,动则会要人命。” 顾智想到一事,突然笑了起来,杨隐忙道:“妹妹,你何事发笑。” 顾智道:“我想起我们以后要是考中进士,也做了官,也知会不会养成气势,那些以前的官员见了我们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杨隐道:“妹妹你糊涂了,我们就是要做官也做的是大唐的官,跟大明可没什么关系,那些官员哪会见到我们。” 顾智道:“我可没糊涂,现在不是有许多大明的官做了大唐的官吗,说不定以后唐军统一了天下,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些官员成了我们的手下也不一定,想起来我就觉得好笑。” 杨隐沉默了起来,朝庭的形势日益严峻,而唐军越发强大,她也正是看到了这种情况,才在别人逼婚的情况下,临机一动,逃到了唐军境内,并想参加科举,替女子扬眉吐气。 顾智突然叫了起来,道:“遭了,遭了。” 杨隐一惊:“什么事遭了?” 顾智道:“那人既然是唐军中的大官,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女儿身,只要一告密,那我们不就考不成吗。” 杨隐笑道:“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呀,我不是要求他保密了吗,他已答应,不会去告密的。” 顾智一拍腿,道:“唉呀,姐姐,你怎么能相信当官人的话,他们最会信口开河。” 杨隐道:“未必,若他只是一个小官,自然会去借机告密,以便升官发财,若他是一个大官,恐怕还会借机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混进去,一定不会告密。” 顾智道:“姐姐确信他不会告密。” 杨隐道:“当然,要不要和姐姐打个赌。” 顾智放下了心,道:“每次和姐姐打赌,我都要输,我才不和你赌。”过了一会儿,她又发起愁来,道:“也不知陈大哥他们怎么样了,现在找不到我们肯定很着急。” 杨隐打趣道:“你只担心你的陈大哥,却不担心你的红儿,可怜她从小和你相依为命,见你失踪,肯定会更着急,哪知她的小姐却一点也不关心她,可怜的红儿。” 顾智顿时不依,道:“他是我们领头之人,又救了我们出来,不见了我们自然会着急,我只是随口一说,又哪有担心他,那个方公子也不错啊,对姐姐也好象有意,姐姐不如从了他。” 杨隐顿时对顾智的腋窝挠了起来,道:“死丫头,敢编排我,看我侥不侥你。” 顾智被挠得哈哈大笑,马上展开了反击,院中传来了她们清脆的笑声,与同伴失散的烦恼暂时都被抛开。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七章 家事难断 此时在唐军南边的驿站里,有十人正在唉声叹气,他们正是杨隐和顾智两人失散的同伴,今天他们跑遍了西安大大小小近一半的客栈也没有找到房子,反而把两个人弄丢了,这可了不得,这两人是他们当中重要的人物,平时又少有一人单独外出,虽然她们的身份可以让她们见识各式各样的人,但真正一个人外出的机会却没有,未必懂得外面的人情事故,而且这里又是一个陌生之地,若被人见色起意,那就遭了,所以一发现她们两人丢了,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赶紧寻找。 但若大的西安,凭他们十人怎么找得过来,领头的陈公子又怕其他人走失,根本不敢将众人分散太开,自然是一无所获,到了晚上他们更是着急,在街上乱窜,引起了西安巡逻士兵的注意,自然有一番盘问,听他们说是来赶考的士子,倒也没为难他们,把他们领到了驿馆,却不能再让他们出去在大街上乱逛了。 由于涌入的士子太多,而且越接近临考的日子,外地赶来的士子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光靠本地的客栈当然住不了那么多人,唐军将所有的驿馆都空了出来,供那些找不到客栈的士子使用,但这样还是不够,他们十人只分到了二间房。 陈公子本不愿意跟随唐军士兵去驿馆,还想再去找人,但方公子的一句话却打动了他:“也许她们两人没地方去,也会被带到驿馆。”两人身上身无分文,陈公子等人都不相信她们能找到地方住宿,最好落脚的地方当然是驿馆。 来到了驿馆后,众人马上将驿馆上百个房间找了个遍,没见到两人的身影,更是着急,又听驿馆之人说另外还有三处驿馆,才稍微放了心,但其它三处驿馆相隔太远,他们不可能再摸黑前去了,只好暂时死了心,杨隐,顾智两人的丫环担心起她们小姐的安危,不由嘤嘤哭泣。 她们的哭声引得陈公子,方公子更是烦燥,陈公子不由喝道:“好了,你们小姐吉人天象,必不会有事,你们若再哭,让他们发现你们两个是女人,恐怕麻烦就大了。” 那名叫红儿的丫头停止了哭声,道:“陈公子,你确定我家小姐不会有事。” 陈公子安慰道:“当然,当然,你忘了你家小姐是何等聪明之人,连我都被她捉弄,又哪会轻易吃亏上当。” 那红儿扑吱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止住了泣声,看来是想起了陈公子刚见到她家小姐时被捉弄的情景,想起自家小姐的聪明来,应当不会轻易出事,才放下了心。 另一个叫翠儿的丫头也停止了哭泣,她的小姐杨隐比顾智还要利害,想起来既然顾智会没事,杨隐当然更是没事,只是看着十个人才有二间房,却不知该怎么住,要是让他们八个男人同挤一间房,是不是太过意不去。 陈公子已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对她们两人道;“好了,你们两人回去另外一个房间,我们八人就在这里挤一下,休息好了明天再找人。” 两个丫头感激的朝陈公子福了一福,到了另一个房间,心中虽然还是发愁,但早已累了,从出生以来,她们没有哪天走过今天这么多路,一倒头就睡着了。 陈公子等人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刚才安慰两个丫头的话听起来有理,自已却不信,她们从未单独出来过,最聪明的人难免也要不适应,最为关键的还是她们身无分文,钱财都放在两个丫头身上,若她们两人不能到驿馆,肯定要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李慧梅就来到了李鸿基的书房,此时李鸿基正在批阅奏章,昨天回来太晚,担搁了时间,只好早起批阅,不过奏章都已让门下省官员审议过,上面已有了中书省官员的贴黄,有的还有门下省官员的意见,李鸿基看完后,同意的只需用红笔打个钩,门下和中书两部意见若不同,李鸿基选一个合自己心意的打钩即可,若都不同意,才需用红笔写上自己的处理意见,但这种情况极少,因此李鸿基处理起来速度很快,每天只需半个到一个时辰就够了,这是来源于明朝的批红制度,不过大明的皇帝较懒,这个批红的权力给了司礼监,而李鸿基是自己处理。 李鸿基自己也不想事事亲历亲为,他将贴黄的权力给了中书省,再让门下省的官员审议,一般的奏章只要有二部官员同意就可以了,比较重要或两部官员意见不统一的奏章才会到李鸿基这里来,大唐官职本还有一个中书省,属于决策机关,李鸿基已建立了参谋部,取代了中书省,参谋部不但包括了门下省的长官宋献策,尚书省的长官周凤梧,顾君恩,洪承畴,还包括了军部的马维兴,高立功,有重大重件相商李鸿基才会把参谋部招聚起来。 大明的兵部归属于内阁,李鸿基虽然按唐制把兵部归于尚书省,但又让尚书省低于参谋部,参谋部中有两人属于兵部,自然大大提高了军队的位置,对于一个新生的政权来说,这是必然的,军队肯定是重中之重。 见李鸿基在批阅奏章,李慧梅也不敢放肆,只得乖乖的坐下来等着,她昨天出去后,已把杨隐和顾智两人当成了朋友,听到两人要参加科举,见李鸿基也没有明确反对的样子,对两人更是好奇,巴不得她们真能考中,一大早就想出去找两人,这时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好不容易才见到李鸿基伸了一下懒腰,将奏章全部批完,李慧梅一把跳下了椅子对李鸿基道:“爹爹,走,我们出去。” 李鸿基拍了拍她的头,道:“出去就出去,那么急干吗?” 李慧梅道:“怎么不急,昨天爹爹不是答应两位姐姐帮她们找到同伴吗,如果今天找不到,那我的面子往哪搁?” 李鸿基故意逗她:“哦,我忘了。” 李慧梅唉叹一声,道:“你是唐王,说话怎可不算话,今天一定要帮她们把同伴找到,我的面子才能找回来。” 李鸿基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面子,你这个野丫头也有面子。” 李慧梅大为不依:“爹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女孩儿家的面子很重要的。” 李鸿基道:“这是你田姨娘教的,现在你想起要面子了,平时怎么疯疯颠颠象个野小子,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说起她的婚事,李慧梅也害羞起来,道:“爹爹,你又来了,你不是答应要让人家自己找吗。” 李鸿基笑道:“我是答应让你自己找,可要是你过几年还找不到,要求爹爹给你指时,那爹爹的面子也要丢尽了。” 李慧梅大急,连忙将话题转移道:“爹爹,两位姐姐很漂亮,又有才华,要不要我为你们搭挢,把她们两人都讨回来。” 李鸿基顿时啼笑皆非,打了她一下道:“胡闹,这事你一个小孩子也说得出口,若让你两位姨娘听到了,非打烂你的嘴不可。” 李慧梅大为不服,道:“爹爹,你看你的那些手下,马维兴已娶了七个,听宋叔叔说,他这次又看上了那个林丹汗的寡妇,洪承畴家中已有了房,周凤梧最少也取了四房,你是唐王,怎么可以比部下都少。” 李鸿基皱眉道:“这些是谁给你说的,乱七八糟。” 李慧梅笑了起来,道:“爹爹,这些你不知道,前一段时间你有好几个部下给你送美女来,都给田姨娘和邢姨娘挡掉了,后来娘亲知道后,还骂了二位姨娘,若不是后来二个姨娘都怀孕了,娘亲肯定会把那几个美女都追回来。” 李鸿基张大了嘴,没想到高桂英竟会为此事责骂田玉珠和邢秀娘两人,而自己耳中一点风声也没有,站在田,邢两人的立场,自然不希望丈夫多娶妻妾,但自己又没有子嗣,说起话来也理不直,气不壮,恐怕田,邢两人挨骂后,也认为是自己理亏才没跟自己说,看来,在这个社会,女人若没有子嗣处境不知会有多艰难。 李鸿基道:“你不怕我姨娘娶多了,她们会对你不好吗?” 李慧梅翘了一下嘴,笑得很得意,道:“才不怕呢,田姨娘和邢姨娘不知对我有多好,还经常给我礼物。” 李鸿基道:“没出息,一点礼物就给你收买了,恐怕是因为她们不再逼你读书才会觉得好。” 李鸿基站在两人的立场作想,自然会知道两人为什么会讨好李慧梅,高桂英身为正妃,却没有子嗣,把李慧梅当成了亲生女儿,如今她们两人同时怀孕,若是男孩,自然会想到以后唐王的继承问题,更有很大可能是帝位的继承问题,若能得到李慧梅的好感,自然会影响到高桂英,高桂英到底和李鸿基是患难夫妻,到时恐怕立谁为世子,李鸿基多半会考虑高桂英的意见。 李鸿基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马上就会面临这个继承权的问题,现在她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开始竞争起来了,若是以后真的都是男孩,不知会争成个什么样子,对历史上为什么有些帝王治理国家井然有序,却处理不了家事也有点明白过来,最典型的莫过于汉武帝和唐太宗两人,关键在于帝王也有私啊。 不过,李鸿基还是把烦恼丢开,孩子还没出生了,现在没必要为这个烦忧,这个事情还是以后再想好了,凭着比别人多数百年的经验,就不信不会找出一条合理的解决之道。 李慧梅见他有点发呆,连忙拉着李鸿基的手道:“爹爹,快走了。” 李鸿基见李慧梅有点着急,不忍再逗她,道:“好,咱们现在就出去。”叫来李娃,吩咐他们准备好,一起出去。 到了鸿安客栈,杨隐和顾智两人已有一点坐立不安,她们两人自然是想自己出去找人,但又深知凭她们两人的力量在西安城中找人更是渺茫,还不如依靠那李本的力量,见李本迟迟不来,唯恐是有事担搁来不了,但若是她们离开了客栈,李本来了见不到人,也不知还会不会替她们去找人。因此是等不也是,不等也不是。 她们见到了李慧梅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才放下了心,见到李本果然跟在了后面,身后还带了十多个护卫。两人朝李鸿基行了一礼,道:“今天还要麻烦李兄了。” 两人猜出李鸿基是唐军中的大官后,对找到人的希望又多了几分,在李鸿基面前自然比昨天恭敬了许多,李鸿基回道:“两位姑娘不必客气,昨天没找到人,李某已是万分抱歉,今天一定要让两位姑娘和同伴汇合。” 杨隐虽然让李慧梅姐姐,姐姐的叫着,但却不愿和李鸿基以女儿身相见,一方面是可免去不便,另一方面是李鸿基到底是唐军中的大官,若让他时时刻想起她们两人是女的,难免要对她们混进考场之事不舒服,万一改娈主意不让她们进去就遭了,见李鸿基点出了她们的身份,杨隐一笑道:“李兄,在下两人可是男儿身,李兄莫弄错了。” 李鸿基见她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贝牙,更显得风流倜傥,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心中一荡,心想:这两个小娘们凭这副模样若真能混进考场,除非自己手下的官员都是瞎子,对她们混进考场的前景并不看好,见她们执于扮成男人也不在意,只是遗憾暂时看不到她们女装的样子,心中一闪念,道:“如此,是李某鲁莽了。” 杨隐朝顾智得意的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瞧,被我说中了,此人不会揭穿我们。” 顾智悄悄一抱拳,表示佩服,李鸿基装作看不见,当着她们的面,四散分布人手帮她们寻找同伴,自己和李慧梅在客栈中边和她们聊天边等消息。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八章 恶作剧 李鸿基为保万无一失,今天带出了数百人手,一行十人,目标并不小,李鸿基若出动西安府衙中人,自然很快就会找到,但李鸿基不愿引出震动,还是只用自己的侍卫为好,否则若让官员知道唐王为了两名女子出动西安府衙找人,还不知会闹起多大风波。 把人分了下去,李鸿基向杨隐和顾智两人问道:“目前唐军共开七科,两位兄台既然想参加,不知会选何科。” 杨隐傲然道:“当然考进士一科。” 李鸿基故意诧异地道:“进士一科竟争最为激烈,两位和不选其它几科,得中的把握更大。” 顾智在旁道:“我们要考,当然就考最难的。” 李鸿基摇了摇头,道:“不错,进士科虽然竞争激烈,但我曾听唐王言道,进士一科的士子只知死读诗词八股,掉掉文背背诗词尚可,即不懂治国之道,又分不清五谷稼禾,百无一用,取之不过充充门面,两位即有才,何不在其它各科一试身手。” 杨隐顿时紧张起来:“唐王真如此说。” 李鸿道:“这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当不得真,不过,看唐王下令开那么多杂科来看,有此意也说不定。” 杨隐把李鸿基当成唐军中的高官,马上相信唐王必说过此话,这个李本不是听说,而是当面听过,顿时为难起来,她想参加科举除了想为女子扬名外,也是想展示自己的才华,若唐王对进士一科真如李鸿基所说一点也不重视,那她就考中也无意义。 顾智却不服气,道:“进士一科考的是堂堂圣人之道,怎到了唐王眼中就成无用之物了,我看这个唐王也不怎么样。” 李慧梅听到顾智当着李鸿基的面贬低他,咭的一下笑出声来,杨隐连忙道:“顾弟不可胡说,唐王起兵以来百战百胜,又将危祸我汉人数百年的鞑子重挫,这三边地区本是贫穷无比,如今只有数年功夫,西安的繁华可堪江南,文治武功当世无双,你怎可胡言。” 顾智会意过来,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是唐军高官,在他面前抵毁唐王,一旦他恼怒,那就是自找苦吃了,何况她们进入唐军境内,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百姓脸上都是一片欢愉,已看不出菜色,对于几年前,这里还经常因饥荒饿死人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言,心中对唐王也着实有几分佩服。 李鸿基对顾智道:“无妨,顾贤弟所说也有道理,不过,唐王道圣人之言用来教导大家知其礼义廉耻是可以的,但用来治国却不行,进士一科选出来的人,他们不如明法科的人熟悉法律,自然不能用来掌管邢律,不如明史一科的知道历史得失,自然不能用来谏言,不如明算一科的人精通算术,自然不能用来掌管钱粮,不如明字一科的人对书法、文字有专长,又不能整理书藉。” 顾智还是不服,道:“如你说进士一科的人真是如此无用,那为什么本朝太祖独留进士一科,而且如今天下所有当官之人都是出自于进士一科。” 李鸿基不屑的道:“那是朱元璋坐井观天,认为把天下的读书人都引入那无用的八股文中,他朱家的天下自然稳如泰山,其实治国若真能用那些圣人之言,大明就不用连年亏空,如今也不会狼烟四起,至于如今当官之人都出于进士一科吗,那是读书人没得选择,只好死读八股,从中得到功名,你又看那些高据庙堂中人,又有哪个是只懂圣人之道的人,他们口里虽然喊着圣人之道,行的却是另一回事,而那些只知遵行圣人之道的呆子,纵使高中,也只是做个小官就止步不前。” 两人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之人连本朝太祖也看不起,想起他是唐军的高官又释然,杨隐不由问道:“那不知唐王最看重的是哪一科。” 李鸿基回道:“当然是参谋一科,参谋一科关乎国家的大政方略问题,旨在选拔具有宏观全局意识的高级人才,你只看现在唐军的参谋部在尚书,门下两省之上就知道了。” 杨隐向李鸿基一拜,道:“多谢兄台指点,我决定了,要考就考参谋科。” 李鸿基吓了一大跳,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不过,她若去考参谋一科,即使混进去也十之不会中,自己想从参谋一科中选出一些大才来,委以重任,到时所有卷子都会由自己亲阅,若让她中了才怪。 顾智考虑了半响,才道:“好,杨兄即考参谋一科,那我还考进士科,到时两科状元都让我们两姐……两兄弟得到,那才好看。” 李慧梅唯恐天下不乱,拍手笑道:“好,好,到时两位姐姐高中,我一定亲来祝贺。” 杨隐扫了李鸿基一眼,见他好象没什么反应,心知李鸿基必定不会对自己姐妹太看得起,才会如此无所谓,心里想到:“等到时我们高中,你也只有哑巴吃黄连,不敢揭穿我们,否则你自己也要落个知情不报。” 李鸿基想的却是这两个女人如此臭屁,那就让她们先做梦去,到时看她们能否混进去再说。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马上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还没有见护卫回报,此时杨隐从李鸿基刚才的交谈中更是坐实此人必是唐军的高官,否则不会对唐王关于科举各科的看法了如指掌,心知有他的帮忙,早晚能找到陈公子他们,心中已无昨天那种焦燥心态,对李鸿基道:“李兄,既然暂时找不到我的朋友,不如把你的属下都招呼进来吃饭。” 李鸿基的护卫跟在面前的一般不超过数人,这次为了帮两人寻找同伴,已连续了有十几拔人现身,杨隐更是确定眼前之人是个高官无疑,她在南京时也接触过许多大明的高官,虽然对李鸿基稍为恭敬,却没有害怕的感觉。 李鸿基道:“不用,他们会自己寻找吃饭的地方,对了,两位不提,我差点忘了该吃饭了,今天就我作东,请两位入席。” 杨隐颇为不好意思,还是道:“那诏扰李兄了。”其实两人肚子早饿了,但自己身无分文,昨天的食宿都全是李鸿基付帐,今天早上她们也只吃了一点东西,只好记在帐上,客栈的伙计倒是没料到昨天能出三倍价钱租房的人会付不起饭钱,也不在意,她们却不敢多吃。 李鸿基虽然替她们付了房钱,倒是没想到她们连饭钱也付不起,这时见她们连拒绝一下也没有,颇有点奇怪,倒不象她们心高气傲的样子,但也不在意,叫人送来酒菜后,一起吃喝起来。 吃完饭,再等了近一个时辰,李娃才来到李鸿基面前,悄声道:“唐王,找到他们了,现在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 杨隐和顾智见有人来向李鸿基禀报,都直钩钩的盯着,生怕漏掉了什么东西,无奈李娃声音太小,她们一个字也听不到,李鸿基不忍让她们再着急下去,道:“恭喜两位了,你们的朋友已经找到,现在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 两人大喜,找到了同伴,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而且欠着李鸿基的人情也可以还了,两人互望了一下,一起向李鸿基施礼,道:“多谢李兄相助,否则我们两人真不知如何办理才好。” 李鸿基摇了摇手,道:“不必如此,咱们既然相识,帮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李慧梅更是觉得有面子,昨天的牛皮总算没有吹破,跳了出来道:“这可不是小忙,爹爹为了帮你们找人,派出了数百人,否则哪能这么快找到。” 两人大吃一惊,此人随随便便能派出数百人出去找人,而且看样子不象惊动了官府,那有多大能量,恐怕只有唐军中数一数二的重臣,或者真是那些积累了数代的豪门才能做到,现在李鸿基的身份反而扑朔迷离起来,或许他真是有数代积累的大商家也说不定,否则除了动用军队,恐怕没有几个唐军官员能随便派出数百人。 李鸿基瞪了李慧梅一眼,怪她随便泄自己的底,李慧梅一笑,并不在意,她这么做当然是故意的,务必要使两人欠下大的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她们才不会随便推脱。 陈公子等人早上天一亮,就匆匆往城中另外三个驿馆去找,三个驿馆分属在三边,李鸿基派出的人只注意了城中,才拖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们,城中搜索完后,他们才向城外去找,终于碰到了他们。 此时陈公子等人刚刚找完了一个驿馆,自然又是没人,正在垂头丧气,有人问他们是不是在找两名书生模样的人,听李鸿基的待卫一形容,他们才知道原来两人并未走散,而且住在城中客栈中,难怪他们会找不到,兴冲冲的跟着李鸿基的侍卫来到鸿安客栈。 知道找到人后,杨隐和顾智两人就安稳的坐着等人,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找到其它客栈,这里后院有五六间房,也够十二个人住了,陈公子等人在李鸿基的侍卫刚找到他们时,心中只有狂喜,随着走了一段路后,却怀疑起来,他知道杨隐和顾智两人人生地不熟,怎么突然能得到别人的帮助,而且此人显然不凡,不但手下个个精壮,在城中还能轻易找到客栈,不由暗暗提高了警惕。 刚到客栈,一跟李鸿基的护卫走进后院,两人的婢女就认出了自己的小姐,不由飞奔过来,跪在她们面前道:“小姐,你们把我们担心死了。”不由哭泣起来。 李慧梅扑吱一笑,显然是说两人的丫头穿帮,杨隐和顾智两人有点尴尬,将两个婢女扶起,道:“笨蛋,叫公子。” 两个丫头才看到屋里还站着李鸿基和几名侍卫,脸上一红,才改口道:“公子,原来你们就住在这里,让我们好找,我昨天还经过这里。” 李慧梅见她们刚刚见面,两个丫头哭哭泣泣,虽然穿着男装,却是女声,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在两个丫环脸上摸了一把,道:“好滑。” 两上丫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顿时羞愤无比,若不是看到李慧梅站在自己小姐身后,就要上去拼命,李慧梅经常和李鸿基穿男装出来,又才刚刚发育,比杨隐和顾智两人装男人象多了,那个陈公子刚刚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以为她们两人真是遇上了恶人,手指着李慧梅喝道:“你是谁,怎可如此轻薄。” 李慧梅见进来了两个书生,领头一人虽然比李鸿基年龄还要大,倒是有点风度翩翩的样子,她已决定怂恿李鸿基把两个女人娶回家去,好天天能见到,见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自然心里不爽,一把搂住杨隐和顾智两人的细腰,对陈公子喝道:“你又是谁,敢多管闲事。” 那两个小丫头见李慧梅搂住了小姐的细腰,顾不得自己被轻薄,张大了嘴,倒象是被吓傻了一样。 陈公子暗暗叫苦,对方果然不是良善之辈,打量着后院的人员,见多是精壮大汉,自己和方公子还有两个书童都手无缚鸡之力,唯有靠四个保镖看能不能护住自己一行人逃出去,喝道:“快,动手抢人。” 他们的四名保镖听到雇主吩吩动手,想也不想,“哗”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兵器来,就要上前,把杨隐和顾智两人抢回来,李鸿基的护卫哪容有人在唐王面前露出兵器,上去数人马上把陈公子的四名保镖制住,一个个都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杨隐和顾智两人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发现陈公子带来的保镖全被打倒了,不由叫道:“误会了,误会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快快将他们放开。” 护卫朝李鸿基望去,见李鸿基点头,才松开了手,陈公子的四名保镖才能爬起来,李慧梅没想到自己这个举动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咯,咯,咯。”的笑起来。那得意的神气,活象一只刚下蛋的母鸡。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三十九章 不怀好意 听到李慧梅清脆的笑声,后面进来的那些人才发现她是一个女子,放心了心,杨隐对李慧梅如此恶作剧也哭笑不得,拉开她的手对进来的几人道:“陈兄,方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本兄和他的千金李梅小姐,这次多亏了他们,小弟才能有住处,还能找到你们。” 杨隐又对李鸿基道:“李兄,这位是陈定生陈公子,这位是方密之,方公子,他们都才华横溢,这次也是来参加考试的。” 陈定生一进来就闹了个误会,自己的几个保镖被人轻轻松松制住,感觉更是大失面子,对李慧梅根本没有好感,连带对李鸿基也有点怨气,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转向杨隐,顾智两人道:“你们没事,可急死大家了。” 那方密之也连忙上来对两人道:“是啊,两位贤……贤弟,你们以后可不能乱跑,否则大家都要被吓死。” 杨隐和顾智两人连忙向陈,方两人表示歉意,李鸿基见他们聊的热闹,向杨隐道:“既然两位贤弟已经和同伴汇合,那李某先告辞了。” 杨隐一愣,没想到陈,方两人一来,这个李本马上就要走,看来倒象是真心帮她们,自己以前对他的提防是多止一举了,不由有些过意不去,挽留道:“李兄,慢走,你的恩情我们还未报答呢。” 李鸿基已拉着李慧梅走出了院门,头也不回地道:“不必了,有空我会带小女再来看你们的。”话声一落,人已迈出了院门,院内的护卫也走了个干干净净。 杨隐有点怅然若失,陈定生这才开口向杨隐问道:“柳姑娘,刚才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原来那杨隐却是姓柳。正是在金陵已红遍天的柳如是。另一个叫顾智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顾媚,顾横波。 柳如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自称李本,是个商人,可这绝非是他的真名,我本以为他是唐军中的一个大官,可他能一下子出动数百人寻找你们,就是一般唐军中的高官也做不到,只有那些势力深厚的大家族有能力,现在我也猜不透他的身份了。” 陈定生一惊:“他若是唐军中的大官,哪你们的身份已被他识破,还如何报考?” 柳如是道:“陈兄放心,他就算是唐军中的大官,要揭穿我们早揭穿了,更不会帮找我找到你们了,他居然现在不提,一定不会再在背后捣乱。” 陈定生却有点扰心仲仲,他心里要比参考的柳如是还要着急,这关系到他的一个大计划,万一被揭穿,他就要前功尽弃了。 虽然担心,但事已此至,陈公子也无可奈何,柳如是和顾横波两人连李本住在哪里也找不到,更别提要如何补救了,只有相信柳如是所说,等下次李本过来,可再向他试探。 这个后院共有六间房,柳如是和顾横波和她们的丫头分别住了一间,陈定生和方密之也分到了单独的一间,另外四个仆人和四个保镖分了另外两间房,有了客栈,他们当然不愿意去挤那的驿馆。 李慧梅被拉了出来很不乐意,道:“爹爹,干么我们这么快要走,我还想和两个姐姐玩一会儿呢。” 李鸿基敲了一些她的头:“你就知道玩,刚才差点让你玩出了火,你没见那两人看我们的目光都带着敌意吗,又何必呆下去。” 李慧梅一翘嘴道:“那两个家伙有什么了不起,这是在爹爹的地盘上,难着还怕他们?” 李鸿基笑道:“小孩子家别乱多嘴,他们即对我们有敌意,那有何必多担搁,这次咱们主动离开,下次再去,他们的敌意就会消除很多,这叫知进退,懂么?” 回到了唐王府,李鸿在马上下令全力调杳这几个人的来历,这数人出门还带有四名保镖,而且身手都不错,恐怕不是一般的书生,自然要调查清楚,何况李鸿基虽从杨隐等人的神色之间知道她们不象是故意来捣乱,但焉知她们身后的人没有存这个心思,李鸿基才会那么热心的帮她们找到失散的朋友。 接下来的几日,李鸿基都没有出门,在唐王府里处理各种政事,由于一下子要开考这么多科,如何出题就成了难点,尤其是明算,明法,明史的题目更是难出,李鸿基按后世高考出题的安排方式,从各个学校抽出了数十人,专门用来出题,出了数十套题后,再由李鸿基从中抽出一套合适的题目作为考卷。 这个工程太大了,在离开考还不到二十天时,题目才送到李鸿基面前,由他定夺,这出的题目却让李鸿基不满意,早在商洛时,李鸿基把阿拉伯数字引了进来,大量充到了算学当中,还有一些他能记起的物理知识也用到了阿拉伯数字,这次出题的老师显然忘记了这一点,除了唐军自已学院出来的学生,其他士子根本不能辨别这些符号,既使是真正有才华的人,看到这些符号也会不知所以然,李鸿基只得命他们重改。 现在李鸿基拿到的是第二遍的题目,这样的题目放在后世将会是非常简单,一般初中水平的学生可以答出,但现在却不知能有多少人做出来,这次考试,明算,明法,明史三科恐怕能录用的大多数会是唐军自己各个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只有进士,明经,明字三科能让其他士子争一争了,至于参谋一科,李鸿基不抱多大希望,能选出数人就不错了。 李慧梅这些天出去玩上了瘾,天天缠着李鸿基要出去,李鸿基却没有时间理她了,有多少考生,就需要多少卷子,李鸿基只有早点把题目定下来,才能让主考官员赶快拿去排版,印刷出来。 这是唐军的第一场科举,主考只能由李鸿基自己来担当,副主考是周凤梧和宋献策两人,事实上以周凤梧为主,李鸿基只是确定一下考题,阅卷的工作还是交给了那些出题的老师,为了保密,那些抽调出来出题的老师只是让他们在固定的范围活动,阅完卷才会放回原来的学院继续教书。 李鸿基花了三天时间,将他们送上来的题目挑了一遍,定下了这科所有的试题,马上交给了周凤梧,让他安排人员刻板印刷,务必要在考试的前三天把试卷都印出来,这场试卷唐军从上到下都重视的很,原先许多对唐军满腹怨气的壕强都歌功颂德起来,在他们看来,唐王要取士,那就代表唐王以后依旧要依靠他们,必竟读书人都是要一定实力的人家才能供得起。 李鸿基定完了试题终于清闲了下来,正在翻看贺景给他的密报,相比杨隐和顾智两人,陈定生和方密之的目标要大多了,贺景很快查清了他们的来历,陈定生正是当今左都御史陈于庭的儿子陈贞慧,他只是把自己的字作为名改了一下。 另一个方密之的本名叫方以智,他是安庆府桐城县凤仪里人,出身世家。其祖父方大镇,曾任万历朝大理寺左少卿。父亲方孔炤,万历四十四年进士,现在刚刚调任湖广巡抚。 这两人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复社四公子之二,可惜候方域现在还小,刚刚才十七岁,名声不显,而冒辟疆已在南京参加五次乡试,屡次不第,要等他明年第六次参加乡试失败后才会加入复社。同他们过往密切,成为四公子。 李鸿基绝对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来参加自己的科考,以他们的家世显赫,恐怕对自己这个反贼是恨之入骨了,那来这里的原因就很简单,恐怕就是来捣乱的,李鸿基开始猜测杨隐和顾智两人是想为女子争光的想法没错,但背后却另有人加以利用而已。 知道了陈,方两人的身份,对那两名女子调查的范围就缩小了许多,贺景根据部下从南京传来的情报分析,马上就得到了柳如是和顾横波的真实身份。 柳如是今年刚满十八岁,她本是嘉兴人,幼即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易名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之间。由于她美艳绝代,才气过人,遂成秦淮名姬。 柳如是才名如此之盛,虽然在妓院中却可以保持卖艺不卖身的超然地位,而且她又和南京的多个达官贵人交好,按理她可以离开娼门挑个好的丈夫下嫁,但柳如是的择偶条件太高,一般的人都看不上眼,而那些文才家世好的青年才俊虽然贪幕她的美色,也有仰幕她的文才,但却没有一个会真心想娶她,就是想娶她也过不了家里这一关,让柳如是失望不已。 这次她却被阮大铖看中,要替她赎身,阮大铖虽然有才名,但他在天启年间依附阉宦魏忠贤,与霍维华、杨维垣、倪文焕合伙结党,造《百官图》攻击东林党人,不久还升太常寺少卿、光禄卿,后来魏忠贤下台后立马被罢职回乡。 他的这段经历为士林所不齿,连青楼女子也卑视他的为人。柳如是自然不肯嫁给他,但阮大铖虽然被罢职,他的老家就在南京,家族势力强大,依然不是柳如是一个青楼女子可以轻易抗拒,虽然阮大铖顾忌与柳如是交好的复社名士顾杲、杨廷枢、黄宗羲等人,不敢用强,但柳如是却不耐阮大铖的纠缠,除非能快速找到如愿郎君嫁出去。 她本来对方以智也有意,但方以智的父亲刚刚升为巡抚,方以智哪敢向父亲提出纳妾为妻的念头,就是纳为妾也不可以,方以智也很佩服柳如是的才气,又兼柳如是美貌如花,他正是血气方刚的人,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无奈父亲不松口,他在柳如是面前一个字也不敢提。 方以智和陈贞慧早已是好友,双方的家世又相仿,陈贞慧大他十多岁,方以智一直把陈贞慧当成大哥看待,这次阮大铖对柳如是步步紧逼,方以智却不能想出好的办法来解决,只好把事情告诉了陈贞慧。 陈贞慧当时正看到了唐军要举行科举的消息,他大骂李自成狼子野心,听了方以智的事却灵机一动,劝方以智把柳如是带出南京,女扮男装去参加唐军的科考。 李鸿基刚起兵时,这些书生只是以为朝庭又多了一个流寇而已,谁也不在意,后来闯军迅速占据了陕西全境,又听到了李鸿基起兵的原由,把李自成升格为了一个叛贼,还是不放在眼里,后来,李鸿基率军击败了满蒙联军后,南方的士林轰动,顿时分成了双派。 一派以杨廷枢、黄宗羲为代表,他们是狂热的大汉民族支持者,认为李自成将为害汉人数百年的鞑子重挫,做到了朝庭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是汉人的英雄。朝庭应当放宽心胸,看能不能让其在名义上归附朝庭,即使不能归附朝庭,双方也要和睦共处。 另一派就是以陈贞慧,方以智为代表,他们坚持认为李自成是叛贼,朝庭应当消灭,但在曹文诏兵败身死后,所有人都意识到恐怕朝庭要消灭李自成并不容易,他们以天下为已任,自然要想法打击李自成。 这次陈贞慧听了方以智的话,却想到了一条妙计,若能让柳如是扮成男人参加唐军的科考,到时高中,再把柳如是的身份抖露出来,这绝对是唐军最大的丑闻,唐军第一次科考竟然录用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还是一个妓女,恐怕其他参考的士子都会面目无光。 方以智虽然担心这样会给柳如是造成危险,但陈贞慧还是以大义的名义说动了他,为了朝庭的社稷着想,莫说只是有可能牺牲一名女子,就是牺牲自己也应该挺身而出。 方以智把这个办法和柳如是一说,果然引出了柳如是极大的兴趣,对柳如是来说,在大明,无论她的才华多么好,永远也是一个妓女,既使以后从良嫁了人,恐怕也只能做个偏房,这个妓女身份还是会影响到她,若能到唐军中改头换面,当上官员,这个诱惑太大,她未及细想就答应了,又拉上了她要好的姐妹顾横波。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章 探访 知道了陈,方两人不怀好意,李鸿基再也没有心情看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是否能骗进考场,这场科举的重要性对唐军来说勿庸至疑,决不能让人破坏,可是要怎么阻止她们,直接派人抓了,显然不妥。还是对监考官员言明,到时把她们两人轰出去? 贺景在旁看着李鸿基沉吟不语,道:“唐王,此事不如交给属下办理。” 李鸿基“哦。”了一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办理。” 贺景道:“属下随便找个原因把他们都抓起来关到牢里,等考完试再放出来就是。”其实按贺景以前的处置方式,抓到对唐军有危害的人,恐怕都是有进无出,这次见李鸿基好象对这两个女人很是重视,才会如此说。 李鸿基摇了摇头,道:“抓了她们两人,难保不会还有女子想混入考场,到时还是不免被动。” 贺景道:“唐王,那还是仿朝庭考试一样,要求进场的考生脱衣查验,若真还有其她女子,听了此事也会知难而退。” 明太祖朱元璋第一次开科取士时,检察不严,曾有一名女子成功的躲过了检查,混入考场,并且得中进士,这本是丑闻,朝庭虽然竭力掩盖,但还是流传了出去,搞得朱元璋大失颜面,后来,在科考时,不但要搜遍全身,有时还要脱衣查验,这一方面这是为了防止夹带作弊,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防止女子混入的原故。 考生通过检查后,才进入一个单独的小间,而且进去后,就是连考三天,在这三天里,考生需做好三篇八股文,五言八韵诗一首。其间吃饭,如厕皆在这个小小的考间,刚开始还好,到了第三日,整个考场都会臭气冲气,有些体弱的士子甚至会晕过去。 唐军的考试当然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当初是李鸿基亲自安排的考试时间,发往天下,虽然有进士科,也要考三天,但每天只考一篇,考完即可交卷外出,检查自然不会象明朝这么严格,这或许也是陈贞慧等人认为有机可乘的原因。 听了贺景的话,李鸿基默然,难道真的也要如此处理吗,就是不考虑考生的尊严受损,单这检查的时间担搁就受不了,这可是每天都要检查一次。 李鸿基想了想,道:“算了,人你也不用抓了,所有得中之人都要经过我的过目才能发榜,你只需知道她们两人用来报考的姓名是不是杨隐,顾智就可,再说她们未必就能混进去,就是混进去后,不是还有我来把关吗。” 贺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应道:“是,那臣告退。” 李鸿基挥了挥手,贺景走了下去,李慧梅在门外早已等得不耐烦,马上进来道:“爹爹,今天咱们出去看看杨姐姐和顾姐姐好不好?” 这几天李鸿基忙于确定试题,一点空也没有,她求了高桂英几次想独自出去都得不到允许,早已把她憋坏了,好不容易等李鸿基忙完,贺景又来汇报,让她只有在外面等待。见贺景出去,自然急不可待。 李鸿基不想让李慧梅知道陈贞慧等人的确切身份,将资料收了起来,道:“好,今天就放松一下,带你出去逛逛。”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这几天见那个李本一直没来,将最后的一点担心也放了下来,看来这个李本是真心帮助她们,陈贞慧等人也松了一口气。 陈贞慧,方以智两人敢化来到唐军境内,并策划如此大的事,当然不是一时意气,唐军早已在求贤令上说明,不论何人进入唐军境内,只要不犯事,唐军绝不留难,陈贞慧相信,即使唐军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为了自己的信誉,绝不会对他们不利,等到柳如是,顾媚两人真的中举后,他们自然会回到朝庭所辖境内才会公开两人的身份,至于能不能把柳如是,顾媚两人一起带走,他考虑不了如此详细。 陈贞慧相信以柳如是的才学,只要能混进去,绝可以得中,如今多了一个顾媚,把握当然更大,陈贞慧如此做当然对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有愧疚之心,但他本身是为了朝庭大义,自身也可牺牲的人,自然不会太在乎两个名妓的生命。 陈贞慧有了这层愧疚之心,在路上才会对两人百依百顺,后来顾媚对他起了爱慕之心,他也并非不知,不过为了大事,他只得回辟,两人走失后,他更是忧心如焚,否则以他的精明,根本不会受李慧梅的戏弄。 再有不到十天,就是唐军的大考了,柳如是把唐王对科举各科的态度说给了陈贞慧听,听到柳如是想报考参谋一科,陈贞慧却不同意,进士一科独占科举已数百年,在天下士子中影响最大,非区区的参谋一科能比,要想打击唐军此次科举的声势,自然要选进士一科。 无奈柳如是确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她即想在唐军境内摆脱以前的妓女身份,参加科考,自然是选唐王最重视的一科,陈贞慧又请方以智来劝,哪知柳如是非但不听,反而更坚定了她报考参谋一科的决心。 若方以智能允诺娶她为妻,柳如是虽然性格刚烈,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恐怕也会听从方以智的话,偏偏方以智却不能给她任何承诺,若方以智是个轻浮浪子倒也罢了,自然可以随便撒个谎,方以智却以忠义自许,这次没有向柳如是说明他们的打算,已是欺骗了她,还可以用大义来掩盖,若再欺骗她婚约,那方以智就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柳如是见方以智只是反复劝说她进士一科影响重大,考中了马上可以天下扬名,为青楼女子出气,柳如是自然不听,她开头可能只有天下扬名的想法,但现在她在唐军境内走过一圈后,更多的却是真想留在唐军境内,这样一来,即使考中她也不能暴露她的女儿身,自然不会有天下扬名,为女子争光的事,她这种想法也不能告诉方以智,只是打定主意要考参谋一科。 李鸿基和李慧梅来到鸿安客栈时,几人刚刚结束了柳如是报考哪科的争执,毕竟考试的是柳如是,最终拿主意的是她。不过,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把帐算到了李鸿基身上,没有他的乱搅舌根,柳如是哪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 当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看到李慧梅蹦蹦跳跳进来时,虽知李慧梅是女的,按理应该有文士风度,却冷着脸,不理不睬,李慧梅当然也不是来找他们的,直接跑到柳如是和顾媚的房间,喊道:“杨姐姐,顾姐姐,我来了。” 李鸿基跟在后面,身后带了十多名侍卫,见他们两人冷着脸,抱拳道:“两位兄台,上次匆匆一别,未及叙话,这次定要聊个痛快。” 陈贞慧也想弄清李鸿基的来历,勉强一抱拳道:“见过李兄。”又碰了一些方以智,方以智也回过神来,行了一个礼,道:“见过李兄。” 听到了李慧梅的声音,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已经出来,见到了李鸿基,柳如是故意显得很是热情,带着李慧梅的手走了过来,又一手挽住李鸿基的胳膊道:“李兄何以数天不见,小弟想念的紧呢。” 这个动作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是十分大胆,柳如是出身风尘,顾忌自然没有普通女子来的多,她一方面是感激李鸿基上次的帮助,另一面是气一气方以智,她虽然对方以智已经死心,但心中总有不忿。 方以智的脸色果然一变,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别人亲亲热热当然不舒服,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家人的同意迎娶柳如是,如今又利用她来打击唐军,若是事发后,柳如是没有逃出去,能有一个唐军的高官庇护,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减轻他的愧疚之情。 方以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众人来到了大厅,首先对李鸿基道:“李兄,那日你走得匆忙,全靠李兄我们一行才能汇合,我还没有向你表示感谢,今日在此谢过了。”说完拜了下去。 李鸿基连忙扶住:“方兄不必如此多礼。” 柳如是在旁边看得一愣,没想到方以智有如此胸怀,可心中一种轻视的感觉也油然而生,她在旁边道:“李兄是看在我的面上才帮我找到两个丫头而已,感谢李兄的应当是我,好象不关方兄何事。” 方以智知道女人有时根本是蛮不讲理,不理柳如是,对李鸿基道:“听说李兄是商人,不知是何种营生。” 柳如是见方以智不答她的话,倒也不好再插嘴,李鸿基呵呵一笑道:“李某所做之事甚杂,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不过都是一些柴,米,油,盐,荼而以。” 李鸿基又反问道:“我看你和陈公子也都是才华横溢,不知想报考何科。” 方以智一窒,他们两人只是怂恿柳如是来考,自己却并没有报名,一时被问,反映不过来,若是实说生怕李鸿基起疑。 陈贞慧在旁忙道:“我们当然是要考进士科,不过我听杨贤弟言道李兄曾告诉他,唐王认为进士科出身的士子只知死读诗词八股,掉掉文,背背词尚可,即不懂治国之道,又分不清五谷稼禾,百无一用,取之不过充充门面,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李鸿基道:“我也是曾听人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不过,唐王即然重开七科,那么对进士一科不满,恐怕也是有的。” 方以智叹道:“我等寒窗十年,读的全是四书五经,若唐王真是如此,那我等岂不白读。” 李鸿基刚看完方以智的情报,因他在南京甚有才名,所有他的情报很是详细,知道他曾随父宦游,远至四川嘉定、福建福宁、河北、京师等地,见名山大川,历京华胜地,阅西洋之书,颇有见识。 成年后,方以智更是载书泛游江淮吴越间,遍访藏书大家,博览群书,绝不是他自己所说只读四书五经,遂道:“何谓无用,古人云,学以致用,若是四书五经能用,又何必在乎它能不能在考试用到,若四书五经无用,纵然在考试是用到又有何用。” 陈贞慧在旁道:“说得好,太祖只用一科取试确有失偏颇,唐王重开七科,当远胜朝庭只取进士一科。”陈贞慧说此话倒不是全拍唐军的马屁,此时正是风云激荡之时,朝中还有徐光启一帮研究西学的代表,朝庭在火炮上也多依赖于洋人,许多读书人看到了圣人之外还有许多经世之学。也知道朝庭只取进士一科的不足,只是此事是太祖所定,又已过了数百年,无人敢加以置喙。 李鸿基见方以智还在考虑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对方以智道:“古人曾言,天圆地方,可如今西洋人却说地是圆的,不知方兄可为我解答。” 这句话搔到了方以智的痒处,他关于地圆说和西洋的传教士有一番辨论,最终接受了地圆说,但也指出了传教士的错误之处,传教士曾说,太阳半径为地球半径的一百六十多倍,而太阳距地球只有一千六百多万里。 方以智认为这是错误的,因为据此计算(定地球圆周长为九万里),太阳的直径就将近有日地距离的三分之一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让传教士哑口无言。 方以智虽然知道天圆地方是错误的,但能接受地是圆的这一说法的人在大明却找不到几个,见李鸿基说了出来,方以智顿时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其他人都插不上嘴。 方以智好穷物理,曾谓“不肖以智,有穷理极物之僻。”但此时方以智还年轻,他的那些关于光波动学说,光肥影瘦等理论都还没有得到,李鸿基一讲起物理,方以智马上大起知已之感,尤其是李鸿基不时说出一些他没听到过的物理知识,更是兴趣大增。连陈贞慧和柳如是也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天暗了下来,李鸿基提出要告辞时,方以智才恋恋不舍,直把李鸿基送到了客店外才回转,完全忘了他与李鸿基的恩怨。 方以智一回来,陈贞慧叹道:“方贤弟,看来明天你我也得报名参加唐军的科举了。”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一章 威摄 方以智听了陈贞慧的话一愣,才想起已对李鸿基说过要报考进士,若是不去,恐怕等不到放榜之日,他们就会惹起李鸿基的怀疑,大大不利于他们以后的行动。 经过一天的交谈,方以智对李鸿基倒是大为敬佩,许多理论他尚是第一次听过,细想之下又都觉得非常有道理,两人对唐军中有如此人物倒是感到非常好奇,又想起唐军在火器上的运用远胜朝庭,可知唐军必定有许多在物理,数学方面的才智之士帮忙,若有机会,两人倒是想会一会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李鸿基每天都带着李慧梅来到鸿安客栈,和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讨论物理和数学方面的知识,有时柳如是也过来旁听,顾媚却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有诗词,偏偏诗词在几人眼中都属小道,若是别人这么说,顾媚必定要嘲笑对方无才,可除了这个李本她不知道外,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诗词的造诣远在她之上,这让顾媚郁闷不已。 这些天,四人百般猜测李鸿基的身份,李鸿基干脆承认了自己在唐军中担任官职,至于是什么官职,李鸿基却没说,众人也不好问的太详细。 这天,方以智问到了火枪的构造,李鸿基当场从一个侍卫身上取出一把短枪来,道:“陈兄,方兄,这是我唐军中的火枪,几位不妨品评一番。” 唐王侍卫配佩的自然是最好的火枪,这些短枪整个长度不到三十厘米,不但方便佩带,而且里面都有膛线,威力反而胜过长枪,唐军的火枪生产,有孙元化的带领,加上李鸿基时不时的指点,不断有了改进,象这种短枪,现在每月生产已能达到数百支,除了满足军官的佩枪外,还有一部分装备了成立的特种部队。 这些侍卫平时的短枪都是藏在身上,如果不是主动拿出来,根本看不到,所以虽然李鸿基来过鸿安客栈数次,方以智等人也不知晓侍卫身上有火枪。 李鸿基只所以肯把火枪拿出来,是早打定把几人强留下来的主意,经过李鸿基几次提醒,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都不得不报名参加唐军的进士科考试,李鸿基打算只要他们进了考场,就是交白卷也要让他们得中,那时把他们强留下来,两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李鸿基经过这些天的交谈,早已看中了方以智的才华,难得他只有二十四岁就遍览群书,而且又不迂腐,对物理,地理,军事等都有浓厚的兴趣,若能把他拉过来作为孙元化的手下,唐军在火器方面的研发当会大大加快,何况有了自己的提点,方以智能成为中国的爱迪生也未可知。 陈贞慧虽然在物理,地理方面的研究不如方以智,但也能接受这方面的事物,不象一般书生都埋头钻在四书五经里,这已是非常难得,李鸿基当然不想放过。 方以智接过短枪一看,顿时啧啧称奇,方以智虽是书生,但他对火枪也知之甚详,他家中护院也有十几支火枪,不过,都是火绳枪,方以智还从传教士那里见过他们的燧发枪,所以一见到此枪,方以智就知道唐军所用也是燧发枪。 他把枪拿在手上爱不释手,方以智当然知道火枪越短,装弹就会越方便,发射的速度也越快,威力大大增强,他从西洋人手中看到过这种短枪,大概还要比这把长上三分之一,当时方以智求了半天而不得,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比西洋人更好的短枪。 陈贞慧也大为惊奇,早就听到过唐军的火器犀利,没想到在小巧方面已做到了如此地步,不由问道:“李兄,火枪如此小巧,不知威力如何?” 方以智也想试试火枪的威力,看着李鸿基道:“小弟曾试过西洋人的一把火枪,威力惊人,可惜西洋人把它看得仿若重宝,决不肯买卖,小弟数次都未能求得,至今想来,还觉遗憾。” 李鸿基大讶,欧洲人现在已造出了短枪,这点李鸿基倒是相信,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带到了中国,不由问道:“方兄是何时所见,比之此枪如何。” 方以智拈了拈手中的短枪,回想道:“那还是三年前的事,当时有一个叫西蒙的传教士和我辨论大阳与大地的距离,他输给我后不服气,拿出一支短枪道,大明虽然地大物博,火药也是汉人发明,但要制造出这样一支短枪,即使数十年后也未必能够,不过此人不肯让我仔细观看,只有个大概的映象,西蒙拿出的火枪在做工上比之此枪尚要粗燥,而且还比此枪要长三分之一左右,放在身上并不能完全藏住。” 陈贞慧恍然大悟道:“难怪方贤弟有一段时间到处找铁匠,想必是被那个西蒙剌激,想要自己也打造一支了。” 方以智惭愧的道:“可惜方某才智愚顿,用了数月时间,做出来的都是废物,等想再找到西蒙,把他的枪支借来观看时,那西蒙却去了京师,后来我在京师也没有寻到他,只好作罢。” 李鸿基放下了心,自己的火枪还应该超过欧洲同期的火枪,加上有自己的指点,唐军的火枪更新只会快过欧洲,到时欧洲人就会发现,亚洲无论是文明,还是在兵器方面都要强于欧洲。不过,他没未想到方以智竟会想到自己来做短枪,虽然他失败了,但那只是没有人引导的原故,更坚定了不能让两人从自己手中溜走的决心。 李鸿基一笑道:“两位要看此枪威力,那就请到院中一试如何?” 两人连忙站起来,道:“好,请要请教。”柳如是和顾媚两人也大感兴趣,跟了出来。 李鸿基对刚才解枪的侍卫点了点头,那名侍卫从方以智手中接了火枪,方以智只觉眼一花,手中的枪已落到别人手里,他眼里满是不舍,但那枪本就是那名侍卫所佩,他也无可奈何,不过,他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李鸿基手里讨到一支短枪。 到了院中,侍卫熟练的拿出子弹,咬开了包裹的纸衣,数秒不到已装好了子弹,望了李鸿基一眼,见李鸿基一点头,对着一百多米外的一颗大树扣中了板机,只听“砰。”一声巨响,火枪冒出了一阵轻烟。 身后跟出来的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吓了一大跳,李慧梅却若无其事,显然这声音经常听到,方以智和陈贞慧也骇了一下,但他们更关心的是火枪的效果,连忙走到了大树前,两人吸了一口冷气,见大树上轰出了一个深深的大洞,这若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怕不要一枪毙命。 客栈中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朝这边看来,有人还想进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被李鸿基的侍卫客气的挡了回去。 方以智从侍卫手中抢过那把短枪,这短枪的威力比他家中长枪的威力大得多,让他不能不惊奇,此时枪口还冒着热气,方以智更觉喜爱,向李鸿基请求道:“李兄,能不能让小弟试一枪。” 李鸿基点了点头:“当然,当然。”示意侍卫给方以智装上子弹,侍卫为难的看着李娃,把空枪给方以智还可以,若给方以智的短枪装上了子弹,那对唐王就有了威胁,为了唐王的安全,当然不能轻易把武器落在别人手里,唐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李娃悄悄吩咐几人挡在了李鸿基的面前,才对那名侍卫点头,侍卫接过方以智的短枪,给他快速装上子弹后,递给了他,眼中却死死盯着他的双手,若他一旦对唐王不利,马上就要上去夺枪。 方以智接过了短枪,学着刚才侍卫的样子,对准身边一棵稍近的大树,扣动了板机,“砰。”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众人都有了经验,没人受惊,方以智马上走到大树旁,却见大树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子弹从侧面穿了过去。 方以智握枪的手现在还有点麻,他没想到火枪的后座力有这么大,差点让他脱手,正是因为没有估计到火枪的后座力,他才打偏了,方以智不服气的道:“再来。” 这次侍卫没有犹豫,给他重新装上了子弹,方以智又瞄准了刚才那棵大树,“砰。”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众人已看到树皮纷飞,子弹正打在树中央,一个大洞穿树而过,中间已是空心。 回到厅中,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火枪惊人的威力中,连不懂一点军事的柳如是和顾媚也知,若唐军都装备了此种短枪,战力会多么强大,难怪朝庭和蒙古人,满人都败在唐军手中。 陈贞慧更多的是茫然,唐军的战力是如此强大,就是他此次能打击到唐军又如何,在如此实力面前,朝庭根本没有机会,一时之间,他只觉的心恢意冷。 方以智的想法又不同,他此时总算见到了传说中唐军威力无比的火枪,他相信只要有样品,他一定可以造出相同的火枪来,到时朝庭也可以在火器上和唐军争雄,而那些只靠长箭,大刀的游牧民族永远别想威胁到汉人的政权,他心中正在转着念头,如何才能向李鸿基讨要一支火枪。 李鸿基知道方以智心中转着的念头,他此时还紧紧的握着那支火枪,侍卫几次伸手问他要,方以智都不放手,李鸿基只得叹道:“方贤弟对此枪如此喜欢,为兄本来无论如何也要送一支给你,可惜啊,可惜……。” 方以智听到可以送他一支火枪,心中一喜,听到李鸿基说可惜,心中更是一紧,忙道:“可惜什么?” 李鸿基道:“可惜唐王曾有严令,火枪不准外流,本来,为兄担点风险送给你没什么,可是每支火枪都有编号,给何人使用都有登记,丢了一支枪,为兄最多受点处罚,可你身边的这位兄弟却非被处死不可。” 方以智把枪翻过来一看,果然上面有编号,刻着阿拉伯数字,编号有五位,此枪编号为号,方以智虽不认识前面的那个罗马数字,但他曾学过阿拉伯数字,见李鸿基所说不假,只好恋恋不舍的将火枪交给那名侍卫,他总不能知道别人会掉脑袋还想强要。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李鸿基见大家都心不在焉,便告辞而去,李慧梅已看出李鸿基想招览两人的用意,虽然没有捣乱,出了客栈却道:“爹爹,左右不过是两个书生罢了,此次来参加科举的就不下万人,何必对他们如此看重。” 李慧梅知道柳如是和顾媚分别对方以智和陈贞慧有意思后,对方,陈两人隐隐有敌意,认为两人配不上柳如是和顾媚,陈贞慧已有三十多岁,他的儿子已是十几岁,顾媚才十七岁,李慧梅倒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若要嫁,还不如嫁给李鸿基。 李鸿基笑道:“这两人可不是一般的书生可比,你没看见,让他们参加科举好象还不情愿吗。” 李慧梅奇怪起来,道:“是啊,他们倒象是特意陪两位姐姐来参考的,好奇怪哦!” 李鸿基道:“一点也不奇怪,以后你就会知道。” 见李鸿基不愿说,李慧梅倒也不打破沙祸问到底,眼珠溜溜乱转,问道:“爹爹,你真的打算让两位姐姐参考,不怕丢了你唐王的脸面。” 李鸿基道:“这是监考官员的事,我可不管。” 李慧梅道:“我知道了,两位姐姐貌美如花,你一定是不忍让她们失望,是不是,不如把她们都娶回家去,好不好?” 李鸿基想起柳如是秀丽的容颜,还有顾媚盈盈如水的眼波,心中一荡,心想这两个小妞倒是名不虚传,难怪能红遍整个金陵,可惜好象对自己要招揽的两人有意,拍了拍李慧梅的头:“胡说,小孩子那么关心大人的事干什么?” 李慧梅耍娇道:“我已不小了,以后爹爹不准再说人家是小孩子。” 李鸿基回道:“好啊,你不小了,那明天爹爹就给你挑个郎君。” 李慧梅顿时不依,拳头在李鸿基身上乱锤:“坏爹爹,坏爹爹,你就会拿这个来吓唬人家。”侍卫们连忙把已紧跟的距离拉远了一点,任由李慧梅打闹,免得遭受到她的泄鱼之殃。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二章 改弦易辙 李鸿基走后,柳如是、顾媚、陈贞慧、方以智又交谈了一会儿,话题都离不开唐军的火枪,众人都在猜测唐军到底有多少短枪装备了军队,柳如是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唐军中立下脚来,脱离她在朝庭中妓女的身份。 等各自回房后,方以智刚想拿起书本来读,陈贞慧已推门进来,方以智知道他肯定有重要话对自己说,才避过柳如是和顾媚的耳目,忙让他了坐下来。 陈贞慧叹了口气,道:“密之,看来为兄想差了,唐军的强大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单靠在科举上给唐军出点丑,对唐军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可惜,你我两人在南京听到曹部堂兵败身死时,还以为曹文诏也只是浪得虚名之辈,白白损失了朝庭的精锐,现在想来,曹部堂凭着远逊于对手的武器,能和唐军对持数月不败已是难得。” 方以智本不同意让柳如是牺牲来打击唐军,听到陈贞慧的话好象有回转的余地,连忙道:“定生,那么就不要让两位姑娘参考,若被唐军发现了,恐怕两位姑娘都难逃一死。” 陈贞慧道:“不行,计划不能变,正因为唐军强大,才更要加以打击,不过,两位姑娘的安危你不要担心,你没见到那个李本对她们有多上心,又是找客栈,又是帮她们找朋友,还对我们竭力拉笼,若两位姑娘出事,李本一定会将她们保下来。” 方以智呆了一下呆,道:“不错,这个李本一定是唐军中的重要人物,否则,他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亲兵,而且我估计,唐军中的短枪不会太多,否则,他们现在马上就可以全面向朝庭进攻了,能让亲兵都佩带短枪的人,地位起码也是将军以上,不过,此事太大,若真出了事,恐怕他想保也保不下来。” 陈贞慧虽知风险太大,但他此时正是一腔热血,想为朝庭效力,将朝庭的大敌削弱,方以智哪能轻易说动他,叹息道:“如果真的不能保下来,那算我欠她们一命就是,等我完成心愿,再以一命还给她们就是。” 方以智想了想道:“定生,不必让她们牺牲,我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能为这小事坏了另外的计划?” 陈贞慧大奇,道:“何事更重要?” 方以智道:“我已决定了,这次一定好考好,加入到唐军当中,到时有机会知道唐军的各种秘密,若以后朝庭也能造出火枪来,那不是比用科考来打击唐军有用的多?” 陈贞慧一惊:“密之,此事万万不可,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不但会连累你自己,连你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方以智握着陈贞慧的手道:“那还要请定生兄帮忙,你回去后,马上写信把这件事告诉家父,也好让他老人家有个准备,一旦唐军知道我的身份,你务必要证明我并没有背叛朝庭,这样,家父才不会受到连累。” 陈贞慧还是摆手道:“不行,不行,密之,你若不中举倒也罢了,一旦中举,那时天下皆知,唐军要查你的底细很容易,怎可以瞒下去,那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方以智道:“没关系,就是唐军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家父虽然是湖广巡抚,但不代表他的儿子就可以不背叛朝庭。” 陈贞慧还是道:“密之,你再想想,此事太过危险。” 方以智概然道:“若不冒险,焉能成事,何况,我等为了朝庭牺牲两名女子是迫不得已,自己又何尝不能牺牲,定生,你想想,若是朝庭能得到火枪的制法,尚可以和唐军抗衡,否则大明三百年的江山,只怕真要败在李自成手里了。” 陈贞慧见方以智铁了心,大为感动,道:“好,密之放心,令尊那里我自会解说,若你真的出事,我会作证替令尊洗脱罪名。”说完将方以智的手紧紧握住。 两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定下了决心,两人反而轻松下来,以前两人虽是一腔热血,却要利用两名女子,总觉得有愧于心,决定了由自己来,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顿觉轻松无比。 以前两人都不想真正参加唐军的科考,报名也是怕被李鸿基看出破绽才迫不得已,此时方以智定下了要考取的计策,自然要用剩下的几天时间来准备一下,李鸿基又来过数次,方以智都借口准备考试没有长谈,反而是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成竹在胸,李鸿基每次来,她们都放下书本,和李慧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李鸿基看方以智真象全力以赴应对科考的样子,倒是纳了闷,莫非他看到唐军的手枪后,改变了主意,真想加入唐军,李鸿基觉得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方以智真能加入唐军,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肯定就逃脱不了。 转眼已到了唐军开考的时间了,这天一大早,试院外面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子,此次唐军科考总报名人数已突破了万人,进士是头一科,只有数十个名额录用的比例,参考的考生却有六千多人,明知进士一科只会录用数十人,大数人还是选择了进士科。 到了开考的时间,鼓声三响后,考生随号码鱼贯而入,陈贞慧,方以智两人本想护着顾媚混进去,没想到唐军是发放号码,一个个按顺序入场,他们的如意算盘根本打不通,好在派在最前面的号码是陈贞慧,方以智跟在后面看着陈贞慧轻轻松松的进了考场,他放下了心。唐军根本不搜身,可以放心让顾媚混进去。 此次考试还没有轮到柳如是,陈贞慧已放弃利用两女的科考来打击唐军,对她们两人考不考,考什么已不关心,如果她们不参考那是最好,只是原先是陈贞慧怂恿两人报考的,此时若劝她们退出毫无道理,只好先让陈贞慧探路,若唐军检查太严就让两女放弃考试。 见方以智打出了安全的讯号,轮到顾媚时,她放心的走了进去,顾媚经过陈贞慧稍微化了一下装,把她的眉毛变粗了一点,盖住了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又将皮肤变粗了一点,若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顾媚是个女子。 果然考官们只对了一下她的号码牌子,再扫了一眼她的体貌特征就放她进去了,唐军在报考时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貌特征写上几句话,包括高矮胖瘦,年龄大小,有须无须等,顾媚作的这点小小的改变当然不会与特征不符。 顾媚进了考场一看,大为惊讶,她以前曾听考生说过考场难熬,每一个考生都要坐在狭窄的房间里呆上个三天不出来,唐军虽然作了改变,三天分开来考,但她以为也要在一个小房子里坐上一天,没想到唐军的考场竟然是放在外面,上面搭上凉棚,数千人就在空阔的地面上作答。 所有的考生都大为惊讶,彼此交换着眼神,不过,四周站满了士兵,整个考场显得分外严肃,众人虽然觉得新奇,却无人敢切切私语,许多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号码,坐了下来。 顾媚才知道唐军为什么不用仔细搜查考生有无夹带,在这个空阔的地方考试,每个人都有数十双眼睛看着,就是有人夹带了东西也不敢拿出来。 等众人都入了场,鼓声三响后,将试场的大门缓缓关上,考官才开始发放卷子,顾媚将卷子一打开,见上面只有一句诗:“孤帆远影碧空尽。”后面有一句注释,格式不限。 所有的人都惊疑不定,怎么能用李白的诗句来作题,而且注释说明不限格式,那就等于不用作八股文也可以,但望着旁边冷冷的士兵,谁也不敢言语,若是敢在考场上大声嚷嚷,唐军有言在先,立马就会被士兵叉出去。 李鸿基虽然开进士一科,但还是不乐意让这数千人都交三篇八股文上来,在后面加上了一句注释,而且用这句诗另有深意,这句诗包涵了地球是圆的这个定理,尽管写诗的人自已不知道,只把他观察到的写了出来,但只有地球是圆形才能解释为什么看见船只越走越远,到最后只能看到它上面的帆,然后才消失不见。 许多人都抓耳挠舌,这句话不是太难,而是太简单了,所有人都读过这句诗,意思也浅显的很,是李白的送别诗,但这不象经义,里面有的是微言大义,老师也有讲过如何破题、承题、起讲、入手,如何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而且也容易把他引到作人的道理上去,这句那么浅显的诗人人都可看明白,要想发挥却有难度。 李鸿基倒是没有去考场,他正在陪着邢秀娘和田玉珠散步,这几天李鸿基天天出去,只是和两人在吃饭时匆匆见过几面,让两人颇有怨言,借着今天的机会补上一下也好,否则让两个孕妇生起气来,那可不能领教。不过他心里正在想这些考生拿到这个题目不知有什么反映,心里微微有点得意。 田玉珠见李鸿基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道:“夫君大人在想什么,莫非是记挂着考场里的士子。” 李鸿基一愣:“夫人怎么知道?” 邢玉珠在旁插嘴道:“这些天来,夫君天天都出去,恐怕很快唐王府就要添新人了。”她这句话说的酸溜溜的。 李鸿基却没有听明白,道:“添人,是啊,等你们两人生了小孩,王府就要热闹了。” 邢玉珠气急败坏的道:“我不是说添小孩,而是大人,又要添两个王妃了。” 李鸿基愣了愣:“此话从何说起。” 田玉珠也忍不住了,道:“从何说起,两位倾国倾城的名妓来到了西安,还要参加唐王的科考,某些人不但不阻止,反而天天出去一呆就是半天,不是对人家有意是什么。” 李鸿基顿时明白田玉珠翻看到了柳如是,顾媚等人的情报,脸一沉道:“你翻看这些东西干什么?” 田玉珠顿时大感委屈,道:“你那些东西又没有密封,我不能看吗,你什么时候规定的。”田玉珠倒不是故意要去翻看李鸿基的东西,只是李鸿基那几天忙于科举试题,几天都没有去看过她们,连吃饭都单独吃,田玉珠忍不住去书房找他,李鸿基刚好出去了,田玉珠在那里等他时,翻到柳如是等人的情报,她颇为好奇,向李娃询问了一下唐王的行踪,李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却隐瞒了杨隐和顾智两人是女子的事实,哪知田玉珠对两人的身份比李娃还要清楚。 她强忍醋意,把此事告诉了邢秀娘,以为邢秀娘必会冲动,那时也不用她来作这个妒妇,哪知邢秀娘竟然可以忍住,今天见了李鸿基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用话剌了李鸿基一下,才引出邢秀娘的醋意。 田玉珠怀孕后,很少到李鸿基的书房,以至李鸿基都忘了田玉珠可以随便进入他的书房,那天被李慧梅打断后,只是把数人情报往桌子里随便一塞,没想到会被田玉珠看到,天地良心,自已只是稍微心思,更多是想拉笼一下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没想到家里的葡萄架好象就要倒了。 见田玉珠的眼泪正在眶中打滚,眼看就要流出来,连忙安慰道:“夫人放心,为夫没有这个心思,出去只是为了陈,方两人之才而已,你看这些年,为夫不是守着你们三人吗。” 邢秀娘哼了一声:“是吗,那你书房里姓朱的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李鸿基没想到此事又扯到了朱玉凤身上去,不由大为尴尬,吱吱唔唔道:“这个……这个,对了,为夫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公务没有处理,先走了。”说完落荒而逃。 田玉珠见李鸿基急忙逃走的样子,倒是扑吱一笑,不哭了,两人对望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她们只是不忿李鸿基瞒着她们偷偷摸摸而已,若李鸿基真要再娶女子,高桂英多半会赞成,他那些部下更是会怂恿,就是两人的父母恐怕也会劝她们接受,她们又怎么拦得住。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三章 三道试题 方以智轻轻松松的将题答完,他清楚的知道这句诗里所包涵的意思,当初西蒙与他争辨地球是否是圆形时,西蒙就是用航海时观察到远近船只的部位来说服他,不过,若不是李鸿基和他说起过地圆学说,他也不能如此清楚的知道出题者的用意,敢如此轻松的答题,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做完。 方以智又检查了一下是否有错字后才敢交卷,这一点方以智不敢麻糊,有许多才华横溢的举子就栽在错字上,据说万历年间,有一位举子本来被点为头名状元,后来考官发现他有一个字下面本来是一横,却写成了四点,就这一笔之差,不但头名状元丢了,而且还落第,虽然唐军不一定会这么严,但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方以智交卷后不久,陈贞慧也交了卷,他来考试只是装个样子而已,根本没打算让唐军取中,他虽知诗中所涵的意思,也照此写了,却在卷中故意错字连遍,这是源于他文人的傲气,若要参考,必定不能随随便便作答,但又不能让唐军把他取上,只好在错别字上下功夫,无论哪个考官,看到满卷的错别字,即使他答得最好,也不敢取他。 回到客栈后,陈贞慧发现方以智已先回来,柳如是今天没有考试,只是送他们进试院而已,见他们早早回来,也不在意,柳如是还不知道方以智已改变了主意,只是认为他们无意唐军的功名,三人在一起闲聊,等待顾媚回来。 顾媚却直到最后交卷时才出场,以顾媚的才智,作一遍八股文有二三个时辰绰绰有余,之所有担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却是在作到一半时才发现了诗中所涵地是圆形这个定理,她顿时不知所措。 顾媚和柳如是一样,把唐军的科考看得很重,一心想一举夺魁,为女子扬眉吐气,她以前只认为四书五经和诗词才是通往科举的正途,但这些天,李鸿基和方以智等人的谈论她也听到了一些,尤其是听到方以智说地是圆形,更是兴趣大增,她并不同意方以智的说法,只是找不到东西来反驳方以智提出的证据而已。 偏偏此时写到半途才想起与方以智的争论,又回想起李鸿基的意思,也是同意方以智的观点,李鸿基是唐军高官,这句诗好死不死的正包涵了方以智证明大地是圆形的证据,她推想唐军的题目恐怕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唐军中人肯定也是认为地是圆形,才会出如此简易的诗句。 她此时虽然看出了题目的含意,但要重新作答却不可能,她已直接答在了试卷上,若是把前面全部放弃,光一个试卷涂改,考官就会把她刷下来,她只得硬着头皮答下去,但心中的想法却越来越坚定,恐怕只有那些知道此题所涵真实意思的人才会被选中,以致她后来下笔如有千钧,越写越慢,直到时间已过,才勉强写完。 众人看着顾媚回来,一脸疲惫的样子,知道她答得不轻松,柳如是大为惊讶,方以智早已把试题告诉了她,按理这个问题几人刚刚还辨论过,应当不难,怎么顾媚考完后却是这个样子。 柳如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妹妹,你考试到底怎样了。” 顾媚奥恼的道:“别提了,这句诗我做了一半才想起还有另一层用意,这次多半是不成了,早知道那几天我仔细听你们的谈论好了。” 柳如是大讶,安慰她道:“别急,不是还有二天的考试吗。”又忍不住问道:“到底是那层意思你没看出来。” 顾媚道:“当然是那个该死的地圆说,我答到一半才想了起来,考官多半有这个用意。” 方以智在旁道:“顾姑娘放心,即使考官有这个用意,谅其他考生也没几人能答出,还有另外二场,只要姑娘安心答题,机会还是很大。” 顾媚恢复了一点信心:“当真?” 方以智道:“当然,你到外面听一听,可有一人能得到这个结论吗。” 这个客栈里住的大部分是士子,此时大家都考完回来,一定会争论试题所含的意思,顾媚饭也顾不得吃,连忙跑到外去听听其他士子怎么议论,过了一会儿,顾媚沮丧的回来了,道:“外面争论的很利害,已有许多士子同意只有大地是圆形,才能在远处只见到孤帆。” 三人对望一眼,大吃一惊,他们住在独立的后院,为了不暴露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女子的身份,一般很少外出,有人进来向他们攀谈,也只是由陈贞慧,方以智出去挡挡,两人开始并无功名之心,自然不会出去交际,对其他士子的动向都漠不关心,这时听到外面有许多士子答了出来,大为惊讶。 他们却不知道,能答对此题之人,多是唐军开办学院中的士子,李鸿基通过安尼、安多两人,早已和澳门的葡萄牙人搭上了线,西方大量的自然科学书籍翻译了过来,又让孙元化的小儿子孙和京负责整理中国古代在自然科学方面的知识,结合起来教给学生。 现在许多自然科学知识已在唐军的书院里得到了普及,加上李鸿基不时心血来潮想起了一些,然后再交给孙和京这些人验证,可以说,现在唐军在自然科学知识方面有些地方已超过了欧洲,从唐军学院出来的学生,得到这个结论当然是再正常不过。 李鸿基之所有能看重方以智,是在大多数人都对那些自然科学不屑一顾时,他还能坚持自己的研究,而且能箸书立说,取得成就,比之在唐军学院中培养出来的人才更要胜上一筹。 方以智顿时收起了小觑他人的心思,自己靠与西洋人交往,才得到这条结论,没想到参加唐军考试的人却许多人知道,当是他拿到卷子看到题目时,还以为那个李本就是出题的主考,否则何以能和他谈起地圆说,没想到唐军中的士子也是人人尽知。 柳如是只好百般安慰顾媚,准备好下场考试才为要紧,顾媚平静了下来,她并不服气这次考试的失利,暗暗下决心要在后两场考试中板回来。 第二天,顾媚强撑着眼皮起身,她昨晚并没有睡好,相反,方以智,陈贞慧两人却睡得踏实,顾媚没考好,对他们来说是福不是祸,若是考完试,顾媚和柳如是两人都不中,自然不用担心她们会暴露身份,也省了为她们担惊受怕。 有了第一天考试的经验,大家都按号码整整齐齐排队进入了考场,等待考官发下试卷,就在大家以为唐军的考题又会标新立异时,考卷上面的这句话却是正正经经的四书五经内容“尽信书,不如无书。” 殷商末年,周武王继位后四年,得知商纣王的商军主力远征东夷,朝歌空虚,即率兵伐商。周武王率本部及八个方国部落军队,进至牧野。爆发了历史上着名的牧野之战。 商纣王惊闻周军来袭,仓促调动少量的防卫兵士和战俘,开赴牧野迎战。商军的兵力和周军相比悬殊很大,但忠于纣王的将士们都决心击退来犯之敌,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殊死搏斗。 后来,《尚书武成》一篇上说:“受(纣王)率其旅如林,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 孟子在读到《尚书武成》这一篇时,颇有感慨,说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孟子认为像周武王这样讲仁道的人,讨伐商纣王这样极为不仁的人,怎么会使血流成河呢?孟子不相信《尚书》中的这个记载,才说了这段话。意思是提醒人们,读书时应该加以分析,不能盲目地迷信书本。 尽管所有读书人都读过此句,但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年代,谁又真正能够把这句话用到实处,不要说怀疑书中所说了,许多腐儒更是把复古当成至礼,事事要依古礼而行,若有改变,便抬出祖宗家法,这种事到了清朝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国家要亡了尚对变革推三阻四。 许多士子见唐军总算没有完全离经叛道,进士一科到底用上了四书五经内容,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答题速度比昨天明显加快,大多数考生都提前交卷,顾媚也松了一口气,用了半天时间将文章做完。 第三天,顾媚已恢复了信心,今天是最后一篇了,万万不可大意,她展开试题一看,这次的题目是“天圆地方。”另外还要求就此题作诗一首,顾媚大喜,这次她可不会错答了。 天圆地方来自于古代中国对宇宙模式的三种认识:一是盖天说,二是宣夜说,三是浑天说。 盖天说最先认为:“天是圆形的,像一把张开的大伞覆盖在地上;地是方形的,像一个棋盘,日月星辰则像爬虫一样过往天空,因此这一学说又被称为天圆地方说”。 后来虽然大家否认了天与地相连,认为天地之间为八万里,为此还有一套很有趣的天高地远的数字和一张说明太阳运行规律的示意图──七衡六间图。古代许多圭表都是高八尺,这和新盖天说中的天地相距八万里有直接关系。 到了唐时,盖天说已经破产,但天圆地方中的圆符合中国道家通变、趋时的学问,方,是中国儒家人格修养的理想境界:“智欲其圆道,行欲其方正”。圆方互容,儒道互补,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主体精神,因此天圆地方的说法还是被人接受,而浑天说中的地是圆形反而没有人相信。 其实地是圆的,早可以在《张衡浑仪注》找到,张衡浑仪注说:“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子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之包地,犹壳之裹黄。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浮。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又四分度之一,又中分之,则半一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覆地上,半绕地下,故二十八宿半见半隐。其两端谓之南北极。北极乃天之中也,在正北,出地上三十六度。然则北极上规径七十二度,常见不隐。南极天地之中也,在正南,入地三十六度。南规七十二度常伏不见。两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强半。天转如车毂之运也,周旋无端,其形浑浑,故曰浑天。” 顾媚相信唐军出此题的意思就是要否认天圆地方,认为地也是圆的,她很快答完,用了半天时间就交了卷,出来后轻轻松松,无论如何,都已考完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唐军的这次大考一共用了十天,除了进士一科用了三天外,其它每科用时最长不超过二天,而且每科的时间都错开,其中明字一科最为简单,只需考生照书抄字就行,不过规定了时间,到时自然比的是抄字的速度和齐整。 唐军并没有限定考生报考的门数,有的考生为了增大自己录用的机率,竟然七科全参加,这样的人到最后只能累个半死,连考十天,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柳如是参加的是最后一天的参谋一科考试,这科太难,而且一不小心有触怒唐军的危险,又是分在最后,所以只有区区数百人报考,也只有一天的时间,考生只要交一篇时事的策论即可。 考试完毕后,士子们都轻松了下来,无论考得的如何,考试已经过去了,中与不中,要等放榜的时候才知道,不如趁机给自己放松,因此,西安境内这段时间的青楼,酒楼生意特别火爆。 唐军放榜的时间定在二十天后,各科统一放榜,考生经历二十天轻松的时间后,这天终于到来,所有的士子一大早都挤到了张榜的墙壁前,要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是否得中的消息,方以智等人也不倒外,四人一大早就挤到了榜前,柳如是和顾媚都紧张万分。 李鸿基生怕大家太过拥挤,会发生踩踏事件,特意令人抄写了数十份榜单,在西安士子最为集中的地方张贴,但大多数人还是挤到了试院门外观看,这个地方对士子们来说自然有特殊的意义。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四章 唐王赐宴 巳时整,唐军的榜单准时贴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足有四五百人之多,每个人都在竭力搜寻着自己的名字,找到的人都兴高彩烈,找不到的人不死心,又重新一遍一遍的寻找,找过数遍才完全失望,垂头丧气的离开。 陈贞慧看到方密之的名字排在一甲第三名时,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方以智果然得中,进士第三名,就是探花郎,很快这个名字就会传遍天下,知道方密之就是方以智的人不在少数,那时恐怕方以智会遭到许多南方士子的唾骂,而且他的父亲方孔炤也会受到责难,一怒之下,不知会不会把他逐出家门。 陈贞慧突然一呆,他竟然在三甲第十一名上看到了陈定生的名字,这怎么可能,自己三道题虽然都答了,但里面错字连篇,连他自己都不忍读下去,而且最后一首诗词他根本没写,这样的试卷也会中,他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希望这是错觉。 他见顾媚在旁边,对顾媚道:“你看看,那个名字是不是陈定生。” 顾媚却双眼含泪,差点要哭出来,进士一科,唐军只取了六十四名,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名字,而两个在她认为不想中的人却赫然在目,方以智更是高中一甲第三,怎不让她大受委屈,见陈贞慧问她,还以为是故意嘲笑她,一甩衣袖道:“我不知道。”转身朝后面挤去。出了人群,快步朝客栈走去。 柳如是看到参谋一科没有她的名字,唐军这科只取了五人,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不由暗怪自己要强,若是当时多报考一门,参谋一科没考上,能考中其它科也好啊,这其中就有许多士子报考了数科,自己本要考的科目未中,却被其它科取中了,这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陈贞慧又转向方以智道:“密之,你帮我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我的名字” 方以智看到自己名字后,就放下了心,自己总算完成了第一步,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能不能顺利得到唐军火器全部制法的秘密,就看老天帮不帮忙了,听到陈贞慧的话,连忙朝下面看去,果然看到陈定生赫然在目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明白不妙,这样一来,陈贞慧中了唐军的科举,必定不能轻易返回,若两人都留在唐军境内,那谁来接应 见陈贞慧一脸沮丧,方以智忙道:“回去再说” 陈贞慧点了点头,两人回到客栈,这时柳如是和顾媚两人都已回来,两人没有考中,大受打击,亏以前自己看不起那些落榜的举子,原来自己也不行,坐着发呆,见陈贞慧和方以智回来,四人对望了一眼,都有点被捉弄了的感觉,一心想考中的人榜上无名,不想中的人却偏偏都中了,柳如是还以为陈,方两人都没有心思参考,对他们拱了拱手,苦笑道:“恭喜两位高中了。” 陈贞慧也是苦笑:“有何喜可言,我本以为不中,我现在也百思不得其解,唐军何以会选中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柳如是见方以智不答,不由问道:“方兄高中进士一甲,是想留下来做官么。” 方以智望着柳如是的眼光,不敢对视,低下头道:“嗯,我看唐军蒸蒸日上,大有可为,我会留下来的。” 柳如是听得一惊,方以智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时连他父亲半句话也不敢违背,这时说要留下来做朝庭的叛逆,以为他是为自己才如此,忙道:“公子还是回去,在朝庭公子会有远大前程,如是不值公子如此付出。” 方以智见柳如是会错了意,忙道:“姑娘误会了,我愿意留下来是确定是因为唐军值得我为之效力。” 柳如是心中一喜,还是问道:“那公子如何与令尊相处。” 方以智道:“从今往后,家父是家父,我是我,我们虽是父子,但只能各为其主。” 柳如是心中涌起一股喜悦,若方以智真象他所说和父亲各为其主的话,两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结为夫妻,但柳如是并没有昏头,她在青楼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对方以智突然如此转变颇为怀疑,并不敢真心相信。 柳如是又问陈贞慧道:“那陈兄作何打算。” 陈贞慧道:“我只想马上回江南,可如今只怕唐军不肯放人,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陈贞慧知道两人没有考中时,和方以智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见柳如是问到自己的打算,不由反问道:“两位姑娘又何去何从。” 柳如是和顾媚对望了一眼,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我打算在西安呆上一年,明年再考。” 陈贞慧和方以智都吓了一大跳,这两个女人还要留在这里再考,这太危险了,就是她们不出事,一旦方以智事败,也会连累到两人,一起道:“不可,两位姑娘还是尽早回去为好。” 顾媚大为生气,道:“有何不可,是不是担心我们会连累到你?” 方以智顿时支支唔唔,他的事又怎能说给她们两人听,陈贞慧忙道:“两位姑娘要留下来也无不可,只是我们怕日子久了,两位的身份暴露,等到明年再来,岂不更好。”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却都不想回去,她们若是回到南京,只能重操旧业,如此还不如留在西安,落个自由之身,陈贞慧和方以智见两人劝不动,也无可奈何,他们有更为难的事,还有三天时间,陈贞慧也得参加唐王给中举的士子举办的琼林宴,宴会后就会给各人分派去处,如今两人都被困住了,如果陈贞慧悄悄出走,恐怕又会牵连到方以智,那时他们的大计如何完成。 李鸿基正在翻看唐军此次取中的士子名单以及他们的资料,此次科举唐军共录取了四百五十八人,唐军共考了七科,一下子就有了七位状元,其中明法一科取士最多,共一百三十名,明算次之,取士一百一十五名,明史第三,取士九十八名,进士一科排在第四,共取士六十四名,明字排在第五,取士三十六名,明经取士十名,参谋一科最少,只有区区五名。 明算科状元为陈宇,让李鸿基大为惊讶,本以为明算一科前三名都会被唐军学院培养的士子夺得,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明算一科中,前十名有九个出身于唐军自己学院中的士子,偏偏状元让别人抢去。 李鸿基看到过陈宇的考卷,不但上面所有的算学答案全对,一篇财富论更是写的发人深思,对明朝的财政分折切中时弊,而且可以找出相应的解决办法,让李鸿基惊呼发现了宝。 陈宇本是江西九江府所属县下的一个小史,平时管着一县的钱粮,九江本身富裕,下面的县也不差,按理这个钱粮油水很足,陈宇却不甘心在一个小县埋没才华,数次参加科考不中,这次偶然见到了唐军的招贤榜,不惜辞工,千里来投,没想到一举中了状元,这恐怕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 进士一科的状元也是江南的一名士子,叫李淮庸,本来,周凤梧认为方以智才是状元,李鸿基对方以智的用心有所怀疑,不愿把他拔的太高,只给了一个探花,让第二名的李淮庸递了上去。 明法一科的状元叫江浩,是唐军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这些年,唐军虽然颁布了很多法令,却没有形成一个有机的系统,所以这次唐军取士,明法一科为最多,李鸿基想用他们能完善唐军的法令。 明史一科的状元也是江南人士,叫桂仲明,他报考了数科,本来进士一科也录取了他,李鸿基看中了他在史料上面的造诣,把他从进士一科划去,特意提他作了明史一科的状元。 明字一科的状元叫黄宗明,是南京人士,一手字写的又快又好,他在明史一科中的考试也不差,但还是让他做了明字一科的状元,其实在这些考生中,黄宗明的字并不是最好,但其他人考中了其余科目的前几名,才取了黄宗明作状元。 明经一科十人都是从朝庭境内过来的士子,状元叫张盛,这些人对经学方面非常狂热,李鸿基取他们也没想过有什么大用,只是作作样子罢了,下一科就会取消明经一科,他们十人将会是唐军中第一批明经中的士子,也会是最后一批。 相反参谋一科中举的五人全都是唐军自己培养的士子,柳如是虽然报考了,但她若是报考其它科,李鸿基还要犹豫一下,是不是考官录用了她,自己要不要再刷下来,但参谋一科,柳如是的眼光不可能比唐军特意培养的人才长远,省了李鸿基的一道手术。 这次科考,唐军境内的士子考试人数占了六成,录用的比例却只有一半,状元更是有五个被夺走,西北的教育毕竟落后,李鸿基拼命追赶还是比不上江南来的一小部分人,怪不得后来在取士方面都要对西北特别照顾,否则,西北官员录用的比例比江南要少得多。 能取到二百多名朝庭境内过来的士子,李鸿基还是很满意,这些人都是有真材实学,只要培训数月,建立了对自己的忠心,有这数百人充实到各级官员中,唐军下面的政务水平应当会有进一步的提高。 转眼三天已过,到了唐王给新科进士赐宴的时候,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商量了数天,还是没有找到安全脱身的办法,若要两人都走,无论是陈贞慧还是方以智都不甘心,柳如是和顾媚都没有考中,他们就是想借此打击唐军也无可能,现在走,只有两手空空,等于白来一场,而且柳如是和顾媚两人也不肯一起走,还要把她们陷在里面。 陈贞慧只好也跟着方以智来到唐王府,他们总算决定了,既然走不了,那就一起留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样或许能尽快撑握唐军火器的制法,能更早回到江南。 整个唐王符热闹非凡,数百名士子济济一堂,他们都是天之骄子,马上就要成为人上人了,每个人都兴高采烈,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尽量靠在墙边,他们在江南时已名满天下,这些士子中难免会有认识他们的人。 尽管唐王府就是原先明朝的秦王府,占地广阔,但还是没有那个大厅能容下四五百人同时举办宴会,李鸿基吩咐在一块空地上举行,四周点满了明亮的火把,照的整个唐王府亮如白昼,侍卫突然一声大喊:“唐王驾到。” 所有的士子马上停止了交谈,跪了下来,喊道:“参见唐王,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每个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抬眼向李鸿基看去。 唐军的士子大多数人都已见过李鸿基,对他是发自心中的敬意,自然不会失礼,而在朝庭境内过来的考生,对李鸿基却有各种各样的看法,有一些还是负面的,李鸿基开始起兵时,大家认为他虽然孝,却失去了忠,多次击败朝庭的军队后,尤其是李鸿基通过褚家谋反一案,将辖下大部分壕绅田地财产剥夺,送到草原啃荒时,许多人都把他当成危害朝庭最大的反贼,对他恨之入骨。 直到李鸿基击败满蒙联军后,对李鸿基的看法才改变,甚至有人认为李鸿基是汉人的英雄,但无论是恨他的人也罢,认为他是英雄的人也罢,都对李鸿基的赫赫武功有所认识,这些来参加唐军科举的士子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外,当然不会是恨他之人,但也不敢轻易向李鸿基注视。 唐王的声音传来:“各位免礼。” 陈贞慧和方以智心中都一震,这个声音好熟,但只有区区数字他们又怎能分辨得出,众人听到唐王吩咐,又磕了三个头道:“谢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才敢起身,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也随众人站了起来。 方以智心中总觉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他抬眼望去,却相隔太远,怎么也看不清唐王的面容,他深知马上唐王就有话要对他们讲,忙坚起耳朵来听,心中象一锅煮开的水,正在沸腾,一个念头不停的在方以智心中转着,唐王的声音我怎么会觉得耳熟。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五章 刺客来临 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恍若梦中,从唐军的科考开始以来,李鸿基再也没有到过他们的客栈,就是两人高中后,陈,方两人认为这个李本一定会来拜访,可是等了三天,李鸿基的人影也未见到,两人到外面打听过唐军高级将领的名字,并没有一个叫李本的人,由于李鸿基没有给他们留下地址,他们虽然奇怪李鸿基为什么不来,却没办法找到李鸿基,等到前面的唐王第二次开口时,陈贞慧,方以智两人马上判断出唐王竟然就是李本。 这个与他们言谈多日的李本竟是唐王,从确定李鸿基身份时起,他们两人就开始恍恍忽忽,李鸿基后面说了什么,他们一个字也没有听清,心中只是在想:难怪他能轻易给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找到客栈,又能出动数百人帮她们找人,原来他就是唐王,可是唐王和他们交往又有什么目的,是看中柳,顾两人的美色吗,那两人岂不危险。整个宴会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都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思吃喝,恨不得马上飞出唐王府,带着柳如是,顾媚两人远走高飞。 等李鸿基宣布宴会结束,两人正要随人潮出去时,被唐王侍卫拦住,李娃对两人道:“你们两人留下,唐王有请。” 士子们顿时大为羡慕,所有的目光都朝他们两人聚来,已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不由惊呼出声,连朝庭如此高官的公子都来参加唐王的科举了,可见朝庭和唐军相比,已经是日薄西山,不由庆幸自己明智的选择。 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对望了一眼,都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跟随侍卫来到了大厅,见李鸿基一身王袍,坐在正中间,两人看了一眼,连忙跪下:“臣参见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人伏下头,半响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正想抬头时,李鸿基的声音传来:“方密之,原名方以智,今年二十四岁,安庆府桐城县凤仪里人,出身世家。其祖父方大镇,曾任万历朝大理寺左少卿,父亲方孔炤,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崇祯八年五月出任湖广巡抚,方爱卿,孤王可有说错?” 方以智背上冷汗淋淋,没想到自己的资料这么快就被唐王查了个一清二楚,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道:“殿下明见万里,臣并无隐瞒臣家世的意思,否则不会以方密之的名字来参考,臣的父亲是朝庭重臣没错,但臣一直敬仰殿下北击满人,蒙人的伟业,才会千里来投。” “是吗?”李鸿基的声音好象轻描淡写,“孤王还没有念完,你听一听下面的资料,方以智为复社中人,崇祯六年,方以智在苏州虎丘大会言道:日后乱大明天下者必是闯王,朝庭若不及时将之扑灭,大祸不远矣。” 方以智低头道:“臣该死,那时臣不知殿下有扫除鞑子的大志,才会抵毁殿下,自从殿下率军横扫鞑靼以来,臣无时无刻不想为殿下效力。” 李鸿基并不想继续逼迫方以智,而是转向了陈贞慧,道:“陈定生,原名陈贞慧,今年三十一岁,复社中人,父陈于廷,东林党人,官左都御史,陈爱卿,孤王没有说错?” 陈贞慧到底年长,又先有方以智在前面挡着,知道自己的身世瞒不了李鸿基,神情比方以智镇定的多,回答道:“殿下所言半点也没有错,家父虽是左都御史,但臣一向仰慕殿下为我汉人大长雄凤,消除了汉人数百年的边患,又听到殿下在草原筑城,要将游牧民族永远限制住,使之不能再为害汉人,此实仍千秋伟业,臣才甘愿来投,为殿下献上绵薄之力。” 李鸿基大笑:“好,两位爱卿既愿为我唐军效力,孤王又焉有不纳之理,从今往后,不管你们的父亲做出什么对我军不利之事,你们都是孤王的臣子,只有能尽心办事,孤王不吝封赏,你们平身。” 陈贞慧和方以智松了一口气,道:“谢唐王殿下千岁,臣以后一定鞠躬尽瘁,报答唐王殿下。”两人起身后,才敢小心翼翼的抬头朝李鸿基看去。 李鸿基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对他们两人的话信了几成,两人更是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差错。见两人不安的样子,李鸿基道:“两位请坐,不必如此紧张,就当我还是那个和你们谈论地圆说,小孔成像的李本。” 两人心中诽谤:“信你才怪。”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李鸿基道:“既然两位如此忠于本王,本王也不能亏待你们,这样,有三个月的时间会让所有的士子来熟悉我军的制度,三个月后,陈爱卿就留在孤王的身边,为孤王起草各类文告,方爱卿就到孤王的科学院为孤王研究火器如何。” 两人一愣,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学习,这在以前可没说,不过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一齐向李鸿基拜谢道:“多谢唐王。” 李鸿基又留两人聊了一会儿,才放两人回去,临时告戒两人不得向柳如是和顾媚两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两人暗暗叫苦,唐王八成是看上两人了,否则何必不告诉她们的身份,却不得不答应下来。 等两人出去后,贺景道:“唐王,这两人说话不尽不实,何不把他们拿下来。” 李鸿基笑道:“拿下来干什么,两人既然来了,就要被我所用,拿下他们,万一不肯投诚,岂不损失两名人才,现在他们为了能得到我的信任,反而会尽量做事,这样岂不更好。” 陈贞慧和方以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客栈,他们的样子让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吓了一大跳,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不敢乱说,只能推脱参加琼林宴喝多了,柳如是和顾媚只能狐疑的看着他们进了房间。 第二天,所有的士子都到吏部报到,有些昨天认出他们的士子纷纷来给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打招呼,许多人还隐约提出要让他们多关照自己,显然认为他们两人得到了唐王的垂青。 两人只得含含糊糊,对每个人的招呼都给予回应,负责接待他们的户部郎中李劬,李勉原是正五品的宁远将军,自从李劬在临县以一千人挡住曹文诏数万大军而不破,李劬的名字就引起了李鸿基的注意,加上他又是自己的门生,升官速度自然不慢。 吏部侍郎许鼎臣手下只有二个员外郎,一下增加了四百多官史要安排,许鼎臣实在忙不过来,向唐王要人,李鸿基想起了李劬,把他从部队中调过来任郎中,两者虽然都是正五品,但吏部管着百官,炙手可热,其实等于又提升了他。 众人在吏部登记过后,就正式成为了唐军中的一员,每个人暂时都享受九品的待遇,辛辛苦苦考中了举子,许多人幻想能一步登天,而在朝庭九品官员只是未入流,这让有些人很不满意,但得知自己的待遇后,许多人很快就眉开眼笑,现在他们每个人每月就有十两的例银,三个月后授予实职,加上官位上的补贴,每个月能拿到二十多两,这已是朝庭一个县令年俸的五倍了。 对于一些壕富之家来说,二百多两银子一年实在是没什么,朝庭的官员也不会靠那点俸禄过日子,但对于一些平常人来说,二百多两银子足够一个十来口的人家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千里求官司只为财,对于那些从外地赶来的穷士子来说,已是很满意,唐军中那些已被抄家的士子也松了一口气,这些钱虽然不能象以前一样过得穷奢娇逸,但养活刚从草原特赫回来的家人却没有问题。 吏部登记过后,这些人就被带到了宣传部,在这里,他们要被王长顺宣传部门的人洗脑,效忠于唐王,并了解唐军的各种政策法令,以后到了地方才能依此施行,三个月的时间是封闭进行的,没有特别批准,不准与外界联系。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得知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有三个月的时间要与外界隔离后,她们就想自己找个房子住下来,等到明年再考,陈,方两人虽然大感头痛,却不敢多劝,只得另由她们两人自己怎么处理。 西安的客栈虽然难找,但房子倒是不难找,只要向官府登记一下就能买到,这些年来,唐军每年都投入巨资用来修路,自然要得到回报,交通方便了,两边的房产自然会升值,李鸿基命令工部在新修的道路两旁盖了不少房子来供出租买卖。 在唐军的带动下,也有不少富户卖下道路两旁的地方建房,只要能出得起价,在西安可以随时买到房子,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虽然年龄较小,但出道较早,行囊颇丰,与她们的侍女汇合后,暂时不用为银钱发愁,她们两人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买下了一个占地有数亩的院子,除了她们和侍女四人外,还有两个保镖住了进去。 陈贞慧和方以智的两个书童还有两个保镖已被遣回家中给他们的父亲报信,信中详细写明了他们留下来的原因,冒着让唐军发现的危险让四人把信送回去,若不如此,他们父亲听到他们在唐军中做官准会气死,而且还容易被他们的政敌借此打击,若他们接到信后,先向朝庭报告,再与他们断绝父子关系,最多也就落个教子不严的处罚。 唐军的科考虽然结束了,但西安的热闹却依然不减,许多外地的人都向西安涌来,离唐军的鉴宝大会只还有一个多月了,李鸿基当时想出鉴宝大会后,临机一动,干脆办一个展览大会,到时不但千古相传的和氏壁会在展会上出现,而且还有大批当初从秦王府,晋王府,肃王府中抄出来的珍宝展览,再加上唐军从各个壕绅中抄出的各式珍宝,还有义军用来购买武器的珍宝。可以说,现在李鸿基手中的各种珍宝古玩比皇帝手中还要多几倍。 这些东西除了少量被贺珍贩到江南外,唐王府里留了一些,还有少部分用来赏赐功臣,其它堆满了唐军的两个库房,在李鸿基看来,这些东西与其堆在库房里,还不如拿来卖了,换成现钱划算。 如此多的珍宝公然出售,引得江南的富壕磨肩接蹱而来,大明虽然各处狼烟四起,但江南除了安徽曾受过高迎祥的骚扰外,其他地方都已呈平数百年,江南的富壕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家资百万以上的不在少数,尤其是许多大海商更是富可敌国,他们听说有王府的珍宝出售,焉然不心动。 尤其是许多名家真迹,让江南的一些士子也怦然心动,这些东西以前只收藏于皇家,没想到唐军也会拿来出售,虽然许多人大骂唐军上下满身铜臭,但许多家资颇丰的士子忍不住也赶了过来,唐军不珍惜,若他们能买下一件也可经作为传家宝。 这其中当然也引来了许多心怀不轨的人,朝庭的密探也大量进入,许多来到西安的大儒都受到朝庭的警告,无论和氏壁是真是假,一定要让它成为假的。 黄宗羲苦着脸在西安街头寻找客栈,眼看天就快暗了,再找不到客栈就要有大麻烦,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大汉,除了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外,其他数人一个个都脚步轻盈,精壮有力,象是护院的样子。 西安城大考的帷幕刚刚落下,接着就是鉴宝大会,那些士子在客栈空出来的位置马上就把商人占满,要在西安找到客栈并不容易,唐军的各个驿站依然对进入西安找不到住处的外地人开放。黄宗羲却不敢去驿站,他身后的数人并不是他的护院,而是锦衣卫中人,来西安是有秘密任务的,若到唐军的驿站,万一他们的身份暴露,自己可就遭了,他虽知几人是锦衣卫,却不知道这六个人的秘密任务就是剌杀唐王,否则,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把这几名剌客带到西安了。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六章 六大高手 刘应选得到崇祯派人刺杀李自成的命令后,不敢怠慢,回到锦衣卫衙门,马上把他手下的数名好手叫了过来。 刘应选为人虽然八面玲珑,善于讨巧,但他也深知权力必须要有力量来维持,他上任后,一方面栽减那些劣迹昭彰的人员,一方面秘密征召了一批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加入锦衣卫,他手下有六位堪称绝顶高手,李良辰、青猴儿、林若灿、孙锡君,科尔济兹兄弟。 李良辰和青猴儿是师徒,本来是峨眉道士,两人一套形意八卦拳,耍得晃若游龙,简直堪称一绝,因受不了道士的清苦,投靠了锦衣卫。 林若灿出身武当,本来是接任掌门的人选,剑法端是了得,人称“一剑没。”后来由于犯下了错事,被武当全派追杀,才投靠锦衣卫,做了刘应选的高手护卫。 孙锡君从小拜在少林寺方持方济大师门下习武,练就了一身绝顶的武功,可是却生性暴躁,爱打抱不平,每当看见有人受到欺负他就忍不住上去施展拳脚,可他下手没轻没重,常常因小事就将人打的非死即残,方济大师一气之下将他逐出了门墙,孙锡君暗恨自己手脚不争气,给自己取了一个扫把星的外号,但是脾气却还是没有变,经常伤人,万般无赖下也入了锦衣卫。 科尔济兹兄弟却是蒙古人,二人的摔跤和刀法在蒙古都是声名远扬,崇祯四年来到了北京,舍不得京城的繁华,受刘应选的重金聘请,做了锦衣卫的武讲师。 这六人这些年中不知替刘应选做了多少事,刘应选才能在锦衣卫提督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六七年,无人可以憾动他的地位,平时一些棘手的事最多只出动二三人就可以完成的干干净净,但杀李自成这件事非同小可,刘应选才把六人一起找来。 六人一到,刘应选开口道:“皇上欲除李自成,特重金悬赏,秘密征召刺客,若能成功,皇上给予世袭候爵的封赏,鄙人与各位兄弟相交多年,从未见过哪位兄弟失手,深知各位兄弟的分量,今儿已向皇上推荐了各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心中大骂,心知李自成兵强马壮,朝庭屡次派重兵去攻都刹羽而归,自己几人前去,那不是送死吗,但此事既然皇上已经同意,却由不得他们不去,一时都不开口。 刘应选激道:“各位,难道你们都怕了不成,那李自成只不过带领一帮刁民村夫而已,难道你们都是浪得虚名之徒不成。” 林若灿心中诽谤,一帮刁民村夫,朝庭的大军就是让一帮刁民村夫杀得屁滚尿流。 李良辰道:“大人,那李自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身边必定是高手云集,我们就是舍得一身剐,也接近不了他。” 其他几人也呼应起来,心知接了此事立马就生死难料,都道:“是啊,不是我们不肯尽力,就是去了也接近不了李自成。” 刘应远站了起来,一边在厅中踱着方步,一边平平静静的道:“的确,要剪除此贼并不容易,朝庭进剿了这么多年也一筹莫展,皇上方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这也是不得已为之,不过,刘某以为,越是困难,大丈夫就越应迎难而上,俗话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李自成的护卫就天衣无缝,只有找准机会,以各位的武功,一击而中,并非没有可能。” 众人见刘应选如此说了,知道推脱不过,只得道:“刘大人,我等既然吃着朝庭的俸禄,就得给皇上分忧,要我们如何做,还请刘大人下令。” 刘应选大喜:“好,好,各位不亏是名震一方的英雄,六人一起出马,一定可以马到功成,眼前正有一个好机会,唐贼得到了和氏壁,要在今年的十月份举办鉴宝大会,到时贼首必定会在大会上出现,只要你们趁机混进去,不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林若灿道:“大人,即有此良机,我等必不会错过,只是我等都是赳赳武夫,走在一起太过扎眼,还需有所掩护才行。” 刘应选道:“我早想过了,李贼为了鉴定和氏壁的真伪,遍请各地的大儒前往,你们只需扮作一个大儒的随众,必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说不定还可以因此得到李贼的接见,到时更易下手。” 众人只得听命,真是如此,还有机会可以成功,稍作安排,李良辰等人就向陕西出发,他们先来到了山西,向陈奇愉出示了崇祯的密旨,只是说几人要去唐军境内公干,需要一位大儒带领,几人住进了军营,等待可以带领他们进入唐军境内的大儒。 黄宗羲得知唐军得到了和氏壁后,他禁不住亲眼看一看这千古宝物的诱惑,收拾好行装带着一个书童往陕西而去,到了山西,被官军拦住,把黄宗羲请到了军营,让他把李良辰六人作为长随一同带到西安。 这些天,陈奇榆拦了许多去唐军境内的大儒,却都不合适,这些人都是得高望重,门人众多,若让李良辰六人一下子插进去,人多嘴杂,容易走露了风声,最好是单个的大儒,便于保秘。 黄宗羲还年轻,虽然还算不上大儒,但在江南也是名声雀起,尤其是黄宗羲本身豪勇,黄宗羲的父亲黄尊素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天启年间为御史,是东林党人,因弹劾魏忠贤而被削职归籍,不久又下狱,受酷刑而死。 魏忠贤倒台后,黄尊素的冤案却没有平反,崇祯二年,十九岁的黄宗羲进京讼冤,并在公堂之上出锥击伤主谋,追杀凶手,崇祯叹称其为“忠臣孤子”。从此天下闻名,读书人都知道有个黄宗羲为父伸冤,不惜在公堂伤人。 等到了黄宗羲,李良辰等人都大喜,让这个天下有勇名的人带领是最好不过,而且黄宗羲年纪轻轻,才名已传遍天下,若到了唐军境内,说不定李自成还会亲自接见,那时机会岂不是再好不过。 众人又是威胁,又是利诱,非逼着黄宗羲带着他们不可,黄宗羲毕竟还有母亲和三个年幼的弟弟在家,对锦衣卫还是有顾忌,不敢随便得罪,听到只是作为他的随从进入西安,也就同意了。 黄宗羲来到西安后,才发现西安早已人满为患,他看到西安的繁华可直追南京,不禁感叹唐军的治国有术,但此时西安人多,对他们来说找不到客栈却不是一件好事,见前面又有一间客栈,黄宗羲抱着一线希望上去问道:“老板,还有没有空房。” 客栈老板笑咪咪的道:“客官,巧了,刚好有一个空着的院子,客人刚刚退房,不知客官要不要。” 黄宗羲大喜:“要,要,当然要,院子有多大。” 老板道:“有六间房,是个独立的后院,不过价钱可不便宜,一日要五两银子。” 黄宗羲大骂老板黑心,这个房价比南京还要贵好几倍,显然是临时涨的,还是一咬牙道:“好,我要了。”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且慢,老板,这个后院我要了,每天出十两银子。” 那老板大喜,回道:“好,好,那么后院给这位客官了,你老请。” 黄宗羲抬头望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只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浑身都是凌罗绸缎,长得很是富态,此时正是九月天,天气还没有凉下来,看来他热得不得了,已是汗流满面,不停的拿着扇子在扇风,后面跟着三辆大车,每辆大车都由四匹马拉着,虽然唐军在西安主要街道已用上了水泥路,看不见车印,但从拉车的马累的已是气喘息息来看,就知道马车很是沉重,马车后面还跟着十几名护院,腰间鼓鼓的,显然是带着兵器。 黄宗羲马上猜到这个人的身份,应当是从江南来的财东,看来也是来参加唐军举办的鉴宝大会,说不定车上装的都是银子,用来购珍宝的,不由笑道:“这位朋友,总有个先来后到,这个院子我已用五两银子租下了,莫说你出十两银子,就是出一百两银子也休想租到。” 那人道:“这客栈是那位老板开的,租给谁可不是你我说了算,还得问问那位老板才是。” 客栈老板刚要说当然是租给出价高的人,黄宗羲身后的李良辰走了上去,一把握住客栈老板的手道:“你刚才已租给我们了,难道想反悔不成,怕不怕我拉你去见官。” 那李良辰当锦衣卫时动不动就拿人见官,这句话纯粹是说惯了,不小心顺了出来,他们来到唐军的地盘,躲都来不及,哪还敢主动去见官,否则也不会连唐军开设的驿馆也不敢去住,非要找客栈。 客栈老板只觉得自己的手好象被钢铁握住了,嘴里不停的道:“客官,你轻点,租给你就是了。” 李良辰大为惊讶,没想到只是稍微吓唬了一下老板,老板就同意了,其实如果老板不同意,他们只能恢溜溜的走人,他们这些人平时横行惯了,到了唐军的地盘事事要小心翼翼,见一个客栈老板也敢欺负他们,李良辰只是一时冲动才走了上去。 见老板同意,李良辰连忙松手,老板往自己手上一看,见上面已有一道红印,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老板只所以怕见官,是唐军曾有严令,不准商家随意涨价。 当初唐军要将交易税从六十税一提高到十税一,许多商家都拒不交纳,不是关门,就是将价格提高数倍,唐军将关门的铺子直接砸开,那些涨价的铺子勒令平价出售,后来,唐军规定了所有商品一个价格的波动范围,一年内,任何东西价格不得上涨一倍,否则就是故意破坏行市,要受到唐军严历的打击。 如今趁着士子和商人大举进入西安城,房源紧张,数月时间,哪家客栈的价格没有翻上一番,甚至数番,唐军只所以没有派人来查,是因为此举即为官府增加了税收又不会忧民,住不起客栈的人可以住在的驿站,但若有人去告,官府却会受理,而且一旦查实,官府就会罚款数倍甚至数十倍。 那名财东见老板答应租给黄宗羲,哼了一声道:“见官就见官,我就不信,银子出得多了的租不到房子,反而是出的少的人租到。” 这下老板的脸顿时圬了下来,若是见官,就凭他涨了五倍的价,非得被罚上数千两银子不可,连忙道:“各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如把院子分开,你们两人一人一半如何。” 黄宗羲当然不愿意见官,有三间房,他们一行八人挤一挤勉强可以,道:“那好,一人一半,不过我银子也只出一半。” 客栈老板松了一口气,道:“当然,当然。” 那名江南来的财东虽然不满意只有三间房,但也知现在很难找到房子,只好道:“那好,就一人一半。” 众人一起搬起了客栈的后院,老板连叹倒霉,不但自己受了皮肉之苦,一份钱还多住了十几个人。 后院虽然只有六个房间,但院子却不小,那个财东连马带车一起拉到了后院,从马车上一箱一箱的把东西搬了下去,从马受累的程度来看,这些东西无疑是沉重之物,护卫却搬得毫不费力,看来也是高手。 青猴儿见对方连马也拉了进来,不禁大怒,就要上去与他们论理,李良辰连忙将自己的徒弟拉住,低声道:“别惹事,这可是在唐军的地盘。” 青猴子只好悻悻的罢手,李良辰走了上去,对那名财东道:“这位兄台请了,出门在外,相见即是有缘,还没请教大哥贵姓。” 那名财东呵呵笑道:“不敢,鄙姓赵,单名一个财字。” 李良辰虽然远在京城,可也听到过江南的大粮商赵财之名,据说每年从他手中过的粮食有数百万石之多,看来自己想的没错,马车上所带的都是银子,没想到这么一个财东会亲自带着银子来到西安,可见唐军的鉴宝大会吸引力多么大,也难怪赵财要把马车一起拉到院中,放在外面,这成箱成箱的银子怎好搬动。 李良辰并不想与赵财有太多交往,知道他们对自己没有威胁就放了心,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和同伴回到了房中,赵财拈记着箱子,也没挽留李良辰。 忙完了科举的事,李鸿基轻闲了下来,这天,李慧梅吵着要出府,这些天李鸿基忙着阅卷,没有时间出去,李慧梅也只能闷在府里,她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到柳如是和顾媚两人了,李慧梅难得有两个能说上话的朋友,分开这么久,自然想出去见见她们,李鸿基见左右无事,便随李慧梅出门,向鸿安客栈走去。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七章 相逢不识 随着离唐军鉴宝大会的时间越来越近,西安城里涌进了数万外地人,这些人当然大部分是冲着唐军的珍宝拍卖会来的,也有许多是趁机做生意的,还有一些精明的商人看到西安的客栈不够,干脆在西安置业,唐军工部所建的房子受此剌激,大有脱销之势,唐军的税收也节节升高,李守忠任户部侍郎以来,终于开始见到银子入大于出的时候,轻松下来。 李良辰等人在客栈住了下来后,为避免暴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客栈里,他们也知道,若想去唐王府杀人,凭这六个人,无论武功有多利害,那和找死没什么分别,还不如不去,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到唐王离开王府出席鉴宝大会之时,凭着一多,可以一击得手。 黄宗羲却不安份,他来到西安,除了想看一看和氏壁外,还有就是想到处游览一番,增长自己的见识,自然不会守在客栈不出门,整天带着一个书童出去乱逛,六人虽知黄宗羲为了家人,不会随便出卖自己,但到底还是不放心,只得整天派出两人轮流跟着。 距离唐军鉴宝大会还有二十多天,他们在客栈无所事事,只能用练武来打发时间,好在院子空旷,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施展。 这天,黄宗羲和他的书童又出去了,林若灿和孙锡君两人跟了出去,李良辰、青猴儿两人闲来无事,正在练习掌法,青猴儿的形意八卦拳已耍的纯熟无比,可直追他的师父李良辰,力道尤有过之,输的只不过是经验,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科尔济兹兄弟两人在旁边充当观众,看得也是热血沸腾,六人在锦衣卫的职位相当,平时也没少相互交手,谁也不能奈何谁,对各自的武功相惺惺相惜,见两人练到精彩之处,不由叫起好来。 李良辰虽然经验老到,但已是年过四十,精力不如自己的徒弟,平是练功都是小半个时辰就罢手,今日青猴儿却不知为何紧缠不休,李良辰打了几个眼色想让徒弟停下来,青猴儿却恍若不知,还一步一步进逼,旁边有人看着,李良辰不好意思向徒弟叫停,只得咬牙苦撑。 眼看青猴儿又是一掌袭来,拳势气势汹汹,好象毫不留情,李良辰暗骂自己的徒弟是白眼狼,不知是不是存心要让自己出丑,只好闪开,拍的一声,青猴儿的手掌击在一棵大树上,只听“吱,吱”几声,这棵大树轰然倒塌,幸好离房子较远,才没有砸到房子。 两人停了下来,青猴儿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可以一掌断树,科尔济兹兄弟也大吃一惊,连忙也围上来观看,才发现那棵大树中间有一个大洞,青猴儿刚才一掌正击在大洞上,这棵大树才禁受不住,侥是如此,青猴儿一掌能将这棵大树击倒,掌力也实在惊人。 众人对那个大洞很感兴趣,是什么东西在树上能打下一个大洞来,是暗器,还是其它东西,从断口的平滑程度来看,这个大洞肯定是一次成型的,什么暗器如此利害,众人想来想去,却唯独没有往火枪上去想,京城神机营所有的火器他们都见过,没有一件有这么利害。 大树倒塌的声音已惊起了客栈中的很多人,客栈老板连忙也跑了进来,见这棵大树倒了,心疼的要命,院有八颗大树,从客栈建好就种了下来,现在已将近有二十年,这些年,客栈都生意兴隆,老板把这八颗大树当成是招财树,无缘无故倒下了一棵,怎不心痛的要死。 他左看右看,却不知这颗树为什么会断裂,倒下,除了中间有个洞外,其它地方没见有人用利器砍过,他目光怀疑的在李良辰、青猴儿,科尔济兹兄弟身上扫来扫去,若不是断口实在不象是用兵器砍的,他又不相信有人会用手掌把树打断,老板肯定会揪住四人不放,让他们赔自己的大树。 那赵财却看见了是青猴儿所为,他不禁暗暗咋舌,眼前的几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厉害,忙向自己的护院头领问道:“周泰,你可否做到。” 周泰没有靠近观看,不知大树本身有个大洞,惭愧的道:“属下无能,办不到。”但他又补了一句:“但属下与此人交手却不一定会落败,此人只是拳法利害,步法却不高明。” 赵财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对院中的几人却兴趣大增,赵财既然富可敌国,家中自然养了不少高人,其中身手却以眼前的周泰最为利害,周泰的身手他曾亲自看过,有一次他贩运粮食,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山贼,当时贼人有二百多名,而他的护卫不到四十人,周泰一人亲手格杀了二十多名悍贼,才将贼人逼走,而今周泰却承认不一定能赢对方,而他们这样的人一下子就有六个,怎不让赵财兴趣大增。 突然一个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咦,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众人抬头望去,见院门外站着一个少年郎,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唇红齿白,风流俊俏,这副脸蛋不知会让多少姑娘着迷,有许多人却从刚才她说话的声音判断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来的人正是李慧梅,她见到院中一棵大树倒了下来,院中又围着这么多人,以前她每次来时,院中都清清静静,见李良辰、青猴儿、科尔济兹兄弟等人都面生的人,又是一副精壮的模样,以为顾、杨两人遇到了麻烦。她拔出腰间的长剑向李良辰等人一指,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我的两位姐姐呢?” 李良辰等人投靠锦衣卫后,一向无住不利,嚣张惯了,被李慧梅用剑指着,顿觉受了奇耻大辱,青猴儿还沉浸在自己刚才一掌劈断大树的兴奋中,更是分外不能忍受,他手一挥,一掌向李慧梅的长剑扫去,另一只手掌随后却向李慧梅的脑袋拍去,李慧梅只觉得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脱手而飞,又见一只手掌朝自己脑袋上拍来,掌还未到,一股凌历的劲风已袭来。 李慧梅从小喜爱武艺,平时也勤练不已,但府中之人哪个又不让她,谁敢真正使出全力来和她对打,虽然她勤学苦练,武功对付一般人还可以,又怎么是青猴儿的对手,见对方的手掌拍来,自己却躲不开,只能闭目待死。 李慧梅耳中只传来两声啪啪手掌交错的声音,自己却没有感到疼痛,睁眼一看,见后面的侍卫已上来,替她抵住了那人的手掌。 李慧梅已多次来过鸿安客栈,她一向又喜欢走在前面,侍卫不敢扫她的兴,只能紧紧跟着,但见今日与往次有很大的不同,院中多了许多人,侍卫顿时提高了警觉,见李慧梅轻易就拔剑指着别人,心知不妙,在青猴儿扫掉李慧梅长剑时,侍卫已反应过来,上去接着了青猴儿的这一掌。 青猴儿虽然生气,到底还没有失去理智,见眼前身着男装的少女一身绸缎,知道是非富即贵,想起这是在别人的地盘,自然不敢伤人性命,只用了三分力气,想教训一下这个刁蛮的少女而已,见她身后之人出手,青猴儿顿时加大了力度,用上了五分力气。 那名替李慧梅接下一掌的侍卫叫廖太冲,原是晋王的侍卫长,晋王放归朝庭后,廖太冲鄙视晋王的为人,没有随他而去,反而做了李鸿基的侍卫,廖太冲以剑法见长,掌上功夫并不利害,接下青猴儿只有五成力量的一掌,只觉得双掌隐隐作疼,见对方轻松自如的样子,好象并没有出全力,心中大吃一惊,哪来如此厉害的角色? 青猴儿把廖太冲当成一个普通护院,存心要让他吃苦头,才临时加力,见廖太冲将他的掌力接了下来,心里也是一惊,这个少女是什么人,一个护卫已是如此厉害,何况青猴儿还看到这个少女的身后好象一下子多出了十几名护卫。 李慧梅惊魂未定,回过神来,不禁勃然大怒,她小时候虽然吃过苦头,但自从被高桂英收为义女后,身份越来越高,何曾有人敢对她无礼,刚才青猴儿一掌差点把她吓了个半死,让她如何不怒,又看到廖太冲尚且没有沾到便宜,自己眼前之人武功高明,她从旁边的侍卫身上摸出一把火枪来,对准了青猴儿。那名被摸掉火枪的侍卫不敢拦阻,只好在旁边护住,其他人一见李慧梅掏枪,也一起掏出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良辰、青猴儿、科尔济兹兄弟四人。 科尔济兹兄弟一脸茫然,不知这些小小管子模样的东西有什么用,李良辰心中却呻吟了一声,这些是什么人,怎么每个人都带着短枪,李良辰虽然看不起火器,对官军的各种火器却都很熟悉,他虽然没有见过唐军的短枪,但一见这短枪的式样就知道了他的厉害,无论他们的武功多高,在这么近的距离被十几把火枪对着,绝不可能毫发无伤。 李良辰连忙道:“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有所误会。” 李慧梅的短枪还是不离青猴儿,只对他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姐姐租下的院子里,我两位姐姐来。”李慧梅见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杨隐和顾智两人还没有出来,以为两人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手中的枪更是不离青猴儿。 李良辰正要回答,青猴儿却不耐凡,他对自己的武功有绝对的信心,见李慧梅用这么短小的火枪对着自己,估计威力也有限,他自持手上功夫了得,伸手向李慧梅抓去,口里道:“小丫头,用这个东西可以吓唬谁。” 李良辰正要道:“不可。”李慧梅手中的枪已响了,“砰。”的一声巨响,将众人都骇了一大跳,李慧梅见青猴儿抓向自己,一点也不客气,扣动了板机。 青猴儿也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缩回了手,却没有感到自己身上受伤,顿时以为这火枪中看不中用,哈哈大笑道:“小丫头,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吓唬大爷。” 李慧梅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看看你那狗爪子。” 青猴儿才感到手上传来了一股疼痛,抬起刚才的右掌来看,手掌已穿了一个洞,顿时血流如注,青猴儿脸上冷汗淋淋,越发感到钻心的疼痛,他怕自己呻吟出声,丢了面子,只好咬牙强忍。 李良辰虽然猜想这个火枪会很厉害,但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地步,要知他们师徒两人的一身功夫都在手掌上,运起功来,可以赤手抓向利剑而不伤手,却被那个小姑娘的火枪轻易打了个对穿,若是说刚才看到那么多枪口对着自己只是稍有点害怕的话,现在却成了恐惧。 赵财在房中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却没有理会,他听了周泰的话正在想如何能把这些人也拉来做自己的护卫就好了,听到“砰。”的一声响后,却看到青猴儿的右掌鲜血淋淋,顿时大吃一惊,向周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泰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赵财叹道:“早听到唐军的火器利害,没想到厉害如斯,若能拥有几十支火枪,那该多好。” 周泰却没有接赵财的话,他是练武之人,虽然看到了火枪的厉害,心里却下意识的排斥,若是人人一支火枪,他们这些年练武岂不是白费。 李鸿基没想到自己只是比李慧梅晚几步,事情就搞成了这样,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不过看了青猴儿的武功,对这些人的来历也大为怀疑,廖太冲的功夫在王府侍卫中至少也是排在前五位,从哪里突然钻出了这么个厉害的角色来,见梁子已经结下,李鸿基却没有想到马上化解,还是弄清这些人的来历再说,若是敌人自然没必要化解,若不是敌人,以后再给他们补偿就是,李鸿基久处上位,当然不会事事考虑平等对待别人。 那客栈老板正伤心自己的大树倒了一颗,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回过神来,连忙到李慧梅跟前道:“姑娘误会了,姑娘的朋友五天前已搬离了这里,这是本栈新住进的客人。”李慧梅到过这里多次,那老板自然认识。 李慧梅听到顾智和杨隐两人搬离了这里,松了一口气,对老板道:“那知道她们搬哪里了吗?” 老板忙道:“知道,知道,她们特意留下了地址,吩咐若是姑娘来了,就告诉你。”老板连忙对身边的一个伙计喊道:“快去把地址拿过来。” 李慧梅指了指那颗断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板叫起屈来,道:“天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树好象无缘无故就倒了。”老板心里暗打主意,这些天是不是撞邪了,看来明天赶快去拜神才行。 李慧梅听到杨隐,顾智两人不在,收起了手中的火枪,向青猴儿道:“这可是你自讨苦吃了,你不用你的臭手来抓我,我也不会开枪打你,这样,给你一百两银子算是医药费,咱们两不相欠了。” 青猴儿险些气得晕了过去,自己的手受伤如此重,起码数月不能和人动手,就是伤治好了恐怕武功也要打一个折扣,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只用一百两银子就想打发他,正要破口大骂,李良辰已抢先道:“我们也有不是,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 李慧梅大方的道:“不用谢。”对李鸿基道:“爹爹,我们走。” 李鸿基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见对方吃了那么大的亏,却不追究,更觉可疑,此时却只能不动声色,道:“好,咱们走。” 刚一离开客栈,李鸿基马上吩咐给贺景传令,要求加派人手,严密监视这帮人的行动。 李鸿基等人走后,李良辰赶忙给青猴儿包扎,青猴儿虽然疼的脸色发白,却一直没有呻吟出声,见四周还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大吼一声道:“看什么看,是不是也想找死。” 众人见这个人血流了半地,依然如此凶狠,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多看,马上一哄而散,等人都离去后,青猴儿埋怨起自己师父来,道:“师父,怎可让他们轻易离去。” 李良辰没好气地道:“不让他们离去怎样,和他们打,没见到他们有十几支火枪吗,难道还要拉他们见官不成。” 青猴儿恨道:“此仇不报非君子,这个小丫头,别想伤了我就跑。” 李良辰道:“不能再多事,再说那个小丫头来历,住址我们全然不知,如何报仇?” 青猴儿突然眼前一亮道:“有了,那个小丫头不是要找朋友吗,客栈老板那儿有她们的地址,只要找到她们,就会知道那个小丫头的底细了。” 突然他唉哟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李良辰听到他还不死心想惹事,又想起刚才的比武,青猴儿毫不留情,简直不把他当成师傅,心中有气,故意加重了手脚。 不久林若灿等人回来了,听到此事也是唏唏不已,众人没想到只在家中练武也会祸从天降,青猴儿一受伤,众人损失了一名好手,顿时对刺杀前景感到不妙起来。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八章 赠枪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的住处离鸿安客栈有数里远的距离,李慧梅还想一个人走在前头,李鸿基却不放心,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告诫道:“下次不准鲁莽,哪能随随便便拔剑指着别人,这次不是廖护卫出手及时,你这颗小脑袋非开花不可。” 李慧梅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虽然刚刚受到青猴儿的惊吓,马上就回复过来,第一次开枪伤人,竟面不改色,听了李鸿基的话,吐了一下舌头,娇憨的道:“爹爹,人家是担扰两位姐姐吗,下次顶多先用火枪就是。” “不准你随便用火枪伤人,再有下次就关你在王府一年不准出门。”李鸿基见李慧梅对伤人满不在乎,不由头痛,只好语气重一点,否则再放纵下去,李慧梅就要成太妹了。 李慧梅委屈的道:“是。” 廖太冲上来道:“殿下,我看过院子里倒下的那棵树了,那是被人用掌力生生震断的。” 李鸿基大为动容:“你没有看错?” 廖太冲道:“不会看错,属下有树上看到有淡淡的掌印,虽说那棵树被火枪击穿过,但一掌断树,威力也太惊人,属下估计八成就是那个被郡主打穿手掌之人所为,可惜了,以后他的手就是治好了,功力也会大减。” 李鸿基敲了李慧梅的脑袋一下:“听到了,你的脑袋硬还是树硬,怪不得你娘一直不让你单独出来,就是一个惹祸精。” 李慧梅听到这人一掌断树也吓了一大跳,想到要是当时大掌落到自己头上,那不知有什么结果,口里骂道:“该死的东西,早知道该一枪崩了他。” 廖太冲道:“郡主,那人掌下应当留了情,否则属下万万接不下这一掌。” 旁边的李娃接道:“奇怪,练武之人应当对自己的武功重若性命才对,郡主一枪将那人一掌击穿,使他的武功至少也要下降一二成,而且短期内还不能动手,对郡主应当恨之入骨,怎么郡主一说误会,对方就接受了。” 廖太冲道:“我看到那人眼中有怨毒之色,必是不甘心,可是他不是主事之人,那个中年人才是,那中年人按理也不能生生忍下这口气,事情反常即为妖,他们必有重大的事情在身,才不愿节外生枝。” 李慧梅咭的笑了出来:“爹爹早看出来了,已派人通知贺景去查他们的底细了。” 两人齐向李鸿基拱手道:“唐王英明,我等不及。” 李鸿基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少拍马屁,我英明,那你们自然也不差。” 旁边的李慧梅叫起来,道:“到了,前面应当就是杨姐姐和顾姐姐住的地方了。”说完就冲了出去,侍卫连忙跟上。 对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李鸿基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里,只是把她们当成是谈得来的两个朋友,还是当真看上了两人的容貌,李鸿基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伙子,见到了美女就会兴起占有之心,成了唐王后,虽然没有增加妻妾,但唐王府美貌的宫女还是有不少,完全可以任他为所欲为,李鸿基却全然没有心思。 李慧梅一走到上面写着的杨府门前,便用手拼命拍门,开门的是顾媚的那个叫红儿的丫头,见到李慧梅也很是高兴,道:“我们小姐天天都念着你来,快请进。”李慧梅却是一愣神,仔细瞧了一下才看出来,这个红儿以前也是男装打扮,现在已换成了女装,虽是丫头,容貌却颇为俏丽。 李慧梅认出了红儿,不再管她,向房里冲去,口里叫道:“杨姐姐,顾姐姐,我来了。” 到了大厅,见两名丽人一脸含笑的看着她,左边一人一身鹅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右边一人却是一身白衣,肌肤胜雪,腰肢纤细,尤其是双眼盈盈,仿佛里面有千言万语,让人不觉就要沉迷进去,连李慧梅身为女儿都忍不住要迷失。 李慧梅左看右看,拉着左边的那人说:“你是杨姐姐。”又对右边的人道:“你是顾姐姐。”、 两人笑了起来,柳如是道:“错,我是你柳姐姐,这个顾姐姐倒是不错。” 李慧梅明白过来,道:“好啊,柳姐姐,你连姓也要骗我。” 柳如是叹了一口气,道:“姐姐倒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姐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不得不改名换姓,或许你知道后就再也不会跟姐姐来往了。” 李鸿基也走进了大厅,第一次见到两人穿上了女装,双眼大放异彩,心想:“乖乖不得了,这两个小娘门换上女装简直可以勾人魂魄,难怪能够红遍整个金陵,许多高官纷纷想一亲芳泽而不得。”不过,李鸿基见惯了美色,田玉珠和邢秀娘在容貌上并不输给她们,很快双眼就回复了清明。 柳如是见李鸿基眼色一刹就恢复过来,不由暗赞,以前在金陵时,那些达官贵人初次见到她们时无不紧盯不放,双眼射出贪婪的光芒,不由对李鸿基又高看几分。 李慧梅道:“姐姐是什么身份,我猜猜,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富家千金,被恶少无赖看上了,上门逼婚,才离家出走的对不对。” 李鸿基心里一阵恶寒,却无可奈何,李慧梅虽然不喜欢读书,却爱听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高桂英要给她选郡马,她马上威胁要离家出走,高桂英只能妥协,想让李鸿基把她管住,李鸿基却答应让她自己选郡马。 柳如是摇了摇头,一脸黯然:“姐姐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反而出身贫穷,从小被卖入烟花之地,被妈妈徐佛收为养女,教我琴棋书画,后来成为江南一带的名伎,这次是被人逼婚没错,可却不是什么恶少无赖,而是朝庭高官显贵,我才和顾妹妹躲到这西安来。” 李慧梅道:“姐姐不要伤心,我也是出身贫家,若不是爹爹和娘亲收养了我,我现在也不知在哪里呢。”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又一起向李鸿基行礼道:“到西安以来,还要多谢李大哥的照顾,若没有李大哥,当时我们可是无处可依了,向李大哥隐瞒了身份也是逼不得已,还望李大哥见谅。” 李鸿基连忙上去扶住,触到柳如是的手腕,才知不妥,连忙缩回,嘴里灿灿的道:“两位姑娘请起,你们孤身在外,自然应该有所防范。”刚才那一触手宛如凝脂的感觉却已映入脑海。 柳如是脸上也是一红,道:“多谢李大哥见谅。”两人才盈盈起身。 顾媚却在旁边笑道:“不过,李大哥好象也没有告诉过我们真名,我们现在连府上在哪都不知道,我们可打听过了,唐军的官员中根本没有李本这个名字。” 李鸿基一阵尴尬心道:“老子的名字说出来会吓死你们。”口里却道:“哪里,李某只是一个小官,你们打听不到也不奇怪。” 顾媚还想再说,柳如是却拦住了她,道:“顾妹妹和大哥开玩笑呢,李大哥不必介意。” 李鸿基干笑了两声,道:“无妨,无妨。” 顾媚还不服气,被柳如是在手上重重扭了一下,顾媚“啊。”的一声叫了出不,柳如是连忙缩手,李慧梅听到顾媚的叫声,连忙询问:“顾姐姐,你怎么啦。” 顾媚若无其事的道:“没事,被蚊子咬了一口。” 李慧梅纳闷白天蚊子还敢出来咬人,四周看了一下,没发现有蚊子就将此事丢开,向柳如是问道:“姐姐,你们怎么搬到这里了,还不如搬去和我同住如何。” 柳如是心道:“你家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呢,怎么搬过去。”嘴里回道:“不麻烦你了,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干脆买了这个小院。” 李慧梅打量着这个小院,摇了摇头,道:“不行,这里太小了,还不如我一个人的院子大。”向李鸿基道:“爹爹,我让柳姐姐她们一起搬过去和我同住如何。” 李鸿基估计柳如是两人不会答应,笑道:“你的院子自己作主,问问你两个姐姐的意思就可以了。” 李慧梅又把目光转向了柳如是,顾媚两人,柳如是又怎肯轻易去寄人篱下,摇了摇头道:“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这里挺好的,姐姐就不过去了。” 李慧梅大为失望,但她的性子转眼就把此事丢开,和两女谈起在客栈中的几人来,当听到客栈中的那人能用掌断树时,两女也吃了一惊,把目光转向了李鸿基,李鸿基知道柳如是以为李慧梅夸大,点头道:“确是如此,虽然那棵树曾被方密之用火枪打穿了一个洞,但掌断大树,确实也是了得。” 柳如是手抚胸口,道:“我还以为那些说书人所讲都是假的,没想到真有如此厉害之人。” 李鸿基见她不经意的动作,说不出的迷人,尤其是心中惊讶太甚,胸膛起伏有致,更显出了那惊人的曲线,恨不得放在胸前的那只手是自己的,这当然只是想一想而已,口里道:“飞檐走壁或许夸张了,但确有武功高功之人,一人可敌数十人。” 李慧梅见柳如是好象有点害怕,道:“姐姐不用慌,那人被我用火枪打中,恐怕数月也不能动武。” 柳如是顿时埋怨起她来,道:“妹妹怎么可以随便开枪伤人,那不就和人结仇了吗。” 李慧梅毫不在乎的道:“姐姐,你不知那人有多凶,一掌就向我拍来,若不是廖护卫接住了的话,我可就要脑袋开花了。” 柳如是听她说的惊险,心中也是一紧,李慧梅活泼可爱,柳如是不愿她受到伤害,不忍再责怪她,李慧梅眼睛一转,道:“姐姐只有数人,住在这里太过危险,不如我赠给姐姐两把火枪。” 柳如是个性坚强,魄力奇伟,很有男子气概,那天见到了火枪的威力,知道这是唐军赖以至胜的火器,心里也颇为羡慕,但方以智碰了一鼻子灰后,她就死了心,知道唐军不会把火器轻易流出去,见李慧梅主动提出给她们火枪,怀疑道:“不是每把枪都有编号,不能流传出去吗。” 李慧梅骄傲的道:“当然不能随便流传出去,但只要爹爹答应了就可以,我想爹爹不会那么小气。”转向李鸿基,缠着他道:“爹爹,我想送给两个姐姐一人一把火枪,你不会不答应。” 李鸿基无奈地道:“好,答应你。” 李慧梅欢呼一声,叫进来几名侍卫,道:“把你们身上的枪都拿出来。” 侍卫看着李鸿基,见他点头,无奈着把枪取了出来,这些短枪跟着侍卫都有一段日子了,每个人都象宝贝一样爱护,听了李慧梅的话,自己的枪可能要送人,都心疼的要命,虽然知道马上就会补上,但总是没有原来的好,心中都在保佑,千万不要让这个女子选中自己的火枪。 五把乌黑发亮的火枪放在桌子上,柳如是看看这把,摸摸那把,只觉得每一把都爱不释手,顾媚虽然不象柳如是那么喜爱,见了短枪也是心动,拿了一把就舍不得放手,李慧梅见柳如是不能定,拿出一把编号为的火枪道:“就这把,这个数字好。” 柳如是看着上面的编号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慧梅道:“前面这个为三,表示是第三种火器,后面是生产的顺序,这把是生产出来的第五十八把。” 顾媚道:“那我这把就是第五十六。” 李慧梅道:“不错,走,我们出去试枪。” 李慧梅又让选中他们枪支的两个侍卫把子弹献了出来,两名侍卫大叹倒霉,当初正是看中了这个编号才选中了这把枪,没想到今天又是因为编号把它丢了。 三人幸冲冲的跑到了院中试枪,开始柳如是和顾媚都没有想到短枪的反震力会有这么大,颇吃了一些苦头,多打了几次后,才渐渐掌握了一些决窍,一时之间,院中枪声大作。 两人直到手都震麻了,才结束了试枪,李慧梅见天已经晚了,又让侍卫给她们留下了足够的子弹才回去。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四十九章 吃瘪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见唐军精良的火枪,李慧梅说送就送,李鸿基一点为难的样子也没有,对李鸿基的身份更加不敢猜测,李鸿基走后,顾媚埋怨道:“姐姐,我要问出那个李本的来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柳如是道:“他不告诉我们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又何必让他为难,只要我们知道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就行了。” 顾媚道:“可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总觉得有一层东西隔着,让人心里不舒服。” 柳如是道:“傻妹妹,难道身份真得有那么重要吗,你是不是心动了,想嫁给他。” 顾媚脸上一红,反击道:“我看你才是心动了,我可没看到两人手碰手的样子,不过,听李慧梅说她还有二个姨娘,你嫁过去就只能排第四了。” 柳如是大恼:“你这个小妮子,自己心动了就不要扯上我,我若是第四,那你就只能排老五了。” 顾媚笑道:“这可不是我说得,是你自己说排第四。” 柳如是不依,过去哈她的痒,两人互相攻击,顿时笑成一团。 鸿安客栈此时热闹非凡,赵财见到了李良辰和青猴儿的武功,大起招揽之心,一改以前和他们漠不往来的态度,见青猴儿受了伤,买了许多名贵的药才补品来看望青猴儿,李良辰本待不和赵财这样的人亲近,林若灿得知赵财的身份后,心中却一动,若能把赵财拉笼住,不是又多了一个帮手,才把赵财让了进来。 双方都有意笼络对方,赵财豪爽的在大院里摆下酒席,请黄宗羲一行人赴宴,听到黄宗羲的名字,赵财更是热情,黄宗羲虽然看不起象赵财这样全靠盘剥穷人发财的粮商,但受不了赵财强拉硬扯,而且锦衣卫中人也有意赴宴,只得入席。 青猴儿刚刚受伤,不能喝酒,只能郁闷的看着别人大碗喝酒吃肉,越想越气,道:“奶奶的,那个臭丫头太欺负人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赵财连忙劝诫:“青兄弟,这侍卫都带有火枪的人,一定是唐军中的高官,报仇就别指望了,反正也不算吃太大的亏,等青兄弟手好之后,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好汉子。” 青猴儿冷笑道:“高官又怎样,就是那唐王我们也要……” 林若灿连忙喝住:“青猴儿,你没喝酒,怎么也说胡话。” 青猴儿顿知自己失言,连忙止住了嘴,转道:“我听说唐王最是公正严明,他就是唐军高官也不能胡来。” 李良辰对自己徒弟道:“不是双方误会吗,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对其他人道:“喝酒,喝酒,不要理他。” 众人又干起来,青猴儿气闷,起身离开,黄宗羲听到青猴儿刚才的话心中却起了疑,青猴儿是什么意思,就是唐王也要怎样,想到这,他吓了一身冷汗,忙让自己的书童悄悄跟着青猴儿。 青猴儿直接找到客栈老板,问道:“今天来的那个丫头是什么来历。” 老板回道:“客官,对不住了,小老儿也不知道,她们又不住在本店,只是经常来这里寻她们的朋友玩,小老儿才熟悉了。” 青猴儿问道:“那她的朋友是什么人。” 老板知道青猴儿吃了亏,可能要找人报仇,哪肯直说,道:“客官,你这不是为难小老儿吗,本店要对客人的身份保密。” 青猴儿大怒,用左手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领,道:“跟爷还保什么密。” 老板只觉得脖子一紧,连气都喘不过来,忙道:“客官住手,住手,他们本来有四个人,好象都是来参加科考的士子,还有四名下人和四名保镖,有两个人考中了,其中有一个还是探花郎。”说到本店出了一个探花郎,老板也觉得脸上有光,不觉挺直了身子。 青猴儿大为不耐:“什么探花郎,说说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老板顿时迟疑起来,见青猴儿的手又要揪过来,忙道:“好,我说,我说,他们就住在北门大街,第三个院子就是,上面写着的是杨宅。” 青猴儿点了点头,警告道:“不准乱说,知道吗。” 老板见青猴儿眼中射出一股凌利的杀气,想起白天他血流满地却一声不哼的情景,打了一个冷颤,忙道:“小老儿知道,客官请放心,小老儿不会多嘴。” 青猴儿满意的离去,老板越想越不放心,叫来一个伙计,让他赶快给衙门报信。 众人喝酒喝得正开心,突然数名捕快闯了进来,老板趾高气扬的站在一边,指着青猴儿道:“官爷,就是他逼问我客人的住处,我怀疑他要图谋不轨。” 一名捕快冷冷的道:“有没有这回事?” 林若灿暗暗咒骂青猴儿,成事不足,败事月余,满脸堆笑地站起来,道:“官爷,对不住了,我那位兄弟受了点伤,只是心中不忿而已,其实倒没什么恶意。”说完,悄悄塞了一锭银子到捕快的手中。 捕快面色一变,将银子摔下,道:“好啊,当众行贿,给我拿下。”数名捕快就要上前动手,林若灿暗暗叫遭,没想到这个捕快不吃这套,只得使眼色向黄宗羲求救。 黄宗羲其实巴不得能摆脱那六名锦衣卫,但他们拿了,马上就会牵连到自己,只好出来道:“几位官爷误会了,这几人是我的随从,下人粗鲁,不通礼议,其实并无行贿之意。” 捕快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什么人。” 黄宗羲连忙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那是朝庭发的路引,上面写着黄宗羲的籍贯,还有现在的秀才的身份,还有一份唐军发往各地邀请各地大儒前来参加鉴宝大会的请贴。 唐军对朝庭过来的秀才都有优待,捕快的脸色稍为和缓了一些,问道:“他们都是你的随众。” 黄宗羲道:“正是,这些下人出门就欠了管教,倒不是故意要惹事,我一定重重罚他们,让他们记住这次教训。” 捕快道:“不惹事最好,在我们唐军的地盘上没有贪官污史,只有你遵纪守法就可以了,强行打听别人的住处,就有惹事的嫌疑,若有事发生,我们就会着落在你头上。” 黄宗羲连忙点头:“是,我会管好那几个下人,不会再让他们惹事的。” 捕快道:“那好,人我就不抓了,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能仗着有点力气,就想横行霸道。” 众人一阵气闷,只得听任捕快的训斥,那捕快早从老板口中得到了整件事的经过,知道侍卫能持有短枪的人,一定是唐军的高层,怕青猴儿等人吃了亏,要向他的朋友寻仇,才特意来警告青猴儿他们一番,估计他们再也没胆量惹事,也就算了,这些天,进入西安的人越来越多,若这点小事就抓人,那西安的监狱就要人满为患。 众人好不容易听完了捕快的训斥,把捕快送走后再也没有心事吃喝,只能草草收场,回到房中后,青猴儿见自己这次又差点搞砸了事,低垂着脑袋不作声,众人本来地位相差不大,看在青猴儿受伤的份上也不好计较,刘良辰代徒弟陪罪后,大家还安慰了他几句。 林若灿冷笑的看着黄宗羲,道:“黄秀才,刚才好威风啊,我们这些下人粗鲁,不通礼议,你怎样管教啊。” 黄宗羲理直气壮的道:“那只是迫不得已罢了,不这样说,又怎样应付得了那些捕快,难道你们大家想尝尝唐军监狱是什么滋味,看看和朝庭的有什么不同不成。” 林若灿道:“好个嘴利的秀才,祸从口出,不要忘记你父亲是怎样死的。” 提起父亲,黄宗羲顿时气冲斗牛,害死黄尊素的虽然是宦官,但锦衣卫也充当了帮凶的角色,不过,眼前这些人当时还没有加入锦衣卫,黄宗羲才赖得跟他们计较,这时听林若灿提起自己的父亲,气道:“信不信我现在出门大喊一声,你们是锦衣卫,到时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李良辰见两人闹僵,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我们锦衣卫的身份暴露,黄秀才,你也脱不了干系。” 黄宗羲哼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孙锡君在旁道:“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只是来确定一下和氏璧的真假,回去好向皇上禀报吗。” 黄宗羲道:“但愿如此,那就不要惹事,你们平安离去后,我也落得个轻松。”甩手出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青猴儿悻悻的道:“这么一个破书生也敢对我们指手划脚,若是以前,我一掌就要了他的命。” 李良辰怒道:“你住嘴,今天你惹了多少事。”青猴儿乖乖闭上了嘴巴,当他发现自己的武功好象还要高过李良辰时,心中的恭敬慢慢减少,但李良辰毕竟做了他十几年的师傅,余威还在,今天的比武就是想确定一下是否能赢,才会步步紧逼,现在受了伤,青猴儿却怎么也不敢得罪师傅了。 黄宗羲的资料很快放到了李鸿基的桌子上,他并没有改名换姓,在客栈里登记的资料都是真实的,不过,这六个人作为他的随从却都用了化名,贺景的情报部再历害,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也没有那么快查到他们底细。 李鸿基看了贺景情报上对黄宗羲的评价,此人似乎还对唐军颇有好感,数次在公开场合说李自成是汉人的英雄,没被锦衣卫抓起来,算他运气好,恐怕还跟他得到了崇祯的亲口称赞有关。 难怪黄宗羲敢大摇大摆的进入唐军境内,也不更换姓名,既然黄宗羲是这样的人,李鸿基暂时放下了心,他的随众应该不会是来作奸犯科的,只是在贺景的情报上批了知道了三个字,没有再叫贺景特别监视他们。 李双喜终于从草原归来,关于草原之行的收获,李双喜已用快马通报了李鸿基,得知李双喜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李鸿基亲自到西安城外十里迎接他的归来,加封李双喜为归德大将军,从三品衔,在武将中仅列于马维兴,高立功两人之后。 得知蒙古人火拼,各部死伤惨重的消息后,顾君恩已无顾忌,放弃了以前的建城计划,将以前按设想建成的大城全部缩小,改成了只能容数百人到千人的小城,却大大增加了建城的数量,若不是唐军的人力不够,顾君恩想把整个草原都纳入进来。 蒙古各部已毫无抵抗力量,唐军一进,其部落不是远迁,就只能投诚,数月时间,已有十几万蒙古老幼投靠,顾君恩征发了全部部落的男丁用来在草原上筑城,其妇孺给她们重新划分牧场放牧,蒙古各部已没有了抵抗力,待遇自然比不上前面投诚的蒙古人。 这些筑城的蒙古人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唐军的土豆,番薯,玉米等杂粮多的是,工钱却是没有,每人必须做满三年才能放回去,分到的牧场就是他们三年筑城所得的报酬,这大大降低了唐军在草原筑成的成本,顾君恩雄心勃勃,三年后,要将整个草原建成为唐军的栅栏,每个城就是一道屏障,将广阔的草原分成一块块小的草原,蒙古人就能在栅拦里老实生活放牧,一旦有反意,分布在各城的唐军就会将之剿杀。 敖汉、奈曼、喀喇沁三部蒙古人实力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苏布台深知仅靠三部的力量与唐军相比只能是以卵击石,面对唐军的咄咄逼人,苏布台只能率人一退再退,避过唐军的锋芒,等他们退到安加拉河附近时才暂时安顿下来。 苏布台等人以为草原广大,避过唐军就会没事,那知不远处就有远比唐军更加凶残的哥萨克火枪手,这些人在征服寒冷的西伯利亚时,可是经常靠吃人肉过活。 在崇祯五年时,沙俄已占据了叶尼塞河中下游和上游部分地区。然后从北方的曼加结亚沿下通古斯卡河,从南方的叶尼塞斯克沿上通古斯卡河,这些哥萨克马上就又走古代埃文基人所经常使用的古道,来到勒拿河流域,到时必定会与敖汉、奈曼、喀喇沁三部相遇。 唐军对草原的侵占,逼得不想投靠唐军的蒙古人只得重新返回西伯利亚地区,此时正是沙俄的哥萨克大举向西伯利亚进军的时候,两者相遇,必有一番争斗,沙俄想象原来一样,轻轻松松的将这一大片土地染指已经不可能,唐军的无心之举,为以后将西伯利亚地区纳入自己的怀中减少了许多阻碍。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十一章 (鉴宝会一) 李良辰等人从青猴儿受伤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客栈,连练武的时间也减少了不少,这让监视他们的情报部人员放心了不少,加上上面又没有什么特别指示,监视渐渐松了下来。 赵财倒是很活跃,他派人到处打听唐军鉴宝大会的情景,想知道唐军在大会上还会展出什么宝贝,好先下手为强,他嫌银子笨重,带来了十几万两黄金,想着能全部花出去,买到自己喜爱的物品,他这种上窜下跳的行为,唐军倒是一点也不理会,除了先前公布的一批珍宝,其它东西赵财一点也打听不到。 赵财之所有敢在唐军境内一点顾忌也没有,是因为他曾和唐军做过大量生意,他甚至一次就走私过十万石粮食到唐军境内,还得到了唐王的嘉奖,发过一枚三级铜制郧章给他,让他视若珍宝,遇到唐军检查,他就会拿出这枚郧章来晃动,唐军士兵对他立刻会客气许多。 铜制郧章不同于铁制郧章,除了在军队中要斩首一定数量可获取外,其它除非对唐军作出了重大贡献才可以授予,更是很少能授予商人。 唐军的鉴宝大会已准备的差不多了,李鸿基令人将原先收剿的一个壕强大院改建成后世拍卖会的形式,外面交一两银子就可以让人随便参观,但到了内堂,那就要收取一千两银子的保证金才可入内,许多珍宝在外面展览完一天后,就会搬到内堂进行拍卖。 在唐军已公开的珍宝中,最让赵财心动的是一棵翡翠大白菜,翡翠本来备受商人青睐,它温润的质感,青翠欲滴的绿色,吸引着无数人热衷地追求,唐军的这棵翡翠大白菜高达四尺,宽二尺五,厚一尺,重达八百余斤,真正可称得上翡翠白菜之王。其中主体大白菜高三尺五,上宽二尺二,下宽一尺二,其叶子深绿,叶片白中透绿,色泽鲜艳,几只绿色的昆虫还悠闲地在上面匍匐。陪衬的葫芦瓜果,藤蔓缠绵。总体寓意“百财福禄到家”。 这棵翡翠大白菜是秦王最为心爱之物,据传当初云南王沐英从缅甸得到这颗翡翠白菜的原石时,重达数千斤,为了这个巨大的翡翠,缅甸的土司你争我夺,死伤近千人,后来缅甸王把它献给了沐英,沐英请了数十名技艺精湛的工匠,花费了两年时间才把它雕刻成一棵翡翠白菜。 此宝太过贵重,沐英不敢自藏,刻好后将它献给了朱元璋,把它作为朱元璋七十大寿的贺礼,朱元璋得到这件珍宝后,足足欣赏了一天一夜才舍得离开,后来,怕自己沉迷于此,将它赐给了秦王,成为秦王府世代流传最为珍贵的宝物。 唐军一公开这颗翡翠大白菜会出售,赵财就心动了,他才会带如此多的黄金过来,让他沮丧的是这些天赵财得知还有许多富商对这颗翡翠大白菜垂涎欲滴,有数名财力还雄于他的海商,赵财才想改弦易撤,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它宝物,可惜唐军保护的太严密,不让别人知道的一点口风也没有露出。 而让读书人为之疯狂的莫过于唐军公布的三件贴了,三件贴一件是晋朝书法家王羲之写的叫《快雪时晴帖》;第二件是他的儿子王献之写的叫《中秋帖》;第三件是他的侄子王珣写的叫《伯远帖》。 而又以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最为珍贵,王羲之书法广为流传,保存下来的却没有几件,《快雪时晴帖》篇幅不大,全文仅二十八个字,写的是“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 据传唐太宗得到《快雪时晴帖》时,对上面的书法痴迷不已,死时要求用《快雪时晴帖》陪葬,却被一个画工偷梁换柱,用双钩填廓法临摹复制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快雪时晴帖》将真迹换了出来,双钩填廓法是用一张透明的薄纸或是涂了蜡的纸,铺在原作上描出轮廓再将它描在要复制的纸上,然后按原样用墨填写。这样的复制品几乎与原迹一样,保持了原作的神韵,太宗不察,竟被骗过,这《快雪时晴帖》才得已保留下来。 在万众瞩目下,唐军的鉴宝大会终于开始了,这天,西安城里万人空巷,在展览馆的外面人山人海,唐军出动了数千名兵丁维护秩序,一两白银的价格只是进去看一眼,却也挡不住众人的热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些珍宝若不是在唐军手里,不论花多大价钱也休想看到,现在只要一两白银,值。大不了一个月缩衣节食,总能省得出来。 许多人却没想过这个鉴宝大会整整有十天,每天展出的珍宝都不相同,若有人想每件都看到,至少也得花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足可以让一人逍遥的过上大半年了,普通的老百姓也只能看一天就舍不得,因此第一天的人特别多,大家都想争睹那翡翠大白菜的容颜。 唐军准备的这个大院足可以容纳数万人,里面还是挤的满满的,李守忠亲自带着户部的官员在门外收银子,看着一筐筐的银子被抬了下去,李守忠笑眯了眼,这一下子收进门费就收了几万两啊,等到晚上拍卖时又不知会有多少银子入帐,对唐王想出这个法子挣钱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前空有那么多珍宝压在手中,靠贺珍一点一点的往江南卖,几年下来还不到一百万两银子进帐,李守忠估计十天下来,进门费就能抵得上贺珍贩卖所得的一大半了。 唐军每一件珍宝前面都有数名士兵守卫,严禁有人用手触摸,防止被人损坏,翡翠大白菜面前围的人最多,里三层,外三层,好在这翡翠大白菜够大,隔得远远的也能看见,赵财靠着护卫的帮助,挤在了最里面,望着这晶莹剔透,宛如真物的翡翠,心中一个声音狂喊:“它是我的,它是我的。”知道自己再也放不下这件东西了。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赵财正要发怒,扭头一看,见是周府的管家周忠诚,连忙堆满了笑容,道:“周管家也来了,你们家小姐在么。” 这个周家是突然崛起的岭南大财阀,在十年不到的时间中,周家从一个小吏之家发展到有海船上百艘,矿山数十座,商铺数千间的大商家,其周家家主更是依靠雄厚的财力,由十年前广东一个小县的县丞升为现在的广东巡抚,周家子弟更是遍布广东各个要害部门,把持着广东的军政大权,俨然是广东的一个土皇帝,朝庭却毫无所察,崇祯反而因广东本是一个穷省,却能连年不拖欠赋税而多次嘉奖,据传朝庭有意让周家家主担任两广总督,条件是每年上交赋税番一倍。 可是这个周家对外主事之人却是一个女人,周家的大小姐周碧,这周碧从十岁开始就显露出做生意的才华,各种费夷所思的生意手段都是周大小姐想出来的,让周家财源滚滚,生意不断扩大,在周碧十五岁起,媒婆就踏破了周家的门槛,人人都想娶到这个财神爷,可周家却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男方须由大小姐亲自选定,还须入赘,这把许多有条件和周家攀亲的人吓跑了,因此这个周大小姐直到二十岁还云英未嫁。 赵财做粮食生意也少不了与周家打交道,周家的财力非他能比,见周府管家也在这里,生怕周大小姐会和他争夺这翡翠大白菜,那他就毫无希望了,连忙打听周家的大小姐是不是也来到。 周忠诚道:“我们大小姐在那边,是我见了赵东家,所以过来打个招呼。”见赵财满头大汗的样子,周忠诚道:“你放心,我家小姐不会和你争夺这翡翠大白菜的,我们大小姐看中的是那三件贴。” 赵财松了一口气,朝三件贴旁边的展台看去,只见许多精壮的护卫围着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见他望来,点了点头,赵财连忙哈了一下腰,讨好似的笑了笑,那名少年郎没有再理他,低头细细的欣赏着那三件贴。 赵财见过周碧几次,知道那就是周家大小姐,对周忠诚道:“大小姐书法高深,自然喜欢那王右军的真迹了,在下祝大小姐早日得到三件贴了。”赵财倒也不是不学无术之徒,知道三件贴的珍贵,但他自付财力不及,自然不会去打它的主意。 周忠诚道:“若不是那三件贴,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我家小姐的兴趣。” 赵财道:“当然,当然,周家什么会没有,哪需要千里迢迢的来这里。” 周忠诚和赵财打了招呼后,就再未理他,回到了周碧的身边,回报道:“大小姐,那赵财只是痴迷于翡翠大白菜,无意要三件贴。” 周碧点了点头,她从进来就一直站在这三件贴旁边,已瞧出这都是真迹,让她痴迷不已,下决心要得到它,周碧虽然财力雄厚,自负无人可比,却不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此物,她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不能只顾自己的喜好多费钱财,因此让周忠诚先给那些有财力购买三件贴的财东打招呼,表示周小姐对三件贴势在必得,让他们打消竟争的意图,才能让她以最小的代价买下这三件贴。 等到了晚上,参观的人已离去了,李守忠数了数收上来的银子,乐得合不笼嘴,竟然有十万一千五百多两银子,也就是说,西安城差不多每一户人家就有一人来参观过一次,这当然是不可能,其中外地人就占了三四成左右,现在院中只剩下了不到千人,他们都是交了上千两保证金,准备参加晚上拍卖会的财东和他们所带的家人。 人少了,他们更能近距离的观察到展品,许多人连饭都舍不得出去吃,他们明白,以后这些东西到了别人手中,除非是知交好友,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唐军对这些可能的买主也大方了许多,除了不能触摸外,可以细细的近前观看。 今晚参加拍卖的就一百余件物品,最为珍贵的是有一件战国龙耳虎足方壶,这口壶高二尺四寸,口径五到七寸,腹径一尺一寸,重达五十多斤,壶上有冠,中空,四壁镂出蟠虺纹。壶冠下沿四边各有兽首边四个,使壶冠不易脱落,侈口,弧颈,颈侧有双龙环耳,垂腹,长方形圈足,圈足下有双虎承托。是战国时楚国青铜器中最具代表性的器物,其造型飘逸洒脱,动静结合,已有许多财东打定了主意要买下它。 书画中最有名的就是《芙蓉锦鸡图》,仍是北宋宋徽宗赵佶的作品,此图所画锦鸡,飞临于疏落的芙蓉花枝梢上,转颈回顾,翘首望着一对流连彩蝶翩翩舞飞。画上有徽宗题诗:“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翳。” 其它珠宝,瓷器比起这二件物品都差了不少挡次,翡翠大白菜,三件贴这几件东西却是要连展十天,在第十天结束时才会被拍卖。 院中的这些人都是一方的大富壕,彼此之间就是没有生意往来,也听说过对方。其中郑家也派了郑鸿逵来参加,郑鸿逵和周家很不对路,双方为了垄断海上贸易,争斗了数次,郑家还吃了小亏。 本来郑家见与周家相持不下,想起要与周家联姻,却被周家所拒,让郑家大失颜面,无奈郑家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对上周家却完全没有优势,双方才彼此约束,现在郑家垄断了与日本和朝鲜的贸易,而周家却垄断了与南洋的贸易,双方有点各守其位的样子。 唐军的这次鉴宝大会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读书人被那无数的名家书画吸引,商人被古玩珍宝所吸引,野心家更是被和氏璧所吸引,郑鸿逵就是听说了和氏璧才赶来的。 酉时整,唐军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院中的展品都收了起来,等到拍卖时才会拿出来展出,许多人都是最后一次看见这些珍品,毕竟每一件珍品的主人只可能有一个。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十一章 鉴宝会(二) 财东们都坐了下来,许多人惊奇的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号牌,他们被告之这个号牌是用来叫价的,除了来自岭南的商人参加周家的拍卖会用过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使用,唐军为了防止人太多,拍卖时受到影响,将每个号牌入场人数压到二人,此时整个拍卖现场也有三百多人。 担任拍卖师的是闯军宣传部的一个官员白文忠,此人能言会道,李鸿基一说拍卖的规则他马上就明白,在一场摸拟拍卖中,他成功的将一个市面上只值百两银子的瓷瓶买了一千多两的高价。 第一件拍卖品是宋代的一个瓷枕,名为定窑孩儿枕,此枕为一卧姿男童,他双臂环抱,伏卧在木榻上,头侧垫在左臂上,右手拿个绣球,双脚交叉跷起,一副天真顽皮的神态。胖胖的圆脸,双目炯炯有神,身着长袍,外穿坎肩,下着长裤。衣纹线条和衣着、木榻上的刻花装饰简洁流畅。定窑瓷器“象牙白”的色调和质感,给人以自然恬静、高洁的感染力。 托着孩儿枕的是唐王府的一名宫女,为了增加拍卖会的气氛,李鸿基特于从唐王府的宫女中挑出了二十个姿容俏丽的女孩充当模特,这让洪承畴他们颇有微辞,此举有伤风化,不过见李鸿基坚持如此也没有办法,倒是唐军中那些军官大声叫好,他们在模拟拍卖时过足了眼瘾。 那宫女身材高挑,肌肤雪白,与孩儿枕一起构成了一副母子图,连周碧看了都心动,其他财东巴不得连宫女也能一起买回去,却只能心中想想而已,这孩儿枕开价只有一百两,应当不高,市面上做工如此好的孩儿枕也要数十两银子,宋代的那更需要数百两银子才能买到,但大家还没有习惯这种拍卖的方式。 白文忠在叫了一百两银子起价,每举一次牌加价十两后,半响无人反应,白文忠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情况在以前模拟拍卖时也遇见过,若是第一件拍卖品就无人购买的话,会大大影响下面的拍卖进程,他的目光不由望向唐军中的几个托儿。 李鸿基也坐在了拍卖会现场的一个角落,见第一件拍品白文忠就想用托儿,朝他摇了摇头,来的这些人至少也有数十万身家,哪个不是精得象猴似的,他们之间许多人又有来往,第一次举牌的人必定会人人瞩目,若是让托儿来举牌,万一暴露,那唐军的拍卖会非要搞砸不可,宁愿让它流拍第一次也不要用到托儿。 白文忠见李鸿基摇头,反而豁了出去,让模特绕场走了一圈,让大家仔细观看这件拍品,自已在旁边滔滔不绝的把这件拍品优点说了出来,等到模特重走到展台前时,终于有人举起了牌子,白文忠兴奋的叫了起来:“好,三十五号出价一百两,还有更高的没有。” 众人都扭头看去,见举牌的正是郑家的第二号人物郑鸿逵,郑鸿逵刚娶了一名最宠爱的小妾,孩儿枕本来就有求子之意,郑鸿逵见这个孩儿枕晶莹白晰,买下来送给自己的小妾一定会喜欢,众人见郑鸿逵出价,许多人虽然心动,但也迟疑着不再出价,白文忠叫了三遍后,宣布这件孩儿枕归郑鸿逵所有。 许多人心里都叹息的一声,这件孩儿枕若在市面上出售,至少也要三百两银子,大家都不举牌,让郑鸿逵捡了个便宜,郑鸿逵见第一次举牌就拿了下来,心中也是乐滋滋的,他做生意多年,眼光自然毒辣,一眼就能估出这件孩儿枕的价值,一下子赚了二百两,心里当然痛快。 第一件物品顺利出售,接下来的拍卖就容易多了,众人竟相出价,热闹非凡,大多数物品以数百两到数千两成交,只有数件物品几人相争拍上了万两的高价,这些展品一般都会是底价的二到三倍,有十几件底价只有十两二十两的小物价竟然都拍卖到了一百两以上,郑鸿逵的孩儿枕在已拍卖的近百件物品中价格竟然是最低,让郑鸿逵大为得意,这种拍卖很快就让一些人上瘾,郑鸿逵更是频频举牌,有几件底价只有二十两的小物品让他花了二三百两的银子卖了下来,等回过神来才发觉吃了亏,却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等到白文忠宣布最后两件拍卖品上来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首先由四名美貌的宫女将战国龙耳虎足方壶抬了上来,这件铜器有五十多斤,许多人都心痛起抬壶的宫女来,这龙耳虎足方壶刻着龙虎图案,又是战国时楚国宫廷用物,含义更是不同寻常,若是在朝庭境内此物恐怕无人敢公开,否则就是犯禁之物,唐军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把它拿出来拍卖。 郑鸿逵看到此物却心中一动,和氏璧太过扎眼,莫说唐军定会重重保护,他不能得手,就是得手,他也不敢带回去,带回去只能献给崇祯,否则只有马上造反一途,而这个龙耳虎足方壶却没有这个顾忌,就是朝庭知道了,也可以硬顶,他顿时下决心要把这个龙耳虎足方壶拿下,献给郑芝龙。 随着郑芝龙的势力越来越大,郑家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眼看大明一年比一年在走下坡路,连在凤阳的祖坟也被义军挖掉,到处有谣言,马上就要改朝换代,郑家不免心动,已准备要在乱世中分一怀羹,可惜高迎祥还是被灭,朝庭好象又恢复了几分元气,曹文诏进攻唐军失利后,郑芝龙就准备趁势而起,可唐军竟然又和朝庭停战,郑家只得把蠢蠢欲动的野心停了下来。 白文忠一宣布龙耳虎足方壶起拍价五千两,每次加价五百两时,郑鸿逵马上举起了手中的牌子,同时举起的还有二十多家,这个龙耳虎足方壶才五千两起拍,简直太便宜了,就是拿出去倒一下手,肯定也能卖个数万两银子,大家才这么踊跃举牌。 郑鸿逵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尊龙耳虎足方壶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不过他却不担心,除了周家,还没有人能和郑家比财力,他不由得朝周碧那儿看了一眼,见周碧好象没有举牌,稍微放下了心。 这尊龙耳虎足方壶的竟争很快就到了白热化,从五千两很快突破一万两,达到了今晚拍卖的最高价后,又一路上冲,二万两,三万两,等到突破十万两时只剩下三家在跟,还有两家就是陕西的陆家和金家了,这两家从搭上闯军以来,生意一向顺风顺水,现在已累积了数百万身家。两人也想得到这个龙耳虎足方壶,一点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其他财东见郑鸿逵一心要得到龙耳虎足方壶,多少会给点面子,陆金两家却走的都是陆路的生意,随着草原被唐军控制的越来越深,陆金两家已开始打通昔日与西域的商路,这条道路的利润一点也不比海路低,自然不用顾忌郑家这个海上霸主。 郑鸿逵现在已不在意这个龙耳虎足方壶的价格了,赌的就是一个气势,他不相信陆,金两家土财主能和他比,现在每加一次价就是五千两,转眼间价格已升到了二十五万两,足足是底价的五十倍,陆家华终于退出了竞争,现在就剩金家与郑家了。 郑鸿逵又举起了牌子,白文忠激动起来:“好,现在三十五号出价二十五万五千两了,还有要加的没有?” 金家家主的脸上已冒出了冷汗,这个价格大大超过了他原先的估价,可是这是第一件高价的拍品,金家添为地主又如何甘心退心,他还是举行了牌子,白文忠兴奋起来:“十八号举牌了,现在的价格是二十六万两白银,二十六万两第一次,还有加价的没有?” 众人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竟争,二十六万两白银,用大车来拉也要好几车,给足了这个铜壶身价,不亏是留存了二千多年的宝物,其实还是有人觉得这个价格也值,只是不想得罪郑家而已。 郑鸿逵又举起了牌子,白文忠刚要开口,郑鸿逵已自己喊了出来:“三十万两白银,我出三十万两白银。” 全场都静了下来,这个价格比前面所有物品拍卖加起来的价格都要高不少,白文忠也愣了一下,才叫起来:“好,三十五号出价三十万两,这尊龙耳虎足方壶是二千多年前楚国宫廷用物,现在仅存一尊,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还有出价的没有?” 金家家主终于撑不下去了,虽然这些年金家每年都要进帐数十万两银子,但也经不住一件物品就这么花费,何况这仅仅是第一天,后面还有许多更好的宝贝,随着白文忠三声锤响,宣布这尊龙耳虎足方壶归三十五号所有,郑鸿逵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没想到除了周家,还能遇到这么强的对手。 随着唐军中几人的带动,所有的人都自发鼓起掌来,大家见证了一件价值三十万两宝物的诞生,也觉不虚此行了。 接下来要宣布拍卖的就是北宋宋徽宗赵佶的《芙蓉锦鸡图》,这幅图的起拍价为一万两银子,也倒不是说这幅图就一定比龙耳虎足方壶珍贵,只是唐军定价之人觉得他是帝王之作,价格自然不能标得比其他物品低。 或许是前面的龙耳虎足方壶耗尽了大家的热情,这幅图虽然看中的人不少,但竟争远没有龙耳虎足方壶激烈,加价到五万三千两时已无人应价,被两淮的一个盐商购得。 结束了拍卖,大家都象打了一次仗一样累,有拍到东西的纷纷跑去交割,没有拍到了马上回到客栈休息,在拍卖结束时,唐军公布了明天要拍卖的一件珍品,那是一尊东汉时期的铜奔马,价值足可以和龙耳虎足方壶媲美,白文忠还宣布另外还有数件不输于铜奔马的东西会在明天展会上出现,并进入明晚的拍卖会,引得众人纷纷猜测是何物,要回去养足精神在明晚夺宝而归。 郑鸿逵小心翼翼的把龙耳虎足方壶放到了车上,谢绝了唐军派兵护送的好意,他这次来到西安也带了数十名好手过来,一般人根本不敢打主意,郑兴见郑鸿逵花如此巨资买下此物,忍不住问道:“二爷,这只是一个铜做的东西,那么多银子,要是换成金子都可以打几十个这种东西了,值得吗。” 郑鸿逵瞪了郑兴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可是二千多年的东西,还是皇家之物,再大的代价也值得,银子是什么东西,咱们跑一场日本,赚回来的远不止这一点。” 郑明道:“有这件物品才能衬托咱们大爷的身分,咱们大爷也不差于以前的那些诸侯王了,大爷见了肯定高兴。” 郑兴忙道:“小声一点,这可是唐军的地盘。” 郑鸿逵毫不在意,道:“怕什么,那唐军也是反贼,咱们郑家难道就比他差了,到了海上还不得任咱们摆布,大哥也该有一件王侯的东西了。” 今天周碧却没有动手,只是让她的管家举了几次牌,买了两件只值数百两的古玩,她的心思还留在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上,对其它东西都不感兴趣。 唐军第一天的拍卖收获颇丰,一共收获五十七万多两白银,加上入门费,近七十余万两,已快赶上贺珍几年走私珍宝所得了,除了第一件孩儿枕,其它都远高于底价卖出,若让贺珍把这些东西走私,最多能卖个十几万两,李守忠的嘴一天就没有合拢过,他这个户部侍郎终于不用再担心银子的问题,唐军拥有的珍宝,足可以每年举办这么一次拍卖会,想起贺珍拿出去的珍宝,若是拍卖,足可以多出数百万两银子,李守忠又觉得心痛起来。 黄宗羲和锦衣卫的六人也都来到了展会,李良辰等人见到唐军戒备如此森严,也觉棘手,到了和氏璧展出的那一天,唐军的戒备定会更严,那时就是唐王来了也无法下手,众人小声谪诂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先凑够了一千两银子,明天让黄宗羲带一个人去拍卖现场看看再定,黄宗羲却整天呆在那三件贴旁,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买得起,能多瞧一眼是一眼了。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十二章 鉴宝会(三) 第二天的展览开始了,西安的市民虽然热情不减,但每个人还是会拈一拈银子的份量,整个展览会场虽然还是人山人海,比起昨天来却好的多,外地的人已占了一半,而那些真正的买主大部分会在下午才来,有了第一天的经历,他们知道唐军会留出一部分时间给他们评估,以激起他们的购买,那时欣赏,比现在人挤人好的多。而且经历了昨晚的竞争,大部分人都需要更好的休息。 黄宗羲却一点也不担搁,唐军的展馆一开放,他就进去了,来到了三件贴旁边,不停的用手指比划着上面的笔法,要把它牢记在心中,昨天黄宗羲一回去,就开始练习白天看到的《快雪时晴帖》笔法,花了半个晚上,累极了才睡去,醒来一看,却都很不满意,今天一大早急忙跑了过来。 正当他沉浸在书法中时,肩上被重重一拍,把他惊醒过来,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好友顾炎武,不由惊喜的道:“忠清贤弟,你也来了。” 顾炎武道:“太冲兄,不止是我,你看看后面。” 黄宗羲朝后看去,才发现张溥、张采,杨廷枢等人都已来到,黄宗羲忙过去一一行礼,张溥、张采,杨廷枢等人都是复社的发起人,杨廷枢在崇祯三年还夺得过乡试第一,其才名也是天下皆知,不象黄宗羲,空有才名,却已在乡试中两次落第。 行完礼,黄宗羲不由问道:“天如兄,你们怎会都来到此地。” 张溥一笑,道:“如此盛会,我们又岂能不来。” 旁边张采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可惜这个盛会却沾满了铜臭,这么多的书画古董,眼看都要落到那些商人手中,叛贼到底是叛贼,眼光短浅,这种东西也能拿出来买。”复社中人果然狂妄,不但对朝庭多有贬斥,在唐军的地盘还敢直呼唐军为叛贼的,恐怕也只有复社中人了。 黄宗羲虽然觉得唐军把这此珍品拿出来拍卖,有点不妥,还是有心为唐军辨护几句,道:“在下却有些感谢唐军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展览,否则,穷黄某一生,也休想见到这么多书画,更别说有机会观摩这《快雪时晴帖》了。” 杨廷枢也点了点头,道:“是啊,以前这些东西大部分藏于权贵之家,我等就是通过考试,能当上个一官半职,也未必能见到这些东西,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唐军此举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我等能一睹芳颜。” 张溥道:“其他不必多说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快饱一下眼福。”众人都围了上来,有几人更是拿起了树枝就要在地上划起来,当场临摹一下那千古书圣的笔法,马上被旁边的唐军制止,开玩笑,这里的道路都铺上了水泥,其它地方都种满了花草,如果允许他们乱涂乱画,那整个院中还不得乱七八糟。 那几个被制止的才子很不以为然,他们自认为书画皆绝,许多地方都以留下他们的墨宝为荣,如今在地上画一画都不可以了,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看到全副武装的唐军士兵好言相劝,他们也只能悻悻的住手,腹中却诽谤不已。 张溥等人虽然也喜欢书圣的《快雪时晴帖》,但观摩了一阵也就离开,不象黄宗羲那么痴迷,毕竟院中的珍品太多,还有许多地方他们没有看过。 唐军今天新展出来不少珍品,东汉时期的这尊铜奔马无疑是亮点,此马高一尺,长一尺四寸,其造型巧妙铸造了风驰电掣的千里马形象。马作飞驰状,高昂首,尾上扬,口张作喘息状,三足腾空,右后足正巧踏在一只疾飞的燕背上。那只奋飞的燕子在翱翔中突遭马蹄踏中脊背,霎那间吃惊地回首反顾;似要看清那比它还快的庞然大物,而奔马也头稍左顾,好象也要弄清踩着了什么东西。奔马与飞燕在这一瞬间的动作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这马设想出如此浪漫、巧妙、引人入胜的意境,烘托、反衬出骏马的神速,实在令人拍案叫绝。 顾炎武等人都看得留恋忘返,久久不愿离去,张采想到如此精妙的东西不久就要归于商人之手,更是愤愤不平,在他看来,这样的东西自然要让他们这些文人雅士来保管,才不会沾污了它们,可惜他家中虽然也富有,却远远不及那些大商家,要靠用银子把它们买下来太不可能了。 令他们震憾的是一件西周的虢季子白盘,此盘高一尺二,长四尺二寸,盘形制奇特,似一大浴缸,为圆角长方形,四曲尺形足,口大底小,略呈放射形,使器物避免了粗笨感。四壁各有两只衔环兽首耳,口沿饰一圈窃曲纹,下为波带纹。盘内底部有铭文一百一十一字,讲述虢国的子白奉命出战,荣立战功,周宣王为其设宴庆功,并赐弓马之物,虢季子白因而作盘以为纪念。铭文语言洗练,字体端庄,是金文中的书家法本。 难怪昨天白文忠敢夸口今天的东西要比昨天还要好,这个虢季子白盘一下子就可以盖过昨天的战国龙耳虎足方壶,这个虢季子白盘唐军得来侥幸,曾被农人用来喂马,被当地县令发现后,买下献给唐王,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展览上。 张采看得痛心疾首,如此宝物拿来展览也就罢了,怎么可以用来拍买,他把黄宗羲拉了过来,说道:“太冲,亏你以前还对唐贼说好话,如此重宝,拿来拍卖,成何体统,我看这唐贼其兴也勃,其亡也速!” 连黄宗羲也觉得唐王拿此物出来贩卖太不可思议,这可是西周的东西,距今有二千五百年,上面还有铬文,实在是国之重宝。 张采的话吓了他一跳,复社中人对皇帝有时也敢骂,但在唐军的地盘上说上一句唐贼也就罢了,这种公然说唐军快要亡的话,传到唐军耳中可是实实在在的造反,向四周看了一眼,幸好周围都是复社中人,其他人也都沉迷于宝物中,没有人注意到,黄宗羲才放下了心。 对张采的口无遮拦,黄宗羲觉得还是应该劝劝,道:“受先兄,这是在唐军境内,受先兄还请慎言,否则恐惹祸上身。” 张采道:“怕什么,唐军不是说保护所有入境的人安全吗,还说不以言入罪,说上几句又何妨,我还想当面问问那唐王,如此重宝也拿出来拍卖,这是何意?”他口里虽然说得漂亮,到底还是把这个贼的字眼去了。 黄宗羲只好苦笑一声,他暂时丢下了三件贴,对这件古物仔细观看起来。 唐王要拿虢季子白盘来拍卖,连唐军中的文官都有意见,洪承畴曾提出是否把它撤下来,李鸿基拒绝了,反问道:“如果孤王把它撤下来,又作何用。” 洪承畴道:“当然是收藏起来,以留后人。” 李鸿基道:“把这个东西收藏起来,又有几人能见到,若是孤王收藏了,焉知以后此物就不会损毁,若是此物出售,至少可换回数十万两白银,投入到改善百姓的生活当中去,岂不更好,何况此物若被人用数十万两白银买回去,又岂会不珍惜?” 洪承畴无言以对,其实大多数读书人都认为宝物要到达官贵人手中才合理,许多珍贵的东西最好都搬到皇宫,从此无人得见,一旦改朝换代,后继之人稍不注意,一把火就会烧个精光,汉人数千年来的古物才会越来越少,其实无论青铜器也好,书画也好,往往是在私人手里保存最为完好,每人都会视若珍宝,一旦收入皇家,看似能得到很好的保存,一旦战火燃起,那损失就不是一件两件,而是数千,数万,数十万件的珍宝被损失。 项羽阿房宫一把大火,不知损失了秦以前多少文物,靖康之耻,宋朝保留的大部分书画,古董,被金人到处丢弃损毁,更不用说只知烧杀抢掠的蒙古人,不知断绝了多少民族的文明,而一般人家遇到战火,保贵的东西都会挖个地方藏起来,即使日后淹没,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收藏在皇室的东西,一旦被毁,那就永远失去了。 今天的展览增加了这么多的珍品,其实比第一天更有看头,到参观结束时,张溥,张采都掏了一千两白银作为保证金,参加今晚的拍卖会,他们虽然无法买下这些珍宝,但要看看到底会落到何人手里,张采心中还有一个打算,或许能劝买主把虢季子白盘献给朝庭。 李良辰,林若灿他们把所有的银钱集中起来还不够一千两,黄宗羲只得向张采提出借四百两纹银,张采家中虽然不是巨富,也有数万两身家,爽快的给了黄宗羲四百两,黄宗羲才凑够了一千两,和林若灿两人进入了拍卖会场。 随着白文忠的锤子在桌子上落下,今晚的拍卖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品是宋朝的一件玫瑰紫釉葵花式花盆,这个花盆高五寸,口径六寸七,足径三寸花盆呈六瓣葵花式,折沿,口沿边起棱,深腹,圈足。盆内外施釉,口沿以内呈灰蓝色,外呈玫瑰紫色,口沿下流釉,凸棱处釉薄呈酱色,底呈深浅不同的酱色,有5个圆形渗水孔,刻有标识器物大小的数字“七”,色彩瑰丽多变,仍是宋徽宗赵佶喜爱之物。 众人都打起了精神,唐军的第一件拍卖物可要远高于昨天第一次拍卖的定窑孩儿枕,后面的肯定比昨天要更加精彩,玫瑰紫釉葵花式花盆起价就是五千两,每一次加价五百两,白文忠话声一落,还没等宫女托着物品绕场一圈,顿时有数人举起了牌子,最后这玫瑰紫釉葵花式花盆被人以二万三千两的价格买下。 果然后面唐军的拍卖品再也没有象昨天开价几十两,一百两的物品,底价最低的东西开价都是一千两,每一样都是珍品,让这些财东们都感叹银子带得太少,偏偏每一件东西都是精品,叫人舍不得放下。 白文忠满是兴奋,今天拍出去六十余件珍品,唐军已收入五十余万两,还有两件最珍贵的东西没有拍卖,超过昨天的收入是肯定的了。 林若灿只觉得自己大开了眼界,以前自己简直是井里之蛙,身为锦衣卫的千户,辛辛苦苦左敲右诈,五年时间才积攒了不到一万两白银,可眼前这些人简直是不把银子当钱,小小的一个物件就是数千两,上万两丢下去,一点也不心痛,他顿时下定了决心,以后要贪,决不贪银子,要收就收字画,古董。 林若灿看到唐军大把大把的搂进银子,别人还送上门来,给的心甘情愿,想起皇上每年都在为银子发愁,加上三饷,每年只能多收七百万两,照这样看,还赶不上唐军一场拍卖会,却搞得天下都怨声载道,烽烟四起,若皇上也搞一个拍卖会,皇家的东西远不是唐军能比,那银子不就来了吗,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就是皇帝能拉下脸来卖东西,恐怕也无人敢买。 在林若灿胡思乱想时,今天的重头戏终于来了,首先被抬上来的是马踏飞燕的铜奔马,由一个宫女将之端上来,绕场走了一遍,侥是下午众人都已看过,此时重新拿出来,大家还是赞不绝口,这铜奔马虽然比不上昨天有二千年历史的战国龙耳虎足方壶,更是没法和下一件有二千五百年历史的虢季子白盘相比,但胜在构思巧妙,何况它的年代比起两样虽然不足,但也有一千五百年以上的历史,放在哪里,都是一件当之无愧的重宝。 郑鸿逵只觉得自己以前简直是一个土包子加爆发户,郑家崛起于海上,各种金银珠宝虽然易得,甚至西洋的各种东西也不稀奇,唯独缺少那些古物,福建可不象西安,有那么多王朝定居于此,留下许多璀璨的古物,何况李鸿基还抄了三个番王府,又把高迎祥挖皇帝祖坟的东西通过军火交易几乎都弄到了手。 郑鸿逵只觉得每一样东西都想得到手,但他也知道,任他们郑家再怎么富可敌国,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买下,选择有时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十三章 鉴宝会(四) 模特转过了一圈,白文忠开始了铜奔马的拍卖,只是简单的介绍道:“东汉铜奔马,起价五万两,每举一次牌加价五千两,现在开始拍卖。”白文忠锤一落,有十几人一起举起了号牌,郑鸿逵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的目标是下一个西周的虢季子白盘。 铜奔马的价格一路上涨,最后以十五万五千两的价格被唐军境内的大商家金家夺得,昨天他丢失了战国龙耳虎足方壶,心痛的要命,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买下一件重宝,那虢季子白盘盯的人太多,他自知除非把全幅身家压上,不能没有把握,还不如拿下次一级的铜奔马,能以十五万五千两的价格拿下,金富贵很满意,若没有虢季子白盘在后面,这铜奔马没有那么容易被拿下。 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品终于上来了,由于这件拍品重达四百余斤,这可不是那些宫女所能搬动的,由四名唐军的力士帮忙抬了上来,放在拍卖的高台上,众人都感到桌子好象一沉,生怕桌子就要压坏,把这件稀世之珍摔下来。 白文忠用手指在虢季子白盘上一弹,一声清远玄妙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但极有穿透力,白文忠大声介绍:“各位,这可是西周的宝贝,据此足有二千五百年,西周宣王十二年虢季氏子白为纪念其受周天子命,率军战胜玁狁立下奇功,受到周宣王的褒奖,才作下了这件重器。盘底的铭文就对这段史实作了详细的记载,如此重宝,有缘才可得见。” 下面已有人不耐烦的,道:“快拍,快拍,废话少说!”大家虽然都看过这虢季子白盘,可谁也没有摸过,对白文忠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上面摸来摸去,用手轻弹,都觉得是动了自己的宝物,不由忌妒起来。 白文忠敲了一下锤:“好,现在开始拍卖了,西周虢季子白盘,起价十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一万两,开始!”随着白文忠一声锤落,全场竖起了数十个号牌,凡有一丝希望的人,都举起了自己的牌子。 周碧本已打定了主意,除了三件贴外,再不买任何贵重的东西,但听到那清远玄妙的声音,想起那是二千五百年的古物,手中的牌子也不由举了起来。 这个西周虢季子白盘的价格一路上冲,很快就过了二十万两关口,接着是三十万,轻易打破了昨天战国龙耳虎足方壶的价格纪录,到了四十万两,终于只乘下三家在争了,一个是周碧,一个是郑鸿逵,另一个便是昨天买下赵佶的《芙蓉锦鸡图》的两淮大盐商王家。 王家的盐业也时也要走海道,按理不敢与郑,周两家相争,但这次王家家主亲自过来,太喜爱那件西周虢季子白盘了,见郑,周两家相争索性自己也加了进来,看看能不能渔翁得利。 等升到四十六万两时,周碧到底还是用理智压住了自己,没有再争下去,放弃了举牌,现在只剩下郑,王俩家,王家家主又挺了数合,当白文忠喊出三十五号出价五十二万两白银时,王家家主终于放弃了,倒不是他出不起价,而是郑鸿逵爱记仇,若得罪他狠了,王家以后海路的生意就有麻烦。 郑鸿逵连续二天夺得全场最好的拍品,得意洋洋,尤其这次周家还参与其中,让他有打败了周家的感觉,不过,等他交割时就傻了眼,他总共带来了六万两黄金,昨天用掉了三十万两折合成黄金就是三万两,现在还剩三万两黄金,只够这件虢季子白盘的一半多一点。 唐军很快替他解决了难题,每件拍品若是买主所带银两不够,首付百分之二十就可以了,余下的银两只需在三个月后付清可以免利息,三月后若还是没有付清,月息为百分之二,若一年买主还没有来取,视同放弃,唐军可以重新开始拍卖。 这样,郑鸿逵付了百分之二十后,还有近二万两黄金,唐军还好心提醒他,他已买下的战国龙耳虎足方壶可以重新押给唐军的户部,借出拍卖价的八成款项,月息也是百分之二,他如果把战国龙耳虎足方壶抵压的话,又可以拿起现银二十四万两来。郑鸿逵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这样一样,他带来的六万两黄金,折合现银六十万两,可以当三百万两银子使用。 张溥,张采,杨存枢他们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每一件物品都要他们全部的身价才能买下来,牌子拿在手上就没有举过,他们才知道这些大商家到底有多富,郑家更是不得了,二天时间,花费了八十多万两,郑鸿逵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唐军每天都有许多珍品推出来,只过了一半,大部分人身上的银两已是不足,他们只得把拍卖到了的物品又存放到唐军的户部,从中提出现银来继续参与,有些人被唐军眼花僚乱推出来的物品晃花了眼,到了第九天,把所有物品又抵押出去后,有一部分人又没钱了,唐军采取紧急措施,将抵押品按拍卖价的九折抵扣,才使那些人又有钱继续参与拍卖。 周碧是这些财东中最冷静的一个,郑鸿逵已卖下价值一百五十余万两银子的东西了,财力可和郑家相比的周家却只花了不到五万两,让郑鸿逵大惑不解,以前周家处处与郑家争先,怎么这次除了争过一次虢季子白盘,周家就偃旗息鼓了。 赵财目光虽然死死的盯着那翡翠大白菜,面对唐军推出来的众多珍品,还是忍不住花掉了二万多两黄金,粗粗算来,唐军在九天的拍卖会中,收入已经超过一千万两,只剩最后一天的拍卖了,相信必定会超过前面的任何一天。 张采在拍卖的第三天就找到了郑鸿逵,劝说郑鸿逵把拍卖到了虢季子白盘交给朝庭,以免惹祸上身,郑鸿逵如何肯答应,自然让他碰了一鼻子灰,张采还不死心,在得知郑鸿逵还买了一只战国龙耳虎足方壶,又劝郑鸿逵把这只铜壶也献给朝庭,表示此非人臣能用之物,郑鸿逵根本不理他,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郑芝龙在消灭刘香后,被朝庭升为福建总兵官,署都督同知,不但将水军掌握,连福建的陆军也掌握一大部分,若不是海上还有周家抗衡,郑家就可以直接称王了,现在郑家每年上交给朝庭的赋税高达二百万两,崇祯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敢随便动郑家。 第十天时上午就结束了展览,下午的时间用来拍卖展品,这是第一次在白天拍卖展品,唐军一下子推出了十几件起怕价在万两以上的展品,都被抢购一空,赵财最终还是以十万两黄金的价格将翡翠大白菜拿了下来,应了那句黄金有价玉无价的说法,成了这次唐军所有拍卖品中价格最高的一件。 周碧在最后一天也终于出手,她用三十八万两白银的价格购得了三件贴,唐军在第十天的拍卖会中用了半天的时间收入了二百多万两银子,正当许多人还想能见到和氏壁,唐军却要让他们失望了,和氏璧只能由唐军精选出来的二十一名各地赶来的大儒才能见到,让这些大儒大为欣慰,唐军毕竟还没有钻到钱眼里,对读书人还是尊重的。 这二十一名大儒里有张溥,张采,杨廷枢他们三人,他们是复社的发起人,交游满天下,自然符合唐军的要求,除了三名复社中人外,还有许多大儒是东林党人,东林党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党派,他们基本上站在批评执政大臣的立场,以清流自命。 东林党领袖顾宪成去官以前,与当时的首辅王锡爵对话,王锡爵说:“当今所最怪者,庙堂之是非,天下必欲反之。” 顾宪成针锋相对地回答说:“吾见天下之是非,庙堂必欲反之耳!”鲜明地表示出他的反对派立场。这些人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朝廷的政策,若唐军不请他们,这些人也会也反对而反对,若得出的结论和氏璧是真他们肯定会说是假,至于如果唐军得到是假的结论,这些人敢不敢说是真的就不知道。 唐军中只有洪承畴一人带领境内的大儒参加,洪承畴在二十三岁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他算一名大儒自然没人有异议。 李鸿基对这次和氏璧是真是假的结论并不在意,所以二十一人中,只有六人是唐军境内的人员,其余十五人都是从全国各地选出来的,除了唐军中人有微辞,让其它各方都无话可说。 李良辰想趁唐王出席和氏璧鉴定时行剌,根本就不可行,唐军在展览完后,并没有在举行展览的地方鉴定和氏壁,而是将那二十一人直接带到了唐王府,在唐王府让他们观看,观看完毕,每人将结果写在纸上,折好后,混在一起然后再当面查验,纸上只写真,或伪两字,为防止从笔体上认出是谁写的字来,唐军还规定了写字的笔体和大小,验过之后,当场公布结果,将所写的字全部毁去,以免被朝庭或唐军中人追究。 许多人都在唐王府等待着和氏璧的鉴定结果,李鸿基却并没有到现场,他悠闲的陪着邢秀娘和田玉珠聊天,田玉珠感到奇怪,问道:“夫君,你不关心和氏璧的结果吗?” 李鸿基笑着说道:“我早知道结果了,何必关心?” 邢秀娘大为奇怪:“夫君既然知道真假,那又何必要搞出一场这么大的展览会,还选出那么多的大儒来评定。” 李鸿基道:“那只是为了给那些劝进的人一个台阶而已,何况此次目的并非和氏璧,通过这次展览,户部一下子得到了一千多万两白银,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最大的收获是我们将全国的大商家几乎都吸引了过来,他们发现我军境内的繁华后,必定会加大在我军境内的生意往来,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田玉珠奇怪的道:“难道夫君认为他们一定会得出这块和氏璧是假的吗,否则那些人恐怕还会劝进。” 李鸿基道:“当然,你不看这些大儒是什么人,他们许多都是以清流自居,对我军一概以反贼呼之,就是明知是真,也会说成是假的,我估计能有六人说是真的就不错了。” 田玉珠默然,唐军境内虽然有六人参加,但也不能保证无人心向朝庭,不管真假,都会写上假的了,不过,有一点田玉珠还是想不通,问道:“夫君,难道你不知和氏璧的影响有多大吗,听说崇祯知道我军得到和氏璧后,几天都吃不下饭,许多人明明得到假的,还要说成是真的,为何夫君有可能得到是真的,却要让他们弄成是假的呢?” 李鸿基意气风发地道:“和氏璧只是一块死物,真也罢,假也罢,要想依靠它成事是不可能的,现在还会打乱我的计划,所以我不管它是真是假,只当成它是假的,若以后我做了皇帝,就是假的它也会变成了真的。” 不久,传来的结果却让李鸿基大吃一惊,即然是未定,原来等这些大儒观看完和氏璧,写下结论后,现场查验的结果竟然有七张纸上一字未写,另外十四张刚好有七张写的是真,七张写的是伪。 李鸿基惊讶得合不笼嘴,有这么巧的事吗,好象所有人都商量好似的,回报的士兵见李鸿基半响没作声,壮着胆子问道:“殿下,此事该如何处理,是否要再次鉴定?” 李鸿基反应过来,道:“就说我军尊重这次鉴定结果,和氏譬暂时分不出真假,待到日后再行鉴定。” 等在门外探知结果的人知道和氏譬分不出真假时都是一愣,支持唐军的人多为失望,那些对朝庭还存有希望的人却大为欢喜,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认为唐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唐军中的重臣却明白,恐怕是唐王故意为之,不然,不会让那么多外地来的大儒参加鉴宝大会,相比于唐军前面风风火火的拍卖,唐王反而有拿和氏璧的鉴定作儿戏的感觉,没有得出和氏璧是假的结论,已是侥天之幸。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十四章 夜闯王府 在唐王府外等这次和氏璧鉴定结果的百姓有数千人之多,唐王府的外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许多人得知结果后颇为失望,久久不愿离去,唐王府的侍卫也打起了精神,生怕会造成骚乱,有六个黑影却悄悄的从另一侧翻墙进入了唐王府。 他们正是李良辰,林若灿等六名锦衣卫高手,林若灿见在鉴宝大会上找不到机会,只能在今夜冒险闯唐王府,外面围着的数千人是他们最佳的掩护,否则等到明天,鉴宝大会结束,黄宗羲势必要回去,他们要拦住黄宗羲,却没有任何理由,黄宗羲与张溥,张采这些人会合后,林若灿等人不但不敢用强,反而要尽量避免张溥,张采等人的怀疑,否则他们就是能威胁几人保密,人多嘴杂,面对生死悠关,又有几人能放心。 若没有了黄宗羲的掩护,这六人一下子会显得非常扎眼,势必不可久留,六人商量后,不得不定下夜闯唐王府的计划,他们悄然翻进唐王府后,沿着树林悄悄朝灯光处摸去,他们对唐王府并不熟悉,唐王府数百间房子,要想找到唐王,只能冒险找到一个府中之人带路。 走在前面的林若灿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危险的感觉,那是多年拼杀生涯练出来的本领,他只得停了下来,打量危险来自哪里,见前面冒出四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令人胆寒的眼光,看黑影,至少象牛犊一样大小,林若灿暗骂一声,该死,这里竟然有藏獒。 唐王府的藏獒是以前的秦王朱存枢留下来的,朱存枢虽然体胖,不愿意走路,但却喜欢看藏獒与其它猛的搏杀,秦王府养了二十多条藏獒,秦王经常命侍卫从外面捕获活的猛兽如虎,豹,狼与藏獒搏斗,因此秦王府的藏獒都特别凶狠,许多力弱一点的都死在了搏斗之下。 李鸿基攻下秦王府后,发现了这些藏獒,也对它们非常喜爱,将以前负责喂养藏獒的人留了下来,李鸿基当然不会让这些藏獒继续与猛兽搏杀,所以现在唐王府的藏獒已上升到了四十多只,林若灿等人无论从那个方向进入唐王府,都不免会碰到这些藏獒。 四条藏獒悄无声息的从四个方向逼近,它们竟然深息兵法,一只藏獒可以单独对付一只金钱豹,或三条狼,但对付猛虎却力有不及,非要数只合作不可,林若灿等人碰到的都是多次与猛虎搏斗的藏獒,自然经验丰富。 林若灿等人早知道唐王府肯定会有犬,作了准备,但这些准备只对普通的犬有作用,藏獒经过训练后不会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也不会怕猛兽的气味,林若灿只好抽出长剑,和李良辰等人围成了个圈,等它们上来后再一起搏杀,林若灿虽然武功高强,他可没把握一人对付四条藏獒,好在藏獒对付敌人时一般不叫,林若灿等人只要能快速把这四条藏獒除掉,还有可能不被唐军侍卫发现。 首先向林若灿进攻的是一头虎头型的藏獒,它一跃数尺高,张口大嘴狠狠的朝林若灿咬去,林若灿一侧身躲过,长剑已在那只藏獒身上划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侧翼却传来一阵风声,本来是对着李良辰的一只藏獒突然转向了林若灿,林若灿此时为了躲避第一只藏獒的攻击,重心已完全移到了左边,要想避开已来不及了,他只得就地一滚,狼狈的躲过了另一只藏獒的偷袭。 李良辰没想到被一只畜牲给耍了,他顿时大怒,赶上几步,一掌击在那只偷袭林若灿的藏獒身上,只得扑的一声,如中败革,那只藏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站了起来,嘴里低声咆哮着,显然李良辰一掌让它颇感疼痛,李良辰心中却暗赞,好畜牲,中了老子一掌竟然没事。 这次进攻只是电石火光间的事,四只獒犬已有两只吃了亏,那只虎头型的藏獒身上更是滴滴答答的流着血,四只獒犬显然知道眼前的几人不好对付,本来分散开来的獒犬又集了起来,虎视眈眈的挡住林若灿等人的去路。 林若灿暗暗叫苦,这几只畜牲颇为不好对付,若不是顾忌打斗的声音太大,惊动了王府的侍卫,他们当然可以一涌而上,将四只挡路的藏獒斩杀,此时却要小心翼翼,只能缩手缩脚,若与四只藏獒纠缠久了,总会被发现。 林若灿只得朝后面一让,把科尔济兹兄弟让到前面来,林若灿有一手好飞镖,但对付藏獒却不合适,很难在战斗中用飞镖插到藏獒的咽喉,若一时不死,藏獒叫出了声,那他们就前功尽弃。 科尔济兹兄弟使用大刀,对付藏獒更为有利,而且他们自己也在草原上养过藏獒,熟知藏獒的习性,由他们来斩杀藏獒最好不过。 科尔济兹兄弟一到前面,两人就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塑像,他们知道藏獒最喜欢不声不响的偷袭,若给敌人发现后,一般会绕敌人几圈,发现弱点后才下嘴,刚开始这四只藏獒也这样,只不过吃亏以后才汇合起来,若是他们不动,几只藏獒必定又会分开,寻找他们的弱点再攻击。 果然,众人都不动后,旁边两只狮头型的藏獒已开始向两边移动,慢慢朝科尔济兹兄弟两人逼近,科尔济兹兄弟的刀已藏在身后,两只藏獒见眼前的人还是不动,眼神中有点疑惑,本能还是驱使它们张开大嘴朝两人扑去。 藏獒一动,科尔济兹兄弟两人闪电般的从身后抽出了长刀,身子朝地下倒去,在两只藏獒露出来的肚皮上一划,已将两只藏獒开肠破肚,鲜血洒了他们一身,两只藏獒只是蹬了蹬腿,就已死去。 剩下的两只藏獒吃了一惊,眼中露出了惧意,两耳向后垂下,颈部紧缩,身体重心也向后移去,它们一只受了林若灿的剑伤,一只受了李良辰一掌重击,见同伴悄无声息的死去,自然会害怕。 科尔济兹兄弟松了一口气,藏獒一害怕,十成战力剩不下二三成,正要上前把这两只藏獒也结果了,突然发现藏獒的上唇拉开,全副牙齿裸露,露出一副龀牙咧嘴的凶相,并且耳朵向斜后方伸直,嘴里发出“鸣……鸣”威胁声,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极击穿透力。 科尔济兹兄弟暗喊一声:遭糕,果然就听到了唐军士兵的声音传来:“大虎,什么事?” 藏獒听到了主人的声音,胆气倍增,吼了一声,扑了上来,科尔济兹兄弟连忙出刀,将两只藏獒斩成了两截,它们的尸体轰然倒地,但这声音已将唐军巡逻队士兵惊醒,喝问道:“什么人。” 见无人回答,几名士兵已走进了树林,并呼唤着几只藏獒的名字:“大虎,二虎。” 林若灿见几名士兵都走了过来,连忙将身影躲起,想等这几名士兵过来后悄悄将他们结果了,眼看还差几步就可要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领先的一名士兵突然停下了脚步,口里叫道:“不对,有血腥味。” 林若灿大吃一惊,手中的飞镖已脱手而飞,正盯在前面之人的咽喉上,后面的人一呆,又有一只飞镖过来,他满脸诧异,惊愕的倒了下去,林若灿最后一只飞镖却失了手,从那名士兵的咽喉旁擦过,唐军士兵很快叫出了声:“有刺客,有刺客。”声音凄历,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然后转身就跑。 林若灿懊恼的甩出了一镖,正中那名叫唤的唐军后心,唐军士兵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若他们能再进几步,林若灿的镖一定不会失手,那名士兵的叫声已惊动了整个唐王府,许多侍卫朝声音处跑来。 林若灿只好道:“撤。” 但来时容易,出去却难,侍卫已将他们的藏身之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人已发现了死去的藏獒和侍卫的尸体,叫道:“别让他们跑了。”同时砰砰的枪声响起。 这声音将李鸿基也惊动了,他愕然的向身边的李娃问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娃忙跑了出去,不久就得到回报,向李鸿基禀道:“殿下,有刺客进入唐王府,侍卫正在捉拿。” 李鸿基忙问:“可有人受伤,剌客有多少人?” 李娃道:“死了三名侍卫还有四只藏獒,刺客不到十人,现已被我们的人包围在树林里。” 李鸿基大怒:“传令下去,把他们全部格杀?” 李娃迟疑道:“殿下,要不要留活口。” 李鸿基考虑了一下才道:“除非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务论。” 李娃应了一声,匆匆下去传令。 林若灿等人被围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他们根本冲不出去,唐王府的侍卫人人手持火枪,只要他们一冒头,就被唐军用火枪轰击,科尔济兹兄弟老大的腿上已挨了一枪,行动已是不便,全靠他弟弟扶着,若不是有这片树林,他们早被乱枪打死了,虽然知道唐王府危险重重,但也没想过凭他们的武功,会逼得如此狼狈。 李姓已在外面喊话了:“里面的剌客听着,赶快出来投降,否则,全部剿灭。” 众人面面相觑,唐军的火枪实在太厉害,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法施展,青猴儿本已受伤,孙锡君却连手都没有出就被人家团团围住。 李姓见里面不答,传令道:“攻进去。” 侍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林若灿一咬牙,道:“向西面冲,那里最靠近府墙。” 众人转向了西边,林若灿用飞镖开路,森林中火枪的子弹经常会被树木挡住,又是夜晚,远不如林若灿的飞镖好用,被林若灿连杀数人后,竟然冲了出去,他们来到林边后,顿时呆了,西墙下站着数百名士兵,高举火杷,将整个一大片都照得亮如白昼。 平时王府的侍卫只有数百人,但今天情况特殊,外面围了数千人在等待和氏璧的消息,李过从近卫军中抽调了二千人维护秩序,一听到王府有剌客,李过分了一千人进入王府协助捉拿剌客。 林若灿看了看身边,发现科尔济兹兄弟已经不见,看来他们落在后面,已是凶多吉少,这队人是李过亲自带队,见到冲出来的四人,李过冷冷的道:“投降,否则会被打成马窝蜂。” 林若灿看到数百柄对着他们的火枪,想起青猴儿的伤势,心知他们说的没错,只要对面的唐军喊一声射击,他们多半会全身稀烂,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剑丢下,李良辰等人也纷纷将手中的兵器丢下。 十几名唐军走了上来,将他们的双手死死捆住,后面的唐军跟了上来,林若灿看见他们抬着科尔济兹兄弟的尸体,他们身上有数十个大洞,早已没有了呼吸。 李过来到林若灿面前,冷冷的问道:“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林若灿苦笑道:“没有了,全在这里。” 李过却不放心,又命令士兵搜了一遍,见没有发现,才把四人押走。 外面的那些人本来陆陆续续要回去,听到了枪声,还隐隐传来抓剌客的声音,心中惊疑不定,围在外面不肯散去,直到唐军出来驱赶,所有人才回去,却都议论纷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李娃朝李鸿基报告剌客有六人,两死四抓时,李鸿基点了点头道:“三名死去的侍卫每人抚恤一百两银子,他们的家人要好好照顾。” 李娃应了一声:“是。”又道:“唐王,贼人的武功太厉害,抓捕他们时又死了五名侍卫,还有十几人受伤。” 李鸿基吃了一惊:“贼人如此厉害,马上让贺景审讯,审出主谋后全部斩首,其余死了的侍卫每人发给一百两抚恤,伤者发给五十两银子,让他们好好养伤。” 李娃欲言又止,李鸿基问道:“还有什么事?” 李娃道:“这几名剌客唐王见过,就是在鸿安客栈被郡主打伤的那伙人。” 李鸿基吃了一惊,道:“你是说他们都是黄宗羲的随众。” 李娃应道:“正是,要不要马上派人把黄宗羲和他们有往来的人都抓起来?”那日的冲突李娃映象深刻,尤其是廖太冲道那棵大树是被人用手击断的,想让人忘记也难,青猴儿一只手还受了伤,李娃一瞧见青猴儿,就认出了他们。 李鸿基想了想,道:“此事你来处理。”挥手让李娃退去。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十五章 刺客余波 李娃得到了李鸿基的命令,马上吩咐士兵到鸿安客栈抓人,黄宗羲此时正在客栈坐立不安,鉴宝大会结束后,黄宗羲只觉不虚此行,大开了眼界,他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就要回去,却发现李良辰六人没有了人影,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心中隐隐有股不安,知道这六人肯定不会去做好事,他只好保佑这六人今晚不被人发现,他明天走后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可是事与愿违,他等得不耐烦后,刚睡下不久,李娃派去的人就踢开了他的房间,把他和他的书童都抓了起来。 黄宗羲大吃一惊,心里明白多半是李良辰等人犯了事连累到他,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官爷,何以要抓在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唐军士兵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你少装傻,竟敢派随从行剌唐王,莫要说你不知道?” 黄宗羲眼前一黑,没想到这六个锦衣卫目的是刺杀唐王,这下要被他们害惨了,不由问道:“唐王没事。” 唐军道:“唐王是真命天子,怎么会有事,不过,我们死了八名兄弟,你等着受死。” 黄宗羲耸拉下了脑袋,这六人跟他一路同行同住,还冒充他的随众,如何能说得清,唐军将他关到了牢房不久,黄宗羲听到了牢门外张采的声音:“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唐军不是说保证来往的士子安全,不以言入罪吗?”张采还以为是他骂唐军的话被人听见,才被抓了起来。 唐军毫不理睬,将他们一行人推进了黄宗羲的牢房,锁上了牢门就走,张采见到黄宗羲也在里面,咦了一声,幸灾乐祸的道:“太冲,你也被他们抓了,亏你还多次给他们说好话,没想到自己也进了他们的牢房,叛贼就是叛贼,改不了匪气,只知胡乱抓人。” 黄宗羲深感对几位好友惭愧,向几人揖了一躬,张采忙道:“太冲,不必如此,以前你不知他们底细,说上几句好话也没什么关系。” 黄宗羲苦笑道:“这次却是小弟连累了各位兄弟了。” 原来贺景的情报人员虽然放松了对林若灿他们的监视,但黄宗羲自从碰上张溥他们后,就多次与之来往,这次林若灿他们入唐王府行剌,此事非同小可,监视他们的人赶快报告了贺景,贺景自然是有杀错没放过。 张溥忙问:“太冲,到底怎么回事?” 黄宗羲把六名锦衣卫的事说了出来,张溥叹息道:“太冲,你怎么如此糊涂,想也知道锦衣卫来到唐军的地盘,还有什么好事,怎可和他们同行。”埋怨归埋怨,张溥心里却知道,若是锦衣卫找上自己,自己多半也不能拒绝。 张采也苦笑道:“我听到枪声时还在想什么人敢剌杀唐王,没想到这些人我还见过。” 杨存枢一惊,道:“此事可就严重了,我们还以为只是言辞得罪了唐军,或者是唐军嫌我们没有认定和氏璧是真品,恼怒下才把我们抓起来,若是牵涉到剌杀唐王,我们就是不死也非脱层皮不可。” 黄宗羲道:“大家放心,我黄宗羲就是死也不会连累到各位兄长,若他们真不相信我不知情,我会把所有的事都揽上,让几位兄弟能洗脱嫌疑。” 众人都默然,此事牵涉到唐王,哪是黄宗羲说洗脱就能洗脱的,但黄宗羲是他们多年的知交好友,此时同在牢狱,也不好再怪罪。 第二天,西安街头巡逻的士兵多了起来,城门也迟迟没有打开,当夜唐王府外数千人听到了枪声,有人行剌唐王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全城,西安的气氛为之一紧,那些商人都急得跳脚,唐军的鉴宝大会已经结束,许多人想返回,唐军这一封城,一个人也走不成。 许多人还有隐隐的恐惧,唐军会不会借口他们与剌客有染,把他们抓起来,这样又可以把宝物夺回去,唐军在褚家一案中,可是这样做过,一时之间,西安谣言四起。 城门是贺景下令不准开放的,李娃拿到李鸿基抓人的手令后,已将黄宗羲有来往的人全部抓了起来,但每个人都喊冤枉,林若灿四人又死不开口,贺景怕他们还有同党,将李娃的手令要来,下令封门,守门官见有唐王的令谕,也不敢不遵。 西安城的谣言在赵财被唐军带走时达到了高点,赵财花十万两黄金得到了翡翠大白菜,是这次拍卖会上价格最高的拍品,自然人人都会关注,一听到赵财被抓,许多人纷纷坐立不安,他们四下打听这次剌杀案的情景,知道赵财曾和剌客住在一起,还摆酒共饮时才稍微放了心,唐军抓赵财并非没有道理。 周凤梧发现了不对,连忙跑到唐王府,道:“殿下,为什么把西安的城门全封了?” 李鸿基一愣,他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下令封门了,连忙道:“孤王并没有下令封门。” 周凤梧道:“怎么没有,贺景拿着殿下抓人的手令正在到处抓捕,那不是殿下发的吗?” 李鸿基道:“我是让贺景审讯,相关人员也可以抓捕,这次我军死了八名士兵,凶手不能不抓出来严惩。” 周凤梧道:“这就对了,贺景有你抓人的手令,他说为了防止相关人员逃脱,先封城门,要将剌客一网打尽才能开门。” 李鸿基摇了摇头,这个贺景怎能如此胡闹,西安城每天进出那么多人,一关城门,不知会断绝多少人的生计,忙对李娃道:“你快传令,让各门打开。” 见李娃下去传令后,周凤梧才放下了心,对李鸿基道:“殿下,此时我军刚刚举行完拍卖会,许多人都担心唐王会借机把他们的宝物夺回去,对剌客的审讯还是不要大张棋鼓的好。” 李鸿基一愣,道:“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周凤梧道:“殿下,这次拍卖的东西实在太过贵重,许多人都有做梦的感觉,才会有这种担心,尤其赵财被抓后,传言更是甚嚣尘土。” 李鸿基道:“这个赵财我听过,以前还和我军做过生意,他怎么会牵到剌客里面去。” 周凤梧回道:“听说他和剌客住在同一个客栈,还一起喝过酒。” 李鸿基顿时记了起来,贺景给他的情报中曾提到过赵财和黄宗羲他们住在一起,对周凤梧道:“走,咱们到牢房中看看。” 来到牢房,贺景迎了上来,李鸿基问道:“怎么样,他们招了吗。” 贺景道:“回唐王,这四人不肯说出他们的来历,里面正在用刑,那个黄宗羲却说他只知道他们是锦衣卫,至于他们要干什么,自已并不清楚,至于张溥等人更是什么也不说,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李鸿基一惊:“张溥,你怎么把他也抓来了,没用刑。” 贺景道:“没有,唐王曾言,没有真凭实据不能用刑,防止屈打成招,属下不敢违反。” 李鸿基冷笑一声,道:“不敢违反,我只是让你抓相关人员,你就敢下令关城,把事情搞得轰轰烈烈,你的胆子很大啊!” 贺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封城门并没有得到唐王的命令,只是想到要抓人当然不能把人放跑,连忙跪下道:“属下该死,听到殿下遇剌后,属下对这帮剌客恨之入骨,才会自作主张。” 李鸿基道:“此事就算了,也是孤王当时没有和你言明,你又为什么抓张溥他们?” 贺景忙将黄宗羲和张溥等人的交往一说,李鸿基皱了一下眉,道:“胡闹,若这样就抓人,那和张溥交往的人是不是也要抓,一级一级抓下去,那还得了,把他们放了。” 贺景迟疑道:“殿下,可他们确实有嫌疑啊!” 李鸿基喝道:“那你有证据没有,没有证据马上放了,找到了证据,他们就是跑出了西安也可以再抓回来。” 贺景只得道:“是。”吩咐人去把张溥等人放了,张溥等人恍若梦中,本以为要遭一番大罪,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了出去,唐军抓人的速度快,放人的速度更快,他们自己没事,又为黄宗羲担忧起来,但黄宗羲和剌客陷入太深,唐军不可能轻易把他放了。 放了张溥他们,李鸿基来到关押赵财的牢前,赵财一听到他想招揽的几人是剌客就傻了眼,到了牢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他却知道,一定要撇清与那些人的关系,否则剌杀唐王的事一落实,那就是有死无生。 赵财心中忐忑,自己得到那翡翠玉白菜只有一天时间,没想到就迎来了一场牢狱之灾,莫非自己福薄,不配得到那宝物,不由自怨自艾起来,见牢房里又有人进来,连忙喊道:“冤枉,冤枉。” 李鸿基来到牢前,见里面的中年人一身绸缎,却只有内衣,估计是在床上直接被唐军抓来,好在现在还不是太凉,赵财才可呈受,李鸿基问道:“赵财,我问你,你和这些剌客认识多久了。” 赵财抬头望向李鸿基,见刚才审讯他的主官也只是站在一旁,知道可能是个大官,连忙道:“大人,我冤枉啊,我可是拥护唐王他老人家的人,怎么会派剌客杀他老人家,我和那剌客只是同住一店才认识,我还得到唐王亲自颁发的郧章,不信,你看。” 赵财一说完,又拿出他的那枚铜质郧章来晃动,当初他一被抓时,首先就想到这枚郧章,什么也不带,马上把郧章抓到了手上,可抓他的士兵却毫不手软,这次他又拿出来,试试有没有用。 旁边的贺景重重哼了一声:“胡说八道,眼前站着的就是唐王,你什么时候见到过唐王了。” 赵财大吃一惊,连忙跪了下来:“小人拜见唐王。”又小声的道:“小人的郧章就是唐王念小人运粮有功,特意批的,说是唐王亲自颁发的也没有错。” 李鸿基一笑,不去管他嘴里的谪诂声,问道:“你说是同住一间客栈才认识的刺客,有没有人证。” 赵财忙道:“有,有,那老板就是人证,当时我们同争一个后院,老板见我们相持不下,才一人住了一半。” 李鸿基望向贺景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贺景道:“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不能排除他们在老板面前演戏。” 李鸿基道:“既然如此,那就放人。” 贺景不甘心,还要再说,周凤梧使了一个眼色,贺景不敢再说,令人打开了牢门,赵财大喜,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能出去,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道:“多谢唐王,多谢唐王。”才喜滋滋的出了牢门。 李鸿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这样的商人,唐军随时欢迎你们进来。” 赵财骨头顿时轻了几两,道:“唐王殿下胸怀广阔,小人以后一定多和唐军做生意。” 等到唐王走了出去,贺景故意落后几步对周凤梧道:“周大人,这个赵财所说是真,但不等于就洗脱了嫌疑,周大人为何不让我再说话?” 周凤梧拍了一拍他的肩道:“你呀,你呀,你不知道城门一关,会惹起多少谣言吗,没有真评实据,殿下你不会再允许你抓人的。” 贺景惭愧的道:“是下官无能,给唐王添麻烦了。” 西安的城门一打开,许多人心惶惶的财东急忙派人去观望,见唐军不拦人,才放下了心,等到赵财被放了出去,到处吹嘘唐王亲自接见他时,大家才真正把心放了下来,西安城渐渐恢复了平静。 贺景心中惭愧,只好把怒气发在那四名剌客身让,他们行剌唐王,当场抓了个现行,唐军并不禁止用刑,让四人吃足了苦头,他们虽然一身武功,熬刑比别人有优势,但进入锦衣卫后,一直养尊处优,从来只有他们折磨别人,没有人折磨过他们,三天后,终于熬不住刑,招出了他们是皇帝直接派来行剌唐王的。同时他们的身份也供了出来。 贺景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竟然都是锦衣卫的千总,锦衣卫除了提督就是他们了,难怪一个个都武功高强,崇祯连派出的剌客都这么高级,还真舍得。贺景连忙把审讯结果告诉给李鸿基。 第五卷家事国事第五十六章 自欺欺人 剌杀唐王的案件算是告破,李鸿基下令将林若灿,孙锡君,李良辰,青猴儿四人处斩,黄宗羲虽然没有参与剌杀,但知情不报,被流放到草原,指定居所,非大赫不得恢复自由。 西安城好久没有杀人了,上次杀人还是在褚家谋反时,百姓都争相观看剌杀唐王的凶手是何许人,囚车所到之处全是人山人海,他们纷纷用手中的杂物向囚车扔去,砸得四人苦不堪言,两旁的唐军并不拦阻,任由他们发泄。 张溥等人也在人群中,见到此情景,张溥感叹的道:“看来唐王很得人心,百姓们对凶手都恨之入骨。” 张采道:“未必,京城每次杀人还不都是如此。” 张溥道:“受先,你对唐军的看法应当改一改了,这次我们卷入到剌杀唐王的案件中,若不是唐军英明,你我哪能如此容易出来。” 杨存枢也道:“是啊,若是朝庭发生这样的大案,被抓之人就是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哪有我们这样轻松,连太冲兄也只是流放了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我还担心太冲也要性命不保。” 张采默然不语,知道张溥,杨存枢所说都是实情,但他对唐军一向的观感却很难改过来。 囚车到了刑场,更是围满了人,比唐军鉴宝会第一天的人数都要多上许多,大家对这样的血腥剌激场面都是激动万分,只是四名剌客都已被贺景折磨的不成人形,临刑前也不能说上几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让大家失望不已,当唐军将四人的脑袋砍下,血花四溅时,虽然有人掩面不敢看,更多的人是轰天般的喝彩。 唐军的鉴宝大会结束了,剌客也处决了,许多人才开始返回,赵财虽然如他所愿,花十万两黄金得到了这个翡翠大白菜,却不敢把它带回去,这个东西太显眼了,若是运回去,给朝庭盯上,安一个通贼的罪名,这个东西还成了证据,到时不但宝物会被收剿,还有倾家荡产之危。 赵财这次虚惊一场,反而见到了唐王本人,他觉得这场牢狱之灾受得值,当初唐军来抓他时,周泰还想带护卫反抗,被赵财制止了,他深知在唐军的地盘上靠十几名护卫想反抗无异自找死路,唐军将他放回后,不但把他的护卫都放了,他的东西也丝毫未少,这让他对唐军有了充足的信心。 赵财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在西安置下了房产,把翡翠大白菜放在西安可以日夜欣赏,若是回去后不放心,还可放进唐军专门的保管库中,每月交纳一笔费用就可以,绝对保证安全,回来后再取出来就是,这些购得重宝的富豪也正为此事发愁,许多人见到赵财的办法,眼前一亮,觉得可行,有不少人纷纷如此处理。 不过,这当然不包括郑家和周家,他们可以携带宝物大摇大摆的回去,朝庭知道后也不敢为难,郑鸿逵能携带的只有那尊战国龙耳虎足方壶了,其余东西都压在唐军的户部,等他的余款运到了才能把东西运走。 唐军中的将领得知皇帝派人剌杀唐王,一个个都大怒不已,许多人纷纷向李鸿基请战,整个山西前线气氛为之一紧,以前双方停战后,彼此的斥候甚至可以相互打招乎,现在官军的斥候只能远远避开,免得被唐军射杀。 不过,前线上的物质来往却没有断绝,唐军需要来自江南的货物来继持境内的繁华,江南也需要唐军境内的大量牛羊,还有绵花等物,最重要的是前线的官军很快发现向唐军境内走私是一件油水很足的事,就是那些过路商人的孝敬也非掌丰厚,许多士兵都参与到了其中。 陈奇榆发现后,开始也处罚了几次,还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砍了脑袋,但陈奇榆很快就发现根本制止不了,不止是士兵和下级军官,他手下的几个大将也参与了其中,朝庭的粮饷经常拖欠,皇帝也不能差饿兵,那些将军也知道兵不好带,若要硬断大家的财路,说不定会被饿急了的士兵砍了自己的脑袋,还不如自己也得一份,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陈奇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总不能把自己手下的大将也全部处罚,若真敢如此,他这个五省总督的脑袋就得立马搬家。 李鸿基正在拿着周家的情报观看,李鸿基只所以会留意周家,只是对舍得出数十万两白银购买三件贴的人感到好奇,一看之下,却惊得他差点跳了起来。 周家的情报很简单,周家家主周右军,出身于广东揭阳,有五子一女,周若军从揭阳县的小小县丞在十年时间官至广东巡抚,周家有一子在军中,撑握了广东一部分的军权,二子组建了一支民团,协助官府镇压了几次广东的农民起义,还有二子一女在打理家族的生意,其中包括海上多达万人的海手,与郑军多次相争,奠定了海上与郑家分庭抗礼的实力。 李鸿基脑里怎么也记不起这个时候会冒出来一个周家,竟然可以和郑家在海上叫板,是自己的记忆有误,还是因为产生的蝴蝶效应才多出来一个周家,不由对李娃道:“把贺景给我叫来。” 贺景不知发生何事,听到唐王招见,忙匆匆赶来,贺景一来,李鸿基马上问道:“这个周家是怎么回事,还没有他们更详细的情报。” 贺景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问周家的事,忙道:“回禀殿下,这个周家和郑家一样,崛起于海上,现在周家已是广东权力最大的势力,。” 李鸿基问道:“就这些,他们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军队有多少,用什么武器,这些有吗?” 贺景道:“没有,广东的官军盘查很严,我们的情报人员已在哪里损失了数十名,剩下的也接触不了实际机密,只是知道广东依靠海上贸易大发其财,其富裕程度已可以比得上江南了。” 李鸿基马上道:“立即加大对广东的情报力度,周家的一举一动都要摸清,尤其是周家的民团实力更是重中之重。” 贺景应了一声:“是。”,又疑惑的问道:“殿下,如今我军的主要精力在前线,京师,以及湖广一带,周家充其量只是广东的一个土皇帝,有必要花如此大的力度吗?” 李鸿基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当然有必要。”李鸿基见突然冒出一股自己无法撑握的力量,当然会心生不安,历史上王朝的更替,胜利的可不都是那些开始风光无限的势力,而往往是那些开始隐藏的很深,但在适当时机站出来一击的诸候,李鸿基可不想自己与大明的争夺,最后让别人做了渔翁。 贺景刚要下去,李鸿基又叫住了他,道:“那个周碧和郑鸿逵还在不在西安?” 贺景忙道:“周碧已经走了,那个郑鸿逵还在。” 李鸿基想了想,道:“那就算了,你下去。”李鸿基本想把周碧和郑鸿逵都请来,试探一下他们对朝庭和唐军的看法,既然有一人不在,那就算了,反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家还是死对头,有他们相互牵制,自己暂时可以放心。 对于手下的请战,李鸿基暂时将之压了下来,只是派出赵良极对朝庭作出抗议,要求崇祯把剌杀唐王的主谋刘应选交出来给唐军处理,否则就要出兵攻打朝庭。 李鸿基此时不是不想打,只是现在草原刚刚经历了场火拼,实力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唐军正好向草原进军,若马上和朝庭开战,唐军的精力肯定要放在战争上,势必影响对草原的控制,若等蒙古人再聚起来,唐军要想再控制草原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以预见,赵良极的出使不会有任何结果,赵良极到了京城,根本没有人理他,若不是摄于唐军强大的军力,还有文官们坚持的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崇祯恨不得把赵良极抓起来咔嚓了事。 崇祯此时正在策划一件他认为的大事,事实上那些进入唐军境内的大儒基本上收到了锦衣卫的警告,不管和氏璧是真是假,通通要说成是假的,没想到,结果是暂时未定,这让崇祯更是心慌,他自己认为唐军得到了和氏璧一定是真的,否则那些大儒们收到警告后,不会得到这个结论,那岂不是代表天命真的在唐军哪里。 他决定来一场欺骗,欺骗他自己,也是欺骗天下的臣民,这天,崇祯正在早朝,突然有当值的军官来报:“皇上,大喜,大喜。” 崇祯皱了一下眉道:“放肆,大殿之上,何人敢喧哗。” 那名军官语无论次,道:“皇上。门外有人敬献和氏璧。” 此语一出,大殿之上一下子嗡的一声作响,许多人交头接耳,和氏璧不是在唐军手里吗,难道有谁能从唐军手里夺过来,想到这里,许多大臣都兴奋不已。 崇祯连忙道:“快传。” 值殿军官匆匆下去,不久就带来了一个老农模样的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古色古香,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老农一进来,就跪了下来:“小人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连忙道:“老人家快请起。” 那老农磕了一个头,道:“谢万岁。”才魏颤颤的站了起来。 崇祯道:“你说你要向联敬献和氏璧,此物从何而来,你可打开看过。” 老农道:“此仍圣物,小民如何敢打开?” 刘应选从旁边站了出来,道:“放肆,你这刁民,盒子都没有打开,你如何知道这是和氏璧,分明是想欺骗万岁,罪当处死,来人啊,把这个骗子拖下去。” 老农连忙跪下道:“冤枉,小人是受了神人指点,才知这是何氏璧,要敬献给皇上。” 崇祯连忙道:“老人家,你别害怕,你得到此物的经过可否说出来。” 老农站了起来,说道他家有祖传的几亩农田,周围的都是薄田,唯有他家的农田每年不管是风调雨顺,还是天旱地涝,都能打下十几石粮食,大家都说他家的田里肯定埋有宝贝,昨天他睡下后,突然梦到一个金光闪闪的神人对他说道,他家的田里埋有和氏璧,如今天下大乱,是有妖物作孽,唯出和氏璧出世,才能镇住妖物,让他把和氏璧取出来,献给皇上,才能天下天平,他醒后就连夜来到梦中神人告诉他的地方,连挖三尺,终于找到了这个盒子,他不敢怠慢,今天就来献给皇上。 太监从老农手中接过盒子,一打开,只见光芒四射,里面有一个方圆四寸的玺印,太监正要交给崇祯,崇祯对周廷儒道:“周爱卿,你学识渊博,你来看看,这是否是真印。” 周廷儒接过一看,这玉上该着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补,下有篆文:“受命于天,并既寿永昌。”仿佛和传说中的和氏璧一模一样,只是看这玉质虽然温润,但却不能说是上品,不太可能是和氏璧,偷偷朝崇祯看了一眼,见皇帝紧盯着自己,他也是玲珑七巧之人,忙跪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仍天佑吾皇,确实是传国玉玺。” 崇祯又道:“温爱卿,吴爱卿,你们也来看看。” 温体仁和吴宗达两人围上来,看了几眼,连忙也跪下,道:“天佑吾皇,此确仍传国玉玺。” 三位大学士都已认为是真,那么肯定是真了,百官都跪了下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哈哈大笑:“好,好,此仍天意,我大明中兴有望,赏献宝之人五百两,封献宝公,并大赫天下,庆祝大明得到传国玉玺。” 所有大臣都跪了下来:“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散朝,有人向皇上献和氏璧的消息就不胫而走,有人欢天喜地,觉得是天佑大明,有人半信半疑,更有人压根不信,不过,大赫下之,许多犯人重获自由,倒是谢起这和氏璧来,只是有人向三位大学士求教和氏璧真假时每人却都避口不谈。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一章 兵发太原 朝庭获得和氏璧的消息传到了唐军耳中时,唐军上下正沉浸在唐王喜得贵子中,田玉珠和邢秀娘在前后一天的时间里各产下一子,邢秀娘虽然不乐意,但相差一天也毫无办法,只得让田玉珠之子为长子。李鸿基给他取名为李杰,邢秀娘所生之子取名为李智。 唐军当然没有人相信朝庭的和氏璧是真的,消息传来,许多人都气愤难耐,就象正是兴高彩烈,张开大嘴正要笑时,一只苍蝇不偏不倚的飞入了口中,让人恶心不已,将领们纷纷再次请战,李鸿基不愿再次冷了将士的心,命令李万成部可以伺机向太原前线的官军进攻。 接到命令的李万成大喜过望,将宁远将军黑虎星,怀化郎将拓养坤,定远将军白广恩,游骑将军刘希元。炮兵指挥骁骑上校孙和斗,还有刚刚出使朝庭归来的赵良极等人招聚起来议事。 曹文诏死后,崇祯怕唐军再次攻下太原,又给陈奇榆增添了不少兵马,此时太原还有五万大军,李万成手中只有四万人马,还要防守山西前线近千里的地方,直接进攻太原兵力并不充足,唐王也没让他们大战一场,此时选择一下合适的进攻路线就很有必要。 李万成将卷起来的地图摊开,道:“各位,唐王命我军教训一下朝庭,在我们面前有三路可以进攻,一路是直攻太原,一路是夺回武乡,再攻辽州府,一路是从汾州出发,沿黄河北上,直下万山,娄烦,再一路北上,大家看看该选那条?” 拓养坤喟口奇大,道:“将军,不如来个三路齐攻,未将愿率一军直攻太原。”拓养坤从加入闯军以来,从未单独领过军,昔日的好友已有数名军职在他之上,若不能单独领军,他永远也别想追上那些人。 李万成不由道:“胡闹,三路进攻看似汹涌,却将我们的力量分散,唐王一再告戒对敌不可麻痹大意,一定要用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怎可自削力量。” 拓养坤见李万成不同意,知道自己得不到领军机会,垂头丧气的坐了下去,心中却颇为不服气,拓养坤和李万成同时投入闯军,李万成得到多次独自领兵的机会,一直压在他头上不动,拓养坤对李万成颇为不服,在他看到,官军数次掺败于唐军手上,早就不堪一击,他多次请战都被李万成拒绝,拓养坤以为李万成是怕他立功之后,会追上他,才故意压制自己。 赵良极在旁道:“将军,我看还是直攻太原为好。” 李万成道:“太原城中有数万人马,我们急切难于攻下,为什么要攻太原?” 赵良极道:“唐王要我们教训朝庭,声势肯定要闹大,但现在我军的各种物质调运都优先考虑草原,现在调到前线的物质仅够我们消耗,又不能大打,所有无论是从武乡出兵,还是从汾州出发,声势都不够大,而且从两地攻击,距离都太远,消耗的物质要大大高于中路对太原的进攻,不合算。” 黑虎星道:“可是太原的兵马远多于其它地方,我们哪有那么充足的兵力和物质攻下太原,如果没有攻下,那不是虎头蛇尾吗?” 赵良极道:“谁说要攻下太原,大家请看,这是汾河,汾河直达太原,我们可以派一路人马从水路出发,多带大炮,每日只对太原轰击,而另一路大军则攻晋中,只要拿下晋中,那太谷也会落入我军手中,这里是整个山西的精华之地,不是比拿下太原更划算。” 山西是多山地区,但也有几个平原,其中从太原到临汾是最大的平原,由于有汾河水的浇灌,这里也是山西人口最为密聚的地区,如今这片平原四分之三掌握在唐军手中,只有太谷,晋中,太原还在朝庭手里。 李万成道:“不错,咱们整天只盯着太原,倒是忘了还有两个富庶之地未取,若能拿下这两个地方,我看只剩那孤凌凌的太原,他陈奇榆拿什么去养活数万大军。” 众人也都兴奋起来,虽然唐王不让大打,但能拿下一府一县也不错,何况这两地都是膏腴之下,拿下后,此长彼消,陈奇榆的日了恐怕要更难过。 李万成拿出了令箭:“命令。” 众人都站了起来,李万成道:“命令怀化郎将拓养坤,炮兵指挥骁骑上校孙和斗,率一万大军,多带火炮,从水路直抵太原,每日炮击太原城,不出直接攻城。” 拓养坤正在生闷气,听到自己可以独率一军,心中一喜,马上和孙和斗一起站了起来:“遵令。”坐下后,拓养坤心里却想,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等我到了太原城下,攻不攻城就不是你说了算。 李万成又拿出另一支令箭道:“命令宁远将军黑虎星带一万人马紧守祁县,交城前线,不论多少官军来攻,都不得出战。” 黑虎星听到自己要守城,顿时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遵令。”这唐军一进攻,官军自顾不暇,哪会来攻祁县,看来又没仗可打。 “命令定远将军白广恩,游骑将军刘希元,随军参谋赵良极随本将共二万大军向晋中出发,务必拿下晋中。” 三人都是一喜,齐声道:“遵令。” 李万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各将回营,三天后向晋中进发。” 众人应道:“是。”转身向后,鱼贯而出了李万成的府衙,各去准备,整个前线顿时忙碌起来。 同时,唐军派出大量的斥候,出城数十里,将官军的探子远远驱开,同将前线双方走私的道路全部封闭,以防官军的探子探到唐军的具体军事秘密。 一时之间,两边的走私商人都暗暗叫苦,进退两难,从朝庭派人剌杀唐王已来,已过了近二个月,虽然双方剑拔弩张,但一直对商人客客气气,谁也不为难,那些商人叁加完唐军的鉴宝会后,反而加大了运量,以为短时间双方不会交战。 唯有一些精明的商人在听到朝庭宣布得到和氏璧后,心知要遭,朝庭力量不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唐军,唐军肯定不能容忍,及时减少了进货,才得已避免损失。 陈奇榆一接到唐军将边境封锁,并驱赶官军的斥候时,就知道大战马上要来临,但前线太长,他也不知唐军会先攻击何处,只得传令各地加强防备,一发现情况,马上向他报告,他好随时增援。 拓养坤的一万人首先出发,因是走水路,方便运输,拓养坤不但带了三十门迫击炮,还带了十门重炮,一万大军,沿着汾河,浩浩荡荡,直指太原。 汾河发源于宁武县东寨镇管涔山脉楼山下的水母洞,出宁武后,流经六个地市,三十多个县市、在河津市汇入黄河,全长七百多公里。流域面积近四万平方公里,约占全省总面积的四分之一,却养育了山西四成多的百姓,汾河不但是山西最大的河流,也是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汾者,大也,汾河因此而得名。 汾河最早成为运河的记载是在公元前647年,当时晋国发生饥荒,向已结成秦晋之好的秦国求援,秦穆公发动“泛舟之役”,运送粮食的船队经渭河、汾河直抵晋国的绛都,泛舟之役是汾河航运的最早的历史记载。 唐军的一万大军逆河而上,两地距离不过六十多里,只需一日即可到达太原,而骑兵更近,需数个时辰,唐军的斥候沿途清道,没等陈奇榆反应过来,拓养坤已兵临城下,陈奇榆已作好了准备,唐军来的虽然迅速,官军并不慌乱,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唐军只有一万余人,这未免也太看不起官军了。 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名总兵听到唐军只有一万人,纷纷请战,他们上次兵败后,虽然把责任都推到了曹文诏身上,但还是被朝庭申斥了一顿,此时归于陈奇榆门下,急于雪耻,见有便宜可沾,将数次被唐军打得抱头鼠患的恐惧丢下,要求与唐军一战。 陈奇榆沉吟不语,唐军难道有那么自大,认为一万人就可以攻下太原不成,肯定是另有阴谋,众将见总督大人不语,急了,唐军从水路来,装御物质肯定需要一段时间,错过这段时间,等唐军立好了营,再攻起来就难了。 李卑道:“部堂大人,没有时间再考虑了,唐军就算有阴谋,太原城下一览无疑,他又能怎样,无非是仗着武器利害一点而已,若等他们修好了炮台,我们就只能挨炸了。” 陈奇榆顿时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决不能让唐军轻易在太原城下立脚,命令道:“贺人龙,李卑,艾万年听令,你们率带本部人马前往汾河渡口,阻上唐军登陆,本部率军随后接应。” 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人应了一声:“是。”登、登、登的下去了,点起自己部下的所有兵力,开城出战,三人带着骑兵先行,只需十余分钟就来到了汾河边,见唐军已有数千人上岸,三人对望了一眼,李卑道:“冲,咱们把他们赶下河喂鱼。” 因运送战马不便,唐军这次来的全是步兵,见到官军出战,前面的士兵赶快将一箱一箱的地雷倒了出来,来不及掩埋,就这样直接丢到了地上,同时船上的人赶忙抓紧上岸,火炮来不及搬运,孙和斗命令炮兵干脆在船上架起大炮,准备随时支援已上岸的唐军。 官兵的骑兵丝毫没有停顿,在隆降的蹄中声向唐军杀来,到了离唐军还有数百米时,已经踏上了唐军丢下的地雷,“轰,轰”的爆炸声响起,不时有官兵被炸得人仰马翻,官军以前在太原城下曾趁夜偷袭时挨过炸,当时不知是何物,引起了极大的惊慌,此时才看清了炸自己的竟是一些黑黑的圆球,但在高速奔跑的马上,明知下面有踩上去就会爆炸的东西也不可能避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马踏上了圆球,轰一声响起,马上的骑士也被冲上了半空,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波及到旁边的骑士,有人当场毕命,没死的马上被后面的马蹄踏过,碾成肉泥。 前面的官兵大叫:“分开,赶快分开。” 密聚的冲锋阵形马上被分开,爆炸声虽然响个不停,但伤亡却已减少了,唐军的时间毕竟不充足,只布有数公里宽的雷区,深度也只有数十米,官军很快冲出了雷区,但也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 唐军拼命从船上把拒马运下来,丢到了前面,官兵不管不顾,前面的骑兵直接用血肉将拒马撞开,他们离唐军越来越近,每个人心里都呐喊着,冲过去,冲过去,只要冲过去就成了。 船上的孙和斗急的团团转,口里道:“撤回来,快撤回来。”唐军的前头部队已离汾河有数里远,孙和斗没有把握开炮不会落在自己人头上,只能忍住,重炮虽然可以打到敌军,但在船上不能开,否则就是舟覆人亡的结果,他已派人报拓养坤,要求前面的唐军先撤到炮兵的保护下来,可在这个混乱的时刻,也不知道亲兵能不能找到拓养坤。 拓养坤自己亲自带队站在前头,这次是他第一次独立领兵,他虽然知道官军肯定会在他上岸时攻击,拒马和地雷都是第一批运送的物质,可惜官军不给他时间,否则半个小时,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布置好防护,让官军只能白白送死。 见官兵进入了自己火枪的射程,拓养坤马上下令道:“射击。” 双方相距只有一百多米,彼此的面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官兵一路上虽然倒下了不少人,但成千上万的骑兵冲击,那种气势还是锐不可挡,许多年轻的士兵已紧张的全身冒汗,唐军的士兵少有这样直接面对敌人的冲锋,一般都会有竖城依靠,或早已立好了营寨,连一些老兵心里都在发毛,不知是否能挡住敌军这样的冲锋,好在唐军一直是战无不胜,士兵们建立了绝对的信心,在这种情况下也无人起身逃走。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二章 登陆苦战 拓养坤话声一落,“砰,砰。”枪声大作,前排的官军战马嘶鸣着倒下,将自已的主人重重的摔了下来,前线的官军象麦子一样,一波一波倒下,官军并不示弱,拉开了手中的弓箭向唐军射去,前面的唐军排的密密麻麻,只要你的箭射的够远,就能射中,唐军的火枪阵上也不是有人倒下,但更多的箭支在还没到唐军面前就已落下。 唐军的火枪组一轮一轮不停的射击,前面已布满了一层官军的死尸,大大影响了后面骑兵的速度,但毕竟官兵还是一步一步逼近了,后面的鼓声越来越激烈,催着官兵毫不惜命的朝前冲去,大多数人都已进入了一箭之地,唐军的伤亡也陡然增多起来 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人眼看官兵已经冲入了唐军的跟前,唐军的前面都是火枪手,以前的陌刀手和长矛手都没了踪影,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再有一点时间,骑兵就可以冲进对方营中大势砍杀了,他们的火枪到时还不如一根烧火棍,那时所有的牺牲都有了回报。 拓养坤站在前面,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肩头还插着一支晃悠悠的长箭,前面已倒下了数名亲兵,那是亲兵看到危机后用身体替他挡住了官军的箭支。主将死守不退,极大的鼓舞了唐军的士气,尽管官兵近在眼前,一个个还是不停的装弹,射击,再装弹,射击,没有了最初的慌乱后,装弹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见官军靠近,拓养坤从腰上扯一枚了手雷大声喝道:“手雷,投。” 尽管听不到声音,但所有士兵都扯出了自己的手雷,不分先后的将手中的手雷投出,落在了只有二三十米远的官军阵营中,发出了一声声巨响。从手雷发明开始,士兵们就喜欢上了这上简单又威力极大的武器,正是因为有了它,士兵们才有勇气站在前面一动不动,硬等着官兵的骑兵冲过来。 所有的官兵都已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马刀,就等着能冲入唐军阵中砍杀一通,突然见到唐军手中每人扔出了一个铁疙瘩,官军疑惑不解,莫非唐军急了,想把这个东西扔出来砸人,看起来分量倒是不轻,还是要躲开才好。 还没等官军想清楚,手雷已经炸响,一时之间,天上地下到处是飞舞着的弹片,如此密聚的爆炸,没有一个人能幸免,所有冲在前面的官军都已倒下,整个前线迷漫起了一股浓烟,后面的战马嘶鸣着打转,不肯再冲进那浓烟中。 但快速跑动的战马又那能说停就停,前面还好,后面就完全来不及反应,直接撞在前面的马屁股上,在官军中引起一阵阵骚乱,许多官军被高速奔驰的马急速停下后,抛出了马身,直接掉到了地上,动弹不得。 官军都呆住了,不知道唐军扔出的是什么东西,没人再敢往浓烟中冲去,没有得到命令却不敢撤退,迷烟也挡住了唐军的视线,但唐军不管不顾,还是直接咬开手雷的插销,往浓烟中扔去,许多手雷穿过浓烟,在后面的骑兵中爆炸,官军反应过来,向前也好,向后也好,都比现在站着挨炸要好,但前进的勇气实在没有了,急忙往后退去。 唐军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不时有退的慢的官兵被唐军火枪射中,摔下马去,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唐军还有如此利器,骑兵对付步兵还败了下来,这仗要是输了,怎么还有脸见人。 官军退下去后,孙和斗的亲兵才找到了拓养坤,见拓养坤受伤,吃了一惊,但还是把孙和斗的话告诉了拓养坤,此时唐军正在快速往地上布雷,见官军停了下来,拓养坤摇头道:“不用了,告诉孙上校,赶快把大炮运上来才是。” 这次官军骑兵的冲击,在地雷和手雷的打击下伤亡惨重,丢失了二千多人,汾河边上到处是尸体,唐军到底也是立足不稳,没有工事,被逼近上来的官军射杀了二百多名官兵,让拓养坤心疼的是他的亲兵死一下子死了八个,还有十几人受伤,让拓养坤狂热的头脑清醒了一点,官军并不是一无是处。 运火炮的都是大船,汾河在靠近东岸的地方偏偏水浅,即使是小炮也要两人在水中扛着走一段,十分不便,孙和斗听到自己亲兵的回报,只得令人马上全力搬运火炮。 就在李卑三人还在为如何进攻唐军发愁时,陈奇榆已率队来了,他不但带来了二万步兵,还从城楼上搬下来十门火炮,有火炮的拖累,陈奇榆速度才慢了下来,他深知唐军的大炮厉害,已方没有火炮恐怕难已对付。 陈奇榆一来,看到唐军阵前密密麻麻铺满了官军的尸体,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才晚来一点,官军就损失了这么多人马,李卑三人垂头丧气的来到陈奇榆面前,陈奇榆问了一下双方交战的经过,听到唐军又有这样厉害的新火器,不觉头痛,他倒是没有再责怪三个部下,当初趁其立足不稳,用骑兵冲击没有错,他来可能也是如此处理。 陈奇榆安慰三人道:“胜败仍兵家常事,你们再去准备骑兵冲击,我用大炮为你们开路。” 三人见有了大炮,放下了心,见陈奇榆并没有怪他们,松了一口气,应道:“是。”将骑兵再次集中起来,准备冲击。 孙和斗已经看见官军的大队人马来到,用望远镜一看,对方还有十门大炮,他心中一惊,官军带来的是重炮,只有用已方的重炮才能对付,偏偏重炮搬运太麻烦,他望了西岸一眼,灵机一动,道:“快,运重炮的船向西岸停靠,马上下炮。” 汾河只不过数百米宽,以唐军重炮的性能,就是隔河射程也要比官军的远得多,只要已方的大炮上了岸,就不怕官军的大炮了。 可是没等孙和斗的大炮搬上西岸,官军已经开炮了,炮弹落在唐军的阵列中,炸起一片片血花,一直以来,靠大炮欺负别人的唐军自己也挨到了炮弹的滋味,拓养坤大惊,连忙要求上岸的唐军赶快后撤,让已方的大炮快点运上来。 此时唐军刚刚运上了十门迫击炮,炮兵不顾危险,将炮拼命的往前推,好在官军的大炮虽然声势浩大,但发射的速度太慢,要一二分钟才能发射一轮,否则唐军挤在这个狭窄的区域,非损失惨重不可,唐军只能往船上疏散一批,但又不能都走,否则等到官军的火炮能打到河中的般只时,唐军只有全军覆灭。 四五里远的距离,唐军的炮兵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将火炮推到了前线,停在了地雷的边沿,开始对官军的火炮压制,连发了十轮,就打哑了官军的二门火炮,而官军的大炮才发了一轮。 唐军的迫击炮虽然射程没有那么远,但凭着远快于官军的射速,只要在接近官军大炮前没有将唐军的火炮毁掉,对射起来,官军的火炮根本不是对手。 陈奇榆无奈,只得马上命令官军的火炮后移,否则再担搁一会儿,这十门大炮就要报销了,唐军见官军的大炮停止了射击,欢呼起来,拓养坤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却见除了开头的十门迫击炮外,孙和斗再也没运炮上来,不由急的大叫:“孙和斗怎么一回事,怎么不赶快运炮?” 他的亲兵道:“将军,好象孙大人的船已靠在西岸。” 拓养坤拿起望远镜一看,果然如此,以为孙和斗害怕被炸才跑到西岸,骂道:“胆小鬼,此仗结束后我非斩了他不可。”突然看见船上正在御装重炮,拓养坤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必是孙和斗见东边大船无法靠岸,才跑到西边去御船,不由又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想的倒周全,老子错怪他了。” 这时,官军的大炮已退到了安全距离,已开始调整发射了,不过,唐军的炮兵向前推进了一大截,官军的大炮只能对唐军的炮兵有危胁,唐军仗着炮轻,采取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的做法,虽然经常有炮兵被击中,但唐军的火炮却没有损失一门。 陈奇榆看见唐军正在把人员往船上疏散,以为唐军要走,如果等唐军全部上了船,唐军顺流而下,官军的大炮移动不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溜走,官军已死伤了数千名骑兵,陈奇榆如何肯依,命令贺人龙道:“骑兵冲上去,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的大炮毁掉。” 贺人龙得到命令,尽起手中还剩的三千骑兵,向唐军的炮兵阵地冲去,唐军虽然又补充了一部分地雷,但还是没有阻挡住官军的骑兵,他们用血肉之躯直接闯开唐军的地雷阵,杀向唐军的炮兵。 唐军为了不挨炸,炮兵身边已没有了步兵的保护,见到官军的骑兵冲过来,炮兵根本没有办法逃走,拓养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军骑兵将自己的炮兵吞没,他甚至不能派人去救,不说是否来得及,来不及,如果要用自己的步兵去向对方的骑兵冲锋,那跟送死没有区别。 官军欢呼起来,虽然已方损失了数百骑兵,只杀了对方数十人,看起来是吃了亏,但对方是炮兵,还完整的剿获了十门大炮,这当然是胜利,前头的骑兵甚至不停,又向唐军的步兵阵地冲击,但很快就被唐军的火枪和手雷揍了回来。 陈奇榆大喜,马上命令炮兵向前,直接用唐军的大炮和剩下的炮弹向唐军射击。拓养坤大急,但此时有官军骑兵护住,也不可能派人把大炮抢回来,唐军刹时陷入了两难境地,只能等着挨自己的炮炸。 就在官军的炮兵手忙脚乱,调转炮口想炸唐军时,唐军西岸的重炮响了,孙和斗及时发现了唐军的窘境,首先开炮,第一炮打在旁边护卫的骑兵身上,刹时死了数十名官兵,孙和斗马上调整了角度,剩下的九门重炮一起开火,有一半打在了刚才还是唐军的炮兵阵地上,将剩下的大炮炸得七零八落,一下子报废了好几门,护卫的官军死伤更是惨重。 本来,唐军为了躲官军的炮火,十门迫击炮分得很开,唐军要炸也得一次一次的炮,哪知官军欺唐军的火炮被夺,想将火炮聚中起来一起射击,以便取得更好的效果,这倒让唐军省事,没有一窝端,已算官军走运。 贺人龙连忙命令剩下的骑兵马上把火炮拉走,唐军重炮的发射照样要间隔一二分钟,等唐军再次准备好发射时,官军已将剩下的四门完好无损的迫击炮分散开来,拉了就跑,孙和斗只得命令炮兵往人群密集处发射,将官兵炸得哭爹喊娘。 唐军的重炮射程足比官军的大炮多了五公里,官军的火炮还没有推上去,已挨炸了,陈奇榆只得命令所有的人都撤了下来。 双方都停留在射程之外,只能大眼瞪小眼,此役,官军伤亡了三千多人,而且大部分是骑兵,可谓损失惨重,唐军伤亡了七百多人,看似唐军沾了便宜,其实唐军有六门火炮被毁,还有四门落到了官军手里,现在又逼得上不了东岸,只能和官军对持,其实是输了。 拓养坤见天色渐晚,如果在东岸驻兵,临时也来不及建营,晚上还要防止官军偷袭,只得命令所有人都登船,干脆在西岸扎营,休息一晚后,明天再登陆。 唐军一役就伤亡了七百多人,而且还在自己最得意的火炮上吃了亏,许多人都士气低落,拓养坤只得大声说道:“你们怎么啦,我们是打了胜仗,敌人伤亡远比我们大,大家高兴一点,来,大家唱歌,赵客缦胡缨,预备起。”。” 唐军的军歌响起:“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曲歌毕,唐军的些许颓废顿时一扫而空。 拓养坤却将来时的骄傲全部丢光,官军还是有战力,不全是窝囊费,自己一万人就想拿下官军四五万人防守的重城,此事太过天真了。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三章 一鼓而下 就在拓养坤率军向太原进发时,李万成亲自率军两万向晋中扑去,这二万人全是骑兵,一路上无论是遇到商人还有农民,全部裹胁在队列中一起行军,官军的探子更是倒了大霉,两万多人的骑兵浩浩荡荡一路奔来,探子就是发现了想逃也来不及。 晋中市位于山西省中部,距太原仅五十余里,一直是太原的南大门,这座城市历史悠久,人杰地灵,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从原始社会起,这里就出现了人类活动。据考证,晋中历史可上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距今三万年左右。商代后期,境内便有城邑出现,春秋时期,开始设立县一级行政建制。 对于晋中的防守,陈奇榆当然不敢怠慢,将从京城献俘归来而升为总兵的周国卿派来镇守,周国卿本是贺人龙手下的大将,是贺人龙的左膊右臂,陈奇榆把周国卿调走,等于砍了他一臂,贺人龙当然不乐意,但他总不能拦着不让部下升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表面上还得祝贺部下高升。 从祁县到晋中,只需数个时辰,晋中外面有一条潇河从西边经过,唐军除了大炮稍有点麻烦外,骑兵可以直接涉水而过,根本没等晋中城有所反应,唐军已将晋中团团包围。 城墙上的官兵看着扑天盖地的骑兵冲来,吓傻了眼,城外的民众根本来不及撤回,只好匆匆把城门关上,守门官急忙派人去向周国卿报告。 周国卿从擒住了高迎祥就交了好运,先是曹文诏派他去京城献俘,马上被提升为总兵,多年的副将总算是熬出了头,曹文诏死后,新上司为了能分化曹文诏的旧部,又竭力拉笼他,让他独挡一面,来到晋中后,周国卿本来只有二千余人,陈奇榆又给他增兵到五千人。 在周国卿看来,晋城离太原不过区区五十里,骑兵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太原现在重兵云集,唐军在没有把握攻占太原以前,是不会来动晋中城的,最近没有听到唐军的兵力有所增加,听到晋中被围,周国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来到城头。 等他到城头一看,只见外面是铺天盖地的唐军,足有数万人之多,周国卿看到唐军都是骑兵,放下了心,任他骑兵多厉害,没有步兵攻城,城池根本毫无危险,再说唐军就想围困,太原早晚会发觉,自然会来营救,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吩咐士兵好好看守城池,又在城墙上查防了一圈,见没有什么漏洞,放心的下去了。 李万成这次只运来了二十门迫击炮,其他什么攻城器具也没带,这次攻打晋城的方略就是在一个快字,要在太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它拿下,有了坚城作后盾,太原若是敢派兵来救,可以在城下将太原的援军消灭,那时真可以拿下太原也说不定。 二十门大炮不是用来轰炸城墙的,只是用来作炮火压制,掩护工兵到城墙下挖土,安放炸药包,只要能把城墙炸塌一段距离,让骑兵进城,晋城就可以轻易拿下,因此,包围晋城后,唐军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静静的等后面的炮兵上来。 城头的官军紧张的注视着城下的唐军,晋中城是太原的东大门,自然有火炮,但重炮只有四门,射程在七八里左右,还有十几门铜炮,射程有三四里,这样的火力已比许多大城市的火炮都要多,现在若是开炮也可以打到唐军,但在唐军没有进攻前,为了节省炮弹,周国卿还是命令严禁开炮。唐军是骑兵,只要一散开,在不攻城时,大炮对骑兵的威胁确实很小,与其现在浪费炮弹还不如等到唐军攻城时使用,那时的效果会比现在好的多,官军的炮弹成本一枚需数十两银子,整个晋城的炮弹存量只有五百枚,能节省还是节省的好。 唐军西门的骑兵让出一条道来,唐军的二十门大炮担搁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运了上来,随同大炮的还有上百俩大车拉着的炮弹和火药包,唐军每次攻城时炮弹都带得很足,每门炮光拉炮弹的大车就要配备五俩,每俩大车可装一百枚炮弹。若周国卿知道唐军的炮弹是如此之多,恐怕会羡慕的要死。 唐军的大炮一上来,城头上的官军已看到,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唐军不攻城是在等大炮,见唐军炮兵的这个距离已在已方炮兵的攻击范围,炮兵指挥来不及请示周国卿了,马上开始开炮,官军的大炮首先在唐军炮兵阵地周围爆炸,掀起了一片一片的泥士。 唐军吃了一惊,官军的火炮射程比自己远,炮兵中校李启华连忙命令炮兵道:“快,全部散开。”幸好第一次官军的大炮准头不够,并没有炸到。 听到炮响,正在和自己副手李国奇议论该如何守城的周国卿一愣,听炮声是从城头发出,难道唐军已经开始了攻城,连忙和李国奇一起向城楼走去。 唐军的迫击炮机动灵活,虽然射程不如官军的重炮,但它的发射速度远非官军的火炮可比,稍作准备后,已开始向城头射击,顿时炮声大作,将西门的一段上百米的城墙覆盖,站在城头的官军被炸得血肉横飞,当场就将一段城墙的官军清空。 周国卿一上城头,就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大吃一惊,连忙命令所有大炮全部开炮,唐军的大炮一响,下面的唐军已经动了,两队骑兵分散着朝城墙冲来,官军的全部火炮正好已开始发射,不时有炮弹在唐军的阵营中爆炸,虽然唐军的骑兵已尽量散开,还是避免不了伤亡。 周国卿一呆,问旁边的李国奇道:“他们在做什么,难道想用骑兵来撞城墙,” 李国奇摇了摇头,若说唐军要攻城,就是骑兵也该下马扛云梯或者推攻城车才是,莫非唐军也想学鞑子用垒土法攻城,看了看晋中的城墙,李国奇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很快,唐军的骑兵已冲到了墙下,官军当然不会放过,城头的箭如雨下,城上巨大的床弩也已开始发射,将唐军连人带马贯在了地下,但唐军的炮火报复很快来临,只要敢露头的官军就被炸得粉身碎骨,让城下的唐军压力大为减轻。 唐军一到城下,跳下了马背,许多人手里拿着的正是挖土的铲子,李国奇才知道唐军要干什么,道了一声:“将军,不好,唐贼是要掘城。” 周国卿道:“无妨,晋中城底下全是用大麻石筑成,他们掘不开。” 李国奇道:“将军,若他们用炸药呢。” 周国卿恍然大悟,道:“快,在哪里倒火油。” 官军虽然得到命令,那唐军掘土的那段城墙一直被唐军的炮火覆盖,不要说过去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也爬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在那里挖的洞越来越大。 唐军在城下挖了一个深数米的大洞,发现还没有挖到墙基,挖洞的唐军已不耐烦再挖,将骑兵身上所带的炸药包都堆到了大炕里,足足有数百公斤重,等到将引线缠在一起,点燃后,所有的唐军翻身上马,打马飞奔。 唐军只跑出了不到二里,城下的炸药包响了,这所有的官兵都被这巨大的响声震的双耳轰鸣,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好象变成了聋子,没有人的耳朵能听到任何东西,整个晋中城都好象在晃动,二里以外的唐军还有许多人被这冲天而起的碎石,泥块砸中而死。 隔着数里远的唐军都可以看到晋城下露出了一个大洞,但城墙却奇迹般的没有倒塌,晋城果然坚固,经过这么一次爆炸城墙还是屺然不动,李万成放下了望远镜,命令道:“再炸一次。” 唐军的火炮又响了起来,掩护着骑兵冲锋,这次唐军可以不挖土了,冲到城下的唐军一看,晋中的城墙已炸开了一道五六米长,近二米深的口子,唐军将碎石清理了一下后,将整个口子里都放满了炸药,这次可是用了上百人携带,火药怕有上千斤之多,唐军不敢大意,特意又拉长了拉线,一点燃,所有的骑兵上马便走。 周国卿知道任由唐军这么一次次炸下去,再坚固的城墙也会炸塌,奈何对方的炮火太猛烈,自己虽有火炮,但发射的速度远不始对方,也只能睁看着唐军来炸,他心里有了丢城的准备,对李国奇道:“李将军,你先带人下城,把人马准备好,等唐军炸开了城墙,咱们北门突围。” 李国奇一呆,道:“总兵大人,难道我们不守城么。” 周国卿苦笑道:“李将军,你看此城还能守得住么。” 李国奇还想再说,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升起,两人都感到立足不稳,晃了几晃才重新站稳,再睁眼望去,城墙也倒塌了数十米的距离,周国卿叹了一口气:“来不及了,咱们一起走。” 唐军见城墙已倒塌,欢呼起来,李万成下令道:“攻击。”西门后的唐军顿时呐喊着冲往晋中城, 把守北门的唐军首领是刘希元,他已听到了西门外的两声巨响,知道晋中城快破,北门是通往太原最近了路程,若是守将想逃,多半是会从北门出逃,他本有四千部下,故意只带了二千人在明处耀武扬威。果然迷惑住了周国卿。 晋中城有二千名骑兵,周国卿两人一下城楼,命令所有的步兵上前顶住,自己率两千骑兵悄悄的打开了北门,向北门外的唐军冲去,以两千对两千,冲破唐军的拦阻是很容易的。 让周国卿意外的是,这队唐军竟然不冲上来拦截,先是好象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等双方快到一箭之地时,对方更是打马便逃,周国卿刹时大喜过望,老天保佑,竟然碰到一个草包,看来自己不但可以安然逃出,还可以歼灭一部分敌人,挽回失城的颜面。 但很快周国卿就笑不出来,唐军已开始向后射击,追在前面的官军纷纷截下马来,周国卿恍然大悟,原来唐军是藏着这一手,唐军的火枪比鞑子的反手箭还厉害,不能再追着唐军走了,否则没等追上唐军,自己这两千人马就要死光,只好转身朝东边而去。 刘希元见周国卿转了方向,马上又紧缠不放,跟了上来,还没走到二里,周国卿就勒住了马,前面又有两千名骑兵正好整以暇的在等着,官军顿时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周国卿一咬牙,命令道:“冲。” 那知前面的唐军也一个样,见官军冲了过来,先是不动,到了一箭之地,打马便逃,不时的返身射击,官兵夹在中间苦不堪言,前面的唐军不时往后射击,后面的唐军又追着官兵的屁股猛打,由于骑兵奔跑的缘故,官军的箭支根本够不着前面的唐军,而后面的唐军虽然箭支够得着,但能反手射箭的官兵少之又少,唐军的伤亡根本可以忽略不计,而官军一前一后却在快速的消融着。 李国奇来到了周国卿身边:“总兵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周国卿正在不停的咒骂,该死的叛贼,有种真刀真枪的和我干一场,只会仗着火器之利算什么本事,听了李国奇好象在对自己说什么,他连忙示意全队停了下来。 官军心里都在叫苦,跑得太快到了前面,会挨唐军的火枪,跑得太慢,落在了后面,照样要挨枪,周国卿一下令,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反正逃不掉了,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这样先挨枪子,再被战马践踏。 官军一停,前后的唐军也停了下来,唐军的火枪也没有再次射击,只是两边齐声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周国卿看了看身后的士兵,经过唐军这样前后的打击,二千骑兵现在只有一千出头了,而唐军的伤亡估计只有十来人,不由苦涩得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国奇低头道:“大人,我们降了,逃不出去了。”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四章 兵指何方 周国卿看了看四周,见众人都紧盯着自己,还是摇了摇头:“皇上待我不薄,刚刚升我为总兵,我安然投降。” 李国奇急了,道:“大人,不是我们要对不起皇上,而是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不降不行啊。” 他的亲兵也一脸热切:“大人,降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国卿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大家的心意,此时若不降只是死路一条,他将自己的兵器往地上一丢,道:“即如此,那就降了。” 此时唐军已占领了全城,唐军从西城进来的骑兵足有八千人,官军本来就不能挡,听到主将已逃,所有的人都没有抵抗的心思,纷纷归降。 李万成已将南北两门的唐军放了进来,唯独北门的唐军和官兵一起不在城外,李万成正要派人去增援,刘希元已带人回来了,还押着一千多俘虏,李万成听到刘希元只伤亡了二十多人,将官兵的二千人马全部歼灭,惊得睁大了双眼,怕着刘希元的臂膊道:“好小子,比我会打仗。” 太原的汾河边上,迎来了新的一天,一大早,拓养坤就把孙和斗请进了自己的帐篷,昨天回到西岸时,拓养坤对孙和斗着实感激,若不是孙和斗当机立断把大炮拉到西岸,后果不堪设想。他此时已没有再攻太原的想法,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李万成的吩咐,把太原的守军牢牢牵制住可以了,只要这次不出漏子,以后总有独立领兵的时候。 孙和斗一进来,拓养坤道:“孙上校,我奉羽林中郎将的命令牵制太原的守军,可现在我军的重炮在东岸不能登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孙和斗想了一下道:“将军不用担心,重炮虽然移动不便,但只要一门一门的搬运,还是可以搬过去的。” 拓养坤道:“如果官军在我军火炮搬迁途中进攻,那又该如何是好?” 孙和斗道:“将军不用担心,我军有十门重炮,只保持一门重炮移动,直到安装好一门,再移另一门,这样,即使官军前来捣乱,也可无忧。” 拓养坤想了一下才道:“如此一来,这十门重炮搬迁可就要一天时间,岂非太慢。” 孙和斗笑道:“拓将军,我们的任务只是牵制敌人而已,时间晚一点并无关系。” 拓养坤也笑了起来,道:“我倒忘了。” 昨天官军虽然死伤了数千名官兵,但又完整的缴获了唐军的四门大炮,还有数百枚炮弹,这种发射迅速又轻便的火炮,官军还从缴获过,官军的铜炮发射距离比这还有稍短,但重量比起这迫击炮来,却要重上几倍,陈奇榆如获至宝,马上向崇祯奏报,在太原城下大胜唐军,缴获大门数门,并将一门送上京城,让朝庭的神机营看看能否仿制。 陈奇榆虽然在奏章上说打了大胜仗,但对唐军的重炮着实威惧,昨天好呆把对方赶到了对岸,否则等对方立好了营寨,以对方重炮的射程,只要上了东岸数里的距离,就可直接架起大炮对太原城轰击,而自己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所有他昨天连夜又从太原城拉出了三十多门大炮,其中有五门还是以前从义军手里缴获的唐军重炮。 唐军的十门重炮全部已开始了发射准备,二千先头部队向东岸驶去,剩下的二十门迫击炮也在其中,拓养坤打算在重炮的掩护下,先建立一个迫击炮阵地。 唐军一动,监视的官军就发现了,赶忙向陈奇榆报告,官军剿获的唐军火炮,因炮弹的质量问题,与用唐军炮弹发射的距离相差大约只有三四里,除去汾河的宽度和唐军重炮离岸的距离大约有一里多,算下来,唐军能护住的只是离岸一到二里的距离而已,这点距离根本不能让唐军立下营寨,唐军还会在离岸四五里远的地方立塞,这样,官军的机会就来了,陈奇榆制住了部下马上要开炮的请求,道:“让他们先上来。” 唐军的先头部队果然来到了昨天立营之处,等唐军一停下,官军的五门大炮马上开始了射击,这次唐军认为官军的大炮射不到,因怕官军的骑兵突击,所以摆的阵型很密集,官军的炮弹马上在人群中开花,夺去了近百人的性命。 拓养坤大吃一惊,马上命令唐军的重炮反击,唐军的十门大炮一起怒吼,落在官军的阵前爆炸,掀起了一股股烟尘,可是也仅此而已,陈奇榆昨天已算好了唐军重炮的距离,刚好在唐军打击之外。 拓养坤只得命令士兵退回来,他不知这是官军从义军手中剿获的大炮,现在还只有五门,而且炮弹也并不充足,见官军的大炮射程突然增加了这么多,而且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官军的大炮足以三四十门,这样就不好打了,如果唐军在东边要坚持立寨的话,只能挤在一二里的狭窄区域,若官军拼着损失一些大炮不要,等唐军立寨到一半时,将大炮只要推进一二里,那唐军岂不要死伤累累。 拓养坤只得让东岸的士兵又全部回来,双方隔河对持,至于拓养坤梦想能架着大炮轰击太原城却没有了,除非唐军有力量将官军都逼回城中。 李万成拿下晋中后,将晋中与太原的道路全部封闭,能让官军晚一点知道就晚一点,同时加紧时间修整城池,后面运送的三十多门火炮也已经来到,安放在城头上,如此,晋中城已万无一失,李万成命刘希元带领五千士兵留守,他自己和白广恩带着一万五千名大军直扑太谷。 太谷守军虽然才二千人,但以一个县来说,算是兵强马壮,太谷就在前线,太谷的县令每天都担心唐军来攻,活在战战兢兢中,只有拼命的增加兵力,才有了这二千人,至于战力如何,那只有官军自己知道了,可这些年,唐军好象将它遗忘了似的,现大唐军终于来到,太谷县令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面对唐军的一万五千名大军,还有那黑洞洞的炮口,太谷县令明智的选择了投降,即使他这二千多部下能以一挡十,他也没有心情去试一下唐军的战斗力,前头有那么多人做出了榜样,他又何必自行死路。 太谷一下,李万成就算完成了这次出兵的任务,山西的唐军除了地方守备部队,真正可以机动作战的只有五万大军,而朝庭除了在太原有五万多军队外,辽州驻有二万大军,朔州驻有三万大军,忻州有二万大军,大同有三万军队,朝庭在山西总共有十五万大军。 大同和朔州的军队以前是用来防备蒙古人和女真人入侵的,满蒙联军被唐军打败后,唐军现在已推到了乌兰察布一线,随时可以从那里学蒙古人一样直下张家口,攻击京师,因此朝庭并不敢因为满蒙联金败了就减少那里的驻军,相反还有所加强,除去两地的官军外,朝庭只有财政充许,还可以抽出九万大军来攻击山西的唐军,因此李万成也见好就收。 晋中失守的消息在第三天后才传到了陈奇榆耳中,这几天,官军和拓养坤一直在汾河两岸对持,拓养坤数次想渡河都没有成功,这天,拓养坤接到李万成的命令,他的任务已完成,可以回去了。 等拓养坤乘船顺流而走后,陈奇榆才放下几天来紧绷的心,官军的大炮虽然可以阻止唐军渡河,但他不象唐军,炮弹可以随便放,每一枚炮弹都要精打细算,就这样,只不过三天时间,太原的炮弹已清耗了一半,照这个速度下去,六天后官军的大炮就要变成废铁,因此,唐军要走,陈奇榆并不纠缠,只是这一仗官军打的有些莫明其妙罢了。 不过,击退了唐军,总是一件好事,等陈奇榆静下心来,才发现近在咫尺的晋中已数天没有消息,他赶忙派人向晋中查探,探子的回报却让他几乎吐血,晋中城高高飘扬的已是唐军的旗帜,周国卿的五千人,竟无一人漏网。 陈奇榆当然不甘心,他马上命忻州的两万人马赶来,一起把晋中给夺回来,陈奇榆只所以把二万人马放在忻州,纯粹是因为军费的原因,太原供应五万大军的粮草军需已经够紧张了,只好把二万人马放在忻州,让他们就近于食,否则七万大军长久的聚在太原,非把太原压跨不可。 至于不把二万大军放在晋中,那是因为晋中离太原太近,太原的一部分军需还要晋中来供应,加上陈奇榆认为五千大军的晋中,即使唐军来攻,守个数天总没有问题,一旦有事发生,自己可以马上从忻州调兵到太原,而太原的兵马就可以先分出一部分去救晋中,哪知晋中被唐军拿下后,太原竟会毫不知情。 没有了晋中,太原和辽州的联系也被切断,唐军还可以随时拿下辽州,从此山西正式被唐军一分为二,从区域上看,双方各占一半,但从人口和经济上来看,官军所占之地远比唐军所占之地贫瘠,而且大同,朔州一带多次被蒙古人和满人入侵,更是满目沧夷,太原的五万大军马上又要有近一半的粮食没有了着落。 等忻州两万人马一到,陈奇榆亲率三万大军来攻晋中,到了城下,见晋中的城池有一段显然是刚刚修好,看来唐军就是从这里攻进去的,陈奇榆想借着城池刚修的漏洞,也从这里用大炮轰一个缺口进去,但等官军的大炮刚一摆开,晋中数十门大炮一起发射,刹时不但炸死了不少官军,而且把官军的大炮也炸翻了不少,阵奇榆连忙指挥大军后退。 刘希元故意藏起了重炮不发,等官军退出炮火范围,刚刚整好队时,城头的重炮又开始响了,炸在了官军阵营中,掀起一朵朵死亡的浪花,陈奇榆没想到唐军这么快就运来了重炮,心中恨恨不已,知道若要强行攻城,恐怕要等唐军的炮弹耗光才可以,那时的伤亡不是他所能呈受的,吐了一口血,陈奇榆恨恨的道:“退!”知道晋城落入唐军手中后,再也夺不回来,只得率军返回太原。 得到李万成拿下晋中和太谷两城的消息后,李鸿基很是高兴,马上嘉奖了李万成,对立功人员都有奖赏,拓养坤第一次领兵牵制了太原的五万大军,虽然丢失了十门迫击炮,李鸿基还是给也发了一枚三级银质郧章,刘希元以四千人马和官军二千人马交战,自身只损失了不到二十人,就将官军的二千人马全歼,功劳最大,李鸿基将他再升了一级,由原来的从五品游骑将军升为正五品的定远将军,李万成手下一下子有了三个正五品的大将,这在唐军中还没有先例。 唐军现在的总兵力并没有扩张,只有十五万属于野战军,其中山西为五万,统一归宣威中郎将李万成指挥,宁夏甘肃二地有三万大军,由骁卫大将军马维兴,怀化中郎将高一功二人统领,榆林驻有二万大军,由归德大将军李双喜统领,可以随时对草原支援,还有一路大军驻扎在草原,总数为五万人,配合顾君恩的筑城,随时镇压敢于反抗的蒙古部落,统领为武卫大将军高立功和明威中郎将高杰。 至于西安的三万人马属于唐军的近卫军,统领是近卫中郎将李过,唐王不动,这三万人马就不会动,虽然三万人马装备可能还超过野战军,但却不适合算在野战军当中去。 当然,如果要作战,唐军可以将各地的守备部队拉上来,足有二十万大军,而且守备军可以在数月内扩充一倍人马,还可以征发民夫,组成数十万的大军,但守备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远远比不上唐军的野战军。 所以,如果唐军要大战的话,只能把李双喜的二万军队抽调出来,还有宁夏,甘肃的三万人员可以抽调出二万人员出来,组成四万野战军,当然,如果唐王要亲自指挥的话,还可以加上三万近卫军。 草原的广大,越来越使唐军上下觉得人力不够,现在是到了该再次出击的时候了,鉴宝会上收取的巨额银子,足可以支付唐军数次大战的军费还绰绰有余,李鸿基已下令李双喜的二万人马和高一功抽调的二万人员前往西安,唐军下一个目标指向哪里,参谋部正在争论不休。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五章 伐明三策 丢掉了晋中,太谷两城,陈奇榆赶忙把先前的奏章追了回来,重新给朝庭发去了新的奏章,只说唐军大举进攻,晋中,太谷寡不敌众而失陷,太原则在他的指挥下大败唐军,杀敌上万,剿获大炮十门,完整的有四门,但唐军众多,要想收复两城,则力有未逮,由于粮饷已欠三月,士卒多有怨言,要求朝庭从速调拔粮饷,援兵,才能重新收回两城。 崇祯一手导演了和氏璧归于朝庭后,心里稍作安慰,在他看来,即然三位大学士都相信了,那么百官肯定会相信,百官相信,那百姓自然也会相信,就算唐军所得的是真,他也不用再害怕天命归于唐了。 此时接到陈奇榆的奏章,崇祯深感失望,自己给他那么大的信任,陈奇榆在山西却毫无作为,丢失了两城,还有脸报功,向他推要粮饷,但崇祯又深感身边无知兵的人才,杨嗣昌本来是他认为可以接替陈奇榆的五省总督的人选,但偏偏这时杨嗣昌的父亲去世,杨嗣昌丁忧在家,崇祯手头一时没有接任的人选,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怒气,给陈奇榆送去十万两内努银作为粮饷,补上以前的一些积欠,要求他尽快把两城夺回来。 对于大明来讲,崇祯八年的形势还是要比崇祯七年要来的好,大明的三个最主要的敌手,一是满人,二是农民军,三是算在叛军中的李自成部,第一个敌手满人被李自成打残,朝庭在关外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农民军的首领高迎祥被擒杀,剩下的最大敌人只有一个叛军李自成了,而李自成好象暂时失去了进取心,与朝庭维持了长久的平衡,才能让朝庭喘上一口气。 但朝庭的财政状况并没有好转,相反,由于剿灭高迎祥的巨额军费,将大明的财政进一步拖跨,朝庭在十月份国库就已空了,京官们都已欠饷二个月,眼看就要到年关,总不能让京官们也空着肚子过年,朝庭上去都在眼巴巴的盼着福建广东两省的赋税能尽快运到京,以解燃眉之急,对于各地重新起伏的农民起义,朝庭只得责令地方官进剿。 崇祯八年的年底,西安城中迎来了二批回调的大军,榆林的李双喜先带兵返回,随后是从甘宁二地抽调的两万大军,各地的高级将领也纷纷回到西安,唐军在各个地方的军事行动都暂时停止,等待着参谋部和唐王作出决定,大战之前,先有一段难得的宁静。 参谋部给李鸿基提出了三策,一策是让高立功在草原的五万大军直接从张家口一带攻击京师,另一路大军从山西出发,攻击真定,保定,切断南方的勤王军进京路线,然后与高立功的大军会合于京城,一举拿下京师,推翻大明,然后再慢慢收复南方各省,这一策得到参谋部三名文官的拥护,他们都认为朝庭的力量不是唐军的对手,只要拿下京师,就算真正改朝换代。 第二策是让高立功的部队按兵不动,只要作出威胁京师的态度就可以,唐军只需派一路大军拿下整个山东,将京师和江南各省的联系切断,那时无论是唐军要对付江南,还是对付京师,都可以事半功倍。 第三策是唐军先杀入江南腹地,占领整个南方,然后再举兵北伐,到时北方粮饷断绝,纵有精兵也无济于事,这策是大明太祖朱元璋所用的路线,由参谋部的武官们提出,认为这样比较稳妥。 此时参谋部的人员有尚书省侍郎周凤梧,门下省侍郎宋献策,尚书省尚书左丞洪承畴,尚书省尚书右丞顾君恩,武卫大将军高立功,骁卫大将军马维兴,还有刚升上来不久的归德大将军李双喜。 第一策是顾君恩提出来的,得到周凤梧,洪承畴的支持,在另一个时空,李自成就是听了顾君恩此策,一路上势如破竹,拿下了京师,逼得崇祯上吊,将大明三百年的江山轰然推倒,可是后来却败于满清之手,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第二策路是宋献策提出的,大明仅在京师就有数十万军队,还有关外的十几万铁骑,此时满人势力大衰,若唐军攻击京师,关宁铁骑必然全力来援,就算拿下了京师,唐军也必定损失惨重,大明在南京完全可以另立新朝,那时可能就会造成南北分裂。 第三策是高立功提出来的,有两名武官李双喜和马维兴的附合,江南是朝庭赋税重地,而且大明太祖就是在南京定鼎才夺得了天下,相比较北方而言,江南朝庭的军事力量更差,唐军可以一鼓而下,其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李鸿基也在计算各策的得失,这三策,各有利弊,但无论是那条,都是要直接灭明,而此时已到了灭明的再佳时候吗,第一策,另一时空的李自成曾用过,但后来证明失败了,虽然此时不用担心满清会再次入关,李鸿基却在心理下意识的排斥这条线路。 第二,第三策都相对比较稳妥,但李鸿基心中委实取决不下,要在现在就开始统一全国的道路吗,唐军的人力只有朝庭的十分之一,兵力也只有朝庭的十分之一,若是此时灭明,即使成功,必定要委认大量的大明官吏和乡绅来管理地方,以后唐军的政策推行必定要遇到巨大的阻力,若是消化不了,说不定自己的治下也很快腐化坠落,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李鸿基扫了在座的各人一眼,每个人眼中都射出热切的光芒,盼望唐王能同意自己的意见,李鸿基缓缓的开口道:“各位,这三策都很好,各有各的优点,现在我们能分析一下各策可不可行,拿第一策来说,我们若是能够直接将京师拿下,那时必定天下振动,我们再也不是百姓心中认为的反贼,但各位想过没有,朝庭仅在山西就有十五万大军,关外又有十几万大军,这些都是大明能战之师,京营更是有数十万大军,鞑子数次入关也没有攻破,我军若要硬攻,实在是不可取。” 见第一策被唐王否定,顾君恩,周凤梧和洪承畴都叹了一声,知道唐王所说不无道理,不再反对,宋献策嘴角露出了笑意,他就是看到了顾君恩此策有点操之过及,才提出了自己思考多时的想法,认为唐王既然否定了第一策,那么必定要取第二策了,至于第三策,那是武将们提出的,他们只看到明太祖用此策成功,却没想到历史上大部分都是由北统南,绝少由南统北。 李鸿基继续道:“第二策提出拿下山东,断绝南北路线,若真能如此,北方朝庭的强军能够不战自溃,那当能很好,但此策却不可行。” 宋献策道:“殿下,北方朝庭数十万大军,还有京城上百万民众供应,全靠南方的漕运,若我军占领了山东,北方无粮无饷,微臣愚顿,不知此计有何疏漏,还请殿下指出。” 李鸿基微微一笑道:“大海。” 宋献策一怔,重复道:“大海?” 李鸿基道:“不错,大海,虽然朝庭一直依靠漕运将南方的粮饷运到北方,但一旦漕运断绝,朝庭必将把河运改为海运,海运远比河运损耗要小,到时我军非但不能将南北分开,反而要承受朝庭左右夹击,所以第二策不可行。” 宋献策明白过来,朝庭的禁海令一直名存实亡,福建,广东两省有大量壕富从事海运,他们能让东西运往日本,南洋各地,如何不能把粮饷由南方运往北方,以前朝庭曾有官员提出过将漕运改为海运,可以大大节省成本,朝庭只所以没有采纳,那是因为漕运关系到许多人的利益,群臣纷纷上书反对,才把此事搁了下来,若唐军将南北漕运切断,逼得朝庭不得不采取海运,对朝庭来说,反而有利的多。 高立功,马维兴,李双喜见前面两条都被唐王驳回,心中暗自高兴,打仗还是要听武将的才行,看来唐王有可能要采纳自己的提议。 李鸿基停了一下才道:“第三策吗,不是不可以,只是太急了一点,历史上一直是以北统南,那是因为南方虽然经济发达,但不产良马,不产好弓,如今对我们来说却完全没有问题,我军已拿下了大草原,每年都有大量的良马补充,我军的火器远比弓箭厉害,如果我军拿下江南,又有了充足的财力支持,攻下北方并不困难。” 高立功不解的问道:“那殿下为何要说太急?” 李鸿基道:“对于江南来说,我们要一口一口的吃,南方军事虽然比北方弱,但人口众多,经济一直比较富裕,百姓尚有一口饭吃,许多人还心向朝庭,而且南京还是陪都,可以统一指挥来反抗我军的进攻,如果我军全力进攻南方的话,一旦陷入旷日持久的作战中,北方朝庭的数十万大军必定不会作势不理,一旦攻击我军的后方,那我军就要首尾难顾。” 众人都沉默下来,三策都被唐王驳回,各人不免有点尴尬,武将倒觉得没什么,几位文官却有点难堪,从唐王刚才的分析来看,他们提出的得意妙计尚且不如武官所提。 马维兴却不管这些,他只要有仗打就可以了,对这些战略分折并不善长,只所以支持高立功,哪当然是同为武将的原故,见唐王事实上还是用了先下江南的计策,大为高兴,道:“殿下,那你说,我们该先打哪里。” 李鸿基的手指点在一个地方,众人都惊讶的道:“四川。” 宋献策马上道:“殿下,四川地形险峻,何不先易后难,拿下湖广再攻四川为好。” 顾君恩却同意,道:“四川固然地形险峻,但昔日刘备既然能拿下,我军实力远非刘备可比,又怎拿不下四川。”四川人口稠密,顾君恩念念不忘草原筑城的大事,即朝庭统计,四川在万历十年就有三百一十万人,那只是丁口,总人口无法算清,现在又过了数十年,全川人口估计不下千万,若拿下四川,只有能从中移民一百万出来,草原就再也不会数百里无人烟。 李鸿基道:“不错,四川虽险,我军却非刘备可比,拿下四川我们不但人口激增,而且进一步可窥云贵两省,只有我军,稳打稳扎,一步一步来,何愁不能将大明拿下。” 众人见唐王已定了下来,不再有异议,但马维兴,高立功和李双喜三人都想争当这次伐川的主帅,李鸿基却打破了他们的幻想,道:“此次伐川事关重大,我会亲自带队。” 洪承畴,周凤梧,宋献策和顾君恩都马上反对,道:“殿下不可轻动,四川只需派一员勇将既可,西安还需殿下作镇。”马维兴,高立功和李双喜也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唐王能够改变主意。 李鸿基道:“诸位受卿不必再劝,此事孤王已决,高立功听令。” 高立功连忙站起来,李鸿基道:“命你立即起程返回草原,提兵在大同,朔州一带驿扰朝庭,务必不能让朝庭有兴兵进犯我山陕两省之意。” “遵令。” “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听令,命尔三人留守西安,督促粮食,安定后方。” “遵令。” “马维兴听令,命你率两万大军留守西安,若湖广官军担敢来犯,务必将其击回。” “遵令。” “洪承畴听令,命你为我随军参谋,一起和孤王出兵,拿下四川。” “遵令。” 说完这些,李鸿基道:“各位,散会,大军预定半月后出发,各位必须然严守今日会议的机密,不准向外泄漏一字一句。” 各人应了一声:“是。”陆续走了出去,只有李双喜听了半天,没有自己的名字,有点傻眼,等所有人都走后,李双喜忙问道:“殿下,那我呢。” 李鸿基故意停了一下才道:“你吗,哦,刚才忘了。” 李双喜大急:“殿下,这么重要的事如何可以忘。” 李鸿基道:“那好,你就跟我一起出征。” 李双喜大喜:“多谢殿下,多谢唐王。”见李鸿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才知道李鸿基是耍他,不过,李双喜却不计较,能出战已经很满足了。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六章 忠孝难全 此时离崇祯九年的新年只有数天,陈贞慧和方以智他们一行数百名新科举子终于结束了三个月的培训,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分配到下面的基层,从乡长开始干起,随着这批人补充到了唐军的基层,大部分地方都开始结束军管,唐军开始在每个乡建立起了衙门。 过了崇祯八年,唐军在陕西省的免税就已经结束,乡长的工作不担要维护辖区的平安,安排所需的劳役,还需管理起征收税收的工作,唐军的每个乡为十里,共一千一百户,只设一名乡长,算是正式官员,下面的十名里长,只能算是协助人员,这些里长每年可以拿到二到四两银子作为补助,但却不算在唐军的官员里,也得不到机会升迁。 有极少数幸运儿留在了西安,当然,各科的前三名留在西安那是没话说,朝庭的前三甲也是如此,一般都是留在京城,但也有一些不是各科前三名的人留在了西安,这就让一些举子又羡又妒,纷纷开始套关系,希望西安的同年以后能拉自己一把,早点从乡长的任上升上去,方以智要进西安的科技院工作,陈贞慧更是直接留在唐王的身边起草文告,无疑成了所有人巴结的结象。 在上任前,所有人都有五天的假期,让他们回家好好过年,并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当然,只有在西安的举子有时间回去,其他人只不过利用这几天难得的时间,写写家书,或者在西安到处游玩而已,毕竟上了任,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西安。 在柳如是的院子里,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派回去报信的家人早已回来,他们已等得焦急不安,无奈陈贞慧和方以智在培训期间,与外界完全断绝了关系,他们的家人就是再着急也找不到自己的公子,只能耐心的等待。 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虽然下定了决心要在唐军中潜伏,但心里也一直挂念着自己的家人,不知他们接到自己的书信会如何想,又如何向朝庭交代,朝庭会不会怪罪,而且还想着唐王是不是对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有意,会不会用强。 两人一结束培训,就急匆匆的往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购下的杨府赶去,一跨进杨府,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的护卫和家人还在,远远还听到柳如是的婢女娇笑声,看来唐王并未跟柳如是和顾媚两人透露自己怕身份,也没有对两人用强。 陈贞慧和方以智一进门,顾媚的侍女红儿就看见了他们,连忙叫道:“小姐,方公子和陈公子来了。” 柳如是和顾媚正在聊天,听到方以智和陈贞慧回来,都是大喜,她们以前过惯了热闹的生活,现在在西安住下来后,除了李鸿基偶尔会带李慧梅上门来看看外,可以说举目无亲,听到两人回来,柳如是和顾媚都迎了出来,远远的看见就道:“陈兄,方兄,你们可回来了,你们的家人可等你们都等急了。” 陈贞慧派去家中送信的家人叫陈书,一见自己的公子回来,大为惊喜:“公子爷,不得了,家里出大事了。” 陈贞慧心里一惊,自己最为挂心的还是家里,父亲是御吏,自己身为他的儿子,却来参加唐军的科举,不知会气成怎样,忙问:“家里怎样了。” 陈书道:“老爷被罢官了。” 陈贞慧松了一口气,只是被罢官,以后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若自己能立下大功回去,父亲肯定会官复原职,他不欲让柳如是和顾媚两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把陈书拉到一旁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已向父亲说明了吗,只要父亲将我的苦心告诉朝庭,不就可以了吗?” 陈书也小心道:“公子爷,老爷担心你的安危,哪敢透露出去,老爷让我转告公子,此事他不怪你,只是公子自己事事要小心。” 陈贞慧心里感动,还是父亲疼爱自己,自己害他老人家丢官,对自己却一点怪罪也没有,要不早做出成绩,怎么能对得起他老人家,又想起自己的妻儿,向陈书问道:“夫人和维崧都好。”陈维崧是他的长子,此时已是十岁了,从小就聪明伶利,得到全家人的喜爱。 陈书忙道:“公子爷放心,夫人和小公子都很好,只是他们都希望公子爷不要太冒险,能回去就尽早回去。” 陈贞慧苦笑,此时若回去,那就前功尽弃,父亲的官也等于白丢,只好对陈书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再回一场家里,就说忠孝不能两全,孩儿只有不孝了,让家里不要挂念我,我马上就要到唐贼身边去了,此时回去是不可能。” 方以智派回去的书僮见到方以智更是大哭,抱住方以智的腿道:“公子爷,老爷已和你绝父子关系了,咱们回去,老爷或许会回心转意。” 方以智同样不想柳如是她们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把书僮拉到了一边,详细的问起来,才知道原来他父亲方孔炤收到方以智的家信,马上就宣布将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并向朝庭自请教子不严之罪,侥是如此,崇祯连接到两名朝庭重臣的儿子参加了唐军科举的消息,也是勃然大怒,依他的脾气,是想将两人都满门抄斩,但后来崇祯念两人都是自承其罪的份上,才只让两人罢官去职,没作其他的惩罚。 方以智黯然神伤,从他们留下来时就知道,自己此举对父亲的前程肯定有影响,但他没有料到会严重到让父亲罢官,此时却不可能回头,只能做一个不孝了,这对从小都被贯输忠,孝两字的方以智是个很在的打击。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见方以智和陈贞慧一回来,就拉着家人说个不停,知道他们急于知道家里的消息,也不打扰。 她们两人都已从陈,方两人的家人口中得知两人的父亲都因为儿子参加唐军的科考而丢官,她们都觉得有点愧疚,若陈,方两人不是陪她们来西安,也不会去参加唐军的科考,不过,她们还是对陈,方两人接受唐军的官职有疑问,等他们和家人谈完回来时,顾媚首先道:“陈兄,方兄,我听说两位伯父受你们连累已丢官,方兄更是被伯父逐出家谱,两位何不回去以求得伯父的谅解。” 方以智叹道:“此事已无回旋余地,我回去已无用。”怕两人再问,将话题转移道:“我回来时,发现西安的道路上,有许多马车在不停的运送物质,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顾媚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西安调回了数万人马,可能以此有关,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方以智和陈贞慧对望了一眼,西安调回来了数万人马,莫非唐军马上要展开军事行动,向顾媚道:“顾姑娘,这段时间不知李兄有没有来过。” 顾媚倒是不疑有他,爽快的道:“有,我们现在这里算只有他一个朋友了,当然有来往。” 方以智小心的问道:“李兄有说最近要出远门吗。” 顾媚很是惊讶,道:“方兄莫非和李兄先见过,他前天刚说要出去很久一段时间。” 陈贞慧大喜,在旁边插嘴道:“那你有没有问李兄要去哪里。” 顾媚摇了摇头,道:“李兄只说这次有一个大生意,要他亲自前往,至于到哪里却没说。” 陈贞慧和方以智对望了一眼,知道了唐军有大行动,却不知指向何方那也等于没用,顾媚见陈,方两人好象对李本的行踪很关注,不由问道:“陈兄,方兄,这个李本到底是何身份,你们可是知道?” 两人哪里敢说,一齐摇头,接下来的几天,陈,方两人经常向柳如是,顾媚拐弯抹角的打听李鸿基的事,听到李鸿基一直以商人的身份和她们交往才放了心,不过,两人一心要在唐军中做成大事,对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若有若无的情意却只能视如不见。 五天后,刚过完年,方以智去唐军的科技院报道,他想把唐军的火器技术学会,以便朝庭也能够在兵器上和唐军不相上下,却没想到,等到他全部学会后可以出来时,大明到底还在不在都是一个问题。 陈贞慧直接来到了唐王府,李鸿基对陈贞慧倒是很器重,他一来,李鸿基马上将所有的文书起草都交给了他,数万大军的调动,需要起草的文件不计其数,陈贞慧一来,就陷入了繁重的工作当中。 唐军要进攻四川,有两条道路可供选择,一条是从汉中出发,拿下广元,剑阁,绵阳,到达成都。这条路也是官军防备的重点,而且剑阁地势险要,不易拿下。 一条是从安康出发,先拿下城口,然后进入万县,直指重庆,拿下重庆后,再攻成都,这条路虽然也有险阻,但到了万县后,可沿长江而上,方便唐军的大炮运输,不过,却要先击败卢象升才行。 本来,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在郧阳挡住了卢象升,为此,唐军还给过张献忠他们火枪支援,可是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的义军虽然得到唐军的军火支援,但在卢象升的步步紧逼之下还是站不住脚,何况郧阳山势虽险,却坐吃山空,也不可久呆,张献忠和罗汝才商议,决定重新把队伍拉出去,背靠唐军虽然有好处,其实等于替唐军挡灾,不如流动起来想去哪里就到哪里。 两人理想之地也是四川,四川天府之国,人口稠密,进入四川自然不愁吃喝,因此,在唐军举行完封王大典后,张献忠依靠从唐军处购得的一千支火枪开路,冲破了卢象升的围剿,由巫溪南下,杀入巴中。 四川巡抚邵捷春闻张献忠来犯,急令老将张令,罗尚文率军堵截张献忠,将张献忠挡于万县,万县古称羊渠、南浦、万州等等,明洪武六年因此地“万川毕汇、万商云集”而得名,才改称万县。 万县地处长江中上游结合部,襟江被山,集江城、山城于一身。城后两山如屏,一为太白岩,一为天城山。上束巴蜀,下扼夔巫。地势险要,张献忠见短期不能攻破万县,而身后卢象升又追了上来,他只好改变主意,虚晃一枪,横渡长江后,重新进入了湖广,但从此这条进入四川的路线被卢象升牢牢占据。 对卢象升而言,唐军才是大患,他本来攻张献忠就是因为张献忠占了郧阳,让朝庭对唐军不能合围,此刻既然张献忠逃走,卢象升也只派出自己的部下去追赶,他自己则把目光牢牢的盯在了唐军身上,不但要郧阳大修工事,就是城口,万县也被卢象升牢牢扼住。 李鸿基已和参谋数次商议,还是选定了城口,万县,重庆,成都这条路线,自古以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唐军的战力起码有一半在大炮身上,从汉中进入四川,虽然路程较近,官军也不如另一条道多,但唐军的重炮等于全无作用,光靠小炮,不一定能啃下象剑阁一样的险城。 崇祯九年的正月,刚刚过完了新年,李鸿基亲率五万大军从西安出发,沿途征发了十万民夫供应唐军的后勤,一共十五万人,一路浩浩荡荡,到达了安康。 陈贞慧这些天一直在替李鸿基起草各种命令,却不知唐军要进攻的方向,直到此时才知道了唐军的进攻目标是四川,他虽然想把情报送出去,好让朝庭早点作准备,但他身边都是素不相识的人群,又能托给谁送,只有暗自保佑朝庭早有准备。 到了安康,唐军停了下来,暂时休整,从安康到到城口,要翻跃大巴山,大巴山简称巴山。广义的大巴山系指绵延四川、陕西、甘肃和湖北省边境山地的总称。长二千里,为四川盆地、汉中盆地的界山。属褶皱山。东端与神农架、巫山相连;西与摩天岭相接;北以汉江谷地为界。要翻路大巴山,必须先拿下城口,对面城口官军已有了充足的准备,拿不下城口,唐军有再多的人马也休想从此过山。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七章 人为财死 大巴山的山峰大部分海拔二千米以上,因石灰岩分布广泛,喀斯特地貌发育,有峰丛、地下河、槽谷等。还有古冰川遗迹。河谷深切,山谷高差八百到一千二百多米,只有城口、万源等少数小型山间盆地。 从城口这里过大巴山,平均高度只有八百米,是最适合翻跃巴山之处。城口历史悠久,上朔可以到春秋战国,两汉,史料记载,春申君曾在此接客,武乡候以此屯兵;光武帝刘秀曾驻足城口,城口是三省之门户故日城,扼四方之咽喉因称口,这是城口名字的由来。 从城口进入四川,虽然平均高度只有八百米,但绝称不上好走,大部分的地方只够并排两骑,有些窄地甚至只充许一人一马通过,这对唐军的大炮来说,简直是过不去的一道坎,要想把大炮拉过去,非得把道路重新整修一遍不可,把路整修的前提就是要拿下城口,否则官军一旦发现,只需数百名士兵立马可以将整个道路堵死,任你就多少人也过不去。 所以,攻占城口必须以少数精税部队出意不意拿下才行,城口虽然是连接两省的关隘,但城口本身贫瘠,居民只有万人,分布在广阔的山间,山路又难走,从城口穿过两省的只有一些零散商人,有时数天也不会有人经过,所以平时关隘的守卫只有数十人,后来,陕西被唐军所占,城口的关隘作用大大提高,士兵才增至数百人,张献忠入川后,四川巡抚邵捷春怕唐军也来趁火打劫,又向城口的官军增派了一千人,这已是城口的极限了,否则再增兵,官军的供养再也跟不上,只能让他们饿肚子守关。 现在关隘的官军统领是一名游击将军,叫张全忠,是四川老将张令的一名子侄,只有不到三十岁,这个年龄当上将军,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张令亲自把他调派到城口,显然张令对这个关隘异常重视。 张全忠出身于将门世家,能在年纪轻轻当上将军,倒有几分本领,只是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关隘,未免要发些牢骚,骂自己的叔叔张令不近人情,把自己调到这个地方来,加上唐军虽然与四川相邻,却一直没有对四川用过兵,他到了数月,也整天无所事事,对张令在他来前的嘱托早已忘的一干二净,懈怠了下来。 这个关隘的原先的守将白明松是一个千户长,在张全忠未来之前,这里虽然地处偏远,土地贫瘠,养活他们不到数百人的守关官兵却不成问题,加上不时有商队经过,还可以捞点外块,日子可以说比大多数官军还好,张全忠一到,他降为副职,而且大大加重了城口的补给,他们又不是张全忠的亲信,待遇和以前比那是千差万别,只是张全忠是他顶头上司,上面又有人,他纵有牢骚也只能藏在腹中。 这天,城口的关隘老远又听到了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守关的官兵心中都一振,四川的盐茶产量巨大,每年都要有大量的茶盐运往甘肃,陕西一带,再北上草原,有时远至俄罗斯,唐军占领陕甘后,朝庭曾经禁止四川的茶盐流入陕甘两地,所有四川所产的茶盐大都分都改走川藏线,经西藏再运到泥泊尔,印度等地,但这条路都是在海拔三千米以上,远比从甘肃,陕西,到达草原的路难走,朝庭的禁令一下,四川只有一小部分茶盐能运去,不但四川的茶农和盐工都损失巨大,那些大茶商和盐商也叫苦连天,而且各个关口的官军没有了这项收入,也是怨声载道,很快这条禁令就名存实亡。 由于翻跃大巴山的这条道路有的地方很窄,往来于两地的商人只能用马帮跑路,为了防止迎面的来人会将彼此堵住,每个马帮都要在马脖子上挂上铃铛,以便能让对面的人老远就听到,双方能彼此相让,在宽阔的地方交叉而过,所以一听到铃铛声,守关的官军就知道有商队经过。 原本只有数百人的关口一下子多了上千人,朝庭的军饷又不能准时发放,附近的村民家中也无数日这粮,守关士兵唯一高兴的时候就是有商队经过时,那时商队都要交一笔不菲的过路费,每人才能弄到一点外块,而长官也会充许士兵当天加餐,此时城口已经有十几天没过商队了,守关的官兵天天都盼着能多过商队,今天终于又有人来了。 随着铃声由远到近,关口的士兵终于看清了,这是一个宠大的马队,足有上百人之多,整个马队有近千匹马,所有人都非常高兴,按过关的每匹马一两银子算,这个马帮就得交纳上千两的银子,而且回来时还有,平均算下来,关上的每个人差不多能分到七八钱,虽然大头会被军官拿走,但他们每人也可分到二三钱银子。 每个人心中都盼望着银子的到来,但到底是关口重地,对这样一个大马帮不得不稍作盘问,官兵迅速将关隘的吊桥拉起,对越来越近的马帮喝问道:“什么人?” 城口关隘建在两山之间,全都是用大石垒成,高达十数米,关隘前面数里处有小块平地,可以容纳数千人休息,但从这块平地到关隘数里,却只有不到二米的宽度,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在商队中的钟华看得暗暗吃惊,难怪唐王要派出小部队来突袭,这种地方若让官军有了准备,再多的人也攻不下。 钟华在李鸿基还是一个小武总时就跟着他,算得上是唐王的患难之交,在其他同伴都已纷纷当上三品,四品高官时,他还只是一名正五品的宁远将军,这跟他的职务有关,钟华是唐军特种兵的长官,直接对唐王负责,虽然是正五品,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当初李鸿基新自训练了二百特种兵,以钟华的成绩最好,李鸿基后来就把唐军特种兵的训练全部交给了钟华,当时,高立功他们纷纷羡慕,没想到后来特种兵却没有什么机会显露身手,他的正五品宁远将军也是李鸿基看在他的资历上才提升的,让钟华心中颇不是滋味。 目前为止,唐军中的特种兵共有三千人,属于近卫军编置,不过李过只是他名义上的长官,要想调动特种兵必须要有唐王的亲笔手令,每名特种兵全部配有唐军中最先进了短枪,弓弩,手雷,可是以前的几次任务只是配合贺景的情报部捉拿人犯,在褚家谋反一案中,钟华曾带队捉拿过十几名已逃跑的首要分子,其它时候就再也没有出过彩,以至让人都快遗忘了唐军中有这么一支部队存在。 这次偷袭城口,本只需要钟华派一名手下就可,但他忍不住要自己来,这次跟随的马帮是隶属于陕西金家,虽然唐军对草原的贸易全部开放,但其中占最大份额的当然还是先前跟随闯军一起走私的陆,金两家,他们的马帮也是最大。 见城上发话,马帮的负责人金家的管事金阿发连忙答话:“是我,老金。”金阿发走这条道已是数十次了,和白明松等人可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换上张全忠后,金阿发也走过两次,和城头的士兵都已相熟。 城头上的士兵一听是金阿发的马帮,顿时喜笑颜开,金阿发每次来都出手大方,除了该交的关费外,给他开门的士兵都能得到一两至数两不等的赏银,连忙道:“是金老板来了,快开门,快开门。” 看似牢不可破的关隘在一声轰然声中轻易闯开了它的大门,金阿发牵着马走在最前头,门口的十多名士兵对金阿发点头哈腰,金阿发自然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丢出了一包碎银,道:“你们分了。” 为首的那名小武官接过来一拈手,足上数十两之多,大喜道:“多谢金爷,多谢金爷。” 跟在金阿发身后的钟华也顺利的通过了吊桥,关隘后面的马帮一个个走了进来,后面的官兵正在给马计数,这么一个大马帮,通过就这关隘至少要花上半上时辰,白明松得到金阿发来到的消息,赶忙也过来,远远的望见金阿发便笑道:“老金,你可有二个月没来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 金阿发一见白明松一来,笑嘻嘻的道:“拜见将军。”以前只有白明松时,金阿发对他的称呼都是将军,白明松也笑嘻嘻的不在意。 这时,白明松听到金阿发的称呼,却脸色一变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千户长,将军只有一个,在后面的军营里。” 城口里面只能驻扎五百名官军,张全忠来后,在城口的后面修了一个军营,里面驻有一千人,若关隘遭到进攻,剩下的一千人可以迅速增援,张全忠嫌城口的房子太过狭小,一般都住军营里。 听到了马的嘶吟声,张全忠也明白有马帮经过,他也带人匆匆赶来,在这个地方驻守,唯有马帮经过时才有油水,他若不来看住,天知道那些人会瞒掉多少。 见张全忠赶了过来,金阿发悄悄塞了数锭银子到白明松手上,白明松心中大喜,手一缩已将银子藏了起来,他心中有点发酸,如果是以前,这里的上千两银子全由他支配,现在总算老金还念旧情,否则他连这点银子也收不到。 张全忠望见了金阿发,心中也是一喜,这可是财神爷,上次一进一出,收了两千多两银子,其他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从金阿发手上收的多,因此对金阿发映象深刻,朝金阿发一拱手道:“金老板来了,生意兴隆啊。” 金阿发也拱了一下手,道:“托将军福,还算过得去。” 张全忠望了一眼金阿发身边的钟华,见此人虎背熊腰,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是个孔武有力之力,不由一怔,道:“金老板,此人是谁,我上次怎么没见过啊。” 金阿发连忙道:“这是我家老爷请的一名护院,上次因有事没来,所以将军不曾见过,其实以前他也来过几次了,这不,白千户肯定知道。” 白明松看了一下钟华,心中全无一点映象,口里却道:“是极,是极,我上次还和这位兄弟喝过酒呢,这位兄弟姓,姓…什么来着,一下子忘了。” 钟华道:“姓钟,那时你还说要和我结拜呢。” 白明松道:“对,对,是钟兄弟。”心中却还在苦思,刚才自己只是瞎说,难道自己真在什么时候和他喝过酒。 金阿发见白明松苦思的样了,忙道:“这次兄弟刚好运来了一批好酒,不如送一些给将军如何。” 张全忠大喜,这些年,从陕甘运来的酒都是特别绵远醇厚,度数极高,正适合在这样寒冷潮湿的天气饮用,四川本是产酒的大省,却慢慢被陕甘过来的白酒占了很大一个份额,马帮从陕甘地区运酒到四川,然后从四川把茶,盐带回去,这再正常不过。 金阿发道:“这样,现在还是正月,金老板的过关费一半就用酒支付好了,晚上大家可以喝个痛快。” 听到的官兵心里都大喜,齐声道:“多谢将军。” 白明松听到晚上有酒,顿时将什么时候见过钟华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这时,金阿发的马队已经快过完了,点数的官军道:“报告将军,金老板这次一共有一千一百三十一匹马,每匹马一两过关费,需付一千一百三十一两银子。” 金阿发道:“张将军,这后面的一百匹马上也全是好酒,我就只付六百两好了,这二百坛好酒就算抵五百三十一两银子如何?” 张全忠一喜,从陕甘过来的酒都特别贵,一坛好酒少说也要三四两银子,五百来两银子至多能买到一百五十坛左右,金阿发等于又送了他数十坛好酒,心想此人果然大方,忙道:“好,好,多谢金老板。”连忙命令旁边的官兵道:“来人,帮金老板御酒。” 金阿发连忙止住,道:“不可,不可,这些粗活哪能让各位兵爷来做,叫我的马队回来就可以了。”对钟华道:“叫大家回来。” 马帮中人都是一人照看十余匹马,此时已有一大半人出了关隘,钟华一叫,除了前头有两名看住头马的人外,那些出关的人纷纷返回,张全忠不疑有他,见马帮的人全部返回,止住了要上前帮忙的官军。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八章 唐军入川 此时关隘中马帮中人足有一百出头,除了数名是金府的伙计外,其余人等都是唐军的特种兵所扮,而官军除了守门的数十人外,只有张全忠和他的亲兵,加起来不到五十人,其余官军离城门尚且有一段距离,钟华见时见已到,喝了一声:“动手。” 所有要搬酒的唐军都在马腹下掏出了短弩,“夺,夺。”的声音响过后,城门口的官军全部倒在了地上,只剩下白明松和张全忠两人,张全忠的脖子被钟华用一把短匕架着,白明松也感觉到自己身后被一把利器顶在了腰间。 张全忠脑里只觉得一片空白,这些人明明是来搬酒,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催命阎王,这时,远处的官兵已发现了不对劲,叫了起来:“敌袭,敌袭。” 凄历的叫声一下子就惊动了关上所有的官军,官军们呐喊着冲了上来,钟华吩咐道:“快把酒坛砸开。” 唐军这才将后面马匹上的酒坛全部砸在地上,露出了一个个铁疙瘩,里面哪里是酒,全是唐军的手雷,官军刚一冲上来,就看见自己的将军和副将全在马帮人手里,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时,唐军将拉响了的手雷向冲上来的官兵投去,“轰,轰。”数十声响起,刹时将冲上来的官军全部笼罩在硝烟中。 硝烟过后,整个关隘口一片惨然,上百名官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许多人被炸得面目全非,张全忠被这爆炸声惊醒,知道有此利器的不可能是马帮,苦涩的问道:“你们是唐贼?” 钟华身后的一名士兵踢了他一脚,喝道:“大胆,敢污辱我们唐军。” 钟华止住了还要踢打张全忠的士兵,道:“算了,他们这是叫惯了口。”对张全忠道:“不错,我们正是唐王挥下的特种大队,鄙人钟华,是唐军特等大队指挥官,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叫你手下都投降。” 张全忠看了看唐军的一百多人,冷笑道:“就你们这点人想叫我们投降,你还是赶快放了我,否则等我的手下都来了,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钟华嘿嘿一笑,道:“有我们一百多人就够了。” 这时,后面的官兵又已围了上来,领头的是张全忠的亲信张边,见张全忠在唐军手里,张边只得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家将军,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张全忠见已有数百官军围了上来,还有一百多名弓箭手在后面,叫道:“不要理我,他们是唐贼,快把他们都消灭,否则等他们的后续部队到了,城口关就要丢了。” 钟华大怒,一拳击打在张全忠的脖子上,将他打晕过去,同时朝官兵道:“投降,我们的大队人马就要到了。” 张边见张全忠被打晕了,心想若是再等下去,唐军的后续人马一到,那就万事皆休,一咬牙道:“快,进攻,把将军抢回来。” 这时,金阿发忙对白明松道:“现在你是主将,只要叫他们投降,我保证你不会死,还能得到我们的嘉奖。” 白明松一发现事情有变,就吓傻了,没想到平时的财神爷成了催命鬼,听了金阿发的话,忙道:“当真?” 钟华对白明松道:“我是唐军的主将,只要让你的部下投降,我保证不伤你半根汗毛。” 白明松连忙叫道:“弟兄们,现在我才是城口的主将,大家听我说的,投降,唐军保证不伤害你们。” 官兵听了张边的话,正要上前,又听到白明松这样一说,顿时迟疑起来,张全忠带来的官兵大部分在后面的军营中,听到了这里的爆炸声,正在往这边赶,在现场的除了一小部分是张全忠的部下外,大部分还是白明松以前的手下,见白明松发话,脚步停了下来,张边见官兵不愿动,只得对后面的弓箭手喊道:“放箭,快放箭。” 张边的举动早已被唐军发现,他一叫,从官兵中露了出来,特别显眼,顿时有数把火枪对准了他,没等张边叫完,“砰,砰。”数声枪响后,张边捂着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鲜血溅满了四周。 所有的官兵都是一惊,没有了领头之人,又看到唐军前面被炸的血肉横飞的同僚,大家都明白大势已去,躲在后面的一些官兵已悄悄向后溜走,更多的人只是站在那里不动,虽然白明松一直让他们投降,但现在的官兵有了一千多人,许多人并不愿向只有一百来人的唐军投降,钟华也不愿逼迫太甚,以免适得其反,双方对持了下来。 等后续上千名唐军赶到时,所有官军才丢下了武器投降,这次偷袭城口,因擒得了官军的主将,唐军竟无一人伤亡,比想象中还要容易,而官军除了开始被炸死的一百多人,除了一小部分偷偷溜走处,所有的官军都当了俘虏。 攻下城口后,李鸿基派出李双喜带领一万骑兵,马上抢占开县,此时从城口逃走的官兵还没来得及向外传出信息,开县县令望着外面突然来到的上万名骑兵,吓的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唐军会悄无声息的到来,不由惊惶失措,不过,开县的县令却是一个忠心之人,他马上紧闭城门,发动全城青壮据城以守。 但开县本身兵员不足一千名,以动全城青壮也不过数千,唐军虽然都是骑兵,没有携带攻城器具,但唐军的火器厉害异常,将守城官兵一直压的抬不起头来,李双喜只攻了一天,用炸药将城墙爆破后,骑兵一涌而上,将开县干净利落的拿了下来。 李鸿基又派出李过率一万名近卫骑兵向西出发,连攻下了万源,达县,从此,四川的大门已向唐军完全闯开,开县前面就是万县,那里有官军重兵把守,而达县离城口已有数百里,唐军只是骑兵行出发而已,后面的物质还有大炮都被大巴山崎岖不平的山路拖得缓慢无比,李鸿基只得让两路人马都停了下来,等道路拓宽,物质畅通后,再行攻击。 四川巡抚邵捷春听到唐军已攻入四川,吓得大惊失色,四川刚刚送走了一个张献忠,又来了一个更厉害的李自成,他命令张令紧守万县,可是达县通往四川的道路却四通八达,向西北可以攻击巴中,而南下更是可以从南充,遂宁一直到达成都,不夺回达县,四川只能任由唐军攻击。 邵捷春却已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忙把秦良玉的白杆军从万县调来,让其务必紧守顺庆府南充,本来,南充前面还有渠县可守,邵捷春认为还没等秦良玉来到,渠县应该已失陷,唐军早已推到了南充,秦良玉能把南充守住就算不错了。 此时秦良玉已是六十多岁了,接到巡抚大人的文书,连忙率军往南充而去,令秦良玉惊喜的是非但南充风平浪静,就是前面的渠县也若无其事,秦良玉暗自欣喜,却不明白唐军为何不一鼓而下,不过,秦良玉却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她率军离开了南充,驻扎到了渠县,并派出探马,探听前面达县唐军的虚实。 拿下城口后,李鸿基为了在官军反应过来之前抢占要点,让骑兵不得不在巴中的险道上加快行军速度,为了过这段山路,唐军的战马摔死了数百匹,人员也损失了近百人,骑兵过后,已将数个战略要点抢到,后面却再也不能白白损失人手了,否则,纵然人员过去,物质不畅,对唐军的火器部队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所以宁愿浪费机会,让四川的官兵有机会集中兵力,也要先把道路修好, 李鸿基一声令下,随军的十万民夫一起在山中开路,要在大巴山用火药,人力,生生劈出一条康坦大道来,大巴山顿时每天炮声隆隆,所有大巴山的动物都惊恐不安,山中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动静。 李鸿基自己还留在安康,由于修路,一切物质都已输送不上去,此时进入四川的二万人马等于是孤军,不但得不到后方的兵力支援,他们的武器弹药也没有了补给,粮食也要就地筹措,等到唐军将道路打通,至少要二个月的时间,这二万人能不能在四川站住脚,就要看李双喜和李过二个主将。 秦良玉向达县试探了几次,李过都按兵不动,李过拿下开县之后,三千大军驻扎在万源,开县驻扎了七千人,四川此时尚未经大的战乱,不亏是天府之国,一个小小的达县,从府库中缴获的粮草足够李过七千大军数月之用,李过现在并不需要攻城占地,所以对秦良玉的挑衅无动于衷。 秦良玉试了几次后,胆子大了起来,猜想唐军停止进攻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若能把达县收回,就是将重庆丢失,四川的大部分也得以保全,自己不能白白错过机会,秦良玉马上尽起渠县的大军,将达县团团围住。 李过大为惊讶,对方明知自己全是骑兵还敢围城,必有所持,大巴山路途险境,李过的骑兵所带弹药有限,又在攻打万源和达县时消耗了不少,现在所剩的火器并不多,李过却并不不担心,近卫军都是从各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之士,骑射皆绝,用大刀和弓箭,李过也自信战力要远强于官军,见官兵围城,李过并不怯战,打开城门,向官军杀去。 秦良玉是土家族人,她的家族虽因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而汉化,却仍保持着苗族强悍崇武的特点,自幼从父习文练武,在二十岁时,嫁给了丈夫马千乘。 马千乘并不是苗人,他祖籍是陕西抚风,因祖上建立了战功,被封为石柱宣抚使,官职世代沿袭,最后传到了马千乘身上。因石柱地处偏远,民风慓悍,时有叛乱兴起;所以宣抚使最重要的责任就是训练兵马,维护安定。 秦良玉嫁到马家,可谓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她一身文韬武略派上了用场,几年时间,她就帮着马千乘训练了一支骁勇善战的“白杆兵”。 白杆兵是以持白杆长矛为主的部队,这种白杆长矛是秦良玉根据当地的地势特点而创制的武器,它用结实的白木做成长杆,上配带刃的钩,下配坚硬的铁环,作战时,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武器,必要时,数十杆长矛钩环相接,便可作为越山攀墙的工具,悬崖峭壁瞬间可攀,非常适宜于山地作战。马千乘就靠着这支数千人马的白杆兵,威镇周遭四方,使石柱一带长年太平无事,马千乘死后,因其子还小,秦良玉继承了丈夫的职位,成为石柱宣抚使。 正是手头有这么一次能征善战的军队,秦良玉才不象一般明军一样,怯于出战,曾面对满人尚能战而胜之,又何惧于唐军,见唐军出战,秦良玉正中下怀,指挥自己手下的白杆军围了上去,开始了两军接战。 唐军进入四川,卢象升马上就得到了消息,此时他的部队还有一部分在巫溪,奉节一带,本来就是为了防备唐军,只是没想到城口被唐军悄无声息的拿下,他的防备毫无作用,邵捷春一接到唐军进入四川的消息,马上向卢象升求救,要求卢象升协助他防守唐军。 卢象升仔细考虑后,却反而把兵抽调了回去,四川地势险境,他相信唐军短期不可能攻下四川,与其被动防守,不如趁唐军主力已出时,攻打唐军的后方,郧阳离唐军起家之地商洛只有一县之隔,若能把商洛拿下,不但可以得到唐军的精良兵器,对唐军的打击更是务庸至疑,这可比守四川主动得多了。 陈奇榆丢失了一府一县,崇祯虽然申斥了他,但还在朝庭如此吃紧的时刻,给他送来了十万两内努银,让陈奇榆感动不已,他知耻后勇,马上又率军向晋中城攻击,以期能收回晋中城,报答崇祯对他的隆恩,一时之间,朝庭和唐军的战争全面爆发。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九章 白杆精兵 四川山路险峻,河流众多,并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李鸿基先派骑兵出战是因为骑兵毕竟机动灵活,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也可以独立作战,不惧被官军包围,等道路一打通,唐军的兵员物质就可源源不断的进入四川,到时步兵才是四川作战的主力。 达县是川东交通枢纽,人口众多,其县城人口已过十万,民风强悍,大多数人还是心向朝庭,被李过出其不意拿下后,许多人都心存不服,暗流汹涌,若是被官军围着守城,城内的暗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何况用骑兵来守城,也太埋没了骑兵的能力,所以秦良玉一围城,李过想也不想就带着骑兵冲了出来,只要能将外面的官军小败,城内的暗流自然不敢再蠢蠢欲动,那时无论是守城也好,出城也好,唐军都不用担心身后达县内的民众会捣乱。 达县的外面环绕着一条州河,州河起源于大巴山南麓的宣汉县、万源市境内,流经通川区、达县,于渠县三汇镇与巴河汇合注入渠江。秦良玉的部队就驻扎在州河边上,她此时手下有三万名官军,其中的三千白杆军更是精锐中的精税。 白杆兵经历过多次战争,无论是剿匪,还是平叛,都立下了赫赫战功,让白杆兵名闻天下的却是两次勤王战争,第一次是明神宗万历四十八年,满人刚刚崛起,努尔哈赤公然向大明边境挑衅。明神宗调集八万大军征边应敌,却不料出师不利,八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辽东情势危急,朝延重调全国兵马赴援,秦良玉此时已经四十六岁了,仍然亲自率领三千白杆兵,连同自己的哥哥、弟弟、儿子,兼程北上卫边。 秦良玉的白杆兵一上来,就与满人军队连打了几场硬仗,满人自许骑射无双,却在白杆兵下受挫,伤了清兵的锐气。这时,明神宗驾崩,明光宗继位,光宗在位仅一个月就崩逝,又由明嘉宗登上了皇帝宝座。 前后几个月时间,换了三个皇帝,朝廷一时无人主事,清兵乘虚而进,攻占了沈阳,势头更加猖撅,秦良玉的大哥秦邦屏和弟弟秦民屏,为了挽回大明的损失,强渡浑河与清兵激战,无奈寡不敌众,秦邦屏战死疆场,秦民屏身陷重围。 秦良玉闻讯后,亲自率领数百名白杆兵,渡河杀入重围,拼死救出了弟弟,抢回了哥哥的尸体。其后,因秦良玉智勇双全,朝廷任命她为把守山海关的主将。山海关是东北通向内地的必经之路,清军屡次派重兵前来叩关挑战,秦良玉不为所激,只命部下加固防守,终使清兵无法得逞。一次,秦良玉的儿了马祥麟带兵巡关时,被敌军的流矢射中一目,他忍痛拔出箭簇,援弓搭箭向远处的敌人射去,连发三箭,射死三个敌人,清将大为震惧,从此不敢轻易再向山海关挑衅。 第二次勤王为天启七年,明熹宗驾崩,崇祯入承大统。满人趁明朝皇帝新丧,由蒙古人作向导,从龙井关越过长城,直奔向通州,京师形势十分急迫。朝廷再次诏令天下诸军镇边勤王,秦良玉接旨后,带领她的白杆兵,日夜兼程赶往京师,并拿出自己的全部家产作为军饷,以补朝廷因连年征战而造成的军需不足。 秦良玉的部队与清兵在京师外围相遇,还没来得及安营扎寨,就开始了全面进攻。年己五十五岁的秦良玉,手舞白杆长矛,率先冲入清军阵营,锋刃所过之处,清兵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手脚分家;所有白杆兵将士,无不以一当十,威猛如虎,打得清兵落荒而逃。很快,秦良玉接连收复了泺州、永平,解救了京城之围。 崇祯听到捷报后,派特使携带大批酒肉前来犒军,并在平台召见了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将军秦良玉。见过女将军后,崇祯感慨万千,写下了四首诗,夸赞她的功迹,并御笔亲誊,赐给了秦良玉。从此,白杆兵闻名天下,巡抚邵捷春更是把秦良玉当成了四川的支拄,哪时有叛乱,首先想到的就是秦良玉,秦良玉率领她的白杆兵,也不负众望,屡战屡胜, 此时的达县外围,官军尚未建立营寨,数万名官军齐整的排列,秦良玉虽然年愈六旬,依然精神抖擞,她的身后跟着她的儿子马祥麟,家将秦智先,还有她的两名婢女春兰,夏荷。 见唐军出城,只剩下一目的马祥麟跃跃于试,对秦良玉道:“母亲,让我去迎战。” 秦良玉摇了摇头,道:“我军立足未稳,唐军全是骑兵,不可分兵,只要将其缠住,我军方可将其慢慢剿杀。”说完,她手中的令旗一挥,中间的白杆兵反而向后,让两翼的官兵包了过去。 李过留了二千人守城,出城的只有五千骑兵,见官军想来个两翼包抄,李过安然让官军如愿,在前面划了一个半圆,朝官军的右翼杀去,离官军只有一箭之地时,李过大喊:“射。”唐军手中的长箭纷纷向前射去。 右翼的主将是秦玉良的小叔马千使,见一片黑压压的箭支飞了过来,急忙大喊:“蹲下,蹲下,把盾举起来。”前面的官兵将二米两高的盾牌插在了地上,用手中的长枪将盾牌顶住,防止唐军的骑兵冲阵,手中的小圆盾高举,挡住了天空。 很快,唐军的箭雨已落了下来,打着盾牌上“夺,夺”作响,落在铁制盾牌上的长箭更是发生金属撞击的钉铛声音,更有些刁钻的长箭穿过盾牌的缝隙,射入了士兵的中,“卟,卟”作响,有些被射中的士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倒地身亡,后面的士兵连忙补了上去,防止露出空隙,更多的士兵只是手脚受伤,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不过,大部分的箭支都被盾牌挡了下来。 三波长箭过后,唐军已来到了官兵的阵前,官军从盾牌后伸出了密密麻麻的长矛,唐军若敢冲击,必定会在官军的长矛前死伤惨重,同时,左翼的官军在秦良玉的弟弟秦民屏指挥下拼命赶来,而秦良玉的中军抽了出来,要绕到后面去断唐军的归路。 就在官军以为唐军要硬撼官军的右翼时,前面的唐军每人手中都拿出了一枚手雷,拉响了引线,向官军的盾牌长矛阵投去,轰隆隆的爆炸声在官军阵营中响起,硝烟过后,官军右翼的盾牌阵已是七零八落,到处是官军血肉横飞的尸体。 没等官军反应过来,唐军的骑兵已从炸开的缺口中一涌而入,冲进了官军右翼阵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唐军高举着手中的马刀,一路砍了下去,没有了阵型的步兵如何能挡住骑兵的冲击,在唐军的大刀下,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官军虽然人多,但就象初雪遇上了太阳,随着唐军的砍杀,官军不断的在消融。 马千使目眶欲裂,这些官兵虽然不算是他家的嫡系,但如此损伤在他的手中,也让他颜面无存,他亲率自己的亲兵,逆流而上,要将唐军拦住,刹时两支队伍碰在了一起,立马溅起了一朵朵血花。 唐军此时方才碰到了象样的抵抗,双方的骑兵剿杀在一起,不停的有人坠马,头断,胸碎,倒地而死,马千使的亲兵只有不到两百人,进了唐军的阵营,只感到密密麻麻全是敌人,身后的上万名步兵不能给他任何支援,他冲在最前面,手中的马刀不停的砍杀,死在他刀下的唐军已不下十人,他身边的亲兵却在不断的减少,减少,马千使只感觉到唐军似乎是无穷无尽,他反而陷入了唐军的重围。 官军的骑兵毕竟是少数,马千使的逆流而上一点也没有减慢唐军的速度,小半个时辰后,唐军已将右翼的官军杀了个对穿,马千使眼前也豁然一亮,冲出了唐军的包围,身边本来近两百名的亲兵,只乘下不到五十人,而且人人都带伤,可见战况的惨烈。 李过止住了冲击的唐军,拔转了马头,见刚才所过之处已成了人间地狱,至少有三四千名官军倒在了唐军的马刀下,唐军损失不过百人,但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冲击,人和马都在气喘如牛,李过见官军的左翼已赶了上来,官军的主将正在收拾被唐军杀的七零八落的右翼,他高举手中的马刀:“弟兄们,我们是近卫军,战无不胜的近卫军。” 唐军刚刚将官军的右翼杀穿,尽管大多数人都已是经历过数战的老兵,但成为近卫军后虽然荣耀无比,却只能看着别人立功杀敌,这还是近卫军成军已来的第一场真正大战,刚才的胜利让近卫军的士兵热血沸腾,虽然疲累,但士兵高昂已极,李过话一落,唐军齐声喊道:“近卫军!近卫军!!” 李过对准了官军来不及调整的后翼,口里大喊:“杀!”带领剩下的四千多铁骑,又向官兵冲了过去,一时之间,唐军的气势到了顶点。 望着刚刚砍瓜切菜般攻破了已方右翼的骑兵朝自己冲了过来,后翼的官军脸色发白,许多人都一阵慌乱,秦良玉无奈,放弃了全面围歼唐军的打算,将本来想堵唐军后路的白杆兵尽出,拦截如狼似虎的唐军。 很快,唐军冲进了官军的后翼,先是一阵箭雨,将慌乱的官军放倒了不少,骑兵再高举马刀砍杀了一通,等到秦良玉的中军赶到,唐军已从官军后翼的边沿划过,官军又倒下了上千人。 唐军转了一圈,又齐刷刷的停了下来,由于官军已乱,这次唐军损失更是微乎其微,但马力经过两次冲击,已消耗了大半,再不回城,就真得有可能被官军围死,稍微歇了一下,见官军的中军骑兵冲了上来,手里拿着长长的白杆,上配带刃的钩,下配坚硬的铁环,在阳光的反射下,更显寒气逼人,每个官军眼中都露出嗜血的光芒。 知道眼前就是名闻天下的白杆兵,并不好惹,可不冲过白杆兵的拦截,就必须绕过出来的南门,从北门返回达县,若是被养精蓄锐的白杆兵从后追击,那还不如在此一战,只要通过了白杆兵的阻拦,马上可以回城,漂亮的完成这次出击。 李过再次举起了自己的马刀,唐军热血沸腾,喊道:“近卫军!近卫军!!” 李过喝了一下“冲。”滚滚的铁流朝白杆军冲去,还未接战,唐军的箭雨已黑压压的飞了过来,落在了官军阵中,大多数箭支被官军举盾挡住,少数一部分落在官军身上,大部分被精锐的盔甲抵消了力道,只有浅浅的入肉不到一寸,官军倒下的并不多,受伤的官军连箭也不拔,策马继续往前冲。 白杆军的兵器远比马刀要长,近战时只要将兵器向前直刺,凭借马力,自然可以将敌人刺穿,若敌人用的是长矛,白杆上的铁环可以将敌人的长矛锁拿,撞击,照样可以杀敌,而且,白杆远比铁枪轻便,其硬度却可比铁制的长枪,韧性更是大大超过铁枪,让士兵杀敌时还能节省不少力气,满人初次遇上白杆兵时,不熟悉白杆兵的性能,与之近战,吃了大亏,后来,满人与白杆兵交战,都只能凭骑射来压制,轻易不与白杆兵近战。 所有的白杆兵见唐军冲上来近战,心里都在想:“找死。”将手中的白杆握紧,每人眼中都射出兴奋的光芒,马上又要尝到将枪刺入敌人身体中的那种感觉了,双方越来越近,前面的唐军又掏出了手雷,拔出插销后向前投去。 白杆兵瞧见黑呼呼的铁球朝自己飞来,想起刚才右翼被炸的惨象,心中暗叫:“遭糕。”没等两军相接,唐军的手雷已经炸响,巨大的爆炸声在两军阵前响起,受惊的战马纷纷嘶吟不已,官军精锐的白杆军已被炸了一个大的缺口,唐军从缺口中呼啸而过。 官军的战马也多次受过炮火的洗礼,在骑手的控制下,很快又恢复过来,纷纷向中间的唐军伸出手中的白杆,将唐军一个个钩下马来,随即淹没在马蹄下,被踩成了肉泥,唐军的马刀在这样的近战中大为吃亏,长度根本够不到官军,只有不停的投出自己身上的手雷,将官军炸得一片混乱。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章 达县大战 侧翼的唐军不断被白杆军捅下马来,双方纠缠在一起,唐军的手雷顿时失去了作用,但稍远的官军却倒了大霉,被毫无顾忌的唐军炸得鬼哭狼嚎,尽管近战的官军有优势,但后面的官军却被唐军的手雷挡住,跟上的人远远不够将唐军围困,靠近唐军的官军在杀了数名敌人后,也被另外的唐军找到了机会,用马刀砍死。 李过冲在了前头,他的亲兵紧紧围着他,防止旁边射来的冷箭伤害主将,李过的双手箭支连发,将远处的官军一一射倒,旁边的官军自然有亲兵的手雷招乎,不过,这个距离却要算好,否则手雷丢得太近,就要炸伤自己。 若能在战场的上面观看,就会发现,黑衣黑甲的唐军象锥子一样插入官军阵营,尽管两旁不时有黑甲的骑兵被官军捅了马,前面却不能挡住唐军分毫,秦良玉为了已方阵型不被唐军的骑兵戳穿,命令向前冲的官军不停的往后退,才勉强将唐军截住。 尽管唐军的火器官军难挡,但白杆军依然扞勇如斯,他们前仆后继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唐军的前进路线,官军的左翼和打散的右翼在中军的带动下,也悍勇起来,将唐军围了一层又一层。 李过只觉得自己的队伍行进越来越慢,前进的速度已赶不到官军后撤包抄的速度,这样下去,只能被官军困死,他朝左右看了一眼,才发现旁边已没有了手雷声响起,不由对亲兵道:“快,用手雷开路。” 一个亲手答道:“将军,我们的手雷已用完了。” 李过大急,忙道:“问问后面还有没有,让有手雷的人到前面来。” 在李过的命令下,前面的唐军闪开了一条道,官军欢呼一声,就要往里面冲去,后面的唐军及时填了上来,拉响了手雷,甩到了密密麻麻的官军阵型中,很快又炸开了一条血路,刚刚停滞下来的唐军又动了起来,向前冲去。 正在达县城头观战的李柱见李过冲不出来,顿时坐不住,他对另一名近卫军的上校道:“你带一千人守城,我出去接应将军。” 李柱出身李继迁寨,又在商洛的军校学习过二年,是唐王嫡系中的嫡系,近卫军中有上校军衔的人有五人,属李柱风头最劲,近卫军只有李过是四品中郎将,五品的将军却没有一人,下一个最有希望升为将军的就是李柱,见李柱要出城,另一名近卫军上校道:“李上校,近卫中郎将有令,命你我两人紧守城池,防止城中有人捣乱,没有将军的命令,私自出城,可是违反军令。” 李柱道:“少扯谈,没见将军有危险吗?他就是想让我们增援也下不了命令。” 那名上校见李过确实被围住,虽然李过有令,不得轻易出城,但此时明知李过可能有危险,若不去救,李过回来,心中不知会不会有疙瘩,他心中不相信自己一千名骑兵还守不住一个县城,放弃了对李柱的劝说,道:“好,城池在我手中,保证丢不了。” 李柱笑了笑,拍了自己同僚的肩膀一下道:“这就对吗,你注意看护城门,我接到将军马上就返回。”说完,登、登、登的走了下去,打开了南门,带着一千名近卫军朝官军冲去。 城外虽然有官军看着城门,防止唐军增援,但随着战事的越来越激烈,秦良玉不得不将大部分兵力调来围困李过,否则,让李过冲了出去,官军就是一场惨败,因此城外的官军被李柱一冲即散,一千名铁骑直插入官军的后方。 秦良玉看得清楚,无奈之下,令旗一挥,调出一队官兵来拦截李柱,李柱见官军没有骑兵,理也不理冲上来的官军,拔了一下马头,从官军的侧翼绕过,直插官军的后方,朝李过迎面而去。 冲上来想纠缠住李柱的官兵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眼睁睁的看着李柱从旁边绕过,只能吃着马蹄扬起的冲天灰尘破口大骂。 正在苦苦支撑李过冲击的官军被李柱在后面一冲,再也抵挡不住双方的合力,李柱又是生力军,身上带的手雷充足无比,给反被夹在中间的官军来了一顿狂轰烂炸,官军被白杆军激发出来的武勇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哗啦一下四散而逃。 李过见到了李柱,先是一喜,接着又骂道:“混小子,叫你守城,哪个又叫你出来了。” 李柱嘿嘿一笑,道:“将军,我去将后方的兄弟接出来。”说完,赶快溜走。 在李柱这一支生力军的接应下,官军再也拦不住困住的唐军,唐军很快汇聚成一股洪流,将敢于拦阻的官军全部碾碎,渣也不剩的淹没。 李过见全部冲出了官军的包围,喊了一声:“撤。”带着剩下的唐军奔向了城门。 官军除了三千白杆军外,已没有了骑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入城,而白杆兵已被炸得有些晕头转向,第一次被敌人如此轻易的冲出了包围圈,许多人心中对唐军的手雷已有了惧意。 秦良玉见唐军已经进城,再追已来不及,这场战斗自己算是败了,只得吩咐打扫战场,救护伤员,秦良玉统计了一下损失,一天的战斗,官军的伤亡已有万人,当场身死的就有五千多,还有二千多重伤员随时会死去,其他轻伤的更是没法统计,而在现场,只找到了六百余具唐军的尸体,双方的损失达到了十比一,尤其让她心痛的是白杆兵的惨重损失,白杆兵死死缠住唐军,一下子损失近半,这可是自己多年心血带出来的精兵,就是要补一时三刻也补不了。 留守的一千名唐军都看到了五千唐军在城下数万敌军中左冲右突,将官军杀的尸横遍地,许多人恨不得自己也随在将军耳后杀敌,见李过带领大军回城,所有唐军都高呼起来:“近卫军!近卫军!!” 慢慢的,刚从战场回来的唐军也受到了感染,喊了起来:“近卫军!近卫军!!近卫军!!!”连一些达县的百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喊了起来,秦良玉是四川最厉害的将军,达县在得知秦良玉率军到来时,许多人都想配合官军把达县拿下,让达县重新回到朝庭怀中。 唐军一出战,许多达县的民众也在城墙上观战,见了唐军的表现,一个个心如死灰,秦大帅尚且落了上灰头土脸,唐军还有谁能抵挡,难道天真的要变了,许多人顿时打消了帮助官军的念头。 城内震耳欲聋的呼声传到城外,死伤惨重的官军士气更是低落,秦良玉也是脸色一变,这其中不但有唐军的呼声,还夹杂着许多老百姓的声音,秦良玉敢于攻城,就是知道四川百姓还心向朝庭,若是达县的近十万百姓归心于唐军,这仗就也不用再打了。 唐军虽然死亡人数不多,但大部分人都已带伤,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硝烟弄得漆黑,只剩下二只乌溜溜的眼睛在转动,就是亲近之人,一时半刻也分不出来,只有李柱带去的一千名唐军脸上稍为干净,但脸上的乌云也是东一块,西一块。 李柱刚了城,正想悄悄的溜走,却被李过一眼看到,叫道:“李上校,你过来。” 李柱暗暗叫苦,握住自己的右臂道:“将军,我受伤了,有什么事我包扎好了再来听将军训令不迟。” 李过掀起了他手臂的衣服,见只有一点擦伤,放下他的手道:“死不了,这么一点伤还需要包扎什么,让其他伤重的人先治疗。” 李柱只好站住,垂头等头听训,果然,李过开口道:“出城前,我吩咐过你什么?” 李柱硬着头皮道:“将军吩咐,让我和苏上校紧守城池,如无特殊情况,不得出城迎战。” 李过“哦”了一声,道:“你还知道我的命令,那我怎么会在战场上看到我们的李上校,是不是我眼花了。” 李柱道:“报告将军,你没有眼花,我确实到了战了,因为将军被官军围住,我认为已到了特殊情况的时候,所以属下出战是得到了将军的允许,是奉令出战。” 李过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李柱心中一喜,道:“报告将军,我军讲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将军给属下记功也是应该的。” 李过心中一怒:“放屁,你还敢跟我邀功,城中十万居民,个个对我军对心存敌意,若是一旦哗变,光靠苏上校的一千人如何弹压得住,丢了此城,我们无根无萍,除了灰溜溜的返回万源外,就只有被官军剿杀的命运,你还敢跟我邀功,我看该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才是。” 李柱顿时噤若寒蝉,论起辈分来,李过还是他簇叔,军职更是差了几级,见李过发火,不由嗫懦的道:“将军,属下不敢邀功,不过,念在属下也是不忍我军将士拆损太多的份上,打上个几十军棍就算了。” 见到李柱一副熊样,李过的口气顿时软了下去,道:“你这次出击的时机也算恰到好处,让官军首尾难顾,我军将士也减少了不少伤亡,城中又安然无恙,若是因此罚你,许多人肯定是心存不服。” 李柱松了一口气,既然李过如此说了,处罚也就不会太重,连忙道:“卑职不遵军令,处罚也是应该的,卑职一定毫无怨言。” 李过道:“算了,这次你也算钻了一个空子,功我不记了,罚也就免了,算是功过相抵,你可心服。” 李柱见逃过了处罚,已是心满意足,心知李过如此说,心中毕竟会念着他救人的情份,以后有升迁的机会,李过必定会想到他,忙道:“属下心服,一百个心服。” 李过拍了拍李柱的肩膀道:“你去洗一下,换一身新衣服,晚上参加宴会。” 李柱道:“将军莫非要举行一个庆功宴。” 李过道:“不错,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主要还是借着今天的兵威,也可以杀一下城中那些壕强的气焰,敲打一起他们,不能再象以前一样,任由他们上崩下窜了。” 李柱脸色凝重了下来,道:“将军,现在外面还有数万官军,此时要那些壕强与我们合作,会不会适得其反。” 李过道:“恰恰相反,正因为外面官军围城,我们才不能让城中有任何差错,也有充足的借口让他们合作,对于还想密密与官军联络的人,我们必须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扑灭,只要城中稳固,莫说只有四十余天,我军的大队就能进入四川,就是守个一年半截,达县也会稳如泰山。” 李柱一翘拇指,道:“还是大人高明,属下不及。” 李过踢了他一下道:“少拍马屁,快去洗刷干净,你等下还要负责请人。” 李柱朝李过行了一个军礼,道:“是。”匆匆跑了下去。 当晚,达县城中灯火通明,唐军正在举行庆功会,将城中所有的壕强都请到了衙门,摆上了酒席,这些人都是达县城中壕门,当初唐军攻城时,有的还出动了自己的私兵参与守城,城破后,唐军只是将达县的府库封了,对城中的居民可以说是秋毫无犯,但达县的民众并不领情,他们毕竟有许多子弟死在了唐军的攻城战中,不过,唐军手中明晃晃的刀枪不是吃素的,官军尚且败了,他们纵有怨言也只有逆来顺受。 但城中的那些壕强不同,许多人走南趟北,对唐军的政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唐军不但要求辖下的地主减粗减息,许多原先可以享受朝庭免税政策的人也一律要纳税,商业税更是由原来的六十税一变成了十税一,这大大触犯了他们的特权。 唐军刚来,没有什么举动,一旦站稳了脚跟,必定也要实施这些政策。壕强们听到官军到来,才会上窜下跳,想把唐军赶出去,不过,白天的一场战斗,却让一些人心头忐忑,唐军实力如此强大,是不是还要冒险和唐军作对?对唐军为什么请他们来参加庆功宴也是莫明其妙,打定了主意,若是唐军只要求出点钱物,充当军需,自己多少要表点心意,至于其他的,到时再见招拆招就是了。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一章 宴无好宴 趁着唐军的首领还没来,壕强们开始窃窃私语,想先取得统一口径,达县有卫、苟、徐、唐、刘姓等壕强,其中最大的壕强为卫家,卫家先祖卫承芳是隆庆二年进士,授知县,升温州知府,后来一直做到吏部尚书,据传卫承芳清白自矢,家无积蓄,归葬之日其子孙卖去田地房屋才办完丧事。 但在卫承芳死后近二十年,靠他的余荫,卫家在达县却迅速壮大,成了达县最大的蚕桑商人,现在卫家的家主为卫贤。 唐思悄悄的碰了一下卫贤道:“卫兄,你看唐军请我们来是何意?”唐思是唐家的家主,唐家是达县最大的油桐商人。 没等卫贤回答,旁边的刘德全先道:“还有什么,唐军到我县已经半个月了,一直没有向我们要钱要粮,今天估计是来催要了。”刘德全是达县刘家的家主,而刘家为达县最大的苎麻商人,三家在达县基本上不相上下,所以坐在了一起。 卫贤点了点头,道:“自古就没有什么秋毫无犯的军队,唐军在达县刚开始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为麻痹我等而已,否则,你道他们白天把我们叫到城墙观战是何意,还不是来一个杀鸡骇猴。” 说起今天唐军与官军的交战,唐思和刘德全心中都是一凛,唐军在数万官军中所向披靡,杀了个三进三出,心中都涌起一股寒意,其实在官军还没到达县,他们这些壕强就与官军有联络,要在城中与官军里应外合,杀唐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家主被请到城墙,这些人的私兵都不敢妄动,否则,刘柱率人出去后,正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达县物产丰富,盛产粮食、油菜、油桐、蚕桑、苎麻,这也让达县的壕强势力宠大,单这三家加起来的私兵就有千人,若所有壕强都能联合起来,立马可以组成一支三四千人的大军,这也是李过对达县不放心的原因,出战前不但把这些壕强的家主都请到了城墙,明为观战,实为监视,还要在县城留下二千人马防守。 唐思叹了一口气,什么杀鸡骇猴,若说官军是牛,他们只能算一只鸡,唐军要对付他们,那是用牛刀杀鸡,想了想道:“两位兄长,若等下唐军要我们出点钱物,万万不可拒绝,只要不是太大,我们咬咬牙就是。” 其余两人都点头称是,卫贤补充道:“若唐军索要太多,我们就先拖上一拖,再组织大家一起想法解决。”三人的交谈很快传了下去,大座的数十家壕强心里都作好了割肉的准备。 随着唐军一声:“中郎将大人到!”全场马上哑雀无声,李过在唐军的数十名军官簇拥下走了进来,李过其实才刚刚二十出头,却无人敢轻视他,不说李过现在成了达县的实际统治者,就是李过白天在官军中连杀多人,端是威风凛凛,在座的这些人白天被唐军请到了城墙,亲眼看到官军一片片的倒下,生怕一得罪这个将军,被他喝一声:“拿下,杀了。”那就哭也哭不出了。 李过见大家都看着他,哈哈一笑,道:“大家都请入座,不用客气。” 军官们都快速找到自己的座位,这些人一入座都放肆起来,大声谈着白天的战斗,整个宴会大厅才重新热闹了起来,壕强们才放下了心,重新开始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随着李过吩咐开席,酒菜由军士流水般的端了上来,李过举行了杯子,道:“诸位,今天是我们的庆功宴,白天我军大胜秦良玉,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所有的军官都站起了身,喊道:“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那些壕强也只得起身,随着唐军军官的口号喊了起来:“为了我们的胜利,干杯!” 李过饮了三怀,才道:“下面请大家尽情畅饮,不醉不归!” 军官们都欢呼起来,风卷残云般扫着桌上的佳肴,对酒却很少人再碰,官军虽然损失惨重,却并没有退去,已在达县外面扎下营帐,李过虽然说了不醉不归,多半是对那帮壕强说的,唐军的军官们谁若敢真正喝醉,那可是自找麻烦。 见到这些唐军军官在席间毫无风度,许多人甚至直接用手抓肉,大块大块的往嘴里送,壕强们都皱起了眉头,幸亏和他们不同席,否则这副姿态叫他们怎么下咽。 李过笑咪咪的看着部下粗鲁的举动,并不阻止,这些用手抓肉的多是蒙古人,李鸿基为了拉笼先投奔的蒙古部落,选了一部分蒙古人进了近卫军,以表示唐王对他们的信任,这些能进入近卫军的蒙古人多是立下大功,而进入近卫军越多的蒙古部落,好的牧场都可由他们先挑,因此蒙古人都把能进入近卫军当成了一种荣耀,立功稍少,根本别想进去。 见大家吃喝的差不多,李过拍了拍手,哗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李过,等着他说话,李过扫了下面一眼,唐军的官军都昂首挺躯,眼睛一眨也不眨,而被李过眼光扫到的壕强却不敢与李过对视,一个个都低下头去。 李过缓缓的道:“在座的除了是我唐军的人员外,其他人都是达县的父老乡亲,我军刚进入达县不久,若没有达县的父老乡亲支持,我们是不可能在达县立足的,因此,我提议,在座的军人们一起向达县的父老乡亲敬酒一怀,感谢他们对我军的支持。” 唐军军官都站了起来,一齐端起酒怀,面向众壕强,齐道:“干!” 卫贤等人连忙站了起来,端起酒怀,一饮而尽,李过见众人饮下了酒,干脆端着一怀酒,来到了卫贤等人的身边,向众壕强道:“各位,大家在白天都看到过我军与官军的交战,大家认为我军的战力如何?” 卫贤连忙道:“将军神勇,将军的部下也是以一当十,真虎熊之士也。”其他人也都道:“是啊,是啊,唐军战无不胜,天下无敌。”一时之间马屁如潮。 李过等他们一说完,才道:“我军虽然英勇无敌,但如今官军势大,如果要守住达县城,才需各位相助才行,不知各位愿不愿意相助我军?” 众人心道:“来了,能说不愿意吗?” 卫贤道:“当然,贵军来到我县后秋毫无犯,老朽活了五十多岁,还未见到军纪有如此好的部队,我们相助也是应该的,要钱要粮,还请将军吩咐下来,我们这些人都薄有家财,一定尽力而为。” 李过身边的一名亲兵斥道:“放肆,什么要钱要粮,你把我们当强盗吗?” 众人心里都在想:“你们本来就是反贼,可不是强盗么。”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卫贤忙道:“不敢,不敢,老朽确实是对贵军一片敬意,才愿意拿出一些钱粮来劳军,唐王曾说军和民是鱼与水的关系,贵军到了达县,那是我们达县百姓的福气,为保得一方保安,我们拿点钱财出来也是应该的。” 李过摇了摇头,道:“诸位误会我军了,本人今天请大家来,绝不是为了要大家的钱粮而来,大家放心,我今日在此保证,不管外面的官军会在达县外围呆多久,我军绝不会向大家摊派钱粮。” 众人都迷惑起来,唐军又是把他们拉到城头观战,又是把他们请来参加庆功宴,不为钱粮那是为什么,旁边的唐思道:“那将军今日请我等来此,究竟是何用意,还请将军告之,如果我们做得到,决不推托。” 李过大笑,道:“好,爽快。”指了指唐思道:“这位是……?” 卫贤忙道:“这是唐军家主唐思。” 李过的亲兵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李过道:“原来是唐家主,听说唐家的桐油生意做遍了天下,了不起。” 唐思忙道:“多谢将军夸奖,做遍天下不敢当,只是唐家在这西南还有几分面子。”言下之意,也是说唐家在四川的势力不小,唐军最好也要留几分和气。 李过道:“既然唐家家主问了出来,本将军也就不再矫情,今晚请各位来此,除了参加我军的庆功宴外,确是另有用意。” 众人连忙竖起耳朵,听唐军的将军说出什么话来,李过续道:“那就是让大家能够协助我军守城。” “守城?”众人不解,李过道:“不错,是守城,如今达县已在我军手中,若城被攻破,我相信官军对待各位可不会象我军一样和气,俗话说贼过如筛,兵过如洗,达县若破,我军全是骑兵,自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至于各位会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众人都默然不语,达县若破,官军肯定会勒索一番,但众人富贵可以照保无恙,不象现在,不知唐军什么时候就会把他们的种种特权剥去,众人是巴不得官军能早日进城。 见众人不言,李过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道:“各位或许以为可以破财免灾,但你们还是趁早打消此念头才好,因为你们早已投靠了我军,明军对于投靠我军之人,抓到后向来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卫贤等人满脑子疑问,这些乡绅什么时候投靠过唐军了,但此话却不能问出了,只得道:“当然,我们都是拥护贵军的。”又转向其他人,道:“各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心里暗骂卫贤:“你自己拥护唐军,干吗要把我们扯进来,以后若官军真打了进来,那我们不是都得倒霉。”但唐军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卫贤的问话众人又不能不理,都道:“我们当然是拥护贵军。” 李过一笑,知道这些人都是口不对心,他拍了拍手,道:“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数名唐军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上来,那人满脸愤怒,嘴里却只能支支唔唔,早已被唐军用东西塞住了那人的嘴。 卫贤一看那人,双腿一软,顿时瘫坐在椅子上,那人正是官军的联络人员,秦良玉在渠县时,就派人混入了达县,住进了卫家,卫家和官军的往来,都靠那人居中联络,没想到落在了唐军手里,自己明明记得在赴宴前,这个人还好好的藏在家中,怎么到了唐军手里。 这些年来,唐军虽然一直对四川没有进犯,但唐军的情报系统早就通过走私商人,遍布了四川的大小角落,否则唐军如何敢用二万孤军深入,唐军进入达县近二十天,已将达县摸了个一清二楚,对卫,唐,刘这些壕强早就盯得死紧死紧,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这时要用到此人,直接从卫府把他擒来。 李过扫了唐思,刘德全一眼,他们也是两腿哆嗦,这名官军的探子他们也见过,几人还一起在卫府密议如何接应官军,如今探子落在了唐军手里,哪还有他们的好。 三人正在想唐军会如何处置他们时,李过接着道:“大家看清楚了,这人是官军的探子,潜伏在城中妄想与外面的官军来个里应外合,幸亏各位中有人深明大义,报告了我军,否则达县将不堪设想。” 那人听了李过的话更是满脸通红,狠狠的瞪着眼看着在座的人,李过挥了一下手道:“把人带下去。” 在场的人顿时个个心思不一,卫贤以为必是唐,方二人泄密,才导致官军探子被捕,心中暗恨,自己若是死了,必定要命他们垫背,唐思,刘德全两人却都以为是卫家自己将人献了上去。 李过脸上还是充满了笑容,在座的每个壕强心里却都七上八下,再也没有赴宴时的从容,李过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们大为吃惊:“我军刚到此地,大家对我军信心不足,对官军心存幻想也是难免,我就不追究了,但若以后还有人敢和官军来往,那就要试试本将军的刀是否锋利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李过接下来的话马上又让他们的心跌入谷底“刚才的探子已经全招了,各位以前和官军的联络我就不管了,我等下会把他放回去,给秦良玉报个口信,说各位心存我军,不肯再跟着已快亡了的大明,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心想,这能由得他们吗,卫贤刚刚逃过一劫,连忙道:“当然,当然,我们绝对拥护贵军,再也不会和大明来往。”其他人也开始表忠心。 李过道:“那好,如今外面官军围城,我方全是骑兵,不便守城,我听说各位家兵甚多,不知可不可以贡献出来,协助我军守城。”李过说了半天,此时才真正露出了宴会的用意。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二章 初攻达县 众人心中一惊,原来唐军打得是他们家兵的主意,这怎么能行,这些家兵可以说是他们的命根子,不但是他们生意上得力的帮手,也是在乱世中的筹码,当初唐军攻城时,官府就打过他们家兵的主意,他们也只是派人意思意思而已,真正的力量决不肯拿出来消耗。 卫贤硬着头皮道:“还请将军大人见谅,非是我等不肯尽力,我们家中虽然养了一些人,实在不堪重用,用来抓抓小偷,搬搬东西尚可,若是用来守城只怕会误了将军的大事。” 没等李过说话,李柱已跳了出来,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协助我军守城,还幻想明军能进城?莫非你认为我军的刀锋不利?”李柱拔出了马刀,有意无意的在卫贤面前晃动,卫贤刚刚鼓起的勇气顿时消失。 李过瞪了李柱一眼,道:“干什么,把刀收起来。”又对卫贤道:“我知道你们的这些家兵都英勇无比,不但保镖护院称职,就是守城也不是毫无经验吗,我记得我军入城时,守城的就有你们的家兵,莫非还要我一个个点出来不成。” 见实在躲不过去,卫贤道:“既然将军不嫌弃,那我卫家愿出二十人守城。”这个数目正是当初帮官军的守城人数。 唐思见卫贤答应,也道:“我唐家也愿出二十人守城。”刘德全也报出了二十人,后面的几十个人少的愿意出五六人,多得也只愿意出十多人。 李过重重的拍了一些桌子,众人都骇了一跳,见李过脸上乌云密布,卫贤咬了咬牙道:“我卫家愿出五十人协助将军守城。”话一说完,卫贤心痛的要死,这些家兵不同于仆人,因为要指望他们能为主人拼命,待遇都很好,每家都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在家兵身上,如今自己养的兵,要给唐军去守城,若是达县被破,不但家兵会死伤惨重,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也有可能不保。 李柱在旁道:“卫家主,你家除了仆人,好象光家兵就有四百多人,留那么多人干吗,莫非还想左右逢源。” 卫贤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连他有多少家兵都知道,只得道:“老朽绝无此意,只是家中的护院不能不留,拿出五十人人手已是吃紧,还请将军谅解!” 李过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你们家大业大,都不容易,护院少了肯定不行。” 卫贤听了大喜,心想这个将军倒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回道:“多谢将军见谅,这样,老朽愿出一百人参加守城。”卫贤叹了一声,如今只得上唐军的船了,好在唐军战斗力不错,武器威力又巨大,守城应当没问题,不过,李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差点跳了起来。 李过好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这样,卫家主就调四百人守城,至于护院的问题也好办,我调五十名骑兵给你,有了我唐军的骑兵,应当可以解决卫家主护卫这个问题了。” 卫贤心里谅了半截,不但自己的家兵被全部调走,身边还多了五十名监视人员,但他知道自己无力抵抗,苦笑道:“多谢将军关心,我明天就让家兵全部来报到。” 接下来,唐军,刘家,苟家,徐家每家人都交出了自家的全部家兵,唐军对他们的情报无比准确,就是想瞒也瞒不了,唐军从这些人手收剿了四千五百多名家兵,这些家兵都是经过数年训练,用来守城是绰绰有余了。 对于李过来讲,把城中本来的祸乱之源变成了一支不错的守城力量,当然是个一举两得的主意,而且这些家兵还不用唐军来付饷银,他们的衣食也由他们原先的家主负责,唐军付出的仅是将县衙里那些剿获的兵器发下去而已。 唐军也不用担心这些家兵会造反,他们都是本地人,大部分对家主很忠诚,他们的家主身边都有数名唐军保护,为了家主的安全他们也只能卖力的守城。 若是在以前唐军敢来这一手,城内非得大乱不可,可是在这些壕强观看完唐军实力之后,又让唐军揪出了官军的细作,他们再也没有话说,只能接受,否则,唐军的钢刀马上就要落在自己头上。 当晚,达县外围的官军却有点凄惨,三万多官军一下子损失了近五分之一,收拾好官兵的尸体后,又有数百名伤兵不治身亡,军营中还躺着数千名伤兵,伤兵的呻吟声迷漫了整个军营,严重影响了官军的士气。 秦良玉的大帐里,气氛有些压抑,秦良玉冷着脸,坐在帅帐下一言不发,自从她练兵以来,从未如此大败过,令她头痛的不是唐军太厉害,而是唐军那种一丢就炸的火器实在想不出办法来抵御,众人商量了半天还是拿不出办法来。 今天最郁闷的人莫过于马千使,他的右翼不但被唐军一击而破,自己的亲兵也伤亡惨重,这些亲兵不但跟他多年,大多还都是他的簇人,他们的损伤尤其让马千使难过。 官军虽然还有二万多人,但骑兵却已不足两千,唐军现在至少还有六千骑兵,若是攻城,唐军的骑兵一旦出城,必须用步兵来挡,可步兵对付骑兵有效的招数只有用密聚的阵型来挡,但唐军的手雷却能轻易炸开步兵的密聚阵型,然后再用刀砍杀,若想不出办法来对付唐军火器,不要说攻下达县,官军想全身而退都要问一问唐军愿不愿意。 马祥麟看了他母亲一眼,道:“母亲大人不必过于忧虑,唐军远来补给不易,或许他们的火器并不多,只有没有了火器,他们纵是骑兵,也不是我军的对手。” 秦民屏惊醒过来,道:“是啊,姐姐,他们的火器今天已用了不少,我看也快用完了,不如明天再试探着进攻一下,若他们的火器还多,那我们就在明晚悄悄撤退,若他们火器用完了,那就不用再考虑了,直接攻下达县,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秦良玉摇了摇头:“我军伤亡惨重,我看明天先将伤员撤走,否则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会死去,还会严重影响士气。”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听到这数千人不停的呻吟声,就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受不了,把他们送走,不但让他们有得到救治的希望,还能减轻官兵的负担,重伤人员就是死在了路上,也比在缺医少药的军营里等死要强。 马祥麟佩服的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全。” 秦良玉看了看在坐的众人一眼,道:“大家散了,早点回去休息。” 等众人散去,秦良玉揉了一下困顿的双眼,强撑着精神,又到了外面巡查了一番,才放心回来,她征战四十余年来,从未碰到过如此让她束手无策的对手,以前无论是叛军也好,满人也好,她都能找到办法应对,但在巨大的实力面前,她想了无数办法又一一否决,以前的许多办法,对于拥有众多火器的骑兵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她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老了,否则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困住,若不是城内还有内应,她几乎没有信心再打下去。 第二天,秦良玉一边紧守营帐,严防唐军出城袭击,一边不停的将伤员远走,唐军好象对昨天的战果已经满意,或者真如马祥麟所说,唐军的火器已用完,他们根本没有出城。 城中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对那些壕强送上来的家兵进行整训,李过又下令城中每两户出一名青壮协助守城,对这些守城的青壮,开出了每天五十文赏钱的诱惑,反正从衙门里剿获了不少银子,支撑一年有也余,不用白不用,居民们不管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抽到了都得来,这样,城中守城人员已扩大到了上万人,而唐军只抽调了一千人作督战队,除对壕强当保镖的那些人,其余五千骑兵可以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出城对官军进行打击,整个达县一下子仿佛变成了固若金汤。 送走了所有的伤员,到了第三天,见唐军一直没有出城,而内应又完全失去了消息,秦良玉终于不耐烦了,开始了试探型的攻击。 秦良玉怕唐军的骑兵攻击,并不敢分兵,将所有攻击都集中在南门,马千使自请为先锋,随着官军阵营中鼓声大作,数千名官军扛着云梯,冲车朝着达县的城墙冲去。 城上的士兵紧张的看着冲上来的官军,他们以前多数只经历过数百人的火拼,还有些人更是第一次拿起了兵器,见到密密麻麻的官军冲了上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过,后面就是手提明晃晃钢刀的督战队,无人敢起身后退,前面官军虽然让人害怕,毕竟有城墙挡着。 等官军到了近前,开始把云梯往城墙上搭去时,唐军的命令才传来:“打!” 这些唐军临时拉来的部队开始了反击,许多家兵都能拉弓射箭,而那些青壮只是负责将石头和滚木往下丢去,还有些人负责用长钩用官军的云梯推倒,一时城头箭如雨下,大石乱飞,进攻的官军马上开始了伤亡。 城下的马千使却大喜,与昨天的骑兵相比,城头的这支部队就好象是以前的土匪,甚至比土匪还弱,箭射得稀稀疏疏不算,就是滚木和擂石也只能沿城头往下丢,还不时有人探出头来让官军的弓手射击,惨叫着从城头栽了下来。城下进攻的官军虽然倒下去不少,但守城一方的伤亡也相差无几。 见唐军的守城部队如此不济,一心想雪前耻的马千使高举着自己的盾牌就往前冲,他的亲兵拦不住他,只好在两旁拼命的护住,到了城下,马千使抓起一副云梯就往上爬去,上面的唐军想用石头砸他,被马千使避过两次后,城墙上的唐军都被他的亲兵射杀了。 马千使快速的爬上了城墙,轻易得让他都感到意外,让他惊讶的是守军的衣服都杂七杂八,并不是象前几天的骑兵一样都是黑衣黑甲,没等他大脑反应过来,已有数件兵器向他递来,他连忙举盾挡住,铛,铛数声,敌人的刀砍在了他的盾牌上溅起了一道道火星,差点让他的盾牌脱手而飞,显然敌人的力道并不弱。 砍向他的正是城中壕强的家兵,唐军已发下了悬赏,每取得一个官军人头,赏银五两,若是军官,则加倍,这个巨额的赏额马上激起了家兵们的血性,五两银子已是他们以前一年的所得,这些家兵的武艺并不弱,若是单打独斗许多还有可能比唐军强几分,只所以守城毫无章法,那只是没有经验而已。 马千使趁着挡着敌人兵刀的机会,跳上了城墙,将一名想偷袭他的守军一刀砍死,守住这个云梯出口,他身后的亲兵也一个个的跳了上来,向城头的守军杀去,其他许多地方也已有官兵上来,马千使信心大增,没想到攻城如此容易。 见官军上了城,守城的这些家兵和城中青壮都慌乱起来,一步步向后退去,突然城下冒出了一股股黑衣黑甲的唐军,手持长长的铁棍,这些铁棍马上喷出火了,只听“砰,砰。”声大作,所有攻上来的官军都倒了下去,马千使反应过来,那是唐军的火枪,刚想逼开,只觉得胸口一疼,缓缓的倒了下去,耳中还听到自己的亲兵在拼命喊叫。 唐军一上来,将后退的守军逼住,一面拉响了的手雷,向城下甩去,防止后续的官兵登城,一面用火枪将上来的官军一个个点射,整个达县南墙顿时被硝烟笼罩,敢于靠近城墙的官军都被炸得哭爹喊娘,而上了城的官军,没有了支援,很快被唐军消灭。 唐军因火枪在马上装弹不便,弓箭可以临敌三矢,而长枪一发就无用,上次骑兵出战时并没有用火枪,让官军产生了错觉,以为唐军只有手雷,现在唐军的手雷虽然所剩不多,但子弹却还充足,官军一时不察,第一次攻击虽然上了城,反而损兵拆将,若不是马千使的亲兵拼命将他抢回,连主将也会丢在城墙上。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三章 逆袭丹江 看着达县城内的丢下的手雷在城下一颗颗的爆炸,秦良玉理智的将攻城的官军全部撤了下来,听到了撤退的鸣金声,官兵们松了一口气,撒腿就往后跑,他们巴不得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越快越好,等到攻城的官军全部撤了下来,一统计,此次进攻又损失了近千人。 马千使被他的亲兵抬回了营中,已是晕迷不醒,他胸前中了两枪,将他的胸甲都打穿,不过,幸好有胸甲将子弹的冲击力挡掉了大半,随军的郎中帮他取出了入肉的子弹将伤口包扎好后,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命算是保住了。 城头的守军见官兵退了下去,总算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都开始抢着割倒在城头上的官军脑袋,这可都是银子,李过早已知道这些临时组建的守城兵虽然人多势众,却并不可靠,才在后面埋伏好正规军,并用宝贵的手雷将官军阻挡,才将登城的官军剿杀完毕,不过,浪费一些手雷也是值得,再经过几次,相信这些人就能胜任守城任务,若官军再不识趣,唐军的骑兵随时可以给他们致命的反击。 秦良玉得到了攻城的官军回报,现在达县城上守城的都是城中组织的青壮,唐军中的正规士兵都躲在后面押阵,这对官军来说也不全是坏事,如果守城的士兵和唐军能同心同德,官军当然已不可能再破城,若是能将守城的士兵策反,那达县立马就可以攻破。 秦良玉暂时停止了攻城,若不能策反唐军从城中征召的守军,再攻下去,官军只能白白损伤,而唐军躲在后面,随时可以以逸待劳,秦良玉只能把希望放在城中的内应身上,双方对持了下来。 因官军只围了南门,达县与外界的交通并没有隔绝,唐军见官军不再攻城,紧闭了数天大门后,将北门开放,每天上午和下午会有二个时辰时间可以供城中居民外出,方便外界的物质进出,只是盘查稍为严格一点,官军在城中的探子当然不只有一个,唐军将北门开放的第一天,官军的探子就趁机混出了北门,将城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良玉。 秦良玉听后,已知道了城中的壕强靠不住,只有把主意直接打到城防军上,但这些被征召守城的人当中虽有数人本来就是官军的探子,可所有守军把总以上的职务都是唐军的正规士兵担任,其他人至多能出任一个小武总,就算是官府中的人,指挥也超不过十人,没有了这些壕强的配合,策反守军希望太过渺茫。 官军在达县已死伤了万人,若现在要退回去,秦良玉委实不甘心,官军只能日夜不停的在外面加固营寨,双方僵持了下来。 此时在郧阳的卢象升已悄悄调聚了兵力,准备对陕西突击,卢象升从上次败给张献忠时得不到武昌的支援后,就知道剿匪指望不了地方官府,而朝庭能给他的粮饷也有限,若不能练出一支精兵,即使凭运气打败了义军也不能持久,唐军这些年大势鼓励与朝庭走私,许多商人也会经过他的辖区,卢象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交税,一律放行,凭着关卡所得,加上卢象升将士兵不停的轮换与张献忠交战,已练出了一支精兵,唐军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正是他们纵容的商人又给自己竖立了一个强大的敌手,否则,卢象升没有粮饷,再有本事也变不出一支大军来。 借着商人来来往往的便利,卢象升也在陕西布下了不少眼线,虽然屡被唐军的情报部门破获,倒底还是有不少留了下来,他们给卢象升送来了许多宝贵的情报,唐军现在虽有数省之地,商洛仍是最重要的武器生产基地,官军的探子数次混了进去,虽然最后都失败了,但从外围的观察来看,每个月仅大炮就能从商洛运出近百门,火枪,弓箭,马刀更是无数,若能把商洛拿下,到时唐军的武器供应就要大大下降,而且自己还能得到唐军库存的武器,还有所有武器的生产秘密,实力可以大增。 卢象升尽起二万精兵,从郧县的白浪出发,准备从丹江逆流而上,一举将商南拿下,唐军的兵工厂就分布在商南的富水镇里,富水镇是陕西的东南门户,是出豫入秦的第一重镇,从汉朝开始就形成十里长街的繁华景象。唐军的武器生产厂就藏在镇南的金钟山。 卢象升却没有选从河南直攻金钟山的路线,金钟山气宇不凡,周围山势外高内低,九条山脉依次排开,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若从金钟山进攻,官军必陷入苦战,一旦唐军来援,只能前功尽弃,要想拿下商南,必须做到出其不意,这样水路进攻就成了首选。 丹江发源于秦岭,注入汉江,是汉江的主要分支。古时曾称丹江为“粉青江”,因尧帝的长子丹葬于丹江而改名,全部为山区河道,丹江通航历史渊远,早在战国时期已经通航。航道上至陕西龙驹寨,下达湖北老河口,顺汉江又可入航长江,是长江地带通往西安的一条重要水路交通枢纽。 由于双方的走私需要,此时丹江航运日趋繁荣。鼎盛时仅河南的荆紫关码头每日泊船数百艘,帆樯林立十余里,丹江本来后靠商洛险地,前可窥荆、襄一带,东北可下宛、洛,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史上比较着名的“秦晋伐鄀”“秦楚丹阳血战”等战役在沿岸发生。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国的早期都城——就在丹江沿岸的龙城。 何况再过数十里就是唐军的兵器生产重地,因此唐军对丹江入口的安全异常重视,在进入商南的第一个镇湘河镇,驻兵一千五百人,而且在湘河镇的丹江两岸用水泥筑好了两座永久型的炮台,每座炮台上大炮都有数十门。 要想从丹江袭击商南,二万人马大摇大摆坐船去当然不行,必须先拿下湘河镇上的炮台,否则,再多官军也挡不住对方架起大炮来轰击。 因此行重大,卢象升将官军暂时驻扎在后湾,自己亲率一千多人化装成粮商,用了五十多条船,从河南的荆紫关一路沿江而上,这条水路卢象升是第一次走,但他的手下却有许多人走过多次,江南的茶叶,丝绸,大米,沿着这条丹江源源不断的进入陕西,而唐军的白酒,牛羊,也沿着这条丹江贩运到江南,卢象升为筹措军饷,有时也不得不命手下干起了走私这一行。 从荆紫关到湘河镇走水路只需二个时辰,卢象升站在船头,望着两岸乱石出神,丹江自古多险滩,谷底狭窄,乱山夹峙,奔流若沸,此时卢象升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现在的大明王朝又何尝不象行于险滩的小舟,稍不留神就要舟覆人亡,此行若顺利还罢,若是不顺,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并吞巴蜀,或许下一步就轮到湖广。 副将杨正芳看着卢象升望着两岸怔怔出神,劝道:“大人,我们进仓,这里是险滩,当心船只不稳。” 杨正芳话一落,舟身大力一晃,卢象升一个蹑跄,差点摔倒,杨正芳连忙将卢象升扶住,前面的舟身刚刚避过河中的一块大石,后面的船只也急忙规避,卢象升本身是个旱鸭子,晃了几晃,胸口已是一阵烦闷,他心知进了船仓,十有会呕出来,此时每条船下除了上面一层大米,下面都藏有二三十人,若他吐在仓内,味道冲下去,下面的人怎么受得了,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就站在上面好了。” 此时江上一阵船工的歌声传来,没奈何,走寨河,手把舵,腿哆嗦。四百水路三百滩,龙王争来阎王夺。没奈何,走寨河,纤锯身,石割脚。厘局船霸催命鬼,捐税更比石头多。没奈何,走寨河,眼流泪,口唱歌。水贼绑票抛深潭,要寻尸首鱼腹剥。 卢象升只听得眼泪一酸,这首歌道尽了河面上讨生活的舟工之苦,丹江河上的河工分属两边,在唐军境内的还好些,若是在河南,湖广两省的河工都要受两边的税丁抽税,官军为了筹措军饷,抽得更狠,船工拼死拼活往返于两地,勉强才能混个饱。 尤其是这一段河属于豫鄂陕三省交界,经常有水贼出没,若是般工碰上,轻则货物被抢,重则被抛尸河底喂鱼,这其中还有一些是官兵所为,根本没法管理。 不知不觉间,船只已使过了群山,到了陕西地面,两岸依旧是怪石峻峭,卢象升已是头晕目眩,勉强克住自己,向参将张天利问道:“还有多远。” 张天利恭敬的回道:“巡抚大人,再过半个时辰就可到湘河镇了。” 卢象升唔了一声,道:“叫各船的负责人再检查一下,务必不要露出破绽。” 张天利应了一声:“是。”在船头打出旗语,等到各船一一回复后才返回向卢象升报告:“大人,各船已经重新检查一遍了,没有问题。” 卢象升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过了小半个时辰,前面的江面豁然开朗,江面变宽起来,前面已停了无数的船只,卢象升隐约看见江面两边都有一个高大的建筑。 张天利道:“大人,快看,前面就是湘河镇了,我们到了。” 卢象升问道:“前面那两个是不是就是炮台?” 张天利道:“不错,炮台高十米,从那里可以监视丹江水面达十里以上,这里过往的一切船只都要通过检查,如果敢闯关,只要关上的大炮一发,只能舟毁人亡。” 卢象升指了指前面停下来的船只,问道:“那前面的船只是不是在接受检查。” 张天利回道:“不错,唐军会派下小舟一船一船的查,主要是检查货物的种类和数量,他们以此来征税。” 卢象升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船只,心里放松了下来,道:“看来今天轮到天黑也检查不到我们的船。” 杨正芳也露出了笑意,道:“那正好,我们的人才不会被发现。” 张天利马上打断了两个上官的想法,道:“大人不知,若是到天黑我们还没有检查过关,唐军会让我们统一泊在码头,到时在码头里,还有人会来查看船只。” 说话间,他们的船已驶近了唐军的炮台,卢象升望着周围被清除的干干净净的炮台,皱起了眉,今晚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唐军的炮台拿下来,确实是一个难题。不过,既然来了,不管多难,必须把唐军的炮台拿下,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只等了一个时辰,天就黑了,除了他们,前面还有一百多条船没有通关,唐军已有小舟上来,引导他们往码头泊去,他们这船队有五十多条船,很是宠大,但用来运粮食却很正常,这样的船一条可以运粮一百石左右,五十条船,运粮就是五千石,唐军在这条河上一次运粮上万石的船队也见过,只是粗粗看了一下就给他们指定了泊位。 丹江承平已久,唐军的炮台从筑起来就没有真正用过,守城的唐军每天对船只的检查多是为了确认运载的货物种类数量,好核定税收,检查起来自然不那么仔细,官军才能轻易过关。 张天利在丹江上跑过多次,对唐军的这些程序一清二楚,卢象升扮成了大粮商,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张天利处理,停好了船,见所有的人都开始上岸,为免惹人起疑,卢象升他们也跟着上了岸,他们每条船上只有两个人属于押船人员,其余人都必须窝在船底,等到了深夜才能让他们上岸行动。 有了唐军的炮台和码头,每天都有许多船家要在湘河镇上休息,这里虽然只是一个镇,却繁华无比,镇上的常住人口已有数万人,比一些县的人口都要来得多,卢象升一行有百余人,他们将岸边的一整座客栈包了下来,吃过饭后,张天利已开始联络在镇上官兵的眼线。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四章 滔天陷井 在陕西的安康府,数万唐军驻扎在这里一动不动已有一个月了,安康府下面最靠近城口的就是岚皋县,从岚皋县到对面城口的这段路程,十万民夫正在抢修穿跃大巴山的道路,预计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完成。 虽然从陕西到四川的物质和人员都暂时停止了输送,可是双方的通信并没有断,李双喜和李过的消息每天都有传过来,李过在达县对秦良玉的数万大军丝毫不落下风,让李鸿基赞赏不已,但让李鸿基迷惑不解的是李双喜在开县却无所事事。 开县的前面就是万县,万县本就是官军重兵云聚之处,何况旁边还有卢象升在虎视眈眈,本来李鸿基让李双喜负责这一路就是考虑到李双喜有数次大战的经验,凭着占优势的骑兵才可对付卢象升和老将张令,没想到打的热火朝天的却是李过一路,开县反而一直风平浪静。 这种反常的行为已引出了李鸿基的警觉,卢象升在打什么主意?大巴山如此大的动静,官军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唐军将两省的交界变成了坦途,唐军的大炮,物质可以通畅的进入四川,这对四川意味着什么,卢象升不可能不清楚,他不抓紧宝贵的时间,趁唐军忙于修路之际,把唐军的先头部队消灭,还在等什么? 这些天,李鸿基已招聚左光先,洪承畴,田见秀,马世耀等人商议过数次,由于卢象升对唐军的情报人员打击非常严厉,唐军在湖广的情报人员损失巨大,对卢象升部队的调动情况很难搞到手,没有足够的情报支持,卢象升的一切行动只能靠猜测,自然得不到什么结论。 田见秀和马世耀两人都是在唐军出了商洛之后扩军时加入的,田见秀不但作战勇敢,还是举人出身,这在唐军中显得鹤立鸡群,很快便脱颖而出,现在是五品的宁远将军,单独指挥一个万人的野战军。 马世耀是李双喜的手下,虽然文化不如田见秀,可是这些年随着李双喜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凭功绩升为从五品的游骑将军,李双喜先入四川后,他留在安康府,指挥着从榆林府带出来的剩下的一万步军。 没有卢象升的确切消息,李鸿基只得每天督促大巴山道路的进展,只要将路打通,卢象升不管有何计策,在绝对的实力前,李鸿基相信都会被唐军的大炮轰击的粉碎。 这天,贺景匆匆赶到了李鸿基的府里,直接往李鸿基的书房闯去,李娃连忙拦住他:“贺将军,未经通报,不可擅闯殿下的书房。” 贺景急道:“快让开,我有紧急事情求见殿下。” 李娃寸步不让,道:“那你也得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贺景只得停下,里面的李鸿基已听到了贺景的声音,对李娃道:“让贺景进来。” 李娃这才让过:“贺将军,请进!” 李鸿基现在的住处是原来安康府的府衙,李鸿基率军来到安康后,安康府衙成了唐王的临时王帐,贺景顾不得敲门,直接推开了李鸿基书房的大门,嚷道:“殿下,有消息了。” 李鸿基一愣:“什么消息,让你这么急?” 贺景看了陈贞慧一眼,不说话,李鸿基明白了贺景的意思,忙道:“没关系,定生是我的参谋,没准你的命令还需要他起草,直说无妨。” 李鸿基知道陈贞慧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王府,陈贞慧举目无亲,都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等他可以自由活动时,他掌握的消息早已过时,自然可以放心。至于怕他对起草的文件搞鬼,更是绝无可能,陈贞慧每一份起草的文书,都是由李鸿基念出来,陈贞慧照写,写好后李鸿基看过满意了,盖过大印后才有效。 贺景道:“有卢象升的消息了。” 李鸿基一喜,道:“快快拿来。” 贺景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数字,下面已翻译了出来“卢象升屯兵于后湾。”看样子这几个字是贺景的笔迹,由这个情报主管亲自翻译,可见贺景对这条情报的重视。 李鸿基连忙在地图上寻找后湾的位置,见是在靠近三省交界附近,疑惑的道:“这条情报是否属实,卢象升到那里去干什么,难道他想偷袭商洛。” 卢象升按兵不动,李鸿基等人也猜测过他会想反击,可是商洛是唐军的重要基地,防卫森严,而且商洛还有数十万工人,直接从事和兵工厂有关的工作,这些工人可不象农民,他们都是经过半军事化的训练,谁若敢进攻商洛,无论是强攻还是偷袭都是自找麻烦,一旦这些工人武装起来,来多少军队也不够他们塞牙。 贺景道:“殿下,这条情报是打入卢象升内部的人员发出,绝不会有假,为了这条情报,已经损失了六条人命了。” 唐军的情报人员一般都是单线联系,损失了六名人员,那么这一组的情报人员等于全部损失殆尽,李鸿基看着这张小小的纸条,上面仿佛流动着鲜红的血迹,拍了一下贺景的肩膀道:“你们情报部门辛苦了,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这次牺牲的情报人员都按烈士对待,对他们的家属要好好照顾。” 贺景应道:“是。” 李鸿基走出书房,对李娃道:“把左光先,洪承畴,田见秀,马世耀他们都叫来,我要马上举行军事会议。” 李娃应命后,贺景正要告退,李鸿基叫做了他:“你也留下来参加会议,将手头撑握的情报对他们讲讲。” 贺景忙道;“是。”不过并不觉得意外,他属于唐王的耳目,唐军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对贺氏兄弟都有些忌惮,连以前的好友也疏远了他,贺景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他要对唐王忠诚,本就不该和那些人太接近,尽管所有人都不喜欢见到他,唐王还是会经常让他参加一些重要会议,毕竟情报是军队能否胜利的关键。 李鸿基将双方的力量又衡量了一遍,才确定了卢象升真的是想偷袭商洛,以卢象升的兵力,如果在四川和唐军对持,并不一定能保住四川,若是造成湖广兵力空虚,那更是得不偿失,而商洛是唐军的命脉,若官军能反守为攻,不但湖广无忧,就是唐军得知商洛被袭后,四川恐怕也无法再攻,卢象升只是没想到,他就是能扫平商洛前面的重重关卡,也无力拿下商洛,反而会把自己陷进去。毕竟他从没想过,商洛的那数十万工人有能力反抗,而在以前,匠人也只是软弱的代名词,只要大军一到,他们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等到四人到齐,李鸿基对贺景道:“贺爱卿,你把获得的情报给大家念一遍。” 等贺景一念完,四人都对着地图查看起来,洪承畴首先道:“殿下,不好,卢象升是要偷袭我军商洛基地。” 李鸿基没想到洪承畴说得这么肯定,笑着问道:“洪爱卿何出此言,我军在丹江防守严密,卢象升怎么可能偷袭到我军商洛的基地。” 洪承畴道:“殿下不可自持,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臣对卢象升此人有一定了解,他诡计多端,深通兵法,一定有办法避过我军沿途的防卫,悄然拿下,他屯兵的地方正有一条河连通丹江,一旦丹江的门户湘河镇被他拿下,官军的大军马上可以沿河北上,如此商洛危矣。” 其他人听到洪承畴此话,也反应过来,纷纷道:“殿下,必须赶快通知丹江两岸的守军,否则我军危险。” 洪承畴又问贺景道:“贺将军,不知卢象升屯兵于后湾的情报是什么时候获得的。” 贺景道:“回洪大人,今天我才刚刚得到消息,不过,从情报上的日期来看,已过了三天。” “三天?”洪承畴唉哟了一声,道:“遭糕,恐怕湘河镇已经被卢象升拿下,殿下,我军现在应当马上提兵去救,希望还来得及。” 安康离商洛并不太远,若现在起程,二天时间就可以赶到,以洪承畴对卢象升的了解,恐怕现在卢象升就早得手,洪承畴才会如此失态。 李鸿基安慰他道:“洪爱卿不必如此着急,卢象升未必能拿下湘河镇,就是拿下了湘河镇对我军也无多大损失。” 洪承畴大急,道:“殿下,不可小看卢象升,湘河镇没有拿下最好,万一被卢象升偷袭得手,殿下还须设法善后。”不知为什么,洪承畴对卢象升拿下湘河镇有绝对的信心,他以为李鸿基对湘河镇的言语只是故作镇静,他心中暗叹,眼看唐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若是遭此打击,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卢象升果然够狠。 李鸿基见洪承畴不信,对贺景道:“你告诉一下各位爱卿,在商洛我们有多少人?” 贺景这才道:“各位不必担心商洛的安危,在商洛连同工人的家属我们足有一百多万人,其中各个兵工厂的人数加起来就有四十多万,刚下殿下所说是真,即使官军用巧破了湘河,也攻不下商洛。” 洪承畴满脸都是疑问,望着李鸿基道:“殿下莫非觉得那数十万工人能挡得住官军?” 贺景在旁边补充道:“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工人,每个人都有受过半军事化的训练,只要拿起兵器就是军队,虽然战力比我军的守备部队稍差,但有了商洛的兵器,和官军一对一未必就会输。” 左光先失色道:“那岂不是等于我军在商洛有四十万大军!”正在旁边抄写的陈贞慧一听此言,手一颤,毛笔重重的掉在了地上,陈贞慧在会上只是负责记录,并无发言的资格,他刚才听到卢象升可能偷袭到唐军的根本重地,心里正暗暗高兴,没想到却是一个陷井,卢象升若是进去,恐怕是有进无出,那时湖广也要危矣。 唐军在商洛只有五千的留守部队,可是这里却集聚了上百万人,李鸿基自然明白商洛对唐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派大多人留守却是浪费,李鸿基干脆让这些留守部队充当教官,对这些工人军训,工人在各个工厂就有明确的分工,而且互相合作已久,如今已训练了二年,李鸿基自信就是把他们马上拉上前线面对官军,也丝毫不会落在下风,只是对工人进行训练的事,唐军中除了周凤梧等廖廖几个人知道外,其他人毫不知情。 贺景道:“不错,商洛目前有不少库存的武器,一旦遭到官军的进攻,四十万人一武装起来,不论官军来多少,都将失败而归。” 众人听了都安下心来,洪承畴心中却有一股隐忧,商洛要兵有兵,有武器有武器,若是商洛主事之人一旦心怀不轨,那唐王该如何处理,不过,此时却不是挑刺的时候,他打定主意,这个问题私下再对唐王说明即可,开口道:“殿下,即如此,那商洛可以无忧矣。” 李鸿基道:“不错,我不怕卢象升来偷袭商洛,而是怕他攻不破湘河镇的防守,他若能攻破湘河镇,大军攻向商洛,那么我军只要再派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将丹江封住,卢象升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众人顿时大为轻松,研究起卢象升是否会攻破湘河镇来,刚才大家觉得商洛危险万分,一旦商洛没有了危险,又觉得湘河镇没有那么容易破,不由替卢象升担心起来,官军破不了湘河镇,自然不会去偷袭商洛,若和卢象升在湖广对阵,可比瓮中捉鳖麻烦的多。 马世耀想了半天,也不知卢象升如何能破湘河镇,只要镇上的守军稍有警觉,再多的官军也是白搭,泄气地道:“殿下,不如派人通知湘河镇的守将,让官军偷袭得手算了。” 洪承畴马上反对:“不可,若是刻意为之,会让官军有所警觉,反而不美,我相信卢象升必有办法拿下湘河镇,说不定此时官军已经到了镇上。” 李鸿基道:“不错,此时我们只有等待,若卢象升能拿下湘河镇,带着官军突袭商洛,那么我们也不客气,这次连湖广一起要了,若是卢象升失败,或者并不是我们所想的偷袭商洛,那我军还是按原先的步骤一步一步蚕食大明。”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五章 湘河炮声 会议一开完,李鸿基马上命令马世耀先率五千人向湘河镇赶去,一旦发现官军通过了湘河镇,立马重新将湘河镇两边重新封锁起来。 就在马世耀赶往湘河镇的时候,此时湘河镇还是风平浪静,虽然已快到子时,湘河镇上还是热闹无比,空中不但迷漫着一股脂粉气息,还不时传来莺声燕语,随着两岸的船运越来越繁忙,丹江成为了名幅其实的黄金水道。 湘河镇是进入唐军的第一站,许多商人经常要在此过夜,这些人都是有钱的主,加上还有一千多名驻军,这些驻军的军饷虽然不高,但大部分人在军营不需要花销,唐军在轮休时没有禁令,自然大多丢给了湘河镇的第三产业。因此湘河镇的酒楼,妓院迅速繁荣昌盛,几年时间,这里几乎成了一座不夜城。 在湘河镇的平安客栈,正有数人在秘密商议,张天利悄悄的引了一个人进来,见到了上面的卢象升,那人急忙拜倒:“参见巡抚大人。” 卢象升连忙将那人扶起,道:“洪少校不必多礼,你在唐军中也太过屈才,这次若能立下大功,我封你为将军。” 洪少校一喜,道:“大人放心,今夜正是我当值,保证万无一失。” 此时若是唐军在湘河镇上的最高长官谷可成看到,必定会大吃一惊,洪少校叫洪安,正是他所器重的部下,没想到投靠了官军。 湘河镇的最高军事长官谷可成,现为唐军中校将官,接下来就是两名少校,洪安和牛万才,三人都出身于商洛军官学校,谷可成算第三期,洪安和牛万才都是第四期,一直以来,谷可成都把洪安和牛万才当成了左膀右臂。 从商洛军官学校出身的人员以前大多是穷出身,有许多还是土匪,李鸿基因为他们作战勇敢,从军中选拔了出来,进入学校培训后,立马提升为军官,不但有丰厚的军饷,身份也和以前有了天嚷之别,因此每个人都把李鸿基当成了再生父母,对李鸿基忠心耿耿,而军中的各期军官也是相互提携。 洪安刚来湘河镇时也是一腔热血,要为唐军守好这道门户,时间一久,湘河镇平静无波的生活就象一滩死水,消磨了他的雄心壮志,本以为这里靠近湖广,有轻易立功的机会,没想到一年多了,除了收税,还是收税,对面的官军好象深知湘河镇上的唐军不好惹,根本没有人过来生事,这对于一心想立功的洪安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随着湘河镇越来越热闹,洪安的心思慢慢从一心立功转到了享受上,半年前,他更是迷上了镇上的一个名妓,银子就象流水一样花出去,湘河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在那些走私商人的一掷千金下,妓院的挡次可以直追西安,他既然迷上的是一个名妓,花费自然不是他的军饷所能承受得了,为了筹钱,洪安把目光对准了税银,后来许多商人发现,只要是轮到这位洪少校检查,不多交一笔钱休想过关,这个情况被张天利发现后,大喜过望,花费巨资把那名妓女赎了出来,并买下一座宅院,送给洪安。 开始洪安并不肯接受,后来在张天利一再保证只是想减少一点税银的情况下,经不住那个名妓的苦苦哀求,接受了洪安的宅子和女人,张天利通过洪安这条线,少交的税银不但早已是当初花费的几倍,还在洪安发现他的身份后,成功的威胁住了洪安,把他变成了自己的内线。 洪安开始只是牢骚在湘河镇上没有立功的机会,没想到发现了一个内奸,反而把自己栽了进去,后来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后,索性自暴自弃,拼命的捞钱,被牛万才发现过两次后,才有所收敛。 牛万才本想向谷可成汇报,但看在同窗之谊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何况谷可成信任洪安比信任他可能还多些,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洪安竟然会投靠官军。 卢象升正是有了这个颗棋子,才敢冒险来偷袭湘河镇,听到今晚正是洪安当值,众人心中不由都喊了一声:“真天助我也。” 有了洪安,官军对湘河镇的布防了如指掌,唐军的两个炮台,每天夜里都有一百人留守,炮台四周只有一面有台阶可以通上去,但在晚上外面的台阶都有一扇铁门紧锁,没有里面的人开门,根本打不开,官军若没有内应,想拿下炮台,只能用绳索爬上十几米的光滑墙壁,很容易被发觉,唐军可以轻易的让他们一个个送命。 另外丹江两岸各有一个军营,每个军营里有六百名唐军,一旦炮台有危险,军营中的人可以迅速出动支援,不过,一旦炮台落入敌人之手,反而可以用炮台上的大炮来轰击军营,这也恐怕是当初设计炮台的人没有想到的事,炮台如此坚固,怎么可能在军营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入敌手。 卢象升和洪安商量好了细节,开始静静的等待,到了丑时,卢象升到外面一看,整个湘河镇还有许多地方灯火通明,心中不由着急,问洪安道:“这个湘河镇什么时候才会静下来?” 洪安一呆:“大人,湘河镇整夜皆是如此,大人放心,有我带队,没有人敢拦阻。” 卢象升无奈的道:“那好,现在出发。”由洪安带头,一行百余人跟在了后面,向西岸码头潜去,为防止客栈里的人坏事,在出发前,客栈里所有人都被悄悄的制服。 一路上,卢象升等人遇到了数拔巡逻人马,见到洪安都急忙立正敬礼,卢象升看得暗暗点头,从这些巡逻的军士就可以看出唐军的素质,若是没有内应,拿下湘河镇想也别想。 到了码头,洪安把里面的十几名守卫都叫了出来,在他们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卢象升的亲兵悄悄到了他们身后,捂住守卫的嘴,用锋利的匕首割断了他们的咽喉,望着守卫死不瞑目的双眼,洪安心里也是一阵狂跳,转过眼去,不敢再看。 杨正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难过,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他们挡住了你的路,自然该死,你要想想,你马上就是将军了,若是在唐军中,你要多久才能做到将军。” 洪安默然不语,无论如何,看着曾经是自己的忠实部下死在眼前,面对官军许诺的官位,心中再也没有了冲动,何况此时朝庭与唐军相比,已是日薄西山,自己投靠官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随着他一步步走了下来,此时已没有了选择。 杀了泊位上的唐军守卫,卢象升才命人搬开船仓上面的大米,将藏在仓下的官军放了出来,这些人在仓中憋了一整天,连大小便也只能在仓中解决,难受得要死,一出来,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卢象升让他们留在泊位上先活动一下身手,让洪安先带人到唐军的西岸炮台,此时整个炮台都笼入了黑暗中,洪安直接在炮台的大门上用力的拍打:“开门,开门,紧急查房!” 炮台的每个夜晚都是一名上尉带人驻守,为了防止有官兵上下串通,夜不归宿,不时要查房,守门的老孙听到查房,不得不骂骂裂裂的来到门前,透过缝隙,看到是少校亲自带队,老孙心中一凛,快速打开房门后,连忙向洪安敬礼。 看到洪安后面的那些人不是穿着唐军的衣服,老孙心中奇怪,道:“少校,他们是谁?” 洪安眼中凶光一闪,左手捂住了老孙的嘴,右手的匕首快速的向老孙的胸口连捅了数刀,等老孙身体软软的倒下时,洪安才松开了手,大口大口的喘气,张天利拍了拍一下洪安的肩膀道:“干得好,将军大人。” 听到查房,炮台里负责值班的那名上尉急忙穿衣起床,匆匆赶了出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见到带队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洪安大惊,若是将炮楼里的守军全部惊起,凭着这数米的台阶,官军照样上不去,可值班上尉站在台阶上,一时用匕首根本杀不了,洪安想也不想,掏出自己的短枪向他射击,将枪里的两颗子弹全部打在了上尉的身上。 清脆的枪声将整个炮台的寂静打破,所有的唐军士兵都已听到了枪声就在楼下,他们当中许多人快速的反应就是去抓衣服,可惜这个反应在这里不合时宜,若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抓起武器再冲出去的话,结局或许会完成改变。 卢象升在洪安一开完枪就知道要坏事,其实在洪安开枪时,已同时有几支弩箭插在了这个上尉身上,洪安不开枪,这名上尉也一定说不出话来,卢象升知道此时再责怪洪安也无用,何况以后还要用到此人,将洪安推开后,卢象升马上下令:“冲上去,把所有唐军杀了。” 卢象升冲在了最前面,杨正芳,张天利紧跟其后,官军一涌而上,卢象升一把踢开营房的大门,许多唐军刚刚套上衣服,还没来得及拿武器,见门被踢开,所有的唐军都一愣,卢象升毫不客气,喝了一声:“杀。”将离自己最近的两名唐军脑袋砍了下来,拉开了杀戮的序幕。 此时炮楼中官军和唐军的人数相差不大,只是一方准备充足,一方毫无准备,从杀第一个人开始起,战局就向一边倒,虽然有手快的唐军抓到了兵器反抗,偶尔还响起了零星的枪声,对战局却毫无影响,官军很快将炮台的唐军屠尽,自身只损失了数名士兵。 不过,这枪声却将整个湘河镇的守军惊动,谷可成正住在西岸的军营,听到了炮楼上传来的枪声,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王八羔子又擅自开枪了,明天定要罚他写一千字的报告,累死他。 湘河镇从来没有遇袭,但镇上小偷小摸却有不少,唐军在半夜巡逻时遇到可疑情况也会开枪,听到只有零星的几声枪声,惊醒过来的人都不在意,继续倒头睡去。 拿下了炮台,卢象升马上命令道:“快,先瞄准东岸的炮台射击。” 这次官军带来了二十名操炮手,不过,要炸掉对方的炮台足够了,卢象升以为对方听到枪声,士兵会马上过来查看,没想到只是骚动一会,整个镇上马上恢复了平静,显然这镇上的枪声经常可以听到。 等官军将大炮瞄准了东岸炮台射击时,轰隆隆的炮声立马将所有人都惊醒过来,除了演习,这炮台上的大炮从来没有响过,谷可成就是再迟顿也知道出事了,军营的鼓声顿时响了起来,所有人连忙跑步集合,等他们到了外面时,顿时惊呆了,东岸和西岸的炮台正在互相对射,每个人都莫明其妙,莫非有人发疯,不能怎么自己人对射起来。 东岸炮台的士兵更是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挨起自己人的炮炸,对面是不是弄错了,不过,持续的爆炸声很快就让守炮楼的唐军明白过来,对面一定是给敌人占领了,官军的一顿炮轰,对炮楼士兵倒是没有伤害,炮楼的防护措施做的不错,不过,要是再让对面炸下去,外面的大炮非要全部报废不可。 此时,牛万才也正好住在炮楼,马上命令道:“反击,快反击。” 唐军的炮手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冲向了外面,此时东岸炮台已有近一半大炮被报废,出来的唐军迅速调整了炮口,对着西炮台拼命还击。 两座炮楼上都有二十五门大炮,此时唐军还有十门大炮可以用,官军却是炮手不够,一门大炮的操作人员本来至少需要三人,卢象升只有二十名熟练炮手,勉强有十门大炮能准确射击,其他十五门大炮的操炮手根本是刚刚学会开炮,打出的炮弹偏离位置老远,对唐军一点威胁也没有。 谷可成马上发现了西岸炮台的异样,若是唐军开炮,不会打偏那么多炮弹,他心里一机伶,西岸炮台准是落入了敌军之手,马上命令道:“西炮台是敌人,大家把炮台夺回来。” 唐军从军营里冲了出来,呐喊着朝西炮台跑去,此时官军尚未完全占得优势,唐军出动后,对官军占领的西炮台多少会有影响,看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马上就要打响。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十六章 炮台血战 官军拿下了西炮台,里面的武器都被完整剿获,见唐军士兵已朝这边冲过来,卢象升马上命令将炮台内的火器给官兵分发下去,炮声响起后,正在船泊上的官兵也知道炮台顺利拿下,他们迅速的靠近了炮台。 由于东面炮台还在顽抗,唐军在冲向炮台的路上,避免了被官军轰炸,不过,还没等冲到炮台,官军已经开火了,炮台内有二百多杆火枪,三千多颗手雷,只是由洪安试范了一下使用方法,就让官军拿着投入了战斗。 谷可成正带着部队急匆匆的赶路,被火枪一顿密聚的射击,前头的唐军应声而倒,谷可成急令:“趴下,趴下。” 所有的唐军都趴了下来,没等他们还击,官军的手雷已是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唐军亡魂皆冒,没想到有朝一日要挨自家的手雷轰炸,手雷准确的落入了唐军的阵营中,让唐军欣喜的是爆炸的只有廖廖数颗,其余都哑雀无声。 唐军捡起丢过来的手雷一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官军把没有拔掉插销的手雷丢了过来,唐军毫不客气,马上用手雷反击,爆炸声在官军的阵营内此起彼伏,将躲在隐蔽地方的官军炸得血肉横飞。 洪安气得大骂官军愚蠢,刚才明明教了他们怎么丢手雷,到了关键时候就纷纷给忘了,否则这一下子上百颗手雷丢过去,足可以让上来的唐军死伤掺重。而不是自己被炸地灰头土脸。 其实他也不想想,唐军的部队都是经过长期的火器训练,官军虽然有火器,开枪是没问题,但是手雷是第一次使用。哪是这么短的时间能熟练,忙中出错肯定难免,没有让手雷在自己阵地里爆炸就不错了。 虽然双方都使用火器,唐军人数还少。地形又不利,但官军只有二百多杆唐军的火枪,手雷大部分人又都是忙中出错,双方一接触,反而是官军大为吃亏,被唐军连绵不绝地手雷,火枪组成了两道火力网,打得官军抬不起头,洪安对官军大为鄙视,不得不对正在指挥的杨正芳道:“将军。。,kn。我军疏于火器,在地面上和唐军对攻不利,不如撤进炮台。” 杨正芳的一名亲兵哼道:“撤,那不是让他们进攻我们的炮台。” 洪安见只是一个副将地亲兵也敢对自己不敬,心中的怒火腾腾升起,勉强压住火气,解释道:“将军,炮台坚固无比,他们手里没有大炮。攻不下。” 杨正芳见已方的人越死越多,无奈的道:“好,撤!” 所有的官军都急忙朝炮台里撤去,被唐军逮着尾巴又是一阵狠打,官军退得狼狈不堪,丢下了一路的尸体,等全部人马退回了炮台,赶紧将炮台的铁门紧紧关上。 上面的两个炮台还是相互对射,不过。火力却越来越弱,唐军那边大炮损失太惨重,现在只有二门大门还在响,而官军这边则是炮手已牺牲了大半,虽然所有的大炮都在射击,但熟练炮手的死去。使大炮地命中率越来越低。不过,官军到底炮多。优势还是越来越明显。 终于,东岸的炮台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他们的所有大炮都报废了,官军欢呼起来,大炮又响了数轮,才对准唐军军营的位置发射,不过,他们的炮弹打也只能白打,知道炮台被敌人占领,唐军早已离开了军营,不会傻傻的等着挨炸。 唐军东炮台的拼命反击,使西炮台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大炮报废了八门,熟练的炮手已死伤了十五人,熟练炮手只剩五名,不过,在这黑夜中,也不知唐军会躲藏在哪里,每个人只能盲目地发射炮弹,徒劳的做着无用功,而距离炮楼不远处倒有唐军,不过,炮台上的大炮角度不可能这么小,隔得太近,反而打不到。 卢象升见这样盲目射击没有意义,命令官军将大炮停了下来,没有了隆隆的炮声,火枪和手雷的声音在夜晚顿时成了主角。 此时湘河镇就象烧开的火,整个沸腾起来,双方的炮击使所有人都心慌意乱,每个人都害怕大炮马上就会落到自己头上,那些货主更是急忙冲到自己的船上,不顾黑暗,拼命把船启动离开,泊位上守卫的唐军已死,官军又早已离开,正好没有人拦阻。6k 可是在黑暗中驾船哪有那么容易,大家又毫无秩序可言,乱轰轰地挤成一团,大家都想快点离开,不知有多少条船是因为看不清而相互碰撞,沉没在丹江河里,但大数人还是不管不顾,宁愿死在江里也不愿死在可能的大炮下。 等到官军停止炮击时,一个多时辰前还热闹无比的湘河镇好象成了一片鬼域,除了还有一些来不及熄灭的灯火,湘河镇已无一点人声,即使有留下来的人也是躲在自己家中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谷可成指挥着唐军一路追杀,将官军全部赶进了炮台,望着高大坚固的炮楼却无技可施,只有冒险让士兵在炮楼下挖坑放置炸药,否则,没有大炮,再多地人对炮台也无可奈何。 炮台上地官军很快听到了挖土的声音,将火把丢了下来,正在炮台下地唐军暴露在火光下,被居高临下的官军毫无顾忌一一射杀。 没有那个唐军的手雷能丢上十米高,炸到炮台上的官军,而火枪的射击对于有坚固掩体又处于黑暗中的官军来说根本毫无威胁,看到倒在炮楼下的五十多具唐军尸体,谷可成牙关紧咬,恨恨的道:“撤。”借着黑暗,唐军安全的撤了下来。 谷可成带着部队撤下来后。牛万才也带着部队过来,双方会合后,不见了洪安,两人以为洪安已死在官军手中,为他惋惜不已。但现在却不是伤感地时候,最重要的如何把炮台夺回来,东岸炮台的大炮已全毁,若夺不回西岸。明天官军的船只就会大摇大摆的顺江而上,一路直攻下去,两人想到此处顿时大汗淋漓,再也不敢深想下去。 他们到现在也不知为什么官军会轻易拿下西岸炮台,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唐军中有内奸,不过,谁是内奸,两人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是洪安,反而把目光放在了今夜西炮台地值守军官上。。beikan。 唐军东岸军营的官兵一个无损。除了在炮台里还留有一百人防守外,两人加起来尚有一千兵力,两人合计了半天也拿不出夺回炮台的办法,在无计可施之后,两人只能率军潜伏到炮台附近,观察炮台内的官军动向。 卢象升带来地一千人,经过刚才与谷可成的一番混战,伤亡了近四百人,这些人都是卢象升从军中挑选的精锐。巨大的伤亡让卢象升颇为心疼,不过,让他欣慰的是现在两个炮台一个被自己拿下,一个被推毁,明天大军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过来,总是达到了自己的战前目标。 虽然外面还有唐军在活动,卢象升已不准备管他们的,今晚只要紧守炮台即可,他们若识向。只能趁夜溜走,否则明天大军一到,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谷可成和牛万才两人又试探着向炮台进攻了两次,除了增加唐军的伤亡外,一无所获,谷可成无可奈何。只得停止了进攻。牛万才倒是想出了一计,道:”大人。不如派人到镇上,不管是什么梯子,统统征来,有了云梯,攻炮台应当容易一点。” 谷可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晕头了,怎么刚才没想到,他马上派出人手,赶到镇上,这时镇上地人大部分都逃了,无论是木料还是梯子,应有尽有,任由唐军取用。 唐军很快弄好了数十部云梯,扛着梯子,谷可成命令部队悄悄的来到炮台下,可惜官军警觉的很,唐军一接近,马上就被发现,官军从炮台上把火把丢了下来,将炮台下面照亮,谷可成见已经暴露,索性发起了全面的攻击,唐军全部呐喊着冲向炮台。 此时官军大部分人已掌握了手雷的正确使用方法,从炮楼上丢下的手雷一颗颗在唐军冲锋的人群中爆炸,让唐军尝够了自家火器的滋味,不过,谷可成已打定死战不退的主意,湘河镇是在自己手中丢地,若是不能重新夺回来,就让自己死在应该是自己守卫的炮台下。 唐军的前仆后继终于取得了的成果,有几架云梯上面的唐军已接近了炮台的最高处,唐军无疑比官军更懂得怎样使用火器,他们并没有急于涌上炮台,而是先拔出自己腰间所带的手雷,拉开引线后朝上面丢去。 “轰,轰。”手雷的爆炸声终于在炮台上也响了起来,挨炸的那部分炮台上地官军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唐军这才翻身上了炮台,一上炮台,唐军取出自己的手雷,拼命地附近的官军丢去,引起官军的一阵阵混乱,唐军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转眼已经有三四十人。 卢象升看得大怒,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喝道:“弟兄们,上,把他们赶下去。” 见到巡抚大人冲在了前面,正在后退地官军都羞愧难当,返身又朝唐军杀去,短兵相接之下,唐军再也没有丢手雷地机会,双方拔出兵器砍杀在一起。 唐军见打开了一个缺口,全部向这个缺口涌上了炮台,每个唐军都知道湘河镇对唐军是多么重要,他们已无退路,双方都杀红了眼,全都是以命搏命,整个炮台很快被鲜血染红。 官军全是挑选的精锐,个人武艺一般都在唐军之上,但在唐军不要命地攻击下,基本上是以一命换一命,洪安看出了不对头,现在的官军人数还没有唐军多,一对一,拼光的肯定是官军,连忙对杨正芳道:“将军,快用手雷阻止他们继续登炮台。” 杨正芳看到双方混战在一起,屡实难以分开,知道事情紧急,一咬牙道:“用手雷。”官军的手雷落了下来,将后面登炮台的唐军断开,也有许多手雷距离不够,落在双方的混战堆里,将唐军和官军一起炸死。 没有了后续兵力的支援,上来的唐军很快被官军剿灭殆尽,唐军的云梯也大多炸毁,谷可成望着炮台下死伤累累的唐军,悲从中来,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 官军松了一口气,将炮台上的尸体不分敌我一个个丢下,卢象升浑身是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杨正芳想起刚才自己命令丢手雷时,巡抚大人也在附近杀敌,若是把巡抚大人炸了,那自己就百死莫赎了,想向卢象升赔礼,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卢象升知道他担心自己怪罪,道:“你做的很好,不如此做,此时炮台说不定落入了唐军手里,你我不死也成了俘虏。” 这一场撕杀足有一个时辰,双方都损失惨重,官军只剩下了三百多人,还人人带伤,唐军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才的一千多人只剩下不到完整的四百人,两位主将谷可成和牛万才都受了伤,牛万成更是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来,一时动弹不得,双方都无力再战。 天渐渐亮了,昨日还是一片繁华的湘河镇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不得不让人感慨繁华的脆弱,整个炮楼上还是静悄悄的,剩余的唐军在谷可成的带领下停在了炮台火枪射程外,炮台上的大炮都是固定的,除了角度能够转动外,并不能拆下来,官军对外面的唐军也无可奈何,他们对火器的使用不如唐军,若是敢走出炮台,马上会被唐军痛歼,表面看来,双方维持了一个均势。 卢象升虽然对外面死缠着的唐军感到恼火,却并不在意,唐军愿意等就让他等,只要自己的大部队一到,这点唐军连渣都不会剩。 谷可成也在等待援兵,沿丹江再往上,就是过风楼镇,那里也有一个炮台,守炮台的唐军有一千人,主将为白旺,白旺的军衔是少校,属谷可成管辖,昨晚谷可成已派人要白旺出兵,谷可成相信,只要再有五百人,就一定可以将西炮台拿下,可是一来一去的山路并不好走,等白旺来援时,估计怎么也要到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 可刚到巳时,唐军的援兵已经来到,来人正是过风楼镇的最高长官白旺少校,看样了他身后足有八百人,唐军都欢呼起来。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十七章 功败垂成 原来湘河镇上炮声太过激烈,将数十里外的过风楼镇守军也惊动了,白旺听到了炮声,大为吃惊,他马上断定湘河镇肯定遭到了攻击,还没等谷可成派出的人报告,白旺当机立断,连夜派人来救。 过风楼镇虽然也有炮台,但官军若突破了湘河镇,随时可以上岸向商洛的各个地方进发,夺不回湘河镇上的炮台,过风楼镇也不可能守住,白旺倾尽所能,派出了八百人,自己亲自带队,匆匆往湘河镇赶去。 在半路上,白旺碰到了逃难的人群,听了他们语焉不详的话,白旺更急,马上命令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路,终于赶在了官军的大部队到来之前赶到。 杨正芳脸色铁青,一把揪住洪安的衣领,瞪着双眼恶狠狠道:“你不是说唐军的援军至少也要到申时才到吗,怎么现在就来了,你是不是骗我们。” 官军的部队虽然就驻扎在最近的白浪,但因要坐船才能从丹江过来,天没亮不能开船,算算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赶到,现在就差这半个时辰,若是巡抚大人也在此丢了性命,纵使后来的官军把外面所有的唐军都杀了,也于事无补,杨正芳不由得有点气急败坏。 卢象升知道此时不是怪罪谁的时候,唯有守住这半个时辰才能得到胜利,将杨正芳喝住道:“把他放下,全体准备战斗。” 杨正芳只得放下洪安。对卢象升应道:“是。”又瞪了洪安一眼,道:“便宜你了。” 洪安哪知道白旺没有谷可成的命令就敢私自离开自己地防区带人过来,他心中虽然对杨正芳不满,但也知目前只能盼望官军胜利,否则落到了谷可成等人手里。他可能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见增援过来的唐军毫无顾忌的进入了自己的射程,卢象升毫不客气,命令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西岸炮台剩下地大炮全部开火,因是白天,视线较好,加上炮手经过昨夜的炮击,一些生手也慢慢熟练起来,命中率比昨夜对付唐军的炮台高了许多,不时有炮弹准确的炸到了唐军阵营中,唐军一些子死伤了近百人,白旺也蒙了,他虽然听到炮声。以为是唐军在开炮打官军,哪知道官军已经夺了炮台,白旺连忙大喊:“散开,快散开。” 谷可成见来了援军,而且足足有八百人,精神一振,见官军向白旺开炮,苦于距离太远,无法提醒。不由感到十分懊恼,可惜了这些宝贵地兵力,这一下不知会损失多少。 他马上对自己的亲兵道:“快,给白旺传令,让他不顾一切赶到这里来。” 亲兵为难的道:“大人,隔得太远,没办法传令?” 谷可成骂道:“笨,你不会用旗语吗。” 亲兵刚想说没有旗帜,见谷可成的目光狠狠盯来。灵机一动,“哗。”的一声,撕下了自己衣服,从地上捡起了树技,快速的做成了两面旗帜,马上对白旺发出了旗语。 白旺正被官军的大炮炸得抬不起头来。他的亲兵已发现了这边的旗语。忙对白旺道:“少校,中校大人让我们不计损失赶到他那边去。” 唐军虽然已经趴下。而且又分散开来,还是有不少倒霉的士兵被刚好落在他们身边地炮弹炸到,自然是没有了生还的可能,白旺只能不停的诅咒官军,带着部队缓慢的后退,想退出炮台的射程再说,听到亲兵的话,不由睁大了眼,道:“不顾一切损失,你确定?” 亲兵斩钉截铁的道:“没错,前面的旗语说的清清楚楚。” 白旺讷讷地诅咒了数声,因为一时不察,他所带的人已损失了近二百人,要是不顾一切的通过这片大炮笼罩的区域,不知又会死多少人,但到了战场,长官有令,也别无先择,他只好停止了后退,站起身来道:“弟兄们,咱们往前冲。”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 所有的唐军也都站起身来,使出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炮台冲去,官军的大炮越发密聚,在唐军队伍中掀起一块块泥土,不时有火炮将前行的唐军士兵吞没,等到走出炮台射程时,白旺所带地八百人只剩下五百出头了。beikan 见白旺到来,谷可成露出了笑意,抱住他道:“好小子,来得真快,你可要立下大功。” 白旺虽然心痛部下的伤亡,见到眼前湘河镇守军的惨状也吃了一惊,兵强马壮的湘河镇怎么就剩下了这么点残兵败将,连炮台也丢了,敌人来了多少啊,白旺连忙问道:“中校大人,敌人还有多少,我军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谷可成指了指炮台,道:“看到了吗,敌人就在里面,至多也就三四百人,如今你我合兵,不把炮台拿下决不后退。” 白旺听到敌人只有三百人,不知已方是怎么丢掉炮台的,但谷可成地军衔大他一级,不好再问,应道:“是。”马上对身后地士兵下令:“弟兄们,前面是我方的炮台,而今被我们地敌人占领了,大家的任务就是把他拿下来,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的都大声应道:“有。” 白旺大吼了一声:“出击。”首先扛起了一架地上的云梯朝炮台冲去,谷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指挥剩下的湘河镇守军也一起朝炮台冲去,而牛万才由于受伤太重,只能躺在原地。 看着又有近千名唐军窝涌着朝炮台冲来,城上仅剩的官兵腿都有一点发软,昨夜的一场血战让他们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杨正芳心狠手辣,连自己人也一起炸,炮台说不定已经陷落,让官军信心更为不足地是剿获的手雷已经不多了,唐军若再象昨夜一样不要命的进攻。天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卢象升面无表情,谁也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见唐军已到了城下,喊道:“打。”官军暂时收拾起精神。对着城下的唐军疯狂地射击,昨夜激烈的战斗,让剿获的火枪损失了不少,现在只还有一百支左右,剩下的人只能使用弓箭。 不过,城下地唐军大多手里高高举着木牌,弓箭只能插在木制的盾牌上,威力不如火枪大,伤害不了躲在下面的唐军,唐军本来每人都有铁制的小圆盾。(电脑阅读beikan)昨夜在官军手雷的轰击下,毁坏了不少,白旺的人赶来时并没有带盾牌,只能用临时的木板挡箭。 卢象升见弓箭不奏效,看到旁边的炮弹,临机一动,道:“大家搬炮弹,往下砸。” 官军恍然大悟,搬起一颗颗炮弹往下砸去。这些炮弹重的有四五十斤,轻的也有二十多斤,从十多米地炮台往下丢去,威力何其大,被砸到的唐军非死皆伤,许多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唐军的伤亡陡然增多城下的唐军见官军再也不用手雷,以为官军的手雷已经消耗完毕,对被砸死的士兵浑不在意。反而士气大振,不顾伤亡的往上爬,城下的火枪手也拼命射击,不时有探出脑袋的官军被射中,惨叫着往炮台下栽去。 看到唐军最高地已经爬到三分之二的高度,卢象升才冷冷的喝道:“手雷!” 此时官军还剩下了三百多颗手雷。卢象升组织了三十个专门的投雷手。这些人的手雷都投掷比较精准,这一波手雷下去。不但将爬到半腰的唐军全部炸了下去,还把多副云梯也炸坏。 唐军毫不气馁,大家都知道官军的手雷即使有也必定不多,一波刚下,另一波唐军马上又开始了攻击,从外面看去,炮台的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又有唐军开始登上炮台了,卢象升想也不想,亲自提着大刀冲了上去,将刚上炮台地两名唐军砍倒。 突然从下面飞上来一颗手雷,正落在卢象升脚下,滋滋的冒着白烟,他的亲兵大吃一惊,连忙扑在卢象升身上,还没等卢象升反应过来,手雷“轰”的一声爆炸了,卢象升只觉得一股沧人的硝烟冲进了自己的鼻孔,自己地双臂更是火辣辣地疼痛,知道自己的手臂可能受了伤,可压在自己身上地亲兵却一动不动,他连忙将亲兵推开,发现亲兵的背上有几个大洞,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刚才的爆炸将那里打开了一个缺口,又上来了两名唐军,见倒在地上的卢象升还活着,举刀就向他砍去,卢象升刚刚挪开亲兵的尸体,根本来不及站起身来,他就地一滚,将两名唐军的双脚砍断。 两名唐军倒在地上大声的呻吟,卢象升毫不怜惜,“卟,卟”两刀,将两名倒地的唐军咽喉割断,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刚才官军看到卢象升倒地,所有官兵都万念皆灰,巡抚大人死了?见卢象升推开亲兵的尸体动了起来,刚把悬着的心放下,两名唐军冲上来,举马就朝卢象升砍去,又替他担上了心,可所有人都来不及营救,只能让卢象升自已应对,见卢象升躺在地上还杀了两名唐军,官军都精神大振。 卢象升一爬起,顾不得为手臂止血,马上狂喝一声:“杀。”此时的卢象升浑身鲜血,站在炮台边沿,仿佛一尊修罗战神,官军马上象全体吃了兴奋剂一般,齐声连喝:“杀!杀!杀!”将所有上来的唐军又全部赶了下去。 就在官军防守越来越吃力时,突然有人欢呼起来,一名官军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我们的船队,我们的船队来了。” 卢象升抬头朝江面看去,见刚才还平静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大船,将丹河的江面布满,前面总共露出了十多艘,后面更是连绵不断,上面高高飘扬着的正是大明的旗职,自己的部下终于赶来了。 谷可成也看到了江面上的船只,见到官军及时赶来,心中暗暗叫苦,眼看这炮台就要拿下来了,他一咬牙,道:“弟兄们,他们就快支持不住了,全体给我往上冲。”他带头朝炮台冲去,抓住云梯就往上爬。 卢象升看到唐军仿佛不要命似的,更加疯狂起来,马上命令道:“手雷,投完为止!” 投雷手得到命令,将剩余的手雷全部往下投去,炮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爆炸声,硝烟将整个炮台淹没,一百多颗手雷一起爆炸威力非同小可,正在炮台下的唐军全部倒了下去。 谷可成还没有爬上数米,就被手雷冲起来的气浪掀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他只觉得全身象散了架似的疼痛,看见唐军又倒下了一大片,知道炮台再也夺不回来了,为了不全军覆灭,不得不痛苦的发令:“撤退。” 这轮攻击,唐军更是凄惨,在炮台下丢下了五百多具尸体,活着的人也无一不带伤,炮台上的官军只剩下了不足二百人,见唐军退下,大家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炮台上的炮弹也丢光了,若官军再晚来一刻,唐军非再次攻上来不可。 卢象升再也没有心思理撤退的唐军,见他们走远,卢象升带着剩下的人和大军汇合,卢象升本想率船队马上出发,可是昨晚那些船只忙着逃跑,有不少船沉在水中,挡住了航道,卢象长不得不命人把中间的沉船先打捞上来,这一打捞,耽搁的时间就长了,到了天黑才完成,趁着这个机会,卢象升干脆又命人把西炮台的所有大炮全部炸毁,反正他不准备派人留守,为防止走后,唐军又把炮台用上了,还是炸毁干脆。 见天色已黑,卢象升命令官军在湘河镇上休息一晚再走,昨晚如此大的动静,商洛的唐军肯定早已知道,但他们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至于唐军的援军,最近的距离这里也有三四天的路程,只要攻击顺利,足够他把商洛的东西带走,带不走了则来个大破坏,相信这一闷棍打下去,唐军几年也回不过神来。 谷可成一行只剩四百多人,其中三个校级军官除了白旺运气好一点,其他两人都躺在担架上,让他们显得更加凄惨,由于官军炮台上的炮弹全部丢了下去,他们的撤退倒是挺顺利,没有再受到官军的炮击。 他们回到过风楼镇后,索性将那里剩下的二百人也撤走,直奔商南县城而去,谷可成心里充满了悔恨,自己糊里糊涂的将湘河炮台丢失,若不是还要去保护县城,谷可成恨不得立马自尽了事。 明晚七点半再加一次精,今天没加到精的人会在明晚补上,明天的留言只要不是广告,或不利于本书的言论,一律加精,大家不要错过!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十八章 落入陷井 此时的商南县已是大变样,唐军攻下西安后,第一件事就是从商洛修路,一条可供六到八辆马车并排齐驱的大道从商洛最南边富水镇的金钟山开始,一路通过丹凤县,商洛府,蓝田县,然后一直到达西安。 这条路是在秦驰道的基础上修建的,在之前即为秦楚之地咽喉,是长安通往东南诸地和中原地区的交通要道。 唐军在这条路又分出多条支路,河道,将唐军在商洛的各个矿山,工厂联系起来,商洛的矿产众多,分布在秦岭、蟒岭、流岭、鹘岭、新开岭和郧岭六大山脉,绵延起伏。岭谷相间排列,地势西北高,东南低,由西北向东南伸展,呈掌状分布,加上有丹江、洛河、金钱河、乾佑河、旬河五大河流,纵横交错,支流密布,横垮长江、黄河两个流域。形成四通八达的交通网。 商洛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但这些山都是物产丰富,其中连翘、金银花、丹参、山萸、五味子等产量居陕西省之首。依靠这些中药,唐军还在山中建立了许多药厂。 商洛的矿产更是丰富,其中大型矿床十五处,中型矿床二十四处。其中唐军在开采的有铁、银、煤,水晶、萤石、白云母和钾长石等等,其中更有两个金矿。 依靠如此丰富的资源,加上唐军这些年来一直不停的建设,现在地商洛不但建立了完整的兵工厂。还有医药厂,木材厂。分布在商洛的各个角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商洛支撑了整个唐军的发展。 早在唐朝,丹江通道是仅次于长安至开封道路(大驿路)地次驿路。居当时全国驿路交通第二位,卢象升一突破湘河口,不但可以沿水道直攻唐军在商洛各地的矿厂,药厂。如果有力量,他还可以沿着唐军在秦驰道基础上扩展的道路,直攻西安。 不过,虽然这些想法都很诱人,但唐军也不可能是傻子,任卢象升在商洛折腾,他只能选一个目标,快速攻下后,返回湖广,否则等唐军大军前来救援。一旦将丹江口堵死,两万官军,怎么也是毫无胜算。十六k文学网 卢象升在湘河镇休息一晚后,天一亮,二万官军马上乘船出发,不到午时,已到达了唐军的另一个炮台过风楼镇,此时不但过风楼镇地唐军已全部撤走,百姓因为担心官军报复。也已全部逃离,整个过风楼镇空无一人。 卢象升命令全体官军弃船,并将般只全部戳沉,以示破釜沉舟的决心,这倒不是因为唐军逃路前又在丹江里沉下了不少船只的原故,而是卢象升压根不想再走水道,沿着丹江水道再往上去,那就进入了商洛的丹凤县,然后直达到山阳县。镇安县,柞水县,可以将唐军的各个矿厂破坏殆尽。 但卢象升的目标不是唐军的矿厂,他要的是唐军在富水镇金钟山的兵工厂,此时的卢象升并没有考虑到其实那些矿厂才是唐军真正地命脉,一旦他选择此路。唐军在各个矿厂的工人并不能马上集中。还真有可能被卢象升各个击破,唐军就是花上数年时间也未必能恢复。 卢象升选择攻击唐军的兵工厂。不但自己能得到唐军精良的兵器,还有制造兵器的工匠,而且攻破富水镇后,官军可以从富水镇的金龙关直接回到河南境内,不用再走老路回去,即使唐军的援兵来到,也只能跟在后面收拾残局。 走在唐军宽阔的马路上,大军的行军速度起码比在朝庭地官道上加快一倍,此时距离商南只有不到三十里,依照现有的行军速度,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县城,从洪安的口中得知,唐军在商南县城的部队有二千人,而且装备精良,这可能是一块硬骨头,但只有拿下它,商洛境内再无大的部队,至于从商南一直漫延到金钟山各个工厂多达二十余万的工人,卢象升并没有考虑进去,什么时候听说过工匠可以抵挡官兵。 昨天谷可成一行残兵败将急匆匆赶到商南县时,平时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队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士兵,整个商南简直成了一个大工地,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挖掘壕沟,前后看不到头尾,也不知有多少人,望着商南突然之间多出来地这些士兵,谷可成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谷可成当然不知这些士兵在昨天还都是各工厂的工人,今天全都摇身一变全成了军人,不过从他们不太标准的步伐来看,只能算是新丁,但从哨兵的气势和握枪的姿势来看,却好象训练了好久,谷可成等人看得迷惑不解。 他们一出现就被这些新丁拦住了,令他们难堪的是许多人都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好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地唐军。谷可成等人顿时感到羞愧难当,谁让他们吃了败仗,不过,看到商南县突然多了这么多军队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原来唐王早有准备。 商南的知县和谷可成只是平级,谷可成是地方守备军队系统,直归商洛府管理,见卫兵拦住他们询问来历,谷可成直接要求见最高地军事长官。 袁宗第是工部侍郎,暂时成了商洛的最高官员,李鸿基自从知道卢象升可能偷袭商洛后,马上用飞鸽传书给袁宗第下令,让他主持防御官军事宜,怕信鸽传书不保险,又派人用快马再发了一遍,只比信鸽晚了一天,也送到了袁宗第手里。 袁宗第刚接到快马的传讯,官军已打响了湘河镇的战斗,他马上将所有的矿厂,兵工厂的生产全部停了下来,给各人分发兵器。组成了一支二十万人地大军,而这些,都是在一天之内完成,依靠平时快速有效的训练和商洛发达的交通,短短一天。这二十万工人就完成了到军队的转变。 不过,这也把袁宗第累得够呛,整整一天没有合眼,探子回报官军已朝商南过来后。袁宗第才放下了心,他真怕官军会继续沿丹江往上,那里虽然也有近二十万工人,但分布在数县之间,要全部聚起,并没有商南这么容易,官军若是朝丹江断续出发,袁宗第相信官军最后还是免不了会被消灭,但肯定会给唐军造成较大的破坏。 袁宗第刚刚闭目小歇,卫兵进来地声音吵醒了他。忙问:“什么事?” 亲兵道:“报,外面来了数百人,自称是湘河镇的守军,他们要求见大人。” 袁宗第一惊,他还以为官军即然攻下了湘河镇,湘河镇的守军说不定全军覆灭,没想到还有数百人逃了出来,忙对卫兵道:“快快有请。” 谷可成等人直接被带到商南县的衙门,一路上越走越惊。到处是士兵,他们有人算了一下,县内地士兵竟然有十万人之多,这些士兵正在商南不停的挖着壕沟,除了那条大路没有切断,围绕整个商南县,已挖出了宽七八米,深达六七米的壕沟,而且壕沟还在不停的加深。加宽。 他们不是不知道商南县有众多的工厂,却并没有那这些穿着军服的人和工人联系起来,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商南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士兵,莫非唐王早知官军要来,那也没道理呀。调集十万人要多少时间。除非一个月前就作好了准备。 谷可成带着一肚子疑问走进县衙,他见了袁宗第不由一愣。袁宗第穿的是文官衣服,虽然是正四品大员,但他要见的是武将,卫兵怎么把他带来见一个文官,不过,袁宗第到底比他大了数级,谷可成行了一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袁宗第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道:“谷中校,现在我是商南的最高长官,至于原因,我等下再跟你解释,官军可能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来到,你跟我讲一下湘河镇丢失地经过。” 谷可成脸唆的一声红了起来,如此重镇交到他手中,自己把它丢了已是不该,更丢脸的是自己还不知是怎么丢的。 他满脸羞愧的把昨天和官军交战的情况说了出来,袁宗第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认为是有内奸才会把炮台送给了官军,那你知道内奸是谁。” 谷可成的脸红的更厉害,期期哎哎说不上来,目前湘河镇的三个校官,只有洪安不知去向,但他根本不相信身为商洛第四期军官出身地洪安会是内奸,可是西炮台的唐军无一生还,要从中找出何人是内奸,谷可成还没有把握。 袁宗第见谷可成说不上来,安慰他道:“好了,你们苦战了一天,又赶了数十里的路,辛苦了,丢失了湘河也没什么大不了,官军反而是自送死路,你们先去休息?” 谷可成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此时却不便问出来,听到袁宗第要他们去休息,急道:“大人,我们不需要休息,请充许卑职参战,为湘河镇死去的兄弟报仇。” 袁宗第见谷可成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满脸风尘,此时经过长时间的站立,许多地方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只得命令道:“谷中校,现在你的任务是休息,好好养伤,湘河镇兄弟的仇自然要报,我们都是唐王地军队,谁来报都是一样。” 谷可成只得道:“遵令。”殃殃的退了下去。 从谷可成那里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袁宗第并不在意,以唐军对官军十倍的兵力,又是在自己的士地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输,见袁宗第醒来,卫兵忙将一叠厚厚的斥候回报拿出来,从卢象升在过风楼镇自沉船只上岸后,袁宗第就切底放了心,官军就是现在发现商南是陷井也不得不跳了,他们已经自断了归路,不打通商南到金钟关地出口,两万官军难道能够游泳回去。 不过,袁宗第还是派斥候对官军严密监视,每隔一柱香地时间就回报一次,最近的斥候回报,官军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袁宗第发出命令,道:“告诉田虎将军,马上停止挖掘壕沟,用拒马将大路也封上。” 田虎是唐王侧妃田玉珠地亲哥哥,在李鸿基还是官军时就参加了唐王的部队,也算较早加入唐军的人,在唐军的数次大战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升到了五品的宁远将军,现在是商洛的最高军事长官。 他这个军虽然只有五千人,又是地方守备部队,按理来说比野战军要差好几级,但这个守备军实际上却远比唐军的一个野战军重要,不但维护着商洛一百多万人的安危,还是四十万工人的军事教官,大战一起,权力更是马上膨胀,正因为如此,李鸿基才要选一个靠得住的人担任,上面还故意设了一个四品大员压着。 田虎其实对这个位子并不太满意,一个五品的宁远将军可以带领一个野战军独立作战,他少了一半人不说,还沦为守备部队,虽然说一旦大战来临,他可以把那些工人组成军队,成为恐怖的四十万大军,但主将又不是他,还要听命于一个工部侍郎,何况商洛会不会有战争还很难说,就是有战争,一旦打完,工人还是工人,他依然只管理着五千人。 后来还是他妹妹田玉珠亲自相劝,田虎才高高兴兴上任,田玉珠长时间在李鸿其身边充当秘书,自然知道商洛的重要性,若是她哥哥能当上那里的最高军事长官,份量自然不同,毕竟那个位置只有一人,而野战军则有十几个将军。 听了传令兵的话,田虎马上下令停止挖掘壕沟,又在十几米的大路上堆上了障碍物,官军若要从此地通过,除非能击溃对面的十万唐军。 卢象升从过风楼镇弃船上路,就经常发现前面有唐军的斥候在活动,还不时的朝已方放上一枪捣乱,等到官军出动大队人马又逃得无影无踪,派出小部分斥候又不是唐军的对手,本来只要一个时辰的路程,现在一个时辰已过,才刚走了一半路程,到了过风楼镇和商南县的中间胡家庄,此时官军已是饥肠露露,许多人都露出了疲惫之色。 卢象升更加认为商洛的抵抗力量不强,唐军如此做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商洛现在不是在拼命加固城墙就是干脆跑路,这两样都不是卢象升乐意见到的,他大声为官军鼓气:“弟兄们,前面就是县城,到了那里马上就会有香喷喷的饭菜,大家不要放松,前进!”他却不知,唐军要拖延他们的速度是不错,却不是因为前面没有作好准备,而是在他们踏上去商南的大道不久,一队十万人的唐军就从后面冒了出来,现在正在拼命的挖掘壕沟,已经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十九章 意外连连 卢象升一直跑前跑后,鼓励士兵们加快速度,众人想起那香喷喷的饭菜,也不由流出口水,他们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在船上就已经消化,又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早就饿坏了,听到前面有饭菜,不由的双脚生风,速度明显加快起来。 为了这次突袭,卢象升压上了全部身家,不但士兵全部是精锐,武器也是目前官军中挑选最好的,不但带来了三十门大炮,还有二千火枪兵,五千弓箭手,其他官军也都是装备精良,全幅武装,巨大的铁盾和长矛在早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因唐军修的全部是水泥路,官军反而不用担心路上有陷井,只是唐军的小部队偷袭着实讨厌,若是派人追击,马上会拖累行军速度,若是不管,望着被莫明其妙夺去生命的同伴,又会影响官军的士气。 卢象升对此颇为头疼,最后还是尽快击败唐军的念头占了上风,索性命令官军不再理会唐军的偷袭,速度不要停,面对毫不理会的官军,唐军的斥候反而无可奈何,这样打一枪就跑的做法其实伤害不了几个人,以前官军一旦受袭就要停下来派人搜索,现在一旦有人受伤,官军只是将受伤之人扶在一边,其他人根本不停,唐军的斥候也只有赶快跑路,否则落在了官军的中间,万一官军突然来一个大搜查,他们就是骑兵也逃不了。 风乎是同样的路程,这次官军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已到达。有地官军已望见了商南县的轮廓了,更有眼尖的士兵还看到了县城里冒起来的缕缕炊烟,巡抚大人说得没错,商南县果然有香喷喷的饭菜在等着自己,官军们都欢呼起来。 可是走着走着。眼前地那条黑线又是怎么回事,卢象升忙向洪安询问,洪安眯起了眼睛,看得也是疑惑不已。自己以前也到过商南,没见过有什么黑线啊,摇了摇头道:“巡抚大人,卑职以前好象没见过有黑线,要再走近一点才能看到。” 卢象升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还是命令士兵道:“加快速度,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官军的速度陡然加快,大家仿佛已闻到县城里饭菜的清香,随着越来越近,那条黑线也越来越清晰。一路看小说网许多官军已看清了,那竟是一道长达数十里地壕沟,最前面的官军已可以看清上面新鲜的泥土了,显然是刚挖不久。 所有的官军都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那道壕沟,前面的斥候已来回报:“大人,敌人在前面挖了一道壕沟,深达数十尺,宽也有数十尺。” 卢象升忙问道:“能不能绕道过去?” 斥候忙道:“大人。壕沟见不到头尾,还没来得及探过。” 卢象升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唐军既然挖掘了这道壕沟,自然不会留有可以绕道的地方,还是命令斥候道:“快探,分成两队,看看哪边可以绕过。” 斥候连忙应道:“是。”对后面的人吼道:“分成两队,朝两边查探,没有看到头不许回来。” 可是唐军却不给他们从容探路的机会了。见官军进入了已方的射程,还密集地挤在唐军所修的官道上,田虎毫不客气,命令炮兵道:“开始,射击。” 田虎将商洛所有的大炮都拉了出来,足足有大小火炮五百多门。前后两条阵线上都组成了三个炮兵阵地。中间的炮兵阵地上刚好有一百门火炮,田虎话一落。唐军的火炮同时开火,刹时炮弹全部落到官军阵营中。 此时的官军已停止了前进,二万多人排成一条直线停在水泥路上,如此密聚的队形遭到火炮的攻击,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许多地方被唐军的炮火反复犁了数次,那段被唐军炮兵重点照顾地区域马上成了一片空白,不但上面的官军全部粉身碎骨,就是坚硬的水泥石子路也被炸的沆沆洼洼。 卢象升撕哑着声音大喊:“散开,快散开。” 所有的官军才反应过来,向两旁的旱田散去,一会儿,除了尸体外,整个水泥路上没有一名官军,好在官军的大炮都在后面,唐军的第一波攻击并没有波及到,官军虽然拼命把大炮往下面的旱田里推去,但旱田里到处是土疙瘩,大炮很难推得动,唐军地第二波打击很快来到,这次集中在还停留在大路上的火炮身上,官军没来得及拉走的十余门火炮一下子全部报废。apkn 这一下突然的打击使官军至少伤亡了一千人,卢象升被亲兵拉到了旱田里,看到大路上伤亡惨重的官军,仿佛有人在他心上狠狠的捶了一拳,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也摇晃起来,亲兵大急,连忙扶住,叫道:“巡抚大人,巡抚大人。” 卢象升一把推开扶着地亲兵,重新站稳,唐军的大炮还在不停地响着,好在虽然大路的南边不远处就是一条河,北边的旱田却很辽阔,官军走下官道后,一下子就散的很开,唐军往往十几发炮弹也打不到一个人,但也不能总是在此挨打。 见到卢象升还在前面,副将杨正芳骑马跑了过来,虽然不时有炮弹在他身边爆炸,他却顾不得了,到了卢象升身边,跳下马道:“巡抚大人,唐贼的炮火太猛了,我们是不是先退回去再说?” 卢象升几乎要将满嘴铁牙咬碎,理智还是压住了他,狠狠的道:“撤!” 杨正芳松了一口气,得到了命令的官军慌忙往后撤,可是大炮却被卡在是旱田里,若是在官道上面,自然可以用马拉着跑的飞快,但官道上目标太明显。若是谁敢上去,那是自寻死路,在旱田里,数千斤地大炮马匹根本拉不动,看着唐军一直不停歇的炮火。官军的炮手只能把大炮暂时丢在原地,暗自保佑不要被炸到。 等所有官军退出了射程,唐军的炮击才停止,短短一刻钟时间里。唐军的炮弹已落下了数千发,卢象升重新整理好队伍,发现官军已损失了二千多人,连敌人地面都没有见到,官军的士气一下低落下来。 商南县到底有多少人,卢象升这才想起那二十多万工人来,不错,二十万人齐动手,只要一天的时间确实可以挖出这么长的壕沟,自己一直忽视地匠人能量竟然有这么大。是他们导致了这次自己损伤惨重,不过,卢象升此时还没有失去信心,挖了一条壕沟又怎样,二千名唐军能守住这条至少长达二十多里的壕沟吗? 杨正芳找到洪安,双眼通红,大声斥问道:“商南到底有多少唐军,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洪安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刚投靠了主子就接二连三遇到了意外。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他连忙赌咒发誓:“将军,卑职所说句句是实言,若有一句假话,马上死在大炮下。” 杨正芳却不相信:“那你说这条壕沟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有那么多的大炮?” 洪安说不出话来,他也正纳闷着来,壕沟好解释,自然是唐军连夜发动那些工人挖的,但大炮又是怎么回事。据他所知,商洛除了固定在炮台上的火炮外,基本上是半月一次就把造出的大炮全部拉走,有时甚至五天就拉一次,就算今天刚好存了半月的火炮,也最多有五十门才对。可是刚才唐军的第一轮火炮就不下百门。壕沟这么长,其它地方不可能不放大炮。这样算下来,唐军的火炮至少也有数百门,就是把炮台上所有的火炮拆下来也没有那么多,何况固定地炮台那有那么好拆。 洪安不知道,这些大炮都是供工人训练时使用,不归在调用的物质之列,只有商洛的负责人和几个唐军的高级将领才知道,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少校所能了解。 见洪安说不出话来,杨正芳越发认为他欺骗了官军,说不定在湘河镇上的投靠就是使用的苦肉计,目的是要把官军的精锐带到这里来消灭,他越想越怒,拔出了自己地佩剑,向洪安砍去。 洪安虽然装着一副老实挨训的样子,但双眼一直瞥着杨正芳的动作,见杨正芳要杀他,连忙转身跑到卢象升面前,哀求道:“巡抚大人,杨将军要杀我,我真的没有欺骗过朝庭,大人救我。”卢象升正在等派出去的两路斥候回报,见杨正芳闹的太不象话,忙止住他道:“好了,杨副将,我相信洪安没有说谎,这壕沟应当是那些工人挖出来的,我们以前把他们忽略了。” 杨正芳道:“大人,不能随便相信这个小人,就算这个壕沟可以解释,可他骗我们说这里的只有炮台才有大炮,让我们白白死了那么多人,大人,这些可都是大人呕心沥血才建立起来的部队呀!” 卢象升打断了他地话:“死了那么多好兄弟,我也心疼,他只是一个少校,并不一定知道全部情况。” 洪安对卢象升大起知已之感,恨不得抱住卢象升的大腿痛哭一番,连忙道:“多谢巡抚大人信任。” 杨正芳不甘心道:“大人,他把我们带入这绝地,我们已把船戳沉,连退都不可能退,若是放过他,不但对不起死去的兄弟,连现在的兄弟也会有意见。” 卢象升皱了一下眉,道:“谁说这是绝地,我们并没有输,我就不相信他们两千人能守住这么长的壕沟,只要打开一个缺口,胜利还是我们的。” 杨正芳听得眼睛一亮,对啊,若唐军只有两千正规军,攻破他们地防线还是有很大地把握,刚才的一顿炮击将杨正芳地脑袋差点打蒙,得到巡抚大人的提醒,顿时重新思考起来,越想越觉得巡抚大人所说有理,这才收起了剑,放过了洪安。 洪安松了一口气,脑袋算是暂时保住了,不由深为自己背叛唐军而后悔,自己在唐军中位置虽然不高,但谁敢怀疑自己对唐王不忠,可是刚为朝庭立下大功后,许诺的将军不但还没到手,差点连性命都不保。 两边的斥候都陆续返回,果然,都回报说唐军的壕沟都挖到了山角,边沿都是悬崖峭壁,根本不可能绕过来,卢象升心中虽然早知会如此,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不过,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向杨正芳问道:“杨副将,你看我们从哪里突破比较好?” 杨正芳想了一下道:“大人,大路的附近肯定是唐军重兵埋伏之处,两处的边沿也应当是唐军重点守卫之处,至于中间吗,唐军不知道我们从哪里选择攻击路线,只能平均分兵,我看顺便在中间选一处地方都可以。” 卢象升点了点头,道:“好,他们的大炮射程大多在三到五里,我们就移开五里再攻!” 杨正芳马上道:“未将遵令。”又迟疑的道:“大人,可是我们的大炮移动不便,该如何处理。” 卢象升对自己的大炮也心痛,但想到唐军扑天盖地的炮火,自己纵使有大炮又怎比得过对方,不如从唐军火炮也够不着的地方发起进攻,一狠心道:“大炮不要动,就让它留着,只要攻破了唐军的防线,还怕没有大炮吗?” 得到了卢象升的命令,官军马上朝左边移去,估计刚才的炮群大部分已经炸不到,官军才开始发起了攻击。 因为火炮都是给工人训练之用,所以唐军的重炮并不多,仅有的五门还是商洛刚生产出来没来得及运走之物,其余都是小炮,射程在四到五里,可是唐军的三个炮群完全可以将整条防线覆盖,官军虽然走出了第一个炮群的火力,马上又落入第二个炮群的打击范围,官军一攻击,田虎马上命令第二个炮群开火。 见田虎的令旗一下,唐军炮群的指挥官马上道:“打。” 这个炮群火炮稍少,也有七十多门,炮弹呼啸着落入官军的冲击阵形中,拉开了官军一幕幕死亡的序曲,卢象升没想到这里几乎也有同样多的火炮,但此时别无先择,官军们也深知后路已断,毫不威惧,顶着密集地炮火呐喊着攻了上来。 等冲到了壕沟前,官军的三停人马已炸掉了一停,正当官军准备一鼓作气,跳下壕沟往向上冲时,唐军阵地内传来一声:“射。” 刹时间,空中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声,一片阴云将太阳全部遮挡住,正在冲击的官军抬头一看,所有人都亡魂皆冒,空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箭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前头的官军全部被钉在了地上,他们身上的盔甲毫无抵挡作用,就是手头有盾牌的官军在这样的箭雨打击下,照样射得象刺猬一样,卢象升大骇,急道:“撤军,撤军。”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章 箭舞飞扬 唐军还没有奢侈到让这些工人都用火枪来训练的地步,造火枪的钢铁当然没有问题,仅柞水县的一个菱铁矿总含量就达到三亿吨之多,按唐军现在开采的速度,可经用上一千年,而且这里的铁矿都是含铁量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优质矿石,但硝石,硫磺却没有那么富余,商洛本身出产很少,大部分要从山西运来,有时还要从朝庭境内走私,成本大为增加。 无论是兵工厂,钢铁厂,还是各个矿产厂全都是力气活,工人们都有一把子力气,可以轻易拉开二三石的硬弓,这样,弓箭就成了这些人主要的武器,几乎到了人手一弓的地步,唐军的弓箭都是精钢制成,官军一碰上,登时便吃了大亏。 直到官军退出老远,望见那壕沟前插着密密麻麻的箭支,仿佛一下子长出一片茂盛的草场,许多官兵还是心有余悸,不要说人,就是一只蟑螂,落在箭雨里也毫无活命的机会。 卢象升终于变了脸色,唐军何止两千人,这一阵箭雨恐怕就不下万人齐射,他心中尚有侥幸心里,或许这个地方刚好碰上了唐军的弓箭阵,下令道:“全体官兵听令,向左再移两里攻击!” 官军的鼓声重新响了起来,巡抚大人命令再移两里,实际上官军移开了差不多有三里才开始了冲击,唐军的炮弹雨点般下落,整个战场都被硝烟笼盖,在鼓声的催动下。官兵们义无返顾地往前冲去,大多数人都面无表情,前面的情景太过诡异,除了炮火,看不到唐军的任何身影。若非侧面就躺着同僚密密麻麻的尸体,官军几乎以为和自己作战的就是前面地那道壕沟。 等官军冲进了一箭之地,迎接他们的又是密聚的箭支,抵挡这种箭雨攻击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排成密聚地盾牌阵。可是唐军如此猛烈的炮火,盾牌能挡得了弓箭,还能挡得炮弹么。 随着唐军的箭雨一波一波落下,只要冲进一箭之地的官军都无一生还,有人的尸体大部分还被盾牌覆盖,可露在外面的部分照样插满了箭支,持盾的官军在这样的打击下可以保证的仅是自己的尸体盖住地那部分不会插满箭支。。,beikan。 卢象升睁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杨正芳担心的看着他,道:“大人。停止攻击,让兄弟们退下来。” 卢象升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杨正芳,直到他心里发毛,才苦涩的道:“退,我们有退路吗?” 杨正芳哑然,船已经被自已戳沉了,退路早已没了,不攻下前面的壕沟。还能往哪里退,这本来就是一条有进无退的路,纵使船只还在,唐军也不可能让他们从容退走,而今之计唯有死中求活。 杨正芳一咬牙:“大人,我请求亲自带队。” 卢象升看着自己的爱将,点了点头,道:“好,记住。活着回来,你上去后要把部队分散开了,分得越开越好。” 向卢象升行了一礼,杨正芳道:“大人保重。”头也不回的冲了上去,他的亲兵也跟在了后面,官军地鼓声越以激烈。 没有停止进攻的命令。明知前面是死亡。官军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彼此的距离拉大。拉大,以避开箭雨的范围,结果官军的阵形越来越稀疏,可无论官军的阵形排得多么稀疏,唐军的箭雨都能将壕沟前覆盖,他们的箭支好象无穷无尽,也确实如此,商洛地库房里足足存有数百万羽长箭,足够唐军在每一名官军身上插上数百支。 前头的官军已排满了整个壕沟,稀疏得就象来踏青,相隔数十米才会有一个官军,这样的攻击肯定是毫无结果,就是唐军放任他们冲上来,也只能上来一个结果一个,纯粹是为了消耗唐军的箭支。 唐军再这样覆盖射击下去,数百支箭也未必能射到一个官军,田虎在后面的高台上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命令道:“停止射击!” 漫天的箭雨消失了,被遮盖地阳光重新露了出来,洒在这群失魂落魄地官军身上,他们都以自付必死的决心冲了上去,只是为了消耗唐军看似无穷无尽地箭支,没想到却活了下来,他们的脚步顿时迟疑起来,不知继续前进还是后退为好,必死的决心一下子动摇了起来。。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 若是这点人敢冲上去,不用唐军的箭雨,恐怕上面唐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全部淹死,经过了这么多箭雨的洗礼,若还不知看似空无一人的壕沟后面藏有多少唐军,那就可以笨死了。 “咚、咚、咚。”壕沟后面传来了激烈的鼓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就要冲出来,十万唐军大喊起来:“杀!杀!杀!” 官军睁大着双眼迷茫的望着前方,越来越多的唐军涌上了壕沟,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壕沟上,转眼就站满了黑压压的唐军,每人都是黑衣黑甲,手中拿着一张精光闪闪的强弓,前头的官军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切,他们的呼吸几乎都要窒息。 这一幕的振憾远胜于刚才的万箭齐发,望着高高的壕沟上面站着的唐军,每名官军都感觉到自己好象就是一只蜉蚁,却要受命却撼动一颗参天大树,眼见唐军的弓箭又搭了起来,许多官军的精神终于崩溃,转身就跑。 田虎毫不怜惜,冷冷的发令:“射!” 十万羽长箭一下子飞向天空,在阳光下发着璀璨的光芒,后面的箭羽更是炫丽多姿,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妖艳美丽,许多官军就这么看着天空地箭朝自己飘来。仿佛是极长,又好象是极短,直到长箭插满了自己的全身,才发出一声赞叹声:“好美!”轰然倒地。 官军的鼓声嘎然而止,剩下的官军再也没有进攻的勇气。更多地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望着壕沟前布满的箭羽出神,数十万支长箭插在上面,将壕沟前一百多米距离的一切东西死死的盯在地上。远处看去,竟然整整齐齐,微风吹来,箭羽轻轻飘动,所有官军都目眩神迷,恐怕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长箭插在一起。1k 卢象升知道自己这次败了,败得彻彻底底,除非官军长出一双翅膀,否则不可能过得了前面地这道壕沟,杨正芳灰头土脸的退到了卢象升身边。他虽然带队冲了上去,不过,运气显然不错,除了脸上沾到了一些硝烟,竟然毫发无损,唐军的长箭射程毕竟有限,他不需要自己冲入唐军的箭雨范围。 看着狼狈而逃的官军,田虎的亲兵队长田二苟不解的问道:“将军,怎么不追杀下去。他们已经没有反抗力了。” 田虎敲了一下田二苟的头:“追下去干什么,他们又逃不了,我要的是零伤亡,什么是零伤亡,你懂不懂。”李鸿基以前在给他们讲战例时,经常提到优秀的将军总是要尽量减少自己人员地伤亡,当然最好一个不伤,不过,打仗总要死人。从来没有人能做到零伤亡,田虎不由有点沾沾自喜,或许我会是在如此大的会战中做到零伤亡的第一人。 田二苟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懂。”在他看来,官军已丧失了斗志,只要冲下去就能把他们全部解决,唐军有的是人。死几个没什么大不了。 田虎道:“这就是你为什么是我的亲兵队长。而我是将军的原因了。” 田二苟不答,他从小就是田虎的跟班。一向对田虎言听计从,家中几辈子都是田家的佃户,田虎来参军,他也只好跟来,虽然对田虎地得意洋洋有点不以为然,但还是明智的没有反驳。 见唐军并没有追下来,卢象升越发感到不妙,唐军好象要跟自己耗下去,他们难道不怕自己掉头攻击其它地方吗,叫来探子道:“你去后面查探一下?” 探子应令下去,杨正芳心中一动,向卢象升问道:“大人,莫非唐军把我们后面也堵上了?” 卢象升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要确认一下。”见官军再也无力进攻,吩咐道:“大家休息,生火做饭。” 此时已是日头向西,官军还是早上吃了一点,每个人肚子都已饿的咕咕叫,听到可以吃饭的消息,却没有人欢呼,大家默不作声的从旁边的河里打水,生火做饭,整个战场安静了下来,只有柴禾不时发出辟啪,辟啪的声音。 等到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下来,唐军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只要不深入唐军炮火范围,对小部分已进入唐军射程的官军都懒得理会,只是在整个壕沟上点燃了火把,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条长长地火龙在夜空中舞动。 探子回来后,果然带来了不妙的消息,在数十里的后方同样挖了一条长长的壕沟,虽然没有前面的那第么深和宽,但也相差不大,这就意味着在他们的后面照样有近十万人马,否则,不可能挖那么快地壕沟。 最坏地情况出现了,洪安差点要哭出来,看到杨正芳不善的目光,洪安连忙向卢象升靠近了一点,杨正芳哼了一声,对卢象升建议道:“大人,赶快将消息封锁,否则士兵们知道后肯定会大乱。” 卢象升呆呆地望着前方的篝火出神,脸容好象一下子苍老了起来,听了杨正芳的话,摇了摇头,道:“没用,我军只有三日之粮,三日若是攻不下,消息再也瞒不了,反而会引起大乱,现在让他们知道也好,等下你去告诉兄弟们,我们已到了绝境,唯一的活路就是攻下前面的壕沟,休息片刻后,咱们连夜进攻。” 果然,得知消息后的官兵反而坦然,即然唐军不给他们活路,那就拼一条出来,黑夜总是对弱者偏爱的,官军将仅剩的数门大炮悄悄的拉了上来,调整好位置,首先发起了攻击,“轰,轰。”爆炸声第一次在唐军的阵地响了起来。 这炮声仿佛象一击耳光,狠狠的打在了田虎的脸上,他的零伤亡记录肯定是不可能保持了,田虎气急败坏的对炮兵指挥官道:“反击,所有的大炮全部开火。” 两百多门唐军大炮一起发出怒吼,将黑夜整个点燃,官军的火炮首当其冲,第一轮攻击就被全部报销,没有了目标,唐军的火炮只能对准黑暗地区狂轰烂炸,至于对官军有多大的杀伤,只有天知道了。 黑夜中还是长箭有效,随着唐军弓箭手的全部出动,壕沟前又一次被覆盖,不时传来官军临死前惨叫的声音,不过,唐军不可能对前面一直进行箭雨覆盖,不时有官军借着黑暗,潜到了附近,对着唐军射击,唐军的阵营中也偶有倒霉的士兵被射中,这一夜,官军死缠烂打,就是不退,双方的箭雨来来往往,到了天亮,官军才不得不退下去。 田虎一夜未睡,双眼通红,官军昨夜的袭击对大局不可能有影响,双方的力量相差太大,但是开头的炮击和后面官军的箭支还是造成了数十名唐军伤亡,而官军至少又倒下了二千多人,对一心想零伤亡的田虎来说还是不能接受,他对包围圈中的官军恨之入骨,见官军退了下去,不肯摆休,命令重炮继续射击。 重炮虽然威力大,但只有五门,发射速度又慢,除了对付城墙,远不如小炮好用,威慑的心里远比实际效果要大,昨天田虎根本就没想动用重炮。若不是气急,今天他也不会动用。 退下来的官兵疲累欲死,唐军的火炮和箭雨都无穷无尽,一不小心就会死于火炮或箭雨下,刚想休息,唐军的重炮追了过来,炸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得一退再退,直到退下了十几里,唐军的重炮才停止了炮击。 等马世耀率军赶到湘河镇时,卢象升已被唐军包围三天了,袁宗第已经派了人重新在湘河镇上驻守,商洛其它数县组织的工人也已赶来,加上堵住卢象升后路的十万大军,从湘河镇到过风楼镇这一小片区域,聚集了三十万大军,马世耀见卢象升被围,没有自己什么事,马上向李鸿基提议从丹江顺流而下,直攻湖广。 得知消息后,李鸿基只带了数百亲兵,从安康连夜赶来,定下了攻占湖广的计划,卢象升的出击不利,不但要将自己陪上,还要搭上一个湖广。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一章 降,不降? 现在已是官军被围的第十天,五天前,所带的粮草已全部吃光,卢象升命令官军白天休息,晚上就唐军发起攻击,但这种攻击也越来越无效,头两天还能杀伤一些唐军,到了现在,官军只是虚应故事,每个人都知道败局已无法挽回,若不是卢象升治军较严,早有官军偷偷摸摸投降了。 官军被围的这片区域不算小,前后左右都有数十里,可是现在是初春,早木才刚刚发牙,要想找到太多吃的却不可能,旁边的旱田是农民种植番薯和土豆所用,收获后多多少少会遗留一些,官军如获至宝,又在这些地里重新翻了一遍,那些小动物更是倒了大霉,不但是田鼠,就是蚂蚁也差不多被官军吃了个精光。 卢象升不停的派人在两边山岭上寻找出路,一直毫无所获,现在带出来的二万官军还剩一万二千多人,但都已蓬头垢面,唐军已派人数次劝降了,卢象升见也不见,直接让人轰了出去,若不是顾忌对方是使者,卢象升真想把他们直接拉出去砍了。 唐军劝降两次后,都被卢象升驱赶,好象从此死了心,只是将两旁紧守,不再理会官军。只要官军不进攻,唐军连火炮都懒得发,摆明了不想浪费炮弹,等他们全部饿倒后,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所有人拿下。 卢象升和副将杨正芳,李重镇、雷时声四人正坐在帐中相商突围的办法,可是在此种情形下。就是孙武再世也无可奈何,众人商议半天也无法可想,这时亲兵进来,喊道:“报告,外面有使者要见巡抚大人。” 唐军已经三日没有派人劝降了。怎么今天又有人前来,卢象升正想得恼火,闻言道:“不见,把他们打出去。” 亲兵却迟疑起来。看着杨正芳,李重镇、雷时声等人,希望他们能劝劝,卢象升见亲兵还不走,大怒道:“没听见吗,将人打出去。” 亲兵期期哎哎地道:“大人,那人穿着王爷的服装,打不得。” 王爷的服装,谁来了,四人面面相觑。难到是贼首亲自前来,想想又不可能,自己这些人都已是瓮中之鳖,李鸿基对他再重视也不可能冒险,忙问道:“可知来者是谁?” 亲兵答道:“好象是肃 卢象升想了起来,自从甘肃被陷,肃王全家老小都被唐军擒获,他没有秦王,晋王幸运。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一直关在西安,如今自己兵败被围,这肃王肯定是来劝降的了,见还是不见,这是一个难题。 肃王虽然被擒,但他的王位还在,作为大明地臣子他不能不见,可若是见了,肃王对自己劝降又该如何处理。总不能也象以前一样轰出去,他不由望向自己的几个部下,众人纷纷低下了头,卢象升叹了一口气,罢了,自己倘且两难。又何能指望别人。该来的总要来,整了整衣服。道:“请他们进来!” 过了一会儿,亲兵带来了几个人,其中前面的一个胖子正是身穿大明地亲王袍,他一进来,旁边的一人就对卢象升道:“卢巡抚,快来拜见肃王!” 卢象升和肃王从来没有见过面,当然互相不认识,他知道唐王要派人劝降,自然不会弄个假的来,但若承认了他的身份,这个肃王十有是让他投降,卢象升使了一个眼色,杨正芳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你们哪一位是肃王,有何证明?” 朱识钦被俘后一直被唐军关在西安,他倒是不太害怕,有秦王和晋王的先例,本来以为自己也很快就会回到朝庭,那时虽然失了封地,皇帝总不能不管他,照样可以做富家翁,没想到唐军狮子大开口,要朝庭出一百万银子赎人,崇祯虽然怕肃王在唐军手中丢了朝庭的面子,但一时哪拿得出这么多银子赎人,就是拿了出来,让那些边关欠饷的士卒知道了,那还不闹翻天,这事就拖了下来,肃王等了大半年,没有见朝庭赎金,气得他大骂崇祯吝啬,又写信想让其他番王出钱给他赎身,可哪个番王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谁也不肯掏钱,久了肃王就死了回去的心,只能全家老少呆在西安,唐军虽然不至于让他饿饭,但要想好吃好喝却没有,让享受惯了锦衣玉食地肃王苦不堪言。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 这一次李鸿基见卢象升不肯降,飞马从西安把朱识钦请了过来,许诺他只要劝降卢象升就放他回去,朱识钦大喜过望,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有秦王和晋王的先例在前,他倒不担心唐王骗他。幸冲冲的赶了过来,没想到卢象升竟然问他要证明。 好在他早有准备,从衣兜里取出了自己的王爷金印,众人见了只好跪下:“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有卢象升并没有下跪,朱识钦后面一人喝道:“大胆卢象升,还不快参拜王爷!” 卢象升昂然地道:“肃王落入唐贼手中,金印也在唐贼手中,你虽然拿出金印,我又安知真假,你们大家都起来,若他是假冒的王爷,岂不让人笑话。” 众人看了看卢象升,见巡抚大人不认,虽知眼前的王爷十有是真,也只能起身,朱识钦本以为劝降卢象升易如反掌,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到朝庭,见卢象升在自己取出金印后还是不认,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卢象升道:“大胆,本王已取出了金印,你还要本爷怎么证明,你分明是想以下犯上!”他当了数十年的王爷,一发起怒来,倒有几分威风。 卢象升知道此时不能退让,否则一时英名就有可能毁于一旦。见朱识钦指责自己,不慌不忙地道:“卢某不敢,若阁下真的是肃王,还请拿出让卢某信服地证明来,否则阁下还是请回。告诉李自成,卢某生是朝庭的人,死是朝庭的鬼,卢某是不会降他的。” 朱识钦能否回北京。全着落在卢象升身上,如何肯回,无奈的问道:“那你要本王如何证明。” 卢象升想了想,道:“要证明王爷地身份其实也不难,等卢某向皇上请旨后,派出一个认识肃王的人过来就知道了。” 朱识钦大怒,卢象升分明是不想认他这个王爷,他拔出自己的宝剑,架着了卢象升的脖子上,气急败坏地道:“我就是肃王。6k赶快命令所有人向唐军投降,否则我杀了你。” 身后的众将大惊,想去救又不敢,卢象升鄙视的望了朱识钦一眼,他随时可以打掉眼前之人手里的长剑,却什么也没做,反而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愤慨:“太祖皇帝,你睁眼看看自己的子孙。竟然拿着剑逼着大臣向叛贼投降,不如就让臣死在他手下!” 朱识钦见卢象升理也不理自己,脸上挂不住,手也颤抖起来,长剑已在卢象升的脖子上划破了一道口子,流出殷红地新血来,卢象升地亲兵大惊,就要上去解救,卢象升睁开了眼。看着亲兵微微的摇了一下头。 朱识钦身后地人见他对卢象升要动真格地,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唐王要活的卢象升。” 朱识钦只好收回了长剑,对他身后的人道:“李队长,卢象升不肯认我,现在怎么办?” 原来那人正是李鸿基的亲兵队长李娃,李娃摇了摇头:“我不管。你的任务是劝降。若是劝不了降那你也就留在这里,不要回去了。” 众人见肃王对他身后一名小兵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知道他才是唐军的真正代表,见肃王移开了长剑,卢象升将脖子上的血迹轻轻擦去,喝道:“来人啊,送客!” 卢象升地亲兵涌了上来,将几人推拉出去,肃王大叫大嚷:“卢象升,你敢对我无礼,我回去让皇上杀你全家,不,灭你九族,十族。” 大帐里的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卢象升对朝庭忠心耿耿,这些年全靠他的努力,拉起了一支队伍,替朝庭守住了湖广,否则,湖广早落入张献忠或者唐军手里,如今兵败被围,只是不愿意投降,还被朱家的子孙威胁要诛十族,这何苦来着,不由都感到心寒,其中李重镇忍不住道:“大人,不是我们对朝庭不忠,是朝庭对我们不义,不如我们卢象升朝他瞪了一眼,李重镇这降字顿时说不出来,卢象升又看着其余几人,杨正芳和雷时声都有降意,转过脸不敢与卢象升对视,已经被围了十天,现在每日只能剥点草根树皮充饥,过得几日,恐怕草根树皮都没有,更为严重的是根本没有冲出去的希望,如果有肃王出面投降,那再好不过。 卢象升如何瞧不出部下的心思,他落暮的道:“是卢某无能,连累了大家,我卢象升只有一死以谢君恩,你们要降就降。”拔出长剑,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杨正芳距离最近,急忙拉住了卢象升的手,长剑已划上了他地脖子,刚刚止住的地方又流出血来,杨正芳若是稍慢一点,卢象升的脑袋就得搬家,众人大为感动,为刚才的想法羞愧不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巡抚大人忠义过人,未将誓死追随,若有三心二意,甘愿死于乱箭之下。” 卢象升见自己三位最倚重的大将归心,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仍是不得已,不如此做,手下已离心,明天这一万多人就得散去,若自己估计错误,杨正芳不拉住他,自己就只好真的一了百了,幸好赌对了。连忙把他们从地上一一扶起。 雷时声问道:“巡抚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直接冲出去。”李重镇也道:“是啊,大家已经缺粮数天了,再不冲出去,以后就是想冲也冲不了。” 杨正芳道:“冲,以前我们冲不出去,现在就能冲出去吗,要用脑子。” 两人知道杨正芳说地是事实,但又不服气,齐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杨正芳顿时哑然,要是有办法,也不用等到现在,他早就使了出来。 卢象升重重地一拍桌子,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冲不了,在这里等死更是不行,明天咱们就上山,就是用爬也要爬出去。” 几人想说山上根本没有路,嘴皮动了数下还是没说,要这里肯定是等死,进了山,就算出不去,也不会比这里更差,齐声应道:“是。”退了下去。 三人一出去,就看到肃王站在门外,众人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齐向卢象升看去,卢象升瞪了亲兵一眼,道:“不是说让他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 亲兵可没有卢象升一样抱着必死的心情,此时即不敢得罪唐军,也不敢得罪眼前地这位肃王,刚才把几人带出卢象升的大帐后,李娃丢下肃王就走,临走时留下话来,若肃王劝不了卢象升投降,那就不用回去了,从今天起就跟着卢象升。 听了亲兵的回话,卢象升还真不能拿这位肃王怎么样,打,肯定打不得,送走,人家又不要,只得吩咐道:“给他一座营帐!” 朱识钦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当着数百人的面,向卢象升“咚,咚”的磕起头来,嘴里叫道:“卢爱卿,你救救我,救救我。” 卢象升大吃一惊,顿时手忙足乱,连忙扶住朱识钦:“王爷,有话好说,不可如此,你快快起来!” 朱识钦乘机抱着卢象升的大腿,放声大哭,道:“我不起来,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救我!” 卢象升顿时神智昏乱,他一直守着君臣大义,明知肃王是真,也不相认,已是犯了欺君之罪,如今肃王更是跪在自已脚下,他如何会想到有此一天,见肃王不肯起身,自己也只得跪下,道:“王爷,不可如此,有事好商量。” 朱识钦反应过来:“王爷,你叫我王爷,大家听到了,卢爱卿已经相信我是王爷了,本王只能跪拜皇上,你们还不跪下,莫非把自己都当成了皇上不成。” 卢象升已知道上了肃王的当,可自己当着数百人的面承认了他是王爷,又如何反悔,其他人一听,也只得哗啦啦的跪了下来。 朱识钦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道:“卢象升听令,尔军已陷入绝境,孤王命你立即象唐军投降,不算背叛朝庭,孤王会亲自向皇上解释,你们的家属也可不必获罪。” 众人听了都心动起来,齐刷刷的望着卢象升,盼望他能说出一个降字,卢象升心里更是翻江倒海:“降,还是不降?”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二章 凤与鸭 卢象升跪在地上,久久不愿开口,众人盼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朱识钦大为不耐,道:“既然爱卿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大家起身,卢大人答应归降了,你们马上就能吃到香喷喷的馒头白饭了。” 众人左瞧瞧,右瞧瞧,想起身又不敢,朱识钦眼睛一转,先把杨正芳,李重镇、雷时声三名副将拉了起来,三人又是惭愧,又是欣慰,惭愧的是刚刚才发誓要追随巡抚大人,马上又要变卦,欣慰的是有一个如此体面的投降机会,巡抚大人好象也没有明确反对,终于可以不吃那该死的草根树皮。 见三人起身,其他人也犹犹豫豫站了起来,只剩下卢象升孤凌凌的跪在地上,朱识钦得意洋洋,道:“卢爱卿,你看大家都作出了选择,你就不要让大家为难了!” 卢象升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厌恶感,这就是自己要守护的朱家江山,他朱家的人不珍惜,自己又所为何来,他猛的站了起来,对朱识钦道:“肃王,以后爱卿这个称呼你还是不要用的为好,卢某从此已不再是大明的人,若肃王要留在唐军,那我们就是同僚,卢某相信以后的职位会比你高一点。” 朱识钦一窒,卢象升话里的意思好象答应了投降,自己完成了任务,马上就可以回京了,本应该高兴才是,可看到刚刚还跪在地下任他责骂的人突然对他毫不客气起来,心中只觉一阵失落。不过,很快还是喜悦地心情占了上风,大声道:“弟兄们,卢巡抚答应请降了,大家的命保住了。” 饥饿最让人难以忍耐。这十天来,头五天虽然还有存粮,但已是半饥半饱,后面的五天肚子更是一直咕咕叫。铁打的汉子也会受不了,大家都盼望着要么早死,要么早点投降,可巡抚大人不开口,谁也没有办法,虽然大家在肃王的生拉硬扯下已是愿意投降,但总有对不起巡抚大人地感觉,巡抚大人答应带头,那再好不过,大家都欢呼起来。好象刚打了一场胜仗。 杨正芳,李重镇、雷时声三人也如释重负,巡抚大人答应了,那么自己也不算违背誓言,至于他们比卢象升先表态的问题,自然自动被忽略。 得知卢象升答应投降,李鸿基喜出望外,他对于这个历史上只带五千疲兵敢与数万鞑子骑兵作战的勇将很是敬佩,在李鸿基的计划中。如果卢象升一直不肯降,那只好等把他们全部饿得不能动弹了再活擒,可这样一来,势必担搁大量地时间,数十万工人停产守在这里,而唐军马上又有两场大战,肯定会造成物质供应的紧张,虽不至于影响战局,也会让唐军觉得头痛。一路看中文网首发k 官军一答应投降。唐军马上将水泥路上的撤去,并在整个战壕上准备了热腾的包子,馒头,还有稀饭,肉汤,官兵们从大路上鱼贯而出。将兵器放在指定的地方就可以去吃饭了。 许多士兵一放下兵器。马上快步跑到了开饭的地方,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为防止有官兵吃得太饱会被咽死,唐军只得规定包子和馒头每人只能拿两个,稀饭还有肉汤则管饱,许多人都是数口就将分到的食物吃光,眼巴巴的想再要,唐军毫不客气,将第二次混入人群中想继续拿食物的官军,一律用棍子打了出来。 不过,他们马上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稀饭和肉汤上面,肉汤竟然是用上好的羊肉熬成,有些官军喝着香喷喷地肉汤,想起前些日子所吃的东西,竟然嚎啕大哭起来,馒头和包子虽然限制了,还是有许多人光喝稀饭和肉汤就把自己肚皮撑得胀胀的,若不是这些东西容易消化,还真会有人被撑死。 李鸿基亲自出来迎接卢象升,肃王朱识钦也跟在后面,此时卢象升才刚刚三十出头,正是男子建功的黄金年龄,他对生命不能说毫无留恋,但却绝不是怕死,他只所以答应投降,一方面是被朱识钦所逼,一方面是他已感到了明王朝的日暮途穷,不可保,若没有肃王相逼,他还是会为朝庭尽忠,肃王一逼,他心中反而明朗起来,唐军正是冉冉上升之期,加上唐军对满蒙联军的打击,使他对唐军并无多大恶感,加入唐军后,不但可以成为开国功臣,若以后能在对外战争中获得功郧,焉知不能成为后人敬仰的一代名臣。 见到李鸿基,卢象升急忙下拜:“罪臣拜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他身后的杨正芳,李重镇、雷时声也同时跪了下去。 李鸿基连忙扶住卢象升,道:“建斗不必多礼,你我两军交战,何罪之有,你能及时投诚,等于救了眼前的一万多性命,功莫大焉!” 卢象升望着正在狼吞虎咽,甚至嚎啕大哭地士兵,心中也是感慨不已,若是自己坚持不降,让这些人全部陪葬,只为全自己忠义之名,是否太过自私,剩下的一点愧疚顿时也消失。 李鸿基拉着卢象升的手道:“来,想必你们也都饿了,孤王已为你们设下酒宴,从今以后,你们也都是我军的栋梁之才,孤王会一视同人,加以重用。” 几名降将连忙拜谢,朱识钦在旁忙道:“唐王殿下,小人的任务已完成,是否可以让小人回去!” 李鸿基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孤王得建斗如得一凤,放汝如放一鸭,以一凤换一鸭,孤王定不会失言。一路看中文网首发k”在旁的唐军顿时哄然大笑。 卢象升虽知唐王对自己看重,没想到看重到如此地步,也知道了为什么肃王如此积极要自己投降。看到肃王受窘,心中竟微微有快意。 肃王脸上一红,不过他在唐军中呆了这么久,经常会受到一些人的冷嘲热讽,脸皮已厚。听了唐王地保证,彻底放下了心,也陪着大家笑起来。 官军归降后,商洛临时聚起来的大军却没有全部解散。还有十万人成为了临时地征召军,这种征召是来自于唐朝的府兵制,唐朝初期由于战乱连年,国家供养不起庞大的军队,将前隋地府兵制发扬光大,只保留了一支数万人的精锐军队,其余兵丁都是战时才在各府征召,而战后,将归于朝,兵仍散于府。 这种做法保证了唐朝在初期的社会生产稳定。而又能在战时拥有大量地军队,才使大唐能在群雄中脱颖而出,后来还凭此打败了草原各部,不过,大唐成也府兵制,败也府兵制,正是后来府兵制地腐坏,才形成了各地的番镇割剧,最后强盛地大唐王朝正是在与各番镇的斗争中耗尽了元气。轰然倒下。 而唐军现在这种制度只针对工人,工人没有农民那种天时的限制,也没有那种地域的随制,随时可以征召,又随时可以散归,也不会形成番镇,有府兵之利而无府兵之害,工人在征召的这一段时间,待遇和正规部队一样。这样一来,虽然在征召期间对各种日用品,兵器的生产会有影响,但完全可以在战前或战后补足,而农民基本没有动用,战争期间对粮食生产也不会有影响。不至于让部队有缺粮之忧。 随着工人的归来。商洛的各个矿厂和兵器厂又开始了全面地生产,现在整个商洛还有五万大军。正在等待唐王的命令,准备随时向湖广进发,而而其中的五万五千人在官军还没有投降时就就出发了。 卢象升虽然把船只全部戳沉在丹江,但对船只破坏并不严重,唐军将它们全部捞了上来,只花了数天时间,已将大部分船只修好,李鸿基命令马世耀先带着五万五千名唐军乘船沿丹江而下,向湖广进军。 官军和唐军交战的消息一传出,丹江上川流不息的船只顿时没有了踪影,发财虽然重要,到底还是命更值钱些,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荆紫关码头每日泊船数百艘,帆樯林立十余里的场面再也不得见,整个码头显得空荡荡的。l6k 荆紫关的守将叫罗岱,是一个游击将军,靠着收取过往船只的费用,一月就能捞上近二万两白银,除去各种打点,开销外,他每月还有近万两银子地收入,就是给他换一个巡抚也不干,可是卢象升一攻击唐军,江上一只船也没有,他的收入顿时全无,该花的打点却丝毫不敢少,让罗岱暗暗叫苦,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补贴。 荆紫关归河南管辖,按理和郧阳巡抚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荆紫关就在郧阳边沿,加上卢象升和五省总督陈奇榆关系极好,他这个荆紫关游击将军不得不卖卢象升的面子,否则哪能让卢象升从荆紫关出兵攻打唐军,断了他的财路。 已经天了,卢象升一点消息也没有,罗岱不由暗暗诅咒卢象升,最好来个全军覆灭,若是唐军胜了,以后的买卖自然照做,若是卢象升胜了,那他以后的财路说不定就会永远断绝。 关上的士兵也无聊透顶,江上没有了船只,他们这个关口也就无所事事,每个人都在暗中诅骂卢象升,唐军打四川就让他打呗,又没犯你地湖广,干吗要出兵偷袭别人,还从我们这里出发,把大家的财路都断了。 突然一个哨兵激动起来:“船,船!” 旁边的哨兵头也不抬:“你犯傻了,仗还没打完,哪来的船。” 捅了自己的同伴一下,那名士兵继续理无论次地道:“船,好多好多的船!” 被捅地哨兵终于抬起头来,还没看先道:“别做白日梦了!”话还没说完,他也目瞪口呆,远处地江面上飘来一大片黑影,后面密密麻麻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虽然现在还模糊不清,但凭经验这肯定是一支超大的船队。 来者是谁?商人不可能,只能是唐军或者是卢象升地官军。两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跳了起来:“我去报告将军。”一阵风也似的朝将军府赶去。 罗岱虽然只是一个游击将军,但他的将军府修得远比一个总兵官还要奢华,他正坐在里面仔细的考虑今后的打算,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活动一下,调个地方算了,以后这里说不定就没有油水了,见一个哨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不由斥道:“慌什么,天塌了?” 见将军喝住自己,哨兵稍微喘了一下气,结结巴巴的道:“将军,将……将军,不……不好了,外面来了……来了好多……好多船。” 罗岱不以为然:“不就是船吗,以前咱们这儿哪天不过个千儿八百的,有什么好稀奇。” 他突然反应过来:“船,你是说现在有好多船过来?” 哨兵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只是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罗岱忙问:“是哪里的船,我军的,还是唐军的!”他自然知道此刻出现的船只绝对不会是善茬,十有不是唐军,就是卢象升的部队,他既希望是卢象升,又有点想不是他,若来的是卢象升,荆紫关自然不会有危险。可是也意味着卢象升取得了胜利,成功的破坏了唐军在商洛的基地,以后这条通道恐怕就只有关闭,他再到哪里找这样一条财路。 卢象升当然不会告诉他,即使成功了,也不会坐船从这里返回。 哨兵摇了摇头:“太远了,看……看不清楚!” 罗岱推开了哨兵,向城头跑去,边跑连喊:“传令。所有人准备战斗!” 等他来到城墙时,城上已集了许多士兵,见城守大人来到,纷纷行礼:“将军大人好!” 罗岱顾不得寒喧,掏出了望远镜向江面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卢象升出发时地船队。上面挂着的依然是大明的旗帜。他放下了心,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失望。看来,卢象升真的打了唐军一个措手不及,取得胜利而归。 朝庭早在四五年前就制出了望远镜,但成本太贵,就是做出来,大部分也成了一些高官显贵手里的玩物,最需要他的军队反而得不到几副,更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将领能得到,罗岱却有头脑,知道这东西在江面上的价值,若能早一步发现敌军,说不定就能救一命,多少银子也值得,他花了数千两银子高价从走私者手里买下一副唐军所产的望远镜,相对于朝庭,他还是更相信唐军产品地质量。 他刚想放下望远镜,吩咐士兵准备开关迎接,突然发现不对,这次的船只远比上次多,官船的后面还是许多并不是朝庭所制的船只,难道是卢象升抢的东西太多,装不下,又抢了好多船只,他心中顿时愤愤不平,卢象升倒好,一抢把他的财路也抢断了。 他仔细搜查起卢象升来,发现船上全是黑衣黑甲的大汉,这一留意,顿时把他吓坏了:“是唐军,足有好几万的唐军,怎么办,怎么办?” 卢象升的座船全部被唐军用来运送兵员,他地结局肯定是不妙,可你惹出来的祸却要我收拾,我收拾得了吗,罗岱急得在城墙上不停的转圈。 荆紫关虽然重要,不过二千守军,卢象升的二万精兵他可见过,尽管他咒骂卢象升给他带来麻烦,却不得不承认卢象升的兵要远比他精锐,他来到荆紫关是为了发财的,哪有时间练什么兵,可现在卢象升二万人估计已经没了,他二千人怎么挡,打肯定打不过,要不逃跑,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官兵们看到他们地最高长官放下望远镜就一个劲地转圈,也不说怎么办,也不说来的是什么人,一个亲兵壮着胆子将继续转圈地罗岱拦住,道:“将军,来的是谁,要不要开关?”此时一些眼力好的人已隐约看见上面飘的好象是朝庭的旗帜,猜想是卢象升回来了,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罗岱大怒:“开什么关,来的是敌人,敌人,几万敌人,你懂吗?” 城头都惊慌起来,几万唐军来了,这关还能守吗,纷纷涌向罗岱,争着道:“将军,怎么办,怎么办?” 罗岱烦躁起来:“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平时养着你们这帮饭桶,现在倒是给老子拿个主意呀!” 众人见罗岱发火,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亲兵怯生生的道:“我们打不过的,不如投降。”他们处在交界处,对唐军境内的情况多多少少都要了解,听那些来往的走私商人讲,唐军不但军饷比他们高,每月还按时发放,而且一年有半个月休假机会,干到一定年限还可以退役,这对于从来没有按时拿过军饷,而且一旦当兵,世代都得为兵的官军有很大的诱惑。 众人都朝那名亲兵看去,露出为他担心的神色,罗岱一呆,见是自己的亲兵罗三儿,朝他走了过去,就在众人以为罗三儿要倒霉时,罗岱用手重重的拍了罗三儿一下,道:“好小子,就这么办,你去和他们接触,只要答应不抄老子的家,老子就降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实在是舍不得家里那些财物,逃走和抵抗都不可取。 官兵们顿时轻松了下来,当官的要降那就降,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只有罗三儿晕糊糊,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投降的特使。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三章 数路攻击 荆紫关的守军虽然不多,但易守难攻,马世耀自然不想在此关浪费大多的时间,才打着官军的旗号,想偷袭取得关卡,没想到却被自家走私的望远镜所累,远远的就被守将发现了,更没想到的是守军已打定了主意投降,连他的偷袭都给省了,真是祸福相依,世事难料。 看到荆紫关遥遥在望,马世耀连忙命令所有身穿唐军军装的人都下到仓里,只准穿上官军军服的人在船上行走,已防发现。 到了关下,马世耀派人上去叫门,没想到早有人等着,见他们都穿着官军的衣服,罗三儿也不拐弯抹,直接道:“我家大人说只有答应他一个条件,就向贵军投降。” 想来诈门的正是以前过风楼镇炮台的守将白旺少校,听到罗三儿的话不由一愣,敢情人家早知道自己是唐军,不知自己哪儿露出了破绽,只好把罗三儿带到马世耀的船上,马世耀听到只是这个条件,满口答应。 “扎,扎。”声响起,荆紫关的大门缓缓落下,数万唐军登岸,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了这个河南,湖广两省门户的关卡。 过了荆紫关,不但河南的南阳府直接在唐军的威胁下,唐军还可以从丹江水路进入湖广的滔河,然后是郧阳,卢象升已将郧阳的精锐全部调走,五万五千名唐军就象泰山压顶一样扑了过来,等到卢象升投降的那天。马世耀已将郧阳全府拿下。 李鸿基接报后,令后续五万人马也沿着丹江进了湖广,此时地湖广巡抚为方孔熠,卢象升率军突击唐军并没有让人知晓,直到唐军占领了郧阳时。他才得到卢象升率军进入商洛的消息,他猜想卢象升肯定是失败了,至于是死是活他就不知道。 方孔熠并不想知道卢象升的死活,唐军来势汹汹。他想的是如何能保住襄阳不失,方孔熠急调副将杨世恩、张应元两人紧守襄阳。 可唐军好象暂时对襄阳没有兴趣,拿下郧阳府后,将兵锋指向了保康和房县,保康和房县官军加起来不到万人,十万唐军猛扑过来,只抵挡了两天就全部陷落,然后唐军分成两部,一部攻向宜昌,一部直接从长江逆流而上。。,kn。进入四川。 指挥五万人马从湖广进四川的主将是田虎,如今商洛已是稳如泰山,他终于有了独挡一面地机会,这条路张献忠走过,卢象升追击张献忠也走过,如今轮到田虎,川军除了死死扼住万县的要道外,其它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兵力,田虎几乎是以行军的方式直接拿下巫溪。奉节,云阳等地,与李双喜会合在开县。 打通了湖广到四川的道路,从安康到城口这条道路地重要性大为降低,进川的唐军其实与后方完全连通了,只是运送物质要多走一点路而已。 不过,没等几天,从安康到城口的道路也已经通了,唐军在大巴山中硬是用炸药开出了一条可以容两辆马车并排行走的道路来。堵积在安康的物质源源不断的通过城口进入四川。 方孔熠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唐军的目标还是定在四川,而郧阳不过是人家拢草打免子,顺带而已,谁让卢象升带兵偷袭人家呢,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连老窝也端掉了。 就在方孔熠刚刚放下心时。大别山里的刘芳亮动了,他在大别山里整整休养了一年。由刚开始的一万人发展到五万人,将山中的各个县城全部攻下,现在终于等到了唐王地命令,他在半月内横扫麻城,罗田等地,将当初被义军攻下的各府县又重新占据,并有染指武昌之意,一时之间,湖广和四川双双告急,方孔熠把目光只放在襄阳,荆州,宜昌一线,没想到背后又杀出一支大军来。 朝庭的气氛空前紧张,崇祯大骂卢象升误事,若不是主动招惹唐军,湖广怎会有变,本来崇祯对卢象升还是满欣赏的,其他人一旦朝庭要他出兵,张口就是要兵要饷,事一点没做,朝庭的粮饷先哗啦啦的流了出去,唯有卢象升不一样,只向朝庭要过一次饷,其他都是自筹,还把张献忠打得落花流水,虽然没有完全剿灭,也是大功一件。。beikan。 崇祯甚至有意让卢象升接任陈奇榆的位子,可是还没等他的旨意发出,卢象升已是生死不知了,拿着湖广巡抚方孔熠和四川巡抚邵捷春的一道道告急文书,崇祯连忙急抬三位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嗣昌前来相商。 杨嗣昌本来还要在家中守孝三年,如今才过了几个月,崇祯深感手头无人可用,夺情起复让杨嗣昌重任兵部尚书,这让不少卫道士纷纷攻击,指责杨嗣昌贪权,不肯替父亲守孝,全然不提是皇帝需要杨嗣昌,而不是杨嗣昌一定要在这时当这个吃力不讨好地兵部尚书。 得知皇帝相招,四人都不敢怠慢,已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宫中,他们都是朝庭的重臣,有些奏章还是先通过他们批复后,才送到皇帝手中,自然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大事,唐军开始了对四川的进攻,可是限于道路条件,他们只攻下几个县就不得停下来修路,四川暂时还是很安全。 为了营救四川,他们也相商拿出了主意,就是让陈奇榆不顾一切发动对山西的进攻,只要陈奇榆在山西有进展,唐军定要出兵保护山西,四川之危自然可解,可是陈奇榆在山西的进展太慢了,以至皇帝又有将陈奇榆换掉的想法,若不是考虑临阵换将不吉,卢象升已接任了五省总督。 其实陈奇榆已经尽力了,他亲率七万大军日夜不停了进攻晋中城。可是用少量火器的部队去进攻拥有大量火炮地坚城,简直是一场恶梦,晋中城下堆满了官军的尸体,每天死伤都达数千人。 刘希元其实也在大骂官军是疯子,哪有这样攻城的。简直就是拿人命直接往里填,开始唐军守城还轻轻松松,随着火器消耗的越来越多,刘希元已感到不妙。官军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还没等城下地官军杀完,他们地炮弹和火枪早消耗完了,那时剩下地几千唐军会全部淹没在官军的人流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晋中城对唐军也说,只是无关紧要地城市,又是刚刚占领,丢了也不心痛,在大量杀伤官军后,刘希元凭着最后的火器。。。冲出了晋中城,将已经打成废墟的晋中城丢给了陈奇榆。 攻下了此城,陈奇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为攻晋中城,他的七万大军损伤几达一半,再也没有了攻坚能力,尽管朝庭一再指责,他也无法动了,否则唐军来个反击。太原都有可能丢失。 拿下了晋中城,多少给朝庭挽回了一点面子,看陈奇榆登上来的数条理由,尤其是军饷又已拖欠了三个月,士兵们都不肯出死力,朝庭也就没有再强催陈奇榆。 可是随着卢象升对唐军出击失利,互相平静的阵线一下子变了天,唐军的喟口奇大,要一起吞掉两个富省。这绝对不能让唐军得逞,否则,唐军越发要坐大了。 见皇帝还没来,四人先坐了下来,见到李顺在旁边,温体仁悄悄的问道:“李公公。皇上心情怎样。” 李顺瞪了温体仁一眼。一点也没有因温体仁是首辅而给面子,哟的一声。道:“你们这些外臣无能,整天丢城失地的,皇上地心情能好吗,昨夜一夜都没睡,唉声叹气了一晚,奴家听了心里也都难受的很。” 温体仁心中也是一沉,等下看来要小心应对,道:“是,是,都是我们这些外臣无能,连累皇上生气,公公还要多劝劝皇上保重龙体才是!” 李顺道:“这是我们做奴才的分内之事,只是你们等下不要再惹主子爷生气才是,一定要拿出让主子满意的方案,否则你我都不得安生。” 温体仁满口应是,太监王承恩转了出来,道:“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坐在了龙椅上,声音沙哑:“众卿平身!” 谢过恩后,趁着起身,温体仁偷偷的瞄了崇祯一眼,这哪象个不到三十岁的人啊,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松驰了下来,还有两个黑眼圈,头上还可看到一两根白发,完全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样。 崇祯的声音响了起来:“诸位爱卿,这是湖广巡抚方孔熠和四川巡抚邵捷春地告急文书,唐贼已在两省对我军发起了全面的进攻,各位爱卿有何良策,还请快快道来。” 众人一阵默然,两省被攻,当然要派兵去救,目前只有河南离两省最近,直隶和江西也成,不过,没明白皇上意思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否则,一旦举荐不当,以后追察起责任来,又要自己担当。 崇祯一阵恼怒,深感臣下没有一人能勇于任事,他却没想到,这些年来,凡是做事不合他心意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贬,其他人能够留到现在,自然是懂得看他眼色之人,眼下他的心意未明,谁又敢乱说话 崇祯只好点将,道:“杨爱卿,你是兵部尚书,你看该如何处理。” 杨嗣昌见点到自己,心中暗暗叫苦,又不得不答,道:“皇上,唐贼来势汹汹,据说出动大军达三十万,非两省官军独立能抵挡,应速派人救援才是。” 崇祯点了点头,道:“那杨爱卿你看派何人救援才是。” 杨嗣昌道:“河南总兵左良玉兵精粮足,又离湖广最近,派左良玉较为合适。”左良玉这些年,除了以前和高迎祥打过几仗后,一直无声无息,埋头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从高迎祥身上得到的金银颇多,其部下号称有十万之众,但已是骄奢难驯,连五省总督陈奇榆都有点指挥不动他,几次让他从河南进攻唐军,左良玉总是找借口拖延。 左良玉自从享受到与高迎祥大打和仗的好处后,心思就活络了下来,后来曹文诏身死后,朝庭对待曹文诏的态度更让他心生寒意,违了几次令,见朝庭竟拿他奈何不得,更是将尾巴翘上了天,心中明白,只要手中有兵,朝庭也不敢对他过分相逼。 崇祯也多次接到过陈奇榆的奏章,说左良玉骄横难驯,他不由道:“左良玉确实合适,可必须派人督军才行,否则恐难奏效。”说完目光望向杨嗣昌。 杨嗣昌顿时不敢接话,若是皇帝派他去督军,进了左良玉军中,自己无兵,又怎能指挥得动左良玉,到是必定会误了大事,那时所有地责任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崇祯本有意让杨嗣昌督军,在他看来,杨嗣昌是知兵之人,又是兵部尚书,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崇祯又不肯直说,他只是引出话题,想让杨嗣昌来个自高奋勇,没想到杨嗣昌却缩了回去,不肯接这个汤手山芋。 杨嗣昌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为此,不知有多少人攻击他,崇祯都毫不犹豫的替他挡着,就拿这次夺情起复来说,不知有多少御史台的人弹劾杨嗣昌,他都坚持使用,本以为是君臣相得,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靠不住,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周延儒见杨嗣昌受窘,暗暗高兴,道:“兵部右侍郎侯恂曾是左良玉地上司,左良玉能有今天,全靠侯恂提拔,臣以为若能用侯恂为督军,左良玉必肯尽力,不辜负皇上地期望。” 杨嗣昌的父亲杨鹤就与周延儒不对路,后来杨鹤因招安地义军哗变,丢官去职,两人的争锋才停了下来,可是崇祯又启用了杨嗣昌,杨嗣昌与他更不对路,在杨嗣昌提出全面剿杀农民起义时,为筹措军费,建议皇帝加税。 而周延儒是一向反对加税的,他们自许为清流,不顾朝庭的实情,可以睁着眼说瞎话,跟皇帝总是夸大加税的后果,让崇祯认为,只要一加税,天下人人都会造反,吓得崇祯提都不敢再提。 周延儒他们反对加税并不是真正为了百姓,而是担心加税会加到他们头上,他们也知道,百姓实在是无税可加了,再加就只有他们这些免税的人,这才群起反对,这样既能得到实利,又能得到清名,何乐而不为。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四章 布网 崇祯听到周延儒推荐侯恂,心中一喜,看来这个周延儒还有几分真心,马上道:“侯恂果真对左良玉有恩。” 周延儒回道:“回凛万岁,左良玉在崇祯三年为辽东都司,曾误劫朝庭军需,被罢官后投到侯大人门下,崇祯四年,满虏攻大凌河,侯大人慧眼识才,重提左良玉为大将,左良玉也不负所望,连战松山、杏山,录捷功第一,才有如今的地位。” 崇祯连说:“好,好,速传侯恂前来见驾。” 王承恩面有难色,连忙在崇祯耳边低语了几句,事实上侯恂早已不是兵部侍郎,在崇祯六年就已升为户部尚书,这些年,虽然朝庭财政年年吃紧,却不妨碍这位侯大人骄奢淫逸,前几月因被查出“糜饷”获罪,已经入狱了,周延儒只说兵部侍郎,故意不说户部尚书,崇祯一时忽略,王承恩一提,崇祯马上记了起来。 崇祯皱起了眉头,国家财政入不敷出,这个户部尚书倒过得滋润,若不是侯恂交好的大臣较多,众人纷纷求情,崇祯早把他砍了,但还是军情紧急的想法占了上风,侯恂获罪更好,自己将其罪免去,盼侯恂能深感皇恩浩荡,努力督军,将湖广,四川两省保住,马上道:“传旨,免去侯恂前犯之罪,重升侯恂为兵部侍郎总管,即日赴河南左良玉所部督军,务必要击退来犯湖广,四川之贼军。钦旨。” 侯恂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起复,事实上他已作好了长久坐牢的准备,他侯恂任户部尚书已三年了,又何止今日才糜饷,现在事发。完全是因为得罪了首辅温体仁地原故,温体仁不下台,他自付出不了狱。 没想到这次因为左良玉之故,加上次辅周延儒一拉。温体仁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让侯恂出狱,这样一来,温体仁颜面大失,恐怕朝中有许多趋炎附势之徒马上就会倒上周延儒。朝政如此窘境,崇祯手下的重臣仍不忘抓住一切机会争权夺利。 侯恂出狱后,崇祯在平台召见了他,并对他温言抚慰,谆谆告诫。k小说网侯恂大为欢喜,趾高气扬向河南出发。自以为自己对左良玉有恩。此番出京,必有作为。 事实上当初侯恂收留左良玉哪是因为左良玉能力出众,完全是因为左良玉虽是个军人,但长得眉清目秀,明朝中叶以后,龙阳之风甚炽,军中不携妇人,军官常以面目姣好的兵卒陪酒侍寝,左良玉得到侯恂提携。自然不得不贡献出自己的屁眼出来,现在左良玉兵强马壮,会不会再买侯恂地帐,就可想而知。 侯恂出京后,崇祯还是不放心,与群臣相商后,对陈奇榆空有数万大军,却不得寸进再也无法容忍,启用了孙传庭为五省巡抚。要求孙传庭能忠于王事,进快进剿唐军。 孙传庭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天启二年由商丘知县入为吏部主事,后来擢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时恰逢李鸿基出兵攻占了整个陕西,孙传庭跑得快。没有被李鸿基抓住。但后来也就赋闲了下来。 孙传庭在陕西时擒斩流贼,累建大功。崇祯此时无人可用,想起了孙传庭,一下子委以重任,同僚纷纷道贺,孙传庭却有苦自知,说是五省总督,陕西,甘肃全在唐军手里,山西唐军占了一半,湖广又被唐军占了一府之地,唯有河南一省全在官军手中,可河南并不平静,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左良玉号称十万大军,却是个滑头,不肯出力,只盼侯恂真能让左良玉出力才好。 朝庭正在为如何营救两省而绞尽脑汁时,唐军的攻势已经全面展开,李鸿基亲自带领二万五千大军和李过会合后,加上后面的十万民夫,总共有近十四万大军集在达县,随着道路的畅通,事实上唐军用来运输地民夫只需五万就可以充分保障唐军的后勤,减掉五万人,唐军还有四万正规军和五万民夫组成的辅军,使秦良玉的压力大增。 而在开县,田虎和李双喜会合后,也有了六万大军,万县的官军也是一日数惊,宜昌更是被马世耀的五万大军团团围住,大别山中的五万唐军也在主将刘芳亮的带领下开始了对武昌的试探性攻击,事实上方孔熠和邵捷春两人报唐军有三十万大军一点也没有参假。1k 秦良玉已经撤掉了对达县的围攻,返回了渠县,这一个多月来,秦良玉对达县发动了无数次攻击,都被李过一一化解,开始李过还要动用他手中地骑兵参与守城,后来随着那些家兵和达县招集的乡勇经历的战火越来越多,李过的骑兵除了少数督战队外,已可以全部抽出身来,抓住了一次机会,出城将正在攻城的官军杀了个尸横遍地,等官军大军出动时,骑兵早回到了城里。 秦良玉以后的攻击越发小心翼翼,每次都派重兵重点看护城门,才敢发动对达县的攻击,这样一来,效果更是不堪,数天攻击都没有一名官军能登上城头,秦良玉早有放弃的打算,唐军将两省的通道一打通,秦良玉就趁夜色悄悄地后撤。 第二天,达县的唐军一起来,就发现外面已空无一人,李过还怕官军使诈,秦良玉一副对达县不依不侥的样子,怎么会轻易后撤,第二天接到唐王的信使才知道唐王已带大军进入了四 达县城内,此时热闹非凡,唐军在里面驻扎了近九万大军,从达县到万源,从万源到城口,再到安康,沿徒还有五万民夫正在川流不息的运送物质,各种口径的大炮,一车一车的炮弹。火枪,各种盔甲,粮食充满了整个道路。 达县境内地壕强看得暗暗吃惊,幸亏自已没有妄动,不然就是帮秦良玉的大军拿下达县。唐军一来,还不把达县碾成齑粉。 在达县衙门内,李鸿基正在布置此次攻川地任务,李过。洪承畴,钟华,左光先,田见秀,贺景,卢象升等人列坐在下面。 卢象升投诚后,知道商洛的这些唐军从何而来,才彻底的服气,谁能想到唐军看似最弱地地方,竟是最强。6k他本想向李鸿基本提出,由他说服郧阳各县和平归降唐军,没想到他一提出来,唐军都哈哈大笑,才知道郧阳数天前已被攻下,至此,卢象升才知李鸿基是真重视他的才干,而非只是让他招降旧部而已,接下来唐军的动作更快。聚起了四路大军齐攻两省,让卢象升眼花缭乱,这次李鸿基让他随军,他欣然同意。 秦良玉在唐军大军到后,在渠县只留下少量人手,其余大军都退回了南充,南充位于嘉陵江中游,隶属四川布政使司,境内置二府。辖顺庆府南充、保宁府阆中(府治)。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其西通蜀都、东向鄂楚、北引三秦、南联重庆,是四川内陆地交通枢纽。也正是如此,李鸿基才对南充郑重其事,以唐军地实力攻下南充当然没有问题,难就难在如何能让顺庆府的秦良玉不逃走。最好能逼降。若秦良玉能够归顺唐军,以秦良玉在四川地威望。可以大大减少唐军在四川的阻力。 可秦良玉不是傻子,她现在可能只是犹豫不定,一旦发现顺庆府守不住,唐军有合围她的企图,她可能就要逃了,秦良玉的军队只是客军,石柱才是她们的老家,若秦良玉逃到了石柱,那唐军以后就有的头痛了。石柱地形险境,是土家族聚集之地,李鸿基可记得在另一个时空,张献忠虽然占了全川,却独攻不下一个石柱,直到秦良玉死后,石柱才失陷在清军手里。 从墙上挂着的地图上可以看到,顺庆府与各地的道路四通八达,李鸿基指着墙上地地图道:“各位,秦良玉就在顺庆,据我军的探子来报,秦良玉将我军前面各个县城的兵力全都集中在顺庆府,各县只剩下一些衙役,就连阆中府也已没有了士兵,这些地方全靠少量衙役在维持秩序,而秦良玉在顺庆聚集了近五万大军,大家说说看,应该怎么打。” 左光先从加入唐军以来还寸功未立,这时见有机会,连忙自动请缨道:“唐王殿下,未将愿为先锋,将顺庆府拿下。”李鸿基摇了摇头道:“我非是要拿下顺庆府,如果只是要攻下它,我这十几万大军压过去,秦良玉势必不能挡,我要的是活擒秦良玉,才要找大家相商。” 活擒秦良玉,这秦良玉若是要逃,顺庆府条条道路相通,怎能全部堵得住,左光光毫无把握,只得坐了下来。 洪承畴道:“殿下,若要活擒秦良玉,只要拿下一个地方,秦良玉插翅难逃。” 李鸿基看了看地图,自己怎么没找到这个地方,忙问:“何地?” 洪承畴道:“合州。” 李鸿基死死的盯着合州这个位置,才发现这个地方实在是绝妙,涪江、嘉陵江、渠江三条大河汇合而过,占了合州就等于将四川与重庆的联系隔绝,自己一直考虑顺庆府四通八达,却没有想到无论秦良玉走那条路,最后都要经过合州才能返回重庆,然后回到她的老家石柱。 可是唐军要攻合州,必须先拿下渠县和广安,渠县好办,秦良玉等于已经放弃,可唐军若是要攻打广安,肯定要惊动秦良玉,必定会加强合州的防守,再要打合州就难了。 见到李鸿基沉吟不语,钟华站了起来,道:“殿下,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特种部队不伤一人,拿下进川的天险城口,大大地露了一次脸,这次看来又有机会了,钟华怎肯错过。 出动特种部队,这确实是一招好棋,可是合州不比城口,中间还有一个广安,要想不惊动广安,势必不能派太多人,就是得手了,官军也会疯狂反扑,等唐军来救援,最少还需要一天时间,若在这一天里守不住,那所有偷袭的特种兵都会折在哪里。,真正是偷鸡不成失把米。 李鸿基转了几圈,心中委实难以下决心,问道:“你需要多少人?” 钟华道:“臣带五百人足矣。” “五百人,五百人。”李鸿基呐呐自语,要绕过广安,带五百人已是极限,显然钟华也不是卤莽之人,李鸿基转过头对贺景道:“贺爱卿,合州有多少守 贺景忙答道:“回殿下,合州是个要道,以前有三千兵马驻守,加上州里维持治安的衙役和兵丁,合计有四千人,至于战事一起,合州现在有没有增减兵力,就不是微臣所知了。” 李鸿基转过身来,对钟华道:“你现在知道了,合州的兵马是你的八倍,而且重庆绝不容合州有失,得到消息后半日时间就可以赶到,那时你们面临的敌军可能还不止八倍,可能是十倍,二十倍,你们能守得住吗?” 钟华道:“请殿下放心,特种部队有信心拿下合州,只要能拿下,也就能守住。”李鸿基下了决心,道:“好!准许你部参战,人员你自己挑选,武器只要你们能带得了,也随你们挑,不过,万一事情不济,以保命为先,我军会尽快解决广安的守军来援。” “是,属下坚决完成任务!”钟华抢到了任务,喜滋滋的坐了下来。 李鸿基摇了摇头,这个家伙若是守不住也肯定不会放弃,若是攻打广安时一旦出现了问题,就只有给他收尸体了,无论如何,就是把广安夷为平地,也要确保自己特种大队的安全。 确定了先打合州,下面就是要面对官军放弃地那些城市。李鸿基一提,李过首先道:“殿下,既然那些地方秦良玉不要,那么我们不妨先出兵占领,秦良玉想让我们分兵,我们就分兵给她看,以这些府县的粮草,足够我大军使用,若是都拿了下来,我军运粮的民夫反而可以空出来,到时我军不但没有被分兵,兵力可能更多。”李过从达县就可以知道四川之富,念念不忘官军的府库。 李过所说似乎极有道理,秦良玉一发现唐军势大,不惜丢掉一府五县,不但自己的大军可以集中起来,而且可以让唐军分兵,可明知如此,眼着垂手可得的城池,又有多少人能拒绝。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五章 钓鱼城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李将军所议不妥,秦良玉既然故意放弃这一府数县,哪还会留下什么粮草,恐怕我军接手后一粒粮草也得不到,反而要多出数个包袱。” 事实上,如果秦良玉够狠的话,还可以在临走时将百姓家的余粮也征掉,这样唐军不出兵救援也不行了,否则,饥饿的百姓会攻击唐军所有的运粮队,只是秦良玉到底也是四川人,不会做得这么绝。而且这样一来,官军就会民心尽失。 李鸿基点头道:“洪爱卿所言有理,但我们仍然不得不如此做,渠县是顺庆府的前沿,我军肯定要占领,阆中府虽然离顺庆府较远,我们还是要出兵,甚至巴中,平昌,通江这些方我们也不得不出兵。” 众人听了都默然不语,唯有李过有点不明白,占领渠县和阆中还有道理,可巴中,平昌,通江这些地方地处偏远,若要派人占领,不但要分兵,而且若是官府的府库已空的话,更是要大大增加唐军的后勤负担,这些地方随时可得,何必现在来占,李过不由问道:“殿下,既知道秦良玉是让我们分兵,我们暂时不占不行吗?” 李鸿基斩钉截铁道:“不行。” 李过还想问为什么,其他人却都已明白,那就是民心,随着官军的撤离,这些地方已成了真空地带,光靠衙役维持,短时还可以。一旦时间长了,马上就会人心浮动,全城大乱,若有野心之辈,趁势而起也未可知。唐军进川,是想得到一个完整的四川,可不是一个乱糟糟地四川,所以秦良玉算准了唐军虽然知道那是为了让唐军分兵的阴谋。可唐军还是不得不分兵。 李鸿基接着道:“虽然我军不得不分兵,但怎么分兵却不能搞错,秦良玉一定以为我们会先占渠县和阆中府,我们偏反其道而行之,派兵先慢慢占领这些偏远地区,让秦良玉对我军的行动摸不着头脑,时间一到,我军就以掩耳不及的速度抢占渠县,进攻广安。” 众人都点头,现在的渠县等于不设防地区。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可是只有渠县还在官军手里,顺庆府和广安就是后方,秦良玉不会打逃跑地主意,广安城也不会戒备太严,有利于钟华的部队行动。 见众人都同意,李鸿基马上分派任务,让左光先带二万人马一路接收巴中,平昌,通江等地。要求一路上大张旗鼓,同时各军加快伐木造船的速度,等钟华到了合州,再用信鸽联络,两地同时发起攻击,争取在钟华拿下合州后,唐军也将广安攻下,到时迅速来援,切断重庆和四川的联系。 唐军地举动确实让秦良玉迷惑不解。看来唐军还是舍不得那些地区,又自持兵多将广,分了兵,可是留着渠县不占是什么意思。她虽然百般不解,但既然唐军毫无举动,她已只得按耐不动。以防中计。 此时顺庆府虽然有五万大军。可是良莠不齐,秦良玉除了本部的三千白杆精兵外。另外只有一万人是她的嫡系,剩下的有些是官军的正规军,那战力还好些,另外还有二万多就是地方的卫所集中起来的卫所兵了,朝庭的卫所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败坏的无以复加,这些卫所兵不但有垂垂老者,还有刚刚十余岁出头的娃娃,如何堪战? 在达县地攻防战中,秦良玉的白杆兵损失极大,现在只有一半人,见识了唐军的强大后,秦良玉的内部已有不同的意见,她的儿子马祥麟,弟弟秦民屏,小叔马千使等人都感到唐军不可硬挡,返回自己老家才是道理。 这次他们的嫡系死伤如此之大,让所有人都感到心痛,官军死伤多少不要紧,但那三千白杆兵和一万精锐与其说是官军,其实只是他们的私军,只是披了一层官衣,不但官位是世袭的,就是粮饷也全都是自筹,从大明开国到如今已传了数百年。 四川少数民族众多,而且多是住在山里,不便征剿,明太祖当时为了能将四川迅速平定,对有实力地部落封官许愿,还封了一些立功的汉人为指挥使,只要不造反,充许他们的官职世代相传,并在所部征收钱粮,等于是让他们自治。k小说网电脑站1k 依靠这一政策,大明将四川迅速平定,虽然小规模的叛乱时常有,但终大明一朝,四川一直还算稳定,许多得到大明官职的少数民族迅速汉化,对朝庭忠心耿耿,一旦有叛乱发生,他们成了平叛的主力。 马家的先祖虽然是汉人,对朝庭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但明知不敌,还要拿自己的子弟兵去送死却不愿意,眼看唐军势大,有自保的心理并不奇怪,否则若是和唐军拼光了人马,自己地封地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秦良玉虽对大明忠心耿耿,但也不能不顾忌马家的利益,只是四川巡抚邵捷春对秦良玉颇为器重,平时也是照顾有加,现在更是委以全权,对自己放弃一府数县之地也没有一点责怪,若她不与唐军交战便退走,不但对邵捷春交待不过去,就是她心里也会不安。 从达县到渠县这段距离由于已分属两营,平时江面上来来往往的热闹情景已全然不见,只是接近渠县时才不时看到河两岸有劳作的民众。 虽然要打仗了,但普通民众和那些达官贵人不一样,达官贵人可以收拾东西投亲访友,躲避战火,他们却不行,若是耽搁了地里的活计,来年没有了收成,那就得饿死,初时虽然由于官府的宣传,让他们对唐军并生了恐惧,纷纷逃离,但过了数天。见没有什么事,又纷纷从山中钻了出来,继续耕作,仿佛这里已是太平盛世。 为了掩护钟华等人地行动,唐军派出骑兵直达渠县外围。将两岸地民众驱赶,渠县该逃的人基本上已经逃了,剩下地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唐军进城,可是唐军只是在外围绕了一圈。好象对渠县毫无兴趣,又大摇大摆的缩回了达县。 而此时钟华趁机带着五百特种部队地精锐,悄悄乘着木筏,沿着渠江漂流而下,由于有唐军骑兵的干扰,他们顺利的避过所有耳目,从渠县绕过。(电脑阅读beikan) 过了渠县就是官军的地盘了,唐军骑兵在外围时渠县惊慌了一阵,等唐军一退去,渠县地热闹又恢复起来。许多已逃到广安的人听说唐军没有进城,又纷纷返回,钟华他们潜伏两日后,见从渠县到广安的这段江面又热闹了起来,才重新出发。 钟华将五百人全部分成了百人以下的小队,每个小队都拉开了数里的距离,为了不让有心人发现他们是一伙人,每个小队的人数绝对不同,装述不同。乘坐的工具也不同,有是使用木筏,有的使用竹排,还有两队人乘船,乘坐竹排和木筏的人都扮作苦力,随身只带着短枪,其它兵器,手雷等物品都放在船仓中。 坐船的人则打扮成逃难地大户,自然会有大包大包的东西带着。虽然现在过了逃难高峰期,但也有一些原先舍不得丢下家财的主儿,在唐军露过面后又不放心,重新携带东西逃命,不过,这样的人极少。若是广安的官军稍微用心一查。钟华等人非得露馅不可。 李鸿基算准了广安官军的心理,有渠县挡着。大家都还觉得安心,加上前段时间逃亡的多了,官军也懒得检查,所有人都安然穿城而过。 只是广安虽然对人员检查极松,对货物的检查却很用心,他们大批的兵器根本没办法进城,最后钟华想了一个办法,趁着晚上地时间,将所有的武器固定在木排上,人潜在水里,从渠江飘过广安城,在城外再捞起来,这样,用了两夜他们才把兵器全部偷运过了广安。 从广安到合州,来来往往的人更多,不时有大批的物质运往前线,那都是给秦良玉部所用,他们这些人夹在中间根本不起眼。 到了合州的钓鱼城,这里的检查比广安更松懈,只有他们交入城费,官军看都懒得看一眼,他们带去的货物也是草草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兵器,钟华还派人先运了一些真正的货物进城,见如此轻松,唐军地弓箭,手雷,刀剑等物品只在上面盖了一层东西,就大摇大摆的从城门直接运送进去,不过,钟华还是不敢大意,五百人分成三天才全部潜了进去。 合州治所设在钓鱼山上,称钓鱼城,一面是峭壁悬崖,三面环江。凭险设防,依山势筑有周长十二三里、高两三丈的石城,南北山脚下各有一延至江中的城墙,名一字城。钓鱼城上可控制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条江,下可屏障重庆。 当年的南宋在丧失蜀道天险之后,守蜀将帅利用四川多山川的条件,择要隘,建山城,构成了以重庆为中心,以点控面,扼守夔门,阻止蒙古军东下地防御体系。而钓鱼城则是重庆地屏障,更是重中之中。 公元一二二九年二月蒙古大汗蒙哥率军渡过渠江,驻军于钓鱼城东五里的石子山一带,强攻钓鱼城。经过几天战斗,攻破一字城,遂连续攻东新门、奇胜门(城西)、镇西门等。守城军民依坚据守,木石兼投,大石遥击,使蒙古军进攻均遭失败。 四月,大雨整整下了二十天,蒙古军利用一无雨深夜,偷袭宋军,杀伤多人。南宋十万多军民在主将王坚率领下,团结一心,坚决抗蒙。率兵反击,打退了蒙古军。 到了五月,天气转为酷热,蒙古军疫病流行,王坚乘隙多次率兵夜袭其营地。蒙古军日夜不安,战斗力大为减弱。 蒙古军将领劝蒙哥收兵,蒙哥不听。六月,又派其先锋将汪德臣选兵夜袭钓鱼城,被击退。汪德臣单骑到城下招降,被流石击中,不久死去。 蒙哥准备再战,为了侦察城内情况,在城东筑台,亲临现场,指挥士卒登台僚望。城上宋军用投石机发射,击中蒙哥,蒙哥身受重伤后于七月死于军中。蒙古军遂撤围北归。此战使蒙古军遭到南下攻宋以来最严重地挫折,合州的钓鱼城也名扬天下。 此时的合州主将为汪风,合州前有秦良玉的五万大军,后有重城重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唐军会用区区数百人来进攻合州,要知道,当年纵横天下的蒙古十万铁骑足足攻了四五个月也没有攻下,他们的大汗也死在攻城中。 他却忘了此时已不是当年,当年蒙古人残暴之极,动则屠城,城内十余万军民齐心协力,才得以挡住蒙军,而此时他虽有三千人,但全然不作防范,唐军自然敢打他的主意。 看着如此坚城让自己轻易潜伏进来,以前想好的种种应对办法都用不上,钟华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忍不住感叹,再坚固的城池也需守城的人用心才行。 等所有人进城后,钟华才放出信鸽,定于今晚攻城,这三天来,先进去的人已和唐军的情报人员接上了头,将钓鱼城的所有情况都打探清楚。城中有两座军营,东西门各设有一座,每营由一个游击将军统领,各有一千五百人。 另外城中的军事力量就是汪风的亲兵有二百余人,还有各种衙役兵丁七八百余人,和贺景在会上说的人数一模一样,可见官军都没有意识到唐军会偷袭合州。 钟华马上分配好任务,由他亲自带领一百人去攻击汪凤的衙门,东门的军营交给特种兵的一名中校陈星带领二百人负责,西门的军营则交给另一个中校孙大兵,约定在晚上寅时准时发起攻击,务必一举成功。 寅时正是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唐军的特种兵最喜欢这个时间发起攻击,在人睡得最死时一般是在寅时到卯时之间,不过,卯时过后,天就亮了,钟华怕没有那么快的时间解决,若是让官军知道自己只有数百人时,必定反扑,那就要弄巧成拙了。 安排好任务后,所有的唐军都早早睡下,以备今夜攻营时有充足的精神,只等时间一到,这五百人就要在钓鱼城掀起腥风血雨。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六章 府中激战 汪风对现在的现状还满意,他是一名副将,若是到了重庆,那里的副将多如牛毛,还有总兵,巡抚,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可是在合州,虽然离重庆只有那么半天的距离,但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合州的一州三县都得听他号令行事。 不过,现在唐军的大举入川对他还是有影响,秦良玉的五万大军在前面顶着,每天消耗的物质不知有多少,一部分是从成都调运接济,但大部分要从重庆调拔,合州属于要道,所有物质都要从这里经过,若是平时这么多东西过关,汪凤从梦中都会笑起来,那得收多少银子啊。 可这是官府直接供给军队的物质,他不但收不到银子,还得每天组织大量的人手帮助运输,为了加快物质的输送,连以前设关卡收税的人也用上了,民政本来是知州陆之逊的分内之事,但扯到军需,却都要他这个副将参与,今天他完成了运输任务后,早早的躺下休息了,连和小妾亲热的劲头都提不起来。 寅时的钓鱼城,所有人有沉浸在美梦中,川中的富足使这里的百姓还不至于挨饿,虽然官府的盘剥渐重,但比起河南,山西等地,这里无异于天堂,唐军虽然来了,但还在达县不动,前面自有秦将军顶着,这里只要作好钱粮的运送就可以了,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黑夜中却有三股人马在悄然移动,钟华。陈星,孙大兵三人已作好了准备,为了这次突袭,钟华给每名特种兵都准备了二把短枪,一把硬弩。每人配备了三十支弩箭,十枚手雷,这些东西都是从钓鱼城的大门直接运进来地,钟华的一百人在城中央。最易被人发现,他们一路都捡黑暗的地方前行,不管遇到什么人,一律用弩箭射杀,从他们住的地方到汪凤的将军府只有三百多米地距离,已有七八个倒霉鬼死在他们的弩箭下。 这其中有一名是更夫,有数名是夜里尿急出去的人,还是几名鬼鬼粜粜,不知夜行所为何事之人,唐军毫无怜惜。这种时候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一旦将官军惊动,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府外面挂着几盏昏暗的气死灯,门口有四名卫兵正在打着磕睡,现在是三月天气,夜风吹来,从头凉到了脚,他们缩着脑袋尽量将身体藏入门后。一路看中文网首发以躲避寒风,钟华手一扬,止住了唐军前进地脚步,手向前一指,四名队员悄然上前,每人都用手弩对准了一名卫兵的咽喉,“夺、夺、夺、夺。”四声几乎同时响起,四名卫兵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咽喉,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血从他们的指间汩汩流出,砰然倒地。 先前的队员上前将四人拖开,一推门却发现门从后面拄着,几名队员不懂不忙,用手叠成人梯,从墙上翻了过去。将门轻轻打开。发出一阵“吱呀”的声音,有人迷迷糊糊的喝道:“谁。” 几名队员顿时惊出了一时冷汗。朝声音处看去,只见门后面有几个黑呼呼的人影,唐军毫不客气,抬起弩就朝前射去,“夺、夺。”数声过后,几个黑影抽动了数下,就不动了,他们刚才用的弩箭都是特制的,箭头上淬满了麻药,要是连中数箭,不死也会麻木不动,对于暗杀来讲,麻药远比毒药好用,能最大限度地不惊动其他人。 几名队员上前一查看,才发现这里的四人是暗哨,外面的卫兵只是用来摆设的,显然汪凤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对自己的生命尤其看重,才会用两波哨兵,可是他的哨兵们不这么看,不但外面的四人没有认真放哨,里面的四人更是呼呼大睡,根本没有起到他们应该起到地作用。 搞定了哨兵,后面的唐军从阴影中钻了出来,快步跑进了汪凤的将军府,此时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唐军进府后直接踢开各厢房的大门,见人就用弩箭射杀,黑暗中也不瞄准,只要是黑影就用弩箭射过去,他们此时用的都是不带麻药的弩箭,有些人是被唐军踢门的声音惊醒,有些人是被射中后被痛醒,刹时间整个将军府乱了套,惨叫声,惊呼声到处响起。 唐军就象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毫不受各种声音影响,踢门,杀人,杀人,踢门,一路朝将军府深入,将军府占地广大,前院和中院都是亲兵和护院地住处,里面除了汪凤的两百名亲兵外,还有二百多名护院,尽管府内的人比预计的多出了一倍,唐军依然毫不慌乱,情报虽然重要,但并不是全部,特种兵经常会遇到各种意外,多出二百人,那就多杀二百人好了。beikann 到了中院,唐军开始遇到了抵抗,许多衣衫不整的护院和亲兵冲了出来,前面的惨叫声已将所有地人惊醒,每个人都知道有敌人进了将军府,尽管他们惊讶会有谁吃了豹子胆,敢打将军府地主意,但心里更多的是恐惧,因为前面传来地那些惊恐声,惨叫声,都是他们自己人所发,里面竟然没有任何敌人的声音。 袭击将军府的是人还是鬼,怎么杀人时会不出声音,尽管许多人已拿起了兵器,他们的心中依然不安,很快,前院的惨叫声已消失不见。一队整齐的脚步声向中院冲来,护卫头领壮起胆,喊道:“别怕,守住门口,我们的援兵马上就会到。” 唐军很快来到了他们跟前,每人都黑衣黑甲,浑身沾满了血迹,仿佛是一队队黑衣煞神,见对方的人并不比自己多,护院头领喝道:“什么人,这里是将军府,赶快投降,否则大军到来,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这番话说的甚有气势。可是颤抖地声音却漏了底,前院的护卫和亲兵加起来有三百多人,此时已全无声息,肯定被眼前的这伙煞神全部杀了,自已这一百多人能赢吗? 见中院还有一百多人。而且已经作好了准备,钟华冷冷的道:“大家听好,手雷准备。” 他们此时已经可以隐约听到东西门军营传来的喊杀声和爆炸声,显然突击军营地队员已经动用了手雷。在这里也就没有再保密的必要,前面的唐军解下了腰间的手雷,拉开插销后,朝护院群中投去。 护院头领见敌人停了下来,又不答话,胆气更壮,正要考虑是不是自己率队冲锋时,见数十颗冒着黑烟地东西朝自己阵营内丢来,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毒烟,吓了一大跳。正要逃跑,手雷炸响了,仿佛是一股巨浪打在他身上,将他推出了数米之远,后背向火烧一样灼痛,他想起了关于唐军火器的传说,心中明白过来,偷袭他们的是唐军,合州城危险了。这个念头一来,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数十颗手雷一起爆炸,威力何其巨大,这刚刚聚起来的一百多个亲兵护院顿时死伤惨重,有一半的人当场死亡,剩下的也大多带伤,躺在地上哼哼叽叽,爬不起身,只有几个边沿的护院只受了点小伤。。beikan。可也被吓傻了。 见唐军的弩箭抬起来对准他们,剩下的几人给终于反应过来,马上跪下道:“大人,饶命,饶命,我们投降。” 钟华止住了要射杀他们的唐军。喝问道:“你们还有多少护院。你们地将军在哪里。” 几人连忙抢着回答:“大人,护院都在这里了。后面都是内宅,住着的都是将军大人的妻妾还有他们的丫环,老妈子,将军大人也住在里面。” 钟华一听,马上命令道:“这里留下三十人打扫战场,其余人跟我一起到内宅,只要不反抗,停止杀人。” 唐军应了一声:“是。”留下的人开始在搜索各个房中的人来,还有些人在翻看刚才被手雷炸倒在地上的人,死伤不重的都让他们坐在地上,受伤太重的干脆给他们补上一刀,看得几名投降地护院头皮发麻。 钟华指着他们道:“你们带路,帮我们认人。” 一个护院脱口而出:“大人,将军有命,我们不能进后院。”他旁边的一名护院立马踢了他一脚,道:“你找死啊,将军马上也要变俘虏了,还管他什么命令。” 对钟华道:“大人,小的前头带路。”钟华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护院连忙道:“回大人,小的名叫汪显,愿为大人效力。” 进了内院,进里面各个房门紧闭,哑雀无声,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知道所有的女眷必定是听到了喊杀声,躲在房中不敢动弹,钟华拉住汪显问道:“你们的将军住在哪个房间。” 汪显回道:“大人,我们将军有一妻四妾,平时都是随便住,小人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住在哪里?” 钟华皱了一下眉,道:“那你们将军平时最喜欢哪名妾室?” 汪显一提起将军的妾室,顿时有点眉飞色舞,道:“将军最宠爱的当然是四夫人,四夫人真是漂亮的不得了,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一眨眼就好象就要把人地心都给眨没了,能让人整天都魂不守舍。” 钟华打断了汪显对四夫人的意淫,道:“少罗嗦,你们四夫人的房门在哪里?” 汪显指了一个房间,几名唐军马上用脚将门踢开,只听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声,马上又悄无声息,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年轻女子,望着漆黑一团的房间,为防自己的队员遭到暗算,钟华推了一下汪显,道:“你进去,把灯光点上。” 汪显显然没想到有机会进入自己朝思暮想的四夫人房中,脸上地惊喜毫不掩饰,快步向房中走去,很快房中就亮起了烛光,唐军也跟了进去,钟华快速地在房间里扫了一下,这里面的装饰富丽堂皇,许多东西就是一般地大富之家也用不起,看来汪显没有撒谎,汪凤确实很宠爱这个小妾。 房间里却没有见到有人,只有中间的大床被子高耸,而且还在微微颤动,钟华示意那名汪显将被子掀开,汪显大为兴奋,手也颤抖起来,将被子用力一扯,床上顿时露出一个白花花的女体,蜂腰肥臀,曲线玲珑,只穿了一身小衣,高耸的胸脯仿佛要裂衣欲出,精致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恐惧,又有一点不知所措的感觉,见房中这么多男人,赶紧把头埋了起来,但众人心中却得出了结论,确实是个天生犹物。 汪显看得流了一嘴的口水,钟华却毫不在意,一把拉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转了过来,四夫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看得后面的唐军也有点怪自己的长官不知怜香惜玉,钟华道:“汪凤在哪里。” 见到如此多的男人在房中,自己还身材半裸,四夫人不由嘤嘤的哭泣起来,听了钟华冷冷的声音,心头仿佛打了一个寒颤,用手指了指床下。 唐军顿时低下了头,看到一双大脚露了出来,知道下面的必定就是合州的主将汪凤了,刚才大家都把目光注意到了床上,倒是一时忽略了床下,钟华将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盖住了床子的那名女子,众人不由感到一阵惋惜。 钟华对着床底下的汪凤喝道:“出来!” 汪凤见已被发现,哆哆嗦嗦的从床下爬了出来,他这些天累得要死,身上的肥肉都掉了数斤,今夜更是睡的死死的,唐军的手雷爆炸声却把他惊醒,他虽然没有和唐军对过阵,但唐军的厉害他早听说过,不由吓得要命,搞不清唐军为什么突然从天而降的来到他的府邸,汪凤没有胆量抵抗,慌乱下只好钻到床底,以期能躲过唐军的搜捕。 抓到了汪凤,钟华的这一路算是完成了任务,可是另外两处还是火光不断,显然是还没有结束战斗,钟华叫来了两名部下,吩咐道:“你们各带三十人增援两处,此地留四十人就可以了。” 两名部下刚要带人走,府外却传来了一阵燥杂声,原来是合州府的衙役到了,合州府的知州陆之逊从爆炸声中惊醒过来,发现城中几处同时起火,尤其将军府那边还传来了喊杀声,他顿觉不妙,集中了数百衙役匆匆赶来。 汪凤刚才还吓得发抖,听到衙役全赶来了,扫了一下钟华的手下,好象没有多少人,又神气起来,道:“你们被包围了,快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一名唐军敲了汪凤的后背一下:“闭嘴,再说话斩了你。” 汪凤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钟华不是没想到合州还有七八百衙役,只是实在分不出人手去进攻,见他们都来到,心想在这里把他们消灭也好,对部下道:“所有人准备战斗!” 六一了,祝大家永远能有一个童年般无忧无虑的好心情,本书从四月九日上传章节以来,已经上传有三十八万多字,加上每章多出来的数百字,已超过四十万字,平均每天八千字的工作量,这对于一个第一次写书的人来说确实不易,老茅在此承诺,六月的更新也不会少于二十万字,现在是月初,觉得本书还入眼的朋友,请投上一张你们的推荐票,支持老茅一下。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七章 杀,放? 若说先前从东西两营隐约传来的爆炸声,喊杀声还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将军府的那阵爆炸声还有冲天的火光却让钓鱼城内所有百姓都慌了起来,出大事了,一定出大事了,有人已经喊了出来:“唐军攻城了,大家快跑!” 整个钓鱼城突然沸腾起来,原来到处是一团漆黑的城市已闪出了点点亮光,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纷纷问道:“唐军在哪里,唐军在哪里?” 很快,军营里传来的一阵阵爆炸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我的妈呀,原来唐军不是攻城,而是攻进了城!”许多壕强顿时惊慌了起来,心中的想法就是赶快收拾东西逃出城去。钓鱼城乱了起来。 陈星带着二百名唐军攻击东营,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钓鱼城只有东西两个门,所以也只在东西两个地方驻了军,刚开始陈星等人顺利的摸进了军营,将匕首和弩箭解决哨兵后,将熟睡的官军一个个杀死在梦中,顺利的难予想像,但只是一会儿,唐军想悄然杀人的计划就被破坏了。 原来是有一个哨兵当晚拉肚子,唐军偷袭的时候他正好离开,拉完肚子回来,见同伴一个个躺着不动,军营中还闪着一个个黑影,他不由的用手推了同伴一下,同件丝毫没有反应,而他手上却湿露露的,把手伸到眼皮下一看,才发现手上全是血迹,这个哨兵大为恐惧。顿时扯口嗓子大叫起来:“敌袭,敌袭!” 这个叫声凄惨无比,一下子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整个军营都被吵醒,大家都跳了起来。抄起兵器就往外冲了出来。 陈星见已经暴露,只好把暗袭变成了强攻,一个一个地手雷扔进了官军的营帐中,将官军炸得魂飞魂散。同时火枪也响了起来,军营中枪声,爆炸声响起了一片,让官军不知道来了多少唐军,一个个惊慌失措,逃起命来。 这一炸营,陈星等人还不知怎么办才好,唐军毕竟人少,若是官军聚起来,还便于追杀。可官军朝各个方向跑去,唐军分不出人手来追,若是等天明还没有把大部分官军消灭,唐军人少的毛病就会暴露无疑,那是就不知会发生何事。(手机阅读beikan) 陈星只好命令士兵也分散开来,开始对逃走的官军四面剿杀,现在他也完全控制不了局面,只能等天明再看剿杀的结果。 孙大兵对西营地攻击却比较顺利,他们并没有一个个的去杀人。孙大兵将一百多名唐军分散在军营的周围,他亲自带了二十人摸到了一个帐篷中,抓了一个活口,逼问出主将的下落,得知主将地位置后,他带人摸到了官军主将的大帐,将那名参将的护卫全部杀了,然后用匕首架在参将的脖子上,逼参将下令营中的所有官军投降。 参将见唐军人少。本不肯降,孙大兵命人炸响了一枚手雷,顿时从四周飞进了一百多颗手雷,将所有的官军都炸蒙了,同时他们还每天掏出两支火枪,对着军营漫无目的射击。碰着了的就算他倒霉。这一下,参将也搞不定唐军究竟来了多少人。只好下令投降。 孙大兵却不敢大意,他首先让参将把所有的军官都叫了出来,控制住军官后,才命士兵一个个丢掉兵器到指定地点集合,唐军只出来了一半人,尽量躲在阴影中,每个人一手拿一把短枪,一手拿一个手雷,神情比投降的官军还紧张,一有不对,就要先发制人。 好在官军当官地都抓走了,剩下的士兵也没有什么想法,投降给唐军也好,听说唐军的军饷比朝庭要高,而且从不拖欠。 等到所有官军都放下了兵器,集中起来,孙大兵才松了一口气,派人去向钟华报告。 此时的将军府内正在剑拔弩张,陆之逊带人冲进了将军府,与唐军在将军府的中院对持,陆之逊望着血流满地的将军府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唐军到底来了多少人,他刚刚带来了三百衙役,其他衙役也正在往这里集中,现在他身后已有四百多人,等一下还会越来越多,直到七百多衙役全部来到为此。一路看中文网首发k 但陆之逊的心理却全然没底,将军府里的人虽然比他的衙役要少,但这些衙役抓抓小老百姓还行,打起仗起来可不会是官军地对手,何况府中汪凤的两百亲兵远比一般的官兵精锐,对方毫不费力的解决了他们,自己可不一定是对手,镇定,一定要镇定才行。 钟华心理也很矛盾,要解决这些衙役肯定会没有问题,但要想自已不伤亡或者少伤亡,必定要用大量的手雷,可这些手雷都是用一枚少一枚,谁知道唐王的援军能不能接时赶到,官军会派出多少人来攻击钓鱼城,这些手雷都是守城的利器,用在这些衙役身上是不是太浪费了。 可是他却还没有得到另外两支部队的攻击情况,若是他们全部顺利,等他们率人赶到后自然可以让这些衙役缴械,可若是有一队攻击不顺利还要等他们去救援呢,停在这里岂不是要白白担搁时间。 钟华不敢等下去,对汪凤道:“快,命令外面的衙役投降,否则杀了你。” 汪凤苦笑着道:“大人,他们是衙役,不是军人,不归我管。” 钟华道:“是你官大还是外面地那位官大。” 汪凤神气起来:“当然是我官大,陆之逊只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我是三品的武将,他差了我好几级。” 钟华道:“那不就结了吗,你命令他投降,告诉他。你们的东营和西营都已经被我军消灭,再不投降,等下我军地大部队来了,就不接受投降了。” 汪凤心理哀叹,也不知这个唐军将领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是武官,陆之逊是文官,虽然他大了陆之逊几级,可大明只有以文统武。没有以武统文的道理,但他不敢再辨,提声高叫道:“陆大人,唐军已将东营和西营都灭了,大军很快就会来到,你们投降。” 衙役们一阵惊慌,纷纷看着陆之逊,有人已悄悄后退,陆之逊大叫:“大家不要听他的,汪大人已被唐军俘虏。说地话是假地,大营地官军很快就会来到,他们人少,大家一起上,把汪大人给抢回来。” 陆之逊是文官,头脑比较聪明,一见唐军只是将汪凤挟持,就知道进城地唐军肯定不多,两营的士兵说不定已将唐军打败。正在往这里赶,但他又怕汪凤在唐军手里,就是官军来了,万一被汪凤命令投降,那麻烦就大了,所以一听汪凤劝降,他也不敢等了,想把汪凤从唐军手里抢过来,是死是活就不用管了。 钟华听到了陆之逊的位置。悄悄吩咐两名手雷扔地较远的唐军,让他们爬到墙上,自己先拖住陆之逊,引他说话,一旦发现陆之逊的位置,就用手雷将他炸死。外面的衙役就好解决了。 衙役们听到了陆之逊的话。看到唐军确实没多少人的样子,胆子又大了起来。有些人已经跃跃于试,想上前攻击唐军。 钟华踢了汪凤一脚,道:“继续劝降。” 汪凤无奈,苦着脸继续喊道:“弟兄们,唐军确实已经进城了,你们听听,那么大的爆炸声,东西两营已经跨了,大家听我的没错,跟我投降,唐军保证不为难他们。” 陆之逊气急败坏,骂道:“汪凤,你这个胆小鬼,简直不要脸之极,大家听我号令,汪凤已是叛贼,大家一起上,把他和唐军一起杀了。” 几位前面的衙役听得头一热,举着单刀就冲了上来,从唐军中飞出了数支弩箭,只听“卟,卟。”数声,那几名衙役顿时栽倒在血泊中,只剩下手脚还在微微抽动,眼见是没气了,大家顿时又不敢动。 陆之逊还要再催,爬在墙上的唐军已找到了他地位置,两人各拿出一枚手雷,拉开了引线,一起朝陆之逊的位置扔去。 “轰,轰。”在衙役中间传来了两声巨响,陆之逊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在陆之逊身边的衙役也倒了大霉,刚才陆之逊站的位置倒下了一大片。 有衙役惊慌起来,喊道:“陆大人死了,陆大人死了。” 钟华大喜,乘机喊道:“杀!”带着后面的特种兵,用弩箭开路,向衙役们射杀过去,衙役听到陆之逊死了,心中已是惊慌,唐军一杀出来,大家无人指挥,很快就乱成了一团。 所有的唐军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数百衙役无路可逃,只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投降。唐军解除他们的武装后,将他们押在了汪凤原先亲兵住的营房,只留了二十人看守,其他人正想去增援攻击两营地唐军时,攻击西营的孙大兵已派人来报,西营已顺利拿下,已方无一伤亡,钟华大喜,带着人匆匆朝东营赶去。 等他们到了东营,天已经微微亮了,唐军还在到处抓鸭子一样抓俘虏,已经在营中关了五百多人,还有数百官军却已发现了唐军人少,开始了抵抗,陈星的部队在昨晚的混战中已伤亡了十几人,又要留下数十人看守俘虏,此时兵力还四面分散,陈星身边只有不到五十人,对付这三百多集中起来的官军,兵力顿时有点捉襟见拙。 钟华的八十人来的正是时候,两边一堵,在唐军火器的打击下,乘下的三百多人只好投降,至此,钓鱼城算是完全落入了唐军手中。 但城内地混乱却还在继续,昨晚一场大战,守门的官兵早已逃得没影,百姓怕战火波及到自己,纷纷收拾细软趁乱逃离,许多地痞流氓又趁火打劫,城内城外都乱成了一团。 钟华连忙派人维持秩序,将城门全部关闭,勒令大街上所有人都回到家中,一旦发现有人趁乱抢劫,强奸的,立马处死,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努力,全城的秩序才恢复了平静。 此时唐军经过一昼夜的战斗,伤亡倒是不大,只死了十三人,伤了五十多人,那些伤员都还可以战斗,火器却着实消耗不少,手雷已不足一半,子弹倒是还剩不少,因大家在战头中一般使用弩箭,弩箭与火枪不同,射出去地箭支,只有没有损坏,还可以继续使用,可是面对一堆俘虏却成了唐军最头痛地问题。 钓鱼城的士兵和衙役加起来有四千二百多人,除去被唐军杀死了,走散了不归队地,此时唐军有二千五百多俘虏,特别是官军的西营,一千五百人,孙大兵整整俘虏了一千四百二十五人,几乎将西营连锅端,现在城中平静还好,看守他们的唐军只有一百五十人,可是过不了几个时辰,重庆方面得到消息后肯定会派兵来救,那时每一个兵力都是宝贵的,岂能浪费在这些俘虏之上,而且一旦这些俘虏得到外面官军攻城的消息,他们一反水,唐军可就要腹背受敌了。 为了这些俘虏,孙大兵和陈星两人争论不休,关肯定不能关,唐军的人手太宝贵了,不能浪费在这上面,不关,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是杀,一是放。 陈星死了十几名队员,心理一直恼火,主张将所有俘虏全部杀了,来个永绝后患,孙大兵攻破西营时,只杀了数十名官兵,所有的人都投了降,自己部下没有一个人伤亡,主张放,坚决反对杀人。 两人各有各的理,陈星认为,放了他们等于放虎归山,若是他们加入到攻城的队伍中,自己岂不是马上又要多出二千多敌人,哪有故意增加自己敌人的道理。 孙大兵马上反驳,杀俘有伤天和,最主要的还是会搞臭自己的名声,以后谁还敢投降,而且唐王也一直不主张杀俘,以前抓到的蒙古人尚且不杀,何况是汉人,若是怕他们加入攻城队伍中,把他们从西门放出不就得了,攻城的官军只有从东门来,他们西门这些人没有兵器,又没有攻城器械,拿什么攻城。 陈星马上反对,放在西门更遭,本来自己只防守东门就可以,结果在西门放一批敌人,连西门也要防守,钟华听到两人争论不休,顿觉头痛,杀还是放?今天是六月的第一天,推荐票好象增加不多啊,请大家支持一下老茅,别让推荐票太难看。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八章 银弹攻事 为便于看守,这数千俘虏军官和士兵被分别关押,他们已从种种迹象知道这次攻城的唐军人数不多,许多人都后悔投降,尤其是西营的那个参将,自己的部下更是没有交战就投降了,心里那个悔就别提了,可当时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投降也不行。 他们不知唐军会如何处置自己,唐军对待俘虏并不滥杀,这一点在他们投降时想过,可如今形势不对,唐军的大部队没来,剩下的那点人要守城,肯定不能分出人来照顾俘虏,为了安全起见,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俘虏都杀了,许多人想到这一层,恐惧起来,关押的士兵越来越不安。 好在军官都被另外关押,没有人能一呼百应,否则,恐怕这群人就要暴动了,可是这个临时的牢笼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外面看押的唐军已经感受到了,一个个都紧盯着,不敢有丝毫放松,并赶紧派人向钟华报告。 钟华还在看着两个部下争吵,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难道除了杀和放就没有其它办法吗,这时,看守官军的一个名唐军前来报告了:“将军,俘虏如何处置,赶快下决定,再等下去,可就要是暴动了。 三人都一惊,陈星和孙大兵马上停止了争论,等钟华发话,钟华道:“走,咱们先去看看。” 钓鱼城的大牢内塞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军官都是关在牢里。但士兵都是临是关在将军府,将军府的前院暂时成了一个大牢房,等钟华三人赶到将军府时,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失控,他们虽然没有武器。但可以将房子,桌椅地木头拆下来搞破坏,看守的唐军怕激发矛盾,并不制止。只要士兵不爬墙逃跑,就不管他们。 见到这种情景,钟华马上举起了手中的火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陈星和孙大兵等人也随之开枪,“砰,砰。”数声枪响后,院内的官军安静下来,抬头看着钟华他们。 钟华大声喝道:“住手,你们想干什么。想死吗?” 这群俘虏见到钟华来后,所有的唐军都对他恭恭敬敬,知道他是唐军中地大官,前头的几名士兵跪了下来,道:“大人,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当兵也是不得以,请大人饶过我们。不要杀我们。” 钟华奇道:“胡说,谁说要杀你们。” 汪显也在里面,他带钟华进入汪凤的后院时,知道钟华是唐军在这里的最高官员,本来他带人抓住了汪凤,自认替唐军立了大功,唐军会把他当功臣看待,没想到抓到汪凤后,他们几人也和其他官军关在一起。一路看中文网开始并不在意,后面大家都在传说唐军要杀他们,而且他越琢磨也越觉有理,把他吓坏了。 见钟华来到后,汪显马上象抓住了一根救命地稻草,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大人。救我,救我。” 见有人向自己的长官冲来。几名士兵立即用枪对准了他们几人,喝道:“站住,否则就要开枪了。” 汪显和几名同伴连忙停了下来,跪在地上,大哭到:“大人,我是汪显啊,替大人带路抓住汪凤的汪显啊,大人还认不认得我?” 钟华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记得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我军会杀了你们?” 汪显大喜道:“将军不杀我们了吗?” 钟华点头道:“当然,我军是百姓的队伍,你什么时候听到过我军有滥杀过俘虏,到底是什么人在制造谣言?” 汪显心中大为放松,吗呀,差点把自已吓死,忙回道:“大人,没有人制造流言,大家都知道这次贵军来的人不多,怕等下朝庭大军来到时,大人为了守城,会把我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钟华断然的道:“没有的事,大家放心,唐军绝不会屠杀俘虏。” 众人都松了口气,刚才的燥动也安静了下来,有人道:“大人,那么把我们放回去,我们发誓以后绝不再和唐军作对。” 许多人也叫了起来:“大人,既然不杀我们,那就把我们放回去。” 钟华道:“不行,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放你们回去后,你们就会身不由已,你们的长官一逼,还是要来攻打我们,我绝不许这样的事发生。” 许多人顿时气势汹汹,大叫道:“杀又不杀,放又不放,这是什么道理,大家不要让唐军骗了,他们一定只是暂时安慰一下我们,等我们分开后就会一个个被杀死,否则,再过一两个时辰,朝庭就要打过来了,他们一定不会有人手来看管我们。” 所有人都担心起来:“放我们出城,放我们出城!”有些人又重新抄起了木棍,想冲出去。 钟华不得不让人重开数枪才镇住了场面,钟华大声说道:“弟兄们,你们大部分人家都在钓鱼城,若放你们在城中,不要说我不会做,就是你们也不会相信,若是让你们离城,你们又到哪里去,这里才是你们地家,你们有父母,兄弟,姐妹就在这座城里,朝庭马上要反攻了,你们放心自己走么?” 众人傻了眼,大家都担心被唐军屠杀,只想离城,没有想到其它,可是经钟华一提醒,想到等下官军肯定会反攻,对家人又担心起来,见众人犹豫,钟华趁机道:“弟兄们,你们也知道,我们唐军待遇好,境内许多人都争着要参加,可是名额有限,只能让他们失望而归,可眼前你们有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愿意。手机小说站beikan你们马上就可以成为唐军中的一员,以后每月有一两五钱银子地军饷,绝不会拖欠,每年还有半个月的假期,若是立了功。受了奖,家里最低还能分到二十亩良田,这样的条件你们还等什么呢,只要你们加入了我军。不需要担心会被屠杀,也不必离城担心家人在城中受到伤害,你们说好不好?” 陈星和孙大兵都傻了眼,将军大人在干什么,是不是疯了,竟然异想天开,想招揽这些几个时辰前还是敌人的人一起守城,万一他们反水怎么办,那些俘虏也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唐军会让他们加入成为自己人。 汪星马上反应过来。道:“大人,我愿意加入唐军,我愿意加入唐军。”许多人也给纷纷表态,大多数人却犹豫不定。 其中一人怯生生的问道:“大人,你会相信我们吗?” 钟华反问道:“我为什么不相信,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忠于朝庭,朝庭给过你们什么好处,看看你们自己。每个月地军饷本来就少,朝庭还经常拖欠,即使到了手还要被当官的喝掉一部分,你看看现在地将军府,造得如此豪华,他一个将军,从哪里来这么多钱,还不是从你们的兵饷里捞地,你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当军几年了?” 那名士兵站了出来,道:“报告大人,小人曾木头,当兵三年了。” 钟华道:“那好,曾木头。你这三年来。总共拿了多少军饷,本来又应该拿多少军饷。” 曾木头大声道:“报告大人。本来小人的军饷一个月是八钱银子,三年应该拿二十八两八钱银子,可到小人手上加起来还没有超过十两银子。”这名士兵计算这么准确,肯定心中经常在打算盘,自己被当官的喝了多少兵血。 钟华拉过来一个唐军,道:“告诉大家,你参军多久,这些年拿到多少军饷。” 那名唐军站了出来,道:“报告将军,我参军二年了,我们是特种兵,是从层层选拔出来的,训练特别艰苦,军饷也比一般人高些,每月有三两银子,二年已经拿了七十多两银子的军饷,二个月前,我跟随将军一起攻下城口,立了功,取得了一枚三级银质郧章,得到了十两银子的奖励,家里还另外分到了二十亩良田,我参军后,靠我的军饷就足可以养活家中五六口人了。。beikan小说网,手机站,beikan。” 唐军一说完,所有地俘虏都哗然,以前知道唐军的待遇好,没有想到待遇会这么丰厚,自己同样当兵,可跟人家一比,就成了叫花子了,众人都激动起来,道:“大人,我们要参加唐军,我们要参加唐军。” 钟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想法是临时想出来地,这些人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若能把他们拉进唐军中,守城又多了一份力量,至于怕他们背叛,自己先用利收其心,还有另一个更毒的后续手段让他们不能背叛。 这次由于唐军对钓鱼城的突然袭击,里面屯积地大量物质都落入了唐军手里,这包括了十几万石地粮草,上万件兵器盔甲,还有十万两的饷银,俘虏们一个个按要求登记好后,唐军将他们重新分成一个个十人地小队,由一名唐军担任武总,并和十人说明,特种兵当武总是临时行的,战后会根据他们的表现提拔他们中最勇敢,杀敌最多地人为武总。 众人都站在自己的武总后面,许多人对自己身份的转变都有点期待,又有点茫然,见钟华站在了临时搭建的台上,以为将军要训话,都伸长了脖子,听钟华还要说什么。 钟华看了台下一眼,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这些人的精神面貌还不错,喝了一声:“抬上来。” 只见一队队唐军抬着许多木箱子放在了台上,木箱子沉重无比,一放在台上,震的整个台子都在晃动,大家顿时交头接耳,猜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钟华很快就给了他们答案,将所有的箱子都掀开,露出了耀眼地白花花的光芒,里面竟然全是一箱箱的银子,全是十两一锭的官银。 大部份的人都不解,睁大眼睛看着。钟将军令人搬这么多银子来干什么,也有一些人隐隐猜到,心中一阵兴奋,只听钟华道:“弟兄们,你知道你们又有三个月没有发饷了。汪凤一定告诉你们说,朝庭困难,暂时要克服一下,可是我告诉你们。汪凤骗了你们,你们地军饷早就下来了,都被他和那些军官贪了,你们看,这都是我们从那些军官家里搜查出来地,不就是你们地军饷吗。” 众人都愤怒起来,对汪凤和那些军官大骂不止,事实上这些的确是军饷,却不是给钓鱼城地,而是四川巡抚邵捷春给秦良玉发饷用地。官兵可不管这些,只知道他们已欠饷三个月了,而这些显然都是官饷。 钟华用手往下压了一下,道:“弟兄们,我知道大家日子过的不容易,有些人家里已是揭不开锅,从今天起,你们成了光荣的唐军,再也不用为以后的日子发愁了。我决定,先给每人发十两银子,以补贴你们以前地欠饷,守住城后,每人再发二十两饷银,若有兄弟牺牲了,每人家里抚恤一百两银子。” 众人听得一呆,一次发十两银子,有没有听错。换以前就是一年的军饷全拿到也没有十两,战后还有二十两银子,天哪,这可是当几年兵也拿不到,钟将军能有这么大方,巨大的幸福来临。许多人还不敢相信。 钟华微微一笑。这一锭银子足可以将大部分人砸晕,反正是缴获的。不用白不用,见大家都迟疑,钟华示意那些武总带队上来,轮流领取银子,士兵们每人都分到一枚沉甸甸的大元宝,许多人都恍若梦中,对手中的银子看了又看,还放到嘴里咬了又咬,发现是真的时,有人大哭起来,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大锭的银子。 等分完了银子,钟华又命令将所有的军官都押了上来,让他们跪在台下,道:“弟兄们,他们是你们以前的上司,你们为他们流血卖命,可他们又干了什么呢,对你们是非打即骂,还盘剥你们地口粮,克扣你们的军饷,你们说该把他们怎么办。”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军官们跪在自己的脚下,士兵们都觉得无比快意,以前的新仇旧恨涌了上来,刚刚领到银子的喜悦马上又被仇恨代替,若不是唐军前来,这些银子也全部会落到这些狗官的口袋。 见群情汹涌,钟华并不阻拦,反而道:“好,弟兄们,无论你们和谁有仇,现在都可以报了,这些人可以任由你们处置。” 士兵大喜,涌了上来,对以前的上司拳打脚踢,军官不过百人,许多人身边都围着几十个士兵,不管认不认识,到底有没有仇,反正大家都把恨意发泄到脚下之人身上,外面挤不进去的人还急得跳脚,等到所有人都满意,那些军官早被打成了一堆烂泥,已经没有一个人还有气。 陈星和孙大兵两人对钟华佩服地五体投地,将军就是将军,果然比自己高明,这样一来,这些士兵无论是为了钱,还是害怕朝庭接下来的报复,只有死心踏地的守城了,多了这么一支力量,钓鱼城不要说守一天,就是守上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 趁着官军还没来,钟华又命那些新加入的人给全城分派粮食,早上还人心惶惶的民众得到了粮食,马上就安心了下来,从来只听说官府收粮,哪里听到过官府派粮,立马对唐军拥护起来,那些刚加入唐军的士兵更是得意,形象在乡亲们心中高大不少,钟华用了半天时间,整个钓鱼城已是铁桶一块。 昨夜那些逃出钓鱼城中的富户已吓破了胆,一路逃到了重庆城,本来官军在北培也有一支驻军,但只有二千人,他们得知钓鱼城被攻击,不敢擅自出兵增援,只得飞马向重庆府报告。 邵捷春报到北培驻军的报告眼前一黑,开始他还不相信唐军会拿下钓鱼城,唐军和钓城还隔着渠县和广安,难道唐军会飞不成,随着那些从城中逃出来的富户陆续抵达重庆,他们对唐军地攻城描述的绘声绘色,每个人都仿佛亲眼瞧见,邵捷春才不得不信。 他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唐军若是攻下了钓鱼城,就等于切断了重庆和四川的联系,唐军可以随时从钓鱼城直接出动大军攻击打重庆,官军在万县的守卫也等于白设,他急令北培的守将救援,同时又令副将邵仲光率两万大军火速救援合州,不惜一切代价重新夺回钓鱼城。 北培守将接到命令后犹豫起来,钓鱼城有三千正规军,他只有二千人,若钓鱼城被唐军拿下了,他这二千人又有什么办法,可是巡抚大人的命令又不能不遵,只好将行军地速度放慢,本来只需半天地路程,他拖到了天黑还没有赶到。 邵仲光也知道钓鱼城的重要,它不但是重庆地门户,还是重庆和四川的纽带,他接到命令后,马上带领队伍出发,天黑后也不准士兵休息,点亮火把连夜赶路,不时有士兵因为看不清悬崖而栽到了山谷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他全然不顾,只是催促士兵赶路,士兵虽有怨言,在军官闪闪的钢刀迫逼下也无可奈何,只得闷头赶路。 邵仲光在下半夜追上了北培的队伍,他马上喝令北培守军一起前行,钓鱼城的唐军还以为官军下午就能赶到,大家都士气高涨,等着狠揍官军一顿,没想到天黑了官军也不见人影,不由让人泄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首先是钓鱼城的西门人叫马嘶,接着东门的邵仲光也赶到,唐军本以为只有东门有官军才对,西门的官军又从哪里来的,没想到只准备了一桌菜,却来了两桌客人,本来轻松的守城,又变得严峻起来。 老茅已连续七八天码字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今天和明天都只有一章,老茅需要休息调整一下。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二十八章 兵变闹剧 就在唐军对四川,湖广两省发起大攻时,有一队人马匆匆来到了河南的南阳郡,南阳郡是左良玉驻扎之处,这里壁垒森严,一队队精锐的官军正在操练,呼喝声数里可闻,左良玉坐在一张大椅上,正在看着自己的部下儿郎操练,他的儿子左梦庚走了上来,凛报道:“父帅,朝庭的钦差到了。” 左良玉脸上青痉一闪,压住自己的怒意,道:“就说我正在练军,离开不得,让他来见我。” 左梦庚一呆,道:“父帅,钦差是侯恂侯大人,昔日他曾对父帅有恩,可现在父帅故意要扫他的威风,这是为何?” 左良玉大怒,道:“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左梦庚从未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骇了一跳,连忙下去。 望着儿子下去的背影,左良玉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当初侯恂对他的龌龊之事如何能对儿子讲,人人都知道侯恂对他有提拔重用之恩,却没有想过,他为此受了多少屈辱,当年他一个毫无根椐之人,一步步爬到了都司的位置,不知有多么不容易,那全是靠用银子上下打点来的,不然,纵使他立了再多的功劳也别想往上升。 他那些银子当然也不是正道得来的,朝庭的军饷时有时无,他就是把手下的全贪了也不够,何况他需要手下为他卖命立功,又怎能扣克部下的军饷,无奈之下只好打家劫舍。一次打昏了头。既然劫了朝庭地军需,事发后他这些年往上的银子总算没有白送,保住了性命,可都司之位却丢了,重新成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他如何甘心。只好投靠了侯恂,忍受着这个老鬼对自已的污辱,没想到这次侯老头还凭着自己的关系从狱中出来,若他不是钦差。现在还不能和朝庭翻脸,左良玉恨不得一剑就将侯恂杀了,以洗清自己地屈辱。 侯恂听到左梦庚的回话,大为不悦,这个左良玉也太无法无天了,自己是钦差,他竟然不来迎接,还要自己迎尊就驾,果然是敖敖不驯,若不是自己当年提携他。他哪有今日。可这是在左良玉军中,侯恂也只有强忍怒气,对左梦庚道:“左将军果然尽职尽责,还请贤侄前头带路才是。。ww,1k。” 侯方域却没有这么大的胸襟,他今年刚满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父亲离京后,他也跟了来,在这数月之间。侯方域受尽了人间的冷暖,从一个人人都捧着地贵分子,一下子成为罪臣之子,他为了能让父亲早日出狱,四处筹钱,可以前交往的好友的人对他都唯恐避之不及,提到借钱更是一个个都摇头晃脑,不肯出分文,父亲一出狱。这些人又巴结过来,所以现在他分外受不得别人的轻视,冷笑一声道:“左总兵好大的胆子,连钦差来了也敢不迎接,莫非他要造反不成。” 左梦庚脸上一黑,本来堆起的笑脸立马沉了下去。道:“这位是何人。小小年纪竟敢随意污陷朝庭重臣。” 侯恂连忙打圆场,道:“左少将军。小儿还年轻,对军务不懂,还是赶快带老夫前去传旨为宜。” 左梦庚瞪了侯方域一眼,见侯恂放下了架子,才在前头引道:“大人,请。” 侯恂初出京时,还以为左良玉会卖自己的脸子,自己前来督军,也能捞到几件军功,如今见左良玉在自己刚来时,就给了一个下马威,心里不由格登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一路上看到左良玉军中尽是虎贲之士,心中既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忧虑。 到了沙场,数千人正在演练,呼喝有声,侯恂等人一入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数千士兵刚好一起转过身来,对着他们,向前迈进了一步,数千士兵一起喝道:“杀。”明晃晃的兵器仿佛要直递给来,隐隐带有杀戳之气,一股逼人的气势朝他们涌来,直让人喘不过气。 侯恂措不及防,登,登,登连退了几步,侯方域更是呆住了,吓得一动不动,左良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喝道:“收操!” 数千名甲士一起呼喝一声,用兵器在地上重重一顿,整个校场都好象在振动一般,然后数千人才潮水般散去,场上只剩下了左良玉和他地亲兵,此时左良玉仿佛才刚刚见到侯恂一样,笑呵呵地道:“原来是侯大人来了,左某军务在身,未曾远迎,还请恕罪。1--6--k小说网” 说是恕罪,左良玉脸上可是一点抱歉的表情都没有,还直直的看着侯恂,显得十分无礼。 侯恂干笑一声,道:“左大人尽忠职忠,何罪之有。” 他不再和左良玉客气,拿出了黄凌,道:“圣旨到,总兵左良玉接旨。” 对圣旨左良玉还不敢儿戏,连忙跪下道:“臣左良玉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侯恂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左良玉公忠体国,剿灭河南匪患,功莫大焉,特加封其太子少保衔,其子左梦庚,少而有勇谋,擢升其为参将,今有唐贼,正犯湖广,四川两境,特命兵部侍郎侯恂为河南道监军,望尔两人齐心协力,旨到之日,即提兵出击,将进犯两省的唐贼击退,功成之时,朕不吝封候之赏。钦此!” 左良玉谢礼完毕,站了起来,侯恂道:“恭喜左大人,皇上对你器重的很,将来有一天封侯,可不要忘了老夫才好。” 左良玉皮笑肉不笑,道:“侯大人抬爱了,大人以前是左某的上司,现在还是左某的上司,若说封侯。大人也一定比我先封,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晚上未将为大人接风,还请先稍息一晚才是。” 侯恂道:“左大人。唐贼对我四川,湖广两省攻势很急,我观大人兵马训练有述,皇上的意思是请大人马上出兵。前去救援两省。” 左良玉笑道:“不急,不急,唐贼如此猖狂,我定当为皇上分忧,明日出兵如何?” 侯恂闻言,松了一口气,看到刚才左良玉给自己地下马威,还以为他必定会推脱,没想到答应地那么爽快,只要左良玉肯出兵就好。以前朝庭每次让他出兵都左推右推,看来,左良玉还卖几分自己的面子。 侯恂想到这已是满面春风,道:“大人果然是皇上的肱股之臣,老夫出京时,还有小人说左总兵只知保存实力,畏敌怯战,等左大人带兵扫平了两省之贼,看这些小人还有何话可说。1----6----k小说网” 左良玉道:“当然。当然,皇上有命,咱们做臣子的赴汤踏火也在所不辞,可况只是区区贼寇,今晚我先为大人接风,明天全军开拔。” 当晚,整个大营灯火通明,左军中地所有高级将领都到齐,左良玉把皇帝的旨意一说。大家都三呼万声,齐喊道明天出兵,剿灭唐军。侯恂彻底放心,看来左军中的将领还是忠于朝庭,不会受左良玉一个人左右,军官来一一敬酒。他都一干而净。 正当酒过三巡。外面传来一阵阵鼓噪声,侯恂此时微有醉意。对左良玉问道:“什么声音?” 左良玉好象也很纳闷,对左梦庚道:“庚儿,你去看看,外面如何这般吵闹。” 左梦庚匆匆出帐,不一会儿,神情慌乱的跑了进来,道:“不好了,父帅,外面要兵变了。” 左良玉将酒怀一摔,道:“我待他们不薄,好好地要闹什么兵变,来呀,把领头地抓起来,我就不信,敢反了他们。” 亲兵匆匆出帐,不一会儿,捆了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左良玉一拍桌子道:“刘麻子,张老三,你这几个狗杂种,老子待你们不薄,为什么要闹兵变。” 几人齐声喊冤,道:“大帅,我们不是要兵变,只是听说部队明天就要开拔,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我们怕走后,回来时家中老少都要饿死,所以想请大帅,能不能把前几个月的欠饷发了,我们也好安心替皇上作战。” 左良玉脸上一红,道:“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朝庭暂时困难,很快就会补齐吗。”转过头对侯恂道:“是不是啊,侯大人。 侯恂一惊道:“是,是,朝庭不会让各位空着肚子打仗,军饷很快就会来到。” 刘麻子,张老三,一起追问道:“大人,那请问军饷何时来到?” 侯恂顿时支支唔唔,他如何知道朝庭的军饷什么时候来到,刘麻子,张老三顿时变了脸色,大叫:“自古皇帝不差饿兵,若是朝庭军饷一日不到,我们一日不开拔。” 左良玉大怒,道:“你们这个混帐东西,怎敢威胁钦差大人,来啊,把他们几人都拉下去砍了,看还有没有人闹事。” 几名亲兵应道:“是。”把几人推了下去。 几人口中都大喊:“大帅,大帅,我们只是要求发给我们欠饷,大帅要杀我们,我们不服!”亲兵毫不理会,不一会儿,只听到数声惨叫声,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呈了上来, 侯恂吓了一大跳,刚吃的酒菜差点吐了出来,忙吩咐:“拿走,拿走。” 左良玉面沉如水,一挥手,让人将人头拿了下去,向侯恂赔礼道:“打扰大人地酒兴了,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明天我一定率军出发。” 侯恂开始还以为左良玉是演戏,借口兵变来推迟出兵,不由冷眼观看,可左良玉毫不犹豫地就把领头闹事之人杀了,又不象在演戏,他顿时糊涂起来,难道左良玉控制不了部队,只能杀人立威,不过,他再也没有心情坐下去,匆匆告辞。 望着侯恂离去的身影,左良玉冷笑连声:“老子才不会傻到去跟唐军硬碰,只要唐军不到老子地地面上,那就井水不犯河水。” 突然帐外钻进了几个人,正是刚才推下去已经杀掉的刘麻子,张老三等人,他们笑嘻嘻地道:“大帅,刚才我们还演得不错。” 左良玉笑骂:“不错个屁,全是破锭,看你们吃得膀大腰圆的样子,家里象揭不开锅吗?” 几人吃了一惊,张老三道:“大帅不会让我们饿瘦了再演。” 左良玉道:“饿个屁,哪有时间饿你们十天半个月的,记着,明天把声势闹大一点,但你们几个不能再露面,免得让那个老家伙看见。” 几人笑道:“是。”转身下去。 侯恂回去后,越想越是不安,左良玉虽然把此事压了下去,但士兵们心里有了怨气,这仗还怎么打,但他也毫无办法,他不可能变出银子来解决问题,半夜三更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天刚蒙蒙亮,侯恂就被一阵巨大的声音吵醒,他仔细一听,原来全是士兵讨要欠饷的声音,他连忙推开窗户一开,顿时呆了,外面黑压压的足有数万人,围着总兵府,口里喊道:“发饷,发饷。” 突然他的门被踢开了,侯恂吓得一机伶,回头一看,见是左梦庚才放下心来,左梦庚匆匆对侯恂道:“钦差大人,不得了,不知是谁谣传说大人这次出任河南监军道,皇上特意拔了三十万两白银作军饷,现在士兵们都要找你要饷呢。” 侯恂大吃一惊,道:“那怎么办,快快请总兵大人帮我解释一下,老夫哪带来了什么军饷。” 左梦庚道:“大人,这帮人已半年没发饷了,一个个都饿疯了,不会听人解释,若是找到大人,大人又拿出不军饷来,恐怕失望之意,大人会有性命之忧啊。” 侯恂大为恐惧,这饥兵闹饷在大明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饥兵发起恨来,连总兵都敢吊起来打,莫说他只是一个文官,恐怕打几下就要没气了,连忙问;“少将军,那我怎么办,该怎么办?” 左梦庚嘱咐道:“大人,这里是总兵府,家父带兵多年,在士兵中威信还是有地,只要你不出去,饥兵是不敢进来的。” 侯恂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左梦庚见侯恂被吓成这样,强忍笑意,赶快离开。走了好远才笑出声来。从此饥兵隔三差五就要闹一次,侯恂连总兵府也不敢跨出去,出兵之事就此不了了之,崇祯接到侯恂的回报,勃然大怒,大骂侯恂饭桶,草包,对左良玉还是不敢逼迫太甚,只好挤出三十万两白银给左良玉送去,盼他拿到银子后,会有愧疚之心,火速出兵,解救四川,湖广两省。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章 陷入危机 孙传庭比侯恂更早就来到了山西,向陈奇榆宣完圣旨后,正式接掌了五省总督,陈奇榆丢官去职后反而显得一脸轻松,这些天来,他掸精及虑,不顾死伤,对唐军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唐军依靠强大的火炮,轻而易举的将官军撞得头破血流,官军虽然拿下一个晋中城,却换来了数万人的伤亡,晋中也成了一个废墟,这又有何用。 陈奇榆早已累了,巴不得能早一点解脱这副重担,孙传庭一来,反而遂了他的心愿。 当晚,孙传庭替陈奇榆摆酒饯行,陈奇榆拿下了晋中城,对朝庭来说,总算是可以遮住脸面的一件事,朝庭对唐贼也不是全无能力,因此崇祯没有对陈奇榆太坷,只是让他致休,保留了陈奇榆的体面。 孙传庭被闲致了近三年,到山西一接手,才知前线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以前的近万大军,只剩下五万多人,而且士气低迷不振,一点也看不出三边精锐的样子,许多士兵都神情晃忽,显然是被唐军的火炮炸怕了,统领这样的军队,要再向唐军进攻,简直和送死没两样。 席间,孙传庭只得向陈奇榆请教,道:“陈大人,本官初来乍到,对军中情形和唐军情况都不了解,不知大人有何教我?” 陈奇榆一呆,道:“孙大人之才远甚我等庸碌之人,我即将远离朝堂。孙大人何必再向我询问?” 孙传庭作了一躬,正色道:“陈大人不必菲薄,当年陈大人以数千兵马,破贼军十数万人,连擒得五名贼首。威名在贼军中至今然存,皇帝也非怪罪大人,只是念大人常年在外,鞍马劳顿。才能大人致仕,以后皇上一旦重念大人的功郧,大人起复非是无望,何必意志如此消沉。” 陈奇榆知孙传庭此话未必有假,当今皇上事事乾坤独断,对重臣一旦不合心意,轻则丢官去职,重则下到诏狱,不过,只要没有抄家问斩。皇帝一旦记起,可能又能复官之日,眼前地孙传庭,还有远去河南的侯恂莫不如此,更远处就是他的前任上司曹文诏也是几起几落,但陈奇榆此时见识了唐军的炮火之威,自己也对朝庭失去信心,只愿能安度余年,没有再起复之心了。。beikan小说网,手机站,beikan。 见孙传庭言此肯切。忍不住提醒道:“孙大人务要当心,唐军非以前的流寇可比,装备远比我军精良,又无粮饷之忧,大人切不可有贪功地想法,能稳守住现在的一线,就可以知足了。” 孙传庭心中苦笑,稳守一线,皇上能等吗。想起临出京见,皇帝对自己迫切的期望,只好把话题岔开,再也不谈军事。 陈奇榆苦笑,知道孙传庭不会听自己的,也不可能听自己。否则他也马上就要免职。也罢,自己已是无官一身轻。管那么多干吗,顿时放下了心事,每个来敬他酒地人都一干而尽,当晚陈奇榆喝了个酩酊大醉,人人以为他丢官苦闷,却不知他正是轻松了才有意喝醉。 送走陈奇榆后,孙传庭立马开始了对山西前线官兵的整训,准备战力稍一恢复,就要发兵再次进攻前线的唐军,好减轻四川和湖广两地的压力。 不过,等到他提兵一进击唐军时,就被唐军揍了个灰头土脸,一世英名尽丧,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钓鱼城西门突然出现的官军正是秦良玉派来的部队,主将是她儿子马祥麟,秦良玉倒非未卜先知,知道钓鱼城会丢失,只是秦良玉见唐军大军已到,却一直未动,反而派兵先去抢占官军放弃之地,这虽然说明自己的分兵之计有效,但没道理十几万唐军来到,只去占那些空城,而对自己的五万大军不闻不问,甚至还克于保持距离,中间保持一个渠县不占,秦良玉苦思不解,不知唐军这是何意。 那天秦良玉得到消息,唐军的骑兵只是在渠县前面转了一圈,连城也不进,更觉唐军有阴谋,一时却想不起唐军的阴谋何在,刚好她儿子马祥麟又提出要带兵回家,秦良玉才若有所悟,合州是自己回去地关键,万不容有失,此是城中只有数千兵丁防守,力量未免薄弱一些,她并不知道唐军在打合州的主意,但小心无大错,连忙派了马祥麟带五千兵马到合州驻守,恰好在此时赶到。一路看中文网首发k 马祥麟在路上就碰到从合州逃出来的百姓,听到钓鱼城已经失陷,他又惊又怒,一到城下,他就想马上挥兵攻城,但他们来时根本没想到唐军已占了钓鱼城,什么攻城器械也没有带,马祥麟只好命令官军赶快打造攻城器械。 官军在东面的进攻却已开始了,邵仲龙一到,顾不得士卒连夜赶路疲惫不堪,马上下令,道:“攻城。” 邵仲龙一声令下,无数的官军抬着云梯,推着撞车,呐喊着朝城墙冲去,钓鱼城一面是峭壁悬崖,三面环江。凭险设防,依山势筑有周长十二三里、高两三丈的石城,唐军是大摇大摆直接进入城中,从里面发起攻击,才会如此容易拿下,此时官军要攻却不容易,山路崎岖不平,大道上也只能容纳数十人,其它地方走路尚且不易,要攻城就更是难上加难,官军排成长长的一队,空有二万多人,能接触到城墙的只有数百人。 城上那些刚加入唐军的俘虏兵见到官军黑压压一片,足有数万人之多,听到西面同样有近万人,不免有些胆寒,腿肚子也打起了哆嗦,唐军却毫不在意,官军人多,但也只能轮流进攻,以此来消耗守城一方地物质,等到钓鱼城上地物质消耗完。唐军的援军早已到了。 等官军一冲到城下,城头马上箭如雨下,那些刚投入唐军的新丁,在他们武总的带领下,开始对城下的官军反击。城头地守城器具充足的很,滚木,檑石,火油。还有投石机,除了没有大炮,其它的应有尽有,这些东西没有用到唐军头上,如今反过头来全部用到了官军头上,让官军一上来就死伤惨重。 随着攻城地越来越激烈,那些投诚地官军也进入了自己守城的角色,唐军的待遇远比官军优厚,替谁卖命不是卖命,口袋里的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beikann。开始全力抵挡官军地攻城。 此时唐军地援军也正在快速赶来,李鸿基一收到钟华的飞鸽传书,马上命令唐军出动,十数万人马沿渠江顺流而下,数个时辰已到达渠县,大军已开始对南弃虎视眈眈,李鸿基另派李过率两万人马直攻广安,为了尽快拿下广安,唐军毫不客气。将数百门火炮一起拉上,对着广安城墙轰击。 广安有五千名官军,渠江从下穿流而过,城墙高大雄伟,在四川也是数得着地坚城,可抵数万敌军至少半月的攻击,可是唐军地攻击不同,数百门大炮一起向广安发起炮击,这种攻击可夺天地之威。广安的官军何曾见过,许多人吓得斗志全无,只用了半天功夫,广安就被唐军攻破,等秦良玉接到消息来,连派人去救都来不及。不过她此时倒不着急。广安丢了就丢了,好在合州已加强了防卫。 攻下广安后。李过留下五千人打扫战场,防守城池,其余一万五千人兼程沿渠江而下,增援钓鱼城,可这次李过却遇到了麻烦,原来渠江的水道在渠县到广安很是平稳,木排,小船载着大炮完全没有问题,但过了广安以后,水道弯弯绕绕,越来越险,许多装着大炮的船只一不小心就会倾覆,轻则只是大炮滑落江中,重则舟覆人亡,后来行船都只能小心翼翼,速度大为减慢。 李过也毫无办法,照这样的速度,原先以为一天的路程恐怕要走上两三天未必能到,但大炮又不能丢掉不顾,李过深知救兵如救火的道理,他只得命李柱先率三千人马作为先头部队尽快赶去,其余大部队则护着大炮缓慢前行。 钓鱼城的攻城战越发激烈,马祥麟正在伐木时隐约听到了东门官军的攻城声,他知道-定是重庆方面知道钓鱼城失陷后派出地援军,心中大喜,见已作好了一部分攻城器械,马上命令前头的官军开始进攻。 官军呐喊着冲到了城下,城头的唐军早已严阵已待,各种守城的物质扑头盖脸般砸来,最让官军恐惧的城头上准备了许多圆石,这种石头重达千斤,浑身滚圆,从城下一推下来,砸在地上“轰。”的一声巨响,砸到人的立马成为一摊肉泥,就是没有砸到,巨石马上会滚动起来,许多官军避无可避,只要被巨石碰到了边,非死即伤,这巨石浩浩荡荡,无人可阻,无物可挡,直到滚下了江中,激起一大片浪花,才消夫不见,回过头来,看着巨石滚过的路程,全都铺满了鲜血,压到的人全成了肉泥,再也分不清面目。 官军们攻城时就有了死亡地觉悟,但如此死法,实在是让人勇气尽失,官兵都对唐军使用如此险恶的战法破口大骂,却没想到唐军只来到这里一天,这些石头可不是他们一天时间能做出,全是官军以前遗留下来的守城物质。 西门的守卫由唐军中校孙大兵负责,他此时手下有二百兵特种兵,还有一千刚刚投诚的官军,见到这些巨石如此威力,也不由暗暗咋舌,幸亏唐军不用来攻这样的坚城,否则就是大炮,被从上而去地巨石一撞恐怕也得四分五裂。 见到自己地手下排徊不前,马祥麟马上派出督战队,若有谁后退,立斩不饶,前进亦死,后退亦亡,这才激起了官军的血性,不顾巨石地威胁,重新呐喊着冲了上去。又开始了攻城战。 城头的官军不慌不忙,人少时就用滚木,弓箭对付,人多时就用滚石,巨大的石头一下去,城下的官军马上就被压开了一条血路,官军虽然伤亡惨重,城头的唐军却轻松的很,官军唯一对唐军有威胁的就只有弓箭,可惜从下往上射击,弓箭到了上面,力道已弱,被唐军轻轻一拔就掉了下来,即使射中也入肉不深,并不致命,只是偶有一些力大的士兵才能将唐军射中,从城头栽了下来。 整整一天,就在官军震耳欲聋的攻城中度过了,两门的官军都死伤惨重,双方伤亡的比恐怕会达到惊人的一百甚至二百比一,城下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满了整个进攻的道路,以致官兵在后来的进攻中,脚上不时会因为踩在鲜血上而打滑,使攻城更加困难起来,城头上依然好整以暇,钓鱼城太适合防守了,官军已死伤了数千人,连一个爬上城墙的人都没有,而钟华原先还担心火器不够,此时守城一天,却很少用火器,原先城头上的那些东西就够官军受得了。 若是官军有时间,这时就该诚认失败,将钓鱼城围死后,等上数月,城内缺粮,自然不攻自破,可官军莫说是数月,就是数天也等不起,所以第二天,天一亮,两边的官军又马上开始了攻城。 此时城上的唐军不再象昨天那么轻松,在官军玩命的攻击下,城头的物质消耗很快,现在虽然还有很多,却不能象昨天一样滥用了,钟华本来以为昨夜援军就会来到,可现在到了早上还没有援军的影子,由于唐军刚来钓鱼城,信鸽暂时只能单向传递,钟华搞不清楚援军是否出了问题,到底哪天才能到,所以,守城的物质能节省还是节省一点好。 见城头的反击明显比昨天弱了很多,攻城的官兵都大喜过望,以为守军的物质已经消耗完,士气陡升,又前仆后继的冲向了城墙。 攻了半天,官军死伤了近千人,见城头的物质虽然比昨天要少,但一直连绵不断,而且中间不时的多了爆炸声,官军顿时泄了气,进攻起来开始变得有气无力。 此时在西门的官军却已陷入了困境,马祥麟正在指挥官军进攻时,官军的后队突然间乱了起来,马祥麟大惊,连忙派人去查看发生何事,而城头上的唐军已欢呼起来,他们在城头,已看到江面已来到好多船只,上面的旗帜高高飘场,正是唐军的黑色龙旗。 昨天弄错了,上传的应该是二十九章,写成了二十八章,今天的章节更正过来。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一章 活擒 来的正是李柱的三千人马,他虽然先和大部队一起行动,担搁了时间,但李过一下令,让他先走,他就一马当先,没有半分担搁,在马祥麟进攻正激烈时赶了上来。 马祥麟听到唐军增援部队来到,大吃一惊,若是逃走又不甘心,听到唐军的援军只有三千人上下,马祥麟狠下了心,决定先击退唐军的援军,攻城暂时让给东面的官军,只要把唐军的援军击破,守城的唐军心胆皆伤之下,说不定能攻下此城。 他马上下令,前军变后军,暂时退出城头的打击范围,先与刚来的唐军交战,马祥麟是从嘉陵江乘船而来,若他此时逃走,李柱就是派人追击也未必能追到,他这一返身交战,马上使自己陷入了危机。 李柱没想到在西门会遇到官军,若不是看到城头还飘扬着唐军的黑龙旗,他差点以为唐军没有拿下钓鱼城,否则拿下后又失去了,见官军要迎向自己决战,正合心意,大声道:“弟兄们,咱们先把他们的船毁掉,省得那些龟儿子等下要跑路。” 此时唐军全都还在水里,马祥麟将部队分派在几处容易登岸的地方,想等唐军上岸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唐军并不登岸,而是往下直冲而去,马祥麟大吃一惊,他顿时知道了唐军的企图,那就是要毁了官军的渡船。他连忙下命令:“快,保护渡船。” 可是已经晚了。他们的渡船拴在一起,唐军地船只顺流而下,何等快速,这非是岸上的靠两条腿的官军能够追上的,官军在渡船旁只有二百个守军。马祥麟指望这二百人能抵挡一阵子,没想到,唐军一靠近,手雷就雨点一样飞到了官军的船队里。到处都是震耳欲聋地爆炸声,那二百人莫说能挡一挡唐军,在渡船上待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没死的都连滚带爬的逃上了岸。 等官军赶到时,只能站在岸上发呆,唐军将渡船炸了一遍还不够,又开始放起了火,熊熊地大火照亮了整个江面,一有官兵企图救火,马上就会被唐军的手雷炸成碎片。还有火枪不停的射击,官军无一人敢靠近自己的船只,只能呆呆看着唐军将自己的渡船全毁。 马祥麟赶到后,看到这种情形气得半死,他马上大喊:“蠢材,蠢材,快放箭!” 官军才恍然大悟,对着江中的唐军开始放箭,唐军的船前坚起了巨大的盾牌。箭支射在上面,发出“夺,夺。”的响声,却不能伤害唐军分毫。 马祥麟连忙道:“放火箭,放火箭!” 等到官军换上了火箭,漫天的火箭向唐军飞去,唐军这才有点手慌脚乱,有数条船上立马有几处着火,李柱连忙命令道:“全军退后。”随着旗语传了出去。唐军地船渐离渐远,官军的箭支慢慢够不到了。 等唐军退走后,官军的船只早已串起了熊熊大火,那种灼热连岸上的官军感受得到,虽然还有一些船只没有引燃,但所有的船只拴在一起。早晚也会烧光。也无人敢冒险上船解开船只,此时热浪好象连江水也要蒸发。谁敢下去。 马祥麟呆呆地望着大火,自己受伤的左眼仿佛又隐隐作痛,他故作镇定的道:“弟兄们,不要担心,秦帅很快就会派兵前来,我们只要不让贼军上岸就可以了。 官军勉强鼓起了士气,在沿岸巡防,严禁唐军上岸。 可是官军连投石机也没有,只靠弓箭,又如何阻得了唐军上岸,李柱将官军的船烧光后,逆水向上行去,找到一个合适的渡口,马上强行登岸,岸上地官兵虽然赶来了,拼命用火箭阻止唐军登岸,唐军一面派人灭火,一面用火枪向岸上射击,官军的弓手在唐军打击下顿时死伤惨重。 等先头部队一上岸,唐军更是每人腰间缠着十几枚手雷,一面向前冲,一面把手雷丢进官军的弓手里,无数的爆炸声在官军阵营里响起,官军再也没有勇气来阻挡唐军的登岸,只能步步后退。。,beikan。 马祥麟大急,此时官军经过昨日的折损,尚有四千余人,虽然已离开了城头的打击范围,但所处之地极不宽趟,若让唐军就这么一步步逼过来,恐怕不消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只能挤到江里,他大声催官军攻上去。 无奈,此时唐军已有数百人上岸,这些人排成整齐的队列,手中端着长枪,依次射击,就这么“砰。砰。”的放着枪走过来,官军前排地士兵就象割麦子一样,一排一排倒下,许多弓箭手虽然射出了手中的箭支,但马上被唐军的火枪在全身打满了无数的洞,唐军一有人倒下,被扶到一边,身后之人上前一步补齐,脚步丝毫不停,向官军压了过来。 官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唐军整齐的脚步声就象压在自己的心上,神志为之一夺,加上眼见到前面地人一个个倒下,更是慌乱,开始还是一步步后退,后来有人发一声喊,转身狂跑起来,所有官军也有样学样,转身狂奔,希望离那帮杀神越远越好。 唐军并没有因他们逃路而放开脚步追击,还是一步步排队前进,道路高矮不平,让他们地队列也是呈锯齿状,但丝毫不减少气势,官军只敢远远回头眺望,谁也不敢再去冲击,可他们身后就是坚城,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江水,没有船只,现在虽然离唐军远远的,但唐军一上来,他们又往哪躲去望着越来越近地唐军,震耳欲聋的枪声又已响起,此时唐军已经全部上岸。三千名唐军黑压压的挤了过来,所有官军都手脚冰凉,已有人宁愿跳到江中,也不愿返回和唐军撕杀,马祥麟面如死灰。任他喝破了喉咙,只有为数不多地官军冲了上去,但眨眼就死于唐军的枪下。 马祥麟抽出自己的佩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身边的亲兵连忙抱住了他地双手,扯着往后退,此时已有一半官军站在了水中,岸上的官兵也处于唐军的射程下,官军实在已是退无可退,江中之人不时有被风浪卷走,唐军才停下了脚步,齐声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前头的官军咣得一下丢下了自己手中地钢刀,跪在了地上。接着是后面,眨眼间所有官军的兵器都丢了下来,唐军这种队列式的射击,仿佛排山倒海,无穷无尽,让所有的官军都丧失了勇气。 唐军上前,命令放下武器的官军站成一列列排好,那些还处在水里的士兵却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上去不知会不会受到唐军的打击。若是跪下在水中投降,立马要把自己淹死,李柱望着这些已处于绝境的士兵,对亲兵吩咐道:“让他们上岸,告诉他们放下兵器可以免死。” 唐军喊道:“上岸免死,上岸免死。”水里的官军才敢走上岸来。此时正是四月,江水尚凉,许多官军一上岸,不由大声咳嗽。全身发抖。 马祥麟没死成,也无奈做了俘虏,他被押到了李柱身边,一个亲兵回报道:“大人,这就是官军的主将,被我们抓了。” 李柱望着仅剩一只眼地马祥麟。饶有兴趣。当官讲究体面,不知一只独眼的人如何会当上一军主将。对他道:“报上你的名字,官职。” 马祥麟仰起了脑袋,敌人的这种打法让他输得毫不服气,不过是仗着火枪厉害而已,他自付如果有一队骑兵,马上可以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可惜打仗没有如果,听到李柱的问话,他冷冷的回道:“你爷爷就是独眼将军马祥麟,现任副将之职。” 马祥麟的左眼是与女真人交手丢掉的,他在镇守山海关时,带兵巡罗,与一队女真士兵相遇,马祥麟在眼睛被敌人射中后,连发三射,射死了三个女真人,让这队女真士兵大为惊恐,拔马便逃,从此马祥麟便有一个独眼将军的称号,这却不是嘲笑他,而是士兵发自内心对他地尊敬。 李柱却不理他,冷哼了一声:“独眼将军,无名小卒,没听说过,押走。”这些近卫军个个眼高于顶,每个人都把目光放在秦良玉,张令,这样有名望的大将上,马祥麟虽是秦良玉的儿子,但除了马家军自己外,外人的目光一般放在她母亲身上,自然不会留意他。 马祥麟被李柱这轻蔑的眼光一扫,分外受不了,见士兵就要把自已押走,叫道:“唐贼,休要得意,我母亲很快就会将你们这些贼寇击溃的。” 李柱心里听得一动,叫道:“回来。” 两名唐军又把马祥麟押了上来,李柱问道:“你母亲是秦良玉?” 马祥麟骄傲的回答:“不错,你若不是仗着火器,我未必会输,有种的咱们再真刀真枪的打过。” 周围地唐军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人莫非疯了,想让唐军弃火器不用,和他们比刀法,李柱点头笑道:“本以为你只是一只小虾,没想到还是一条小鱼,你母亲号称四川柱石,等抓到这条大鱼再让你服气不迟。” 马祥麟“呸。”了一声道:“你作梦,我母帅有五万大军,我石柱兵马随时可以再拉十万出来,你们就等着在死在四川。”马祥麟其实也知无论是他们马家也好,四川也好,此时形势都极其可危,但虎死不倒威,他只能寄希望于母亲率军再创奇迹,击败唐军,保全四川。 李柱没有兴趣再与马祥麟斗口,挥手道:“把他押下去,咱们进城。” 城上的孙大兵早已看见了唐军已将外面的官军歼灭,把门打开,孙大兵远远迎了出来,见来得是近卫军,更是不敢怠慢,问道:“是那位将军带队。” 李柱已瞧见了孙大兵,笑呵呵的道:“是孙兄吗,这次可是兄弟领队。” 孙大兵瞧见了李柱,不由暗叫一声苦,孙大兵和李柱两人同在一个队中当兵,又同时升为武总,把总,后面成立近卫军时,孙大兵进了特种部队,李柱进了近卫军,那时特种部队人更少,能选中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孙大兵自觉高李柱一等,每次见面都要在李柱面前大势吹嘘他们特种兵如何如何强,李柱也只有羡慕地份。 没想到特种兵训练虽严,却没有什么出彩地机会,而近卫军跟着唐王打了几仗,又扩编过一次,现在李柱的军衔已是上校,孙大兵却是中校,每次见面后,孙大兵都要向李柱行礼,让他颇为尴尬,本以为这次立下大功,回去后肯定会提升,那就再也不用向李柱行礼了,没想到还没回去就碰上了,暗叹倒霉,却还是不得不行了一礼,道:“特种兵中校孙大兵向李上校敬礼。” 李柱心里一乐,道:“孙中校,免礼,现在钓鱼城怎样了?” 孙大兵苦着脸,回报道:“回上校,情况很好,敌人虽然还在攻城,但他们对我军无能无力。李柱拍了拍孙大兵地肩膀,道:“怎么一幅苦瓜脸,难着见到我来救援不高兴!” 孙大兵忙道:“高兴,高兴。”心里却想道,早知他会来,不如守东门好了。 李柱哈哈一笑:“我就说吗,咱们一起参军,一起进近卫军,情如兄弟,兄弟见面,当然是高兴才是,孙中校,快带我去东门。” 孙大兵哪还愿陪他到东门,自找罪受,连忙推脱道:“我是西门守将,不能离开职守,我会让亲兵带你们过去,” 李柱刚刚击溃了官军,又抓到了马祥麟,在昔日的同僚面前摆足了上官的威风,心情大爽,不再为难他,道:“那好,我自去钟将军哪里。” 孙大兵才松了一口气:“恕不远送。”悄悄将头上的汗珠擦去。 今天的第二更完成,老茅在周一至周五没有特别的事,会一直保持两更。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二章 坐困愁城 钟华见李柱带援军来到,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城中一下多了这三千人,钓鱼城可以说已是固若金汤,听到后面还有一万二千大军,上百门火炮,钟华更是大喜过望,不再节省物质,命令唐军将各种滚木,擂石使劲的往下砸去,同时一直很少使用的火枪和手雷也开始大规模的使用,登时把正在攻城的官军打了个晕头转向,死伤累累,只有不停的往后退。 陈星看到这种情形,心中痒了起来,这二天一直处于防守,还没有反击过,连忙向钟华请战,道:“将军,到了该反击的时候,属下只要二百人,足可以将他们杀个落花流水。” 钟华朝城下看了看,钓鱼城居高临下,靠近城墙之处大部分地区怪石凌形,官军不能展开大规模的攻城,同样,唐军想反击,也只能沿着城门的路出去,人多也施展不开,点了点头道:“教训他们一下也好,不过追击不准超过一里。” 陈星大喜,应道:“是”点齐了二百人,全是他手下的特种兵,登、登、登的跑下了城楼。 官军已在城下立不足脚,退出了数百米外才重新开始整队,突然发现钓鱼城城门大开,官军愕然的看着,正不解时,数百名唐军从里头冲了出来,向官军攻去。 这二百名唐军就象是一群死神,和官军相隔还有百米远时,每人手持两支短枪。“砰,砰。”枪声不断的向着官军射击,前面地上百名官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唐军射倒,唐军用完了子弹。把双枪往腰间一插,将双手腾出来,取出手雷,拉开了插销。向密集的官军群中扔去。 爆炸声在官军的阵营里到处响起,官军马上顶不住,纷纷后退,连邵仲龙派出的督战队也被士兵冲散,谁也不想被唐军的火器炸个粉身碎骨,任邵仲龙在后面如何大声咒骂也无济于事,好在唐军只追了数百米,就收兵回城,惊魂未定地官军才停了下来。 这一顿打击直到唐军已退回城中,还让官军心有余悸。虽然只死了数百人,但因是唐军的第一次出城反击,对官军的士气打击太大,一直以为城中唐军兵少,只能挨打,一下子发现唐军不但物质丝毫没有消耗的迹象,还有余力出兵反击,官军地士兵顿时低落。k小说网电脑站1k 邵仲龙在东门,他根不不知道西门的情况。甚至不知道西门还有一支官军也在一直攻城,士兵虽然可以隐隐听到那边的声音,但大家也没当一回事,对这支官军已全被唐军歼灭,唐军的援军已经入城,更是一无所知,但邵仲龙从唐军的突然反击中却知道唐军这两天来的防守一直没有出全力。 邵仲龙重新整理好了队伍,来时二万多官兵,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伤亡已超过五千,剩下的人也无精打采,在这种情况下,邵仲龙知道再要攻下钓鱼城已是不可能了,他几乎将牙咬碎,从嘴里恨恨的吐出两个字:“退兵。” 官军如蒙大赫。潮水般退去。钟华看得大为惊讶,对领兵将领佩服起来。没想就只反击一次,官军将领就判断出攻不下钓鱼城,果断退兵,早知如此,就不该让陈星带人反击,等大部队到来后,再出城追击官军,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战果。 不过,官军退了总是一件好事,所有地唐军都欢呼起来,当天,钟华就解除了全城的戒严,允许百姓进出,钓鱼城才算彻底归于唐军的治下。 李过的大军又过了二天才到,这些大炮严重拖累了行军的速度,每到江水喘急之时,前进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过,这上百门大炮一运过来,不但钓鱼城稳如泰山,就是重庆,也随时处于唐军的危险下,若是唐军愿意,马上可以发动对重庆的攻击。 李过没有唐王的命令对重庆倒是不敢乱动,只是合州辖下的几县马上被唐军拿了下来,合州地官军大部人份集中在钓鱼城,其下面的小县兵力不过数百人,自然是毫不抵挡之力。 秦良玉在三天后才得到钓鱼城已经失陷,而马祥麟更是下落不明,这个打击让秦良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稳定心神后才对报信的弟弟秦民屏道:“这个消息军中是否知道。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 秦民屏道:“大帅放心,我知道事关重大,逃回来的士兵我都把他们关在秘密的地方,先前接触到的人我也严令他们闭嘴。” 秦良玉才有气无力的道:“这就好,消息必须严密封锁,否则传到了军中,军心非得大乱不可。” 秦良玉此时才后悔没有早点退回石柱,如今后路已断,最令她心痛的是不知马祥麟的生死,马祥麟是她独子,从小宠爱,长大后又能文能武,成为她地得力助手,好在马祥麟已生有两子,否则,万一有个好呆,岂不断了马家的香火,那她怎么和死去的丈夫马千乘交待。 就在秦良玉心乱时,亲兵来报:“大帅,唐军已到城外了。” 秦良玉一惊:“这么快,走,民屏,我们一起去看看。” 秦良玉快步登上顺庆府的城头,马千使迎了上来,道:“大帅,唐贼刚到,看来人数不少。” 秦良玉忙往外瞧去,见城外旌旗飘扬,人叫马嘶,营帐连绵数里,足有数万唐军将顺庆府的东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其它数门却毫无人影,秦良玉知道顺庆府的外围已全部拿下,如果官军想从其它门出去也无用,反而会白白失了坚城。 李鸿基在派李过攻占广安后,渠县地大军并没有停下来。为了不让秦良玉率军逃跑,他并没有直接攻击顺庆府,而是将大军分成两路,一路大军驻扎在营口,作出攻击地姿态。另一路大军绕过顺庆,从阆中府出发,以掩耳不及的速度突然拿下了蓬溪,隔断了南充和重庆地联系。此时南充的整个外围已落入了唐军手中,官军若要退,只有一条武胜关的通路了。 等李过到了合州,传回消息,李鸿基彻底放了心,秦良玉即使从武胜关退走也来不及,武胜关后面就是合州,钓鱼城在自己手里,秦良玉又能到哪里去,摆在她面前地只有死守顺庆府。(电脑阅读beikan)重庆的援军她是不用想,就看成都能否派出援军来。 见唐军旁若无人的在外安营扎寨,秦民屏大为气愤,道:“大帅,唐贼太过目中无人,让我前去冲杀一阵。” 秦良玉点了点头,道:“试试也好,你带三千骑兵出城,一有不对。立马回城。” 三千骑兵是目前顺庆府所有的骑兵了,秦民屏自己姐姐对自己地关心,道:“大帅放心,等我好消息。” 秦民屏下去后,点齐三千骑兵,打开城门就向唐军冲去。 唐军正在扎营,从没想过官军还敢出城迎战,骇了一跳,田见秀却正合心意。他马上领着一万骑兵迎战,心想终于轮到自己露脸了,李过因要走水道去增援合州,他的马匹全部留了下来,刚好便宜了田见秀,让他指挥这一万骑兵。 唐军这次进攻南充。除了周边的驻守部队外。已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来,此时城下有五万大军。其中除了一万骑军,还有四万步军,不过,真正的正规军只有二万人,其余三万都只是经过训练的民夫,若按一般的眼光来看,进攻的该是官军一方才对,可是唐军的装备远比官军先进,谁也不会认为唐军攻不下顺庆。 李鸿基已把马祥麟从钓鱼城提来,他这次不想和官军来个硬碰,此次军中带了一百门火炮,只要扎好了营,到时来个百炮齐轰,就看城中能够挨上几日,等到轰的差不多了,再派人招降就是,有马祥麟在手,估计会减少招降地不少阻力。 秦民屏刚出城门,正要冲进唐军的营帐砍杀,远远望见唐军的骑军迎了上来,他已有和唐军骑兵交手的经验,知道唐军骑兵的厉害,见唐军骑兵远多于自己,心知讨不了好,他倒是不卤莽,一知事不可为,马上道:“回去!回去!”官军驶出城门不到一里,转身又返回。 田见秀大急,自己刚出来,敌人怎么就要走了,这也太胆小了,拼命的催动跨下的骏马,要追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等到田见秀上来,官军已全部进城,只留下一地的灰尘,田见秀大为不甘,让骑兵绕城向城上射击。 城头的士兵正在观看已方骑兵地出击,见已方不战而回,正在惊愕间,唐军的骑兵已逼到了城墙下,随着唐军火枪响个不停,城头的官军一个个惨叫着摔下来,等官军正要反击时,唐军已在城下划了一道狐线,远离了城墙,官军顿时气馁,看着唐军远去的背影咒骂不已。 秦民屏安顿好带回来的将士,返回帅帐,对秦良玉跪了下来,请罪道:“大帅,未将无能,没有和唐贼对阵就败了下来,丢了大帅的脸面。” 秦良玉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对,唐军的骑兵远多于我们,若是被他们围住,恐怕一个人也跑不了,你能不损一兵一卒,把他们带回来,已是大功一件。” 秦民屏道:“可是未将在出战前就应该考虑到唐军骑兵,此次未与唐军交战,已让我军士气大损,还望大帅治罪。” 马千使也从城头下来,刚好走进帅帐,听到秦民屏的话,忙道:“将军快请起身,你地出战仍是大帅允许的,如果要论,岂不大帅也要治罪,如今我们至少知道了唐贼军中有如此多的骑兵,也不是一件坏事。” 秦民屏站起了身,他忧心仲仲的道:“大帅,唐贼骑兵众多,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秦良玉也毫无办法,此时唐军虽然只围住了一个门,其它三门只有一些游骑,但要想出城是不可能,先不说周边的各城已被唐军攻占,就是还在官军手里,也不能弃城而走,否则,拿什么也阻止唐军骑军的追杀。 马千使还不知道合州已被唐军占领,提议道:“大帅,看来这南充无法再守,不如我军连夜撤走,回到石柱,。” 秦良玉和秦民屏相视苦笑,马千使瞧着神色不对,还是道:“大帅,快下令,若我们连夜就走,唐军肯定料想不到,等他们发现时,就是用骑兵追击,我们顺流而下,他们也追不到。” 秦良玉道:“晚了,今天刚接到地消息,钓鱼城已被唐军攻占,不打败唐军,我们是不可能回到石柱。” 马千使一呆,他反应过来,忙问:“那祥麟呢,他可曾回来。”马千乘死后,马千使是看着马祥麟长大,虽然名为叔侄,实则亲如父子,望着空荡荡地大帐,马千使其实已有答案,只是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秦良玉地鼻子一酸,马祥麟是她仅有的儿子,是死是活尚且不知,怎不让她心如刀绞般难受,见了秦良玉的神色,马千使顿时想到了最坏的打算,颤声道:“难道祥麟他殉职了?” 秦民屏忙道:“没有,没有,祥麟只是失去了下落,或许逃了出来。”这话连他自己也不信,不过,只要没有确切的死讯,总还有希望,秦民屏不愿两人太难过,只能如此安慰。 望着秦良玉已是白发苍苍的头,脸上流露出来的悲哀,马千使才发现,在他心目中一直是飒爽英姿的嫂子真的已经老了,或许这大明朝也已垂垂老矣,这场战事他们根本就不该参予进来,若是早点回到石柱,这一切祸事都不会有。 马千使见到秦良玉如此伤心,安慰道:“嫂嫂,马祥麟这孩子从小就福大命大,你想,他被满人射中眼睛尚且没事,这次也定能化险为夷。” 秦良玉好象一下子老了十岁:“但愿如此。” 秦良玉此时已感到心力憔悴,先是在达县久攻不下,嫡系损伤惨重,接着后路又断,唯一的爱子下落不明,她不由暗暗自问,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三人相对两坐,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直到天黑,秦良玉的婢女把饭菜端了进来,三人才各自结束了自己的悲痛,尽管已是半日没有吃东西,三人却完全没有了胃口。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三章 百炮齐射 城外的唐军没有了官军的捣乱,扎营速度极快,未到天黑,所有的营帐都已竖起,营外堀了二道壕沟,同时炮台也已修好,为稳妥起见,唐军还在周围埋上了地雷,防止官军狗急跳墙,前来袭营。 地雷虽然容易生产,但唐军已开始限制它们的使用,对唐军来说,这种武器虽是防守的利器,但太过简单,很容易仿造,若是让官军知道了做法,唐军以后就要头痛,而且每次埋完地雷,战后还要一颗颗挖出来,虽然作了标记,但也免不了有误伤,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陈贞慧这些天在唐军中度日如年,他每天要起草唐王的各种文书,对唐军和官军的交战了如指掌,眼看唐军一路势如破竹,现在秦良玉又已被围,若秦良玉失败,恐怕四川形势再也不可收拾,但凭他的能力却丝毫不能阻止,他越想越感到心急如焚。 此时唐军中有不少是朝庭的降官,洪承畴,左光先,卢象升都是唐王亲近之人,左光先还握有兵权,要破坏唐军的胜利,只有把目光瞄向这些人身上,可惜陈贞慧虽然和每人都见过,但根本没有机会和他们谈话,他就是想策反也无从下手。 今天立好营后,陈贞慧终于忍不住了,趁饭后来到了左光先的帐前,见无人注意,他侧身溜了进去,左光先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剑,但还是很警觉。忙喝问:“谁?” 陈贞慧渡了出来,道:“左大人,是我。” 左光先见是陈贞慧,大为惊讶,陈贞慧只是相当于唐王的一个抄写员。平时传令唐土都是用亲兵,从不用他,而且现在陈贞慧地官职也只是区区九品,远低于左光先的五品宁远将军之职。但毕竟是唐王身边的人,或许一句话就会影响到他在唐王心目中的位子,左光先虽然惊讶,却不敢失礼,道:“原来是陈先生,不知陈先生到此,是否唐王有令?” 陈贞慧故作轻松的道:“非也,只是陈某久仰将军地威名,如今大家同殿为臣,特来拜访将 左光先满头雾水。电脑小说站beikan拜访自己,这个陈贞慧是什么意思,耐着性子道:“陈先生,左某只是一阶武夫,说话喜欢开口见山,大人有话何妨直说。” 陈贞慧当然不可能敢马上鼓动左光先造反,只得旁敲击侧的道:“左大人,不瞒你说,陈某是个文人。从末经历过战事,如今大战临起,心中不由有点慌乱,可陈某进军不久,在军中无亲无故,才想找大人聊聊。” 左光先大笑,道:“陈先生可以放心,我军士气高涨,武器精良。官军不是对手,过不了多久,整个四川也可拿下。” 陈贞慧道:“听将军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左光先对陈贞慧用意摸不着头脑,见他叹气也不追问,陈贞慧无奈。只得问道:“不知左将军对当今朝庭如何看?” 左光先顿时警觉起来。陈贞慧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唐王派他来试探自己的忠诚。连忙道:“当今朝庭赋税繁重,境内民不聊生,伪皇更是刚愎自用,识人不明,自毁栋梁,而今已是大厦将倾,到了覆灭边沿,唐王雄才大略,早晚可以取而代之,你我日后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陈贞慧听了左光先的回答,心里顿时一凉,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道:“那是,那是。” 陈贞慧知道了左光先地心意,心里沮丧,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陈贞慧才起身告辞。 左光先将他送了出去,却还是对陈贞慧突然到访摸不着头脑,想到刚才并没有说错话才放下了心。 陈贞慧出去不久,贺景就找到了李鸿基,将陈贞慧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了他,李鸿基大讶,这个陈贞慧,还真有几分胆量,敢在自已的军营里策反大将,但只是笑笑,却没有理会的意思。 贺景忍不住问道:“殿下,这个陈贞慧分别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殿下何不把他拿下治罪?” 李鸿基反问道:“拿下他治罪,治他何罪?” 贺景马上道:“阴谋勾结大将,企图背叛殿下这还不够吗?” 李鸿基笑道:“他从参加科举以来,孤王就知道他不会真心加入我军,孤王还是要用他,何也,孤王用他并不是需要他的忠心,只是需要一个招牌,陈贞慧在南方士林交往甚广,用他只不过为吸引更多的士子来投效,孤王让他起草文书,但不让他直接向下面的将领传令,纵使他有二心又有何妨,何况他这次拉扰不了左光先,恐怕就该死心了。” 贺景还是觉得放一个有二心的人在唐王身边太过不安全,劝道:“殿下,陈贞慧在殿下身边,万一哪天他对殿下起了暗害之心,殿下岂不危险。” 李鸿基斥之以鼻,道:“他一个书生,有心也无力,此事就此揭过,你们情报部多注意一下就是了。” 贺景见李鸿基已拿定的了主意,只得应道:“是。”退了下去。 一夜平安过去,或许知道唐军一定会严密防护,秦良玉断了偷袭地心思,她已定下了死守的决心,在城墙上已加强了巡罗,防止唐军偷偷攻城。 天一亮,整个军营热闹了起来,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到处升起了缕缕炊烟,仿佛下面的不是军队,而是一群露宿的旅人,竟无一丝杀气。唐军毫无进攻的意思,城上的官军却不敢怠慢,紧盯着唐军的军营。稍有大地动作,都能引起官军的一阵慌乱。 唐军的火炮早已准备好了,上百门火炮静静的蹲在一起,上面盖上了帐篷,官军虽在高处。也无人发现,等所有唐军用过了早饭,才传来了李鸿基命令:“炮兵准备进攻!” 孙和鼎命炮兵将大炮身上所有的遮盖物全都掀去,顿时露出那黝黑地炮身。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闪闪的光亮,显出一丝丝杀气。 城墙上的官军早已注意到了唐军营中的异样,瞧见这一蹲蹲大炮,有地人还不认识为何物,纷纷询问,四川地势险峻,运输不便,加上朝庭的大炮要优先供应给关外对付满人,满人力弱后。l6k又全都运到了山西前线,四川除了成都,重庆两座重城有大炮外,都它各城都没有,所以有许多官军并不认识大炮。 那些跟随过秦良玉上京勤王的士兵却都见过大炮的样子,凡认识的都被吓坏了,一百门大炮摆在一起,太过振撼了,亲兵连忙跑去向主帅报告。 秦良玉一大早就巡视过城防一遍。见没有什么破绽,唐军又都在生火做饭,好象暂时无进攻之意,就回到了帅帐,刚坐下不久,见到亲兵匆匆进来,不由问道:“怎样,莫不是唐军要进攻。”那名亲兵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大帅,不……不好了。好多大……大炮,好多大……大炮。” 秦良玉一惊:“你是说唐军有好多大炮,到底有多少?”唐军攻打广安时,动用了数百门大炮,半日之间就攻下了这座坚城,秦良玉虽知唐军动用了大炮。但是却不知有这么多。昨天唐军来时,站在城头地官军并没有看到有大炮运来。遂不在意。 唐军刚来,当然不能让官军看到有这么多大炮,否则,昨天官军恐怕就会趁唐军还没立寨拼命,或都干脆逃走,虽然四边地道路都已被唐军堵住,但除了唐军本部外,其他地方要堵住数万一心想要逃走的官军,恐怕够伧。若让这些官军逃脱,躲到深山里,唐军再剿就要难得多。 所以唐军在扎营前,就在炮身上都作了掩盖,唐军地大营又离城头有数里远,官军看不到也不奇怪。 亲兵回道:“大帅,有好……好几十门,不……不,是有上百门。” 马千使在一旁听到急了,一把揪住亲兵地衣领:“到底是多少门。” 亲兵更慌张:“是几十门,或许是上百门,也可能有数百门。” 秦良玉越听越心惊,就算只有数十门,这顺庆府也肯定守不住,她连忙走出帅府,朝城头走去,马千使放下那个亲兵,跟了出去。后面的亲后连忙也跟上。 还没等众人走到城墙,只听到“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整个大地仿佛都在晃动,唐军已开始了炮击。 三声过后,稍停了一会儿,接着就是天崩地裂的声音,仿佛是已到了世界末日般,大炮声至此再也没有停止过,竟是无休无止。 唐军上百门火炮一起发射,打在顺庆府的城墙上,整个城墙都晃动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倒塌,城墙上来不及撤离的官军通通倒在了地上,有的已被炸起了数断,大腿,胳膊到处都有,有的全身鲜血淋漓,虽然没有断臂断腿,却也无救了,还有的全身完好无损,只是口、眼、鼻、耳全都流出血来,显然是被活活震死。 秦良玉被这一轮炮击也震的左右摇摆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子,她向前望去,却是呆了,前面整个就象是地狱,到处是爆炸声不断,里面地官军已被炸晕了头,许多人都在乱转,根本分不清方向,甚至还有人向城下冲去。 秦良玉知道自己不用上去了,唐军的这一轮炮击充分展视了他们的实力,至于唐军到底有多少门炮,是数十门,还是数百门,已经不重要,无论是那个数字,这顺庆府就是三个字“守不住。” 城上的官军已无留守的必要,她马上给亲兵下令:“快,传我将令,将城头所有官兵全部撤下来。” 亲兵一呆,道:“大帅,我们不用守吗。” 秦良玉骂道:“守个屁,这样的炮火能让人上去守吗?” 亲兵目瞪口呆的看着秦良玉,他做了秦良玉十年的亲兵,还是第一次听到秦良玉口出粗言,见亲兵看着自己不动,秦良玉再也忍不住了,踢了他一脚,道:“还不快去。” 亲兵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传令,可是在唐军一直不停的炮火面前,要传令也不容易,远了根本听不清,非要直到近前才能听见,等官军全部撤下来,已伤亡了一千多人。 顺庆府地城墙却还是顽强的顶住了唐军的第一轮炮击,虽然晃了数晃,但坚持着没有塌下来,后面唐军的炮火已开始轮流射击,虽然连绵不绝,毫不停歇,但威力毕竟不如齐射那么大,城墙还是挺了下来。 唐军不是不知道齐射的威力更大,只是齐射时的声音太大,就是站在旁边地炮兵也受不了,第一次齐射后,许多炮兵措不及防,有人耳中也震出血来,孙和鼎连忙命令火炮分散发射,防止炮声太大,将炮兵伤着。 唐军将城墙轮流射过一遍后,才又开始了延伸射击,许多已下了城墙地官军以为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被唐军炮轰了个正着,官军连忙后撤。这次退出老远才敢停下来。 唐军地大炮并不停止,仿佛他们的炮弹无穷无尽,在许多地方都犁了数遍,所有的官兵都心惊胆战,他们何曾见到这么强大的炮火,就是许多跟随秦良玉上京勤王的白杆兵,以前只见过十门大炮齐射就以为了不起,当时他们许多人都对火炮的威力深深敬威,这上百门火炮射击,又远射当年的那十门红衣大炮。 唐军整整炮击了一个上午,才停了下来,此时,顺庆城墙虽然没有大面积塌方,但已有多个地方露出了缺口,战马从下面一跳就可以进城,所有官军都以为唐军会马上进城,许多人尽管手脚还在颤动,但已准备好了和唐军撕杀,唐军也是人,刚才的炮火虽然厉害,但官军多数及时撤了下来,死伤不到二千人,城中尚有四万多官军,还可一战。 可等了一会儿,唐军却毫无动静,秦良玉派人到城墙上去查看,几名士兵战战兢兢的上了墙城,往下一看,城下哪有唐军,唐军的军营又升起了炊烟,敢情人家在吃饭。 秦良玉听到回报,心里半信半疑,亲自登上了城墙,才知前头几人所说不假,唐军的士兵动也没动,只有上百门火炮还直指着顺庆府,却停此了射击,她和马千使,秦民屏几人面面相觑,唐贼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四章 母子重逢 虽然搞不清唐军的用意,但难得唐军的炮火主动停了下来,看着到处是破损的城墙,秦良玉马上传令所有人抓紧时间抢修,数万名官军在秦良玉的命令下战战兢兢的走上了城墙,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运石头的运石头,搬砖块的搬砖块,彻墙的彻墙,整个城头一下子变得人头攒动起来。 官军开始还担心人一上来,唐军就会开炮,但看着城墙破损,有机会又不能不补,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许多人已作好了准备,一旦唐军开炮,就马上溜走,但唐军对他们毫不理会,任由他们修补城墙,官军胆子才渐渐大了起来。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唐军营地的炊烟已经熄灭,唐军才开始动了起来,许多唐军已奔出了军营,城头的官军严密监视着唐军的动静,见此马上停止了修整城墙。重新拿起了武器,等待着唐军的进攻。 唐军的先头部队只是朝前推进了一里左右,又开始了扎营,同时唐军的大炮开始响了,炮弹成片成片的砸在了刚才修整的城墙上,城墙上到处升起了硝烟,唐军的大炮一响,所有的官军都拼命往后撤,退得稍慢的人马上丧生在唐军的火炮下。 幸好唐军的火炮好象不是为了杀人来的,只是反复在城墙上轰炸,不到半个时辰,不但刚才数万官军的辛苦全部化为乌有,城墙的缺口还在不断地扩大,退下来的官军只能看着唐军的炮火肆意对城墙蹂踏。根本没有办法反击。 这一轮炮击直到天黑才停止了下来,顺庆府的城墙经过大炮一天的轰击,整个东墙已成了断壁残檐,处处塌陷,唐军地步兵已可以直接攻上来。偏偏唐军没有丝毫进攻的意图,天一黑,整个唐军军营已是灯火阑珊。 官军却不得不防备,城墙没了。整个顺庆府就象一个的少女,唐军想什么时候进攻就进攻,秦良玉只得抓紧时间,命令官兵趁黑抢修,防止唐军半夜攻城。 外面的数万唐军好象真是来旅游地,整整五天,唐军一直没有出动,一连用大炮对顺庆府轰击了五日,就是不出兵攻城,只是大营每天向前推进数百米。一路看中文网火炮也由刚开始只轰击城墙,慢慢延伸到城内,到了第六天,唐军的军营离城墙只有数百米,炮击的范围已覆盖到了顺庆府的中 头两天,秦良玉还派人每天夜里抢修城墙,但官军修城的速度哪比得过火炮的破坏,城墙到了第三天已是彻底不能修,秦良玉索性放弃。只是每晚派人严密监视,防止唐军在黑夜攻城。 唐军的举动让秦良玉摸不着头脑,按理在炮击的第二天唐军就可以攻城了,若是怕遇到官军抵抗,那就该大量杀伤官军才对,可除了第一天的炮击没有打招呼之外,后面的炮击唐军好象故意先指明炮击地地方,开始的炮弹稀稀疏疏,等官军和百姓全部撤离了才密聚起来。更象故意放官军一马。 顺庆府本身就十多万居民,一下子驻扎了四万多官军,已是拥挤不堪,如今这近二十万人只能挤在半个城中,更是苦不堪言,唐军虽然伤人不多。但官军的士气已到冰点。这几天,官军白天忍受唐军炮火的轰炸。晚上又不得不防备唐军攻城,城内的官军早已疲惫不堪。 李鸿基看时机差不多了,才派出卢象升和马祥麟进城劝降,马家世世代代忠于朝庭,马祥麟又经过秦良玉几十年耳提面命,他刚被唐军抓获时,颇不服气,每次有人劝降,马祥麟都破口大骂,一心求死。 这次炮击顺庆府,李鸿基派人把马祥麟押到了炮兵阵地,第一天,那种百炮齐发的声势就将马祥麟震住了,大炮非人力所能挡,城内的官军毫无胜算,他心中五味杂全,一边是忠义,一边是生死,还有家族的传承,个人生死事小,若是马家坚持不降,唐军就是将马家全部夷平也非难事,想到母亲就在城内,正在承受着唐军一轮又一轮的炮击,他更是替母亲担心,当夜马祥麟辗转反侧,想了一晚,第二天,马祥麟才重新求见唐王,表示愿意归降。 李鸿基大喜,有了马祥麟地归降,那么秦良玉再归降就不是难事,李鸿基本想马上派人却劝降,但还是打消了念头,秦良玉不是轻易能降的人,不把她彻底打服,劝降恐怕很难,才有了后面数天的炮击。。,beikan。 马祥麟也深知自己母亲的脾气,只是担心炮弹无眼,伤着了自己的母亲,李鸿基才答应他尽量只毁坏建筑,少伤人,才有唐军这么奇怪的炮击,唐军本来的策略也是如此,能卖马祥麟一个面子当然最好。 秦良玉这些天苦恼万分,从未没有打过如此窝囊的仗,对方仗着火炮的犀利,让官军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再这样继续下去,官军就是不用唐军来攻,也要崩溃,秦良玉试着对唐军地大营发起反攻,可是白天唐军的炮击不止,官军若是冲出去,只有自寻死路,若是晚上进攻,唐军又在营前埋了不少地雷,官军还没接近,就被炸的哭爹喊娘,秦良玉试过一次就死了这条心。 还有一条出路就是突围,秦良玉不由后悔没有在唐军来时的第一天就溜走,那时或许能够杀开一路出路,如今官军士气全无,恐怕一突围,许多官军就要四散而去,若是唐军的骑兵一追击,马上就是全军覆灭的结局,现在突围,秦良玉想都不敢想。 已是巳时了,若是前些天,唐军地炮火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响起,现在没有了唐军地炮火。许多官军反倒是惊疑不定,唐军莫非有其它动作,是要进攻了吗? 秦良玉见到唐军今天反常,正在派人去城墙看是否有事发生,亲兵来报:“大帅。唐军派人来了。”官军本来对唐军都是唐贼,唐贼地叫,如今被唐军地大炮连轰了五天,心中胆气已丧。对以前的唐贼也改称起唐军来。 秦良玉心里明白过来,唐军此时派人过来,多半是要劝降了,她已是六十多高龄,儿子又下落不明,心中已存死意,回道:“不见,让他们回去,你对他们说,要想拿下顺庆府。就提兵进来。” 亲兵道:“大帅,里面还有少将军。一路看中文网首发k” 秦良玉心中一震,大为失态:“什么,你是说麟儿还活着。” 亲兵道:“回大帅,确实是少将军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两个唐军人员。” 秦良玉本来已是心如死灰的心活了过来,不等亲兵说完,已冲了出来,到了门外。见外面站着地一个人不是她儿子马祥麟又是谁,她一把上前,抱着了马祥麟,放声大哭:“麟儿,你还活着?”此时的秦良玉再是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帅,而是一个痛失爱子而又复得的老妇人。 马祥麟已四十多岁了,自己地儿女都有成年的,见到了母亲虽然很激动,但被母亲如此这般抱在怀里却颇为尴尬。他挣脱开来,道:“母亲,这里还有客人。” 秦良玉才回过神来,将儿子放开,打量着马祥麟身后穿着唐军服饰的人,她惊叫出来:“来的可是卢建斗。卢大人。”四川消息闭塞。卢象升攻击唐军商洛重地的事秦良玉并不知晓,她看来人面熟。却不敢确认。 卢象升向秦良玉施了一礼:“正是卢某,拜见秦帅,数年不见,秦帅依然精神矍铄,雄姿不减当年。” 崇祯二年时,皇太极率八旗官兵从蒙古绕道进犯京师,兵临北京城下,秦良玉率白杆兵北上勤王,卢象升则自己招募了万余人进京入卫,当时两人曾经并肩作战,卢象升虽然是个文人,但是长于射箭,熟悉兵法将略,治理军队也井井有条,给秦良玉留下了很深的映象,因此虽然分隔多年,秦良玉还是一眼认出了卢象升。 秦良玉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已老了,精力不比从前,才会被困在这个小小的顺庆府。” 卢象升道:“秦帅不必菲薄,双方实力相差太大,此非战之罪也。” 秦良玉脸色一变,忍不住问道:“我已老了,死不足惜,只是据我所知,皇上待你卢大人不薄,不到三旬,皇上便升你为郧阳巡抚,年纪轻轻,已是封疆大吏,我老太婆从没想到卢大人这样的人也会投靠唐贼。” 卢象升的脸一红,道:“形势逼人,不得不尔,卢某何尝不想作一个忠臣,无奈朝庭已是大厦将倾,皇上又刚愎自用,求治太切,对大臣动不动就杀伐,反观唐军,唐王雄才大略,手下英才济济,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两相比较,高下之别已显,今日卢某此来,正是要劝秦帅放下武器,免了城中这十数万生灵涂炭。” 秦良玉见儿子归来,心情激动,对卢象升才客气起来,她以前本来对卢象升映象挺好,更是分外受不了此人也投降唐军,见卢象升劝自己投降,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道:“放屁,老太婆虽然读书不多,也知忠义两字,枉你读遍圣贤书,难道忘了世上有羞耻两字。” 马祥麟没想到母亲对卢象升如此不客气,连忙打圆场,道:“娘,卢大人远来是客,正是他向唐王劝说,孩儿才能回来,不如入内再谈如何?” 秦良玉勉强给了儿子几分面子,道:“那好,里面请。” 进了里堂,秦良玉将卢象升还有另一名唐军丢下不管,细细的问马祥麟这些日子地经过,马祥麟担心秦良玉恼怒自己降了唐军,反而不美,隐下了这一段,只是说唐王不忍伤人太多,先提警告,然后才大规模炮击。 秦良玉恍然大悟,才知这些天唐军为何如此奇怪,她听到自己的儿子宁死不降时,不由老怀大慰,道:“麟儿,你是娘的好孩子,不亏为娘教导数十年,为人千万不可忘了忠义二字,朝庭对咱们马家有数百年的恩宠,万不可学一些忘恩负义之徒,枉读诗书,却是个软骨头。” 这话直指卢象升,马祥麟瞥了卢象升一眼,见他脸色毫无变化,才放下了心,对秦良玉道:“母亲,如今唐军已占尽优势,我军守不能守,走不能走,母亲下步不知有何打算?” 秦良玉神色暗淡了下来,道:“麟儿,娘已经六十多岁了,死不足惜,以前以为你比为娘先走,现在你还活着,那就陪娘一起死在这里。” 卢象升在旁道:“秦帅此言差矣,上天有好生之道,你就是一死了之,难道让城中十几万父老也一起殉葬么。” 马祥麟在旁道:“是啊,母亲,孩儿自从落入唐军之手,已是心存死意,可是城中十几万百姓何故,还有那白杆精兵,那是娘和父亲一手创建的队伍,难道也要全部陪葬么?” 秦良玉听了卢象升的话正要喝斥,马祥麟一说,秦良玉愣了一下,软弱的道:“城中百姓自有唐军来管,是杀是剐,也有唐军的事,至于那白杆兵,即然是我手创,在我手里灭了也没什么。” 卢象升道:“秦帅,大战一起,百姓必定死伤惨重,又怎是我唐军之事,我军留此城不攻,非是不能下,只是考虑百姓无故,才没有进城,若是秦帅不愿降,那我也不勉强,请秦帅下令,让城中百姓出城,免伤无故。” 秦良玉不答,放百姓出城,若是在战前尚可,此时官军军心已失,若打开城门,恐怕这数万官军不知会散去多少。 卢象升冷笑道:“怎么,秦帅刚才也说百姓无故,此时又要反悔不成,城中百姓多死一人,都是因你秦良玉之故,你为了一个人的虚名,决定十数万百姓地生死,是否太过自私。” 秦良玉大怒,自已忠于朝庭有什么错,指着卢象升道:“我家世代忠良,这些百姓既生于此,那也是他们命该如此!” 卢象升冷冷的问道:“既然如此,四川早晚要落入我军之手,你若不降,难道你连石柱的基业也不要么?” 这话击中了秦良玉的软肋,她虽然忠于朝庭,但事关马家数百年的传承,她不也敢一人作主,脸上顿时变幻不定。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五章 家与君 马祥麟向卢象升使了一个眼色,对秦良玉劝道:“母亲,是降,是战,唐军给了我们二天时间考虑,不如暂且让他们下去,等叔叔和舅舅来了再议如何?” 秦良玉心中已乱,点了点头,几名亲兵将卢象升和他的副手请了下去,马千使和秦民屏两人正在城上巡视,听到马祥麟回来了,大喜过望,急忙赶回来,正好看到了卢象升,秦民屏咦了一声,道:“建斗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民屏是秦良玉最小的弟弟,年龄比卢象升大不了多少,当年那次勤王之战,卢象升率军给秦民屏解过围,可以说对秦民屏有恩,两人关系也非常不错,尽管分另八年,秦民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卢象升。 卢象升点头道:“正是我,秦兄弟,咱们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记得我。” 秦民屏已看到了卢象升身上所穿的衣服,脸色一变,道:“你现在是唐军?” 卢象升道:“不错,我现在是加入了唐军,现为唐王特使,前来拜访秦帅,秦兄弟不会与我割袍断义。” 秦民屏叹了一声,道:“当年你救过我,无论你是哪边,这份恩情,秦某断不敢忘,不过,我姐姐固执的很,你若是来劝降,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 马千使在旁边拉了一下秦民屏,道:“这种投敌叛国的小人,何必跟他多谈。咱们还是先去见过嫂子和侄儿再说。” 秦民屏和马千使虽然是同辈,但两人岁数差了几乎一辈,马千使更象长辈,他一发话,秦民屏不得不听。回头歉然地向卢象升笑了笑,道:“建斗,你远来是客,我看过外甥后。咱们一起喝个痛快。” 卢象升答应了一声,两人随着官军来到了帅府的一间侧房,等于软禁了起来,见没有旁人,副手对卢象升道:“大人,看来这个秦民屏对大人很有好感,对我军也没有偏见,若是向他劝降,或许会比较容易。1--6--k-小-说-网” 卢象升点了一下头,道:“有马祥麟在。秦良玉再固执也会动摇,对这次任务我可是十拿九稳。” 马千使两人匆匆赶回,还没进屋,突然听到了秦良玉和马祥麟的争吵声,他大为惊讶,侄儿一向孝顺,怎么会和嫂子争吵,连忙走了进去,见秦良玉气得头发乱颤。对马祥麟道:“孽障,给我跪下。” 马祥麟却扬起了脖子,道:“母亲,我没错,这次你就听儿子一句劝?”却还是跪了下来。 马千使走了进去过,想将马祥麟拉起,道:“你回来了,让我看看,有没有那儿受伤。” 马祥麟却不肯起来。只是回道:“多谢叔叔关心,侄儿没事。马千使连忙道:“嫂嫂,侄儿平安归来,应当高兴才是,为何象要大动干戈的样子。” 秦良玉气道:“我宁愿这个孽障死了,免得沾污了马家数百年的清益。没想到我秦良玉临老了。却发现生出了这么一个不忠不义地东西。” 原来,卢象升走后。马祥麟就开始对母亲旁敲侧击起来,还讲了一些唐军的好话,秦良玉对儿子最清楚不过,儿子刚开始回来时太高兴了,现在静下心来,却感觉不对劲,唐军不可能毫无代价的放马祥麟回来,开始逼问马祥麟到底有没有降过唐军,马祥麟见瞒不过,索性说也出来,并劝秦良玉也降,这下把秦良玉气得够呛。 马千使听说侄儿降了唐军,心理也是格登一下,不过,侄儿回来,心中还是高兴的多,对秦良玉道:“嫂子,祥麟这孩子从小是你教育地,心里的忠义还是有的,只是落到了唐军手里,不得不虚与委蛇,即使降了又何妨,现在回来了重新脱离就是了。” 马祥麟跪在地上道:“叔叔,侄儿降唐军非是虚与委蛇,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目前唐强明弱,我们犹如螳臂当车,不投降,侄儿生死事小,马家的生死存亡事大,唐军入主四川已成定局,我们何不顺应潮流,否则有朝一日,我们马家有可能被唐军在全川连根拔起,马家三百年的基业将毁于一旦,那时我们都将成为马家的罪人,如何对得起马家的列祖列宗。” 秦良玉双手颤抖,对马千使道:“你听听,这象是一个为人臣子所说的话吗,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你这个孽子,是要将马家忠义之名丢光,我就当没有生你这个儿子,亲手杀了你。” 秦良玉越说越气,拔出自己手中的宝剑就要向马祥麟砍去,马千使大急,连忙上去挡住,秦民屏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接道:“姐姐,祥麟说得有理,咱们这些年来,替朱家卖命卖的少吗,大哥秦邦屏死了,祥麟丢了一只眼睛,可朝庭是怎么回报我们地,姐夫又是如何死的,姐姐又是否还记得?” 万历二十六年,播州宣抚使杨应龙勾结当地九个生苗部落举旗反叛,朝廷派遣李化龙总督四川、贵州、湖广各路地方军,合力进剿叛匪,马千乘与秦良玉率领三千白杆兵也在其中,叛乱平息后。论功行赏时,石柱白杆兵战功卓着,被列为川南路第一有功之军,秦良玉初次参加大战,立下汗马功劳,除受到重奖外,“女将军”的英名也远播四方。 可在班师凯旋的路上,由于天气炎热,马千乘染上了暑疫;回到石柱后,又因接待不恭,得罪了内监邱乘云,被邱乘云设罪投入狱中。由于得不到治疗调养,马千乘在狱中病重而死。 秦良玉想起自己的大夫,心中也是一酸。还是道:“你姐夫地死,是邱乘云那个奸贼所为,再说朝廷也没觉得你姐夫有罪,否则不会仍保留了马家石宣抚史的世袭职位。” 秦民屏冷笑道:“邱乘云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太监。就是皇帝的狗腿子,他害死了姐夫,却屁事也没有,直到牵涉到魏忠贤一案中才不得好死。apkn若不是他站错了队,现在我们还只能看着他逍遥的活着,这样地朝庭早就不值地我们效忠了,祥麟降了唐军也好,那我们就一起降了。” 秦良玉没想到弟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气得全身颤抖:“你怎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莫非今天想气死我不成,你也给我跪下。” 秦良玉虽是秦民屏的姐姐,但大他二十多岁,亦姐亦母。秦良玉发话,秦民屏也不得不跪下来,口里还是道:“姐姐,你不为自己着想,不为祥麟和我着想,不为外面上万的家乡子弟着想,也要为马家三百年地基业着想,这几天,唐军的实力姐姐也看到了。唐军若是全力一攻,我们又挡得了吗,难着要让马,秦两家绝嗣吗?” 秦良玉颓然的坐了下来,这一条正是她左思右想要考虑避免的,她可以死,马祥麟也可以死,甚至外面地数万名官兵,十几万百姓都可以死。但她却不能让秦,马两家断了香火,她语气萧瑟的向马千使问道:“很好,秦,马两家共有四人在此,二人要降唐军。小叔。你现在代表马家,你的意思呢。” 马千使从未见到过秦良玉如此低落。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道:“我听嫂嫂的。” 秦良玉道:“那好,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带兵去杀了那两个唐军特使。” 秦民屏和马祥麟顾不得再跪了,跳了起来,一个道:“姐姐,杀不得。”一个道:“母亲,杀不得。” 秦良玉喝道:“跪下,谁让你们起来的。”两人只好重新跪了下来,一起看着马千使,摇头想让他不要答应。秦良玉也紧盯着马千使。 四月地天气,还是颇为寒冷,马千使地额头上却渗出了豆大的汗滴,他虽然对唐军没有好感,但若是要在家族和朝庭之间选一样保留,他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如今形势严峻,若是把唐军的特使杀了,和唐军再无挽回的余地,他艰难的道:“嫂子,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姐姐不愿降,把他们驱赶回去就好了。” 秦良玉冷笑道:“好,好,你刚才说全听我的,也是废话,如今我倒成了孤家寡人,小叔不听我的,弟弟不听我地,连儿子也不听我的。” 马千使一咬牙,道:“好,我听嫂子的就是,我这就带兵去杀了那两个唐军特使。”转身就朝外走去。 秦民屏和马祥麟正想去拦住马千使,突然外面响起了一片噪杂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冲着帅府来的,几人呆呆的看着,心里在想:“什么人敢在帅府喧闹?” 秦良玉正要派人去查看,一个亲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道:“大帅,不好了,外面要闹兵变了。” 秦良玉一愣,怎么会兵变?官军士气虽然低落,但帅府附近都是马家的嫡系,即使有兵变也不会在帅府,她再也顾不得地上跪着的儿子和弟弟,连忙起身出去,秦民屏和马祥麟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出了帅府,外面黑压压的围了一片人,正是马家地白杆兵,另外还有土家族的嫡系子弟,秦良玉一呆,这些人都是马家绝对忠心的力量,就是唐军到了外面,也没有是马家的嫡系子弟闹兵变让秦良玉惊诧。 见秦良玉出来,外面乱哄哄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其中一人道:“大帅,听说唐军已占了合州,我们的归路断了,是不是真地?” 马千使虽然把唐军占领了钓鱼城地消息捂住了,但那天逃回了不少人,还是有消息漏了出去,不过,大家都把它当成了谣言,谁也不相信,大帅早作了安排,已派出了少将军去守城,没有人相信唐军能在少将军手里将城轻易夺走,所以唐军攻势虽大,炮火也让他们害怕,但大部分马家的嫡系都认为打不过唐军,随时可以撤回去,心里还是稳当。 可今天一大早,马祥麟和唐军一起来到了城中,看到马祥麟地士兵不在少数,许多士兵不由嘀咕,少将军应该在钓鱼城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加上前几天的传闻,许多人马上觉察到了不妙,纷纷去找传闻的源泉。 马千使急着看侄儿,没有注意到士兵有这种情形,也没有防范,许多士兵终于问到了当日关押的士兵,无疑证实了这个消息,许多人一下子感觉睛天辟历,回家的归路断了,这可怎么办,越想不由越慌,才齐齐找到了帅府。 帅府的亲兵也是从石柱来,听到这个消息也慌了手脚,哪里敢拦,所以这些士兵直到帅府门外,才有亲兵去禀报秦良玉。 见到外面那么多的士兵涌了进来,秦良玉知道再也瞒不下去,道:“不错,唐军已经占领了钓鱼城。” 嗡的一声,整个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士兵们虽然证实了归路已断,但秦良玉在众人心中一直是常胜将军,威望很高,他们一起来找大帅,实在是抱着一线希望,大帅已把归路夺了回来,如今秦良玉亲口证实,大家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 有人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脸如死灰,更多的人失声痛哭,整个帅府传来了一阵哭声,秦良玉只觉是心烦意乱,大声喝道:“住嘴,所有人都给我站起来,看看你们象什么样子,还象是一个军队的样子吗?” 所有的人都惊愕的看着秦良玉,他们有些人已跟了秦良玉二三十年,秦良玉一直是带着他们打胜仗,其中一个已白了半头的士兵道:“大帅,你一定能把唐贼打败,把我们带回去,是吗。” 秦良玉摇了摇头,道:“唐贼很强大,这次我没有把握打败他们。” 其中一个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士兵哭道:“大帅,那我们会死吗,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妹和阿妈了?” 秦良玉眼睛也红了起了,摇了摇头道:“不会,我不会让你们死,我一定把你们活着带回去,去见你们的阿妈,见你们的阿妹。”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六章 临阵招兵 虽然大多数士兵知道秦良玉这次瞒了他们,但秦良玉的话还是让那些汉子感动,不管怎样,秦良玉还是他们敬重的统帅,许多士兵哽咽道:“大帅,我们相信你,你一定能把我们带回去。” 马千使乘机道:“好了,大家回去,大帅一定会想办法,让大家都活着回到家中。”许多士兵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失落无比,秦良玉的威信还是让他们相信了自己的大帅,一个个走出了帅府。 秦良玉站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众人离开,直到最后一个人走了,还是一动不动,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有了液体流出,在帅府,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作出与唐军拼个你死我活的决定,但和这些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士兵一接触,心却硬不下来,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自己什么时候心变得如此软了,慈不掌兵,若是再年轻十岁,自已一定不会被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就是到了这个地步,也会毫不犹豫的率军与唐军决战,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 马千使望着自己的嫂嫂,看她眼角里流出了泪水,大吃一惊,自从大哥死后,他还从未见过嫂子流泪,见秦良玉站着一动不动,叫道:“嫂嫂,嫂嫂。” 秦良玉惊醒过来,将眼泪擦了擦,道:“什么事?马千使见秦良玉心情不佳,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帅。还要不要把那两个唐使杀了?” 秦良玉反问道:“二弟,我若是改变主意,你还会支持嫂嫂吗?” 马千使一怔,随即道:“嫂嫂,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听嫂嫂的。” 秦良玉道:“那好,你去把那两名唐使带来?” 马千使应了一声:“是。”朝关押卢象升地侧房走去。 身后的秦民屏和马祥麟两人对望了一眼,松了一口气,感觉到秦良玉心里有了转变。忙上前向秦良玉道:“阿妈(阿姐),刚才我们不该顶撞你,你罚我们。” 秦良玉叹了一口气,道:“罚你们干什么,我老了,想要解甲归田,回家享点儿孙之乐,这一次,我会率大家一起降唐,至于以后就是你们的事了。。1k小说网手机站,1k。” 两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见秦良玉语气悲凉,心中又有点替她难过,是啊,一个征战一生不败的将军,到老了,却要放下兵器向敌人投降,恐怕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难堪地了。 卢象升被软禁起来,倒也不着急,官军已经无路可退。谅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刚才官军的喧闹一度让他担心起来,这好象是兵变的样子,万一秦良玉控制不住局势那就遭了,官军一乱起来,他们若是糊里糊涂的死在乱军下,那才冤枉,好在不久帅府就恢复了平静,两人提着地心才放了下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马千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道:“秦帅要见你们,跟我来。” 卢象升和副手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秦良玉这么快就要见他们,卢象升心中有点不安,刚才看秦良玉的意思。没道理这么快就决定要降。到底是什么事,卢象升本想问一下马千使。又不知如何开口,索性也一言不发的跟着。 进了正厅,卢象升看见秦良玉一下子好象老了几岁,神情落暮,而马祥麟向他露出了一个笑意,卢象升心里顿时有了底,道:“参见秦帅!” 秦良玉摆手道:“从今天起,我已不是什么秦帅,只是一个遭老婆子,我想把孩儿们都带回石柱,不知唐王能否同意?” 秦良玉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让卢象升犯了难,若秦良玉只是诈降,回到石柱后重新反对唐军,那岂不成了一场空,他想了想,道:“唐王曾说,秦帅一生征战无数,无论是剿匪也好,勤王也好,都是战功显赫,唐军初起不到十年,有许多借重秦帅之处,还请秦帅不要推迟。” 秦良玉知道自己想回去的想法不可能了,叹了一口气,自己是确实累了,不想再征战,可是唐王却不一定会相信,只得退而求其次,道:“也罢,老身这把骨头就暂时替唐王卖命几年,只是我石柱的兵马出来已大半年,士卒多思念家乡,不知唐王可否同意让我二弟马千使把他们带回家去?” 卢象升点了点头,道:“这一条我可以替唐王作主答应秦帅,不知秦帅还有何条件。beikann” 秦良玉默然半响,才道:“没什么了,你回去告诉唐王,就说我老婆子降了,明天唐军就可以入城。” 卢象升一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秦良玉必定要讨价还价,没想到见第一条唐军不答应,马上就全面退守,这等于是无条件投降,不过,他马上佩服起秦良玉来,不亏是征战多年的老将,拿得起,放得下,道:“那好,秦帅,咱们以后又是同殿为臣,卢某以后还需要秦帅提点才行。” 秦良玉花白的头发颤动不已:“提点不敢当,只是我这个弟弟和儿子都是三四十岁地人了,却还不能让人放心,他们还需要卢大人以后多多照拂。” 卢象升连忙道:“一定,一定。”没想到能这次任务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卢象升轻松了下来,和秦良玉商定好投降细节后,卢象升和副手就告辞回去,而马祥麟则留了下来。 卢象升一走,马千使忍了半天,才道:“嫂子,唐王要招降我们,必定会让卢象升答应我们很多条件,刚才为什么不提?” 秦良玉“哦”了一声。道:“我们能提什么条件?” 马千使道:“嫂子,你怎能如此糊涂,至少也要让唐王答应永保我们石柱宣抚使的条件。” 秦良玉道:“我已经提了,唐王连放我回去石柱都不能答应,还会答应这个更苛刻地要求吗。二弟,我知道你不喜欢唐军,才让你把兵马带回去,我们既然降了。就不能再三心二意,马家的石柱宣抚使是先祖随明太祖爷一刀一枪拼下来的,我们在唐军中寸功未立,凭什么让唐军也照样册封,就是现在唐王为了招降我们,答应了,若以后不能建立功郧,恐怕是祸不是福。” 马千使道:“那我带回去的这么多士兵怎么安排?” 秦良玉毫不犹豫的道:“解散,这些年来,石柱地子弟随我东征西讨不知有多少人埋骨他乡。也该让他们享享清福了,二弟,你记住,若没有唐王的命令,你不可擅自招募军队,切记,切记。” 马千使道:“嫂子,你放心,我记下了。” 秦良玉才放下了心。让自己地亲兵出去传令,明天全体官军将向唐军投降,接到命令的官军心里都涌上了百般滋味,他们地秦帅败了,败了干净利落,而他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唐军的轰炸,每个人都默默的探试自己的兵器,没有唐军的炮声,整个军营都显得异常安静。许多人都知道,四川大势已去。 城中的百姓今天没有听到唐军的炮声还在奇怪,接着就传来了官军投降地消息,他们都欣喜若狂,对他们来说,无所谓朝庭。还是唐军。官军投降了,那就意味着不用再打仗。他们的房屋不会再被炸,他们的性命也保住了,生活又会恢复正常。 第二天,唐军顺利地进城,数万名唐军排着整齐的队列,一律黑衣黑甲,兵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尤其是看着马匹后面拉着的大炮,整个队伍显出了一片杀气,本来是前来欢迎地百姓,一下子震憾不已,全体哑雀无声,默默地看着对支部队进城,直到锣鼓响了起来,两旁的百姓也想起了自己地使命,大声欢迎起来。 李鸿基接见秦良玉时,对她温言勉励,将秦良玉封为忠武将军,这是正四品的武将,在唐军中只在马维兴,高立功,李双喜三人之下,让秦良玉大感承受不起,几次要推脱,都被李鸿基拦了下来。 顺庆府的四万多官兵重新被打乱收编,其老弱每人发给十两银子放其回家,其余人择优成为唐军地正式士兵,四万多官兵,最后只留下了一万六千多人,秦良玉本来是想把她从石柱带来的子弟兵都带回家,李鸿基也答应了,不过要求秦良玉让士兵自愿选择继续当兵还是回家,秦良玉估计大家都厌倦了打仗,一定都会选回家,遂同意了下来。 结果大出秦良玉意料,唐军一公布参军的待遇后,许多人都不愿回去,她所带的一万多人,大多是精锐,有七千多人被选中留了下来参加唐军,许多不符合规定,被剔除出去的人还想找秦良玉求情,让他们重新加入军队。让秦良玉颇为尴尬,她才知道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能吃饱饭,还有军饷可以拿才是最重要的。 秦良玉的投降,在四川的军民心中引起的震动几乎是推毁性地,许多城池再没有抵抗的意志,唐军一到就开城投降,连剑阁这样的险城也不例外,唐军在短短十多天,就快速推进,拿下了十多个县城,首府成都的前面只还有一个孤凌凌的绵州府在官军手里(今绵阳)。 绵州府知州薛一鹗听闻秦良玉投降,也是失魂落魄,他连忙派人向成都求救,巡按刘之勃接到薛一鹗的求救文书,听到唐军来势汹汹,大惊失色,马上招聚四川监军道廖大享,副将罗尚文,马应魁等人一起商议,拟派兵去救绵州。 廖大享一听完,马上道:“不可,成都只有二万人马,自保倘且来不及,怎可再分兵。” 刘之勃为难地道:“若不分兵,绵州一下,成都再无屏障,区区二万人马,又怎可挡唐军十万数虎狼之帅。” 众人听了,哀声叹气起来,这时副将马应魁道:“成都府人口不下百万,大人何不尽取成都财帛,招募士卒,旬日之间,十万兵马垂手而得,又何必怕什么唐军。” 众人眼睛一亮,齐齐地望着刘之勃,刘之勃道:“成都倒还有一些余财,可前段日子支援秦良玉,所耗颇多,如今剩下的钱粮能招聚三四万人就不错了。” 众人不由对秦良玉大声咒骂起来,以前都以为她会是四川地柱石,要人给人,要粮给粮,秦良玉倒好,竟然降了。 罗尚文站起来道:“大人,有多少先招多少,未将回去后,马上开始准备招募人马,还望巡按大人在全府发出布告,要求川人一起保卫成都,勇于参军,把唐贼从四川赶出去。” 刘之勃连忙道:“好,明天招兵的布告就会贴满全府,物质也会尽快调拔,招兵之事就拜托罗将军和马将军了。” 马应魁道:“大人,就算如此,能顺利招聚到三万人马,我军依然不是唐军的对手,秦良玉有五万大军,又多是能征善战之辈,她这一投降,唐军越发强大,我们只有二万正规军和三万临时征召的军队,又如何能挡。” 罗尚文不悦地道:“马兄太抬举秦良玉那个老太婆了,我看她是徒有虚名,才会被唐军一吓就降。” 罗尚文看不起秦良玉,其他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廖大享,曾有一段时间担任过秦良玉军中的监军,深知秦良玉的嫡系人马比成都的正规军尚要厉害,如果只有五万人马,莫说抵挡唐军不够,就是秦良玉单来,成都也不一定能挡。众人一时又沉默起来。 刘之勃出了一计,道:“蜀王富可敌国,为今之计,不如我等一起去蜀王府,求蜀王拿出资财助军,若蜀王能应允,休说十万人,招募二十万人也有余。” 众人面面相觑,从太祖封第一代蜀王朱椿以来,至如今的蜀王朱至澍,已是十三代了,蜀王的封地占了成都二成还多,这数百年积累下来非同小可,而且这蜀王可能是遗传,一代比一代吝啬,从来只见进,不见出,这一代蜀王朱至澍更是变本加厉,想从他手中掏钱出来,难,简直是难上加难。 刘之勃见众人都不愿意去,道:“如今是非常之期,成都有存亡之危,若是唐军攻进城,蜀王也不能免,大家同去请求,蜀王或许能答应。” 众人听巡按大人如此一说,也只得勉为其难,答应同去蜀王府。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七章 包围成都 在历代蜀王中,只有第一任蜀王朱椿有才能。当其他诸侯王都以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为首要任务时,他却提出了用礼教治理四川。朱椿在位期间,聘请了许多有名的文人到蜀王府任职,还协助地方官平定了大渡河一带少数民族的叛乱。朱元璋对这个儿子比较偏爱,称他是蜀秀才。而官方的史书则称:“蜀人由此安居乐业,日益殷富。” 但朱椿之后的其它蜀王们则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这一任蜀王朱至澍是朱椿的九世孙,在另一个时空中,他还可以在四川作为蜀王再过上七八年的逍遥日子,直到崇祯十七年,张献忠攻入四川,朱至澍怕受大西军侮辱,和他的妻妾一起投井自杀。 此时朱至澍刚刚三十来岁,正值壮年,精力旺盛,正在和自己的四个美貌内待在花园调笑取乐,王府总管康二来报:“王爷,巡按刘大人,监军道廖大人,还有几位副将一起求见。” 朱至澍大为不耐,和其他有野心的番王不一样,历代蜀王除了第一任蜀王有过上万人的护兵外,其他蜀王都对政事,民事一概不感兴趣,都是无能力也无志向的酒囊饭袋,只知吃喝玩乐,因此四川的历史事件十分平淡,既没有盖世的文治武功,也没有血沃沙场的赫赫征战。 这样的番王皇帝无疑是最放心的,所以历来皇帝对蜀王都很宠信。反而多有封赏,朱至澍也同样如此,作为一个番王,朱至澍除非是有人侵犯到王府地利益,否则他是很讨厌见到地方官的。但蜀王府的利益谁敢侵占,一般都是王府的奴才仗势欺人,官府也不敢管,只有当王府的奴才实在太过时了。官府才会到蜀王府通报一下,所以基本上若有官员上门,都没有好事,听到这么多官员一起来找他,估计是那个奴才又犯了大事,朱至澍更是不耐烦,道:“不见,就说我休息了。” 康二抬头看了看天,为难地道:“王爷,天色还早。没有人这么早就休息。beikan小说网手机站beikan” 朱至澍大怒,随手拿起一个酒杯,朝康二丢下,道:“你个死奴才,我说休息就休息,那帮家伙有什么好见的,无非又是咱家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了事,来找蜀王府的茬来了,告诉那个惹事地家伙。自己摆平。” 康二眼见杯子砸来,却不敢躲,硬受了一下,刚好砸在额头上,登时肿起了一个大包,他再也不敢多嘴,悄悄下去,康二恨这帮官员让自己额头挨了一下,故意不去回报。就让成都府的这些最高文武大臣在厅内傻等。 数人在厅内候了大半个时辰,刚才的康二总管却没有回来,刘之渤连忙向旁边的一个门子打听,那门子敝了敝嘴道:“蜀王府如此之广,一时找不到王爷也是有的,还请大人稍待。” 刘之渤一想也就释然。只得和众人耐心等下去。 蜀王府还是由第一代蜀王朱椿所建。占地五百七十多亩,坐北朝南。围绕蜀王府的城墙全部用青砖砌成,墙高三丈九尺,周长五里,城下有一条水波荡漾的护城河,护城河之外,还有一道周长九里的萧墙,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个人,确实不容易。 哪知直到天黑,众人还是没有等到康二回话,刘之渤再也坐不住了,悄悄塞给了门子一锭银子,道:“还请这位兄弟帮本官找一下康总管,我们确实有急事求见王爷。” 那个门子捏了捏手中的银子,估计有个三四银,道:“好,我去找找康总管,看王爷有没有传下话来。” 康二见到那个门子地回报,才慢腾腾的来到刘之渤等人所坐的大厅,道:“王爷已经休息了,你们有什么事,以后再来。” 刘之渤几乎要气得吐血,等了半天,就这样一句话,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刘之渤也不敢得罪这个王府大总管,勉强止住怒意,道:“康总管,下官几人确实有要事要见蜀王,还请通传一下。k小说网” 康二哦了一声道:“有什么要事,又是哪个王府奴才闹事了,这也轮不到你巡按大人来管哪,随便派个县官,知州也就可以了。” 刘之渤道:“非是王府有人犯事,实在是有一件关系到成都府安危的大事要王爷作主。” 康二却不信,以为那帮官员危言耸听,冷笑道:“成都的安危自然有你们这些成都的文臣武将来管,又关我们王爷什么事,来人,送几位大人出去。” 刘之渤等人虽然知道蜀王吝啬,要他出钱很难,却万没有料到,成都的文武大员齐到王府,连蜀王的面也见不到,就被王府总管康二扫了出来,几人都气得发抖,却毫无办法,望着咣当一声关上的王府大门,四人只能相对苦笑。 康二只所以敢对成都府地官员无理,那是因为四川不但蜀王是世袭的,就是这康家总管也是世袭的,据说当初第一任蜀王朱椿就番前,朱远璋曾派一位康公公负责修建蜀王府工程。 康公公到成都后,为给蜀王修一座有特色的王宫而绞尽脑汁。他随行的建筑师们向他建议,要想恢复蜀后主孟昶时代的芙蓉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时也不容易弄出特色来。皇城是蜀王的宫殿,必须建在成都城的中心位置,力求把它弄得美轮美奂。 康公公采纳了这一建议,把蜀王府地地址整个成都城的中心。为了讨好朱椿这个深受朱元璋喜爱的藩王,康公公在王府的修建过程中,完全不计成本。五年之后,一座雄伟壮丽地皇城在成都落成了。 康公公五年的辛苦却并没有得到他所希冀地回报,甚至反倒因为皇城地建设而丢了脑袋。修建蜀王府的五个年头,康公公以一种不惜血本地办法去施工,因而国库里的银子如同流水一样哗哗地流了出去。康公公的这种做法引起了成都和四川地方官员们的强烈不满。(手机阅读beikan)这些官员原本就对那些动不动就狐假虎威地太监心存怨怒,一旦康公公的修建费用严重超标,地方官员们怎能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弹劾机会。? 地方官员的弹劾奏章秘密送到了南京,奏章中称。康公公利用为蜀王修建王府的机会,大肆中饱私囊。其实这只是地方官员们的猜测,他们并没有证据。 历代皇帝中,朱元璋是对贪官污吏最为痛恨的,他听说康公公贪污,大为生气,也没有下令进行更仔细的调查,就轻信了地方官员们的话,派使者给远在成都的康公公送上了一杯致命地毒酒。 当时,蜀王府已经基本竣工。康公公听说圣上派来的钦差到达成都。还以为是朱元璋要表彰他呢。那知他五年的辛苦换来的竟然是一杯夺命的毒酒。 朱椿长大成人,前往成都赴任。他发现属于他的蜀王府竟然如此气派豪华。朱椿派人细细地核对了康公公修建王府时留下的帐簿,他惊讶地得知:康公公并没有把哪怕一两银子揣进自己的荷包。 朱椿深感错杀了这个康公公,后来朱椿在成都为康公公建了一座庙,又把康公公最亲的一个侄儿找来,任命为王府总管,并传下命令,蜀王府以后地总管都由康家传下去,康家的子孙也争气。竟然真的坐稳了这个总管的位子,历代蜀王都对康姓总管信任有加。 有了这层关系,康二在王府的地位是根深蒂固,并不怕这些地方官员,后来刘之勃,廖大享,罗尚文,马应魁四人又来了几次,都被康二总管挡了架。以康二在王府的权势,他不让几人见到蜀王,众人除非带兵杀过去,否则不可能见到,刘之勃几人只好死了心,先依靠府库的财力加紧招募兵马。 李鸿基在南充府休整了数天。将四万多官兵遣散的遣散。补充的补充,派出部队四处接收附近各地投诚地县城。到了四月下旬,才发兵攻打绵州府,绵州府只有五千兵马,知州薛一鹗只得拼命向刘之渤求救。 此时成都正在大势招兵,刘之渤本想把成都所有青壮都抽掉出来守城,但财力不够,官兵此时不但没有军饷,就是军粮供应也是一个大问题,还有兵器,盔甲都不够使用,最后刘之渤勉强招够了十万人马,这样的人马放在城中守城还有几分把握,若是派出去增援绵州,不要说打仗了,恐怕走到半道上就要散了,仅有的二万正规军又不能派出去,刘之渤只好压下求救信不理。 唐军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攻下了绵州府,第一天,唐军出动了数十门火炮对绵州城墙狂轰烂炸,将城墙炸的多处塌陷,五千官军只能在城中呆呆看着,稍一到前面,就被炸的粉身碎骨,所有的官军都神气沮丧。 第二天,唐军出动步卒,从缺口中攻入城中,官军拼命阻止,但在唐军火枪和手雷地双重打击下死伤惨重,官军只能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入巷子中,官军仗着地形熟悉,到处偷袭,才让唐军稍为吃了一点亏,就在大家都以为绵州城马上要丢了时,唐军却退出了绵州城,官军都欢呼起来,这次地胜利来得太不容易了,五千官军,已伤亡了二千多人,唐军伤亡人数却不到一百。 第三天,唐军依然用大炮轰击,这次,唐军已占领了大部分城墙,他们把大炮搬到了城墙上,整个绵州府都在唐军大炮的打击范围,唐军地火炮只发射了半天,官军就受不了,薛一鹗让亲兵打着白旗投降。 此时整个绵州府已是满目沧夷,到处是断壁残檐,绵州府的房屋已毁坏了一大半,许多失去房屋和亲人的百姓站在废墟中嘤嘤哭泣,望着唐军的目光也隐隐带着仇恨,大部分的唐军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城中,对百姓的遭遇毫不理会,也有一小部分士兵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李鸿基站在到处是废墟的城中,也不禁感叹火炮的破坏力太大,可是若不用火炮,势必要增加唐军的伤亡,何况战争若旷日持久,百姓的死伤恐怕会更加严重,唯有用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了,不过,以后城池还是能降则降,否则,这么打下去,得到的只是一个废墟,又有何用, 拿下绵州后,休整了一日,十万唐军主力就齐聚成都城下,将成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刘之渤等人不敢出城作战,只得将兵力紧缩在城中,企图死守,盼望唐军久攻不下后,粮草不继,能够自行退兵。 蜀王府的康二总管听到外面十万唐军围城,才慌了手脚,知道前些日子刘之渤所说不假,若是唐军攻破成都府,他这个王府总管也就做到头了,忙劝蜀王接见刘之渤等人。 朱至澍听到唐军围城,还以为几人骗他,朱至澍虽然知道近年来大明的江山不太平,到处烽火不断,几个番王还落入了唐军手里,他还接到过肃王写给他的信,让其帮忙出赎金救人,但朱至澍自以为四川有天险可持,唐军不可能攻进来,张献忠不是只在四川转了个边,又出去了吗,他朱至澍只管享福就行,何必要关心那些国家大事。 局时怎么会一下子坏到如此地步,朱至澍半信半疑,他亲自到城墙上一看,外面旌旗飘扬,密密麻麻全是唐军,朱至澍几乎吓晕了过去,被唐军俘虏过的几个番王遭遇他都知道,虽然不会被杀,但不能再享福,那还不如死去。 他倒没有一毛不拔,回到王府之后,马上从府中拔出五万两白银,还有二万石粮食,供刘之渤招募士兵使用,不过,再多就不肯了,这些财物白白拿出了都让他心痛了半天,他还在幻想若是用这些财物就可以保住成都,再多拿不就亏了吗。 刘之渤虽然不满意,但有了这些银子和粮食,又可以多撑不少天,心里稍微放下了心,城中有十几万军队,谅唐军也不能轻易攻破。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八章 蠢蠢欲动 邵仲龙带着一万多残兵败从钓鱼城返回重庆府后,邵捷春顿时两难起来,唐军随时可以从钓鱼城出发攻击重庆,邵仲龙带出去的二万大军几乎是重庆五分之四的兵力,现在这部分军队又受到重创,不要说重夺钓鱼城了,就是如何保住重庆也是个问题。 整个重庆府,唯一还算精兵的就只有在万县的张令,可张令前面对持的是唐军李双喜和罗虎的近六万大军,兵力也抽走不得,他只得向朝庭发出大量的求救奏章,奏章一封比一封还急,可是离他最近的湖广也是自顾不暇,巡抚方孔熠比他还急,宜昌已被马世耀攻了下来,刘芳亮已经攻下武昌外围的数个县城。 这种情况下,朝庭也是慌了手脚,现在大明最精锐的军队还是五万关宁铁骑,而今满人的力量大弱,大臣们纷纷进言,目前朝庭的主要敌人是唐贼,应当把把关宁铁骑调回来,对唐军发起进攻。 满人自上次大败给闯军后,从内蒙进入大明的通道已给唐军掐断,而暂时又没有实力从山海关攻入,所以这几年,皇太极并没有再对大明侵掠,还数次派出使者向朝庭求和,想让双方重新互市,不过,大明在满人力量极盛时都不肯求和,此时满人已衰,皇太极的求和根本得不到朝庭的回应。 满人互市不得,又不能抢劫到所需物质,只是把目光放在朝鲜身上。皇太极不断的向朝鲜索要财物,让朝鲜不堪重负,朝鲜国王李棕只得向大明求救,大明在自己极端困难下,还真得派出骑兵对满人攻击过几次。但只是浅浅而止,并不敢深入满人腹地。 皇太极也毫无办法,大明背靠坚城,满人一旦集起重兵。朝庭地军队马上缩回去,皇太极只得隐忍,他一面派人到库页岛附近攻掠野女直,不断充实自己的力量,一方面也没有放松对朝鲜的压制,依靠着从朝鲜掠来的物质,慢慢的恢复元气。 满人这几年地表现,让朝庭认为鞑靼人也不足虑,五万关宁铁骑放在山海关确实浪费,唐军的咄咄逼人。。beikan小说网。终于让崇祯下定决心,将四万关宁铁骑调回关内,准备发动对唐军的反击。 唐军早已作好了准备,就在崇祯将关宁铁骑调回来时,高立功的五万唐军沿着以前满人地路线,从喜峰口进入,向宣府和保安府攻来,这五万人都是唐军的正规军,全部一人双马。还携带火枪,手雷和数十门迫击炮。 唐军的速度一点也不比满人差,以前满人还不善于攻城,一般只能劫掠小的县城和大城外的普通百姓,可唐军不一样,攻击起来,根本不是官军所能挡,以前满人一个月也没有拿下的宣府,三天就被高立功的大军攻下。攻下宣府后,唐军不象满人一样把宣府的人力,物力掠走,而是把宣府当成了大本营,各种物质源源不断的从草原运来,大有把宣府当成进攻朝庭的桥头堡之意。 崇祯接到宣府失陷后。大惊失色。宣府下来只有一个保安,若保安被破。京师前就无城可守,本来想派往山西前线地四万关宁铁骑急忙来救保安,双方在保安城下相遇,唐军在宣府留下了一万人守城,进攻保安的人马也刚好是四万骑兵。 唐军虽然拥有许多火器,兵器上占了不少优势,但面对这支有着赫赫威名的骑兵也不敢大意,双方彼此约束着距离,派出小部队接触几次后,大多是唐军占了便宜,官军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双方开始了对持,最后还是以唐军的退走而结束。 官军虽然很想把唐军从宣府驱赶出去,但唐军全是骑兵,飘浮不定,宣府有一万人马,不容易攻下,如果官军要长期围攻宣府,一旦让唐军骑兵抓住机会攻下保安,逼到北京城下,那恐怕所有人都要倒大霉,官军只是试探着向宣府进攻数次后,就放弃了把唐军赶出宣府的打算,在延庆和保安两府之间构筑新的防线,宣府的唐军让朝庭如芒在背,这调回来的四万关宁铁骑被死死拖住。 鉴于唐军近在咫尺的威胁,朝臣们都夜不能寝,有人甚至考虑是否迁都,避过唐军地锋芒,若不是四川,湖广两省危在旦夕,朝臣们恨不得马上要求将孙传庭的大军调回,把宣府收回来,不过,好在宣府的唐军暂停了攻势,朝庭才松了一口气。。。 崇祯只得严令孙传庭赶快进攻唐军,此时朝庭给左良玉的军饷也已送给了军中,崇祯连下三道圣旨,催促左良玉向湖广进军。救完两省后,朝庭还要等着孙传庭接手的数万山西军调回来进攻宣府,去掉唐军对京师的威胁,朝庭把孙,左两人当成了救火队员。 孙传庭已经没有时间再练兵了,他从陈奇榆手中接过了五万多大军,经他一个月左右的整训,已补充到了九万人,不过,有三四万是完全没有训练的新军,接到朝庭十万火急的圣旨,孙传庭知道不能再拖,他将还未训练完全地士兵全部留在太原,尽起五万官军,向唐军山西前线发起猛攻,另外以五省总督的命令严令左良玉不得以任何理由拒迟向湖广进兵。 左良玉先是接到了朝庭的银子,正在高兴时,圣旨左一封,右一封的来,马上五省总督的命令也下了一道又一道,左良玉知道这次不能再推了,否则除非跟朝庭翻脸,自立门户,他只好拿出了自己的家底,尽起十万大军,向湖广进发,不过,速度不到正常行军地一半。 孙传庭听到左良玉总算动了,松了一口气。他率军猛攻唐军山西地前线,不过,这条战线已经承受过曹文诏地攻击,也承受过陈奇榆地攻击,此时的官军力量比前两次又减弱了不少。面对唐军坚固的防线,孙传庭除了徒损士卒,也得不到一步前进。 左良玉刚踏入湖广,就听到了孙传庭进攻不利的消息。他更是不愿意和唐军交战,孙传庭命左良玉向郧阳地唐军进攻,左良玉却驻扎在襄阳一带就不肯动了,孙传庭见命令不了左良玉,上书弹劾左良玉畏敌不前,要求撤换左良玉,可襄王朱翊铭,襄阳知府王述曾,道台张克俭等人却上奏替左良玉说好话,崇祯知道左良玉已是尾大不掉。一路看小说网k不但不能撤换,还得下旨慰问,让崇祯稍微放心的,左良玉已在进入湖广,至少襄阳可以无忧。 襄王朱翊铭,知府王述曾,道台张克俭等人自然希望左良玉留在襄阳,那样襄阳府就会稳如泰山,左良玉得到朝庭的旨意。更是胆壮,对孙传庭的命令干脆不理不睬,一心在襄阳休整。 张献忠,罗汝才两人却比较郁闷,他们当初从郧阳离开,一方面是卢象升一直对他们穷追猛打,他们两人认为做了唐军地挡箭牌,另一方面他们不事生产,郧阳再好。也不能久留,本想进入四川获得发展,没想到四川并没有那么好攻,张令和秦良玉两人将他们堵在万县外围,卢象升又在后面紧追不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陷入官军的包围中。导致全军覆灭。两人才带着部队从四川的奉节跳了出来,进入湖广的恩施。 他们一直在恩施埋头发展了大半年。现在算得上兵强马壮,正想一番作为时,突然发现风云突变,唐军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已将四川拿下了一大半,而卢象升攻打唐军后失败,郧阳也被唐军占去,如今唐军已将四川视为囊中之物,湖广在长江以北的地界也大部分被唐军占领。现在留给义军的出路已不多,一条是继续南下贵州或广西,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富裕之地,而且路又难走。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向东,杀向江南,可是江南虽然富裕,他们却都人生地不熟,而且不容易得到民众的支持,义军现在虽然有几十万大军,但以老弱居多,碰上官军一围剿就会散去大半,若到了江南,得不到民众的支持,他们马上只会剩下那点骨干,很容易被官军一网打尽,何去何从,必须尽快拿出一个章程。 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连忙把手下的大将和谋士招聚起来相商,吉圭,徐以显,潘独鳌,孙可望,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刘国能等人坐了济济一堂。徐以显首先将眼前地形势说了一下,张献忠骂道:“这个唐王龟儿子,太不厚道,硬生生的把咱们的四川抢去。” 张献忠,罗汝才两人当初离开郧阳时,就相商了发展大计,当时徐以显的意思就是以四川为基地,坐看朝庭和唐军争斗,在双方两败俱伤时,养精蓄锐的义军再从四川杀出,那时夺得天下也未可知,就是最不济也能当个四川王。 被张令和秦良玉挡住四川的路后,义军在恩施停了下来,就是还想等唐军和朝庭相争时,找机会拿下四川,如今唐军先攻四川,却把张献忠,罗汝才两人的计划打乱。 众将都知道义军早行的目标,所有人都把四川当成囊中之物,唐军这一横插过来,众将心里都是极不舒服,孙可望一听张献忠骂唐军,马上道:“大帅,不如我们现在杀入四川也不迟。” 其余几员将领都嚷了起来,道干脆杀入四川,无论是南下还是东去,都不合这些将领之意,他们本来就先进入四川,凭什么唐军进得,他们就不能再进,再说唐军和他们也只是互相利用,连盟友都算不上。 张献忠微闭着眼,显然也是心动,若把四川比作中原,那现在正是双方争斗的时候,反正如果不想投降给唐军,早晚也会和唐军翻脸,干吗不现在就去抢四川,他朝自己地军师徐以显瞄去。 没等徐以显说话,吉圭忙道:“大帅,不可,唐军势强,我们多有借重之处,怎可为小利平白竖一强敌。” 吉圭是罗汝才的军帅,潘独鳌和徐以显两人经常和他相争,见吉圭反对,潘独鳌马上道:“有何不可,唐军从来没有当真帮过我们,他们明明有好的兵器,却不肯卖给我们,不是防备我们是什么,如果我们有四川作为基地,又何需他们的帮助。” 张献忠一拍大腿,道:“操他娘,这个唐王也确实不是好东西,以前咱们带着银子求爷爷,告奶奶,才向他卖到一千杆火枪,若是让他得势,也不会有咱们的好果子吃,不如说干就干。” 义军虽然靠在四川边上,但川中的详细情形,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一些消息一是从朝庭的邸报中得来,一是从百姓口中传出来的,所以只知道唐军进川,对官军地攻势很猛,至于拿下了多少城池,又拿下了哪些城池,义军一概不知。 徐以显道:“大帅,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不得罪唐军的情况下先进入四川。” 张献忠嘴上虽然从没有说怕过唐军,但他心中确实知道唐军不好惹,所以才会在得知唐军进川后,想另找出路,这时被部下一怂恿,又把目光投向了四川,不过心中到底有点不安,听徐以显说有不得罪唐军进四川的办法,不由大喜,道:“老徐,快快讲来。” 徐以显在地方画了几个图,道:“大帅,你看,这唐军的主力尽在川西北,川南虽然听说有五六万人,但一样被张令哪个老货挡在万县,若我们先拿下万县,就可以一直上攻,拿下重庆,到时再看唐军与官军的争斗结果,若是唐军还没有拿下川西北,那我们也就不客气,继续向西,与唐军平分四川。” 张献忠点了点头,道:“好是好,可若是唐军不愿意,让我们退出去怎么办,那还不是要和他们打起来。” 徐以显道:“大帅,那就要看时机了,开如我们可以以助战的名义进入,大家共同对付官军,唐军总不能攻击我们,拿下重庆后,大帅,你看,西边我们只要挡住钓鱼城,北边我们挡住万县,那么重庆府也就万无一失,唐军就是不愿意,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到时大帅再对唐王说说软话,赔个礼,这事多半也就揭了过去。” 张献忠大笑,道:“了不起,老徐,你就是比那个什么子房也绰绰有余。”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三十九章 各有心思 罗汝才见张献忠已决定要和唐军争夺四川,这可是在玩火,若是惹起唐军对付他们,那一不小心就要玩完,提醒道:“敬轩,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行,唐军虽然没有真心帮过咱们,但好歹现在也没有视我们为敌,若是与唐军争夺四川,一旦翻脸成仇,那以后我们就是得到了重庆,也是前有狼,后有虎,形势反而不妙啊。” 张献忠哈哈大笑,道:“曹操,这可就不象你这个外号了,曹孟德当年是何等英雄气概,咱们造反也快十年了,本来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要是怕这怕那,当初也不会造反了。” 罗汝才还想再争,见吉圭微微摇了摇头,罗汝才道:“好,既然你敬轩作了作决,那我也没得再说了。” 张献忠道:“好,这才象个曹操的样子吗,富贵险中求,听说四川可是美女如云,难道你就不想弄几个水嫩的川姝子暖床。” 罗汝才在义军当中是出名的贪花好色,听闻张献忠此言也陪笑起来,其他将领也心存此意,义军中顿时一片欢腾。 罗汝才离开后回到曹营,才找到吉圭,询问道:“子玉,此番入川和官军,唐军一起夺食,凶险颇多,我本想反对,为何不让我说下去?” 吉圭道:“曹帅,你看这大明江山稳固吗,还能支撑多久?”罗汝才道:“子玉,不瞒你说。刚造反时,大家都觉得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官军抓到砍头,但实在是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哪知我们越闹越大。到现在还逍遥快活,我也觉得这大明江山快不行了,没准真的会没了。” 吉圭道:“那曹帅想得到这个位置吗?” 罗汝才吓了一跳,道:“子玉莫开玩笑。我有自知之明,做做一方头领还行,要夺天下,老曹可没有那个本事,就是夺得了,也治不了。” 吉圭早知罗汝才会这样回答一样,脸上地表情全无变化,道:“那曹帅以为谁有可能得到这个位置。电脑小说站k” 吉圭道:“当然是唐军,不是有什么十八子主神器。说的就是姓李的能得天下,还有那和氏璧也落入了唐军手中。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吉圭摇了摇头,罗汝才一惊,道:“子玉莫非说唐军不能得到天下。” 吉圭道:“那些什么天意啊,传言什么都是虚的,得天下靠的是实力,可不是一句什么十八子主神器,不过,目前只能说唐军最有机会得到天下,敬轩聪明。机警,也有可能,还有在河南地左革五营,说不定也有机会一飞冲天,过上个几年,说不定又有其他人窜起,当初隋未大乱,以瓦岗最强,王世充次之。还有许多实力在李渊之上,得天下的偏偏是大唐,本朝初创时,明军实力也不如汉军,潘阳湖一场大战下来,胜利的却是朱元璋。” 罗汝才道:“但唐军还是最有可能得天下。我们为何要去得罪他。” 吉圭道:“非也。得罪唐军的非是我们,而是他张敬轩。敬轩有争天下之志,他知曹帅无意于大宝,才能容得下曹帅,但敬轩却不能容忍唐军一步步强大,他已把唐军视为争天下地对手,所以明知夺四川有危险,也经不住手下一劝,既然他张敬轩已拿定了主意,曹帅又何必反对,白白让人生厌。” 罗汝才不解的道:“我们和敬轩一起行动,敬轩得罪了唐军,那我们不也得罪唐军了吗?” 吉圭道:“曹帅难道一定要和敬轩一起行动吗,曹帅又不是他张敬轩的部下,现在还独领一营,若是要离开,随时可以离去,我们不妨一起跟着去看看,若是真如徐以显所说,既能得到重庆,又能不得罪唐军,那我们还跟着张敬轩干,若是张敬轩和唐军打了起来,那我们看看情况,若是张敬轩败了,我们再跟唐军干又何妨。” 罗汝才大笑,道:“还是子玉主意多,难怪人人喊你主意包,不过投降唐军吗,还是免了,咱们自由自在惯了,我听说唐军规矩很多,若是浠里糊涂犯了军法,让人家宰了就划不来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k” 吉圭道:“当然,若到时敬轩局势不妙,曹帅先一步离开也可以,这天下至少还得乱上个十年八年,等天下平定了,只有曹帅手里有人马,无论是谁胜了,投过去也少不了这封侯之赏。” 罗汝才与吉圭两人一番密谈,顿时放下了心事,全心全意支持起张献忠进攻四川的计划来,张献忠以为罗汝才完全服从了自己,不由得十分高兴。 官军和唐军在万县对持,义军当然不能到万县去凑热闹,从湖广进入重庆,可以走另一条路,那就是从恩施出发,攻下利川,从利川翻过两省之间的山脉,进入重庆府下的忠州,绕到万县的背后,那时再趁万县的官兵不注意,从背后攻入,拿下万县后可以挡住唐军,义军再挥师攻占重庆,那在四川纵使不能与唐军分庭抗礼,也可得到一大块肥肉。 利川县位于湖广最西部,南邻潇湘、西靠蜀渝、北依三峡。清江自西向东横贯境内,因平川大坝与山地丘陵镶嵌两岸,为有利之川,故名“利川”,利川生活的大部分为土家,苗族为主体的少数民族,因此朝庭在这里虽然设了县,但统治这里地多是土司,县城只有一道低矮的土墙,义军以前之所以没有拿下这里,是因为这里出产很少,经济落后,拿下来没有什么价值而且各个民族大多生活在山区,其统治他们的土司都有自已地武装。义军若派来的人多了,得不偿失,来的太少了,还不够那些土司来打,而现在不同。义军即然决定了从这里进军,除了一部分走不动的老弱病残外,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倾巢出动,人数几乎达到了二十万之众。比利川所有居民加起来还要多数倍,利川几乎没有抵抗就被义军拿下。 从利川到忠州,中间隔着七曜山脉和方斗山脉,七曜山脉最高处达一千八百多米,中间还有原始森林,若是走错了方向很容易迷路,义军只得暂进停在利川,派出小股部队先行探路。手机小说站beikan 利川比义军想象中的还要穷,整个县城和周边,二十万义军连驻营之处都容不下。许多人只能把营扎在山沟里,幸亏粮食义军带来了不少,否则就是把义川地全部粮食搜括了也不够这数十万人吃上个天。 张献忠,罗汝才和一群义军中地高级将领坐在义川的县衙里,等待前面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报,义川地知县穿着一身官衣在旁边扮演小厮,双手抱着一个二十多斤重的酒坛,替那帮将领倒酒,他只有三十多岁的年龄。长得高高瘦瘦,身上的一身官衣虽然还算干净,却已是打了好多补丁,仿佛不是一县之长,还是个未取得功名的穷秀才。 说是县衙,其实只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土房子,义川地知县也算倒霉,他因得罪了上司,等于是流放到了这里。这个地方穷乡僻壤,衙役只有十几名,整个县衙能用的人不到二十个,力量还比不上一个土司,好在这个地方也不用向上面征什么税收,只要维持一下治安。代表大明在这里的统治即可。只是他们的俸禄得自己征收,勉强每年也能混个饱。不想,义军还会看上这样一个地方,他还不得不做了俘虏,一不小心还会有生命危险。他只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眼前的这帮流寇,盼望着他们能早日过去就没事了。 利川地县衙不但破败,就是里面桌椅家具都是破破烂烂,连十几张完整地凳椅都找不出来,张献忠手下的将领还是自已动手修了一下,才有凳子可坐,侥是义军走过大江南北,从没有见过如此穷地县衙,张献忠以前攻下的城池,其朝庭官员大多吃的肥肥胖胖,满面油光,就是瘦子也是一身凌罗绸缎,全身光鲜,所以落在他手中的官员多不得好死,也让他恶名远播,如今见到这样一个穷官,张献忠倒也不想为难他。 见眼前地县令好象有点战战兢兢,张献忠骂道:“怕什么,老子又不会吃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县令连忙回答:“大帅,下官,不,小人姓张,叫张文江。” 张献忠站起了身,在张文江肩上重重一拍,道:“娘的,你也姓张,咱们五百年是一家,这样,我看你这个穷官儿也不用当了,跟着咱老张一起干,以后老子罩着你,岂不比这个鸟地方好的多。” 张文江的身子被拍的一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苦着脸,刚想不答应,张献忠的恶名在耳边响起,这个不字如何敢说出口,只得道:“多谢大帅看重,下官敢不从命。” 张献忠看着张文江啮牙裂嘴的样子,不满的道:“你们文人就是身子太弱,说话还不清不楚,既然你同意了,那就是自己人,不用再提着酒坛了,那帮免崽子要喝自己倒去。” 张文江忙放下酒坛,揉了揉几乎麻木地双手,他不敢坐下,手里没有东西拿着,反而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张献忠道:“你是个文人,军师老张已有两个,不让让你再当军师,看你是老张本家的份上,老张也不能太亏待你,这样,等拿下重庆,就封你个重庆巡抚当当。” 张文江心中叫苦,本以为张献忠留他在身边是临时起意,以后趁其不注意逃走就是,若是被封什么重庆巡抚,那这一生的贼名洗也洗不掉,但此时已没有选择,只得向张献忠道:“多谢大帅看重。见张献忠还在等探路的人回报,张文江主动的道:“大帅,其实卑职对这一带十分熟悉,每一条小路都了如指掌,卑职还多次翻过七曜山。” 张文江本为顺州知府,被贬到这个地方当个知县,心中困苦,经常带着衙役进山,一方面是排解苦闷,一方面是可以打些猎物做下酒菜,皮毛还可以卖点钱补贴一下衙门地开销,此人倒是光棍,见躲不过去,马上开始替张献忠效力起来。 张献忠忙问道:“那你快说说,从这里到忠县,有几条道,那条最好走。” 张文江马上说出了三条道路,其中那条道距离最近,那条道最好走,说得一清二楚,张献忠半信半疑,又等了半天,派去探路地人回来了,报告了张献忠两条可以翻过七曜山的小道,和张文江说得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张文江详细。 张献忠大讶,临时收个官儿,没想到马上就有了用途,他不禁想起以前自己把那些官儿大部分杀了,是不是错了,看来以后还是要让他们多投降才行。 张献忠向张文江询问,该走哪条路才好,张文江道:“大帅,这三条路都狭小不堪,若只走一条道,我军二十万人,就是十天半月也未必走得完,反正对面地官兵毫无防备,不如分兵三条路一起走,到了黄水镇再汇合。张文江又划出了黄水镇的位置,黄水镇处于七曜山脉和方斗山脉中间的平地,大军可以在此休息,那时再翻过方斗山脉就容易得多。 张献忠听从了张文江的建议,大军分成三路,花了数天时间才翻过了七曜山脉,在黄水镇停了下来,黄水镇人不到一千户,周围全是平地,正适全大军驻扎,面对从天而降的义军,黄水镇的居民目瞪口呆,一个个都不知所措,义军为了保密,马上将黄水镇与外界隔绝,只许进不许出,居民们不能反抗,也只好接受了这个恶客。 到了黄水镇,张献忠感到有一个熟悉地理人才的好处,对张文江器重起来,从黄水镇到外面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石柱,一条就是再翻过方斗山脉,到达忠州,尽管义军多数人对秦良玉以前挡住他们进川的通道心怀怨恨,但还是压下了攻打石柱的的打算,休整过后,张献忠在黄水镇留下一队人马驻守,马上率军翻过方斗山脉。 忠州知府做梦也没有想到义军会连翻两座大山过来,他手中的人马大部份被派出去支援万县,城中只有不到一千人,义军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攻下了忠州,完成了徐以显攻占四川的第一步计划。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章 敲诈 拿下忠州后,张献忠将消息全面封锁,由于交通不便,整个重庆府还一无所知,张献忠正在考虑该如何偷袭万县时,一只船队浩浩荡荡从长江上游下来,毫无警觉的进了忠州,被义军拦了下来。 义军将船队一搜查,发现上面装的全是粮食,张令二万多人马在万县,粮草自然不是一个万县所能供应的起,官军粮草所需,都是从重庆所运,重庆府会在每月中旬把下一个月的粮草运到万县,这批粮草正是运给万县六月所需的粮草。 万县有二万多人马,而且都是官军精锐,就是从后面打张令一个出其不意,义军也不一定能攻下,说不定还会便宜唐军,有了这个粮队就好办多了,张献忠精先出一千人马,由李定国率领,伪装成押远粮草的官军,乘船从水路向万县驶去。 张献忠自率十万人马,离船队十余里,从陆上出发,一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人,都押着随军同行,一有异动,马上一刀“咔嚓”杀了。 这几天来,万县已和重庆府断了联系,张令也没有在意,重庆山路难走,几天不通信也是常有的事,唯一反常的就是水路也突然断了音讯,不但上流没有船只下来,就是万县出去的船只也没有一艘返回,让张令感到有一丝不对。 随着李定国押运的粮船到来,张令马上又释然,原来是军粮运到。上面考虑军粮的安全,可能封了江面,这事以前也有过,李定国地一切手续,文书都齐全。以前常来的军需官也在,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只是多了许多生面孔,让张令的军需官有点疑惑。问了两句,被重庆派来的送粮官几句话就糊弄了过去。 当晚,李定国派人偷偷将万县南门地守军斩杀,将城门打开,其余人等开始在城中放火,制造混乱,埋伏在城外的十万名义军涌进了万县,整个万县顿时陷入了刀光剑影中。 张令在睡梦中被喊杀声惊醒,他连忙爬起身来出门一看,整个呆了。万县已变成了一片火海,到处是惨叫声,张令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带着亲兵出门,到了大街上更是混乱,义军正在到处追杀官军,官军由于半夜遇袭,已不能组织有效的抵抗,被义军分割在各个角落中苦斗。,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一章 成都攻防 成都已被唐军围攻快半月了,开始刘之渤对守住成都还很有信心,成都在之前多次成为西蜀割据王朝的首府,不但有高大的城墙,完整的护城河,还有完善的防卫措施,加上新招的十万大军,蜀王也意识到了成都危在旦夕,竟肯拿出银子来守城,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外面的唐军好象也不怎么可怕。 唐军来到后,并没有急于攻城,成都屡建屡毁,在五代十国时,前蜀的王建、王衍父子和后蜀的孟知祥、孟昶父子割据成都,前后长达六十年之久,后蜀孟知祥在罗城之外“发民丁十二万修成都城”,增筑羊马城,城周达四十二里。其子孟昶命人在城墙上遍种芙蓉树,一到秋天,四十里花开如锦,绚丽动人,称之为芙蓉城。 这一座芙蓉城,却被蒙古的大军所毁,到现在已不留痕迹,现在的成都府,是明太祖朱元璋下令修建的,朱元璋曾先后两次命大将李文忠和蓝玉以土筑成都城,后来都指挥使赵清用砖石重修成都大部城墙,才形成了现在成都雄伟的砖石城墙。 看到绵州在大炮轰击下的惨状,李鸿基并不想让成都再蹈绵州的覆辙,对这样一个数十万人的大城,若象绵州一样攻克,那无故枉死的可就不知会有多少,最理想的方法是把成都逼降。 因此,李鸿基已做好了不在短期攻克成都的准备,前三天都一直在修建营寨。加固炮台,成都有二十多门各种火炮,因此唐军地营寨修得离城墙较远,不能够让炮兵靠近射击,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可以不用担心城内的官军出城突袭唐军的大营。 到了第四天,唐军才开始了对成都进行试探性炮击,开始只动用了十几门大炮。目的在于引诱城内的大炮反击,暴露城中地炮位,唐军的火炮砸在城墙上,发出惊天的怒吼,打得城墙砖石乱飞,城头的官兵只有四处躲避。 唐军一开炮,刘之渤反而放心下来,他以前一直听说唐军地炮火厉害,为此担心不已,没想到对方大炮反而比自已少。没有多少大炮对攻经验的刘之渤马上下令开炮反击,城头的大炮也开始响了起来,刹时双方的炮弹来来往往,打了个不亦乐呼。。1-6-k小说网,电脑站,beikan。 官军的火炮威力虽然不如唐军,但大炮据高临下,数量还比唐军多了一倍,看上去居然把唐军的大炮压制住了,但转眼官军就偿到了苦果,唐军的炮兵阵地突然间有上百门大炮一起开火。全部向官军的炮兵阵地倾泄而去,官军炮兵死伤惨重,只一轮就有一半的大炮哑了火。 刘之渤看得大惊,急令官军将大炮转移,但为时已晚,只抢救出数门大炮,其余已全部毁在唐军的炮火下。官军剩下地几门火炮再也不敢轻动,只得任由唐军轰炸,幸好唐军只是对着城墙狂轰烂炸。城内只是偶有炮弹飞入。 将城内的火炮压住后,唐军开始出动大批民夫,将成都的护城河挖开,将河水引走,然后挑土填运护城河,官军在城内惊恐的看着。若是让唐军将护城河填平。成都更加不可能守住,但谁也不愿意冒着唐军的炮火站到城头。打击挖河运土的民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护城河的引渠被挖开,水哗啦啦的流走。 罗尚文看得大怒,唐军只出动那些民夫,简直不把官军放在眼里,向刘子渤请战道:“大人,必须把唐军填河地民夫全部驱赶,否则城就没办法再守了。” 刘子渤为难的道:“罗将军,你也看到了,唐军填护城河的地方,炮火防护严密,我军根本没有办法在城头上打击敌人。” 罗尚文一咬牙,道:“大人,我愿意带兵出击。” “出击。”刘子渤被罗尚文的话吓了一大跳,头摇的象拔浪鼓“罗将军,不可卤莽,我军守城尚且不敌,出城岂不是送死。” 罗尚文道:“大人,正因为城已不能守,才要出城博一博,若不出击,只有等死,若是出击,或有一丝生机。” 刘子渤坚决不同意,道:“罗将军,你这不是出击,是纯粹的找死,本官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成都只有二万名老兵,若是你惨败而归,不用唐军来攻,成都的新募士兵就会四散而去。1---6---k小说网” 罗尚文道:“大人,等唐军将护城河填平就没有机会了,早晚是死,未将愿意在两军阵前轰轰烈烈的战死,而不愿意躲在城中,只能看着唐军慢慢推进。” 廖大享见罗尚文执意要出战,也劝道:“罗将军,稍安匆燥,等唐军填平护城河至少还有数天时间,现在我方弱势,更不能冲动,只要多守上一段日子,或许会有转机。” 四川已被唐军攻占大半,与重庆地联系又被切断,罗尚文不信还会有什么转机,他望着在座的将领:“各位,可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出城,与唐军决一死战。”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罗尚文的目光,罗尚文向马应魁看去,道:“马兄,那你我两人并肩作战如何?” 望着罗尚文热切的目光,马应魁有一股冲动,和他一起出城死战又如何,也不枉来到这世上一场,嘴上却还是道:“罗兄,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罗尚文大为失望,没想到无一人支持自己,大怒道:“那各位就等着城破。”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大堂。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罗尚文出去大家都觉无趣,刘之渤只好道:“好了,没事都回去。”众人一一起身告辞。 刘之渤虽然不让罗尚文出战,但也深知不能任由唐军顺利地将护城河填平。他命令炮兵对城下挖掘护城河地民夫炮击,为了不被唐军的火炮一网打尽,官军每次都只出动一门火炮,发射一发炮弹马上转移。 这种做法果然给唐军造成了很大地麻烦,每一次炮击都让唐军的民夫有所损失。而等唐军的炮火打击来临之前,官军地火炮已转移,直到四天后,官军的火炮才全部被唐军推毁。不过,这几门火炮也没有白白消耗,本来只要二天时间,唐军就可以完成任务,直到第五天,唐军才全部将引渠挖开,护城河的水慢慢干枯,数千民夫开始了填土,到了第六天,整个护城河有一大段已经填平。唐军可以直接发动对成都的进攻了。 这些天,唐军地大炮一直没有停止,官军的伤亡虽然微乎其微,但士气已夺,尤其是那些刚招的新兵,许多人都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打颤,每个人都巴不得离城墙越远越好。 成都的文武大员全都挤在巡按刘子渤府内,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刚听到秦良玉投降时,大家已经是惊恐万分,有了蜀王的支持,又招齐了十万兵马,大家才重新有了信心,可是唐军这些天来的炮火攻击,所有官员的信心又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大厅内一片愁云惨雾。 从城内的火炮全部被唐军毁掉后,官员们就已坐不住。每天都集中在巡按府内,商量该如何守城,却都一无所获,听着唐军一直不停的炮声,聚在一起地官员越来越悲观。 突然城外安静了下来,众人听惯了唐军的炮声。一时之间还认为是错觉。刘之渤对旁边的亲兵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怎么没有了炮声?” 亲兵喜道:“大人。没有听错,唐军已经没有开炮了。” 众人都惊讶起来,纷纷交头接耳,露出了喜色,莫非唐军的炮弹用完了,罗尚文拔着冷水道:“唐军马上就要进攻了,各位等着破城。” 刘之渤也紧张起来,道:“走,咱们到外面看看去。” 在唐军炮火的蹂躏下,北门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城墙整段整段的塌陷,唐军的步骑兵随时可以沿着缺口冲进了,刘之渤甚至可以想象唐军冲上来的情景,官军的人数虽多,但肯定没有办法顶住唐军地进攻,只能步步后退,到时整个成都都会化为一片火海。 刘之渤向唐军阵营内看去,营门还是紧闭,唐军好象无意攻城,他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唐军的营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了十来个骑兵,朝城门奔来,眨眼间已到了近前,双方的面容已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正不解其意,从这队骑兵中射出了一支长箭,刘之渤的亲兵大惊,急忙用盾牌将刘之渤挡着,只见长箭飞过众人的头领,扑的一下掉到了地上,箭尾上面好象还绑了一封信。 亲兵急忙将箭拾起来,交给刘之渤,刘之渤接过信一看,脸色一变,这是一封劝降信,上面大意是唐王仁慈,不想让成都百姓有所损伤,这些天才只炮击城墙,如今城内已毫无机会,限其一天后投降,否则到时唐军不再留手,城内不分民宅,军事,一律用大炮轰击。 送完了劝降信,这小队唐军马上返回,刘之渤手中捏着那张薄薄的劝降信,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朝身后的官员道:“走,咱们回去再说。” 唐军给了官军一天的投降时间,整整一天,城外再无炮声,让日夜惊恐地成都百姓稍感安心,城内已经流传了唐军要招降的消息,百姓都喜忧参半,投降就意味着成都不用再挨唐军的炮火,自己的家也可以保住,可是要让他们突然接受唐军的统治,心里也是毫无准备,毕竟大明已在这里统治了数百年,虽然蜀王府的人经常横行霸道,税收也越来越重,但大家都还过得去,没有改换门庭地想法。成都地文武官员面对唐军的劝降,马上分成了两派,文官们大多主降,他们认为再抵抗下去也毫无希望,只会毁了成都府,最后还是会落入唐军手里,又何必让百姓死伤惨重。 武官们有一部分也已动摇,但罗尚文坚决主战,也有很大一部分武将站在他那一边,让刘之渤左右为难。其实他心里还是倾向于投降,洪承畴降了,秦良玉降了,连卢象升也降了,还都得到了重用,他又有什么不能降地。 只是罗尚文握了成都一半兵权,他若要硬压罗尚文投降,万一罗尚文翻脸那岂不糟糕,因此脸上刘之渤一副沉吟不定的样子。 两派人马吵了一天,也没有结果,眼看天已经黑了,廖大享道:“刘大人,赶快下定决心,明天再不给唐军答复,那唐军就要攻城了,到时炮弹不长眼,没准就会落在大人头上。” 刘之渤脸一变,已经意动,罗尚文忙道:“大人,万万降不得,我们深受朝庭隆恩,岂可投贼!史笔如钩啊,大人。 这句话罗尚文已说过无数遍了,再也打不动眼前的这些文官,罗尚文无奈只得改换一种说法,道:“大人,唐军目前只有用火炮,连兵马都没有出动,若是我们现在就降,岂不是连抵抗也不敢,到时唐军上下必定轻视我等,恐对前程有碍。” 这句话让所有的文官都住了嘴,是啊,太轻易报降,肯定会让人瞧不起,到时再出头就难了,一个个都默不作声。 刘之渤心中也是一动,道:“那依将军的意思该如何处理?” 罗尚文毫不犹豫的道:“抵抗,只要我们抵抗的越激烈,唐军就会越重视我们,我们也对得起朝庭,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投降不迟。” 刘之渤点了点头,马上给唐军回复,表示全体官军势与成都共存亡,唐军若想进城,那就凭本事进来。 李鸿基接到刘之渤的回信,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个巡按还是一个硬气的人,第二天,唐军开始了攻城,官军果然不能抵挡,唐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一大段城墙,唐军在城墙上停了下来,不再向城中推进,而是把大炮拉上了城墙,开始对城中进行轰炸。炮弹雨点般的落入了城中,而且专挑最高最好的房子轰炸,这样的房子目标明显,而且非富即贵,唐军只炸了数十栋房子,就停了下来,再次派人劝降。 这下那些官员们受不了,唐军的大炮仿佛长了眼睛,百姓们没有伤亡,伤亡倒是全在官员壕绅身上,他们纷纷要求刘之渤马上请降,却都被罗尚文赶了出去,并扬言:“再敢言降者,斩。”官员们愤愤不平,把恨意全集中在罗尚文身上,有人提出不如把罗尚文除去,众人纷纷点头,一场新的风暴开始在成都酝酿。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二章 同窒操戈 成都的文官都对罗尚文有了反感,他们一起联合起来向刘之渤施压,让刘之渤解除罗尚文的职务,刘之渤也感到为难,唐军的炮火一攻城,他就后悔了,唐军将火炮架到了城墙上,大半个城池都在火炮打击范围之内,这城还怎么守,可是现在他就是想投降,也得过罗尚文这一关。 若是在平时,刘之渤只要说服廖大亨,他就有权先解除下面将领的职务,然后再上奏朝庭即可,可是在此时,若要解除罗尚文的职务却是一个大麻烦,罗尚文主战,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无缘无故解除他的职务,罗尚文马上就会明白巡按大人有意投降,几乎可以肯定罗尚文不会听话,可是要秘密对付罗尚文需要时间,刘之渤将群情汹涌的官员安抚下来后,连忙派人出城,与唐军秘密接触。 李鸿基接到刘之渤的使者,明了城中情形,同意再给刘之渤三天时间,若是三天过后成都再不降,那就失去投降机会了,唐军将不惜玉石皆毁,大举攻城。 就在李鸿基对成都边打边逼降时,李双喜的信使已经到了,李鸿基看完信愣了半天,义军怎么会横插一脚,而且时机还恰到好处,如何应对义军的挑战,真是令人头痛。 四川自己必须拿到手,可是现在如果要和义军起了冲突,便宜的只是朝庭,虽然唐军不一定不能应对,只是义军本是一个助力。却变成了阻力,让人不能不郁闷,李鸿基只好把众人招来相商。 李过,左光先等人一听义军竟敢和唐军争夺四川,纷纷要唐王教训一下义军。李过道:“殿下,张献忠太不知天高地厚,不给他一个教训,他还会以为我军是好欺负的。” 左光先也道:“是啊。殿下,义军本来就是流寇成性,他们到哪里去不好,偏要跑来我们争四川,若不反击,他还以为我军是软柿子,说捏就捏。” 李鸿基点了点头,道:“唔,你们所说不无道理,但我们目前地主要敌人是朝庭。若是冒然与义军开战,毫无疑问,我军会取得胜利,但削弱了义军或者将他们消来,对我军来说毫无意义,得益的只是朝庭。l6k” 听唐王的意思是不与义军动武,洪承畴开口道:“殿下,义军已经攻克万县,万县以上。朝庭兵马不多,连重庆也只有二万人马,还被我军打残,若义军攻下重庆,不肯退出,我军取还是不取?” 洪承畴其实对义军很是反感,巴不得唐王能下令把义军消灭,在他看来,义军到处流窜。攻下一地后,对当地乡绅烧杀抢掠,简直是罪不可赫,这一点并没有因为他投靠唐军而改变,但洪承畴知道义军与唐军的关系毕竟不是象朝庭一样对立,他竟然投靠了唐军。也只得放下厌恶义军的心理。为唐军谋划。 李鸿基听得头痛,自己不可能把重庆让给义军。重庆本身富裕,人口众多,若是给了义军,只会白白遭踏,道:“那洪爱卿地意思呢?” 洪承畴道:“殿下,那就只有和义军比速度了,只要我军抢先拿下重庆,那是战是和,主动权也在我军手里,剩下的那点地盘恐怕也养不活义军数十万人,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主动离开。” 先攻重庆,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眼下成都正到了关键的时刻,怎能抽身而去,李鸿基在大帐内踱着步,来回地转着圈,走到一张案几旁,用手狠狠的一拍,将案几上的东西都震了下来,道:“那好,我们不能在成都担搁时间了,马上派人告诉刘之渤,限他明日投降,时间一到,我军马上攻城。” 刘之渤得到使者的回报,安下了心,找到监军廖大亨商量,怎样寻个由头将罗尚文的职务解除,廖大亨道:“刘大人,这还不简单,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只需如此这般……即可。”他轻声的将陷害罗尚文的计谋说了出来。 刘之渤听得打了一个冷颤,心里骂道:“死太监,果然不是什么好货,看来自己以后也要提防他才行。”口里却道:“大人高明,下官这就去办。一路看小说网k” 廖大亨道:“刘大人,咱家这可全是为了大人的前途,听说唐王不喜欢用我这等身体残缺之人,以后廖某如果潦倒,大人可莫忘了今日之事。” 刘之渤暗骂:“死太监,你当刘某不知你在四川捞了多少银子吗,哪会僚倒,你现在出力还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财富,刘之渤脸上还是堆起了笑意,道:“廖大人说笑了,以后刘某还需谬大人指点才是。” 两人又互相恭维了几句,刘之渤的亲兵来报,小声地道:“大人,唐王的特使来了。” 刘之渤大吃一惊,不是说好了三日后归降吗,现在唐军还派什么特使,若是让罗尚文一方的人发现了,马上就会有喧然大波,他和廖大亨对望了一眼,彼此眼神都有疑惑之色,但现在两人打定了主意降唐,可不敢得罪了唐军特使,刘之渤忙道:“快快有请。” 唐军特使一上来,廖大亨吃了一惊,来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前些日子投降唐军的马祥麟,廖大亨在秦良玉军中做监军时,马祥麟也没少送礼给他,一直对他恭恭敬敬,见到了马祥麟,廖大亨放下了心,既是熟人,当然好说话。 虽然刘之渤,廖大亨两人以前的职位都要远高于马祥麟,但现在马祥麟作为特使,两人却不得不放心身段向马祥麟行礼,礼毕,廖大亨问道:“少将军,不知唐王是否有指示?” 马祥麟道:“不错。唐王限尔等明日投城,否则我军马上攻城。” 刘之渤一惊,道:“少将军,唐王已给我们三日期限,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可否容下官解释。” 马祥麟的独眼一闪:“没什么误会,降便降了,哪需要如此拖拉。”无论是哪个武将,对监军都不会有好感。而且还是一个太监,以前给廖大亨送礼,那是迫不得已,马祥麟和刘之渤没有什么恩怨,所有火气都是冲着廖大亨,只是让刘之渤挡了灾。1--6--k-小-说-网 偏偏廖大亨不识趣,以为自己和马祥麟有交情,涎着脸道:“少将军,可否回禀唐王,我等需要三天时间。实在不是有意拖延,只是城中还有一些顽固不化之人,把他们拿下后,投降才能顺利。” 马祥麟“哼”了一声,道:“廖大人,我可记得你以前在军中时,对不服之人要打即打,要杀即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廖大亨一窒。以前他之所以在军中横行霸道,那是因为有皇帝撑腰,如今要投降唐军,那些死硬之人哪还会听他地。 刘之渤只好再三求情,马祥麟才道:“刘大人,实话对你说,唐王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没有时间等了,你们若不投降。就莫怪我军无情了。” 刘之渤大讶,怎么昨天还说得好好的,今天就没时间了,他猜不透唐军发生了何事,心中胡思乱想起来,唐军是粮草断了。还是后方有乱。那不是只要守住几天,唐军就有可能退走吗。他心中顿时“砰,砰。”乱跳。 马祥麟看着刘之渤变幻不定的脸,知道他心理恐怕在想什么好事,冷冷打断刘之渤地幻想,道:“别瞎猜了,张献忠进了四川,现在可能正在攻重庆,我军不能让重庆落到张献忠手里,才要尽快解决成都之事。” 刘之渤刚热的心顿时凉了下来,张献忠来了,谢天谢地,这里可是成都,不是重庆,不能落入了张献忠手里,脑袋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他只好道:“马将军,非是刘某不肯明天出城投降,若是不解决几个主战之人,恐怕明天会有大麻烦。” 马祥麟看着刘之渤几乎是献媚地一张脸,想起以前自己也是一个降将,心里软了下来,道:“既然如此,刘大人今晚大可以将不听令之人全部解决,又何必担心明天之事。” 刘之渤大感为难,按廖大亨所献计策,至少也要二天的布置时间,忙把难处讲了出来,马祥麟听得一笑,这些太监和文官真是麻烦,杀个人还要绕这么多圈子,当下不客气的道:“刘大人,何必如此麻烦,今晚你把反对投降的所有将领都叫上,直接埋伏士兵将他们斩杀,岂不一了百了。 刘之渤一呆,就这样,那岂不是不教而诛,传出去自己地名声岂不毁了,他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保命要紧,名声不名声,那就顾不得了,何况就算找到理由杀了罗尚文等人,别人又怎会看不出,只好道:“那好,就听将军的安排。” 武将的性子直来直去,杀起人来也更是直接,文官和太监则不同,文官若是杀起人来,不但要把先把人搞臭,就是让人死后也不得翻身,而太监更是阴恨,动不动就给人按上谋逆大罪,不但要杀本人,连所杀之人地亲族也不放过,在马祥麟的立场看来,自然不会认可这种做法,对刘之渤如此掩耳盗铃更是不屑。 当晚,罗尚文和他的几个心腹部下全都接到了巡按刘之渤的邀请,让他们到府中商议守城事宜,罗尚文毫无察觉,只带了二十名护卫,欣然赴宴。他白天将那些吵着要投降的官员全都得罪,心中也是忐忑,怕刘之渤对他的自作主张不满,若是得不到巡按地支持,他再努力也不可能守住成都,哪知道刘之渤对他已起了杀心。 听到罗尚文来到,刘之渤亲自从府门迎了出来,一把挽着罗尚文地手道:“罗将军,快快请进。” 罗尚文有点受宠若惊,毫不犹豫的进了巡按府,他地护卫则被府中的下人带到了另外的地方安顿,一路进来,见府中戒备比以前严了许多,罗尚文也不在意,大战期间,本该如此,换作以前,这里人人都想降,丝毫没有备战的气氛,罗尚文暗暗欢喜,看来巡按大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守城了。 进了宴席,席间除了刘之渤,廖大亨外,只有十来个人,其中他手下六名参将以上的将领都在其中,其余的人也都是和他交好的将领,而成都另一个实权人物马应魁和他地手下却不见踪影,罗尚文忍不住问道:“刘大人,马将军怎么没来。” 刘之渤小声的道:“罗将军,现在是非常之期,我只能依靠你们这些对朝庭忠心耿耿,坚决主战的将领,说实话,对马将军的手下我有点不放心,今天的布防都是秘密,若是马将军手下有人泄密,那对我们的防守大大不利。” 罗尚文想到那天马应魁不肯和自己出战的情景,心里道:“恐怕不只是他手下会有异心,这个马应魁也有投靠唐军的心理。”听巡按大人的意思,是要将全城地安危都托付给自己,罗尚文忙道:“大人所虑正是。” 席间,刘之渤濒濒向众人敬酒,连廖大亨也不时凑热闹,众人都听出巡按大人有重用之意,一个个兴高彩烈,酒到怀干,对廖大亨的敬酒众人更是不能不理,虽然大家都对这个贪得无厌的太监毫无好感,但监军大人的面子不能不卖,酒菜更是流水般的送了上来,眨眼间每人都至少有十几怀酒下肚。 罗尚文虽然被刘之渤捧得全身发热,头脑还是很清醒,见刘之渤还要劝酒,忙站起来道:“大人,唐军在外面虎视眈眈,卑职肩负守城重任,不能再喝,否则若有了差池,如何对得起大人的信任。” 刘之渤也不勉强,笑呵呵地道:“那好,请将军多偿偿桌上地酒菜,哪可都是刘某吩咐府中地大厨从早精心准备的。” 罗尚文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刘之渤地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他坐了下来,正要去夹菜,只感到脑袋一阵晕沉,罗尚文吃了一惊,平时莫说十来怀酒,就是来一坛酒他也不会醉,这酒中莫非有古怪,他向左右扫了一眼,见有几人已经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这席中之人都是武将,断没有被十来怀水酒放倒的道理,他刹时间冷汗冒了出来,头脑清醒了一点,见刘之渤还没有走远,迅速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三章 死得其所 罗尚文用剑先在自己的左手上狠狠的一划,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向了酒桌上,借着疼痛,罗尚文将脑中的晕旋感驱除了出去,刘之渤虽然转身向后,但还是听到了罗尚文利剑出鞘的声音,他一机伶,来不及回头,快步跑开,尽管他已年过四旬,这时的身手可直追年轻的小伙子。 罗尚文本想抓住刘之渤做人质,见刘之渤已和他有一段距离,忙把剑架在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廖大亨脖子上,向他恶狠狠的道:“说,怎么回事。” 廖大亨脸色发白,不过他脑筋倒是转的挺快,故意惊叫道:“罗将军,你大胆,竟敢对咱家无礼。” 桌子上其他的将军也傻了眼,怎么喝着喝着罗将军突然发疯了不成,不但自己剌了一剑,还把剑架在了监军大人的头上,他们还想相劝,起身齐道:“罗将军,有话好说,快放下剑。” 他们这一起身,顿时也感到了头晕目眩,罗尚文忙道:“大家小心,我们中了暗算。” 罗尚文话一说完,又有几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大惊,都抽出自己的长剑,在手臂上划出了一条伤口,随着疼痛的剌激,大多数人都清醒了过来,有人在已昏过去的人手臂上也划上伤口,他们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刘之渤见已暴露,一挥手,两旁涌出来上数百个甲士。将罗尚文一行围在了中间,前排的甲士手持长矛,中间是一排刀手,后面还有两排弓箭手,寒光闪闪地长箭都对准了罗尚文等人。罗尚文刹时明白,恐怕刘之渤是想投降,才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他在廖大亨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廖大亨杀猪般的叫出声来,罗尚文高声叫道:“刘大人,监军大人在我手上,快快要他们离开,让我们出去。” 刘之渤被亲卫护住,他冷笑不语,如今这些人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若不是顾及廖大亨,他一声令下,这十来个人马上就会身首异处。 他恭恭敬敬向门外的一人请示道:“大人。。,kn。你看如何处理。” 罗尚文看得一呆,这成都府除了监军廖大亨,就是以刘之渤最大,他向谁请示,正疑惑间,从门外转过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让人映象深刻地是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一块黑布遮住,罗尚文迅速想起一个人来。全身冷汗狂冒,他叫了出来:“马祥麟。” 马祥麟笑道:“我与罗将军从未谋面,没想到将军一眼就将马某认出。” 罗尚文心道:“认出你这个独目将军又有什么难?”知道今晚有唐军参入其中,恐怕很难善了,他抱着一丝希望道:“马将军,你家世受国恩,令堂更是二次勤王,天下闻名,圣上还为令堂亲笔提诗。若你此时回头还来得及,切不可沾污了马家先祖的一世英名。” 马祥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此人临死还想劝别人,心中取了惜才之意,劝道:“罗将军,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大明江山摇摇欲坠。反观我军正是如日中天,将军若是愿意。我可向唐王求情,他日将军地位尚在马某之上也说不定。” 罗尚文大怒,道:“呸,你马家不忠不义,休想罗某也同流合污,今日有死而已,快叫人让开,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廖监军。”说完,他将廖大亨推向了前面,向刘之渤的亲兵逼去,亲兵怕伤了廖大亨,不敢拦着,只能一步步后退。 刘之渤望着马祥麟,马祥麟的父亲马千乘等于是死在太监手里,对这些太监一点好感也没有,道:“刘大人,不必犹豫,杀了他们。” 廖大亨大惊,叫道:“马大人,我对唐军有功,救我,快救我。” 刘之渤刚要举下地手又放了下来,马祥麟道:“刘大人,功劳二人分,不如一人独得。” 刘之渤再无犹豫,喝道:“杀,不可走脱一人。” 刘之渤的话一落,前排的长矛手也大喝一声:“杀。”向前突剌,后排的长箭也马上向中间飞来,罗尚文大惊,缩到了廖大亨的背后,只得“扑,扑。一路看小说网k”的声音响起,廖大亨发出一声尖细的惨叫声,接着再也音讯。 罗尚文虽然躲在廖大亨身后,但由于靠的太近,有几支长箭穿过了廖大亨的尸体,射到了他身上,罗尚文丢掉手中已成为剌猬的尸体,趁着对方弓箭放完,将桌子一张一张踢翻,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很快用桌子在前面组成了一道防线,众人都躲在后面。 罗尚文快速地扫了一眼,刚才的一轮攻击,自己这边只剩下了五人,还人人带伤。其余人不是死在利箭下,就是来不及躲避,被长矛射穿,那几个喝酒晕过去的将领更是倒霉,大部分人身上都插满了箭支,糊里糊涂的死去。 马祥麟的声音传来:“罗将军,不用躲了,投降,现在还不得及。” 剩下的几人都看着罗尚文,请他拿主意,罗尚文道:“注意了,等下咱们一起把桌子砸向长矛手的阵营,趁着混乱,一起杀向刘之渤,只要杀了他,事还有可为,否则我们就一起战死。” 众人一起道:“愿听大人吩咐。” 刘之渤见桌后没有动静,不愿再拖下去,命令亲兵道:“上,全部杀了。” 五人躲在桌后,数着长矛手的脚步声,等刘之渤的亲兵一到近前,罗尚文大喝一声:“起。”众人一起将桌子举起,丢向了长矛阵。刹时引起了一片混乱。 罗尚文等人趁机抢入长矛阵中,大开杀戒。失去了阵型地掩护,又被人抢到了阵前,长矛手抵敌不住,急忙后退,后面地大刀队连忙上前补上。罗尚文手中的长剑已连斩五六人,遇到一个使大刀的兵丁上来时,已是不堪使用,与对方一击后“咣”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那名兵丁见对方的长剑已断,心头正自欢喜,举刀朝手中只有一截断剑地罗尚文砍去,见罗尚文的断剑剌来也不躲闪,拼着受一剑,也要立下大功。1--6--k小说网 罗尚文的剑在快到那名亲兵胸口时,人又向前抢了一步,手肘抬起,断剑扑地一声,剌入亲兵地咽喉。那名亲兵的鲜血顿时喷涌如柱,手一软,钢刀从手中滑落,刚好让罗尚文接过,一刀在手,罗尚文更是疯了似的,左突右砍,连杀十余人,朝刘之渤的方向一步步逼去。 大厅中战成了一团。后面的弓手顿时没有了目标,再也不敢随便放箭,罗尚文不管不顾,就这么一直向前冲杀,两旁地刀剑都被另外几人替他挡住,前面地兵丁没有人能挡他一合之击,罗尚文突然间眼前一亮,原来已杀了重围。 刘之渤正指挥着亲兵将剩下的五人剿杀,哪知罗尚文竟然可以冲出来。他顿时一呆,吓得双腿发软,想逃都迈不开步。 罗尚文见刘之渤隔着自已不过数步,身边地亲兵全部派了出去,他大喜过望,狞笑着就要向刘之渤冲去。只要到了他身边。或擒或杀,他都有主动权。刘之渤见罗尚文全身是鲜血,满脸峥狞,手上的钢刀还在滴血,大为惊恐,他闭上了双眼,心中叹息,没想到投降还是要死。 “砰。”地一声枪响,罗尚文的胸口一疼,双脚只觉得沉重无比,明明只要上前数步就可以抓住刘之渤,这几步路却仿佛有千里之遥,再也迈不动脚步,他晃了一下,又挣扎着迈了一步,“砰”又是一声枪响,罗尚文身子连晃了几下,他抬头看去,只见侧面的马祥麟手上拿着两把短枪,枪口还冒着轻烟,罗尚文恍然大悟,这是唐军中的短枪,自己死于唐军之手,也算死得其所,他笑了起来,嘴角汩汩的冒出了鲜血,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着罗尚文的倒下,另外几个将领也很快死在刘之渤亲兵的围剿中,刘之渤望着迟在咫尺的罗尚文尸体,冒出了一身冷汗,暗骂自己,没事靠那么前干吗。 马祥麟拍了拍神情还有点恍忽地刘之渤肩膀一下,道:“刘大人,恭喜了,现在麻烦都解决了。” 刘之渤抬起了茫然的双眼,刚才还笑声不断的大厅,转眼已成了人间地狱,整个大厅里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到处是血肉横飞,刘之渤的心头突然感觉发冷,一点也没有成功的喜悦,他有气无力的道:“来人,快把大厅收拾干净。” 等到收拾完全,已经差不得快到半夜了,巡按府中一共抬出了一百多具尸体出去掩埋,这其中除了十几名将领外,还有他们带来的数十名护卫,这些将领的亲卫都毫无反抗,被迷晕后毫无声息地杀死,而罗尚文五人的反抗,也让刘之渤的亲兵付出了四十多人伤亡的代价。 第二天一大早,刘之渤就将成都的文武招集起来,宣布投降唐军的消息,在场地人全都欢呼起来,无人反对,其实就是有人反对,面对罗尚文等人十几颗血淋淋地人头,也无人敢有异议。 马应魁一听要降,马上向刘之渤请求带兵抓捕蜀王,刘之渤见他这么积极,狐疑得看了他一眼,道:“马将军,蜀王府的财物我们都要上缴,千万不能乱动,否则丢了前程事小,脑袋也有可能保不住。” 马应魁赌咒发誓,绝不动蜀王府一丝一毫,刘之渤才相信了他,马应魁带着数百兵丁迅速朝蜀王府而去。 马应魁这么积极地去抓蜀王,其实有几个愿因,蜀王府的康二仗着蜀王的宠信,在成都嚣张跋扈,得罪过马应魁的家人,有一次将马应魁的一个侄儿差点打死,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以前靠着蜀王府,马应魁奈康二不何,只得忍让,上次一行四人求见蜀王时,又被康二多次刁难,害他们白白等了半天,这次新仇旧恨涌上了心头,自然想报复一翻。 另外就是蜀王有四名绝色爱妾,分别名叫严兰珍、齐飞鸾、李丽华、许若琼,四人都有倾国倾城之貌,那次侄儿被打后,马应魁到蜀王府去理论,虽然没有讨到公道,但却看到了蜀王的四个嫔妃,顿时让马应魁惊为天人,眼花缭乱,这四人每人都是难得的绝色,各有各的特点,让马应魁念念不忘,如今要投靠唐王了,马应魁得到四人的念头顿时不可扼制,才急忙领兵前来。 到了蜀王府,马应魁直接将门外的王府亲卫全部拿下,一名王府仆役远远瞧见许多官军冲进王府,吓了一大跳,他急忙跑到里面报信,正好被总管康二撞见,见这名仆役慌慌张张的往里面闯,康二喝了一声:“瞎了眼的狗奴才,你找死啊,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那名仆役一见到康二,马上向他奔来,口里大叫道:“康总管,不好了,康总管,不好了。” 康二听得火起,等那名仆役一到身边,抬脚就朝他踢去,骂道:“你大爷好的很,不好的是你。那名仆役被踢了仰八叉,跟着康二身后的几名跟班顿时大笑起来,仆役不敢对康二有怨恨,爬起身道:“康总管,有大队官兵来了。” 康二笑了起来,道:“官兵来了有什么好怕的,在这里,谁来了都得规规矩矩。” 仆役忙道:“总管大人,他们未经通报就闯进来了,还把外面王府的人都抓了起来。” 康二听得一惊,转眼又以为是仆役胡言乱语,抬脚又向他踢去,边踢边骂道:“死奴才,狗奴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突然一个声音飘来:“好威风的康总管。” 康二一惊,朝声音处看去,见院子里一下子涌进来四五百名官兵,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枪,说话的人正是前些日子经常和巡按刘之渤一起到王府求见蜀王的副将马应魁,康二大怒,道:“好胆,未经通报,擅闯王府,还有这么多人拿着刀枪,想造反么。” 马应魁哈哈一笑,道:“你说对了,正是要造反。”他脸一变,命令道:“全部拿下。” 康二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兵丁踢倒在地,取出绳子绑了,马应魁笑嘻嘻的看着,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四章 红颜祸水 成都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队队的唐军排着整齐的步伐迈进了四川的省府,成都的文武官员恭恭敬敬站在两旁,一见唐王的仪仗,马上跪了下来,刘之渤带头道:“罪臣参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成都的东面已被唐军的大炮轰击的不成样子,道路也多有破坏,所以唐军是从南门入城,成都的居民也全站在两旁,看着这支精良的唐军,每人都心思各异,见官员们全部下脆,所有人也全部跪了下来,口里叫道:“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虽然不喜欢那么烦锁的仪仗,但此次成都能够招降,又不能不搞得隆重,显式唐军对降官的重视,所以一切该有的还得有,刘之渤昨夜将反对投降的武将全部斩杀之后,马上派人向唐王回禀,得知成都投降已无悬念后,洪承畴等人商量了一夜,进城该用什么仪式,那支部队先入城,甚至接见成都降官时,唐王第一句应该说什么话,都一一拟定,让李鸿基也是一夜没睡。 仪仗队从中分开,李鸿基从中间策马上前,到了近前才下马,见到了跪在下面的刘之渤,刘之渤只是四十岁的年龄,面容清瘦,颌下留有一络长须,完全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都不敢相信,他昨晚能狠心斩杀百人。 李鸿基只打量了他一眼,就上前将刘之渤扶起。道:“爱卿将成都完整保存了下来,功莫大焉,以后四川的局势还要偏劳爱卿。” 刘之渤听得心中大定,看来唐王知道四川离自己不得,还是要把自己离在四川任职。忙道:“下官愿向殿下效死。” 李鸿基挽着刘之渤地手,道:“爱卿心意,孤王理会得,今后爱卿仍任四川巡按之职。现在川中地区还多有地方不服,爱卿还需协助驻军尽快平定地方。” 刘之渤心中微有失望,本来以为唐王会让自己做四川巡抚,没想到还是做原来的巡按,不过,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道:“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助殿下早日平定四川。一路看中文网” 此次唐军进城的部队只有二万人,其他八万大军马上要向重庆出发,干脆没有进城。而城中尚有十二万官军,若不加以解决将是一个大麻烦,李鸿基下令将十万临时征召的士卒全部收剿武器后遣散,其余二万正规军也是择优取了一万来人,其余全部解散回家,为了能让解散回家的官兵有生计,不至于走投无路后,铤而走险,沦为盗匪。必须给予他们土地和银钱作为补偿。 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以每名士兵五两银子计算,这解散地十一万多人就需费银六十万两之巨,还有一万多解散的正规军,他们以前以当兵为生,解散后必须分给他们土地,以每人十亩计算,就需要十几万亩良田,而成都因投降。这些壕绅,官员的土地钱财都不能动,成都府库本来宽余,还有不少钱财,却也在这次征兵中花了个精光,而唐军这次数十万大军征战半年。军费已是花费数百万两之多。不能再出这笔钱了,何况就算有这笔钱也没有那十几万亩良田。唐军只能把主意打到蜀王府头上。 去接收蜀王府的唐军士兵很是顺利,蜀王府早已被官兵保护起来,各处都贴上了封条,里面地财务也丝毫没有动,唐军从王府里光现银就抄出了四百万两之多,还有其他珍宝,古玩,书画,粗粗一估,价值也不下五六百万两银子,两者合计在一千万两之上,把负责抄查的唐军户部官员吓了一大跳,蜀王富可敌国,果然名不虚传,以前唐军从秦王,晋王,肃王三家所抄加起来也要略逊蜀王,从蜀王府中得到了钱财比唐军这次出兵军费的三倍还多。 李鸿基又下令将蜀王的土地全部重新丈量,最后发现蜀王所占良田足足有二百多万亩,拿出十万余亩分给这批解散的士兵后,李鸿基另拿出一部分土地赏赐给有功将士,将剩下的土地作为官田,由原先的佃户租种,把地租由原来的六七成降到了三成,那些佃户顿时感激万分。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其实三成的租税还是太重,唐军境内的土地一律是征收一成,但那只是唐军所征地税收,那些拥有土地的地主,还要向佃户收租,唐军已限令最高不超过三成五,还是经常有地主违反,唐军只能查到一个处理一个,目前这些佃户对唐军毫无功绩,李鸿基当然不能把他们的租税直接调到一成,否则就等于把地分给了他们,以后再要把地赏给有功之臣那就无法进行了,而现在把地租定为三成,这一百多万亩土地新的得主还可以有二成的差价。自然可以再次赏赐。 这些事进行到了一半,李鸿基才发现没有见到蜀王和他的家人,开始李鸿基没有在意,以为蜀王关押了起来,而编遣降卒,丈量土地,这些事可比蜀王重要的多,一时也没有顾到上他,现在想了起来,忙找刘之渤来询问。 刘之渤满脸惶恐,低着头伏在地上,该来的还是要来,当日自己就不该让马应魁带兵去蜀王府才对,如今后悔也晚了,他硬着头皮道:“回禀殿下,蜀王死了。” 李鸿基一呆,蜀王怎么会死呢,自己对朝庭的番王好象没有为难过,擒获地三名番王和他的家人现在都已放了回去,蜀王好好的怎么会死,难道是有人乘乱将蜀王杀了,那事情可就严重了,每一名番王在李鸿基看来都是一个重要的砝码,谁敢不听命令,擅自杀害番王,李鸿基脸上已有了怒色,责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刘之渤暗暗叫苦,听唐王地语气,对这个番王还很重视,他只好回道:“禀唐王,蜀王是跳井自杀的。随同他跳井的还有他几个嫔妃。” 李鸿基皱了皱眉,道:“好好的,蜀王为什么会自杀。” 刘之渤道:“回殿下,其中详情。下官也不知,殿下仁德,连抓三个番王全部放回,按理蜀王也不至于自杀,究竟什么原因蜀王要和嫔妃一起自杀,下官也不清楚,殿下若要知道详情,还要问当日领兵进王府地马副将。” 刘之渤心里叫道:“马应魁,你自己惹出地事,自己担着。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李鸿基马上命令亲兵道:“传马应魁前来回话。” 马应魁当日带兵进入王府,先绑了王府总管康二,康二嚣张惯了,哪里肯服气,对马应魁破口大骂,马应魁大怒,命令亲兵用刀背直接狠抽康二的两腮,将康二的双颊抽得肿成了一个大馒头,牙齿全部掉落。再也说不出话来,马应魁才满意,让亲兵把康二象死狗一样拖进了蜀王的后花园。 蜀王在唐军刚围城时曾经惊恐万分,寝食难安,听到唐军地炮火声后,更是失魂落魄,脾气爆燥起来,搞得王府鸡飞狗跳,康二为了蜀王能够安心。每人派人出去探听唐军攻城地消息,全部报喜不报扰,只说唐军攻城泛力,还把唐军单方地炮击说成是官军也有大炮在响。 蜀王虽然不关心朝庭大事,但也知道成都没有这么多火炮,开始还半信半疑。后来一连十几天都只有大炮响声。也没有听到唐军攻进城来,才稍微安心。这两天一直响着的大炮又停了下来,康二报告说唐军攻不下城,马上就会退走,蜀王不疑有他,重新高兴起来,马上吩咐歌舞庆贺。 马应魁等人进花园地时候,蜀王正躺在一张大大的胡床上,两边都偎依着一个丽人,左边的一个是李丽华,她个子高挑,肤若美瓷唇若樱花,胸前曲线高耸,显得异常丰满,李丽华此时已是酥胸半露,蜀王的一只手正放在上面揉擦,引起了她的格格娇笑,声音传来,让人惹起无限遐思,蜀王的手掌虽然宽大,却还是不能盖住李丽华地酥胸。 蜀王右边的一个是许若琼,她的个子却很小巧,但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胸部虽然没有李丽华那么硕大,但线条起伏,丝毫不比李丽华逊色,再加个她精致的面容,配上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只需盈盈一转就能把人的魂勾走,她此时正在给蜀王轻轻的捶腿。而前面不远处还有两个美人正在翩翩起舞,那是严兰珍、齐飞鸾两人,两人身高只有中等,五官端正,白嫩嫩地白肤,仿佛能掐出水来,举手投足,无一不让人惊心动魄,此时两人边舞边唱,歌声柔媚,直要把人全部吸入进去。 她们四人都只有十七八岁,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华,去年才刚选入蜀王府,四人风姿各异,一入府就得到了蜀王的喜爱,蜀王朱至澍除了王妃,将其余妃嫔全部抛下,专为宠爱她们四人。 马应魁在门外看得几乎要流口水,不忍打断园中的情景,等严兰珍、齐飞鸾歌舞完毕,才鼓掌道:“好,精彩,精彩之极。” 朱至澍一惊,回过头来,才发现马应魁等人,这后花园是他和这几个嫔妃专用的地方,有时他兴致来了,就有可能和嫔妃们在园内欢好,王府中的人未经通报敢擅自闯入。轻则重打一顿,赶出王府,重则活活打死。所以朱至澍在花园中才如此姿意放肆。 见到有人,四名女子都是一惊,李丽华更是连忙移开了蜀王在自己胸部上放肆的手,将春光急忙遮住,却已羞得双颊通红,直达脖子,双手掩面,已是婴婴哭泣。 朱至澍大怒,喝道:“好胆,马应魁,你竟敢带兵闯入孤王的花园,你不怕被本王砍头吗?”朱至澍话一说完,突然看到了后面被打成死狗一样的康二,若不是康二地一身衣服,朱至澎都认不出自己的总管来,他指着康二,哆嗦着说不出话,此时朱至澍已被马应魁的举动气晕了头,心中暴怒,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马应魁大笑:“砍头,你还是为自已的脑袋想想。” 朱至澍一惊,终于明白了马应魁来意不善,他颤声道:“马应魁,难道你想造反,不怕皇上诛你九族吗,乖乖退出花园,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马应魁嘲弄道:“诛我九族,可惜你办不到,王爷,以前你是天潢贵胄,我拿你奈何不得,现在你却是丧家之犬,我不但要进入你的花园,还要用你的女人。”马应魁刚才看到了李丽华半边雪白地胸脯,心中地欲火早已燃起,他见园中除了蜀王五人,再无别人,心下大定,挥手道:“你们到外面等着。” 等亲兵都退了下去,马应魁上前一把抱住了李丽华,双手按在了她丰满的双峰上,使劲揉动,李丽华正在哭泣,那料到有此情景,不由尖叫出声,马应魁心中越发兴趣,用力一撕,已将李丽华地半片衣襟撕了下来。 朱至澍大骂:“畜牲,安敢如此无礼。”他抽出腰间的配剑,向马应魁剌去。 马应魁一只手还紧紧的按在李丽华的一只上,另一只手一弹,已将朱至澍的长剑打掉,马应魁是一名武将,而且是从士兵一步步爬上来的,曾多次参加过对四川不服王化蛮族的征剿,哪是养尊处忧的蜀王可比,蜀王长剑不但掉了,还差点摔了一跤。 李丽华大哭起来,喊道:“王爷,王爷。”想要挣脱,却被马应魁死死按住。 许若琼连忙奔跑过去,将朱至澍扶起,刚跳舞停下来的严兰珍、齐飞鸾两人香汗淋淋,正要休息一下,见到此种情形大惊,她两人都是形如烈火,见周围无物可用,拔下自己头上的金钗,向马应魁剌去。 马应魁呵呵一笑,道:“美人儿,不要急,等下就轮到你们了,今天我要一箭四雕。”慢不惊心的举手朝两人拂去。 哪知这次马应魁却小看了两人,她们经常跳舞,身手灵活,马应魁只用一支左手,又托大故意将速度放慢,两人轻巧的避过马应魁的一拂,一人的金钗插在了马应魁按住李丽华的右手,另一人金钗则插在了马应魁的屁股上。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五章 难得糊涂 金钗虽然尖锐,但并不是什么特别硬的物件,马应魁皮粗肉厚,入肉只有数分,这金钗就再也剌不进去,不过,还是引起了一阵阵疼痛,尤其是屁股上的那一下,差点要让马应魁疼的跳了起来。 马应魁大怒,放开了李丽华,伸手抓向严兰珍、齐飞鸾两人,两人连忙挣开,“兹”的两声,严兰珍、齐飞鸾两人的衣服也撕下了一大副,露出了一大块雪白的肌肤,两人顿时手忙脚乱,马应魁大喜,趁势抱住两人,乱摸起来,引得两人惊叫连连。 李丽华的半边衣服已撕破,怎么遮也遮不住,她羞愧难当,见到了蜀王掉在地上的长剑,捡起来就要自己抹脖子,突然想起自己衣衫不整,若是这样死了,身体岂不是要被很多人看见,不由又迟疑了起来。 朱至澎见马应魁又搂住自己的两个爱妃上下其手,从李丽华手中夺过了长剑,向马应魁剌去,马应魁虽然搂着两女,眼睛也没有放松对其余人的监视,见朱至澎又提剑上来,他冷笑一声,抬脚抬朱至澎的腿弯踢去,只听“啪的一声,朱至澎的左腿小骨被马应魁踢断,倒在地上大声呻吟起来。 严兰珍、齐飞鸾两人大惊,分别在马应魁手上咬了一口,马应魁大叫一声,松开了手,两人奔到朱至澍身边,将朱至澎扶住,大哭起来,嘴里叫道:“王爷,王爷。” 马应魁两次在这两个美人身上吃亏。他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想用剑剌去,又有点舍不得,他朝旁边地李丽华看去,见她站在哪里不知所措。丰满的胸脯已经露出一半,白生生的耀着,上面的一点嫣红更是引人,马应魁嘿嘿一笑。转移了目标,手提着长剑又向李丽华逼去。 李丽华刚才捡起长剑,差点自杀,此时见了马应魁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过来,却害怕起来,颤抖着说道:“你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马应魁把长剑插在了地上,道:“美人儿,不要害怕,只要你乖乖听话。k小说网保证你以后还是吃香地,喝辣的,苦不了你。” 李丽华顿时茫然,被马应魁一把抓住,三两下就将她的衣服全部撕下,露出了丰满绝论的,马应魁再也忍不住,虎吼一声,掏出了身下地家伙。伏在了李丽华的身上,李丽华尖叫一声,已被马应魁破体而入,马应魁就在这幕天席地,光天华日下,当作蜀王和他的另外三个受妾对李丽华奸淫起来。 蜀王被马应魁踢断了小腿,许若琼、严兰珍、齐飞鸾三人都围在蜀王身边哭泣,听到李丽华的尖叫才向她看去,见马应魁正在李丽华身上耸动。李丽华一只丰满的被马应魁用嘴巴叼住了吮吸,另一只则被马应魁的手掌揉动,在阳光下变幻着种种形状,三女的脸如被火烧一般红了起来,见长剑又在马应魁身边,知道拿不到。想到等下那人污辱完了李丽华。马上就会轮到自己,三人更是惊慌失措。 朱至澎停止了呻吟。心如死灰,马应魁如此胆大,王府中的卫士也不见来救援,可见局势已坏,以前那个康二的奴才说什么唐军已退走,全是骗自已的,他强忍疼痛,替身边地三人擦了一下眼泪,道:“爱妃,孤王无能,不能再保护你们,孤王身为朝庭的宗亲,不能再受辱于贼手,你们帮我最后一次忙,把我扶到那口井边。” 三女含泪点头,将蜀王扶起,蹒跚着向水井走去,到了水井旁,蜀王坐了下来,道:“爱妃,孤王要走了,你们可愿意跟着孤王一起去。” 严兰珍道:“王爷对臣妾的宠爱,臣妾无以报答,只有先走一步了。”说完,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齐飞鸾也道:“王爷,到了阴间,臣妾还是要服侍王爷,臣妾也先走一步了。”说完也跳下了水井。 蜀王心中大痛,坳哭不已,见许若琼又要往下跳,他连忙拉住,道:“爱妃,这一次就让孤王先来。” 许若琼哭道:“好,我先送王爷走,臣妾随后就跟来。k小说网手机站1k” 那知蜀王肥胖,又有一条腿已断,井口狭小,蜀王费了半天劲才跳了下去,只听扑通一下,井口冒起了一大片水华,大明朝的最后一任蜀王就死在了这口古井中。 等到许若琼再要跳时,被马应魁突然抱住,许若琼不停的挣扎,但她身材娇小,被马应魁紧紧抱住,哪还能再挣脱。 马应魁一边在奸淫着李丽华,一边还在紧盯着几人,见三人扶住蜀王向前走时,他反而放了心,外面全部是他的人守着,这四人又能逃到哪里去,遂把心思全部放在了身下丰满的上。 李丽华开头被马应魁奸污,只觉得痛不欲生,但不久竟生出快感来,蜀王虽然才三十多岁,但女人太多,身体已有亏空,每次行房事只是和风细雨,李丽华那种身形,正是旺盛的类型,此时年龄尚小,还未体现出来,但蜀王每次行房,都不能让她达到,她没有经厉过其他男人,以为房事不过如此,并不在意。 此次被马应魁强暴,心里虽然羞愧欲死,偏偏身体的被马应魁挑动起来,明知不该,嘴里还呻吟出声,恨不得马应魁越狂暴越好,身体和心灵地相互矛盾,让李丽华陷入了狂乱中,到最后已是竭撕底里,回应起马应魁的奸污来。 马应魁越发兴奋,不由得意洋洋,突然听到了扑通一声响动,他毫不在意,听到第二声响动时。他才抬头看去,见到蜀王还有一名嫔妃站在井边,另外两人已经不见,显然是跳到了井里,他大吃一惊。无奈此时正是紧要关头,离开不得,再说李丽华双手还紧抱着他的脖子,他也没办法离开。 马应魁只好加快了耸动。等到李丽华长吟了一声,成了一滩肉泥,马应魁才抽身而出,刚好赶上抱住了许若琼。见许若琼挣扎不停,马应魁一掌拍在了许若琼地后颈上,许若琼顿时晕了过去。 见蜀王已死,马应魁怕唐王知道真相后怪罪,他顿时没有了兴致,抱着许若琼来到李丽华身边,此时李丽华双眼茫然无视。beikan她还陷入刚才的狂乱中无法自拔,马应魁脱下一件衣服,盖在了李丽华的身上,将许若琼往她身旁一丢,道:“你来照顾她。” 见李丽华没有反应,马应魁在李丽华身上重重的捏了一把,李丽华一疼,才惊醒过来,她顿时羞愤欲死叫道:“天哪。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连忙拉住衣服,见许若琼在她身边昏迷不醒,喝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王爷呢?” 马应魁正在懊恼蜀王自杀,不知怎么向唐王交侍,没好气的道:“放心,她死不了,你们王爷吗,等她醒过来。你一问就知。” 李丽华心知王爷肯定出了什么事,可是自己已是不贞之人,见到了王爷又能怎样,只好抱住许若琼哭泣。 马应魁被李丽华地哭声吵得心烦,把亲兵叫上来,吩咐把两人秘密关押起来。为怕王府地透露消息。他干脆将蜀王妃和剩下的那些妃子子女,仆人全部杀了。又严令士兵统一口径,说是蜀王对唐王不服,听到唐军进城后,马上丧心病狂,将家人全部杀死,然后逼妻妾跳井,自己也跳入井口,等他们带兵赶到时已经晚了,他刚好看到蜀王跳入井口,竟然来不及救,若是他们去的稍晚一点,蜀王还要在王府纵火,将蜀王府烧个精光。 马应魁今天见李鸿基问起,自付做得毫无破绽,将所编好地事说了出来,李鸿基听了虽然有疑惑,但还是道:“既然蜀王自寻死路,那也怪不得马爱卿,孤王还要多谢马爱卿将王府保住,不能损失可就大了。” 马应魁见过了关,松了一口气,道:“此仍属下份内之事。”他那日所带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手下,自付不会有人出卖他,其实此事最大地破绽就是李丽华和许若琼两人,可是他实在舍不得两人美色,还是把人留了下来。 李鸿基夸道:“虽属份内,但你面对如此巨额财产能不动心,实在难得,有功必赏才行,这样,孤赏你白银一万银,良田一千亩。” 马应魁大喜:“多谢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马应魁不贪银子那是假地,当日他逼死了蜀王,心中已是不安,生怕以后会露出马脚,才如此兢兢业业,他珠宝,古玩虽然没带,但还是拿了十多万两银子分给属下,让他们守口如瓶,十几万两银子在蜀王的财产中杯水车薪,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分给每个士兵地银子也都随身携带,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是马应魁封了一趟王府,除了美人,什么也没有捞到,未免遗憾。唐王今日的赏赐却让他补足了遗憾,喜滋滋的下来。 看到马应魁下去,刘之渤欲言又止,他与马应魁共事多年,深知马应魁的脾气禀性,当马应魁请兵去拿蜀王时,他就犹豫再三,有心拒绝,只是罗尚文刚死,马应魁再也无人压制,若是不同意,马应魁一旦翻脸,他可没办法制住马应魁,只好告戒他千万莫要贪蜀王府地财物,马应魁虽然同意了,但刘之渤心里还是没底,不过,他不担心,若马应魁真的鬼迷心巧,到时自有唐王收拾他。 可是传来的消息却让他目瞪口呆,蜀王死了,刘之渤不相信蜀王有勇气自杀,必是马应魁搞得鬼,他本以为马应魁是贪财,才让蜀王死无对证,查不出他有多少财产,可后来唐军抄家时却让刘之渤推番了自己的猜测,蜀王府内的帐目一清二楚,即没有损失,与实物也没有出入,可刘之渤对马应魁更加怀疑,事情反常既为妖,马应魁不是那种清如水的人,他却不知道马应魁为什么要逼死蜀王,他没有证据,此时说出来又怕唐王认为他搬弄是非,心中委实难决。 李鸿基看着刘之渤脸上挣扎之色,道:“你认为马应魁说谎了对不对?” 刘之渤大吃一惊,马上跪下道:“回禀殿下,臣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此事疑点太多,绝没有马应魁说的那么简单。” 李鸿基道:“起来,孤王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下跪。”扶刘之渤起身,李鸿基才继续道:“好死不如赖活,孤王抓到的其他三个番王都放回了北京,连他们的家属也没有留难,蜀王没有必要寻死,而且爱卿一对众人宣布投降地决定,马应魁马上就去抓捕蜀王,蜀王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不但把家人全部杀死,还在马应魁来到时跳井自尽” 刘之渤顿时期期艾艾起来,道:“既然殿下都知……知道了,那为何还要重……重赏马……马应魁。” 李鸿基道:“难得糊涂啊,蜀王府的财产马应魁没动是真,献成都马应魁有功也是真,不管蜀王是怎么死的,孤王不能只因为蜀王死因可疑就去处罚一个有功之臣,就是下令调查也不行,若是如此,刘爱卿或许会明白马应魁是罪有应得,但落在其它地方的官员眼中,孤王就成了过河拆挢,御磨杀驴之人,以后还有谁敢投诚。” 刘之渤对蜀王还有几分感情,问道:“马应魁转眼就害死了以前的番王,太过心恨手辣,殿下打算就此处理吗?” 李鸿基道:“目前只好如此,还得看马应魁以后的表现,若他能洗心革面,此事我可以揭过不提,若是他以后还有这种欺下瞒上的行为,孤王再处罚他也不迟。” 刘之渤默然不语,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唐王宽大,可是眼里也容不下沙子,自己以后可要打起精神才是。 李鸿基拍了拍刘之渤的肩膀,道:“刘爱卿,你和他们不同,你为了成都百姓,甘背骂名,又能将对部下的怀疑坦然说出来,孤王才会对你说出刚才地那番话,孤王是把你看成肱股之臣才会如此,有朝一日,平定天下时,爱卿是封公还是封候,就全靠爱卿以后的表现了。” 刘之渤心里一热,感动万分,哽咽道:“多谢殿下信任。”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六章 谈判筹码 蜀王死了,尸体还停在井中,井口已被马应魁用大石封死,李鸿基忙命人把蜀王和他的几个爱妾尸体捞上来,给蜀王举行葬礼,李鸿基把此事交给刘之渤负责,刘之渤马上带人去打捞,幸好五月的天气还不太热,首先捞上来的是蜀王的尸体,蜀王的尸身虽然有点浮肿,但没有腐烂,面目还清晰可见。 刘之渤看到蜀王的尸体时,心中不禁侧然,蜀王有诸多不是,毕竟是天潢贵胄,他的死自己多少要负点责任,若不是自己同意马应魁抓捕蜀王,蜀王未必会死,此时蜀王脸上愤怒的表情现在还可以看到。 刘之渤跪下来拜了几拜,默默地道:“蜀王殿下,你走好,你一生享尽荣华富贵,死后还有红颜知已相伴,也不枉此生了,唐王殿下已下令将你葬到成都东郊,那里是你家族墓地,前面十二位蜀王有十代蜀王、蜀王妃葬于此处,你可以安息了。” 接着严兰珍、齐飞鸾两人的尸体也被捞了上来,两人的尸身更是栩栩如生,绝美的容颜丝毫没有损毁,仿佛是一个个睡美人,不过,脸上都呈现出一股决然之色。 士兵再要住下捞时,却没有了,刘之渤大奇,蜀王明明有四名宠妃,而且一向让她们四人同陪,死时不可能分开,连忙命令道:“再捞,给我捞仔细了。”士兵们又捞了半天,却一点踪迹也没有。刘之渤大为怀疑,还有两人到底去了哪儿,命午作对尸身检查,午作检查后,对刘之渤回报道:“大人。两名女子全身毫无伤痕,确是跳井后窒息而死。” 刘之渤点了点头,见没有提到蜀王,忙问道:“那蜀王呢。” 午作道:“回大人。蜀王也是窒息而死,不过,不过……。” 刘之渤一急,道:“不过什么,快说。” 午作道:“大人,小的发现蜀王地左腿小骨已断,不象摔伤的样子,倒象跳井之前就已经断了。” 刘之渤心中一惊,道:“你确定?” 午作肯定的道:“回大人,摔伤和被人打伤完全不同。蜀王的腿是被人用脚生生踢断的。” 刘之渤打了一个冷颤,仿佛看到了当日地情景,马应魁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对蜀王百般凌辱,还用脚用蜀王的腿骨踢断,蜀王只好跳井自尽,剩下的二名女子也不用找了,肯定是在马应魁那里,令刘之渤感到疑惑的是就算蜀王不堪马应魁地凌辱要跳井,马应魁完全可以将跳井的人拦住。一路看中文网首发若是他故意不拦,又为何有要留下李丽华和许若琼二人,若是马应魁贪图二人的美色,严兰珍、齐飞鸾的美色也不差,为何又不留住。 刘之渤暗叹了一声,心道:“马应魁啊,马应魁,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将真相查出来。若你真敢将二位王妃抓去凌辱,我就不信唐王殿下还能饶你。” 刘之渤命人将三人用上好的楠木棺材收敛,先停放在花园,禀过唐王后,再择日下葬。 此时成都官兵的遣散工作已经快要完成,李鸿基已命田见秀。左光先二人先带着大军出发。往攻重庆。 义军已先到了重庆城下,义军除了在万县留有五万人马防守唐军外。包括临时扩充的人员,其余十七万大军悉数到场,黑压压的围在重庆城下,重庆就象是汪洋中的一叶孤舟,随时有可能落入义军手中。 当初义军将领听了徐以显的解释,已把目光放在了怎样从唐军手中换得大把大把地兵器上,众人经过一天的计论,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拟定了一份兵器册子,总计为火枪一万把,子弹一百万发,大炮一百门,炮弹五万发,上好的钢刀五万把,长剑一万把,强弓二万张,箭羽一百万支,盾牌一万副,长矛二万支,还有其它林林总总的兵器,几乎包涵了唐军所有的武器,有了这些东西,可以轻易装备十几万人,唐王若真能给,义军的实力立马可以跃升数倍,那是整个江南都可以让义军闹个天翻地覆。 张献忠担心若让唐王看到了这些东西,会不会勃然大怒,直接提兵来攻,徐以显劝道:“大帅放心,唐王不是卤莽之人,俗话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唐王若不同意,咱们可以再商量,不过,唐王说不定乐意给。” 张献忠不解,道:“他就是有这么多兵器,给我们就不怕我们实力太强吗。手机小说站n” 徐以显苦笑道:“恐怕唐王不会把我们这点实力放在眼中,当初高天王声势远比我们强,唐军还只有一省半地,唐王尚且把兵器大把大把的卖给天王,现在唐王正是如日中天,他又何尝会对我军威惧,说不定唐王正打定主意,把兵器给我们,让我们到江南与朝庭拼上两败俱伤,他才好收拾残局。” 张献忠大骂:“这个鸟唐王,等老子占了江南,看谁先收拾谁。” 徐以显道:“大帅所说正是,若唐王真如此打算,那我们就为他火中取栗,到时大帅拥有江南之地,未必不能重演当年朱元璋与陈友谅之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拟好索要的兵器清单,张献忠马上请罗虎过来,交清单交给了他,罗虎看得目瞪口呆,这帮流寇,敢情把唐军当成冤大头,罗虎将清单一丢,根本不肯接这张清单,任徐以显劝破嘴皮罗虎坚决不同意把清单送给唐王过目。 徐以显无奈,只好主动提出减半,罗虎才勉强同意回去后,会快马把清单送给唐王过目。等罗虎走后,徐以显马上向张献忠提出必须快速攻破重庆。 义军中的大部分将领都有点不解,即然重庆守不了,连万县都要让给唐军,那还攻重庆干什么。岂不是徒损士卒。 徐以显向张献忠解释道:“大帅,重庆府库充盈,富户壕绅众多,拿下了重庆。不但我军地粮草可以得到补充,就是与唐军的谈判也会有利得多。” 张献忠却有点担心,道:“老徐,若是唐军不讲道义,趁我们攻重庆时,突然出兵攻打我军,那如何是好。” 徐以显道:“大帅,唐军还有利用我军之处,不会冒然攻击我军,不过。也不得完全没有这个可能,若唐军真的翻脸,那咱们到时再退让就是。” 张献忠考虑半响,才同意了徐以显的计划,率大军进攻重庆。 此时重庆的邵捷春在城中坐立不安,本来有一个唐军他就应对不了,没想到多了个义军,义军也是来势汹,一来就把张令给杀了。beikann邵捷春站在城头看到黑压压地义军时,双腿都已发软,只得颤声对邵仲龙道:“重庆的安危就全靠将军了,千万不能让这股贼军进城,否则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邵仲龙虽然对唐军惨败,对义军却没有放在心中,道:“大人放心,贼军只是乌合之众,人数虽多亦不足惧。大人尽管在府中安坐,贼军进不了城。” 听到邵仲龙的保证,邵捷春才放下了心,邵仲龙尽管上一次攻钓鱼城惨败,但此时城中已无大将,邵捷春也只能希望邵仲龙真能如他所说。不让义军进城。 外面的义军开始攻城了。义军地攻城器械不多,其云梯也是临时粗粗制成。许多人手中连一块木盾也没有,在湖广时,还有许多人只拿着木棍,菜刀,攻下万县后,条件才好一点,基本上每人都了一件金属兵器。但多是一些东拼西凑的东西,义军才会对唐军的兵器如此渴望。 这城下的十七万人,除了从郧阳拉出来三四万老兵以外,大多数是在湖广恩施时招聚的,半年之前还都是一无所有的农民,中间也夹杂了一些从万县投诚地官军,这些人攻城全无队列,只能依靠人多,一涡蜂地朝城墙冲去。 重庆有十多门大炮,官军的大炮首先开始发威,炮弹呼啸着砸向义军,在冲锋地人群上形成了一个个小缺口,转眼又被身后地义军填满,官军的大炮不象唐军的迫击炮一样,能一分钟发射十几发,往往在间隔二三分钟,第二发炮弹才能打出去,这十多门大炮还有几门不能发射开花弹,城头的炮声虽然响亮,义军的伤亡也是有限,依然毫无顾忌的用密聚阵形向前冲。 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官兵们也紧张起来,重庆只有二万多官军,而且大多数人前不久还经历过一场惨败,士气不可能没有影响,许多人还担心唐军随时会在身后出现,还没等义军冲到前面,有官兵已经将箭放了出去,受此影响,其他的弓箭手也放出了手中的长箭,大多射在前面地空地上,义军的伤亡可以廖廖无几。 邵仲龙见士兵放出了长箭,知道是士兵太过紧张之故,下一箭义军就都会进入官军的射程了,他喝道:“全体弓箭手准备。” 所有的弓手已搭上了第二支长箭,随着邵仲龙的一声:“放。”他的箭支首先射了出去,正好射在义军中的一个小头目咽喉上,那个小头目来不及惨叫就倒了下去,他身上有义军中难得的盔甲,却保护不了他的咽喉。 官军顿时箭如雨下,这次大多数地箭支都落在了冲锋的义军中,前面的人群骤然稀疏起来,弓箭手也不用再吩咐,开始自行弯弓搭箭,拼命向城下射去,城下密密麻麻全是义军,官军的箭支根本不用瞄准,很少落空。 数轮箭雨之后,义军已冲到了城下,开始搭着云梯往上爬,城头的官军高举着滚木,檑石,往下丢下,许多义军还没有爬到一半,就被砸中,哼都没有哼一声,从云梯上栽了下来,躺在地上,已是一动不动,许多云梯也受不了石头的撞击,突然分裂开来,云梯上面地人惨叫着往地下掉下。 城下一会儿就铺了一层尸体,但义军无穷无尽,很快又从后面补充上来,攻城地人数丝毫不减,转眼又爬满了城墙,官军到底人少,有一部分义军已从城墙上探出头来,不过,这样的人更倒霉,常常被城头上地官军钢刀一削,脑袋已飞了起来,脖子上的血喷涌而去,无头的尸身向下栽去。 城门口也集聚了众多的义军,他们推着大木做成的撞车,呐喊着向城门使劲撞去,将城门撞得“咚,咚”作响,上面的灰尘也“卟,卟”直下,城上的箭雨点般落下,许多义军只撞了一下就被利箭射倒,后面的义军马上补上,撞击城门的速度没有稍停。 有一小部分义军爬上了城墙,也很快被官军的预备队剿杀,见上来的义军有越来越多的趋势,邵仲龙连忙喝道:“倒油。” 从城中征召的青壮,将一锅一锅烧得滚炀的热油小心翼翼的端了上来,朝城下倒去,浇在了正在爬墙的义军身上,被浇到的人马上全身冒出了轻烟,烧得他们的肌肉吱吱作响,一股被油炸的肉香传了出来,被油浇到的人无一不惨叫着摔到了城下。 城门的撞车更是被重点关注,热油在撞车上飞溅,炀得推车的义军“哇,哇”直叫,只得远远的躲开,见油倒得差不多,邵仲龙命令道:“点火。” 一支支火把丢了下来,点着了刚才倒下的热油,熊熊的大火在城下燃起,许多躲避不及的义军身上纷纷着火,向一个火球一样在地上翻滚,水火无情,死在水里的人肯定会比死在火中的人更多,可烈火往往最让人害怕,义军刚才攻城时勇往直前的勇气顿时消失,一个个都巡回不前。 站在后面观看的张献忠,罗汝才都叹息了一声:“可惜。”张献忠更是道:“可惜我军没有火炮,只要有十门就好,那就轮不到这些狗官兵们猖狂了。” 徐以显却道:“大帅,该鸣金了,我军能在第一天就逼得城中使用火油,这重庆挡不了几天。” 张献忠点了点头,道:“传令,鸣金收兵。” 清辙的鸣金声响起,正在城下的义军如蒙大赫,掉头退去,城上的弓箭手,炮手并不稍停,将炮弹和利箭不停的朝义军倾泄而去,直到义军退出了射程,官军们齐声欢呼,打退了义军第一天的进攻,官军刚开始低迷的士气高涨起来。以下: 关于蜀王的这一段,老茅说一下这个蜀王,正史上面他的死法确实是跳井而死,不过,那是在崇祯十七年,张献忠攻入四川时,蜀王朱至澍怕义军沾污他的妻妾,所有和妻妾一起跳井自杀,他的妻妾叫什么名字,正史没记,那四个美女老茅是在野史上寻来的,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老茅就信了,把她们写上,野史上严兰珍、齐飞鸾两人和蜀王一起跳井,许若琼和李丽华二人被张献忠的部下献给了张献忠,两人趁张献忠醉酒时想剌杀他,没有成功,被张献忠的卫士斩杀,张献忠醒过来后,气急败坏,又把杀人的卫士杀了。 老茅对蜀王和他的爱妃如此处理,应更接近于真实,李鸿基不是神,不可能马上就知道蜀王的真正死因,那么对马应魁的处理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老茅留下了伏笔,两个女的没死,下面就总是有发展的。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七章 各占半城 在田见秀,左光先两人率军出发的第二天,李鸿基就收到了义军索要的兵器清单,饶是这个清单已经让田虎减少了一半,李鸿基也吓了一大跳,义军的胃口太大了,就一个万县在他们手上,也敢如此开口,再说现在唐军要攻重庆,已不需要经过万县,除非他们拿下了重庆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李鸿基的面色一变,让陈贞慧写道:“命令田,左两位将军,加快速度,丢掉一切不必要的包袱,一定要抢在义军前头将重庆拿下。” 陈贞慧上次拉扰左光先不成后,知道自己暂时无能为力,一不小心把自己栽进去,反而划不来,所以又老实起来,他快速写好了命令,李鸿基接过看了看,盖上了自己的大印,叫来亲兵,命其火速送给田见秀,左光先两人。 洪承畴见唐王下令和义军争抢重庆,问道:“殿下,那义军提的这些要求,我军该如何回应。” 李鸿基呵呵一笑,道:“给他。” 洪承畴大吃一惊,道:“给他?殿下,当心伺虎不成,被虎反咬一口。” 李鸿基道:“无妨,我自有办法应对,兵器我有,但想要白拿却不成,咱们的兵器又不是天下掉下来的,都是工匠们一把一把打出来的,哪有白给的道理,张献忠要多少兵器都行,但每一把都要真金白银,只要他出得起银子。他要多少兵器都成。” 洪承畴放下了心,以这份清单上的武器来看,按唐军以前卖给高迎祥地价格,粗粗一算,需要几千万两银子。张献忠能拿出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等他们到了江南,纵使凭借着这批武器,攻下了许多重城。唐军的火器也不好用,炮弹,火枪都要补充才行,那时义军在江南所得,还是会流入唐军手中,义军要借此壮大,难度太高。 第一天义军对重庆的进攻就丢下了四五千具尸体,等到城下的大火渐渐停止,天已经黑了,双方静静的对持。等待着明天地又一轮进攻,义军有十几万大军,就是死上一半人,张献忠也不会心痛,人死了,随时可以再拉,主要是兵器不好弄,没有好的兵器,战斗力便难上去。。beikan。人数再多,只会拖挎自己。 第二天一亮,义军重新开始了攻城,昨天同伴的尸体义军已趁着黑夜拖出去掩埋了,但地上的斑斑血迹还是让人触目惊心,义军踏着昨天同伴遗留地鲜血,开始了第二天的进攻。 与昨天相比,今天官军的士气大为提高,在钓鱼城下惨败的阴影已经消失。以前自己是攻城,奈唐军不何,现在自己是守城,城下的流寇再多又何妨,义军攻了一天,照样留下数千具尸体。无可奈何的撤退了。这次,义军爬上城墙的人数还没有第一天多。官军完全没有用火油就将义军击退。 徐以显不知官军前些天曾有一场惨败,见官军好象越打越强,不由感到奇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再过几天,官军的伤亡一大,他们人少的劣势就会暴露无疑,到时义军就是用人堆也要把重庆拿下来,关键是不知唐军什么时候到来,义军一定要在唐军到来之前拿下城池才行。 义军连续不停的进攻,官军地防守果然一天比一天弱,到了第十天,义军已有五万多人埋骨在重庆城下,在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组成的督战队监视下,义军的攻击丝毫没有减弱,二万多官军也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五千人,要命的是各种守城物质已大部消耗,火油更是已经用尽,这些天,邵捷春在全城宣传着流寇的残暴,号召所有居民都向守城贡献力量,重新组织了五万青壮,才将城墙牢牢守住。 不过,官军的士气越来越低,成都富裕,这些临时组成的青壮远不如那些由一无所有平民组成的义军能拼命,义军一上城,往往四五个城中的青壮也不能抵住一个义军,邵仲龙手中只有二千人地精锐预备队,哪里有险情就扑向哪,现在这支预备队也快要累叭下了。 义军眼看城破在即,更是疯狂起来,张献忠已下令,攻下城后,可以在城中大抢三天,反正重庆自己也不准备占有,抢光也好,还可以用来提升士气。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 到了下午,官军士气更是低落,越来越多的义军涌上了城头,那些青壮首先退了下来,带动官军也抵挡不住,身后虽然是家园,但他们看不到希望,重庆的东面全是义军,西面也有唐军在虎视眈眈,重庆已成为一座孤城,守得了今天,也守不住明天,许多绝望的士兵丢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想投降,哪知杀红了眼的义军看也不看,一刀就将他们的脑袋砍下。 许多想投降的士兵顿时没有了退路,虽然有些人夺路而逃,但也有官兵反身猛扑,与义军撕杀起来,邵仲龙满头大汗,他的二千预备队此时还剩下了一千多人,见官军全线退后,补无可补,他干脆把预备队改成军法队,沙哑着声音喊道:“顶住,把他们赶下去,后退者斩。” 邵仲龙的军法队连斩了上百人,才堪堪止住了败退地溃兵,许多人见前后都是死,义军又不接受投降,重新咬牙杀了过去,双方在城墙上拼抢起来,义军上来的人其实远没有官军那么多,官军只是被那些青壮冲乱了脚步,又失去了斗志才会溃败,这一返身拼命,义军马上又只得后退。到了墙边,义军再也不肯后退,一个要进城大抢,一个要保住家园,双方都在以命博命,杀得残烈无比。 李定国见双方僵持住,向张献忠请战道:“义父。让孩儿上。” 张献忠终于拿起了自己的血本,道:“好,将我地亲卫营带上去。” 张献忠的亲卫营有三千人,全是军中精选的好手,每个人至少有三年军龄。装备地都是以前在郧阳时向唐军购买地制式兵器,当初地一千支火枪,现在还只剩下五百支,全都给了这支亲卫营。其他人每人都有一张唐军生产地强弓,和一把好钢刀,实在是义军精锐中的精锐。 前些天的攻城,无论义军伤亡多大,张献忠都舍不得派这支部队出去,现在见城破在即,张献忠才肯让这支部队露面。一路看中文网李定国见能带这支部队攻城,充满了信心,道:“义父放心,我必不让亲卫营损伤一人。” 看着李定国带着这支部队冲上城墙。罗汝才心中充满妒意,忍不住对吉圭道:“子玉,若是我也有这样一支队伍就好了。” 吉圭道:“罗帅放心,这次攻城咱们曹营也出力不少,等从唐军中换回兵器,曹帅也可以组建一支。” 罗汝才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唐军不肯换又如何,让人大抢三日,到时重庆可就变成了一座空城。唐军怎肯用兵器换这么一座空城。” 吉圭道:“曹帅放心,就算唐军不肯换,那咱们就花银子买,唐军一定会同意,关键还是要多抢些东西回来。” 罗汝才点头道:“子玉所言不虚,唐军买卖兵器也不是一天两天,高迎祥能买,张献忠能买,我曹操也一样能向唐军购 他马上又给亲兵下令。道:“传令,曹营全体参予攻击。” 邵仲龙苦苦支撑地防线,随着李定国带的亲卫营一上来,马上成了泡影,李定国领头在前面冲去,手下无一合之将。亲卫营杀起人也是如砍瓜切菜一般。五百名火枪手一上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声。官军刹时倒下了一大片,李定国领着三千人,来回冲杀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官军已经全线崩溃。 邵仲龙也被乱兵卷在中间,身不由已的后退,官军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全部在惶惶然的逃命,重庆的东门也被义军打开,义军呼喊着冲进城门,重庆已经陷落了。 田见秀和左光先接到唐王的命令后,只好将火炮全部抛在后面,全军加快速度前行,无奈从成都出发,有一大段山路要走,田见秀等人虽然抛掉了火炮,在山中还是拐了七八天,到了遂宁,坐船从涪江顺流而下,速度才加快起来。 田见秀怕时间来不及,命传令兵快马向钓鱼城报讯,让钓鱼城的钟华等人时刻注意重庆地动静,看有没有办法命重庆府的官员投降,可以先率人进城协防。当田见秀的送信人到钓鱼城时,义军已经攻城三天了,钟华派人向邵捷春招降,邵捷春却犹豫不定,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义军攻城越来越急,邵捷春却还是心存侥幸,钟华开始没有派兵,见邵捷春不降,钟华派出了一万五千人马守在重庆西门附近,钓鱼城只有二万人,派出一万五已是极限,邵捷春见唐军人不多,更是不肯投降,此时邵捷春得知城破后,才大惊失色,急道:“快,咱们到西门投降唐 听到城破,所有人都哭喊着往西门跑去,西门虽然有唐军,但无论怎样,唐军的名声总比义军要好。 钟华听到义军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而官军的炮声已经全部停了下来,越发感觉城中不妙,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却毫办法,西门紧闭,他不能马上攻城,何况大炮全在钓鱼城,没有大炮,没有攻城器械,只有一万五千人,怎么攻城? 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钟华大喜,正要命人去抢城门,整个西门突然涌出了无数的人群,他们争先恐后的朝唐军地军营奔来,唐军大惊,这搞的是那一出,见那些人不象是官兵,连忙将人群拦住,后面的人却越涌越多,朝两旁散去。 唐军连忙拉住几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些人结结巴巴的道:“城……城破了,贼……贼军已经进城。” 钟华大急,道:“弟兄们,咱们进城。” 唐军要进城,城中的百姓要出城,双方挤成了一团,见不是办法,钟华马上命令士兵朝天鸣枪,如果百姓还不肯让开,唐军就只有杀进去了。 枪声吓了大家一跳,狂热的人群顿时清醒过来,若是重新进城,可能会死,若是不进城,马上就要死在唐军的枪口下,大家都明智起来,将城门口让开,唐军一队队的跑步进了重庆。 一进城,钟华马上命李柱,孙大兵数人分成几路,抢占要地,李柱等人忙问道:“将军,碰到义军怎么办?” 钟华道:“把他们逼回去,若是不服,可以开枪。” 李柱急道:“将军不可,没有唐王的命令,我们怎可与义军擅自交战,何况我军只有一万余人,义军至少还有十几万,在城中巷战,说不定我军会吃大亏。” 钟华想了想道:“那好,遇到小部分义军不听命令,可以击杀,但不准有人漏网,但大股义军不要先开枪,若是他们先挑畔,那就不用客气。” 几人领命而去,带着部队快速向前冲去,唐军边冲边喊:“大家别慌,各人回到自己家中,我们是唐王地军队,只要回到家中就没事。” 居民们见两头都有军队,在大街上乱跑的人顿时停了下来,见没有地方可去,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回家,毕竟人都有一种心理,家里肯定比外面更安全。 冲进城的义军已四散开来,他们大多数人见到过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县城,重庆的繁华耀花了他们的双眼,八大王已下令可以在城中抢三天,当然没有人客气,农民军地军纪一旦散开,顿时犹如洪水猛兽,不可扼制,东门一路过来,就象蝗虫过境,没有一家不被抢劫,到处是在杀人,强奸,整个东城刹时陷入了地狱。 李定国带领地亲卫营却不屑于去抢那些普通的百姓,他们拿最多地军饷,用最好的武器,吃最好的饭菜,抢东西当然也要最好的,他们一路追杀着官军,只有遇到一些深宅大院,才会停下来,拿着最值钱的东西,马上又向前赶去。 义军虽然比唐军先进城,但一个是一路走,一路抢,一个是一心向前赶,双方终于在城中间大规模的相遇。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八章 亲卫营对近卫军 李柱率着本部人马一直向前猛冲,他身后是二千名唐王的近卫军,唐王近卫军共有三万人,高级将领只有一个将军和五个上校,每个上校手下直属部队为五千人,加上近卫中郎将李过的五千人,刚好组成三万大军。 李过这次增援钓鱼城,虽然带来了一万五千大军,但属于近卫军的只有五千人马,其余一万人只是经过一定训练的民壮,李柱的手下也只有二千人是真正的近卫军,这次和义军抢重庆,李过在钓鱼城留守,由钟华负责,钟华给了李柱五千人马,李柱把五千唐军又分成两路,他只带二千名近卫军一直朝前冲,其它事都让给另外三千名唐军处理。 一路上李柱遇到溃退下来的官兵,都喝令他们跪在地上投降,有不服的马上一阵冲杀,然后不管还有没有人活着,他带队已经冲到了前面,善后的事自然由后面的人处理,遇到一些胆大跑得快的义军,李柱看也不看,马上杀了,到了重庆巡抚衙门附近时,才见到对面来了大队的义军,李柱马上命令唐军抢占巡抚衙门。 李定国领着三千名亲卫营,一路所向披糜,他们虽然在路上洗劫了十几家大户,但还勉强保持着队型,听到了前面传来的枪声,李定国大喜,前面竟还有官军在还击,义军中只有亲卫营有火枪,李定国以为枪声是官军的火铣所发,他收扰部队后向前冲来。看到巡抚衙门被一队黑衣黑甲的人占领,他没有反应过来,以后是保护巡抚地官军精锐,马上命令道:“兄弟们,给我打。” 义军的亲卫营率先开火。“砰,砰。”的枪声响起,将几名还没来得及躲藏的唐军打成了筛子,李柱见义军先动手。哪还客气,喝了一声:“打。”唐军的枪声比义军密聚地多,刹时就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亲卫营士兵。 呼啸的子弹在李定国身边穿过,李定国吓得全身一机伶,倒在地上一滚才避过子弹,他心里格登一声,官军哪来这么多火枪,若是有这么多火枪,放在城墙上守城,义军哪还攻得进来。。。还没等李定国想明白过来,只听前面喊道:“手雷。投。” 只见许多黑呼呼的铁球飞了过来,李定国吓了一大跳,连忙滚开,只听”轰,轰”地声音连续响起,他身后的亲卫营倒下了上百人,到处是断臂残肢,李定国想起对义父张献忠夸下的海口,不让亲卫营损伤一人,此时死的何此一人,他红了眼,命令道:“快,找地方隐蔽” 趁着李定国的亲卫营手忙脚乱找掩体时,唐军又放倒了数十人,暂时安全的义军亲卫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近二百名袍泽,也红了眼,亲卫营成军以来,尽管经常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但死伤从来没有超过二位数,现在重庆已破,谁也没有料到突然死了二百多人,再也不管前面是什么人,马上用强弓还击过去。 双方迎面相撞,由于唐军早有准备,除了开始死了几个人外,大占便宜,一顿手雷更是炸倒了对方上百人。而已方丝毫无损,等官军的亲卫营反应过来,他们的素质就显示出来,尽管他们的火枪只是五百支,靠着每个人地强弓,硬是和唐军的近卫军攻了个难分难解,唐军这边全是枪声,而义军除了枪声外,更多的是弓箭。箭支在天空中唆唆的向唐军飞去,唐军也只好缩着头反击,双方都奈何对方不得。 李柱大为惊讶,没想到碰到的这股义军如此难缠,对方人员只比自己稍多,可是这边已先占有地利。武器又比对方要好。还只是打个平手,李柱的心头冷汗直冒。已方只有一万五千人,有近万人还是民兵,对方有十几万人,只需有前面这样的士兵二三万,唐军可就要在重庆载个大跟斗。 李柱哪知义军的精锐全集在这里,只有这么三千人,他越想越担心,对身边的一人道:“快去报告钟将军,就说我军在这里遇到点麻烦,让钟将军把近卫军都派上来。” 那名亲兵应了一声:“是。”匆匆下去。 李定国已肯定对方不是官军,十有是唐军,唐军为何会出现在城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前面地那伙人杀了亲卫营二百多人,他若是不把前面的敌人击溃,如何对义父交待,因此他一直命令:“打,给我狠狠的打。” 双方交战的枪声太大了,整个城中都可以听见,张献忠和罗汝才等人正施施然的看着义军在到处抢劫,都巴不得自己人能比对方抢到更多,听到枪声,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张献忠还以为是他的亲卫营在追杀官兵,笑骂道:“这些兔崽子,也不知道省些子弹。” 但越听越不对,这个声音远超过张献忠亲卫营的规模,而且还不时夹杂着爆炸声,张献忠连忙派人到前面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李定国的人已派人来报,前面遇到了大股敌军,他们火器远比亲卫营多,现在他们在巡抚衙门附近挡着了亲卫营,亲卫营已损伤了二百多人,李定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不说前面的人是唐军。 张献忠一听亲卫营损伤了二百多人,大为心疼,那还了得,他连忙命令后面地义军赶快跟上,此时义军已四散抢劫,一时哪集中得起来,还有许多人只顾抢劫,根本不听命令,张献忠大为愤怒,狠狠的对孙可望道:“你,把所有部队都集中起来,不听命令者,可当场斩杀。” 孙可望应了一声:“孩儿遵令。”调集好自己的亲兵,命令道:“所有人听令。马上增援前方,有人不从,格杀勿论。” 吉圭却觉得不对,对罗汝才道:“大帅,我看情况有变。官军哪有那么多地火器,莫不是唐军已经进城?” 罗汝才一惊,道:“那如何是好。” 吉圭道:“大帅,赶快叫兄弟们集中。让八大王的人马先上,若真是唐军,我们不妨看看形势再说。” 罗汝才马上叫来亲兵,向各个将领传令,不要再抢了,马上把兵力集中起来,一时之间,义军都在收拢部队。 可是散开来容易,要把散下的人再收回来那就难了,重庆府纵横数十里。义军已占了半城,十几万人分布下去,哪有那么容易集合,前面地战斗越来越激烈,孙可望只集中了二万人马,匆匆增援上去。 李定国身边却已自行汇聚了一万多人马,这些人都是打算冲到前面抢劫地,无一不被唐军拦截了下来,他们一门心思往前冲。被唐军没头没脑地一顿狠揍,死伤惨重,只得汇聚到了李定国身边。 唐军这边也陆续上面了一千多人,李柱跑得太快了,后面地民兵都跟不上,何况他们又要收押俘虏,维持秩序,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钟华此时正在接受官军的投诚,从城中退下来的溃兵和青壮还有三万多人。城破后他们一门心思奔向西门,与抢劫地义军拉开了一段距离,现在都落到了唐军手中,他们见到唐军,倒是没有一个人反抗,毫不犹豫的举手投降。 邵捷春本想打开西门投降唐军。没想到他只走到半路。西门已大开,众人都向西门挤去。把街道都给堵塞了,就在他着急万分时,前面的人群自动分开,隐隐传来喊声:“唐军进城了,唐军进城了。” 邵捷春大喜,他身边的人也逃得差不多了,只剩两名仆人,唐军若不进城,他能否挤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他吩咐两个家仆站在旁边等待唐军,唐军一来,他马上投降,哪知唐军来是来了,他要投降却根本没有人理他,只是让他蹲着,等下一批人来再投降。 邵捷春差点气得吐血,他堂堂一个巡抚要投降既然没有人理,但此时他毫无办法,只得老老实实蹲下等着,邵捷春碰到的第一批人正是李柱,李柱一门心思往前赶,哪有空理他。 等唐军的民兵上来时,才受理了邵捷春的投降,把邵捷春带到了钟华面前,钟华虽然恨这个老头不识抬举,早不投降,这时候才投,但要与义军争夺重庆,这个理字一定要牢牢撑握在自己手里,有了邵捷春,唐军就师出有名,对邵捷春还不得不客气。 钟华早已听到了前面的枪声,想增援却抽不出身来,另一方面他也对近卫军有信心,当务之急还是整顿后方,不过,枪声显示竟然是相持不下,让钟华大感奇怪,得到李柱报告后,他不敢怠慢,把身边的二千近卫军也派了上去。 李定国仗着人多,指挥其余义军包围上来,义军成排成排的倒在唐军火枪和手雷下,不过,李定国不心痛,这些普通地义军死多少,以后可以补多少,只要近卫营再没有伤亡就可以,普通义军上来后,唐军的火力已分散了不少,近卫营的压力大减,他们已可以从容的拉弓向唐军射击,只要一有唐军冒头,马上有数支长箭飞过去,准确的射在唐军脑袋上,又快又准。 李柱暗暗叫苦,这股义军是什么人,箭法比草原上的鞑子还胜一筹,李柱明白,自己这次也是撞大发了,碰到的肯定是义军中的精锐,唐军只能死死的把头埋在墙下,被对方弓箭压制,唐军心里都窝着一团火,若不是有手雷,单靠火枪,巡抚衙门地阵地早被义军突破了。 李定国见唐军不冒头,也无可奈何,义军往往刚冲到墙下,里面就丢出了一排手雷,将义军炸得死伤狼籍,双方以巡抚衙门为重点,在一条长达数里的大街上展开对攻,后来李定国发了狠,我看你到底有多少手雷,他指挥义军一批批往前冲,毫不停歇。 唐军的手雷果然很快就要用完,李柱见老是躲着也不是事,他一咬牙道:“大伙儿站起来,打!” 随着唐军的起身,一排排密聚的弹雨射向了义军,同时义军的箭雨也呼啸着朝唐军落下,双方刹时都死伤惨重,唐军的枪声毫不停歇,交替着射去,李定国身上也中了数枪,他丝毫不顾,一箭箭射出,每一箭都射死一名唐军,他的亲兵忙用身体替他挡住唐军的子弹。 当李定国前面倒下了四名亲兵时,他终于挺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亲卫营非死光不可,他连忙喊道:“趴下,趴下。” 这下轮到唐军地火枪将对方压的抬不起头来,义军虽然有火枪,但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他们放一排就要停下来装弹,远不如唐军交替射击威力来的大,单靠弓箭与唐军对射,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一长,弓箭消耗的力气远比火枪大,亲卫营虽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也吃不消。 唐军一开始会被义军压着打,是因为李柱不愿意付出伤亡,被亲卫营用弓箭射倒了数十名唐军后,李柱主动让大家伏下,哪知这一伏下,唐军再也招不起头,手里地火枪都成了摆设,这站起来和对方一拼,已方也倒下了二百多人才又抢回了主动权。 随着义军地亲卫营被打趴下,其他的义军也不敢再攻,纷纷找地方隐藏起来,此时李柱才有机会开口向义军喊话:“我们是唐军,重庆已被我军占领,快退回去。” 李定国左腿,右腹上都被唐军地子弹打中,正在汩汩的流着鲜血,义军刚才和唐军的一番激战,至少死了三千多人,而亲卫营也倒下了八百多,他听了唐军的喊话,气得大骂:“放屁,重庆是我们攻下来的,退回去的应该是你们。” 义军却骚动起来,他们这一仗打得莫明其妙,大家都想到前面抢点东西而已,哪知会被人挡住,拉着做了炮灰,李定国是八大王的义子,身后带着的又是亲卫营,他的命令大家自然不敢不听,没想到交战了这么久,现在才知是在和唐军交战,想到唐军的火力如此凶猛,许多人都想悄悄的后退。 双方都暂时无力向对方发起进攻,只得相互破口大骂,都说重庆是已方的城市,让对方退出去,其实大家都明白,对方不可能主动退出,只有等已方的援兵到来再说。 唉,键盘才用三个月就坏了,今天一大早只好跑去换键盘,不过,今天还是两章。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四十九章 裂痕 最先赶到现场的正是钟华派出的二千近卫军,他们一接令就马上赶了上来,李柱见来了援兵,大喜,喊道:“近卫军,冲锋!” 义军还在和唐军对骂,仗着人多将唐军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正在得意,被对方一冲,顿时乱了阵脚,此时唐军加上陆续赶来共有五千多人,其中光近卫军就有近四千人,全是精锐,反观义军,后面虽然又上来了不少人,但多是散兵游勇,亲卫营剩下的二千多人也被唐军打得没脾气,空有近二万人,只能步步后退。 唐军排成整齐的队列朝前开枪,遇到躲在障碍物后面的义军就一颗手雷扔过去,来不及退走的义军都被唐军一一射杀,望着如潮水般退下来的义军,李定国恨恨的咬着牙,道:“退。”带着亲卫营也退了下来。 亲卫营一退,义军更是慌乱,撤腿就往后面跑去,这一退就成了溃败,后面唐军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许多义军为了不死在唐军的火枪下,挥刀砍向了前面挡路的同伴,刹时义军乱成了一团。 唐军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逃得稍慢的人都被一一射杀,就是有人跪下来做俘虏也没人理睬,这造成了义军更大的混乱,唐军为了不逼得太急,防止义军狗急跳墙,返身拼命,有时不得不停下来,等前面的义军疏散开,再继续前进。许多义军走投无路,他们不得不躲进刚刚抢劫过的百姓家中。重庆东城地百姓刚刚遭了一场殃,城破时到处是义军,他们不敢反抗,但痛打落水狗人人都会,躲到百姓家中的义军全被居民们用木棍。菜刀赶了出来,有的还被活活打死,这个报应来得可真快。 唐军连追了数里,孙可望的部队才赶了上来。见前面的部队溃散,孙可望大怒,命令道:“后退者斩。”连杀了数十人,才止住了溃兵地脚步。可没等孙可望明白怎么一回事,唐军已跟了上来,“砰,砰。”枪声又起,义军倒下了一排人。 孙可望大骇,马上命令弓箭手还击,箭雨大多落在了唐军前面的空地上。李柱见前面有数万义军,命令唐军止住脚步,原地射击,唐军火枪的射程要比官军弓箭要长,眼看一排排的弓箭手被唐军射倒,孙可望只得大喊:“隐蔽,快隐蔽起来。。beikan小说网。” 义军一面隐蔽,一面向唐军射箭,李柱见一时击不溃前面地义军。命令唐军也隐蔽起来,双方暂时又对持了起来。 此时孙可望才见到了狼狈不堪的李定国和亲卫营,他大吃一惊,孙可望和李定国同为张献忠的义子,平时经常互别苗头,而自从李定国在万县射杀张令后,其名声稳稳盖过孙可望,若是在平时,孙可望自然巴不得李定国摔个跟斗。可对方把亲卫营也打得这么惨,那事情就严重了。 他忙向李定国问道:“倒底怎么回事,重庆的官兵不是败了吗,那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李定国沮丧的道:“是唐 孙可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定国道:“唐军进城了,他们是从西门进的。我们到了城中央就碰到了他们。” 孙可望顿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派人去向张献忠报告,一面让人大喊道:“唐军兄弟。我们是义军,和你们是盟友,误会了,误会了。” 他这时不管和唐军是不是误会,是战是和总要把部队收拢起来,先把唐军稳定再说,唐军的火力太猛了,如果唐军再来个冲锋,他可没把握将唐军拦下来。 此时李柱一路冲杀,与后面已经脱节,正需要时间等后面地部队上来,见对方喊误会,便停止了开枪,一时之间,战场安静了下来。 不过,城中却并不安静,在唐军身后到城中的这数里距离,有一部分正在抢劫的义军来不及退出,发觉不妙时,外面已变了天,到处是唐军的身影,他们再想进入房中时,刚才温顺如绵羊的百姓突然成了老虎,拿起了手中的东西和他们博斗起来。 李柱也怕后方有乱子,派出一部士兵征剿藏起来的义军,枪声和惨叫声一直没有断过,钟华已将后方稳定下来,若大的重庆西城,只派了二千名唐军镇守,他带着另外八千名唐军,裹胁着三万多官军和青壮逼了上来,如今唐军对义军唯一的优势就是唐军已知道了义军地虚实,而义军根本不知道唐军有多少人,否则,张献忠真把十多万义军一起压上,那唐军的乐子可就大了。一路看小说网 孙可望派出的人找到了张献忠,张献忠听到前方是唐军,头脑也是一晕,随即破口大骂:“他娘的,狗唐军,老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他倒想来捡便宜,传令,全军压上,咱们把这帮兔崽子赶出去。” 徐以显忙拦住道:“大帅,不可。” 张献忠瞪着眼睛:“为何不可?” 徐以显忙道:“大帅,兵器,兵器。” 张献忠明白他所说,若是得罪了唐军,那兵器可就一把也没有着落,还要随时应付唐军的报复,但他听到亲卫营已伤亡了八百多人时,心里已充满了怒火,道:“狗屁兵器,我们已经给唐军提出拿了兵器就离开四川,唐军既然和我们抢重庆,还会给我们兵器吗。” 徐以显轻轻的道:“大帅,我军集中士卒还要一段时间,要打也不能现在就打。” 张献忠默然半响,才招乎罗汝才道:“走,咱们一起到前面去看看。” 前面的战场已是静悄悄。孙可望没有张献忠地意思也不敢动手,唐军对义军也有顾虑,不过,这段时间唐军没有浪费,开始掘起了壕沟。等张献忠来到时,唐军地阵前已竖起了一道半人高的土墙。 张献忠派人向唐军喊话,要求派人谈判,钟华也来到了前线。双方就在阵前谈了起来,问明钟华的官衔后,张献忠怕自己跌份,示意孙可望去谈判。 孙可望首先发难道:“钟将军,我军和贵军无缘无仇,为什么突然攻击我军?” 钟华回道:“孙将军,你要搞清楚,当是我军要巡抚衙门,首先攻击的可是你们。” 孙可望道:“即便如此,贵军也不应该追杀我军数里之远。” 钟华笑了起来。。,beikan。道:“这可不能怪我们,我军突然受到攻击,还以为是哪里来地匪徒,当然不能放过。” 孙可望知道再纠缠下去也辨不清,遂道:“那好,现在你我都清楚彼此的身份了,重庆是由我军攻下,理应由我军占领,还请贵军退出。” 钟华摇了摇头。道:“不行,重庆早已投降我军,你们攻城已是不该,念你们以前不知,现在赶快离城,我们唐军不记仇就是。” 孙可望大怒,道:“重庆什么时候投降过唐军了。” 钟华道:“已经投降了五天了。”其实五天前,唐军才刚派人与邵捷春接触。 孙可望问道:“既然五天前重庆已降,那为何重庆地旗帜没有换成唐军?” 钟华道:“这是我军地疏忽。所以我军才没有怪罪贵军地擅自攻城,现在旗帜已换,还望贵军马上退出,否则,一切后果都由贵军负责。” 孙可望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抬头一看。果真如此。稍高一点地房顶上都已挂上了唐军的黑色金龙旗,他不甘心的问道:“将军说重庆投降了唐军。有什么证据?” 钟华马上推出了邵捷春,道:“这是重庆的邵巡抚,邵巡抚早已和我军联系,邵巡抚既降,那么重庆当然是我军的。” 孙可望盯着邵捷春,他并不认识,但唐军不可能在这上面作假,义军还是俘虏了不少官军,派人认一下就可以了,不过,他知道邵巡抚不可能五天前就降了唐军,这只是唐军在耍赖而已,若是打得过,再打一场就是。他不由把目光望向了张献忠。 张献忠摇了摇头,表示不打,孙可望只得继续和钟华兜圈子,双方都有理由要对方退出,当然是毫无结果,直到天黑,又方的谈判才告一段落。 回去后,张献忠闷了一肚子的火,对徐以显道:“老徐,为什么不让我打?” 徐以显道:“大帅,刚才属下看了一下对方的人数,足有四五万人,何况后面还不知有多少,一旦翻脸,我军难有胜算。” 潘独鳌却不同意,他以前和徐以显同为左右军师,此时张献忠有越来越倚重徐以显之势,他忙道:“大帅,我看唐军没有多少人。” 张献忠一喜,道:“何以见得?” 潘独鳌道:“很简单,唐军若人多,他们就不会采取守势,老徐说的四五万人,恐怕是故意用来蒙骗我们地,也不知里面真的唐军有多少。” 徐以显仔细想想,他虽然看到了那么多人头,但许多人的衣服,兵器却看不见,唐军若要拉人凑数也不是不可能,沉默了下来。 张献忠道:“好,明天唐军若是再不退出城去,咱们就打他娘的,老张不是好欺负的。” 罗汝才的曹营却开始打包了,此时唐军占有了重庆五分之三的面积,还有五分之二的地方落在了义军手里,这五分之二足够比得上以前所破的十几个县城了,手快地都抢得盆满钵满,罗汝才已经有了退意,自己又不想争天下,何苦得罪唐军。 双方一夜无事,第二天,天一亮,张献忠就和罗汝才相商,若是唐军再不让步,那就进攻,罗汝才头摇的象个拔浪鼓,道:“敬轩,我们和唐军无冤无愁,又何苦交恶,若得罪了唐军,我们以后向谁买兵器。” 张献忠道:“什么无冤无仇,我的一万多士卒就白死了不成,还有我的亲卫营,八百多人啊,快达到亲卫营的三分之一了,老曹,说实话,我的亲卫营损伤从没有这么严重,这口气不报,我张献忠实在难于咽下。” 罗汝才道:“敬轩,你也不要太难过,打仗吗,难免会死人,双方都是误会吗,揭过去就好了。” 张罗两人合营后,张献忠有十二万大军,罗汝才有八万大军,在万县补充后,张献忠有十三万多人,而罗汝才有九万人,留在万县的五万大军,张献忠有二万人,另外三万人是罗汝才的,之所以万县的人罗汝才留得更多,是因为罗汝才时时想着退路,张献忠心想反正这次重庆一定能攻下,曹营地人去的少,那到时战利品也分得少,遂同意了下来。 经过十多天的苦战,张献忠的十一万大军倒在城下的有三万六千多人,罗汝才的曹营才损伤一万五千多人,在城中和唐军交战后,罗汝才就严格地约束自己地士卒参战,死的一万多人绝大部分是张献忠地人,此时城中的力量对比为张献忠六万人,罗汝才还有四万人。 若罗汝才不同意交战,以献营一家的力量对付唐军,张献忠还没有这个自信,张献忠沉下脸来,道:“这么说你曹营是不肯参战了。” 罗汝才打了一个哈哈,道:“和为贵,以和为贵吗。” 张献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罗汝才看得莫明其妙,莫不是这个八大王气疯了,只听张献忠道:“老曹,我是逗逗你,咱们何必去跟唐军交战,江南的花花世界还等着我们呢。”说完,他就转过脸去,脸上一片铁青。 罗汝才放下了心:“那就好,咱们再抢几天就退出城去,多好。” 张献忠顿时也把心思放在抢劫上,他一边跟唐军谈判,要唐军带兵出城,一方面纵军大抢,钟华手头兵少,也无可奈何,东城的百姓纷纷逃离到西城庇护,有不长眼的义军跟了过来的,唐军马上杀了。 等到田见秀,左光先两人交率军赶到时,东城已被抢了三天,成了一片废墟,义军见再无油水可捞,已退出了城,不过有唐军在,义军不敢太过份,东城的百姓大部分都逃到了西城,只是家中的财物都损失了,有一部分不肯走的,才被义军杀了,随着义军退走,唐军将重庆全城占领。大家为什么那么讨厌张献忠,无非是清史上讲张献忠杀人如麻,清史可以相信吗,上面讲张献忠杀了六万万人,那要把当时全国的人口杀个三四遍才行,清史讲张献忠屠尽四川,可清军直到入关十几年后才平定了四川,清军在四川和谁打?若没有百姓的支持,献军能在四川抵抗十几年吗?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五十章 杀心 义军在东城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有些人回家后,甚至发现连锅碗飘盆也全都没了,义军都是穷人出身,只要是他们看中的,能拿则拿,有些人家中更是连房梁也被义军拆了当成了柴火,东城的居民虽然大多数逃得了性命,只是回到家中,面对空空如已的家,只能相对而泣,不知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面对东城的浩劫,西城的百姓无疑是幸运的,西城虽然在义军刚进城时混乱了一阵子,但随着唐军的入城,迅速的稳定了下来,一些想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也被唐军镇压了下去,他们躲在家中担掠受怕三天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随时更多唐军的到来,义军又已离去,全城开始恢复原先的秩序。 唐军已解除了全城的戒严,街上除了还有一队队唐军巡逻外,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从东城逃过来的难民也全都回到了东城。 面对数十万家徒四壁的百姓,唐军只好从府库中拿出粮食全力救援,五月的天气,到了夜晚还是有阵阵寒意袭来,许多人家中已不能挡风,被褥又不见了踪影,唐军一方面拿出一部分军用被褥给他们取暖,另一方面又让官兵帮他们重新搭建房子,唐军和义军的差距,让重庆的人心一下子就稳定了下来。 唐军面对义军在东城造成的废墟,付出虽然巨大,不过。唐军在东城还是有所得,东城的那些大户壕绅大多被义军杀了,他们逃难时也不忘带着大批财物,自然走不快,义军对他们有刻骨地仇恨。平民若是被义军赶上还会放过,而这些壕强,若被义军赶上了,都给一刀杀了。东城的富户,壕绅十个也没有逃出一个。他们的田产,宅院成了无主之物,自然被唐军收为已有。 这些田产的价值远远比唐军付出的那些救济要大,反而是在西城,唐军除了官府地府库外,其他都是有主之物,唐军不能动,唐军想让那些壕强拿出一些财物来救济一下东城的百姓,那些人还一个个吝啬的要命。最多的也不过拿出了数十石粮食来,有地人只肯出一两石,西城上千家良田在数千亩以上的大户,捐出来的粮食才只有一万多石,只够东城受灾的居民三日之食,让主持赈济的田见秀恨不得也学义军的样,把他们一个个都抢了。一路看小说网k 好在唐军进城时抢的快,重庆的府库在城中间,被唐军先抢到手。银库本来已落入义军手中,可来不及打开,就被唐军赶了出去,重庆府库的粮草本来要供应全川的官军,救治这些百姓,还勉强够用,不过唐军地军粮却是一个问题,现在重庆已有十万唐军,每天消耗的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军粮都只有从成都运来。每天涪江的江面上都挤满了从成都过来的运粮船只。 义军退出重庆后,在涪陵驻扎了下来,涪陵于乌江和长江两江交汇处,素有“渝东南大门”之称。涪陵因乌江古称涪水,巴国先王陵墓多葬于此而得名,因有长江和乌江的浇灌。涪陵本身来是一个农业发达的州府。加上从重庆掠来的物质,义军在数月之内可暂时无忧。 张献忠并不甘心从重庆退出。虽然义军从重庆掠夺的东西挺多,光下面交上来的银两,珠宝,首饰等物就价值二三百万两银子,加上义军手中隐瞒地,和罗汝才曹营所得的,估计财物不下七八百万两,从重庆府搜括的粮食也有上百万石之多,幸亏可以把东西从长江水道运走,义军也缴获了许多船只,不能还不知怎样把东西运走。 从重庆得到越多,张献忠对唐军的恨意就越大,这些东西连城中的五分之二都不到,官府的府库义军连看都没有看到,银库刚挨了一点边,就被唐军赶了出来,若是能得到重庆全城,那义军恐怕数年也不用愁了。 只是眼看东城已差不多抢完,而唐军越来越强硬,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罗汝才又不肯和他合力进攻唐军,张献忠无奈才退了下来。 在涪陵驻扎下来后,张献忠又派出使者向唐军催要兵器,田见秀已知道了唐王的用意,直截了当的要求义军退出整个四川,而兵器必须花钱买,一件也别想白得。电脑小说站k 张献忠得到使者回报,气得暴跳如雷,但他对唐军无可奈何,一腔恨意集中在罗汝才身上,对徐以显道:“老徐,这个曹操奸诈地很。实在不可信任,可是若不和他合在一起,我军的实才又太弱,如何是好。” 徐以显已知道了张献忠的心意,道:“大帅,曹营自成一系,终不能长留,否则象这次不听令的事还会常常发生,这次明显唐军开头没有多少人,只要我们两家合力,肯定可以拿下重庆,可是白白错过了时间,让唐军大军赶了上来,我军只能退出,幸亏是面对唐军,他们对我们终究没有斩尽杀绝之意,让我们得已从容退出,若以后面对官军,再有此类事情发生,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张献忠道:“那该如何是好?” 徐以显恶狠狠的道:“斩其帅,夺其人。” 张献忠摇了摇头:“不行,当初两家合力才有如此规模,咱老张不能如此不讲义气。” 徐以显知道张献忠已经心动,劝道:“大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帅还记得我给大帅讲过鸿门宴的故事吗,若当初顶羽不是顾全义气,在鸿门宴上斩杀了刘邦,天下早归楚了,哪有后来地大汉。” 张献忠迟疑起来,道:“曹操非杀不可?” 徐以显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非杀不可!” 张献忠道:“可两家实力相差不大。若是打起来,岂不两败惧伤。” 徐以显道:“大帅放心,属下已想好了计策,可不费吹灰之力,杀了罗汝才。将他地部队全部吞并过来。” 张献忠地眼睛一亮,徐以显轻轻的在张献忠耳旁说了一席话,让张献忠点头不已。 罗汝才一了涪陵,急急忙忙捡点自己所得。(电脑阅读beikan)竟然有价值三百余万两的银子和各类珠宝,首饰,他笑的合不扰嘴,对吉圭道:“子玉,幸亏你看得准,咱们没有参与到唐军地争斗中去,有了这些银子,只要向唐军买来兵器,我的亲卫营也就可以组建起了。” 吉圭提醒他道:“曹帅,你在城中拒绝与敬帅同攻唐军。这是对的,但我怕敬帅心中会对曹帅有疙瘩,曹帅以后还要小心在意才行。” 罗汝才道:“无妨,敬轩不是如此小器之人,再说后来我们也看到了,唐军实力如此强大,就是我们两家联合起来,也打不过唐军。” 吉圭道:“那最好,但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曹帅以后还是小心警惕才好。” 罗汝才不奈烦地道:“敬轩虽然有时易暴怒,但为人还是很讲义气的,你们文人就是这一点不好,老是把人看得太阴险。” 吉圭见罗汝才不听,他也无可奈何,不过想起张献忠以前还真没有干过什么背后下刀子地事,自己也放下了忧心,心想。或许是我真得人忧天了。 两人正在商议时,罗汝才的亲兵来报:“大帅,敬帅派人来请大帅去商议事情。” 罗汝才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对吉圭道:“这个张敬轩,还真急,咱们这次就照一半报上去好了。” 罗汝才以为张献忠是邀请他一起去分配物质。带了吉圭和十几个亲兵就朝张献忠的住处走去。献曹两营合并前已讲好。若是两军一起攻城,战利品为六四分。张献忠得六成,罗汝才得四成,以前也一直这么分,这次罗汝才断定张献忠部抢得的战利品还没自己多,却不肯这样分了,有心将金银瞒下一半来,至于其他的物质,瞒不过还得照样六四分。 张献忠住的地方是涪陵的州府衙门,罗汝才却喜欢住当地的大户人家宅院,这也可以看出两人的志向,张献忠向往的是权力,他把舒适放在了迟要位置,而罗汝才向往地是个人享受,一切都已享受为先。 罗汝才来到了原来的州府衙门,一通报,张献忠已笑呵呵的迎了出来,两人携手进了内堂,刚才坐下,张献忠道:“老曹,派到唐军的人已经回来了,狗日的唐王,他不同意给咱们兵器,要求用银了买,并让咱们马上退出四川,你说气人不气人。” 罗汝才道:“买就买呗,敬轩,我本来就没有抱希望唐军会白给我们兵器,他肯象高天王在世一样,卖给咱们兵器,那已经不错了,至于四川,反正咱们不准备在这里多呆,退出就退出。” 张献忠道:“可是要我们白白让出打下来的地方,终究是不甘心,这唐王太过仗势欺人。” 罗汝才劝道:“敬轩,想开点,以前咱们不是也打下过那么多地方,又有哪个守住了,让给官军是让,让给唐军也是让,不如让如唐军,只要有了兵器,那还愁没地方可打吗?” 张献忠抚了抚额下根根直立的短须,道:“这么说,老曹你是同意向唐军买兵器罗。” 罗汝才斩钉截铁的道:“买,越快买来越好。” 张献忠道:“好,那咱们说买说买,这次与唐军兵器的买卖就由你来负责,此事越快办妥越好。” 罗汝才一喜,道:“敬轩,你当真让我负责?” 张献忠道:“那还有假不成,老张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诺,这是唐军开出来地兵器价格清单,咱们两家合力,看看能买多少兵器?” 罗汝才接过清单一看,上面列满了各种兵器的价格,单刀九十两银子一把,长枪六十两,强弓一百五十两,附加赠送三十支长箭,火枪三百两,附赠一百发子弹,大炮十万两银子一门,附赠一百发炮弹。盾牌五十两银子一副,长剑一百五十两银子一把。 罗汝才笑道:“这个唐王对我们还算不错,兵器比以前已减了不少价。” 张献忠道:“他们卖兵器也是有条件,把兵器的交货地点改在万县,兵器所到之日,我们不但要撤出涪陵,忠县这些地方,就是万县我们也只能停留五天,若五天后我们还没撤出,那唐军就要亲自来取。” 罗汝才当然知道唐军亲自来取的意思,原来自己这趟只是送银子,兵器还到不了自己的手,会由唐军亲自押来,这么说自己想多买一点兵器,偷偷在路上调换也不可能罗。不过,只要给自己机会,多买点兵器,想必唐军也会配合。 罗汝才道:“敬轩,不知这次兵器又怎么分,还按原来的六四分。” 张献忠道:“这次就不用分了,兵器不同于其他东西,咱们两家各出各的银子,各买各的兵器好了,我所要的兵器清单已给了可望,我会让可望孩儿做你地副手,把银子运到商洛后,再随同唐王的押运部队一起回来,你要什么兵器也自己采办好了。” 罗汝才听到由孙可望做自己的副手,心中也是释然,张献忠不可能把这样一件事完全交给自己的人来办,他自己也不可能离开大营去唐军境内,遂道:“那还是以孙将军为主好了,我会派老十汝明负责。” 张献忠道:“就这么一个买兵器的差事用不着推来推去,说了以你为主就以你为主,罗汝明去也一样,他为主,可望为副。”见罗汝才还要再说,张献忠挥挥手道:“就这么定了。” 罗汝才谢了一声,两人又聊了一此闲事,罗汝才告辞而去,出了府衙,罗汝才就对吉圭道:“子玉,我说敬轩不是一个精精计较的人,你看,兵器如此重要,他还交给我办。” 吉圭没有看出什么不妥,还是道:“也许是我多虑了,但曹帅还是要提防一点,小心总无大错。” 罗汝才摇了摇头,显然对吉圭地话没有听见去,回到府内,罗汝才命人把罗汝明叫来,吩咐让他负责兵器地采办。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五十一章 后患 罗汝才做梦都想从唐军手里买来兵器,但此时真要去买兵器时却不知买什么好,唐军的兵器太贵了,他搜集的所有的金银也不够武装他的七万军队,买什么不买什么却是一个大问题,他恨不得从孙可望手上把他的武器清单抢过来,看看张献忠要买什么武器,作个参照也好。 他和吉圭,罗汝明商量了半天,才确定了一份兵器清单,大炮六门,共需六十万两银子,火枪三千支,需银九十万两,强弓三千张,需银四十五万两,钢刀一万把,需银九十万两,长枪三千把,需银十八万两,长剑五百把,需银七万五千两,这些合计加起来,总共需银三百一十万零五千两,把这次重庆所得全部拿了出去,还得倒贴一些。 拟定好了清单,罗汝才直接命罗汝明将金银珠宝提到了船上,这次他们可以走水道,到了湖广后,再行数十里的陆路,又可以重新乘船,到最后通过丹江水道进入商洛,这些地方已全部被唐军控制,因此倒是毫无风险。 孙可望和罗汝明各带了二千多名兵丁押运银两,将他们送走后,罗汝才长舒了一口气,就等兵器运到了,那时他的实力可以大增,重庆的繁华他已见识过,不知江南又会怎样,他却不知,张献忠已打定了主意,单等兵器到来时,就是吞并他的好时机。成都和重庆两个四川最重要的城市都被唐军拿下,但这并不意味着四川就被唐军趁底占领。成都地西南,还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唐军没有涉足,这些地方有的还是朝庭官员在统治,有的却是当地的土司自治,以前连朝庭也插不上手。如果唐军只有他们表面上地呈服,可能容易办到,但当真要把他们纳入治下,恐怕还得付出许多时间和代价。 川西南的那些地方也不能不收。李鸿基派出秦良玉领兵前往,唐军在四川的根据还未稳固,李鸿基命令秦良玉对于朝庭设置的州县要坚决拔除,对于那些少数民族统治地区域,仍然保留他们的土司制度不动,但必须把人口,土地数目报上来,按十抽一纳税。1---6---k小说网 对于这些少数民族,他们内部怎么管理李鸿基暂且可以不管,向税收必须要有。税收才能真正代表一个地方的主权,否则光有一张降表有什么用。 秦良玉的曾到那些地方剿过两次判乱,可以说是威名赫,唐军刚出成都,打箭灯,董卜韩胡,宁番,乌蒙,乌撒那些地方纷纷向成都递上了降表。大明开国以来,土司们从来没有交税,现在轮到唐军统治了,让他们交税,这些地方本不愿投降,但派出去的唐军使者暗示,唐军虽然让他们报土地,人口,又不会真的查验。报多报少由他们自己报就是,那税收自然也是他们自已说了算,这些土司本惧于秦良玉的威名,一听是换汤不换药,才大喜着答应投降,现在在表面上看来。除了义军所占的地盘。四川已全部归于唐军治下了。 由于成都是主动投降,成都的壕强势力基本没动。让唐军的政策推行极其困难,他们不敢明确反对,但上面地命令总是阳奉阴违,其减租减息,撤消厘卡,兴修道路没有一样顺利进行,把李鸿基都拖在成都动弹不得。 成都境内开始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夏收,唐王已下令,成都所有的地主租税都不得超过三成五,这让那此大户很不满,你唐王仁义,让以前租种蜀王土地的人交三成租子,那虽然对我们有影响,但那已是唐王的土地,爱收多少没得说,可也不能让我们的租税也降下来呀,你唐王要行仁政,干吗不把今年的税收免了,让我们出血象什么话,那些地主壕绅听到这条命令时顿时怨气冲天。 “免税?孤王不会在成都免,成都不但不能免,还得重新丈量土地,全部依律纳税,唐王辖下,纳税人人有责,那些什么有功名,还有官身的人员,全部都得纳税。” 听到刘之渤说成都士绅抱怨唐军定的减租减息政策后,李鸿基斩钉截铁说出了上面的一番话,这些家伙得寸进尺了,自己没有没收他们地田产,还敢提出诸多要求,这些要求陕西,山西两地的地主壕绅也提过,如今一些做了刀下鬼,另外一些还不是得乖乘执行。。beikan。 大明的地方已经烂到根,在成都这样的富裕之地,呈平了两百多年后,土地的兼并依然严重,除去蜀王的封地,大约还有六成土地集中在不到半成的人手里,其余九成半的人还不到四成的土地,但税收刚好相反,那四成土地地人要交八成的税收,若只是免税,虽然那些人得又减免,但另外六成的土地依然收不到税,那些佃户更是得不到半点利益。 李鸿基有时不免想,把那些地主杀光了就一点麻烦也没有,可惜他不能这么做,只能趁着大军在时,一步步压迫那些壕绅自己去铤而走险,或者让他们接受到唐军境内人人得交税这个事实,没有经过一番血战的城池,得到了也是后患不断啊。 刘之渤道:“唐王,这些人献城时都有过功劳,若是重新丈量土地,恐怕会引起很大的反弹。” 李鸿基道:“什么反弹,难道他们敢造反不成。” 刘之渤不敢接话,只好唯唯诺诺的下去,他这些天烦得要死,先是忙完了蜀王地葬礼,接着唐王地政策一个个来,先是撤消各地的厘卡,这点大家都欢迎,接着商易税全都统一提高到十抽一,这点大家都忍了,以前朝庭地税收虽然是六十抽一。但加上厘卡也远不止十抽一,除了那些手眼通天地大商家外,多数人还得到了实惠,但唐王直接干涉地租就让大家都愤怒了,从来都是有田的拿大头。哪有种田的拿大头的道理,他们自以为献城有功,见不到唐王,就天天缠着刘之渤去讲情。让唐王撤消这条命令。 可今天刘之渤一劝,反而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唐王要重新丈量土地,人人都得交税,刘之渤可以想象这些壕绅们得到这条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不敢再回到衙门,生怕遇到那些堵在衙门等着听好消息地人,若是让他们听到这条噩耗,会不会把自己撕了。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 他悄悄溜回了自己家中,正要进门。却被一个声音叫做:“巡按大人,请留步。” 刘之渤回头一看,正是以前的四川监军廖大亨的弟弟廖小福,他只好一拱手道:“廖大人,何事?” 廖小福道:“不敢当,我已不是什么大人了,如今只是一个白丁而已,刘大人不会不让我进屋?”廖小福不学无术,仗着廖大亨的势力。在军中了也有一个职位,廖大亨死后,廖小福自知在军中待不下去,辞职回到了家中。 刘之渤知道廖小福肯定也是为租税而来了,廖大亨在四川任监军多年,巧取壕夺,他名下地土地足有五百多倾,廖大亨一死,自然归了廖小福。以前租税都是按七成收,以四川亩产四石计算,他的租税一下子要少收一万多石,自然会心急。 刘之渤却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忙道:“请!”将廖小福让进了家中。 到了大堂,两人坐下。廖小福道:“刘大人。唐王是如何答复的?” 刘之渤想了一下,反正早晚也有说出去。由这个前任监军大人的弟弟透露出去最后,正要回答,廖小福看了刘之渤的脸色已经急不可耐,道:“难道唐王不同意,他不念我们献城之功吗。” 刘之渤道:“不但没有同意,唐王还马上会命令彻查各地的土地,重新造册,而且对官绅不再免税,唐王辖下,人人都得交税。” 廖小福“啊。”了一声,道:“乡绅可一直是国家的支柱,唐王若是把成都的乡绅全都得罪了,那他就不怕成都不稳。” 刘之渤道:“我也劝过唐王了,可唐王言道陕西,山西各地莫不是如此,成都当然不能免。” 廖小福其实对人人交税这一条是同意的,免税也免不到他头上,不过,对重新丈量土地却要了他的命,他有五百多倾地,实据报上去地不过一百倾左右,若按一亩零点四石交税,他瞒了四百多倾,就是六七千亩,又得多交数千石粮食,这一进一出,他今年的租税就只能收到往年的三分之一,这怎么能行,他已没有了其它捞钱的手段,以后就靠收租过日子,他搓着手,道:“刘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刘之渤道:“回去后还是按唐王殿下的要求做,你家有良田五百倾,就是一切按唐王的法令行事,每年的租税也有一万多石,难道还不知足吗?” 廖小福道:“刘大人现在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现在的俸禄每年有数千两之多,我可只能指望这点租税过日子,哪能和你比,拿着那么优厚的官俸,当然不用靠那点租税过日子。” 刘之渤默然,唐王一方面大幅提高了官员地俸禄,一方面又大幅度降低了百姓的税收,刘之渤以前也在怀疑唐王的钱从哪里来,他现在才已想通,唐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交税,才能达到这两个目的,所以他虽然担心唐王在成都会引起那些壕绅们的公愤,但见唐王已下定了决心就不再相劝。 刘之渤以前也不是清如水之人,他巡按的官俸一年有一百五十两左右,当然不够花消,但每年会有不同名目的冰敬,炭敬,还有火耗等收入,加起来有上千两,现在那些东西没了,他的年俸有二千两,还要多过这些东西,而他家中只有十来倾田,田租的收入一年也不过二千石,在丰年折合银子只有二百来两,他现在地收入拿得明明白白,比以前还要多,当然不会反对唐王的政策。 廖小福从刘之渤这里得到了如此沮丧的消息,一刻也待不下去,他起身匆匆告辞,刘之渤的女儿刘秀秀从后面出来,道:“爹爹,你还和那个死太监家来往干什么,以前他哥哥可没少在爹爹头上作威作福,咱家的祖田还被他占去一倾多呢。” 刘之渤板起了脸,道:“你越来越大胆,连爹爹和别人的谈话也敢偷听了,早该把你嫁了才是。” 刘秀秀扑到他怀里,将刘之渤地胡子揪住,道:“爹爹,你就会取笑人家,我是关心你才会偷听你地谈话吗。” 刘秀秀只有十七岁,从小聪明伶利,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刘之渤常叹她不是个男儿,否则考个状元也十拿九稳,长大后又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优点,她母亲本来就美丽非常,刘秀秀比她母亲更美上三分,刘之渤一向视如掌上明珠,其宠爱程度连她地几个哥哥都忌妒,才让刘秀秀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刘之渤叹息了一声,道:“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却不知你要嫁什么人,给你挑了那么多人都不满意?” 刘秀秀道:“我已算过了,我天生贵命,只有天子才娶得我。” 刘之渤道:“胡说,此话如何可以说,再说这里已是唐军的地盘,若是被人听见,马上就有大祸。” 刘秀秀撇了撇嘴,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崇祯,谁敢拿我们入罪?” 刘之渤道:“你作死啊,圣上的名号岂是你能拿来乱比的。” 刘秀秀笑道:“爹爹才是大逆不道,还敢对那位圣上,圣上的叫,传出去才有祸事。” 刘之渤一惊,捂住了嘴,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在场才放才了心,埋怨道:“死丫头,你诚心要吓死爹爹啊。” 刘秀秀道:“这次可是爹爹的不是了,以后嘴上要有把门的才行,不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有小人拿这个去告爹爹一状,那才亏了。” 刘之渤道:“好,好,你说的有理,爹爹以后小心就是。” 见刘之渤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刘秀秀问道:“爹爹何事心烦,说出来女儿说不定可以为你分忧。” 刘之渤心中一动,这个女儿年龄虽小,但常常一言中的,或许真能解决自己的烦扰也说不定,把自己心中的担扰说了出来。前面老茅没注意,犯了一个错误,已改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五十二章 忍辱负重 巡按刘之渤住在督院街,明朝巡抚是兼兵部右侍郎和都察院副都御史的虚衔,故又称部院、都督。成都的巡抚办公地点在将军衙门,当时叫督院,督府下来就是巡按,与巡按府第相距数百米就是马应魁的将军府,成都投降后,马应魁作为唯一的副将,对官军的整编唐王都多次询问过他,对他手上最精锐的五百多名亲兵丝毫没动,成都的官兵整编成了一个守备军后,马应魁被任命为宁远将军,直接指挥着这个守备军,军中有四个骁骑上校,马应魁以前的手下占了两个,其余两个由于罗尚文军中的高级军官都被斩杀,是李鸿基从近卫军中抽掉过去的。 这个军中,马应魁的嫡系占了一半,另一半是罗尚文的余部,马应魁是这个军中的最高长官,唐王虽然向军中派出了参谋,但参谋的职位还是在主将之下,可以说若没有唐王的近卫军在城中,马应魁的权力比以前还要大的多,唐王和近卫军终究不会在成都久留,早晚要离开,一时之间马应魁灸手可热,门前车马喧哗。 将军府的一座后院里,一阵激烈的男女喘息声传来,还不时夹杂着一两声兴奋的尖叫声,在传出男女肉博声房中的另一个侧间,许若琼站在房中听得面红耳赤,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全部堵住,可惜尽管她将双手放在耳朵上,那个声音还是钻入了她的耳中,许若琼只得恨恨咒骂隔壁地那对狗男女无耻。 隔壁的那对男女却越来越兴奋。最后一声高吭的女声传来,双方终于达到了最,一具雪白的女体像一滩肉泥一样,摊在了床上,连一根指头也不想动。压在她身上的男体也满足地叹了一声,伸手在女人的身上上下摸索,不时发出赞叹声,道:“真是个优物。以前便宜那个狗王了” 这对男女一个正是将军府的主人马应魁,一个是以前蜀王的宠妾李丽华,马应魁自从尝到李丽华地滋味后,几乎是离不开她,不管白天,黑夜一有时间就来和她来欢好。 李丽华身材只比马应魁矮一个额头,长腿玉立,皮肤向雪一样白,摸在手上滑不溜手,尤其是双峰更是惊人。l6k马应魁要双手才能合住一只雪峰,摸着摸着,马应魁又来了兴致,下身高涨,翻身又要再上,李丽华惊叫一声,道:“还请将军怜惜,贱妾不行了。” 马应魁淫笑道:“那好,我去把隔壁的许若琼叫来。今天正好尝尝她的滋味。” 李丽华心动一惊,马上缠住了马应魁的身体,道:“不要,四姝性子刚烈,你若逼她,她可就马上自尽了。” 马应魁“哼。”了一声,道:“自尽就让她自尽好了,都已经半个多月了,老子只能看不能碰。留着又有什么用。” 李丽华媚笑一声,双手缠住了马应魁的脖子,主动亲了他一口道:“将军不要心急,四妹又跑不了,早晚还不是将军的人,将军难道这么快就嫌弃奴家了。” 马应魁嘿嘿一笑。道:“你这个迷死人的小妖精。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说完。马上翻身而入,房中又响起了淫糜之声。 马应魁又尽兴了一次,想到还有许多军务要处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李丽华的身体,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等马应魁出去良久,李丽华才挣扎着起身,将全身擦了个干净,刚才的媚笑全部不见,脸上流下了两排晶莹地眼泪。 她将眼泪试了试,才迈步朝隔壁走去,见许若琼端坐在椅子上,桌上的饭菜动也没动,心疼的道:“四妹,你又不吃东西了,长久下去身体怎么会受得了。” 许若琼转过脸去,根本不看她,气呼呼地道:“我吃不下。” 李丽华坐了过去,夹起了一块肉,对许若琼道:“傻妹妹,我们要想报仇,就得活下去,不吃东西怎么成。” 许若琼一把将李丽华手上的筷子打掉,道:“报仇,报仇,这十几天来,你一直拿这个来敷衍我,我看你是乐在其中,根本没有想到报仇。” 李丽华大惊:“四妹,你轻声点,若让人听见,我们都活不了。6k” 许若琼口里道:“别人听到又怎样,他对你不是很宠爱,又怎会舍得杀你。”口气虽硬,她的声音到底还是放低了下来。 李丽华哽咽道:“难道四妹就认为我是天生下贱之人吗,王爷对我的恩情我无时无刻记在心里,可是我已被那贼子沾污,我如果不伺候他,他难道会放过你吗。” 许若琼“哼。”了一声,道:“可是你的叫声也太大了,我看你根本就是已忘了报仇,反而与那贼子,与那贼子……。”她本想说恋奸情热,见到李丽华的眼睛红红的,想起马应魁多次对她骚扰,若不是李丽华都以身代之,她此时不是被马应魁沾污,就是已经自尽了,顿时说不下去。 李丽华心中也是慌乱,她自从许若琼口中得知蜀王和严兰珍、齐飞鸾都已跳井身死后,虽然时时刻刻想着替蜀王报仇,但马应魁每次奸淫她时,确实也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地快感,以致于让她控制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李丽华对马应魁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恨马应魁逼死了蜀王,沾污了她的清白,一方面她的身体对马应魁的奸污又毫不抗拒,李丽华心中有愧,顿时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许若琼首先开口,道:“二姐,对不起,我不该怪你,若不是你。我早已于那贼子了,刚才是我口不择言,请二姐原谅。” 李丽华苦笑道:“傻四妹,如今四姐妹就剩咱们两人了,二姐永远也不会怪你。来,吃点东西,不吃东西,以后咱们就是有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力气。” 许若琼点了点头。夹起了桌子上地菜,吃了几下,又放下了筷子,道:“二姐,凭咱们俩人真能替王爷报仇吗?” 李丽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只要我们活下去,就总有机会,那个贼子把我们关在这个偏房。不让我们与外界接触,也是有所顾忌,怕让他的新主子知道,若是他逼死蜀王,抢夺旧主妃子的事传了出去,他的新主子就是不杀他,也会对他不放心。手机小说站beikan” 许若琼泄气地道:“可是这将军府监视这么严密,我们逃不出去又有何用。” 李丽华道:“没关系,他现在虽然严。可总有疏忽地时候,等我慢慢取得他的信任后,他就不会如此防备咱们了。” 许若琼的脸上布满了愁容,道:“二姐,只是以后苦了你,要时时刻刻与那贼子周旋,还要受那贼子污辱。” 李丽华道:“没关系,反正二姐已是不干净了,舍下这身皮肉又算什么。”只是她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你真的把那个贼子地奸污当成了污辱么? 成都境内地壕强得知唐王还要重新丈量土地时已经闹翻了天,哪个壕强家里没有隐瞒下来地土地,唐王要干涉大家收租已是让人火冒三丈,又要重新丈量土地,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大家都开始串联。要一起反对这次行动。唐王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李鸿基的唐王行辕设在原先地督院,巡抚邵捷春虽然投降了。但还留在重庆,李鸿基也没有重新任用他的官职,由于成都原先各个衙门的人都随刘之渤投降,除了一些关键的部门外,成都府的各个府衙都还留用了原先的人员,这些府衙以前就被各个壕强势力把持,现在唐王这道让各地重新丈量土地地公文一发出,各个地方的衙役顿时乱了套,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执行,以前唐王要求减租减息,因没有到收租的时候,各个衙门还把公文贴了出去,现在丈量土地马上就要实施了,有些地方衙门的公文干脆不贴,仿佛没有这回事。 贺景在向李鸿基报告时,满脸愤慨,道:“殿下,看来是要杀鸡骇猴了,否则那些人还不知一个怕字怎么写,以为我们唐军好欺。” 李鸿基“哦。”了一声,道:“怎么个杀鸡骇猴法。” 贺景道:“请殿下允许属下逮捕几家闹的最凶的,其他人见我们来了真的,自然不敢闹事。” 李鸿基道:“他们现在也没有闹事,你怎么抓人,现在是成都府的衙役开始罢工了,他们不但不准备丈量土地,还把公文都藏了起来,你说叫孤王怎么办。” 贺景道:“殿下,这个也好办,把所有的衙役撇在一边,直接军管,谅没有谁敢反对。” 李鸿基考虑了一下,道:“军管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能出面,此事还得另有人做。” 贺景忙问:“谁?” 李鸿基道:“马应魁。” 贺景道:“他?殿下,马应魁投靠我军不久,这次我们可是要触犯成都所有壕强地利益,让马应魁处理,他已在成都十几年,和成都的壕强势力盘根错节,用他难免不会有私心,到时若殿下的二项大计都推行不下去,那对殿下的威望岂不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李鸿基道:“无妨,正因为马应魁在成都十几年,对成都才了如指掌,由他做才能分清轻重缓急,至于你说得有私心吗,那让你跟着监视不就可以了吗,马应魁新投我军,他也一定希望获得我的重用,此事若他做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孤王先跟他说明会再提他一级,马应魁必会卖力。事实上,李鸿基还有一点没有说,用马应魁,那些壕强的焦点就会全部集中到马应魁身上,他若做得好,唐军的政策得已推行下去,得利的当然是唐军,他做得不好,李鸿基随时可以将他撤换,唐军第二次再来,就可以有地放矢,以雷厉风行般的速度推行下去,敢于反对者,都必须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扫除,那时也可以将成都的风暴缩到最小。 马应魁得到唐王的命令后,果然欣喜不已,他向李鸿基道:“殿下放心,卑职保证在一月之内将成都所有的土地丈量完毕,以应付马上到来的夏收,若是到时完不成,卑职亲手将脑袋摘下来。” 虽然唐王地政策对马应魁也有影响,但他从唐军处所得远高于所失,那一万多银子和一千亩地地赏赐就不用说了,他现在的年俸就有一千二百两,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他家里只有十几倾田,损失点又有什么。 李鸿基道:“此事颇为难办,等于是得罪了所有地壕绅,但不如此又不行,军队的军饷从哪里来,官员的俸禄从哪里来,不从这些有田有地的人身上出,还能让那些无地无田之人出吗,若是那样,唐军不久就会支撑不下去,你若办好了此事,我会再擢升你一级。” 马应魁将头磕的咚咚作响:“多谢殿下信任。”李鸿基将他扶起,道:“不必如此,现在你也是唐军中的一员了,我军向来是有功必赏,你虽然会得罪成都的乡绅,但满城百姓必会感激你,说不定以后还会供你的长生碑位。” 马应魁道:“属下不敢贪功,属下若有稍许成果,都是殿下提拔,指点之功。” 李鸿基道:“好,只要你实心办事,本王不会亏待你,这事也不能让你独自担着,我会派贺景协助你,他虽然是你上司,但不会干涉你办事,你如果有事情拿不定主意,可以请示贺景,只要他同意,你可以放手去做。” 马应魁大喜,道:“多谢殿下。”又向贺景拱了拱手:“属下拜见贺将军。”贺景的身份他隐约知道,他并不怕贺景会分掉他的功劳,反而有贺景这个唐王的红人在身边,根本不怕那些被惩治的壕强能够找唐王告状。 马应魁接到任务后,马上雷厉风行,将他手下的一万人全部派了出去接管各地的衙门。开始实行军管,由官军找人直接丈量土地,各地的壕强措手不及,衙门已解散,衙役都丢了饭碗,他们以前的势力都烟消云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府在开始登记造册,许多壕强家里虽然有许多帮工,护院,但哪敢和军队对抗。马应魁的工作进展顺利进来。今天,明天双休,只有一章。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五十三章 疯狂 刘之渤和他女儿刘秀秀谈起的正是马应魁,处理完蜀王的丧事,刘之渤对蜀王之死更是下了决心追查,蜀王府里的家丁,奴婢都死的死,散的散,要想寻到线索,唯有从马应魁的亲兵身上着手,可马应魁的亲兵对他都很是忠心,刘之渤又不能亲自出面,只得派出心腹家人佯装接近马应魁的亲兵,经常请他们喝酒聊天。 这种进展当然极慢,就在刘之渤渐渐失望时,一个马应魁的亲兵在喝醉酒时突然说漏了嘴,谈起了那天在蜀王府花园发生的事,那名亲兵替他的将军吹嘘道:“我们将军硬是要得,连蜀王的宠妃也敢强奸。” 刘之渤的家人大喜着问道:“那强奸之后呢?” 那名亲兵含糊不清的道:“之后,之后就跳井了,跳井了呗……。” “那还有两个王妃呢?” “还有,还有当然是带回了家?” 听到此处,那个家人已是惊骇之极,见马应魁的亲兵伏在桌子上胡言乱语,他付了酒帐后就匆忙回来向刘之渤禀报,刘之渤马上就将事情猜了个不离十,他没有料到马应魁如此胆大包天,但他心中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给李鸿基,此事他全无凭借,只是通过一个醉酒的亲兵猜了出来,唐王在他耳边亲口说了将此事揭过,唐王得知真相后会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番王将马应魁治罪,就算会。若是找不到证据怎么办,他岂不成了诬告。 为了这事,刘之渤几天都心神不定,见了唐王几次想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以至于他连衙役会抵制唐王丈量土地地政策也没有想到。 听了父亲的话,刘秀秀马上道:“爹爹,你糊涂了,此事不但要禀报唐王。而且还是要马上禀报。” 刘之渤想不通女儿何以说得如此肯定,问道:“为何,蜀王到底也算为父的旧主,按理他有冤屈,为父不可不伸,可此事为父一点证据也没有,若是禀报了,唐王不信怎么办?” 刘秀秀道:“爹爹,你可肯定此事一定正确,而且剩下的两名王妃在马应魁的府上。6k” 刘之渤道:“当然。为父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凭为父地推断,十有不会错。” 刘秀秀道:“那就成了,爹爹,你只要禀告了唐王,爹爹拿不到证据,唐王也会拿不到证据吗,听说唐王手下有个情报部无孔不入,只要唐王派出他们出马。马应魁的事早晚会抖露出来。” 刘之渤还是叹了口气,道:“就算如此,现在马应魁几乎撑握了城中的全部兵权,若是唐王知道后还是放过了他,日后唐王离开了成都,马应魁若是得知我打了他的小报告,要整我们,那我岂非毫无还手之力。” 刘秀秀道:“这一点爹爹不用担心,若是唐王知道真相后。马应魁就是不全家抄斩,恐怕也难保人头落地。” 刘之渤疑惑地道:“唐王对蜀王的死已有怀疑,那天却亲口对为父说不追究马应魁,唐王难道会出尔反尔。” 刘秀秀道:“此一时,彼一时,唐王身为一方诸侯。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手下之人不忠,爹爹。你想想,蜀王好呆也是马应魁以前的主子,马应魁刚投唐军,就逼死旧主,强抢其妃,唐王听了岂不心寒,这样的手下又有谁敢用。” 刘之渤心中豁然开朗,道:“还是秀儿看得清楚,我明天就去禀报唐王。” 尽管刘之渤得到了女儿的指点,但生性谨慎的他还是想再观察几天,等到衙役被解散,李鸿基命令马应魁负责整个成都的土地丈量时,他已没有机会上报了,衙役这一块本来就归他巡按负责,可是唐王一声命令,以前的衙役被解散,实行军管,他面上无光,哪还敢在此时将事情捅上去。 这天,他唉声叹气的回家,刘秀秀看见,还以为自己推断错误,让父亲受了责,忙问道:“爹爹,唐王怎么说?” 刘之渤只是唉声叹气不说话,刘秀秀道:“不可能哪,难道唐王真能容忍这样地部下,这也有可能是唐王隐忍不发,爹爹也不必恢心。一路看文学网” 刘之渤道:“都不是,是你父亲没用,前几天都没有禀报,可今天却已是没机会了。” 刘秀秀忙追问发生何事,刘之渤将衙役执行唐王政策不利,唐王决定用军管来代替衙役丈量土地的事说了出来,并道:“秀儿,如今为父在唐王面前差点抬不起头来,而马应魁正得唐王的重用,为父如果一说马应魁的坏话,恐怕唐王马上就会怀疑我是妒忌才恶意中伤,这种情况下,为父怎能乱说。” 刘秀秀却笑了起来,道:“爹爹,成了,那个马应魁死定了。” 刘之渤大讶,他是当局者迷,问道:“马应魁正得到唐王的宠信,秀儿为何说他死定了。” 刘秀秀道:“现在马应魁所做的事会得罪全成都的乡绅,不过,在他看来,只要能得到唐王的信任,那也没什么,可坏就坏在他不知自己做的事也落在了爹爹手里,唐王此时需要他做事,爹爹报上去唐王也不会动他,可等他将重新丈量土地和减租减息地两件事一做完,肯定是群情汹涌,若爹爹到时再把此事捅上去,他失去了唐王的信任,恐怕唐王也乐得用这样一个人的头颅来平息成都乡绅的怒火,好巩固唐军在四川的统治。” 刘之渤经女儿一提醒,越想越妙,将多日的担心放心。道:“我儿可称得上女中诸葛,可惜却生为女儿身,不能她日成就一定在为父之上。” 刘秀秀反驳道:“女儿怎么啦,女儿照样可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之渤心里一阵苦笑。他对这个女儿宠爱到了极点,舍不得责骂,不过心想,明年秀儿就要十八岁。无论如何到时都要给她找一个婆家,和女儿相聚地时间也没多少,她现在爱怎么想就让她想好了。beikan小说网电脑站beikan 刘之渤心里有了底,这些天做事都不慌不忙,各地虽然实行军管,但衙役还是要重建,刘之渤从以前的人中重新筛选出来一部分办事认真的衙役,又招收了一批以前从军队中剃出来地士兵,重新备齐了衙役的队伍,协助马应魁工作。他这种实干地态度得了李鸿基的赞赏,已有意让他接任四川巡抚的职位。 重庆此即也在实行减租减息,重新丈量土地的工作,相对于成都,重庆就顺利地多,一方面重庆此刻集聚了十万唐军,谁也不敢对唐军地政策有异议,另一方面是重庆遭到过义军的一次抢掠,东城许多壕强地土地都成了唐军名下的地。减租减息,重新丈量土地当然没问题,西城的壕强也许是感激唐军保住了他们的身家性命,也许纯粹是惧于唐军的兵威,反正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配合。 成都实行军管后,那些壕强老实了一阵子,眼看着自己的利益肯定要受到损失,他们当然不甘心,虽然大多数人还是在强权面前低了点。但还真有不怕死地。 成都有个交子街,这条街曾经是纸币的发祥地。宋初,随着商品货币经济的发达,用铁铸钱币进行交易日益不能适应需要,成都出现了专门为外地商人保存铁钱而收取保管费的铺户,“收入人户见钱。便给交子”作凭证。故称“交子铺户”交子逐步成了与铁币具有同样职能的信用货币。 这条街上虽然现大没有以前的辉煌,但同样住着几家大户。其张,严两家更是传承了二百多年,其府中出过数任督抚方面的大员,他们每家的地都有上千倾之多,家中佃户近万,护院,家丁也有上千人,他们以前的大部分土地都是免税地,这两家不甘心所有的特权都没了,还要减租减息,联合后一起抵制马应魁派人丈量土地。 若是在以前,对这样的世家,马应魁纵使有军权在手,也得拈量拈量,不敢随便得罪,因为说不定哪个朝庭大员就和他们沾亲带故,可现在这里是唐军的地盘,马应魁就毫无顾忌了,他得知两家将他派出去丈量土地的人堵了回来后,不惊反喜,马上带了一队上千人的兵丁,把交子街全面封住,将张,严两家大门踢开,直接宣告两家谋反,将张,严两家的人都带走,家产,田地全部没收。 两家的护院还想反抗,被唐中带来的硬弩射倒一大片后,一个个都泄了气,两家地行为其实也不算太过激,他们只是指使自家的佃户挡住农田而已,既不敢和唐军对抗,更不要说造反,只是马应魁睁大了双眼正睁着,一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两家的人到了牢内还指望着其他乡绅会营救,或者佃户会闹事,可是其他壕强一看,严,张两家只是稍微有一点小动作,马上被抓,谁还敢讲情,至于佃户,得知他们的租税今年只需交三成后,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闹事。 乡绅们不敢营救,却并不代表马应魁会放过他们,在牢中,马应魁指示亲兵对张,严两家的家主严刑拷打,逼他们说出对抗唐军政策的同盟,张,严两家家主受刑不过,只得把自己地亲朋好友全都牵连了进去。 有了两人地口供和画押,马应魁更是如获至宝,根据名单一一抓捕,贺景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丝毫不制止,马应魁胆子越来越大,开始还规规纪纪,对那些壕强的财产,田地都依律上交,到了后来就肆无忌惮,不但隐报了许多财产,田地,那些壕强家地女眷只要让他看中,马上就让亲兵送回他家中,让他淫辱。 马应魁每抓进牢中一人,马上会让那人咬出更多的人来,不过半个月,成都的大牢已是人满为患,贺景给他建议,让他奏请唐王,把那些有确切证据的人全部发往草原,充军流放,马应魁大喜,如此一来,那些人至少短时间回不来,他自己贪了多少也没有人会知道。 对马应魁的请求,李鸿基没有不允的道理,草原现在正缺人,许多建好的城池连四五分之一的人口都达不到,有那些壕强过去,不但可以让草原上的人口增加,还可以适当提高那里读书人的水平,另一方面,成都减少了那么多的壕强,也有利于成都的稳定。 成都的官道上哭声震天,每天都有十数家壕强连同他们的家人,奴仆被没收财产,发配到草原,他们谁也不愿意离开繁华的成都,而且他们对草原一无所知,倒是对草原上的蒙古人心有余悸,成都曾被蒙古人屠过城,虽然已经过了数百年之久,但蒙古人的凶悍还是流传了下来,大多数人都认为此去草原必死无疑,出了成都的大门,一个个哭的肝肠寸断,只是到了地方,他们才会发现哪里会另有一番天地。 这些人把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马应魁身上,每个人心里都在诅咒马应魁不得好死,这些壕强的心理很简单,唐军既然抗拒不了,唐王当然是天命之主,错得自然不会是唐王,而是手下的狗腿子让他们落到如此地步,说不定这个主意还是象马应魁这样的人提出来讨唐王欢心的。 马应魁为了空出牢房,所有的案子都草草结束,他办案只是看抓进来人咬出了几个,只要攀咬出一定数量,马应魁马上结案,把人发配后,再继续抓捕下一个,这样,短短半个月时间,成都被捕的壕强已达了二百多家,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扩大。 剩下的壕强非但不敢阻止唐军政策的执行,多数人还主动协助起来,希望能躲过这次抓捕,但谁也不知道牢中关的那些人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会不会攀咬到自己,这让壕强们人人自危,他们每个人都找到自己原先所认识的官员,希望能找到唐王求情,让马应魁的抓人行动停下来。刘之渤的巡按衙门更是挤得水泄不通,每天都跪了一地的人。 这章先上传了,下午老茅要出去,晚上也不会再有更新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第六卷烽火岁第五十四章 壕强反击 马应魁开始并没有想闹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想替唐王将政策推行下去,好博起唐王的好感与信任,只是这些天来,让他活得比以前数十年都精采,让马应魁感觉快意之极,已经是欲罢不能了。 马应魁出身小户,在他出生时,家中尚有十几亩薄田。养活一家老小没有问题,但生活也不能说富裕,马应魁从小对那些壕强锦衣玉食的生活就有说不出的羡慕,后来在他十三岁时家中出了变故,他父亲得了一场重病,迫不得借了几家壕强的高利贷,到最后他父亲还是没有治好,撤手而去,却让他家欠下一屁股债务。 十三岁的马应魁就此成了家中的顶梁柱,面对每人上门逼债的壕强家奴,加上利滚利的债务,马应魁只好一咬牙,将家中大部分的田地都卖了,才还清了债务,家中也只剩下了二亩薄田,马应魁还是三个弟弟,妹妹,以这两亩地当然养活不了全家人,马应魁只得重新租种了自己卖掉的地,可是由于地租太重,所得七成要交给主家,马应魁一家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 当初所借的债务其实本金值不了二亩地,只是他父亲坚决不愿卖地才会借债,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却让他家的十多亩地只留下了二亩,若不是马应魁当机立断,再拖上个几个月,别说这两亩地留不了,恐怕他家的债务永远也还不清,那一年。马应魁一下领悟到了壕强们高利贷和高地租的不公。 马应魁深知再这样下去,一辈子累死累活也只能挣扎在温饱前排徊,富贵险中求,在他十五岁一咬牙从了军,在几次平乱中。马应魁奋不顾身,作战勇敢,立下了大功,凭着他地头脑。和不怕死的拼命精神,虽然多次受到上司的打压,在从军二十多年后还是爬到了副将的位置,但以他的出身,想要再上一层却难上加难。 马应魁虽然成了副将,但成都有蜀王,有巡抚,有巡按,那些人地官职都远大于他,他和那些壕强也格格不入。连亲弟弟被王府的一个奴才打个半死他也无能为力,他依然得夹着尾巴,唐王一进四川,他就感到机会来了,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刘之渤的投降主张。(电脑阅读beikan) 如今,马应魁手握大权,看着昔日高高在上地壕强被他整治的生不如死,任由他摆布,那些以前看也不看他的壕强妻女。只能任他玩弄,马应魁每天都生活在亢奋中,连李丽华和许若琼两人都暂时顾不上了。 而贺景对他的放任不管,也让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从那些壕强家中抄出来的金银珠宝直接分成三份,一份分给他的手下,一份直接拉到他家中,而最小的那一份才上交归公,哪个壕强家中不是家财万贯。他连抄了二百多家,光现银就有三百多万两堆在他家中,而上交的才只有一百多万两,马应魁从军数十年来,以前所得加起来也不到短短一个月时间的零头。 这天,马应魁依然一大早就从将军府出门。尽管每天休息不到二三个时辰。马应魁地精神反而异常的好,若有人靠近一点。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发出摄人的光来,马应魁身边只带了十多名护卫,正在往大牢的方向而去,刚开始时马应魁的身边有五十多名护卫,如今抓捕,抄家的人太多了,人手实在不够,马应魁只得把身边的护卫也派出去。 这条路是马应魁这些天来经常要走的,他地时间一半花在牢中,一半花在去抄家的路上,马应魁在牢中以惩治那此壕强为乐,更是当着他们的面,将他们的妻女拖出去,就在牢房的隔壁将她们奸污,听到那些以前都高高在上的壕强撕心裂肺的叫声,在马应魁耳中不亚于青楼中的头牌在耳边歌唱。至于以前借给他银钱的两家壕强,一开始就被他整得奄奄一息,如今全家老小都发配到了草原。 街上一队队地唐军在巡逻,现在是非常时期,成都城内已戒备森严,唐王还怕马应魁兵力不足,动用了五千名近卫军帮助巡逻,让马应魁更是感激涕零,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安全。。ww,1k。 前面不到一里就是牢房了,马应魁心里热了起来,昨天刚抓了几家壕强在牢里,那几家有几个小妞长得不错,容貌差点就可以追上蜀王的几个侍妾了,最主要的她们还都是处子之躯,昨天要不是时间太晚,他又感到疲累的话,他昨天就动了。 前面又过来了一个唐军的巡逻小队,黑衣黑甲,腰间挂着一支短枪,手里是闪亮的钢刀,说不出地威武雄壮,那是唐王地近卫军,为了表示对马应魁的信任,牢房里所用全是马应魁地亲信,到牢房外二百米之后,才是唐王的近卫军亲自巡逻。 马应魁的亲兵都羡慕的看着他们腰间的短枪,火枪的威力他们都清楚,整编后,守备军也有一千人的火枪队,他们是马应魁的亲兵,当然也装备了,但都是长枪,比起短枪来,当然是远远不如,而军中短枪只有少校军衔的人才有一支。 就在这队巡逻的唐军要与马应魁相遇时,他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传了过来,这种感觉是马应魁在战场上多年摸爬滚打得来的,凭着这感沉,救了他无数次命,马应魁四下用眼扫了扫,可是大街上空旷旷的,哪里的危险。 马应魁不由暗笑起来,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多疑了,在这布满了唐军的城市会有什么危险,唐军,突然一个念头涌入了他脑海里,不对,这不是唐军,唐王的近卫军训练有述,步伐整齐有力。而这队人,只有五个人,步伐却微微有些紊乱,若不仔细听,可能听不出来。但马应魁的耳目何等灵敏,他反应过来,叫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马应魁地话一说完。对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动手。” 马应魁心动一惊,马上滚倒在地,同是喝道:“卧倒!” 可是已经晚了,那队巡逻队手上每人已掏出了一把硬弩,只听:“夺,夺。6k”数声连响,马应魁的护卫已倒下了五名,马应魁的头皮发麻,那硬弩肯定是这些人从唐军近卫军手中夺来的,可连发五弩。在近处可比火枪利害多了,唐军地巡逻队最少也是五人一组,不知他们是如何在能够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收拾掉了一支巡逻队。 时间已容不得马应魁多想了,他连忙将自己怀中的短枪掏了出来,看也不看,向前面开了枪“砰”的一声枪声,将清晨地宁静完全打破,马应魁也不管有没有射中。爬起来就朝后跑去。 身后传来了一声声惨叫,那都是他亲兵的声音,马应魁的亲兵都是在军中千挑万选,每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是面对这五名剌客,好象根本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可见这五人武功有多厉害,马应魁更是头也不回,一面跑一面给短枪上子弹。 那五人被马应魁开的一枪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回避,马应魁的亲兵反应过来,端起火枪就要射击,但他们的反应远没有剌客来的要快,见火枪没有打中他们,刺客又抬起了硬弩。在马应魁的亲兵开枪之前。已将见们一一射倒。 这么一担搁,马应魁已跑出数十米之外。五名剌客再举起手中的硬弩朝马应魁射去,可惜硬弩虽然是近身地利器,射程却不远,全部落在了马应魁的身后,几人大急,将手中箭支全部用完的硬弩丢下,为首一人喝道:“追。” 数人拔腿向马应魁追去,马应魁此时已上好了子弹,凭着脚步声,他反手一枪就向后射去,“砰。”一枪正打在一名追击者的腿上,那人腿一软,已是载倒在地,旁边的人啊了一声,伸手要去扶,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道:“别理他,追马应魁要紧。” 见马应魁开枪,后面追击的四人也拔出了短枪,连打了几次,却没有一个人的枪响,他们从来没有用过火枪,自然不知道怎么用,四人大声咒骂了几声,将短枪丢了继续追击。 马应魁先跑了数十米,但到底已是快到四旬的人,而且随着地位地越来越高,马应魁渐渐养尊处优起来,身手虽然还不错,跑步却不是他的强项,加上这些天日夜笙歌,身体已是疲累,身后的四人却显然个个都是高手,转眼已追到了不足十米处。 马应魁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的脚步越来越近,以一敌四,而且对方四人全是高手,马应魁可没有什么把握,他只能咬紧牙关,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马应魁的两次枪声早已将唐军的巡逻队惊动,已有好多唐军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只要再跑数十米,转过前面的那个角,他就安全了。 身后地四人越来越急,现在双方的距离还有七八米,唐军眼看就要来到,为首一人道:“二弟,助我一臂之力。” 那个二弟一掌朝为首之人背上按去,道:“大哥,注意了,我送你一程。” 大喝一声,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按,只见为首之人速度腾的加快,眨眼之间已到了马应魁身后,马应魁听到了背后传来的风声,他刚好又装上了一颗子弹,想也不想,反手朝后射去。 那名大哥的兵器堪堪要碰到马应魁,听到“砰。”地一声巨响,胸口已是一疼,他一头栽倒在地上,看着马应魁远去地背影,他不甘心的狂吼一声,将手中地兵器朝马应魁射去,马应魁只感到一阵风声来到了后面,他连忙往地上一滚,一把锋利的单刀在马应魁腰间擦过,马应魁闷哼了一声,腰部已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涌了出来。 马应魁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跳起来又朝前跑去,趁着这担搁的片刻功夫,另外三人已经追了上来,一人奔向了倒在地上的头领,另外二人举刀就向马应魁砍去,马应魁只得再次滚到了地上,躲过二人的追杀。 躲在地上的剌客首领胸口已汩汩流出血来,马应魁的一枪虽然没有瞄准,可刚好打在他的心脏部位,他见马应魁已追上,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人,道:“快,上去杀了马应魁,否则没有时间了。” 那名刺客只好将首领放下,捡起地上的单刀,上去追杀马应魁,马应魁失去先手,只得在地上乱滚,苦不堪言,身上已中了数刀,幸好不是什么要害,眼间又有一人上来,正要暗叹吾命休矣时,听到声音的唐军终于转过了墙角,喝道:“什么人,不许动。” 马应魁大喜,喊道:“我是宁远将军马应魁,这些人都是刺客。” 那几名剌客见唐军来了,大急,可是并没有人逃跑,反而加紧朝马应魁砍去,眨眼间马应魁身上又添了几口伤口,过来的唐军大怒,手中的火枪同时响了起了,这数十人一起开枪,一轮就将还在追杀马应魁的三人身上打成了筛子,一头栽倒在地上,他们的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躯,挡不了子弹。 躺在地上的首领见任务已经失败,他挣扎着骂了一句:“马应魁,你作恶多端,今天不报,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说完,用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断了气。 马应魁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身是血,来的人虽然不认识马应魁,但他身上的将军服和军衔都认识,忙上来将马应魁扶住。 虽然来的人最高不过是一个少尉,可是都是唐王的近卫军,马应魁也没有权力命令他们,只得以商量的口气道:“前面还有一个剌客,好象没有追来,还请兄弟派人去查看一下。” 那名少尉向马应魁行了一个礼,留下了二十人保护马应魁,另外的人到前面查看,找到马应魁遇袭的地方时,见马应魁的护卫已经全死,那名打断腿的刺客也已自尽。 马应魁遇剌的消息眨眼间已传遍了全城,所有的壕强都暗自高兴,听到马应魁没死时,每人都惋惜不已,不过,有人已想筹备更大的行动。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中文网f,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烽火岁月 烽火岁月第五十九章 求和 张献忠丢失了永顺府,心中无比郁闷,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白为唐军作了嫁衣,在永顺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唐军赶了出来,永顺的居民更是一日数惊,短短三日,城头已变幻了三次大旗,张献忠进城后,首先将府中的富户全部抢劫了一遍,大家都担心,唐军来了,是不是还地再抢。 幸好唐军却不象义军一样,打下城池就急匆匆抢东西,而是马上接管地方政权,统计户口,田地,宣布减租减息,对于一些穷苦的佃户,还发给粮食救济,一下子就将永顺的居民安定了下来。 张献忠抱着对唐军惹不起就躲的心里,一路急行军,马上又攻占了常德,可是唐军好象跟定了他,在张献忠攻下常德的第二天,唐军又跟了上来,一顿大炮狠打,让张献忠又不得不放弃了常德,张献忠数十万大军被唐军一路向东边赶去,直到长沙,张献忠停止不动,唐军才没有再攻击义军。 到了崇祯七年的七月份,唐军已将湖广大部分地方拿了下来,朝庭只剩襄阳,武昌,长沙三个重城在手中,其它地方都落入了唐军手中,而长沙被张献忠围困,襄阳,武昌两城外面集结的唐军也越来越多,湖广巡抚方孔熠自己也被围在长沙。 短短一个月,唐军吞下了湖广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唐军的力量也分散开来,虽然各地吸收了一些官军成为地方守备部队。但唐军要进攻地目标太多,而且每占领一地都要留下兵力防守,不像义军。 可以一路杀过去,这时跟在义军身后的唐军只剩李双喜的部队,正规军只有一万人。加上民壮。守备部队也不过五万人。李双喜见义军停了下来,自己也驻扎在离义军数十里外不动。 李鸿基地主力尽集在襄阳,襄阳有官军十几万人,李鸿基本以为是个硬骨头,没想到左良玉奸滑的很,一看到唐军主力齐聚。他率先溜了,襄阳只剩下了二万余地方官军,唐军十几万大军颇有点杀鸡用牛刀之感。只有一天功夫,唐军就攻破了襄阳。襄阳王朱翊络,贵阳王朱赏发,知府王述曾,道台张克俭等人全部被俘。 唐军攻下襄阳后,再移师武昌,与刘芳亮的五万大军会师,刘芳亮离开主力部队已有一年半了,在这一年半时间里,刘芳亮从当初地几千人,发展到五万人,虽然和唐军正规军不能比,但和唐军地民壮相比,刘芳亮地部队战半力还是要高出不少。 李鸿基将刘芳亮的五万人重新整编了一个野战军和两个守备军,共三万人,其余人都遣散回家,这样在武昌,唐军有近卫军二万人,野战军二万人,还有守备军二万人,民夫八万,总共十四万大军将武昌围住。 武昌水网密布,不利于大军行动,刘芳亮带着五万大军攻了数月,但没有大炮,攻不破武昌城坚固的城墙,死伤了数千人也没有将武昌拿下,因此李鸿基对武昌也很重视。 武昌的外围早已被唐军拿下,但唐军人马虽多,没有水军,对于这样一个城池也无法合围,火炮在这样的环境下,使用也大为不便,大军在武昌城外停留了三天,才造好了合适的炮台,正要对武昌发起炮击,只是唐军还没有开始进攻,武昌城中已乱成一团。 布政司陈明华见事不可为,率先带头逃跑,接着府台傅上端也弃城而逃,武昌新招地士兵打开了保安,文昌两门投降,这让唐军有点谪笑皆非,大炮还没打呢,怎么门就开了,过了一会儿,唐军才反应过来,涌进了武昌城。 前任大学士贺逢圣拼命指挥士兵反击,无奈军心已去,士兵听到贺逢圣的话非但不向前,许多人脱下衣服,装成百姓逃走,唐军进城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见到一个老头子挥舞着长剑,大喊:“杀贼,杀贼。”几名唐军听得火起,一下就拍掉了贺逢圣手中的长剑,将他绑了起来。 楚王朱华奎听到唐军进城,大呼失策,他已准备好了数艘大船,随时准备载着家人逃出武昌,只是他的财产实在太多,船只装不下,他舍不得丢下那些财产走人,又见武昌挡住了唐军数个月地进攻,以为这次也会没事,没想到这么快武昌就会城破,他呆在装满财宝的房间里,心痛的直叫:“我的银子,我的银子。” 楚王也是一个要财不要命的主,在另一个时空,张献忠对武昌进攻时,武昌兵饷两缺,贺逢圣带着武昌的文武官员来找楚王要银子招募士卒,任贺逢圣等人怎么哀求,楚王就是一毛不拔,最后不耐烦,才命人抬出一把洪武年间分封诸子时的裹金交椅交给贺逢圣,道:“诺,就这个了,另外就没有了。” 贺逢圣当场气得发抖,道:“完了,完了,武昌没救了。” 等张献忠攻破武昌时,从楚王府里搜出了数百万银金银,用这笔钱,张献忠将武昌改为京师,建立了初步的政权机构,而楚王朱华奎也被张献忠所杀,他的妻女在张献忠进城时,被他自己逼迫上吊而死。 这次朱华奎却不用担心性命不保,唐军还没有杀过一名番王,也没有强抢过番王的妻女,只是财产肯定会被没收,所以楚王朱华奎听到唐军进城,才不管家人和妻妾,自己坐在堆满金银珠宝的房间痛哭。 果然唐军很快就来到了楚王府,将楚王府的人全部带了出来,王府暂时被封存,李鸿基已抓到大明太多的番王了,也没有兴趣接见他,听说抓住了楚王,只是吩咐将楚王全家暂时软禁。 唐军在湖广各地势如破竹。张献忠却在长沙城下一呆一个多月无所作为,一方面长沙是省府,又是历代番王重地。重兵云集,另一方面则是张献忠已看穿了唐军地用意,唐军是借他的手将那些壕强杀个干净。才有利于唐军政策的推行。 如此一来。义军得到了钱财和粮食。唐军得到了土地和人口,而土地和人口反正义军早晚也要放弃,看起来对义军也没有多大损害,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杀人地恶名全是张献忠来背,而唐军反而以救世主的姿态获得了百姓的好感。 每当张献忠攻下一个城池。唐军在一两天内就上来抢夺,义军对城中地大部分物质都来不及清点带走,白白便宜了唐军,而义军得不到充分地休整。这一路来,攻占了湖广大大小小十几个城池,兵员一点也得不补充,反而由三十万人减成了二十万,除了得到一些银子外,粮草也经常在转移中大量丢失。 张献忠招来徐以显,潘独鳌,张文江几人商议,张献忠对三人道:“老徐,老潘,还有你文江都是文人,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我军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你们给我拿出一个章程,看有没有好办法对付唐军。” 潘独鳌道:“唐军就是靠火炮厉害,不敢和我们堂堂正正作战,只要破了唐军地火炮,我军未必不能战胜唐军。” 在城中时,唐军的大炮太过厉害,而义军人多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加上城墙本身已被义军攻破过一次,处处都不能守,所以每次都被唐军逼出了城,义军若要进攻唐军,唐军早已构建好了坚固的阵地,张献忠试了几次都碰得头破血流,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人都知道唐军仗着火炮众多,才使义军处处碰壁,潘独鳌说的等于是废话。 张文江道:“敬帅,唐军从来没有和我军在野外作战,我军不如就在长沙城下和唐军决一死战,也胜似被他们追着跑。” 张献忠眼一亮,望向了徐以显,道:“老徐,你认为如何。”显然张献忠最重视的还是徐以显,潘独鳌看得妒火中烧,但自己想不出好办法,也无可奈何。 徐以显道:“我看可以一试,我军先驻扎在野外构建阵地,若唐军来攻,势必要移营,到时我军凭着人多,或许能沾着便宜。” 徐以显并没有奢望此次能打败唐军,唐军根基已固,后面地只是一路唐军而已,即使这路唐军败了,也不会伤筋动骨,只盼能让唐军不敢再对义军逼得太紧。 张献忠道:“既然老徐也说成,那就这么定了,那些免崽子,以为吃定老子,老子就看看你来不来攻。” 张献忠把二十万大军驻扎在长沙的外围,连营十数里,只派出小部分人马对长沙骚扰性的攻击,大部分的精力却在防备唐军,自然攻不下长沙。 李双喜每天侦骑四出,其斥候常逼近义军大营数里开外,加上义军中还藏有唐军中地不少情报人员,义军的一举一动当然瞒不过李双喜,他虽有把握可以打败义军,可是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做,在野外将义军打败,自身免不了损伤,而且便宜的是朝庭,义军不可能久呆在野外,既使他现在抢到的补给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只有攻城才能再抢到大批补给,唐军又何必着急。 张献忠对唐军的斥候也头痛无比,唐军的野战军都是骑兵,整整有一万人,而义军的马匹稀少,除了一些重要的将领有马外,所有的马加起来不过才一百多匹,而唐军的斥候就有五六百人,如何能够和唐军对阵,张献忠明知自己一举一动瞒不过唐军,也无可奈何。 见唐军停下了和自己对持,张献忠苦恼万分,走,唐军会在后面跟着,打长沙,又怕替唐军作了嫁衣,等又不能等下去,徐以显也无计可施,对张献忠道:“敬帅,为今之计,唯有和唐军求和,我军才能摆脱这样的尴尬。” 张献忠一呆,骂道:“奶奶的,老子又没有得罪过唐军,是他们突然攻击我们,求和有个屁用。 徐以显道:“不然,唐军是借口敬帅吞拼了曹操,说我们不讲道义,又收留了罗汝明,才攻击我们,若敬帅能低头认错,唐军再也找不到借口,他们就没有理由再攻击我们了。” 张献忠在帅帐里转了半天,其他人也盯着张献忠,李定国,孙可望他们对眼下的情况都很敝气,此举虽然有可能换回唐军不攻的承诺,但无疑要敬帅向唐军低头认错,这敬帅能答应吗。 张献忠停了下来,望着徐以显,道:“真能成?” 徐以显道:“虽没有十成,但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张献忠一拍桌子,道:“认错就认错,认个错又不会死人,老徐,你明天就带人到唐军阵营去,再抬上一点礼物,向唐军赔礼道歉,只要他们停止攻击我军,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众人虽然觉得此举有示弱之嫌,但唐军的强大是不容的事实,他们找不出其它办法,也只好让徐以显去试试。 第二天,徐以显就带着十几个健壮的挑夫,在以前攻城所得中,选出了许多凌罗绸缎,还有一些金银珠宝,一路挑着朝唐军的营帐走去,两军虽然相隔三四十里,但徐以显刚出了已方大营不到三里,就被唐军的斥候发现,数十骑围了上来。 望着身后几里的大营,徐以显叹了一口气,已方无论是情报,人员素质,装备都不如对方,这仗还怎么打。 马上的骑士已停了下来,用火枪指着徐以显十余人,喝问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挑夫们没想到出门这么快就会遇到唐军,他们连忙丢下了肩上的担子,将手举了起来,这是义军相传遇到唐军的规矩,只要这样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徐以显定了定神,道:“本人八大王帐下左军师,特到贵军大营,要见你家主帅。” 马上的骑士听到是拜见自家主帅,脸色和缓了下来,只是指了指后面的箱子问道:“这又是什么?” 徐以显道:“这是给贵军的一点小礼物。” 为首的骑士打量了一下,指了指四人,道:“你们两人回去报告,你们两人跟着他们。” 四人应了一声,两人打马便回,两人留在了原地,其他的人呼啸一声,已向远处马不停蹄的驶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第六卷 烽火岁月第六十章 长沙 李双喜接到徐以显求和的请求,快马向李鸿基禀报,李鸿囊刚刚攻下武昌城,四川,湖广都基本上拿下,达到了最初的目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征战大半年,每天花费巨大。唐军虽然从蜀王,襄王,楚王三番中得到了大批银两,足够军费开销。但毕竟少了数十万壮年劳力耕种,已经影响了陕西的粮食生产,商洛的各种兵器产量也下降了不少。 唐军以前库存的军火物质都已快用光,李鸿基有意让大军休整,四川,湖广两地也要时间巩固。遂同意了义军的请求,许诺在义军攻下长沙一个月内,唐军不会攻击义军。 李鸿基已开始让各地的民夫陆续返回,在湖广只留下了李双喜部队中的民壮,另外二万近卫军,二万野战军暂时留在武昌,刘芳亮军中编制的二万守备军分散到各地守卫地方,同时以前被俘虏的官军也正在筛选,李鸿基打算在湖广再编四万守备军,加上李双喜的军队就可以将湖广牢牢守住,到时二万近卫军和二万野战军可以返回西安。 张献忠得到了李双喜的回答,虽然不满意,但唐军有具体承诺,总比以前攻下城池一两天就被唐军赶走的好,他顿时下定决心,攻下长沙,杀掉一个番王,让天下振动。 长沙历来是藩封重地,早在一千多年前,西汉长沙国即曾饮誉一时,绵延了二百余年。此后口历代王朝又多封过长沙王,如西晋长沙厉王司马义。南朝时,宋长沙景王刘道怜、齐长沙威王萧晃、梁长沙宣武王萧懿、陈长沙王陈叔坚。唐朝长沙王李恪、党仁项、罗宏信等。但都仅食长沙租税。受封而不就国。 甚至有长沙王连长沙租税也不享有。仅仅遥取长沙之嘉名,如北朝时地北魏、北齐、北周等几个中原小朝廷封地长沙王,都是如此。历代的长沙王只是虚封。早已不具有分封制地意义。 可是到了大明朝。皇子封为亲王。 授以金册金宝,岁禄万石;其封地建王府、设官吏,其宫室、冠服、车旗的规格仅下于皇帝一等,公侯大臣都要俯首拜调。地位极为尊贵。 诸王在封地没有治民之责,但有统兵之权。各王府都设有护卫,其兵士少者三千。多者近二万人;而且当地驻军调动,还必须有亲王令旨。于是,分封到各地地藩王成了代表皇帝监控地方军权地人物,而每一个王国则成了一个军事中心。 作为一个有过封王建国历史地名城和湖湘军政要地地长沙。从明初开始就成了朱明帝胄的藩封之地,曾先后封有藩王四人,即明太祖朱元璋子潭王朱樟和谷王朱橞、仁宗朱高炽子襄宪王朱瞻增、英宗朱祁镇子吉简王朱见浚。 不过,前几代长沙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第一任潭王朱梓,因谭王妃於氏的父兄坐“胡惟庸案”被杀,朱梓惶恐不安,在朱元璋召他进宫之时,与於氏一道而死。 第二代长沙王是被封为谷王地朱橞,朱橞为朱元璋第十九子,洪武年间就藩宣府(今河北宣化),因宣府为古上谷地,称谷王,靖难时他打开南京金川城门、投靠燕王朱棣有功,被徙封长沙。 朱橞为人奸险凶毒,在长沙时更是专横跋扈,不可一世,后来野心膨胀,竟至谋反。为此,他到处招收亡命之徒,操练兵法战阵,制造军器战舰,又大建佛寺,“度僧千人,为咒诅。”朱棣得知后马上采取措施,命朱橞入朝陛见,于永乐十五年十月将朱橞及其二子废为庶人,其官属多得死,粉碎了这起政变阴谋。 谷王废罢之后,长沙王府又两换门庭。先是已故仁宗第八子襄宪王朱瞻增(宣德四年)就藩长沙,近半个世纪后又有英宗第七子吉简王朱见浚入主王府,吉简王朱见浚是明代长沙诸王中居国最久,也是唯一将王位传续了下来地一人,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六十余年,现在已是第七代吉王朱慈懂即位。 朱慈煃今年刚州接位,第六代吉王朱由栋去世不久,朱慈煃吉王地位置还没有坐热,就被义军围城,刚开始朱慈煃吓得马上要丢下王位潜逃,可是义军攻了一个多月,连城墙都没有上来过几次,遂放下了心,变本加厉地开始玩乐起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因父亲在世不能享乐的东西全享受个遍。 张献忠一声令下,城下摆出来的十门大炮一起向长沙开炮,炮弹砸在城墙上砖石四溅,坚固地城墙马上就露出了坑坑洼洼,守城的士兵血肉横飞,惊惶失措。 张献忠拿起了由孙可望带回来的望远镜,紧盯着城上地动静,见城上的官兵好象突然之间蒙了,乱成了一团,城上的几个塔楼也在大炮的打击下摇摇欲坠,不由说了一声:“他娘地,大炮就是好用。” 张献忠向唐军购买了十门大炮,加上罗汝才也买了十门,那天攻打罗汝明时有两门大炮抢救不及,落入了水中,他还有十八门大炮,可唐军给的炮弹只有一千发,属于罗汝才的没有给他,后面又和唐军交恶,这炮弹是别想买到了,用一发少一发,所以义军对每一发炮弹都异常珍贵,轻易舍不得动用,长沙如此大城,以前还从来没有用过大炮进攻,这次也只用十门。 潘独鳌站在张献忠后面,献计道:“敬帅,不如我们以后就拿城池和唐军换炮弹,唐军若不同意,我们就威胁屠城,让他们得到一座废墟。”潘独鳌此时终于找到了唐军的软肋,急不可耐的献了出来。 徐以显却觉得中间又点不对劲,唐军只用炮弹就能换回一座城池。太容易了。可就是义军不换,唐军该夺城还是会夺城。无论谁想起唐军百炮齐发地威势,都会头皮发麻。不换又能如何。本来想说话还是闭上了嘴。 张献忠一拍潘独鳌地肩膀。道:“要得。打下长沙后,你就去和唐军谈,不但要换炮弹。还要有子弹。火枪。唐军不换口老子一把火烧了长沙,让那帮龟儿子去收拾残局。” 潘独鳌强忍肩膀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心里诽谤,粗暴地家伙。夸我也不会温柔一点,脸上却堆满了笑容,终于在徐以显面前扳回了一局,心里是痛并快乐着。 湖光巡抚方孔熠,副将杨世恩,张应元,长沙总兵尹先民此时都站在城墙上,方孔熠四十来岁,一张面孔颇为方正,有点不怒而威,而长沙总兵尹先民却是白白净净,身体发福,象文官多过武官,杨世恩,张应元两人都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全身精壮,杨世恩身材高大,颌下根根短须,象要竖起来,张应元的胡须却较长,身材稍矮,全身肌肉鼓起,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 大炮地爆炸声让整个城墙都晃动起来,他们几人站在城楼下面,上面地灰尘扑朴地掉落了下来,杨世恩和张应元面不改色,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尹先民脸上的肥肉连连抖动,方孔熠不怒而威的神态却全然不见,他脸色发白,颤抖着说:“这群贼寇如何会有火炮?” 义军有火炮早已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肯定和唐军有关,只是城下的义军围城两个多月,从来没用大炮,以至大家都忘了义军有大炮的事实。 张应元道:“部堂大人,现在不是议论贼寇如何有火炮地时候了,城头太危险,大人还请下城。” 方孔熠本来就胆小,只所以敢上城墙,实在是退无可退,整个湖广只剩下长沙城了,他这个巡抚能到哪里去,加上义军攻城并不激烈,他才走上城墙,想给官兵一点激励,听了张应元的话,他找到了台阶,忙道:“那好,本官就下去了,长沙城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 张应元道:“大人放心,长沙有四万多官兵,不是区区贼寇所能破的。” 尹先民此时才魂魄归位,忙道:“部堂大人,我陪你下去。” 望着方孔熠和尹先民匆匆下去地背影,张应元和杨四恩对望了一眼,眼中的不屑之色彼此都可以看见,张应元呸了一声,道:“胆小鬼,装什么蒜。” 杨世恩道:“张将军,部堂大人虽然胆小,但不会象一般文臣一样乱指挥,有这一点就够了,守城不用我们武将还用谁。” 两人说话间,义军已用了三轮炮击,大炮停了下来,有几个地方已经炸出了凹陷,城墙比其他地方低矮了不少,附近的官兵不是被炸死,就已经躲藏起来,无数的义军向这个地方涌来,张献忠已出动了大军开始攻击。 张应元对身后的亲兵道:“弟兄们,跟我来,杀尽这些贼寇。” 杨世恩也带着亲兵到另一面督战,义军仗着人多,开始密密麻麻的爬城,刚才义军三轮火炮的轰炸,确实让官军心胆皆寒,但有了两位副将的督战,回复了士气,开始对城下的义军用弓箭,滚木,擂石反击。 此时人命比蚁贱,无数的义军爬上了半空中,被城头丢下的重物砸下来,有的在半空中还发出阵阵惨叫,有的义军还没有到城下,就被城上官军的弓箭手射了个对穿,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义军毫不犹豫的踩在他们的尸身上,继续前行。 还有的义军对被城头官军用巨大的鸟锐打得满脸开花,惨叫着栽下了城头,城头的几门火炮也不时发生大量的铁沙,一轰就是一大片义军倒下,张献忠看得皱起了眉头,叫来亲兵:“传令给炮兵,把城头的几门火炮打掉。” 炮兵指挥官得到命令,为难的比对了一下双方大概的距离,这个距离若让唐军的炮兵来打,最多两轮炮弹就可以将官军的大炮全部干掉,可是义军的炮兵除了有几个还是高迎祥时就开过炮的老手外,其他的都是张献忠买回大炮后才临时转职的,又没有炮弹给他们练习,打打城墙还可以,要是精准的打对方的火炮,那要求也太高了。 可敬帅的命令不能不听,还不可以多浪费炮弹,三名经验最丰富的炮手请了出来,“轰隆隆“义军的炮声重新响起,第一发炮弹落在了城墙上,虽然离官军大炮还有一段距离,却将守城的官军炸死了一大片,张献忠赞了一声:“打得好。” 炮兵再接再厉,又是一声炮响,炮弹这次落点离官军的大炮又近了一点,张献忠已看到城头官军炮手已惊惶起来,对城下义军的轰击也暂停了下来,张献忠已在考虑打掉了官军的大炮,是不是要好好奖励一下这个炮手。 第三声炮声又响了,张献忠忙向爆炸声处看去,炮弹的落点比上次更接近敌人的大炮,可是却让张献忠气得破口大骂,第三轮炮击落在了官军火炮下方的城墙中间,将正在爬城的义军轰倒了一大片,还殃及了下面的不少义军。 三名炮手停止了发射,脸色发白,生怕被张献忠一怒之下杀了,好在张献忠发过怒后没有下令杀人,只是让炮兵停止开炮,三名炮手如蒙大赫,暗自庆幸捡回来一条命。 义军在官军有大炮下的那段城墙进展虽然颇为不顺,但其他地方却仗着优势兵力多次攻上了城墙,城下的义军也不时用弓箭向上面攒射,被利箭射中的官军惨叫着栽下城墙,义军每打口一个缺口,后面就是源源不断的人涌了上来,杨世恩和张应元带着亲兵四处救火,才将杀上城墙的义军全部赶了下去。 张献忠身后的几名义子都按耐不住,向张献忠道:“义父,让火枪队上。” 徐以显眯着眼,道:“大帅,官军尚未尽全力,火枪队还是留着明天一举破城较好。”义军虽然有大炮,有火枪,可是没有弹药补充,不得不精打细算。其实火枪的弹药并不难弄,只是张献忠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基地,也补充不了。 张献忠点了点头,道:“就让长沙再在朝庭手里过一夜,咱们的火枪队不能浪费。” 义军对长沙第一天大规模的攻城,就在双方对反复争夺城墙反复争夺中渡过,等到天黑,义军敲响了退军的鸣声,潮水般的退了下来,城头的官军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想着,若是贼军的攻势一直这么猛,长沙还能守多久。 第六卷 烽火岁月第六十一章 火烧王府 第二天,天色微明,义军就开始了攻城,数万义军呐喊着朝城墙冲去,城墙上的官军开始拼命的反击,无数的人影爬上了城头,接着又摔了下来,下面又有人爬上去,又摔下来,经过一上午的反复博杀,双方都已开始疲累,这时已经有不少义军爬上了城墙,开始和官军在城墙上撕杀。 张献忠看得大为兴奋,对徐以显说道:“老徐,看到等下咱们就可以进城了,老子真想看看王府有什么不同。” 徐以显还有答话,长沙的城门突然大开,一支官军从里面杀了出来,象砍瓜切菜一般,将城下的义军杀的狼狈逃窜,许多义军措手不及,被官军直愣愣的砍倒,有的义军爬在了半空中,官军杀到了下面,直接将云梯一掀,活活从半空中摔下来。 城上的张应元也趁势反击,对城墙上的义军展开了屠杀,义军见了官军冲到下面,心中已慌,又得不到城下的支援,城墙上的义军很快便被杀的干干净净,此时城墙上的官军又开始支援城下的官军,义军遭到上下夹击,虽然有数万人,却被官军五千人杀得阵形崩溃,争相逃命。 杨世恩骑马冲在前头,趁着义军注意力都放在城上,他带了五千精兵出其不意出城,终于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这是他昨夜和张应元商量好的守城策略,守城必须反击才行,否则,恐怕长沙今天就要被义军攻破。 可惜城中地骑兵太少。这五千人只有数百骑兵,若有个三千骑兵,杨世恩相信定可以全歼贼军攻城的这几万人。杨世恩带着五千官军,将攻城的义军追击到大营门口才施施然返回,张献忠大怒。不再隐藏力量。马上将火枪队派了上去。 城头地官军刚经过了一场胜利。士气高涨,见义军又上来,个个不以为意,哪知这其中夹杂了数千人的火枪队,一到城下,义军开始对城头“乒乒乓乓”的射击起来。望着同伴一个个栽下去,官军吓得都把头缩起来,义军趁机开始爬城。 官军被义军地火枪队死死地压制,各个城头开始冒出了义军地头颅。官军才开始了反击,双方开始在城头残烈的博杀,张应元和杨世恩带人死死的挡住了义军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好不容易才拖到天黑,张献忠不得不鸣金收兵。 城内官军的顽强令张献忠大为惊讶,不过,今天一战,城墙破损的更加厉害,官军在义军火枪地打击下,也伤亡惨重,张献忠毫不怀疑,明天肯定可以进入长沙城。 与杨世恩和张应元奋勇杀敌不同,长沙总兵尹先民却被义军吓破了胆,义军第一天攻城,他和方孔熠一起匆忙走下了城墙,回到总兵府,听到城墙上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尹先民整个人坐立不安,不时派亲兵去城墙打听义军攻城的情况。 有什么样的主子也就有什么样地奴才,城墙上杀声震声,他的亲兵如何敢上前,只是在城下听着动静,好几次都误以为要破城,给尹先民一次报得比一次凶险,直把尹先民吓得心惊肉跳,不过,好在城池还是守住了,让尹先民稍为安心。 今天义军攻城更是凶险,好不容易杨世恩带兵反击了一次,取得了行手,尹先民听了回报,一颗心总算得到了安慰,接下来,义军出动的火枪队又让尹先民吓破了胆,他满脑子都是张献忠进城,会如何残暴的想法。 他想来想去,只有投降才有出路,当天夜里,长沙的城楼上悄悄放下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走进了义军的大营,张献忠听到有人献城,当然乐意,他精选了二千火枪队,偷偷摸摸的潜到城门旁。 尹先民是长沙总兵,守门的都是他的亲信,他的命令谁敢违抗,随着城门的打开,二千献军进入了长沙,守住城门后,后面的大军也跟着进入,官军经过一整天的激战,大部分人都沉浸在梦里,听到喊杀声想起身杀敌时已经晚了,城里到处是义军。 杨世恩和张应元两人都直接睡在城墙上,听到义军进城,他们指挥身边的亲兵拼命反抗,无奈寡不敌众,两人和他们的亲兵全部战死,到了天亮,整上长沙已落入了义军手中。 尽管义军声势浩大,动则是几十万人,还挖了朱元璋的祖坟,但打长沙这样的大城却还是第一次,以前有过一次重庆,不过被唐军抢去了一大半,重庆的繁华还是让义军上下都耀花了眼,大家以为长沙会和重庆一样繁华,眼前的情景却让张献忠有点迷惑,这就是长沙。 张献忠是天亮才进城,他身后都是义军中的高级将领,义军已将长沙各处都控制住,才请大帅进城,可大家放眼看去,触目全是低矮破旧的民房,百姓满脸菜色,衣不覆体,街上到处是臭水污物横行,莫说不如重庆,就是和以前攻下的好一点州府相比,也大大不如。 尹先民看到众人迷惑的目光,道:“大帅,这些都是贱民住的地方,长沙的繁华都在前面。” 张献忠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转过了一道大街,眼前豁然开朗,低矮破旧的民房全然不见,道路用青石板整齐的铺着,两旁都是绵延的房屋,用高高的围墙隔着,张献忠看得点头,这才象大城的样子。 尹先民见众人看得发呆,卖弄道:“大帅,再走一段距离就是王府了,不如先到王府看看。” 张献忠向李定国询问道:“那狗王押在哪里。” 李定国道“回义父,吉王朱慈煃和湖广巡抚方孔熠都暂押在王府。” 张献忠大为兴奋,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那狗王和他地王府。”打马朝前奔去。 张献忠站在吉王府前,随着一丈九尺高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就是紫禁城吗?”身边一个觐见过明帝的降将不禁叫出声来。 王府两侧重檐廊庑围成一块足以让几千人列阵地巨大广场,沿着正中能容四马并行的甬道,大殿层层递进。不知到底有几重。张献忠回头。看着身后长沙总兵尹先民沉声问道,“这王府到底有多大?” 尹先民忙佝着身子赶上两步。道:“回大帅,大的有五殿三宫,共计宫殿室屋八百来间。”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对刚才说紫禁城地将领涩涩一笑:“您说得对,当年吉王就是照着紫禁城修地。里面除了按着御花园凿池垒山,还设了山川社稷庙。” 张献忠身后地将领都倒吸了一口谅气。李定国问道:“八百间,那整个王府岂不是有占长沙的一大半。” 尹先民道:“虽然没有一半,但有人算过,足有长沙府的十之二三。实在是城就是府,府就是城呀。” 长沙吉王府是第一代吉王朱见浚修建的,之前虽然有三个亲王住在长沙,但朱见浚一脚踏入为他准备的长沙蕃王府就不满意,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扩建吉王府,他斩钉截铁:“扩!,一定得扩!” 那年朱见浚刚刚二十岁,二十岁地青年正是热血沸腾,他当时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王府建得像大哥的宅子一样,反正要多少钱,大哥都有,都会给他,大哥有整个天下呢,让我建座王府总不会那么小气,朱见浚的大哥正是当时的宪宗皇帝,那是明成化十三年,距现在有一百五十九年。 吉王一声令下,浩大地工程立时上马。蕃邸属吏倒是欣喜大兴土木正好大大发笔财,愁的是那些长沙府里的官员,他们又得绞尽脑汁勒紧裤带为吉王筹备天文数字般的经费。 吉王府的扩建抽干了长沙百姓的骨髓,不过吉王世代规矩,王府扩建完了,好呆让百姓松了一口气,后来朝廷又说长沙土地肥庶,粮食收成比别处好得多,赖着每年加派荆、辽、荣、楚、眠等王府禄米,长沙的百姓也都忍了,只要没有饿死就好。 也不知朱家风水哪里出了错,朱元璋的后人,大多是些不成器的东西。说不成器是轻了,很多蕃王简直可以用禽兽不如来比喻。不学无术、骄奢淫逸是共性,对下民敲骨吸髓、烧杀掳掠是寻常,还常干出些令人瞠目结舌的勾当:像荆王朱见潇,居然能下得了饿毙亲母、杀弟夺妃的手,还有第七代鲁王,嫖娼宿妓,男女杂坐恬不知耻不说,竟恢复炮烙之刑。 朱慈煃和方孔熠被提到了张献忠的脚下,方孔熠对朱慈煃低声道:“殿下,等下一定要痛斥贼寇,不可坠了皇家的脸面。” 朱慈煃却瑟瑟发抖,方孔熠的话一点也没有听见去,他还不想死,他的人生才刚刚享受几个月,怎么就会死呢,朱慈煃大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听了朱慈煃头一句,方孔熠顿时心如死灰,他闭上眼睛,恨不得能塞上耳中,再也不用听到番王的丑态。 张献忠“哦“,了一声,道:“你是千岁,也是王爷,叫我大王,到底是你大还是我大。” 朱慈煃头在地上磕的“咚,咚。”直响,哭道:“当然是大王最大,孤王,不,小人愿将所有的金银珠宝献给大王,只求大王饶小人一命。” 张献忠冷笑道:“老子已占了长沙,占了你的王宫,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老子的,何用你来给,你只有一样东西我还可以拿来用用。” 朱慈煃道:“大王要何物?小人一定双手奉上。” 张献忠微黄的脸上发出了可怕的光,看着大殿上虽然一片狼藉却仍掩不住那豪奢的皇家气派,想起刚进城时满脸菜色,衣不覆体的百姓,张献忠几乎是咬着牙一字字下令:“来人,把这个狗王装进猪笼,沉入江中,给长沙的百姓出口恶气。” 朱慈煃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张献忠的亲兵毫不怜惜,将朱慈煃死狗般的拖了下去,直到老远,还传来朱慈煃求饶的声音。 方孔熠此时方才睁眼,他望着张献忠,骂道:“逆贼,尔敢擅杀番王,他日必不得好死。” 张献忠笑嘻嘻的道:“杀个番王有什么大不了,老子今日攻下长沙,他日就有可能杀上北京,将崇祯也从那金殿上拉来下,念你在湖广尚有点名气,只要投降老张,他日封你做个开国丞相也末可知。” 方孔熠“呸。”了一声,冷笑道:“逆贼,你说此话真是白日做梦,还想打上北京,不用皇上动手,唐贼也会收拾你。” 张献忠不想屈居人下,眼看朝庭一天比一天腐朽,唐军却象一座大山压来,方孔熠的话戳到了张献忠内心深层的恐惧,每日都担心自己早晚会败在唐军手里,张献忠顿时暴跳如雷,再也顾不得劝降:“拉下去,砍了,砍了。” 方孔熠被拉了下去,一路上骂不绝口,张献忠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王宫,背上当年被明将痛笞的鞭痕似乎又焦灼起来,他心中涌上来一股厌恶感,恨恨地道:“把王宫能用的拆下运到军中,余下的,烧!” 潘独鳌连忙道:“大帅,不可,我们还要用长沙和唐军交换武器。” 张献忠的眼睛圆睁,扫了众人一眼,每个人都觉得遍体生寒,潘独鳌更是吓得连退了数步,张献忠一字一句:“我说全部拆了其他的烧!” 众人无人再敢相劝,十几万义军齐动手,三天就将富丽堂皇的王府拆成了一片废墟,合抱的楠木梁柱源源不断的运进了献军大营,欣喜的长沙百姓蜂拥着哄抢满地的砖瓦,接着火苗慢慢燃起,熊熊烈火里,原本高悬于王府南门的那块巨匾冒着焦烟,上面“蕃屏王室”四个大字依稀可辨。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整个长沙都映得通红,连数十里外的唐军都可以看见,义军在长沙完完全全展现了他们破坏的一面,当年“工役浩繁,财费巨万”,耗尽长沙民脂民膏修建起来的宏大吉王府,只用了数天时间就化成了灰烬。 第六卷 烽火岁月第六十二章 价值连城 李双喜看到长沙火起,马上派人查看,得知张献忠放火烧王府时不禁大怒,唐军最早的军规就有一条不得毁坏建筑,唐军境内已有多座番王府,都保存得完好无损,除了陕西的秦王府作为唐王的府第外,其他王府各有用处,大部分的王府被改建成学府。还有的被改建成学院和衙门共用,李鸿基已有意把湖广交给他来镇守,李双喜自然把长沙当成了囊中之物,这王府被烧,不就烧了他的府第和长沙的学府吗。 不过,李双喜暂时对张献忠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他手上只有四万人,正规军只有一万,若要进攻张献忠的二十万大军,力有未逮,只能快马向李鸿基报告,请唐王调兵把张献忠赶到湖广。 李鸿基接到李双喜的报告,对张献忠这种大势破坏的行为也感到头疼,不过,好在张献忠还没有滥杀,损失一座王府虽然心疼,但唐军境内已有多座王府,没有什么物有稀为贵,长沙吉王府比其他王府不过稍为奢华一点而已,但还是比不上蜀王府。 其实李鸿基虽然对境内的王府尽量保护,但除了秦王府李鸿基改成了唐王府大家毫无异义外,对于其他王府的使用在唐军内部还有一场争论,文臣都认为王府违禁之物太多,不能够作为大臣的府第或者衙门,否则会滋长属下的野心,那些武将本来有心住住番王府,被文臣如此一说。也不敢要求住进去。 李鸿基也无法反驳,大明地番王府只比皇宫低一级,他现在也只是唐王。如果让属下与自己的住处一样,长时间下去,难免会滋长他们的骄心。但李鸿基又不愿按照文臣们地建议。把那些王府作为唐王的别宫。大明的番王府几乎每个省都有,有些地方李鸿基连去都不会去,更不会住上一日,如此处理,还要派人专门照管,太过浪费。 经过几番商议。唐军才把大部分地王府改成了学府,以显示唐王对教育地重视,可一座王府地规模对学府来说太大了,唐军一般将王府划成几部分。一部分为学府,一部分为衙门,再有剩的,就作为大臣的府第。 王府的损失和百姓的死活比起来不算什么,所有的东西还不是人建造地。若张献忠敢滥杀,那唐军就不得不马上对付他的,不过,留张献忠在湖广太久终不是好事,接到李双喜的报告,李鸿基率大军从武昌出发,沿水道朝长沙而来。 等李鸿基的大军到达长沙时,张献忠占领长沙已有二十多天,接近唐军给他地一个月期限了,张献忠还没有走的意思,而是派出了潘独鳌作为使者,要求以长沙换弹药。 义军对唐军的情况一无所知,所有派出去的斥候都被唐军驱赶,潘独鳌见到李鸿基吃惊非小,心里暗暗嘀咕,不是说唐王在武昌吗,怎么到这里了,他硬着头皮将义军的意思说了出来。 李鸿基看着堂下拘促不安的潘独鳌,开口道:“这么说,你们大帅是有意马上离开长沙了,那么我又何必花弹药来交换。” 潘独鳌大急,听唐王的意思是不肯换,以城换弹药,兵器的想法是他提的,若是失败,在徐以显面前又要低上一头,潘独鳌忙道:“唐王殿下,长沙是我军攻下来的,若唐王不肯交换,莫怪我军临走时,将整个长沙夷为平地。” 李鸿基喝了一声:“好胆,张献忠把王府烧了还不够吗,他若敢如此做,我马上对你们全力进剿,看你们如何应对。” 潘独鳌抬起头来,想说几句狠话,被李鸿基的目光一碰,心中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李鸿基久处上位多年,加上现在唐军隐隐有攻取天下之势,而张献忠虽有雄心壮志,但潘独鳌却没有这么乐观,他本是见风使舵之人,不敢得罪唐王,嗫懦的道:“唐王,我军攻占长沙也死伤不少,只是希望唐王能够给一部分弹药补偿而已,我军弹药已大部消耗,急需补充,绝没有对唐王有半分威胁之意。” 李鸿基的面色和缓了下来,道:“也罢,把你的清单拿给我看看。” 潘独鳌忙掏出清单,交给了李鸿基的亲兵,李鸿基从亲兵手中接过一看,上面写着:炮弹三千发,子弹一百万发,火枪五千支,箭羽一百万支,还有一部分其他兵器。这上面开的数字够大,张献忠也知道唐军即使同意以城换兵器,也不会照单全给,开的如此大是用来讨价还价的。 潘独鳌紧看着李鸿基的脸色,可李鸿基早已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他想从李鸿基脸上得到信息,那是白费神了。 李鸿基抖着那张清单道:“兵器,弹药我都可以给,不过不会如此给。” 潘独鳌听到可以给兵器,弹药,心中已是喜不自禁,后面的一句不过,又让他的心吊了起来,忙道:“如何给法,还请唐王说明。” 李鸿基道:“很简单,我要照价估算,我军的兵器都有价格,长沙城值多少兵器,我要派人进去估算,再按这个价格给兵器。” 潘独鳌不由咽了一下口水,道:“不知这城池如何估价?” 李鸿基道:“这好办,城池的价格吗,当然取决于里面的房产,如一般的草房不值钱,一幢算一两银子好了,一般砖石结构的大院算十两至数百两,比如王府,如果没有损坏的话,应该可以算上个一百万两左右。” “如此便宜。”潘独鳌心里差点要骂唐王是个奸商,这样算来,整个长沙城恐怕值不了个一百万两,以唐军火器价格如此昂贵,哪能换多少东西。潘独鳌心里呻吟了一声。开口道:“殿下地价格太过便宜,可不可以按市价。” “市价,难道除了我。还有谁能买这些东西吗,长沙你们迟早要放弃,白得一批东西还不好吗。若是等到我军自己来取。那就悔之晚予。” 潘独鳌面对唐王裸的威胁。不敢回应,只好道:“殿下,城中不只有房产,还有田产,城墙,是不是也可以算。” 李鸿基摇头:“只算房产。”田产,城墙,李鸿基又不怕张献忠会损坏,如何肯算。 潘独鳌只好道:“唐王殿下,此事非小人能作主。我还需回去请敬帅定夺才行。” “好,那你回去,记住,还有三天就到了一个月期限,到时若是张献忠还不同意,就不要怪我军进攻了。” “是,是。我一定劝敬帅早点答应。”潘独鳌芶着腰,朝殿外退去。 李鸿基的一句话漫不惊心地飘来,“还有一句话转告你家大帅,我军由于战火频繁,兵器制造成长上涨,从今天起,以前的报价全部作废,所有兵器,弹药需要加价一倍。” 潘独鳌正迈过一个台阶,听到此言,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唐军都哄笑起来,潘独鳌头也不回,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长沙报告谈判的结果,至于此行是否成功,他心里都是模模糊糊。 洪承畴,卢象升等人站在旁边,听到李鸿基如此和潘独鳌讨价还价,心中不以为然,但在外人面前又不能开口反对唐王地决定,潘独鳌一走,卢象升马上道:“殿下,我军精锐尽集于此,何必给那帮流寇脸面,直接杀过去,他们岂能抵挡。” 李鸿基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是不想让长沙百姓再受一次战火。” 洪承畴,卢象升心知唐王未必如此想,多半还是不想与张献忠交战,但李鸿基这顶大帽子压来,他们也不能再反对,齐声道:“殿下仁慈,我等不及。” 李鸿基如此处理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已快到九月份了,唐军从年初就开始打仗,无论是土地,人口几乎都扩张了一倍,实在是已到了强弩之末,再打下去,得了几个胜仗,内部也可能不稳,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先把得到了人口,土地消化掉,再过上一两年,才是一飞冲天地时候。 可是唐军要休战,朝庭却不一定如此想,那么就要找点事给朝庭做,张献忠不但不能灭,还得给他增加一点力量,但若对义军不加以束缚,他们的破坏力也是惊人的,如果城池能换弹药,以后义军为了能得到唐军的弹药,武器,对城池必定不会大规模破坏,唐军用点弹药,能完整的接收一个城池,怎么算也是值得。 张献忠听到潘独鳌的回报,对唐军一方面蓄意压价,一方面对自己地兵器抬价,心里也是愤怒不已,他心中有两股声音在纠缠,一个声音道:“不要受唐军威胁,烧了长沙,谁也得不到。”另一个声音又道:“答应他,反正要放弃,能换到弹药,多少都值。” 尽管潘独鳌将李鸿基威胁义军的话全部省去,张献忠还是感到自己受到了污辱,以前的往事一幕涌上了他的心头,张献忠长了一张黄脸,身材很高,下颔像老虎,因此人送绰号为“黄虎”。在延绥镇为军吏时,犯法当斩,主将陈洪范对他地状貌感到惊奇,于是向总兵官王威请情,张献忠才保留了一命。 后来他受不了管束,又一次犯了军法,这一次他干脆豁了出去,率军叛逃,起义后不久,受到官军来历打击,又率两千人投降了当时的洪承畴,洪承畴把张献忠的属下编为部曲,可洪承畴对张献忠管束得过于严刻,几次因小错就鞭打他,有一次还差点要把他杀了,他身上的鞭迹多为洪承畴部下时所留,张献忠只得复叛。 张献忠脸上的血管一根根爆起,身上的鞭痕仿佛又痛了,此时的唐军,就象当初的洪承畴,象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配上他的黄脸和老虎般的下颔,显得更是骇人,周围的人明知他快要暴怒,哪还敢相劝。 以张献忠的性恪不会轻易受人威胁,可是听潘独鳌回报,唐王已亲自来到长沙外围,他心里谅了半截,不用说,唐军的精锐也肯定来了,当初在重庆他的亲卫营死伤惨重的情景又浮了上来,张献忠再自夸,也知现在不是唐军的对手,拒绝唐军好说,接下来就得应付唐军的进攻,要和唐军战吗? 张献忠抬起头,双眼转为一片茫然,看着徐以显,六年前,他赌了一次,这次还要赌吗,徐以显轻轻地道:“大帅,只要唐军肯给我们武器,我们就有机会强大。” 张献忠心里一震,刚才的愤怒消失了,只要唐军的兵器能卖,等到自己实力强大起来再报此仇不迟,比起以前丢失的那些城池,这次要好许多,何况在长沙得到的金银也实在不少,花高价也得再买一批兵器。 张献忠拍了拍潘独鳌的肩膀,和颜悦色的道:“老潘,这次干得不错,为我军立了一大功,明天就让唐军派人来估价。” 得到了张献忠的赞许,潘独鳌身体一挺:“是。”走出了张献忠的帅府,看到以前吉王府的那一片虚墟,潘独鳌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是一百万两银子。” 得到义军的同意,一支上百人的唐军小队马上进入了长沙府,开始对长沙府的各个房子估价,尽管唐军对每座房子蓄意压低价格,义军也失去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基本上是唐军开价多少,义军就接受多少,花了三天时间,唐军估算出长沙共值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现在唐军弹药的价格又涨了一倍,每发炮弹的价格是二百两银子,每支火枪的价格是六百两银子,火枪子弹为每十发一两银子,大炮的价格更是到了二十万两银子一门,以前的宝物不能估价,就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在这里,唐军和义军给什么是价值连城开出了一个价格,长沙值六门火炮,或者六千发炮弹,又或者是二千支火枪。 消点完后,张献忠就率军退出了长沙城,向江西方向进发,在城外,唐军将交换的兵器交给了他,张献忠在吉王府得到的大部分金银,还是落到了唐军手中,换成了一件件武器,随着唐军对长沙的占领,湖广,四川两省全部收入了唐军的囊中。 第六卷 烽火岁月第六十三章 机器 义军在长沙将近一个月,长沙大大小小的壕强几乎被义军杀光,城中的大部分财物也被义军卷走,但唐军却并不在意,一方面是义军的大部分财物还是到了唐军手里,另一方面,那些壕强的田产都被唐军收为已有,其中单属于吉王府的财产就有五万多亩,以前长沙的租税极重,最高达七成五到八成,唐军一下子降到了三成,此举已让长沙的百姓感恩戴德。 湖广合在一起太大了,李鸿基将湖广一分为二,仿后世设湖北,湖南两省,由于两省刚刚征服,又和朝庭接壤,需要加强地方权利,李鸿基在两省设总督一职,湖南省的第一任总督为李双喜,湖北省的第一任总督为刘芳亮,为防止总督专权,预先规定了总督任期为五年,最多只能连任一次,连任期限一到,必须调离。 到了九月中旬,处理完湖广所有事物外,李鸿基率军返回,从湖广返回陕西,路程要比来时好走得多,一路都可以通过水路,直达商洛,然后由商洛直接返回西安。 到达商洛时,李鸿基停了下来,将大军驻在山下,带着洪承畴,卢象升,马世耀,田见秀一干文武大员走进了山中。 袁宗第已得到了消息,率着商洛的主要官员一起下来迎接,袁宗第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农家少年,他此时已是唐军的工部侍郎,正四品的大员,虽然年龄不到三十岁。却管理着商洛数十万工人,可以说唐军中不可或缺地人物。 或许是经常呆在房中,袁宗第以前黝黑的脸宠也变和白晰起来。他见到了李鸿基,连忙率着一众人跪了下来,道:“参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相比于朝庭。李鸿基对于工部可要重视不知多少倍。在六部中,除了兵部外,吏部,刑部,户部,除了一个侍郎外。只有一个五品的郎中,礼部更惨,现在连侍郎都没有,只有一个五品地郎中。而工部,虽然也只有一个侍郎,但五品的郎中二人,六品的员外郎二人,七品地都事六人,八品地主事十人,官员数量比其他几部地总和还多。 李鸿基打量了一下袁宗第身后的人物,孙和鼎是工部郎中,李鸿基一眼就瞧见了他,却没有见到孙元化,反而看到了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美女躲躲闪闪的跟在后面,见到李鸿基的眼光望来,索性不再躲闪,而是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李鸿基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不由向袁宗第问道:“这位是谁?” 袁宗第地脸红了起来,吱唔了一下才道:“这是初阳先生的女儿孙、幼蘩。” 李鸿基恍然大悟,自己四年前刚见过孙幼蘩时,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如今算算她已是十九岁,成了一个大姑娘,难怪会面熟,不过,看她的样子却还象没嫁人,而且穿着一身官衣,这是怎么回事。 袁宗第连忙解释:“孙姑娘多次解决了生产中地许多难题,又将活塞的密闭性解决了,所以按规定提升为工部都事。” 李鸿基没想到自己的手下有了女子为官,而且还是后世也绝对以男性为主的工部,对于各部的官员,除军队后,五品以下官员的升迁可以不经过李鸿基同意,只要各部的主官加上吏部侍郎许鼎臣同意,就可以直接任命,看到袁宗第的脸色,李鸿基若有所悟,只是唐军虽然有过唐王妃做官的先例,也没有说过女子可以做官,不知袁宗第是怎么让许鼎臣同意的。 袁宗第心理忐忑不安,怕李鸿基怪罪他擅自封女子为官,孙幼蘩经常帮孙元化整理各种资料,有时还亲自参与各种研究,一来二去,和袁宗第彼此产生了好感,可袁宗第已娶了亲,孙元化怎肯让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给人作妾,坚决反对,孙幼蘩也赌气不嫁,就此担搁了下来。 孙幼蘩将全部心事投入到科研上,李鸿基自己对武器熟悉,但对其他科技却并不熟悉,他将后世一些物理,机械方面的知识粗粗描绘了一番,就丢给了孙元化研究,孙元化得到这些东西如获至宝,李鸿基的描述虽然粗浅,但无疑替孙元化打开了一扇扇大门,一心扑在了上面,连带孙幼蘩也兴趣大增。 袁宗第对孙幼蘩从事这样的工作过意不去,认为是自己担搁了她,见她一心扑在研究上,干脆名正言顺的提她做了官,对许鼎臣却作了隐瞒,没说出孙幼蘩是女子,许鼎臣一时没料到袁宗第如此大胆,见孙幼蘩样样达到了标准,自然同意。 李鸿基根本没有想孙幼蘩可不可以为官,听到袁宗第说已解决了活塞密闭问题,不由大喜,问道:“那蒸汽机可曾做了出来。” 袁宗第见唐王没有对孙幼蘩的事怪罪,松了一口气,道:“已有两台样机,不过,效果还不理想,达不到了殿下所描绘的可以带动铁车走路,现在还在改进,初阳先生每天都不离开机器,末能迎接唐王,还请唐王见谅。” 孙元化在唐军中地位特殊,他根本没有担任官职,但唐王对他都很尊敬,而且,唐军无论是火炮,还是火枪,都是孙元化主持研发的,工部取得的成就也大都分和他有关,许多人还都是他的学生,因此袁宗第虽然身为工部的主管,也不能以官威压他,这次唐王率军来到商洛,孙,元化不出来迎接,袁宗第也无可奈何,只得替他解释一下。 李鸿基摆了摆手:“不迎接没关系,你快带我前去看看。” 袁宗第在前面引路,后面洪承畴,卢象升等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蒸汽机。唐王听了怎么如此兴奋,难道又是什么厉害地武器。 此时的商洛已归化的整整齐齐,水泥马路四通八达。由于唐王地到来,各处都加强了警戒,到处是近卫军的战士。以前在马路上运送煤炭。铁矿。水泥等物质的车辆都停了下来,马路上显得很空旷,众人翻身上马,朝前面行去。 陈贞慧在后面咬了咬牙,也翻身上马,大腿两侧传来了一阵疼痛。只得暗自忍耐,他在参加唐军以前从不骑马,这次跟随唐王出征,吃尽了苦头。唐王不喜欢坐马车,经常骑马,陈贞慧开始只得用马车跟着,后来到了重庆,重庆是山城,马车根本行不了,陈贞慧只得学骑马,这可让从小娇生惯养地陈贞慧吃尽了苦头,经常将两腿地内侧磨破,到了湖广,大部分行地是水道,陈贞慧才免去了骑马的苦恼,如今在商洛,明明可用马车,大家都不用,他也得咬牙跟着。 众人行了十几里路,袁宗第才停下来,一大片房子露在了众人眼前,那些房子远比一般的民居高大,同时巨大的水声传来,一条大河从那片房子面前经过,河里排满了巨大的水车,在流水作用下,水车欢快的转动着,朝高处输送大量地河水,直接进入那片房中。 洪承畴,卢象升等人都是初次来到这里,搞不清送那么多水进去房中有何作用,不过,却被这水车和巨大的房子震憾住了,尤其是卢象升,本来还想来偷袭这里,没想到偷袭不成,如今却光明正大的来了。 袁宗第下了马,在前头带路,众人隔着房子还有老远,听到一股巨大的轰鸣声传来,这个声音众人从来没有听过,好象是雷声又不象,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一种咔嚓,咔嚓地声音,李鸿基的大喜,那分明是机器在铁轨上行走的声音,他带头就要冲到前面。 李鸿基身边的亲兵却紧张起来,他们虽然知道袁宗第不可能谋害唐王,但那种声音传到他们耳中实在是太吓人了,李娃连忙拦在李鸿基面前,道:“殿下,等属下带人先走。” 洪承畴,卢象升,田见秀,马世耀他们都有点脸色发白,不过他们都做过统兵大将,还能强自保持镇静,房子里面好象有一个巨大的怪兽马上就会冲出来一样,洪承畴转向了袁宗第,问道:“袁大人,那是什么声音。” 袁宗第一脸喜色,道:“那就是蒸汽机,初阳先生好象已经把机器开动了。” 突然里面传来了一声“咣当。”的声音,房子的前面哗啦一下,砖石四溅,露出一个洞来,一个浑身漆黑,全身冒着白烟的东西从洞里露了出来。 众人隔着还有十几米远,只感到一股热气扑来,这下连袁宗第也吓了一大跳,急忙跑到了前面,李鸿基的亲兵更是全部掏出了短枪,对准那个冒白烟的怪物。 李鸿基啼笑皆非,没想到自己带人来商洛看一看研究成果,却碰到了世界上的第一起车祸,他心里也担心这个孙元化是否受了伤,推开了前面的亲兵,道:“没关系,咱们一起进去。” 李娃还是一挥手,示意亲兵先到前头,李鸿基一进房中,见到了一个巨大的铁疙瘩已经倒在了地上,铁疙瘩的附近还掉出了不少燃着的煤炭,而铁疙瘩冒出的白烟已经慢慢熄灭了,下面铺着一段数十米的铁轨,显然是简易的铁路,只是这铁路太短了,李鸿基估计是孙元化停不下来,才让机器撞到了墙上。 孙元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全身脏兮兮的,花白的胡子上还沾满了煤灰,望着倒在地上的机器发呆,孙幼蘩忙过去将孙元化扶起来。 孙元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也是满脸乌黑,他此时好象也呆了,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机器,李鸿基看着好象有点映象,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孙元化研究李鸿基的资料却走了一段弯路,他先研究的是内燃机,李鸿基对内燃机的映象充其量是汽车的发动机,他又描绘的不详细,对于没有一点机械装置经验的孙元化来说难度可想而知,研究了一年,孙,元化一点进展也没有,只得研究起了蒸汽机。 蒸汽机却比内燃机好懂多了,孙元化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做出了样品,只是明明知道蒸汽机有巨大的力量,却解决不了传动的问题,一直不能让蒸汽机走动起来,这几天,孙元化明思苦想,今天终于解决了问题,急于试验的他哪管唐王有没有来。 只是他没有料到,一解决传动问题,这个机器力道如此之大,开始走得虽然慢,可是要停下来却不是他能拉住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器往墙上撞去。 孙元化被扶起来,看到围了一群人,其中洪承畴还是他熟悉的,脸上一红,忙给李鸿基行礼:“参见唐王殿下。”孙元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免俗,刚才不迎接唐王已是不该,若到了眼前再不行礼就说不过去了。 旁边的那人也连忙爬了起来:“参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这才从他声音中听了出来,原来他竟是方以智,方以智来到商洛后,马上对各种东西都如饥如渴,拼命学习,孙元化发现他头脑灵活,以前又接触过格物方面的知识,收了他为弟子,方以智当然求之不得。 可是一旦用起功来,方以智就一头扎入其中,当初想偷学唐军种种技术的心也谈了,朝庭即使有了技术也不会象唐军一样花这么大的规模,而且唐军的技术还一直在前进,他偷到了现在的技术,不久又会过时,那又有何用。方以智只好安心协助起孙元化来,对蒸汽机的制造,方以智也提出了不少建议。 李鸿基忙让两人免礼,观看起倒在地上的机器来,虽然有许多地方还很粗糙,但已经和他所知的蒸汽机相差不远了,只要能造出蒸汽机,那以后的铁路,铁甲船都可以造,谁还能和唐军争锋。 孙元化在旁边对这个机器一点一点的解说,李鸿基听得连连点头,对于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提出了几个改进的方法,孙元化听得双眼放光身后的众人看到这个机器已经发呆,可是唐王第一次来见这种东西却好象很熟悉一样,他们心里都嘀咕起来,莫非唐王真是天生圣人,能为人所不能。 第六卷 烽火岁月第六十四章 功用 孙元化解说完这台蒸汽机,命人重新把机器抬了起来,这台机器造的皮粗肉厚,将墙壁碰了一个大洞之后,只是前面的钢铁有点稍为凹陷,各个地方丝毫没有损坏。 虽然在西方,蒸汽机再过半个世纪左右就会发明出来,但开头的蒸汽机极为简陋,只能用在矿井抽水,汲水深度不能超过六米,但因为使用的是煤炭,矿井多是用来采煤,最不缺少的就是煤,所以也迅速推广开来。 直到一百多年后,英国的仪器修理工瓦特对蒸汽机进行了一系列发明,比如分离式冷凝器、汽缸外设置绝热层、用油润滑润滑活塞、行星式齿轮、平行运动连杆机构、离心式调速器、节气阀、压力计等等,使蒸汽机的效率提高到原来纽科门机的三倍多,最终发明出了现代意义上的蒸汽机。 至于火车那更是到了一八一四年,放牛娃出身的英国工程师斯蒂芬森造才出了在铁轨上行走的蒸汽机车,正式发明了火车。而孙元化由于有了李鸿基留下来的图纸指点,一下子跳跃了上百年,第一次发明的就是可以提供动力的火车头。 李鸿基拍了拍孙元化的肩膀,道:“初阳先生,相信我,你以后必定会因为这台机器名扬千古。” 身后的洪承畴等人有点不以为然,不就是一点奇巧淫技吗,值得唐王对他如此夸耀,早在三国时期。蜀相诸葛亮做出地木牛流马比这个也不稍多让才对。 洪承畴对孙元化,徐光启代表的那帮西学集团有着根本性的矛盾,以前在大明时。许多大儒对他们没少指责,可是孙元化,徐光启他们也是钻了孔子“之外。存而不论“地空子。对至圣先师的话。 大儒们不能从根本上反对,加上又需要用西方的火炮来对付满人,徐光启等人才能高居庙堂, 孙元化咧了咧嘴,花白地胡子揪了起来,道:“这都是殿下地指点之功。可惜殿下没能把以前所学都留着,否则,又何须让老夫走如此多地弯路。” 身后的众人都以为这是孙元化的谦虚,把功式劳归于唐王。其实孙,元化说得全是真心话,没有李鸿基对蒸汽机的大至描述,孙元化如何能造出来。 李鸿基道:“前人能造,我相信初阳先生以后也能造出来。”李鸿基给他描述的可不只是蒸汽机,内燃机,飞机都有描术,若说以前孙元化还是半信半疑,自从他造出蒸汽机,就完全相信了。 洪承畴在身后突然道:“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鸿基带他们来到商洛,一方面是想看看商洛的工作进展,一方面也是想让自己身边地大臣对工部有个重新的认识,以后也不会老认为自己对工部有偏心,一听洪承畴有话要讲,高兴的道:“洪爱卿有何话,不妨直言。” 孙元化冷笑一声,他和洪承畴早就不对路,料想洪承畴不说出什么好话来,不过,他却一点不担心,这东西可是说是唐王一力推行的,他再也不用和那帮文人去辨论什么奇巧淫技。 洪承畴道:“殿下雄姿英发,当此时应内修民政,外利兵革,早日一统江山才是,似乎不该沉迷此等奇巧之物,当年天启帝沉迷于木匠之中,将国事荒嬉,才导致大明国事一日不如一日,殿下不可重蹈覆辙。” 李鸿基还以为洪承畴对这个蒸汽机有什么高论,没想到根本是想歪了,不由问道:“难道爱卿认为孤王治国无术,或者是兵革不兴?” 洪承畴连忙跪下,道:“臣不敢,殿下将昔日陕西处处灾荒之地治理地安居乐业,起兵以来,一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殿下的文治武功,自然不是臣可以妄议,只是治国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殿下不可因以前的成绩就有所倦怠才是。” 李鸿基没想到洪承畴会说出这番话来,望了望身后的人道:“你们也如此认为。” 马世耀道:“殿下是那个天纵什么,对,天纵之才,这洪大人就象夏天的虫子,不可以对他说出冰块,殿下可以不用理他。” 洪承畴心中听得怒火连连,这个马世耀不学无术,竟然说自己是夏虫不可理冰,他正时伏在地上不好反驳,哪知李鸿基心理却正在对马世耀剑目相看,这句话正说到了点上。 李鸿基把目光转向了卢象升,道:“卢爱卿,那你认为呢。” 卢象升道:“殿下,臣还不知此物有何用途,不能至评,请殿下见谅,不过,如今我军兵器犀利,钱粮丰足,殿下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到治国之上,早日一统江山。”卢象升既然投降了唐军,自然是巴不得唐军早日推翻大明,那时他作为开国功臣,以前的名声都可以洗刷,不愿意李鸿基把精力浪费在这个所谓的机器身上。 李鸿基又把目光转着了田见秀,道:“田爱卿,你又怎样认为?” 田见秀脸垂了下去,道:“殿下,臣以为,殿下带我等来此必有深意,还请殿下为我等解惑。” 李鸿基将洪承畴扶了起来,道:“你不知此物的用途,好心劝谏,孤王不会怪你。” 洪承畴才起身,道:“谢殿下不罪。” 李鸿基的语气严厉起来:“你们以为这个东西只是奇巧淫技这么简单,有了此物,用在开矿上,挖矿的效率可以提高五倍,十倍,甚至更多,矿工的劳动强度也可以下降一大半,再也不会有人累死在矿道里,用在纺织上,纺织的速度同样可以提高五倍,十倍,甚至更多,棉衣,丝绸,布衣价格都可下降。以后普能地百姓也能够穿上绸衣,用在运输上,可以日行千里。百姓从此不再识出行为畏途,各个地方的物质可以快速交通有无,用在军事上。我军可以数日在一个地方集起数万大军。从此将再无人是我唐军的敌手。”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马世耀伸手朝机器摸去:“这东西这么有用?” 见马世耀地手要向刚才的烧煤口伸去,孙元化忙制止了他:“这里太热,碰不得。” 马世耀的手上已感到了一股热气,连忙缩手,感激地看了孙元化一眼,洪承畴等人听李鸿基如此讲。 也重新打量起这机器来,脑里想象它地用途,是否真是有如此神奇。 李鸿基又查看了一下孙元化铺地铁轨,发现孙元化铺的铁轨已是接近于后世的那种工字型。这种形状的轨道既稳定又可靠,铁轨的发展在欧洲也经历来一段历史,开始人们只是在铁条上行车,后来发现在铁条上行车毕竟不是很方便的,于是,铁条得到了改进,做成凹槽形地铁轨。 这种轨道可以防止车轮滑出,但容易在凹槽中积上石子、煤屑,铁轨很容易损坏。于是,人们把铁轨做成了上下一样宽,中间略窄的形状,这样垃圾不易积起,铁轨也不容易损坏。可是这种轨道不是很稳的,铁轨受到冲击容易翻倒而导致车辆出轨翻车。后来又把铁轨的下面加宽,造成像汉字地“工“字形,这种形状的轨道既稳定又可靠,一直沿用到今天。 李鸿基虽然不明白铁轨中间有那么多的曲折,但他了解现在的铁轨是什么样子,向孙元化描绘的也就是如此,孙元化虽然对铁轨做成如此很好奇,但第一次做当然是原样做了出来,李鸿基看着这段短短的铁轨,吩咐袁宗第道:“袁爱卿,你马上安排钢铁厂优先生产出能够铺设至少十里的这种铁轨,给初阳先生做试验之用。” 袁宗第吃了一惊,十里,还只是做试验用,要知道这铁轨用的都是好钢材,要是用来打刀剑,十里的铁轨足可以打造数万把,不由道:“殿下,十里太长了,不如先做个一里试试。” 李鸿基摇了摇头:“十里的道路还太短,以后马上会有百里,千里,甚至上万里的道路出来,我要在全国每一个省都铺上铁轨。” 袁宗第赫了一跳,那得需要多少钢材,现在商洛的钢材产量并没有比以前增加多少,每年大概维持在数万吨,孙元化这段数十米的铁轨就用去了钢材十几吨,十里铁轨用钢就起码也要上千吨,那百里,千里用钢又要多少。 李鸿基看出了他的担心,道:“没关系,只要能把这个机器投入到采矿,运输,冶练中去,我们以后钢材的产量一天就不是百来吨,而是成千上万吨,商洛铁矿多的是,何况商洛采完了,其他地方还有更多,以后钢材的冶练会遍布各地,不再只限于商洛一处。” 洪承畴观看完蒸汽机,还是不能相信这台机器能有如此大的作用,对李鸿基道:“殿下,此物真有如此大的功用。” 李鸿基道:“洪爱卿现在有所怀疑不要紧,等到十年后,你就不会再有这个疑问了。” 洪承畴半信半疑,李鸿基不去管他,转身对袁宗第道:“袁爱卿,以后我会让户部每年拔银五百万两,专门用于机器和铁轨的建设,第一批可以先用于开矿和冶炼上,等效果一出来,你再也不用担心钢材的事了。” 身后的众人听得咋舌不已,每年五百万两的投入,相当于现在唐军岁入的四分之一,若是众人没有听到刚才一番话,定要群起反对,不过,唐军除了正常的赋税外,还有其他收入,比如这次出兵,军费固然巨大,开始是十五万大军,后来增加到三十万,每月人吃马喂,加上军饷,抚恤,就需将近一百万两银子,总开支也一扩再扩,已花出了八百多万两,可是从三个番王手中得到的现银就有了一千万两上下,其它珍宝也不低于此数。 后来马应魁在成都对壕强大势抄家,又为唐军增添了五百多万两银子的收入,加上义军两次购买军火的银子,唐军收入又达八百万两,唐军打了一年仗,还可净赚纯银一千五百多万两,快赶上赋税的收入,何况如今多了三省人口,土地,明天的赋税估计可以翻上一倍,唐军财政还算富余,只是户部侍郎李守忠得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唐王一张口就每年划走了五百万两,会不会急得跳脚。 观看完了蒸汽机,袁宗第又领着众人到了钢材厂,枪炮厂参观,整个钢厂占地上千亩,里面的工人有数万人,巨大的水车拉动着铁链,带动上面的木板向前移去,木板上面是成堆的铁矿石,朝融炉里倾去,有些水车的力道不够,还得用数十上百的人力一起用劲,洪承畴等人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水引进来。 练钢的锅炉更是巨大无比,足有十数米高,这也是这片房子建得如此高大的愿因,锅炉下面燃烧着熊熊的煤炭,众人隔着老远就感到有一股热浪袭来,煤炭的输送也要完全依靠水力传送,否则那么高的温度,人根本靠近不了,洪承畴疑惑的问道:“袁大人,如此大的融炉,钢铁就是练好了,如何取出来。” 袁宗第道:“洪大人再到前面看看就知道了。” 前面正好有一炉练好的钢铁出炉,只见上百个工人正在依靠长长的拉索用力使锅炉倾倒,红红的铁水从锅炉里流到下面的凹槽中,进入各种已做好的摸具,铸成唐军所需要的各种钢铁产品,铁水全都倒完了,又有十几个工人操纵着长长工具,从锅炉里把各种废渣清理,清理完废渣,锅炉马上重新升火,成堆的煤块和铁矿石重新输入进去,这个练钢过程当然很长,需要数日时间,只是钢铁厂里有数百个锅炉,袁宗第带着他们参观完各道正在进行的程序,众人就都可始明了。 李鸿基含笑问道:“大家说说看,这个钢厂归化的如何?” 洪承畴道:“巧夺天工,下官是大开眼界。”其他人也纷纷称赞。 李鸿基却道:“我却认为他笨得很,这里虽然有大河,可以借助水力,许多地方还不得不用上百人甚至数百人,有什么好。” 众人都惊讶起来,难到还有更好的办法,都疑惑不解的看着李鸿基。 第六卷 烽火岁月第六十五章 做媒 望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李鸿基道,“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若是能把机器用在这里,这些巨大的水车根本不需要,还有那些需数十上百人一起动手的工作,只需一台机器就可以轻松带动,那效率马上就是数倍,数十倍。” 洪承畴等人这才对机器的功用真正有了解,齐声对李鸿基道:“殿下之才可比日月,我等不及。” 李鸿基笑道:“行了,不用拍马屁,孤王今天带你们来这里,就是要让唐军上下都对以前的所谓奇巧淫技重视起来,需知有许多东西一旦发明,就可以大大改变我们的生活,若没有奇巧淫技的发展,我们现在也穿不上绸衣,用不上瓷器,也不会有刀剑,更不会有大屋,这一切都是依靠奇巧淫技,人类才能发展。” 众人都沉浸在刚才所看到的钢厂中,想象着若是把机器用到上面,又会提高多少效率,陈贞慧越看越是震惊,难怪唐军能够崛起如此之快,只此一个钢铁厂,朝庭再怎么追也追不上,他的心理也迷茫起来,难道大明再也不可挽救吗。 陈贞慧突然感到手臂被人碰了一起,侧脸看去,方以智关切的望着他,道:“定生,怎么啦,是不是呆了,我第一次到来这里也是如此。” 两人故意和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因还在钢铁厂中,燥音很大,陈贞慧不怕被人听到。他低声地道:“密之,你在这里可有进展。” 方以智道:“定生,放弃。朝庭不可能是唐军的对手,再过几年,唐军势必可取代大明。” 陈贞慧大为吃惊。道:“密之。你决定向唐军效力了吗。” 方以智道:“不效力又如何。我们连挡车的螳螂都不如,何况现在地工作正是我所喜欢的。” 陈贞慧亲耳听到好友此话,仿佛青天霹雳在他耳旁炸响,当初两人可是说好潜入唐军营入替朝庭效力,没想到一年不到,自己一事无成。而好友已经改弦易辙,若不是旁边还有许多人,陈贞慧几乎要跳起来,大声对方以智责问。 看到陈贞慧的脸色不对。方以智道:“定生放心,不管你地选择如何,我不会向唐军告密。” 陈贞慧心乱如麻,一方面对前途悲观,一方面又对好友地背叛感到痛心,他大步甩开了方以智,走到了人群中,方以智知道陈贞慧一时三刻必定不能原谅自己,自己跟了过去,却不方便再说话,他是担心陈贞慧若是不听自己相劝,早晚会被唐军发现,那时他也无力营救,只能徒呼奈何。 李鸿基发现孙元化突然又不见了,忙向袁宗第问道:“初阳先生呢?” 袁宗第苦笑一声道:“初阳先生说刚下殿下提地几条建议很好,他要赶快去改过来,殿下有那么多人陪,就不用他一个老头子了。” 李鸿基倒是了解孙元化这种态度,道:“那就不用打扰了他。”当先走出了钢铁厂,众人感觉一阵轻风吹来,顿时轻松了许多。 钢铁厂太热,又有了大量的水汽,让人呆着极不舒服,刚才众人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练钢,一时看呆了没注意,出来后才感到浑身轻松。 洪承畴不由向袁宗第问道:“袁大人,钢铁厂如此闷热,工人可受得了。” 袁宗第道:“洪大人放心,钢铁厂实行两班倒,工人只需要上半天班,总共不超过二个半时辰,(相当于五小时)其他各厂的工人还都羡慕他们呢。” 洪承畴没相到唐军这方面考虑的如此周到,他今天对唐王所言虽然没有采纳,但看到唐军实力如此强大,心中也是振奋,唐军实力越强,取得胜利的时间也会越短,到时逆贼的头衔自然没有了。 李鸿基和众人在商洛停留了下来,由袁宗第派人带着众人参观,众人花了五天时间才把各个工厂,矿山粗粗看了一遍,袁宗第已开始让钢厂全力生产钢轨,按照规化,先在钢铁厂前铺设一段十里长地钢轨,机器改进成功后可以带动车厢时,先要用钢轨把各个矿厂和钢铁厂连起来,到时所有的原料都可以用蒸汽机来运送,商洛钢铁厂将会迎来又一次腾飞。 李鸿基却没有办法也跟去,从商洛起兵以来,李鸿基还是第一次在商洛停留,孙元化哪肯放过这次机会,以前钻研时遇到的难题自然要让李鸿基来解答,通过安尼和安多两名葡萄牙人,唐军和西方建立了一条通道,西方的一些基础科技都翻译了过来,而且许多东西都已整理成册,开始在唐军地各个学府得到传授,但李鸿基给孙元化的东西有许多都超出了那些基础知识,孙元化解答不了,其他人更是解答不了。 可有些东西李鸿基也忘得差不多了,每天面对孙元化的提问,李鸿基恨不得这场商洛最好没来,孙元化现在还对李鸿基当初编的瞎话深信不疑,李鸿基粗粗留下的东西尚且如此精深,若是能找到李鸿基当初的师傅和他所带的书籍那让孙元化少活十年也值,见李鸿基答不上来时,更恨不得马上见到李鸿基虚构出来的那个师傅。 这些天孙元化不时盘问李鸿基师傅的情况,逼得李鸿基不得不编着瞎话来堵以前的漏洞,有时还端出唐王的架子,偏偏孙元化较起真来,对眼前的这个唐王也没有一点应有的尊重,李鸿基被孙元化缠得实在烦了,甚至和孙元化吵起来,孙元化也毫不放弃,两人一争吵,李鸿基的亲兵暗呼孙元化大胆,却不知所措,李鸿基对这种感觉好象也习惯,从来没有因争吵处罚过孙元化。 这天。孙元化地问题总算告一段落,让李鸿基松了一口气,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在帮孙元化忙改造做下手。不由有点感慨,那是孙元化的女儿孙幼蘩,孙幼蘩长得亭亭玉立。在这个地方绝对是一道美丽地风景。 李鸿基对孙幼蘩的事情不由好奇起来。对身边的贺景道:“问问你们地情报人员。这个孙幼蘩和袁宗第有什么关系,袁宗第怎么让她做个官。” 孙幼蘩这些天一直帮孙元化做记录,与李鸿基接触多了起来,李鸿基对自己手下多了一个女人不官倒不在意,只是好奇袁宗第为什么会提一个女官出来,从袁宗第第一次介绍孙幼蘩时。李鸿基就知道两人关系肯定有点不简单。 贺景一干人对唐军多了一个女官也好奇得要命,只是见李鸿基完全是见怪不怪地样子,以为是唐王特意提地,听到李鸿基这么一说。贺景也大为好奇,高兴起来,“属下马上去办。” 贺景手下人员的情报能力还真是突出,贺景只去了一会儿功儿,就将袁宗第和孙幼蘩的情况搞了个一清二楚,贺景又添油加醋的对李鸿基说了一遍,李鸿基听得“嘿,嘿”笑起来:“好你个孙元化,竟然捧打鸳鸯,我偏要将他们撮合,也报一报这几天的仇。” 贺景在旁边听到李鸿基的笑声有点毛骨悚然,只听李鸿基道:“去,把袁宗第找来。” 贺景应了一声,心里替袁宗第悲哀,不知等下唐王会拿袁宗第怎样开涮,袁宗第见贺景亲自来请,以为李鸿基有什么重要地事,匆忙赶来。 一见袁宗第到来,李鸿基开口道:“好你个袁宗第,竟敢假公济私,你说,本王该如何罚你。” 袁宗第骇了一跳,连忙跪下,道:“殿下,不知属下犯有何事。” 贺景在旁边忙道:“你擅自提拔一女子为官,还敢说没罪吗。” 袁宗第纳闷起来,这事怎么早不问,现在问起来,他偷偷朝李鸿基瞄去,见李鸿基嘴角全是笑意,顿时知道唐王恐怕不是真为此事生气,忙低头道:“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李鸿基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道:“好,那孤王罚你马上迎娶孙幼蘩。” 袁宗第“啊。”了一声,差点跳了出来:“殿下,此事不可。” 李鸿基道:“有何不可,难道你不喜欢她,还是认为她配不上你,我可是听说孙幼蘩就是因为你才至今未嫁。” 袁宗第黯然的道:“是臣无福,臣早已成家,初阳先生不愿让他女儿嫁给臣为妾室,臣向初阳先生求过几次亲了,初阳先生都没有应准。 李鸿基满不在乎的道:“那简单,把你地那个妻子休了不就成了。” 袁宗第吃了一惊:“如何使得,有道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可弃,何况臣的妻子尚可称贤妻,又为臣生了一儿一女,如何能休了。” 李鸿基道:“也好,那本王就给孙初阳下道旨意,让他把女儿嫁给你做妾,谅他也不敢不从。” 袁宗第忙道:“多谢殿下好意,初阳先生耿直无比,我怕殿下的旨意适得其反。”孙元化这些日子和李鸿基每天都有争执,袁宗第也有耳闻,若是孙元化拒不接旨,不但让唐王下不了台,他的事更是没有指望。 李鸿基恼怒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存心不让孤王帮你了。” 袁宗第听得呆了起来,那还有帮人还有硬要帮的道理,不过他嘴上可不敢如此想,道:“臣多谢殿下好意,是臣没有福份,不能得到孙姑娘为妻。” 李鸿基道:“放屁,你有子有女,却担搁人家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终身,还有脸说没福份,不行,你一定要娶了她。” 袁宗第心里大叫,不是我不想娶,是人家不松口嫁女儿,只好道:“臣已无法可想,请殿下不必为臣的闲事操心。” 李鸿基却突然道:“有了,孙初阳不是不让女儿嫁给你做妾吗,那你娶妻不就可以了吗?” 袁宗第忙道:“殿下,臣不能休妻再娶。” 李鸿基敲了敲袁宗第的脑袋,道:“笨,笨死了,谁让你停妻再娶了,男人吗,不是有三妻四妾吗,你来个两头大,娶两房妻不就得了吗。” 袁宗第倒是愣住了,他这个想法倒也有过,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怀疑的道:“这能行吗?” 李鸿基道:“这样,你明天就再去提亲,不,现在就去,就说是我的意思,看他孙初阳还怎么拒绝。” 袁宗第扭捏了一下,磨磨蹭蹭起来,李鸿基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还不快去。” 袁宗第只好起身,先要回家准备聘礼,李鸿基又对贺景道:“你跟着,别让那小子逃了。” 贺景笑着起身,跟了上去,当晚孙元化和孙幼蘩两人刚到家门口,看见门口堆满了用红布裹着的一挑挑贺礼,袁宗第和贺景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看样子来的时间不短,袁宗第已到孙家提过二家亲,都被孙元化赶了出去,他的家人当然也知道,不肯放袁宗第进门。 孙元化板着脸,道:“你死心,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作妾。”孙、幼蘩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脸色发白,也不避开。 贺景在旁笑道:“非也,袁大人是奉唐王旨意来娶孙小姐为妻的,非是作妾。” 孙元化一愣:“你要把妻子休了,那更不行,我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 贺景道:“也非如此,唐王殿下有旨在此,孙元化接旨。” 孙元化只好跪了下来,贺景将李鸿基的旨意念完,笑嘻嘻地道:“怎么样,还是殿下高明,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孙元化站了起来,向女儿看去,见女儿双眼含泪,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想起这几年女儿的坚持,道:“你是一定要嫁那小子。” 孙幼蘩脸上虽然一红,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孙元化道:“罢了,老夫也总不能让你永不出嫁。”走进了院中。 袁宗第傻傻的看着,不知是什么意思,贺景踢了他一脚,道:“初阳先生同意了,你还不把聘礼抬进去。” 袁宗第才反应过来,吩咐家丁:“快抬进去,抬进去。” 孙幼蘩这时才想到害羞,跑进了家里,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心里“砰,砰”乱跳。 本卷完,第七卷博奕马上会上传,唐军越发强大起来,而朝庭更是一天比一天衰弱,可是唐军在草原上对蒙古人的步步进逼,让剩下的蒙古人不得不向北转移,与当时正在进入西伯利亚的哥萨克火枪手相撞,唐军,蒙古人,哥萨克在广袤的西伯利亚又有一番怎样的争斗,皇太极这位野心勃勃的女直酋长决不会甘心失败,他在息隐了三年后,又有怎样的作为,唐军重开陆上的丝绸之路,引起西方各国纷纷窥探,而唐军现在还没有一个出海口,李鸿基会先打下一个出海口吗,这一切都将在下一卷博奕见分晓。 第七卷 博奕第一章 助饷 崇祯九年的十一月,经过了近一年的漫长战事,唐王终于率大军凯旋而归,大军回来那天,整个西安百姓全体出动,人山人海的欢呼唐王得胜归来,“湖广熟天下足,四川天府之国,”这两个粮仓都归了唐军,唐王还未回来,陕西的百姓已切实感到了得到两地的好处。 四川的井盐,茶叶,丝绸,湖广的稻米,木材,棉衣等等再也不用通过走私进入陕西,甘肃,草原等地,而是光明正大,源源不断的进入,军队所到之处又大势修路,没有了各地的厘卡,官员的贪污,这些东西的价格一下子下降了几成,从草原运来的牛羊,马匹,羊毛也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两地,无论是商人,还是农民,都感觉日子一下子好过起来。对唐王的欢乎也是理所当然。 李鸿基回到西安后,第一件事毫无疑问就是对三军将士的封赏,其有功将士基本上都提升了一级,有的功劳较大的人员还连升了数级,其中窜得最快的莫过于五品的定远将军刘芳亮,一下子提为二品的湖北总督一职,让不少人暗生妒意,不过,刘芳亮的功劳也是明摆着,依靠刚开始的二千人,在大别山中发展到了五万人,还攻下了湖广的一大片领土。 陕西各部的官员也都提了一级,三省和各部的侍郎都提为尚书,以表璋他们在后方的功劳,同时也是对地方地制衡。否则地方上有二品的大员,而中央最大的官员反而只有三员,那这个笑话就闹大了。还怎么对地方管理。 这次由于在四川和湖广收剿了不少土地,唐王对勋章地发放也毫不吝啬,一级,二级,三级银制勋章的获得者多达数千人。这些人都分得了二十亩至一百亩不等的良田,对三军将士还有赏银,三十万人参战,唐王大笔一挥,发下去近二百万两赏银,这些银子都是征战所得。还没有进入唐军地户部,李守忠想反对也找不到理由,何况接下来地一车车战利品,足以塞住李守忠地嘴。 运回来的一千多万两银子。加上各个王府的珍宝,再一次填满了唐军的府库,唐军府库的存银已达到了五千多万两,已经远远超过了朝庭一年的税收,加上现在唐军中地赋税状况已经好转,各地的税收都增长迅速,唐军完全没有必要有这么多的存银,李鸿基已经在考虑该怎么把这些银子花出去,银子再多,若只是让他们躺在府库里,那也毫无用途。 而花钱最多最快的事莫过于修路,李鸿基大笔一挥,从中拔出一千万两银子,趁着冬闲,在境内再次掀起修路地,这也让李守忠见识了唐王的花钱速度,回来才半个月,封赏花了二百万两银子,给工部一拔就是五百万两,如今又要用一千万两来修路,虽然打仗运回来了那么多银子,可是左手进,右手出,不但全花完了,户部还得倒贴二百万两,李守忠只得自我安慰,这钱就算没有看到,贴的二百万两算是军费了,花二百万两,得到如今的三个省,值!明年的赋税增长一大块是肯定的。 崇祯若是知道李鸿基这么花钱,肯定会羡慕的要死,以前丢了陕西,甘肃,崇祯倒不觉得心痛,那些地方都是穷省,早就收不上什么税,不但如此,在朝庭手里,每年还要贴出一部分银子给几省赈灾,但是几省的起义还是层出不穷,让朝庭不得不花巨额军费镇压,招抚,造成国库年年空虚,陕西,甘肃两省的农民起义难辞其咎。 从崇祯六年李鸿基起兵占领陕西省以来,事实上是帮朝庭去掉了一个大包袱,崇祯七年若不是满人的大举入侵,加上对闯军的围剿,朝庭的财政甚至有可能达到平衡,崇祯八年,朝庭的财政还有进一步的改善,虽然没有还清以前的欠帐,可总算没有欠下新债,可惜曹文诏的身死,和进攻唐军的失败,也只能让朝庭勉强渡日。 崇祯九年的财政却让朝庭雪上加霜,调集关宁军入京,陈奇榆,孙,庭芳两人对唐军的进攻,左良玉又是拿钱不办事,这都让朝庭的财政进一步恶化,加上四川,湖广两省的赋税全年根本没有一分银子,一粒粮食上交,而且以后都不会上交了,四川,湖广两省是朝庭的财税重地,两省的丢失,让崇祯切实感到日子的艰难。 从唐军进入四川开始,崇祯对四川的丢失就有所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又搭上了一个湖广,而无论是左良玉,还是孙庭芳,在他看来这都没有一个能实心办事,只知一个个向他要兵要饷,否则何至于对唐军一筹莫展。 唯一可以倚仗的关宁铁骑在崇祯看来忠心却是个大问题,尤其是现在的督帅祖大寿,更是桀骜不训。在崇祯二年的十一月,皇太极率数万大军围困京师,袁崇焕和他的五千关宁铁骑日夜兼程赶来救援,分为三个部分,祖大寿阵于南,王承允阵于西南,袁崇焕亲率标营阵于西。 三军互为犄角之势。双方就在北京城下大战数个时辰,数万女真兵将愣是对五千关宁铁骑无可奈何。 后来又有四千掉队的关宁铁骑赶到,在后金军的侧后方发起猛烈冲击,二面铁骑的夹击下,后金军最终陷入了无可救药的混乱之中漫山遍野的后金军在狼狈溃逃,而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的只有区区几千关宁铁骑, 可是在这次大胜后,崇祯却认为是袁宗焕和满人在演戏,不能数千关宁军如果能击败数万女真人,那袁崇焕怎么就不能平辽,又加上有两位太监的报告,崇祯终于确信了袁崇焕和满人有勾结,他马上下旨。把袁崇焕下到镇抚司看管,即日革职听勘!袁崇焕被下狱后,北京城外地关宁大军哗变。在继承者祖大寿的带领下返回了关外。 关宁军一去,后金兵势大吏,在崇祯三年正月初四。后金军克永平。迁安。滦州归降。正月二十二日。代善军大破明新任兵部右侍郎刘之纶军万人,射死刘之纶。唯一能够与鞑子一战的就是关宁铁骑了,而祖大寿就是拒绝奉旨入京勤王。还是在狱中地袁崇焕写信给祖大寿称述厉害,关宁大军方才进关。 此后崇祯对关宁铁骑是极不信任,关宁铁骑一步步被分化瓦解。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后来被调回关内镇压农民军,如左良玉曹文诏。刘泽清,可崇祯拿祖大寿却无可奈何,祖大寿手下的兵马最多,实力最强。又不象袁崇焕一样事事听从圣旨地调遣,对这样地将领按理说皇帝应该是杀之而后快,崇祯却不敢下硬手,调其他关宁军进攻,军心是个大问题,若要从内地调兵,又该调多少,若是逼急了他,投降满人怎么办,崇祯思来想去,还是留下了祖大寿地人员。 只是崇祯还是不甘心有祖大寿这一根刺,在军器,兵饷方面对祖大寿多方删减,想逼迫祖大寿的兵马自散,祖大寿一方面命令士兵开荒种地,一方面每当朝庭有战事,趁势索要兵饷,竟然将军队维持了下来。 眼下到了年关,祖大寿,尤世威两人又在催要兵饷,只是国库已空,百官的俸禄尚且不足,又哪来的银子支付四万入关的骑兵军饷,可京师现在还处在唐军的威胁之下,不用关宁铁骑又不行,皇城内,崇祯将两人要饷地奏章拍的丢到了地上,恨恨的道:“要饷,要饷,一个个就会知道要饷。” 四万关宁铁骑中,祖大寿虽然是督帅,却只有一万人,另外三万人是总兵尤世威率领,关宁铁骑在全盛时有十多万人,此时被崇祯分拆,只剩下六万余人,祖大寿手下有二万人,他却不肯全力出击,留下了一万人在辽东防守,祖大寿的奏章说得这毫不客气,再没有兵饷他将率军回辽,尤世威说得隐晦一点,关宁军从辽东千里勤王,已有二月没有兵饷,再拖下去,恐军心有变。 “威胁,绝对是威胁,祖大寿可恶。”又想了一下道:“尤世威也不知为联分忧。”这当口,绝不能让关宁军回去,也不能让关宁军有点混乱,否则,丢了两省,朝庭已是人心思动,若是京师再有警,那恐怕大明江山真要分崩离析了。 旁边地徐高连忙将地上的奏章小心翼翼的捡起,放在了书案上,徐高本是御膳房一个烧茶水的小太监,由于老实忠厚,深得周围太监的喜欢,一日崇祯在乾清宫退了朝,带着王承恩和内侍三娃子从茶房经过,崇祯突发其想,想看看自己的御茶房。 当崇祯一步跨进御茶房时,徐高正在烧水,脸上不知从哪里染上一横一划的锅底,让崇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后却大发感慨,百官们一个个吃着朝庭的俸禄,却没有几个能实心办事,而这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太监还在竭尽全力为自己尽心尽责的干着烧水沏茶的工作。 三娃子对徐高早已熟悉,见崇祯对徐高很欣赏,心想留这样的人在皇帝身边也不会对自己地位有威胁,就在崇祯面前不断的说徐高如何如何老实忠诚。 于是崇祯不久就下令让徐高离开了御茶房,做了自己的内侍,此时徐高见皇帝为银子发愁,不由道:“皇上不必如此忧心,等福建,广东两省的税银押来,马上就会有银子。” 福建,广东两省这几年每年都有数百万两的税银押上来,值至隆冬时分,也唯有靠两省的银子了,崇祯绝不会知道郑芝龙,周右军两人每年从海上得到的银子高达三千多万两,交给朝庭的不到十之二三,还认为两人对朝庭忠心耿耿,若是天下所有的省份都能向两省看齐,那他哪还需为银子发愁。因此尽管有人经常攻击,周,郑两家可能有异志,崇祯一概至之不理。 见提到两人,崇祯道:“郑,周两位爱卿还是能够为朝庭尽心的,一些人自己办事不力,就专好攻击他人,谁忠谁奸,朕还没有糊涂。” 徐高不好接话,他格守着一条严禁对大臣议论的本份,徐高本身老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保全自己,他亲眼看到崇祯本来很宠信的一个太监,因对大臣议论,多说了几句,后来事情恰好和他所说的相反,崇祯秋后算帐,将那名太监活活杖毙。 两省的税银虽然已在半路,可今年两省交的银子已经有六百多万两,这一批有二百万两就不错了,银子还没到,就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若是全部用来发放百官的俸禄和关宁铁骑的欠饷,或许还有点剩余,可是过完年又怎么办 崇祯脑子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一条好办法,道:“小徐子,你说朕若让勋戚,太监和百官们报效,可不可行?” 徐高一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自己不找事,事情还是要找上门来,徐高虽然老实,忠厚,但却不笨,这一条一旦实行,勋戚,太监和百官若认为是自己向皇上建议的,那自己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心中慌乱,抬头朝崇祯看去,见皇帝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分明是主意已定,想让自己赞同,君心似海,自己若是应对不好,恐怕立怕就有大祸,忙道:“勋戚,太监和百官都得到皇上荫佑,此时国家困难,他们出点力也是应该。” 崇祯见徐高赞同,马上道:“好,好。朕马上下旨,将他们投效,每人就以三百两为下限,越多越好。”在崇祯看来,京城亲贵甚多,许多人家中都十分富裕,只要心存报效国家之念,钱多的多出,钱少的少出一点,总能聚起数百万两银子,让朝庭暂时渡过难关。 勋戚,太监和百官一看到这条捐饷的旨意,一个个摇头叹息,在他们看到,马上又有一批银子要到了,大家盯着还来不及,哪会想到还要从自己身上出血,实在是接受不了,于是一个个装聋作哑。崇祯的旨意下了七八天,没有一个人主动报效。 第七卷 博奕第二章 竹蓝打水 当崇祯要勋戚,太监,百官助饷的消息传到李鸿基的耳中时,已经过完了新年,到了崇祯十年的元月份,贺景把京城传来的这份情报当成笑话讲给唐王一家人听。 李鸿基在家中踏踏实实的和一家人过了一个新年,他的两个儿子李杰和李智刚刚满周岁。已经可以开口叫爸爸,可是刚开始见到他时却只会大哭,让李鸿基尴尬不已,儿子刚刚满月不久,他就率军出征,两个儿子突然见到这个陌生人,当然会大哭不停。 直到李鸿基回来一个多月后,和两人混熟了,两人才用口齿不清的言语叫道:“爹爹,爹爹。”让李鸿基兴奋不已,每天放下政事,陪两人玩耍。 此时田玉珠和邢秀娘两人一左一右的在李鸿基身边,听贺景讲发生在北京的趣事,听到崇祯下旨七天后,无人出头报效,田玉珠问道:“那后来呢,有人出了银子没有。” 贺景道:“有,到了第八天,崇祯的国丈捐了三千两。” 刑秀娘“啊。”了一声,若是在以前,刑秀娘会以为三千两银子很多,可她管过唐军一段时间的钱粮,银子动则是数十万,上百万两计,就是现在唐军一个月的支出也要一百五十万两左右的银子,眼界早开,而且田玉珠以前家中尚是一个县的土壕都能拿出数万两银子,自然知道若是国丈才拿三千两,余下地人就可想而知。 刑秀娘道:“那其他人岂不更少。” 贺景道:“不可是吗。前面七天没有捐,大家是因为没人带头,谁都不知道该捐多少。见当朝国丈只捐三千两,一个个哭穷,最多的也拿几百两出来意思意思。有的还只出几十两。” 其实崇祯地国丈嘉定伯捐出的三千两银子也不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崇祯当日发出旨意之后。数天内无人响应,崇祯就找到王承恩,徐高,三娃子几个心腹太监相商。 王承恩道:“皇上,万事都要有一个人带头才行,此事大家都在观望。只要头带好了,下面地捐输就容易了。” 崇祯一想,有理,遂道:“那你认为谁来带这个头好。” 三人都缩头不应。这可是一个得罪人地事,今天地事谁也说不准就会传出去,若是让人知道是自己点了哪人名字,点到的人非把自己恨死不可。 崇祯等了半天也没见三人回答,不由发怒道“小徐子,你来说。” 徐高应了一声:“是。”不得不开口道:“皇上,带头之人必须是家资壕富之人,而且在勋戚之间有威望,如此,他出的捐输越多,下面就越好办理。” 崇祯听徐高说得有理,可是没想到徐高也变得滑头,根本没有说出一个人名,崇祯踱着脚步,来回走了几遍,一个名字才浮上来:“嘉定伯周奎。”周奎是当朝皇后的父亲,家资壕富,他来带头,肯定有号召力。他越想越觉得可行。道:“朕想让嘉定伯来带这个头,小徐子,你觉得怎样。” 徐高把头一抬,轻声地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以为可行。” 崇祯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茶杯啪地往桌子上一放,道:“那好,小徐了,你去给嘉定伯传旨,让他在助饷上多出一把力,先拿二十万两银子出来做个榜样,以后朕会给他重赏。” 二十万两虽然有点多,但崇祯以前赏赐给国丈的财物远不止此数,崇祯自付周奎拿得出来,也一定会拿。 徐高得到了命令,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到了马厩,拣了一匹白色的蒙古马,朝嘉定伯周奎的府上奔去。 此时周奎正躺在床上吸食鸦片,鸦片刚刚传来中国不久,只有极少数富贵之人在吸食,大家也不知其中地害处,不过因为价格昂贵,戚贵们都已吸食鸦片为荣。 周奎的旁边是一个刚买回来的丫头,正在给他轻轻的捶着背,周奎口里慢不惊心的哼着小调,不时伸手摸一下身边丫头的脸颊和颤颤诱人的,心中惬意无比。 作为堂堂的当朝国丈,周奎自然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这京城内外,宫里宫外,谁不敬畏巴结自己,就是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不也要让自已三分吗。 一名太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跪下道:“老爷,皇上身边的徐高,徐公公来了。” 周奎连忙起身,让身边的丫环退下,道:“还不快请徐公公进来。”徐高这几个月才得势,却隐隐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周奎不敢怠慢。 徐高一进来,两人寒喧几句后,徐高直接问道:“嘉定伯,你可知皇上要戚贵和百官捐饷之事。” 周奎心里格登一下,怎么这事先找到我,但皇帝圣旨已发了数天,他当然不能说不知,只得含糊的道:“知道是知道,想必勋戚们都缴齐了。” 徐高心中对周奎大为鄙视,你自己一个子儿都没交,还好意思说已经缴齐,徐高两手一摊道:“实话跟你说了,勋戚们个个不动,皇上也不好去追大臣,为了此事,皇上是日夜睡不着,京师外围就有数万唐贼虎视眈眈,幸好有关宁铁骑挡着,可国库中没有银子,关宁铁骑已缺饷二个月,皇帝也不差饿兵,若是关宁铁骑有个闪失,那就京师危矣,社稷危矣。” 周奎见徐高说得凶险,也骇了一大跳,道:“徐公公,那快给皇上说说,给关宁铁骑军饷啊。” 徐高道:“这次筹措的银子正是要给关宁铁骑发饷,所有还要嘉定伯多担当一点。” 周奎大吃一惊,花白的胡子抖了起来,定了一下神才道:“那皇上要臣纳多少?” 徐高道:“不多。二十万两银子就够了。” 周奎吓了一大跳,他哆哆嗦嗦地伸到了二根手指:“二十……二十万两还不多。” 徐高道:“嘉定伯有所不知,眼下百官个个吝啬的很。才要国丈大人带个头,以后皇上必定会想办法偿还嘉定伯的。” 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周奎却不相信。崇祯开始登极这几年。对嘉定伯府没少封赏。加起来怕不有七八十万两地财物,后来却越来越少,这几年的封赏更是极低,周奎怎么肯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他突然哇地一声,伏地大哭起来:“皇上。皇上,老臣对不起你呀,老臣对不起你。” 徐高倒是被周奎这一哭吓了一跳,忙将周奎扶起。道:“嘉定伯你这是怎么啦?” 周奎道:“皇上有困难,按理老臣不该不出力,可是老臣家中有数百口人要吃饭,宅子还要时不时维修一下,最近府中紧得很,这些天,老臣以前每日好地银耳燕窝汤都难得吃上一口,如何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老臣一想到这,心中就难过得很。” 徐高皱了皱眉头,道:“那嘉定伯能纳多少,我也好给皇上回个话。” 周奎伸出了一根手指,“十万两,那好,我就去给皇上回话,嘉定伯不亏为当朝国丈,公忠体国。” 周奎连忙拉住要走地徐高,道:“公公错了,错了,臣只能纳一万两。” 徐高大感为难:“嘉定伯,一万两太少了,多少再加点,不能奴才怎么和皇上交待。” 周奎道:“这一万两府中也拿不出来,老臣还得四处求借,公公莫要逼煞老臣了。” 徐高见周奎再也不肯多拿,只好返回,崇祯从徐高走后,就坐立不安,一方面是认为嘉定伯会给自己分忧,一方面又是觉得愧对皇后,徐高一回来,崇祯就迫不急待的问道:“嘉定伯可愿认捐银子。” 徐高将周奎的话如实转告了一遍,崇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气得大骂道:“这个老匹夫,府中存银不下一百万两,还跟朕装穷,如此吝啬,朕绝不绕你,来人,马上将嘉定伯府抄家,周奎问斩。 殿中的几人大骇,忙跪下求情道:“皇上息怒,皇后无罪,怎可将国丈家中抄了。” 崇祯才冷静了下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周奎虽然如此吝啬,到底是皇后的亲爹,现在国事艰难,可不能又弄成个众叛亲离,他平息了一下怒火,道:“小徐子,你再到嘉定伯府中一场场,传朕旨意,一万两太少,让嘉定伯至少也要捐个二万两银子才是,否则唯他是问。” 周奎刚刚送走了徐高,他心中还在为脱口而出的一万两银子后悔,当是本来是想说一千两,只是实在说不出口,徐高走后,他就后悔了,和他地贴身奴才冯二做装狗叫的游戏发泄闷气。 没过二个时辰,徐高去而复还,传达皇帝的旨意,要让他至少捐出二万两,他听到徐高转述皇帝生气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知道这次实在躲不过去,但拿出二万两银子来却实在是让他心疼。 冯二见周奎愁眉若脸地样子,道:“老爷,不如进宫求求娘娘,或许娘娘会有办法。” 周奎一拍脑门,对呀,女儿是皇后,只要女儿求求情,银子或许就会免了,当晚,周奎就派冯二秘密去见周皇后。周皇后见父亲派人在晚上来见自己,知道肯定是有事求自己,心中不悦,想了想,还是命人把冯二带了进来。 冯二一进来就给周皇后磕头,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周皇后命冯二起身,问道:“嘉定伯身体可好。” 冯二道:“老爷身体很是硬朗,今儿一口气还打了奴才几上大嘴,只是有一件事恐怕不妙。” 周皇后被冯二前面的那句话差点逗得笑了出来,听到后面那一句,吃了一惊,道:“出什么事了。” 冯二将白天徐高二次到府中的事说了出来,道:“娘娘,老爷拿不出二万两银子,恐怕皇上就要制裁老爷了。” 周皇后知道事情原违后,放才了心,道:“值至国家存亡之极,嘉定伯为皇上多捐点也是应该的,他也应该明白一些大理才是。” 冯二连忙替周奎诉苦,道:“娘娘,非是嘉定伯不肯出银子,只是府中实在紧张,前些个,刚刚修了院子,银两不够,老爷还把一个周朝的瓷碗典当了。” 周皇后见冯二如此说,那父亲是肯定不会多出银子了,周奎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一直都是吝啬死硬,只好道:“你先回去,这事我再想想办法。” 冯二回去后,周皇后数了数自己的私银,见还有一万多两的样子,咬了咬牙,拿出了一万两银子送到了周府,让周奎凑成二万两捐出去。她夹在父亲和丈夫之间也难作人,皇帝要办得是大事,不能让父亲添堵,只好委屈自己。 周奎得到女儿送来的一万两银子,顿时心花怒放,可是看着银子他连以前的一万两也不肯出了,又大着胆子,扣下了女儿送来的七千两银子,只拿三千两上交,连冯二都看不过去,道:“老爷,三千两太少了,捐个五千两。” 周奎大怒,一脚向冯二踢去:“三千两怎么就少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贺景的情报虽然不会这么详细,可大至的情况都说得丝毫不差,田玉珠也听得咋舌不已,没想到朝庭到了这个地步,她脸上满是笑意,朝庭越困难,对唐军来说当然是好事,得意的摸了怀中儿子的脸蛋一下,说不定他以后就是太子了,突然她想到一事,问道:“崇祯不是说以三百两为下限吗,那些人敢拿出个几十两,那不是抗旨吗。” 贺景道:“王妃娘娘说得正是,他们就是抗旨,只是每个人都如此哭穷,崇祯总不能让官员,勋戚们都下狱。” 刑秀娘问道:“那崇祯就这样算了不成?” 贺景道:“当然不是,崇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知道官僚多属贪污治富,便命大臣推举各省堪输者,由朝庭勒逼出银,规定了各省官僚的捐款数字,可是各省官僚见京官倘且如此,他们就捐得更少了,到最后我听说所有的捐输加起来不到二十万两,对朝庭来说济得了何事,崇祯还白白把脸面都丢光了。” 田玉珠转向了李鸿基,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了,朝庭如此困难,大臣们又无人尽心,看到我军一统江山的时候就快到了。” 第七卷 博奕第三章 风雪来人 就在唐王一家人坐在温暖的王府,津津有味的听着谍报系统从北京传来令崇祯大失颜面的助饷时,此时的汉蒙城(库伦,也是如今的乌兰巴托)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凛冽的寒风在城头吹过,屋外风雪狂舞,气温低达零下三四十度。 汉蒙城才刚刚建好一年,城中的民居更是数月前才全部建好,这座城可以容纳数万人居住,但此时实际的人员却只有二千多人,这些人中汉,蒙两族人口各占一半,刚好符合汉蒙城的名字,城内驻军只有一百五十人,最高长官是唐军的一名上尉,名叫李山。 黄宗羲此时正在和城中的最高长官李山喝酒,这样的天气根本不能够出门,人一出去,全身尽管包裹着厚厚的皮衣,走上数里路也会冷的受不了,这寒风会直钻入人的身子里,仿佛在宣告,外面是寒风的天下,让你不能不返回去缩到家里。 这里是唐军目前最北的一座城市,自从蒙古各族为争夺汗位自相残杀以来,对唐军的进逼更加不能反抗,顾君恩将以前的筑城计划全部抛掉,向前连连跃进,若不是这里太过寒冷,让顾君恩不得不停下来,唐军的城池还会向前一直延伸。 黄宗羲因卷入刺杀唐王的事件中,被唐军发配到最偏远的地方,开始黄宗羲也颇为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谁不知道这个地方从来都是蒙古人地地盘。一个汉人被发配过去那还有命吗,不过,刺杀唐王的刺客是以他的护院名义进入唐军境内。唐军没有将他杀头,已是够仁慈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地。 哪知一路见闻却让黄宗羲大开眼界。一路看来。虽然是蒙古人居多。但汉人也不少,最主要的是军队牢牢撑握在汉人手里,通过这些新建的城池,蒙古人虽多,但被割裂成一块块,根本对唐军构不成威胁。草原牢牢地被唐军控制。 黄宗羲生长在江南,何曾见过这种草原风光,没有了生命威胁,黄宗羲反而不以草原为苦。安心在草原住了下来,黄宗羲刚来到汉蒙城时,这里地城墙才建起不久,一切都还粗糙地很,黄宗羲还参与了后期的城内民居的建设中,他此时坐着的府第,也有一份他的功劳。 汉蒙城位于蒙古高原的中部,肯特山南端,鄂尔浑河支流图拉河畔,南北两面是连绵起伏地群山,东西两面为广阔的草原,黄宗羲到这里时刚好是在夏季,这里的夏季最高温度也达到三十五度左右,幸好城畔就是河流,清澈的图拉河从城南地博格多山脚下自东向西缓缓流过,河中不时有鱼儿从中跃起,风光一点也不差于江南,让黄宗羲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跟随黄宗羲来到这里的有三百多人,除了押运的兵丁外,一部分是唐军境内违反唐军法令的壕强,他们的家产被没收,人被发配到这里,都以为死定了,看到了这里的美景也大为惊讶,而另外一些是唐军境内的平民,多是家中穷困僚倒者,唐军对自愿牵到这里的人有许多优惠,首先每人有二两银子的安家费,到这里每人可以无偿得到一百亩的土地,借给耕牛和种子,开垦出来的土地十年免税。虽然故土难离,但还是有一些胆大的人受到唐军如此优厚条件的吸引,甘愿风险来到这里。 在那些被流放的人还在发呆时,那些自愿来到这里的贫民已欢乎着跳进了图拉河,刚开始时听到唐军对这里的介绍时,大部分人还有些半信半疑,如今亲眼看到两边无穷无尽的草原,还有那滔滔不绝的河水,看到那草长的丰茂,就知道这里的土地并不差,有了土地,有了河水,只有开垦出农田,日子还会过得差么。 一路上,大家虽然同吃同住上千里,但壕强和贫民还是分成两上泾渭分明的阵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出身壕强的人此时虽然作为罪犯被押解,押解的唐军对壕强却没有为难,只要不逃跑,跟上队伍,对他们既没有刑具也没有鞭打,他们家产虽然被抄了,但一身绸缎,兜里或多或少还有一点银子,看上去倒是象去游玩的富人。他们还是看不起那些自愿到这里的贫民,认为和他们交往是降低身份。 而那些贫民本来对壕强有几分敬畏,知道他们的罪犯身份后,见他们还瞧不起自己,对壕强们更加冷谈,唯有黄宗羲和他的书童,两边都能接受,对壕强们来说,黄宗羲是读书人,自然是自己当中的一员,对那些贫民来说,黄公子学识渊博,懂得许多他们不懂的道理,又毫无架子,自然值得交往。 见黄宗羲和他的书童在岸上发呆,河里已有人招乎,道:“黄公子,这里的水好清凉,快下来。” 黄宗羲知道河里招乎他的是张老六,张老六家中有八个兄弟子妹,他排行老六,虽然活下来的不过五个人,前面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家中依然叫他老六,张老六的家在山西,一家十几口人,租种了三十多亩地,一年累死累活,打下一百多石粮食,大部分却要上交给地主,一家人有时连稀饭都吃不上,唐军来后,他家的地租降到了三成五,又推广了高产作物,吃饱饭是没有问题,张老六却不甘心一辈子这么过下去,听到唐军的宣传后,报名来到了草原,带动了他们村子的二十多人。 和壕强拖家带口不同,他们这些贫民基本上是都是青壮年,所以才会如此毫无顾忌,那些壕强感染到了贫民的兴奋,有心也想到河边清凉一下,却因已被人霸占了最好的河段,只好多走路,去到了上游,女眷们看到有人已在河中脱得赤条条地。忙暗骂了一声无礼,急忙把脸转了过去。 黄宗羲听到有人招乎,见押解的唐军也到了河边。并不管他们,和书童一起到了河边,黄宗羲将脚上的鞋袜脱下。双脚放入冰凉地河水中。一股凉气马上从双脚传来。只觉得无比舒服,黄宗羲将双眼都闭了上来,细细享受。 张老六等人却不想让黄宗羲如此斯文,同行这么多天,两人早已混熟,趁着黄宗羲闭眼。悄悄来到黄宗羲身边,往黄宗羲手上一拉,“扑通。”一声,黄宗羲一头栽到了水里。 张老六等人看到了河中有许多鱼游来游去。颇想抓到几条,哪知这里的鱼奸滑无比,任张老六和二十几个后生转了半天,一条鱼也没有抓到,这些鱼却不跑远,只是和张老六等人隔了一段距离,气得张老六破口大哭。 张老六却不知,这里的鱼一年前还是呆头呆脑地,任人捕捉,只是唐军中修城地民夫一到,一有空就下河捉鱼,刚开始时鱼儿根本没有防备,被人一捉就抓住了,后来水中地鱼儿损失惨重之后,才得到了经验,变得如此奸滑。 众中在水中凉快了半天,在唐军的催促下,才一一上岸,进到了城里,到了城中,当时的外城已全部完成,先到的人也建好了自己的房子,他们的房子只有一个地基,就只能自己动手,幸亏驻军和先到地人也纷纷帮忙,不到一个月,房子已建好。 唐军再给他们划分土地,在城的四周,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百亩的草地,分到地的贫民都欢呼起来,拿着租借到了牛和农具纷纷肯起荒来,此时开出来地土地还可以在冬季来临之前种上一季番薯,马铃薯等作物,一人只要开出数亩地,这个冬天就不用愁了。 那些壕强拿到耕牛和农具却傻了眼,他们一个个养尊处忧,何曾种过地,可是唐军给他们发放的粮食恰好可以维持到收获之后,如果不种地,冬天来临之前他们吃什么,他们只好低下头颅请张老六他们帮忙。 黄宗羲也不得不第一次拿起了农具,与壕强们不同的是,许多贫农都主动帮黄宗羲开荒,让黄宗羲颇为感激,不过他自己还是很快学会了干农活,到了秋收时,吃到自已亲手种的粮食,黄宗羲也觉得无比自豪。 那些壕强们今年的生活却不好过,他们开垦的土地最少,收成也差,好在唐军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充许进入草原的汉人在第一年每人可以借贷五石粮食,这五石粮食可以分三年归还,这样,每人都可以渡过第一年的难关,至于第二年,若是还养不活自己,那就活该了。 秋收之后,又有一批蒙古人进到了城中,他们都是牧民,以前在冬季他们都是躲在帐篷时躲过寒冷的冬季,经常有人和牲畜冻死,现在有了城池,当然愿意搬进城来。 蒙古人的到来,开始让汉人比较恐慌,城中虽然原就有蒙古人,但蒙古人毕竟少,汉人占了大多数,又有军队的保护,大家比较放心,这里迁来的汉人有许多是山西过来的,有人还受过蒙古人的兵灾,见了蒙古人的人数和汉人差不多,哪能不害怕。 哪知进了城的蒙古人却规规矩矩,唐军为了不引起汉人的恐慌,给他们专门划出了居住的地方,若蒙古人要进入汉人的集聚区,不得结队十人以上,蒙古人都一一照办,十几天后,汉人见到这些蒙古人才不再害怕。 这些蒙古人都属于投靠唐军的部落,他们现在有的家人还在唐军中参军,以前蒙古人劫掠成性,但大部分财物都给了首领,落到他们手里的东西其实很少,唐军来了之后,他们不用靠劫掠,可以轻易的换到以前所需的物品,唐军又给他们划分了草场,让他们免于争斗,其牛羊,马匹唐军也有人来定期收购,他们的生活比以前舒适的多,加上大部分人见识了唐军的火枪,利炮,自然会规规矩矩。 唐军在城中开始都是进行军管,现在集聚了这么多人,民政也不可忽略,李山下令让城中的人自行推选出一名乡长来管理民政,黄宗羲得到了多数人的拥护,被推举了出来,黄宗羲虽然不肯干,但禁不住大家的恳求,最后还是接了下来。 黄宗羲开始了汉蒙城的文官工作,和驻军的最高长官李山打起交道来,开始黄宗羲以为李山只是一个低级军官,从城中的各种告示上来看,虽然不一定是粗鄙不文,但也一定不好交往,哪知黄宗羲和李山交往日久,才知李山虽然在诗词上造诣不深,但唐军中的各种法规,民政上的各种得失,还有形势上的把握,都讲得头头是道,让黄宗羲刮目相看。 李山的这些知识都是从唐军军官培训学校学来的,唐军在将军以下的军官每升一级,都有一定的时间,来学习各种军事知识,还有唐军中的各个条例,甚至民生等等。 李山也发现了黄宗羲的才华,汉蒙城交到他手上一个月,已经比以前整洁,整齐多了,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与朝庭以文统武不同,若说唐军的高层是文武并重,在这样的城市就完全是武力压倒一切,李山虽然只是一个上尉军官,却是汉蒙城的实际主事之人,因此唐军对这样的城池长官人选也是颇为看重,若只是一个武夫,根本不会担任一城之首。 汉蒙城第一次下雪时,黄宗羲曾兴奋异常,带着书童迎风赏雪,可是凛洌的寒风马上把他吹回去,后来更是没日没夜的大雪,将城中的街道全都淹没,每次大雪过后,黄宗羲都要遵照李山的吩咐,组织全城的青壮将街道打扫半天,才能清理出一条路来,黄宗羲再也没有赏雪的心情。 在这样的冬季最惬意的事,莫过于坐在温暧的房中,和一两个知已好友对酌饮酒,黄宗羲现在没有买酒的酒钱,而唐军把白酒也当成了军用物质,各个草原城池的唐军,都有定量供应,这个白酒比市面上出售的白酒更胜一筹,黄宗羲发现后,一下雪就跑到李山的府中蹭酒喝。 门突然被打开了,一股寒风吹了进来,黄宗羲刚把一怀酒送到了嘴边,被风一吹,差点跄了起来,见进来的是李山的一个亲兵,亲兵顾不得关门,向李山报告道:“上尉,城外来了一批人,我们要不要开城门。” 以下:乌兰巴托始建于1639年,当时称“乌尔格”,蒙语为“宫殿”之意,为喀尔喀蒙古“活佛”哲布尊巴一世的驻地。”乌尔格“在此后的150年中,游移于附近一带。1778年起,逐渐定居于现址附近,并取名“库伦”和“大库伦,“蒙古语为“大寺院”之意。1924年蒙古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改库伦为乌兰巴托,并定为首都,意思是“红色英雄城”。 第七卷 博奕第四章 初次碰撞 亲兵的报告让李山和黄宗羲都大为惊讶,要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就是在城中积雪时时清扫的情况下也是难行,黄宗羲之所以会到李山的府上讨酒喝,那是两家相距本来就近,如果稍为远点,李山就是请他来也不愿意出门,谁会在这样的天气赶路,不怕迷路冻死吗? 那名亲兵刚从外面进来,身上马上就冒出了热气,火炉时的炭火被风一吹,呼呼作响,黄宗羲连忙跳起来将大门关上,才把外面的寒风重新挡在门外。 李山忙问道:“可知是什么人?” 亲兵道:“大人,外面风雪太大,看不清楚,应当是蒙古族的牧民。” 李山“哼。”了一声:“牧民,有哪个牧民敢在这个时候出门,看不清楚你们不会问话么。” 亲兵脑袋一缩,道:“大人,问了,不过风声太大,我们不开门彼此根本听不清,看他们怪可怜的,不放他们进来只有在外面冻死了。” 李山不回答,又问道:“那他们有多少人,带了什么东西。” 亲兵道:“他们有十几人,也可能有几十人,每人都牵着马匹,至于带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李山大怒:“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人数也不知道,就要我开门,万一要是敌人来了,那不是把城门乖乖趟开让敌人进来吗,你们的脑袋做什么用的,才过了多久地太平日子。一点警觉性也没有。” 亲兵低下了头,道:“是,大人。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转身就要走。 汉蒙城建成以来,蒙古人的力量早已衰弱,不是投降就是远逃。不象以前的城池有受到蒙古人地攻击。士兵的警觉性自然下降。而且唐军也认为在这里没有人敢自不量力的攻击唐军,自然是把外面地那些人当成了普通地牧民,亲兵受到主官地这顿喝斥,大感委屈,心想既然如此,外面的反正不是汉人。冻死活该。 李山连忙喝住:“回来,谁说让他们自生自灭了,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李山又转向黄宗羲道:“太冲兄。你先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来。” 黄宗羲本来也想去看看,但想到刚才舌进来的风雪,脑袋一缩,不敢逞强,道:“好,李兄自己当心了。” 汉蒙城只有东西两个门,李山的府第位于中央,亲兵报告来人是在东门,从李山的府第到东门只有二里多路,平时骑马只要几分钟的路程,走路也就花个十来分钟,可是在这风雪天气,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两人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过城门边。 城中的主干道用上了水泥,而且积雪不深,走这样的路都如此艰难,李山真的是佩服城外地来客了,这样的天气还敢出门,竟然没有迷失道路冻死。 到了城门边,城墙上只有一个卫兵盯着,其他人都躲到了房里,在这样的大雪天气里,城上是可以不留人的,谁也不能在上面站上数时辰,而且敌人也不可能由城墙爬进来,只是外面来了人,才由一名士兵暂时看着,在城门边有专门供士兵休息的房子,建城时设计的是容纳一到二百人士兵,现在每处只有三十人把守。其他人都在城中央。 李山一来,房中的士兵也不得不站出来,跟随李山来到了城墙上,李山往下面一看,果然城门下站着一伙人,全身成了一个白花花的雪球,他们和自己的马匹围成一堆,暂时靠着大门躲避风雪。从城上望去,连人和马都难已分清,也数不清人数,怪不得士兵回答十几人或几十人。 李山朝下面喊了几声,声音还没有出口,呼呼的风雪就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声小的连自己也听不到,只好打消了和他们对话的念头,可是情况不明,这城门还是不要轻易打开的好,这下面虽然最多不过二三十人,但在这样的天气,一百米外就什么都看不到,谁知道后面有没有其他人马。 李山想了想,道:“去,找根绳子来,丢下去。” 亲兵得到命令,赶忙从房中找出一根粗绳,丢到了那伙人的中间,将绳子晃了数晃,下面的人半响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用绳子绑在了一个人腰上,李山命令亲兵将人用力拉了上来。 快到城头,亲兵才看清绳上绑着的人,比一般人都生得高大,而且是蓝眼睛,鼻子高高的,根本不是蒙古人,当然更不是汉人,若不是士兵的神经比一般人坚强,马上就要丢下绳子,让这个妖怪摔下去。 众人还是七手八脚的把那人拉了上来,李山喝问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 下面这队人正是来自于沙俄的哥萨克,首领叫波雅尔科无,他们是一群冒险的赌徒,在十六世纪末以前,今俄西伯利亚与远东地区,还不是俄国地领土。这一时期。 俄罗斯刚刚形成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其领土面积仅为二百八十万平方公里,地处东北欧一角。与西伯利亚相距遥远。 从十六世纪中叶沙皇伊凡四世执政,俄国才开始向东方扩张,逐步吞并了西伯利亚与远东的大片领土。将疆域扩展到太平洋岸边。在沙俄向东方扩张地过程中。首先遇到的障碍是与俄国眦邻的西伯利亚汗国。 1556年。沙皇召见了与西伯利亚汗国眦连地斯特罗甘诺夫家族,询问边境形势,并授权他们抵挡西伯利亚汗国。令他们在西伯利亚汗国近处构筑工事堡垒,招募军队,添置武器,伺机侵占西伯利亚汗国。 1574年。沙皇再次下令,准许斯特罗甘诺夫家族在乌拉尔山东侧一鄂毕河及其支流图拉河、托博尔河和额尔齐斯河等地建城募兵,就此俄国将其势力直接扩张到西伯利亚汗国境内。 斯特罗甘诺家族秉承沙皇旨意,多次进犯西伯利亚汗国。1579年,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派人与曾被沙皇处以重刑地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联系,鼓动他入伙,去征服西伯利亚汗国,为沙皇拓殖疆土效劳。从此开始了哥萨克和一些沙俄囚犯对西伯利亚征服地历史。 早在崇祯五年沙俄就占据了叶尼塞河中下游和上游部分地区。然后从北方的曼加结亚沿下通古斯卡河,从南方的叶尼塞斯克沿上通古斯卡河,又走古代埃文基人所经常使用的古道,来到勒拿河流域,建立了上中下维柳伊斯克。 波雅尔科无他们一行有本来有一百多人,若是历史没有改变,哥萨克波雅尔科无会在1643年走阿尔丹河--乌楚尔河--纽约姆卡河,翻越外兴安岭,进入鄂伦春族居住的精奇里江(结雅河)。 另一个哥萨克哈巴罗夫从奥廖克马河起,沿其支流图吉尔河到达黑龙江。1656年俄政府在奥廖克马河口设立了奥廖克明斯克堡。1689年,沙俄虽然两度被中国击败,对黑龙江流域的侵略暂时中止,但还是由此获得了捕鱼儿海(今贝加尔湖)以东地中国领土 可现在波雅尔科无等人显然是倒了大霉,他们一行人刚到捕鱼儿海(今贝加尔湖)探路,就被蒙古人发现,捕鱼儿海是蒙古人休生养息的地方,不过一般在冬季到来之前他们会离开,到南方一点的地方躲避寒冷,可现在南方已全部唐军占领,他们已无处可去,冬季也只能在这里歇息,波雅尔科无撞上了蒙古人,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 波雅尔科无虽然有火枪,可也不是成千上万的蒙古人对手,他们只能一路潜逃,由于后路被蒙古人堵住,他们回不去,只有一直朝南走,才能摆脱蒙古人地追踪,逃到了这里,他们只剩下五十多人了,看到了一座城池,不由大喜,不管里面是什么人,先拍开城门再说,否则再走下去,就是不饿死也会冻死。 波雅尔科无没想到城中的人竟然这么机警,他只露出了十多人也不肯开城门,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他们只得蹲在城墙脚下大声咒骂城中的人。 他却没有想过,哥萨克刚进入西伯利亚时,有些好客的民族还端出自己的好酒热情招待他们,可他们一旦吃饱喝足就翻脸不认人,不但抢光主人的东西,还把男人杀死,女人,若是在冬季,哥萨克找不到东西吃时,还会直接吃当地土族的人肉,可以说早期的哥萨克绝对是没有人性的牲畜,或者说牲畜都不如。 虽然波雅尔科无等人大声咒骂城中之人,对这样一座城池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耐心等待,见城头垂下了一根绳子,也只好遵从城中之人的意思,把一个人先吊进去。 先上来的那个哥萨克叫达尼埃尔,他对李山的话一点也不懂,只得用蒙古语哇啦哇啦的说了数句,旁边的士兵也有两人是蒙古人,他们忙跟李山翻译道:“报告上尉,他们是俄罗斯人,说是做正当生意的,因迷路来到了这里,他请我们把城门打开,让他们歇歇脚,到开春再离开。” 达尼埃尔本来以为城中的人也是哪一个土族,一上来看到了唐军士兵手中的火枪,好象比他们还要好,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口气也恭敬起来。 李山听了一惊,俄罗斯人到这里了,李山之所以知道俄罗斯,是因为李鸿基多次对进入草原的军官们提到,要小心防备俄罗斯的侵略,李鸿基对后世那个庞大的帝国太清楚了,对现在的俄罗斯却没有什么研究,但知道若是唐军有意再向北扩展,一定会和俄罗斯相撞,所以提前和唐军派往草原上的高级军官千叮千嘱,这样一级一级下传,差不多所有的唐军官兵都知道除了要防备蒙古人外,最主要的还是要防备俄罗斯人。 一听是俄罗斯人,所有的士兵端起了火枪,对准了达尼埃尔,达尼埃尔大吃一惊,他们在一百年前才刚刚摆脱蒙古人的统治,对东方的这个国家一无所知,刚开始看到这座城池时还以后是蒙古人建的,但到了近头一看就知道蒙古人根本造不出这样的城池来,他们还打着能骗进城的主意,等到他们到了城内,若是城内的军事力量够强,他们就老实一点,若是不强,他们索性就把这里拿下,当成一个据点,若能拿下这样一座城池,一定能得到沙皇大量奖赏。 达尼埃尔连连大喊:“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请求进城暂避一下风雪,我们会照价付帐的。” 李山不管达尼埃尔的解释,道:“先把他押下去,审问清楚再说,留两人在城头上看住下面的人。” 唐军士兵将达尼埃尔全身搜了个遍,搜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其他什么都没有,达尼埃尔的火枪在上来前已经放在下面,唐军士兵将他绑了起来,押进了房里。 达尼埃尔大为恐惧,他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眼前的这帮人,看到有二个蒙古人在,更是吓破了胆,蒙古统治俄罗斯二百四十年,以前蒙古人的凶残在每个俄罗斯心中都深有体会,所以在击败蒙古人后,俄罗斯对待蒙古人也是变本加厉,想到逃了二个月还是落到了蒙古人手里。达尼埃尔不由深深后悔先上城来。 对达尼埃尔的审讯很成功,达尼埃尔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外面的人和武器,外面的人果然不止唐军看到的十几人,或二十几人,而是多达五十多人,每人都携带了火枪。 波雅尔科无将一部分人藏了起来,倒不是现在就起了夺城的心思,要夺城也是在吃饱喝足,摸清城内的情况之后,只是人越少,对方才越不会拒绝入城,等开了城门,再多出数十人,对方也估计不会为难。 李山得知对方的底细后,又从城中调来了五十名士兵,将城门打开,冲了出去,将波雅尔科无等人全部剿了械,绑进城中。 波雅尔科无等人已冻了个半死,枪栓也冻住了,自然没有能力反抗,李山把这批俘虏安排好后,直到晚上才回到了府中。 第七卷 博奕第五章 发财之梦 黄宗羲早凡等得不耐烦,这李山一出去就是数个时辰,让黄宗羲知道外面的来人肯定不简单,后悔自己没有跟着一起去,那就不用在此枯等了,见李山终于回来,忙问道:“李兄,来的是什么人。” 李山道:“没什么,一些番邦蛮夷而已。” 黄宗羲“咦。”了一声道:“番邦蛮夷,他们怎么会在这大雪天到这里来?” 李山已大至知道了那些人的原因,目前虽然只审问了一个达尼埃尔,达尼埃尔也一口咬定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做生意,李山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是被人追杀,至于追杀他们的人是谁,达尼埃尔不说,李山也猜到肯定是蒙古人。 李山将那帮人来的原因简直说了一遍,黄宗羲对他们大感兴趣,尤其是听到对方长着蓝眼睛,高鼻子时,更是马上就想见到,对李山道:“李兄,他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李山道:“太冲兄,不用急,我把他们绑起来了,丢到马厩了,现在风雪太大,天又黑了,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黄宗羲吃了一惊:“李兄,蛮夷不远万里来到此,我们该以彳l相待才是,怎么可以捆绑起来。”黄宗羲虽然豁达,但还是接受了以前四夷来朝的思想,受不了李山那种还没问清对方来由就捆绑起来的做法。 李山一笑,道:“太冲,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们早有军令,有若蛮夷在此出现,可以将其缴械。若是不服者,格杀勿论。” 黄宗羲道:“怎可如此,我们中华是堂堂礼议之邦。李兄如此做法。岂不坏我泱泱大国地名声。” 李山以前见黄宗羲各方面都比较开通。没想到一扯那蛮夷,又迂腐起来,自己已说了是军令,他还要相劝,双手一摊,道:“太冲兄。 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军令行事而已,不过,你不要把那把蛮夷看得太好。他们到这里可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根本不是良善之辈。” 黄宗羲不悦的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李兄可有证据?” 李山一窒,强辨道:“这倒没有,不过,等如果有了,那就晚了。” 李鸿基要唐军上下注意俄罗斯人,自然会说一些俄罗斯人在开拓西伯利亚时所做地恶事,不过,李鸿基本身对这一段历史不熟悉,只是把后世知道的西方殖民者对待当地土箸的事说了一遍,自付离事实也不会太远,却不知,俄罗斯地哥萨克比西方殖民者还要野蛮地多。 李山见黄宗羲还要相劝,赶忙拦住,道:“太冲,你我就不必为此争执了,你就是说服了我,我也不能更改军令,咱们何必为那帮蛮夷烦扰,来,喝酒,喝酒,刚才可把我冻死了。” 李山拿起了桌上地酒壶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才道:“痛快,痛快。” 黄宗羲此时才记起李山已在风雪中待了几个时辰,也不再和李山争执,心想还是等看过那帮蛮夷,问清他们真正的来意,才好求情。 由于天色已黑,黄宗羲当晚就在李山处住了下来,李山虽然已经二十好几了,但尚未娶妻,对黄宗羲倒是挺好安排。 波雅尔科无等人被收剿了兵器,马匹,还被关押在马厩里,无比沮丧,对方明明有高大的城池,精良的火枪,看样子也是文明人,怎么会不分清红皂白就把自己关起来。 同中国几千年来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一样,欧洲人也把自己当成了世界的中心,尽管匈奴人,蒙古人两次打败了欧洲,欧州人依旧看不起对方地文化,把他们当成了野蛮人,这也是欧洲黄祸论的由来。 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虽然在欧洲受到追捧,但大多数人对中国并不了解,他们只是受到一些冒险者的影响,认为中国是传说中地黄金之国,依然不放弃自己才是文明中心的想法。 此时的俄国远不是后世横踌欧亚两大洲的大国,而是地处东欧一隅,虽然俄罗斯人把自己当成了文明人,但欧洲把俄罗斯也当成了未开化的蛮夷,所以俄罗斯对中国就了解的更少,他们一直以为,中国离他们还是很遥远的事,波雅尔科无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被蒙古人追杀,居然就到了传说中的黄金之国。 他们百般猜测到底落到了什么人手里,一夜讨论下来却徒劳无功,只好忐忑不安的想着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处置。 第二天一大早,黄宗羲就迫不于待的要去马厩看望李山口中蓝眼睛,高鼻子的蛮夷。 李山本想先审问清楚这些蛮夷再说,却拗不过黄宗羲的纠缠,只得带着黄宗羲来到了马厩,波雅尔科无等人虽然落在唐军手中,但马厩到底还是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好了很多,他们这些天又累又饿,讨论到半夜不得要领后,一个个都累得睡着了,到了现在还没有一人醒过来。 李山见到这群俘虏睡得如此之香,一点也不客气,对亲兵道:“将他们全部踢醒。” 亲兵听了,打开了马厩,专栋肉厚的地方踢去,黄宗羲看得大皱眉头,想要阻止,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这群哥萨克两个月来,被蒙古人追杀的还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此时做了俘虏,又有遮风避雨的地方,睡得反而香甜,被人从梦中踢醒,嘴里自然不免骂骂咧咧,等到想起自己的处境时,才住了口。 李山虽然听不懂这帮人说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话,正要发怒,见他们停了下来,才止住口气,问道:“你们中谁是头领,站出来。” 这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李山讲什么,李山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命一个蒙古人士兵用蒙语说了一遍。波雅尔科无才站了出来,也用蒙古语道:“我就是首领,我抗议。你们就该给我们公正地待遇。” 李山听了翻译的话。笑道:“告诉他。我们对付敌人一向如此。” 波雅尔科无连忙道:“哦,不,不,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只与鞑靼人为敌,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西伯利亚分布着众多民族,埃文基人、图瓦人、乌克兰人、鞑靼人、哈卡斯人、雅库特人、涅涅茨人,女真人等等,但俄罗斯对这些民族一概不分。统称为鞑靼人。 雅尔科无看到这些人中蒙古人极少,甚至首领连蒙古话也不会讲,加上看到地火枪,城池,大着胆子猜测这里已不属于鞑靼人统治,说不定这些人正是赶走了鞑靼人,才占据了这块土地,根据西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观点,大着胆说出与鞑靼人为敌地话来。 那名蒙古士兵虽然对雅尔科无说出与鞑靼人为敌十分气愤,但还是完完整整地翻译了出来,在草原上生活久了,所有地唐军或多或少都会说一些蒙古语,他也不敢乱翻译。 李山听得心中倒是一动,问道:“这么说,你们对鞑靼人很熟悉罗。”唐军虽然筑起了汉蒙城,但对汉蒙城以北的资料还不熟悉,这是因为唐军现在的重点暂时不在这里,派出的小部份人也没有办法再深入北方,但全军上下都知道,唐王还有意向北再进,能够从这群俄罗斯口中得到北部蒙古人的情报,那再好不过。 波雅尔科无见李山的脸色和缓了下来,心中大喜,道:“大人,鞑靼人捌青况我们很熟悉,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大人的来历,可否让我们知道。” 李山点了点头,道:“可以,我们是大唐唐王辖下的军队,从这里往南,上万里的土地都是我们地管辖范围。” 波雅尔科无嘴里讷讷自语:“大唐,大唐。”这个名字他肯定听过,大唐的强盛此时在西域和中亚一带还有流传,波雅尔科无心中一振,想了起来:“大唐,不就是那个盛产丝绸和瓷器,遍地是黄金的国度吗。” 他一时也没有记起那个大唐早灭,何况西方对东方的了解本来就不深,把许多传说都当成了现实,又把一些现实当成了传说,波雅尔科无心里喊了起来:“天哪,我到了黄金国度。” 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们是不是产丝绸,那有瓷器,茶叶。” 李山道:“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产物。” 波雅尔科无仿佛被一股电流击倒,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发财了,发财了。 中国的丝绸,瓷器在欧洲本来就是天价,到了东欧更是又翻了一翻,一直以来,从中国流传出去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物,陆上被奥斯曼帝国垄断,奥斯曼帝国就是靠掌控东西贸易之咽喉,从而累积了大量财富。 后来西班牙、葡萄牙两国因与之交恶,无法依照马可波罗之路线前往东方,故另拓海路,从而掀起了大航海时代之序幕,现在海路的生意又墨断在西班牙、葡萄牙两国手中,波雅尔科无竟然一下子听到自己的国家从陆路也可以到达黄金国度,顾不得自己还是对方的俘虏,跳了起来,道:“大人,大人,我们真的是来和贵国做生意的,请相信我们没有恶意。” 李山倒是被对方突然的热情吓了一大跳,道:“好,我相信你们是做生意,你现在可以把蒙古人的情况告诉我们了。” 波雅尔科无看了看马厩,难为情的道:“大人,可不可以给我们换一个地方。” 汉蒙城现在的人口只有设计的十分之一,有的是地方安置这些人,昨晚李山只所以把这群人丢到马厩,是因为唐王早有命令要防备俄罗斯人,加上这些人在城门下还鬼鬼祟祟,又让自己在风雪中站了几个时辰,才故意让他们吃点苦头,至于如何处置这些人,他可没有权利,还需要得到唐王的命令才行。 要等到唐王的命令,起码也要等到数月风雪结束之后才能报告,一来一去,又得一个多月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总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部关在马厩,汉蒙城也没有建牢房,怎么处理这些人,还真是让李山费思量。 黄宗羲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波雅尔科无有什么穷凶极恶的地方,虽然对蛮夷一听到丝绸,瓷器就两眼放光,有点不以为然,但还是认为李山对蛮夷如此处理有点过分,见蛮夷提出了请求,也道:“大人,不如给他们安排好一点的地方。” 波雅尔科无虽然听不懂黄宗羲的话,但看到了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忙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金币,道:“大人放心,我会照价付款的。” 黄宗羲鄙视的看了一眼,蛮夷就是蛮夷,一身铜臭,李山把金币一把拿过,啧啧称奇,半响才命亲兵收起来,道:“好,我会安排一些房间给你和下属居住,但记住,我们的房间和食物都是要付费的。” 波雅尔科无连忙道:“一定,一定。”他自付到了黄金国度,还怕以后会没有钱赚吗。 李山命令士兵将这些人带下去,另作安排,等安顿好了再带波雅尔科无过来问话,同时吩咐士兵对他们的监视不能放松。 回到了李山的府第,黄宗羲忍不住开口道:“大人,你收下那蛮夷的金币,恐怕此事不妥。”两人一直是称兄道弟,黄宗羲称呼李山为大人,那是对李山不满之极了。 李山道:“太冲放心,我非是贪图那蛮夷的几枚金币,只是要把这个一起作为证物呈现给唐王殿下,再由殿下作出决断。” 黄宗羲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是蛮夷远来,我们应该尽量招待才是,李兄刚才说住宿和食物都要付费,末免有点……有点……。” “有点不合礼议是,太冲也不想想,这些食物和房间从哪里来,食物是百姓辛苦种出来的,房屋是我们一砖一瓦建起来的,若是让人白吃白住,那才是不合礼议。” 黄宗羲没想到李山会如此反驳,一时哑口无言,李山拍了拍黄宗羲的肩膀,道:“太冲,你不用再想这些蛮夷之事了,对他们来说如此才是理所当然,你没见那个波雅尔科无的样子吗,一点惊讶的意思也没有。” 黄宗羲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不再反驳,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都在等亲兵把波雅尔科无安顿好了带上来问话。 第七卷 博奕第六章 命运 波雅尔科无得知自己到了传说中的黄金之国,兴奋异常,对于唐军让他们五十多人挤在一个只能容纳十多人的小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不满,这总比在马厩要强,而最主要的是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币在向自己飞来。 只作了一下稍微整理,波雅尔科无就急不可耐的要求见李山,唐军士兵把他带到了李山的府中,李山要从他嘴里问出蒙古人的情报,对波雅尔科无颇为客气,指了指座位,让他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酒。 波雅尔科无昨天一行人是到了快天黑才被抓进城中,对周围的景物也没有来得及观看,此时进了李山的房中,一双眼睛溜溜的乱转,见到了桌上的瓷器更是双眼放光,“哦,上帝,这个家伙只是一个小城的城主,房间里就有这么多的瓷器。” 若是让波雅尔科无知道李山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时,他更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中国的出口商品可不象现在一样,那时的一等品供给宫廷使用,二等品是一些官宦富贵人家使用,只有三等品才是普通百姓和供出口使用,外人就是来到了中国,也很难买到上等的丝绸,瓷器和茶叶,所以李山的房中使用的虽然是普能的瓷器,在波雅尔科无心中也是上等品。 波雅尔科无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酒杯,生怕打坏了这个瓷器,将酒倒入口中,随即跳了起来:“上帝。好酒。” 俄国人地伏特加起源于十四世纪,度数一般在的一的度之间,酒液透明。除酒香外,几乎没有其它香味,口味凶烈。劲大冲鼻。火一般地刺激。李山喝的酒却是经过蒸馏得出来的高纯度白酒,度数一点也不比伏特加低,但多了一股绵远纯厚地口感,自然不是伏特加能比。 李山又给波雅尔科无倒上了一杯,他毫不客气,一口气就干了。俄罗斯人嗜酒如命,他带的酒早已喝光了,在这里碰到了好酒,自然不放过。 李山看着他连喝了五杯酒。一点影响也没有,才向波雅尔科无问道:“不知阁下对蒙古人的情况知道多少。” 此时沙俄刚刚在勒拿河流域建立了维柳伊斯克。俄国人地远征指挥中心雅库茨克要到明年才会建立,波雅尔科无其实也谈不上对捕鱼儿海附近地蒙古人了解多少,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撞上蒙古人,被蒙古人追杀。 此时波雅尔科无当然不能说不知道,他对蒙古人地力量大吹了一番,才道:“大人,我们俄国是欧洲的大国,与那些鞑靼人索有仇怨,但对贵国却是毫无敌意,若贵国能够与我国贸易,对两国都是有利之举,大人必定也会因此得到提升。” 李山听了皱起了眉头,这个波雅尔科无说话不尽不实,明显夸大了蒙古人的力量,前面的话也不知有几成是真,冷冷的拒绝道:“此事非我能作主,我要向上方报告才能作出决定。” 波雅尔科无毫不气馁,道:“当然,当然,不过大人可否让我们在城中自由活动,我们保证遵守城主大人的法令,绝无恶意。”李山虽然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小院,但监视地味道很明显,此时俄国的统治还是农奴制,各地的大公实权很大,波雅尔科无以为李山也是一个城主。 李山道:“对不起,你们属于非法入境,暂时需要限制人身自由,直到上面有了决定之后才会考虑对你们如何处理。” 波雅尔科无大急,道:“大人,不知上面的决定会有多久时间。” 李山道:“或许三个月,或许五个月,你们安心等着。”叫来亲兵,就要送波雅尔科无下去。 波雅尔科无叫道:“岂慢,岂慢,我还有话说。” 李山却不再想听他乱说八道了,挥了挥手,士兵把波雅尔科无强行带了下去。 李鸿基受后世地影响,对俄罗斯的实力不免夸大了许多,其实此时的俄罗斯远与后世的俄罗斯不可比,在俄罗斯一千多年的历史上,除了二百四十年的蒙古统治外,只有留利克王朝和罗曼诺夫王朝两个王朝。 留利克王朝建于公元九世纪,十三世纪初,蒙古人因为商人被杀,进攻花刺子模,之后追逐残敌,就一直攻了过来直到欧洲,留利克王朝的首府基辅正好首当其冲,遇上了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的大军,基辅罗斯集中几十万大军迎战,但很快被蒙古人打得土崩瓦解。基辅被毁。斯拉夫人的土地被金帐汗国统治了近三百年。 蒙古人太少,蒙古大汗们都是用分而治之的方式统治这片土地,挑动这一方对抗另一方,而这个诱饵便是弗拉基米尔大公。所有金帐汗国的大公先交贡给弗拉基米尔大公,再由弗拉基米尔大公交给大汗,这可是油水十足的工作,于是大公们都抢着这位置,而大汗也利用这位置牵制各个大公。 莫斯科公国的第二代:尤里大公百般讨好蒙古大汗,用金钱贿赂,从当时强大的特维尔公国手中抢到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的位置,这一下两国结了仇,为了弗拉基米尔大公这块骨头两家打了起来,莫斯科公国不是特维尔公国的对手,但是尤里讨好蒙古大汗,甚至借助蒙古兵力,终于击败特维尔公国,得到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的位置。 一直到季米特里,莫斯科通过种种手段,不惜和各公国开战,向各国行贿,保住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的位置,此时的莫斯科公国已经很强大了。而蒙古人的金帐汗国开始衰落,季米特里起了异心。1380年在库里科沃一战,莫斯科公国获胜,击败了传说中不可战胜地蒙古军队。大张了斯拉夫人的志气。 在这里,不能不说一声,蒙古人太自大了。这个弗拉基米尔大公怎么可以交给一个公国一百多年不变,应该轮换着,不使一国的力量达到最强。否则不是莫斯科公国。也会有其他地公国崛起。 到了十六世纪。那是俄罗斯伊凡四世的时代,也有人称他为伊凡大帝,伊凡四世三岁登基,十七岁称沙皇。伊凡四世在位期间对内加强了中央集权,一些反对他的大贵族势力被他毁灭,沙皇地权力空前地强大。这为之后地俄国确立了基础。 对外先后控制吞并毁灭了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诺盖汗国巴什基尔亚,西伯利亚汗国。克里木汗国,彻底打击了金帐汗国,而且还阻止了奥斯曼土耳其的西进。 伊凡大帝可以说是丰功伟迹,可惜他脾气甚坏,误杀其子,郁郁而终。1598年伊凡四世的儿子费多尔去世后,留利克王朝绝嗣,统治俄国七百多年的留利克王朝从此覆灭。 1605年,利克王朝最后的继承人戈杜诺夫突然死亡,俄罗斯天下大乱,进入一个“混乱时代”。又遭到了波兰的入侵,直到下诺夫哥罗德地米宁和波扎尔斯基率领民兵把波兰人赶出莫斯科以后,这一动荡时期才终于结束。1613年俄罗斯的贵族们推举伊凡四世的亲戚十六岁的米哈伊尔·罗曼诺夫为新沙皇,建立了罗曼诺夫王朝。 俄罗斯此时正是罗曼诺夫王朝地初期,米哈伊尔·罗曼诺夫可并不是很甘愿做这个沙皇,因为前几位沙皇都没得到什么好命运,戈东诺夫死的突然而离奇,他儿子费多尔二世和之后的伪沙皇季米特里也死于非命。 俄罗斯的外部环境也不好,波兰军队虽然退了,但是还是对俄罗斯虎视耽耽,实际上这位新沙皇米哈伊尔·罗曼诺夫不但被波兰人俘虏过还送去做过僧侣!这样的心理阴影使得他得知自己居然成为了沙皇不由惊慌失措,担心是不是要被那些贵族们害死,最后很不情愿接受了沙皇的位子。 要是有人回到那个时代,告诉俄罗斯的百姓,你们这个王朝将持续近三百年,而且成为一个横跨欧亚的大帝国,他一定很吃惊的看着你,或许会摸摸你的额头看你是不是发烧,然后不屑的说:“就凭米哈伊尔·罗曼诺夫那小子?切!” 罗曼诺夫王朝的创立初期是黯淡的,沙皇懦弱年幼,大权掌握在他们的亲戚手中,但俄罗斯人的神经是如此的坚强,即便他们的沙皇无能,多病,懦弱,他们都没有放弃对外扩张的脚步,向西他们合并了乌克兰,向东则大多数是冒险家,罪犯,哥萨克的乐园。 波雅尔科无一行人正是其中的代表,他们与其说是为沙皇征服新的土地,不如说是为自己寻找财富,得到了新的地方,可以抢光当地的居民,还可获得沙皇的奖赏,对这些人来说,征服当然是远比种田,放牧要划算得多的生意。 不过,这一切和打通与黄金之国的通道,让俄罗斯能独霸与东方的贸易相比都不算什么,波雅尔科无才如此兴奋,急切的想到李山拉上关系,可李山的冷谈打断了他的幻想。 波雅尔科无等人被暂时安置了下来,虽然唐军没有再对他们捆绑,食物也对他们供应,但唐军对他们限制还是很大,活动范围都限制的死死的,他们的马匹和枪支都被收剿。 在冬季大雪纷飞的情况下,草原上各个城池的联系暂时都是中断的,李山虽然很想把这批俄罗斯上报唐军高层,却被大雪阻断,不得不把这批人暂押在汉蒙城中。波雅尔科无几次要求见李山都没有得到充许,直到半个月后,李山才再次接见了他。 波雅尔科无等人本就是抱着发大财的心里来到西伯利亚,身上当然不会带多少钱,以前他们都是靠打猎或者是抢当地人的粮食过活,到了汉蒙城,只能乖乖接受唐军给他们的食物,唐军的食物,住宿价钱都不便宜,不到半个月,他们的钱就花光了,只得向李山求救。 李山一听,这好办,他们不是没有钱吗,那就该劳动挣钱才是,从此,每当下雪过后,当地的居民就会看到一个奇景,数十个蓝眼睛,高鼻子的人拿着大扫把,在城中的大街上卖力的扫雪。 李鸿基得到这帮俄罗斯人的消息是在三个月之后,他此时正周旋于数个女人之间,当初李鸿基回府不久,就发现府中多了二个女人,一看之下傻了眼,这两人正是柳如是和顾媚。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本来想留在西安再次参加唐军的科考,可唐王领兵在外,科考自然无法举行,那段日子唐军境内上下都在关注着战事的进展,唐军的胜利一个个传来,满城的百姓都欢呼跳跃,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却倍显低落。 战事一起,不但方以智和陈贞慧两人不见了踪影,就是时常来看她们的李本父女也是数月不见,两人以前在南京过惯了热闹的生活,在西安却举目无亲,若不是南京有人对她们虎视眈眈,她们都想回到南京。 后来,李慧梅在王府呆不住,偷偷溜出来找她们玩,才让两人重新有了伴,不过,李慧梅对她父亲的事却守口如瓶,任两人怎么套话也套不出来。 李慧梅出去多了,引起了高桂英的注意,找到护卫一问,才知道李鸿基在外面结识了两个才貌双全的女人,高桂英心想唐王子嗣不旺,既然隐瞒姓名和两人交往,那肯定是对两人有意,干脆派人把两人接到王府。 田玉珠和刑秀娘两人虽然不愿意,但府中倒底还是高桂英作主,她们想拦也拦不住。 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和李鸿基没有私情,人家的大妇找上门,自然不乐意去府中见高桂英,但也不能和王府的护卫相抗,两人到了王府才发现和她们交往的李本竟然就是唐王本人,两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李本的力量在西安那么大,火枪也说送就送。 此时的唐王和一国之君也没有什么区别,她们以前能蔑视权贵,那是借用了其他权贵的力量,可在这里,谁的力量能大过唐王,她们只能在唐王府住了下来。 不过,她们的身份在唐王府有点尴尬,即不是唐王的妻妾,唐王也从来没有表示过要娶她们,而且唐王还不在府中,唐王妃对她们虽然和蔼可亲,另两名唐王侧妃却对她们没有什么好感。幸好有李慧梅陪她们时时说说话,才让两人在王府中好过一点。至于她们的命运,只能交给唐王回来后才能决定。 第七卷 博奕第七章 出使 李鸿基班师回到王府后,见到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心中也是头痛,不知对两人如何处理,自己有三个妻妾,对美女已非当初碰到就想占有的初哥,碰到柳如是和顾媚两人纯属巧遇,后来听到两人女扮男装想参加自己的科举考试才对两人兴趣大增,交往日久,若是说自己对两人没有心思,别说刑秀娘和田玉珠两人会不相信,就是自己恐怕也不会相信。 只是刑秀娘和田玉珠两人刚刚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们已开始互别苗头,自己也不愿让她们两人伤心,又担心再多加两人,王府会不得安宁,李鸿基也只得暂时让柳如是和顾媚两人住在王府,得过且过了。 此时收到边境城池传回来的信息,李鸿基吃了一惊,自己早就想到会碰到俄罗斯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对这些俄罗斯人如何处理,倒是一个大问题。 此时唐军与西域的商路经过几年的努力已重新开通,沿着曾经的丝绸之路,现在已可以每年为唐军带来数百万两白银的收入,而且这个数目还在快速增加中,可是这条路并不太平,马贼,盗匪,沿徒多如牛毛,若没有唐军的大力支持,单靠商人让他们倾家荡产也开避不了一条路来。 为了开拓这条商路,唐军特意抽出了数千人给商人作为护卫,几年时间,死在这条路上的唐军已有上千人。 这条西域地商道虽然充满了财富,更加充满了血腥,若能与俄罗斯人建立一条东西方的通道。无疑要划算的多。 可这条北极熊对土地充满了贪欲,两国地利益根本不可调和,是暂时和解。还是现在翻脸动手口这一切又都没有情报支持口俄罗斯人现在在西伯利亚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李鸿基也是一无所知。 李鸿基考虑半天不能决,让李娃派人把唐军的大臣找来王府共商要事。 很快,唐军地高级官员济济一堂,坐到了王府地大厅,正二品地尚书右仆射周凤梧。正三品的尚书省侍郎洪承畴,正二品的门下省侍中宋献策,正二品的龙武大将军马维兴,正三品的武卫大将军高一功。正三品的金吾大将军李过都赫然在座。 李鸿基还没有称帝,从来没有举行过什么早朝,平时政务都是交给尚书,门下两省官员负责,审阅完后直接交给唐王过目即可,除非有重大事情发生,或尚书,门下两省意见相左,唐王才会将各部官员招集在一起相商。 如今不但两省地头脑到场,连西安品秩较高的几名武将也一一到场,众人马上就知道肯定有重大事情发生,今年以来,唐军境内一切都很顺利,虽然陕西,甘肃两省灾害仍然频繁发生,但有了高产的旱地作物,唐军却不用担心民众会吃不饱饭,除非是一些特别大的旱灾,连旱物也种不了地地方才需要救济。 在唐军对境内道路的巨额投入拉动下,唐军的商业也是一片繁荣,唐军境内的税收每个月都大幅增长,唯一让唐军武将们不满意的是他们几次对朝庭的攻击请求都被唐王压了下来,而让文官们不满意的是他们几次上奏让唐王称帝也被唐王压了下来。 在座的每个人都砰然心动,武将们想的是莫非唐王要对朝庭有大动作,文官们想的是莫非唐王有意称帝,打量着这些一脸热切的臣子,李鸿基将汉蒙城出现了俄罗斯人的事说了出来。 文武官员见不是自己所想之事,心中都一阵失落,文官是压根瞧不起中华之外的蛮夷,武将们却自信自己的军队不输于任何人,见唐王对几十个蛮夷如此重视有点不以为然。 洪承畴开口道:“殿下,蛮夷来到我处,不外求利,他们请求通商的主张,正和我军的主张相符,殿下何不准了他们?” 李鸿基道:“是啊,按理说我军与蛮夷暂时的交往可能有好处,但此蛮夷侵略成性,目前我军最远才到汉蒙城,汉蒙城向北,尚有上万里无主之地,我军若不取之,必会给俄夷取走,所以才需找各位爱卿商议。” 李鸿基一番苦心,不但在座的文官不理解,就是喜欢打仗的武将也摇起头来,马维兴道:“殿下,这些蛮夷暂时不用理会他们,不如让我等带兵打到京师去,灭了明朝,等我唐军一统天下|本书转载拾陆k文学网|,如果蛮夷敢对我军无礼,再将他们打回去也不迟。” 宋献策也道:“马将军说得有理,我军虽然占有了湖广,四川膏腴之地,可是人口和朝庭相比还有很大差距,等殿下提兵一统中原,区区蛮夷又有何足道哉。” 周凤梧更是道:“殿下,自古以来,我中原政权从来没有占据过塞外土地,明朝开国之时,国力虽然一路到达捕鱼儿海,但大军回来之后,这些地方又重新回到了鞑靼人手中,殿下在草原筑城,将数千里之地收归汉人所有,单此举功业就可追唐宗汉武,殿下又何必再向北打那些无用之地的主意。” 现在的汉蒙城,一年都有三四个月全是冰天雪地,过了汉蒙城,自然更冷,汉人朝庭一向都认为塞外之地不适合汉人居住,取之无用,反而徒耗国力,不如弃之,所以每当中原强大时,对游牧民族的征伐虽然一次次胜利,却始终没有撑控那宠大的草原,任由剩下的游牧民族获得喘息之极,重新对汉人政权构成威胁,无他,就是汉人百姓不愿意在草原上生活,朝庭若要对草原控制,花费太大,根本负担不起来。 若不是蒙古人,女真人这些年对汉人的侵略一次次加大,唐军上下都根本不会同意在草原筑城。毕竟那花费太大,远不如对内地地经营来的快。 李鸿基又不能解释这些土地此时看来虽然是得不偿失,但地下埋藏了丰富的资源。对以后地发展有大大的好处,见大有群起反对之势,忙道:“各位爱卿所说都有理。不过。各位想过没有。若此时我们对这片土地不取,以后必然还是要与俄夷接壤,不免还要交战,那时俄夷的力量会远比现在强大,我军即使可以击败他们,也要付出远大于现在地代价口” 周风梧道:“殿下。即使如此,到时我军一统中原,力量远大于此时,多付出一些损失又有何妨。现在中原末平,何必浪费我军实力。” 李鸿基不好对周风梧发火,换了一个说法,道:“各位爱卿,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前明开国初期国力强盛,大军可以出塞直接对鞑靼打击,而后来,却只能坐等鞑靼进攻,难道单纯是国力衰退地原因吗,若是前明能象我军这样在草原上筑起城池,后世子孙又何必受到鞑靼人地欺凌,每次鞑靼人的入侵,又有多少汉人子弟家破人亡。” 洪宗畴道:“殿下的意思是那块土地即使我军不取,也不能让俄夷得到,否则俄夷以后会象鞑靼人一样对我朝入侵。” 李鸿基道:“对了,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这块地我们以为无用,俄夷却能在此生存下去,他们的力量现在还不大,等到力量大了,我们就再也赶不走他们,那时俄夷就会是以前的鞑靼,而我们就会和朝庭一样,每次只能消极的抵抗他们地入侵,这样早晚会吃大亏。” 洪承畴道:“殿下,俄夷实力如何,我军现在并不了解,若是现在要得出战还是和的结论末免草率,殿下何不充许他们通商后,再派人打听到他们的实力如何,再作决断。” 李鸿基想了想,倒是自己急了,自己受后世影响太大,听到了俄罗斯人已到了自己境内,先慌了手脚,俄罗斯人现在在西伯利亚的势力到底如何都没有弄清楚,又能让下面地这些人拿出什么办法来,李鸿基想通后,朝洪承畴点了一下头,道:“洪爱卿所说有理,倒是本王急了,那就如洪爱卿所言,先充许他们通商,只是我军也要派出使者,深入俄夷境内才行,不知各位手中有无合适的人选?” 从陕西到汉蒙城都有数千里之遥,信息传递最快也要十五天左右,若是出使一场,到达汉蒙城都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谁知道再向北,出使俄夷要花多少时间,一个个都沉默起来。 李鸿基笑道:“怎么,俄夷能千山万水到我境内,莫非我军竟然找不到一人出使。” 请将不如激将,马维兴和洪承畴都站了起来,道:“殿下,臣有合适的人选。” 李鸿基道:“好,那说说看。” 洪承畴和马维兴互相望了一下,洪承畴先开口道:“臣以为出使俄夷应从礼部派人,礼部员外郎李淮庸是个合适的人选。” 洪承畴不提,李鸿基还差点忘了自己有一个礼部,礼部最大的作用就是接待外番,处理帝王的礼议,祭祀之用,这些年,唐军只有和朝庭和义军打过交道,礼部根本用不上,至于和西域的通商,完全由商人和军队主导,也没有礼部什么事,而李鸿基的家事,更不会让礼部来插手。 李鸿基点了点头,礼部竟然设立了,当然就要有用,派一个礼部官员去倒也合适,只是没有见到人,李鸿基有点不放心,又转向马维兴道:“马爱卿又有何人选?” 马维兴道:“臣下面有一名骁骑上校欧阳杰,能文能武,臣以为派他去比较合适。” 李鸿基道:“那好,明天让两人一起来见本王,本王见过之后就可以决定。” 洪承畴和马维兴两人都应了一声:“是。”回到了座位,李鸿基见定了下来,宣布散会,众人走出了唐王府。 李淮庸是前年唐军招收的进士一科状元,今年才二十三岁,李淮庸是江南的一名士子,千辛万苦跑到唐军境内参考,高中进士科的状元,以为此后就能平步青云,一展平生之志,没想到官是升了,目前礼部只有一个郎中,他的官职排第二,在同时考中的这些同年中,现在大多数人都是七品,八品,而他已是六品大员,可惜这六品的大员却整天无所事事,做得太过无趣。 突然得知唐王召见自己,李淮庸不由大喜过望,兴冲冲的赶到了王府,等他到达王府时,见其中还有一个武官在等待唐王的召见。那名武官也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身上有一股骠悍的气质,与李淮庸的一身书生气格格不入,两人只是互相点了点头就没有再理会对方。 不久,就有亲兵叫道:“唐王有令,李淮庸,欧阳杰谨见。”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对方和自己同时被唐王召见,亲兵把他们带到了李鸿基的书房,同时跪了下来,道:“臣参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看了看两人,道:“起来,请坐。” 两人道过谢后,诚惶诚恐的坐了半边椅子,李鸿基看着皱了一下眉头,打量了一下两人,两人都长得十分俊朗,又都年轻,正是想建功立业的时候,李鸿基开口道:“两位爱卿,今天让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代表我军出使一个番邦,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李淮庸一听出使番邦,大为高兴,这正是他们礼部的职责,马上接口道:“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还请殿下吩咐。”不管怎么样,能出使总比待在衙门里无所事事强。 欧阳杰却不点不乐意,他知道作为武官,一半都是起保佑正使之职,这远不如在战场上撕杀来的痛快,不过,唐王开了口,也不能说不去,道:“请殿下吩咐。”他又迟疑的问道:“不知殿下要我等出使何处?” 李鸿基将俄罗斯的情况简略说了一下,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古人从来没有出使过的地方,而且此去万里之遥,谁知会发生什么事,李鸿基看着两人脸上变化不定,不由激道:“怎么,莫非你们害怕了?” 欧阳杰一口热血涌了上来:“殿下,臣愿往。” 李淮庸也道:“臣愿往。” 李鸿基道:“那好,本王就以你二人为使,李淮庸为正,欧阳杰为副,出使俄罗斯。” 今天老茅有事要处理,只有一章。 第七卷 博奕第八章 收买 波雅尔科无和达尼埃尔五十多个俄罗斯人在汉蒙城扫了两个多月的雪后,又继续扫了一个多月的大街,终于等来了好消息,那天李山微笑的告诉他,唐王已答应了他两国贸易的请求,还会派出正使和他一起回去,正式建立双方的外交关系。 突如其来的喜迅让波雅尔科无等人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等到李山宣布他们不用再扫大街时,众人才反映过来,许多人不由热泪盈眶,终于熬出头了,他们马上就要发财。 这几个月来,他们累惨了,汉蒙城的大雪常常是几天一停,一停下来,地面上就铺满了数尺深的大雪,七八里长的大街上的雪他们必须在一个上午清扫干净,以便城中的百姓出行,否则发给他们的食物就会减少,每个人半天下来都会累得半死,后来,雪越来越少,他们的工作轻松起来,李山认为这样的劳动不足以让他们吃饱,为了能够吃饱饭,他们不能不又增加了许多劳动项目,当然是城中一些最脏最苦的活都给了他们。 现在他们终于解脱了,李山不但让他们停止了劳动,还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若说汉蒙城刚开始的汉人看到这群蓝眼眼,高鼻子的人还会害怕的话,现在就直接拿他们无视了,任谁对一群干了一个冬天脏活累活的人也不会再有害怕的心理。 此时波雅尔科无等人才开始有时间仔细观察着这个城池。这虽然是一个只有数千人地小城,但良好的规化,市场的繁华。都大大振撼着这群俄罗斯人。 光滑地丝绸,柔软的毛皮,精致的瓷器。醇香地白酒。这个小城地商铺都应有尽有。常常让他们直流口水,可惜摸摸空空如以地口袋,只能叹息着走开,他们只能幻想着把唐人的使团带回去,会受到沙皇的赏赐,否则他们这一场还是要两手空空。 被劳动了一整个冬天。此时虽然免了他们的劳动,波雅尔科无等人也不敢惹事生非,李山已给他们提出警告,若是在城中惹事。违反了城中的法律,他们一样要受罚。 李鸿基派出的使团很大,随行地人员有三百多人,后来商人们听说唐王要开辟新的贸易路线,又有些商队加了进来,到最后人数已达到了上千人,无论什么时候,商人总是最富有冒险精神,为了追逐利润,可以说没有让他们不敢冒的险。 这么宠大的队伍当然走不快,信息虽然早在四月中旬就传到了汉蒙城,可直到快五月底,李淮庸和欧阳杰两人才带着一大队人马到达了汉蒙城。这时候他们地人马不再是一千多,而是高达二千多人了。 李淮庸在路上看到这么多的加入的商队直皱眉头,若不是唐王对他有密令,充许商人同行,他几乎忍不住要命令欧阳杰把这些人驱赶出去,这些人拖慢了队伍的速度还不说,更有可能给使团带来不安全的因素。 出了汉蒙城,再往北到底是个什么样谁也不清楚,可是这帮商人带的东西太多了,他们每人的马车都塞得满满的,直到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才摆休,若是遇到劫匪,除了硬拼,根本就走不动。 幸好欧阳杰所带的三百多人都是精锐,而且除了武器,他们什么也没有带,让李淮庸有信心能够对抗一千人以下的强盗。 欧阳杰冷眼旁观,却比李淮庸心中清楚得多,这二千多人中恐怕也有不少好手,有的还用的是唐军的制式武器,不要说一千人,就是一万人,欧阳杰也有信心对抗,毫无疑问,这些商人中恐怕有不少本身就是替唐军办事的,才会有这么好的武器。 波雅尔科无等人在城中日盼夜盼唐王的使臣到来,他们虽然恢复了自由,却身无分文,不得不受唐军的接济才能过下去,当然盼望使臣早点到来,他们可以回国,接受沙皇的赏赐。 等到李淮庸等人到达汉蒙城时,李山带着全城的百姓欢迎使臣的到来,波雅尔科无等人也夹杂在欢迎的人群中,被庞大的使臣队伍吓了一大跳,汉蒙臣的人口才不过数千人,而这些使臣和随众就有二千多人,那一车车精美的货物更是耀花了波雅尔科无等人的眼。 达尼埃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推了推波雅尔科无道:“老大,我们发了,发了,若是能把一支队伍带到莫斯科,你猜沙皇会赏我们什么,是一个城堡,还是好多好多的金币?” 波雅尔科无却呐呐自语:“天啊,这是来自东方的货物,我们若有其中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这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一群俄罗斯人夹在中间,看着那一车车运进城的精美货物,象一群土包子,他们的身材都比较高大,李淮庸、欧阳杰两人也一眼就看见了那群俄罗斯人,只是在现场也不方便找他们谈话,在李山的迎接下,先安顿了下来。 那些商人和他们的护卫也是第一次看到欧洲人,对他们的样貌颇为好奇,所有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波雅尔科无待人沉迷于一车车货物中,毫无所觉。 李淮庸、欧阳杰两人刚安顿下来,就迫不急待的要召见俄罗斯人,李山派人却找他们时,他们还恋栈在那些商人的货物面前不肯离去,若他们不是外邦之人,一番举动可能惹起误会,把他们当成是踩盘子的贼人眼线。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波雅尔科无等人的话虽然时常半真半假,又对俄罗斯多吹嘘之处,李山还是了解了一些情况,此事的俄罗斯自己也有不小的麻烦,他们在欧洲有不少敌国。尤其是一个叫波兰地国家,在二十多年前还打到了他们的首都,虽然波雅尔科无尽力吹墟俄罗斯人如何如何厉害。但既然首都也被人家拿下了,再厉害也有限。 李淮庸、欧阳杰两人从李山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也轻松下来。 至少不会象原先一样一无所知。 波雅尔科无被李山地亲兵请到府中。向高坐在上头的两人行了一下礼道:“俄罗斯国使臣波雅尔科无参见贵使。”即然对方要派出使臣。波雅尔科无也给自己安了一个使臣的身份,至于原先做生意地说法,现在身上没有一个金币,他也只得放弃。 欧阳杰首先开口道:“波雅尔科无先生,我家王爷听到贵国来使很是高兴,通商对你我两国都是有利之事。唐王才会派出如此大地使团,只是我方从来没有到过贵地,此番就要麻烦尔等引路了。 听了翻译地话,波雅尔科无忙道:“贵使放心。我们既然能来到此地,就也能安全的带贵使到达鄙国首都。” 欧阳杰道:“对此我们毫不怀疑,只是我曾听说波雅尔科无先生到此的目的是做生意,可是现在波雅尔科无先生已身无分文,不知波雅尔科无先生又如何做生意?” 波雅尔科无脸上一窒,若不是看对方确实出动了宠大的商队,他还会以为对方是故意刁难自己,无奈的道:“没关系,能把各位带到鄙国地首都,沙皇自然会对我等有奖赏。” 欧阳杰好象考虑半响才道:“这样,目前有一桩生意,可以不用波雅尔科无付出本钱,却能坐享巨额财富,不知波雅尔科无先生想不想做?” 波雅尔科无听到财富顿时双眼放光,他添了一下嘴唇,道:“不知贵使所谓的巨额财富是多少?” 欧阳杰好整以暇的道:“就刚才那个商队财富的十分之一,怎样?” 波雅尔科无差点跳了起来,失色道:“十分之一。”刚才自己还在梦想着能拥有百分之一就够了,没想到一个大馅饼马上砸了一来,而且是州才地整整十倍,他怎会不失态。 那些跟随唐军的商队,接规定他们所得的三成要交给唐军作为保镖费用,所有那些财物虽然是私人拥有,但欧阳杰所说的话可不假。 波雅尔科无不由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冷静,对方抛出了这么大的饵,所图也肯定非小,可眼前仿佛有无数的金币在晃动,他勉强说道:“贵使到底有何事需我做,我波雅尔科无先申请,要是让我出卖自己的国家可不成。” 欧阳杰哈哈大笑,道:“波雅尔科无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对贵国的事物一切都不熟悉,所以想雇用你们所说的人做向导而已,你们只要告诉我们贵国有哪些风俗,我们的货物适合在哪里销售,定价应该是多少就可以了。” 波雅尔科无心头盘算着得失,答应了他,自己和他们的关系马上就要变成雇用关系,那时他们是主人,自己只是伙计,而且有自己这么多人做向导,他们以后要了解俄罗斯哪方面的消息,恐怕都有人会争先恐后的告诉他们,他们的货物也能买一个最好的价钱,那俄罗斯还有秘密可言吗。 可是那是十分之一的财富啊,有了这些,沙皇的奖赏算什么,自己千辛万苦到达这里又所为何来,不就是那闪闪的金币吗。 波雅尔科无道:“干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不过,十分之一的财富,大人可不能失言。” 欧阳杰道:“当然不会失言,等到货物买完,马上就可以付款给你,到时我们还在贵国,你还怕我们赖帐不成,这是给你的先期费用,以后我们再从中扣出。”欧阳杰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袋子,丢给了波雅尔科无。 波雅尔科无拈了拈袋子,这个袋子虽然不大,却沉得很,他打开一看,只现里面金光闪闪,那都是黄金的光泽,他估算了一下,换成金币,至少价值五十枚以上,五十枚金币,足够花销数年了,连忙收了起来,道:“主人,请问你想知道什么?” 欧阳杰道:“那好,我想知道蒙古人在前方的兵力布置。” 波雅尔科无无奈的道:“主人,我不想骗你,事实上我们哪天刚刚到达蒙古人的外围,就被他们发现了,蒙古人一路追杀了我们两个月,我们才逃到了这里。” 李山几乎要跳起来:“什么,你不是告诉我蒙古人的驻地你都了如指掌吗?还给我划了出来。” 波雅尔科无道双手一摊,道:“对不起,大人,你又没有付钱,得到的消息自然不一定是真的。” 李山大怒,正要对波雅尔科无发火,欧阳杰一摆手,道:“没关系,那你知道我们怎样可以绕过蒙古人吗,要知道,我们这次可不是为了打仗。” 波雅尔科无道:“当然,当然,这些主人既使不问我,我也会说出来,我们被蒙古人追杀时,绕了不少道,知道怎样避开蒙古人。” 李山望着这个满脸贪婪的俄罗斯人,恨不得一刀把他砍了,亏自己还把他提供的蒙古人消息当成了宝,若是以后唐军真按他提供的情报进攻蒙古人,非误了大事不可,没想到俄罗斯人在自己的枪口下,还敢欺骗自己。 欧阳杰又详细的问了汉蒙以北的地理和俄罗斯的驻军情况,才知道汉蒙以北,上万里的地方,俄罗斯人不到一万,他们现在才建了四五个城池,而且城池比汉蒙城大不了多少,亏波雅尔科无以前敢在李山面前吹嘘俄罗斯有数十万大军在那里,李山对这个波雅尔科无恨得牙痒痒的。 欧阳杰却和波雅尔科无越谈越欢,最后和他们定下了后天一起出发的目标,欧阳杰才让波雅尔科无回去。 至始至终,欧阳杰和波雅尔科无的谈话,李淮庸都没有参与,见波雅尔科无出去,李淮庸厌恶的说了一声:“真是不知礼议的蛮夷,除了金钱,什么都不认。” 李山大有同感,没想到自己被这么粗鲁的一个蛮夷骗了几个月,欧阳杰的金子一出来,波雅尔科无就什么都吐露了出来,不由也“呸”了一声。 欧阳杰刚好回来,见到此情景,道:“蛮夷不知礼议,一切以金钱衡量,这是唐王亲口告诉我的,以后和他们打交道多了,大家就会习惯。” 李淮庸感叹道:“唐王真是天纵其才,他从来没有见过此等蛮夷,就定下了如此策略,真是高明。 欧阳杰和李山也有同感,有了波雅尔科无等人的合作,他们对俄罗斯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于此行,李淮庸和欧阳杰再不象当初的茫然无措,而是充满了信心。 老茅租的房子到期,房东张口就是数百的涨价,这几天都忙着找房子搬家,所以更新不正常,到了下周三左右可以恢复,唉,在外漂的人就是如此。 第七卷 博奕第九章 遇袭 李淮庸和欧阳杰两人只在汉蒙城呆了二天时间,就全体起程,在波雅尔科无等人的带领下,出城向北继续前行。 李山把他们送出十里路才返回,他在汉蒙城中虽是一城之主,但军衔和李淮庸,欧阳杰两人差了三四级,两人又是唐王的特使,虽然李山对波雅尔科无等人的欺骗恨的牙痒痒的,但看在李淮庸和欧阳杰两人的面子上却拿他们无可奈何,只是想到以后再有俄罗斯人闯进汉蒙城来,如果没钱住宿,吃饭,恐怕就不止让他们扫雪那么简单了。 此时已是五月了,若在南方,大地早已是一片苍绿,在汉蒙城以北的地方却是刚刚春暖花开,嫩嫩的小草才钻出地面,它们的头上还顶着洁白的雪花,到处是雪水融化形成的溪流,不时有马车被陷进坑中,任凭赶车的人怎么鞭打马匹都没用,陷进去的马车还是一动不动,只得停下来用人力搬下一部分货物再前行,整个出使团前行的速度简直象蜗牛一样爬行。 由于商人低估了此行的困难,他们以前都能从唐军的各个城中取得补给,所以带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瓷器,茶叶,丝绸等货物,而各人带的粮食都很少,到了汉蒙城,得到了俄罗斯人的指点,只得拼命加大粮食的采购,汉蒙车粮食虽然有,可是没有那么多拉粮的马车,商人们只得在本来已经沉重的马车上又加上了一部分粮食。才使得马车分外难行。 李淮庸看着前进地速度皱起了眉头,对欧阳杰道:“欧阳大人,这样行下去太慢了。必须加快速度才行。”李淮庸虽然是正使,但级别上和欧阳杰是平级,对欧阳杰的称呼上也颇为尊重。 欧阳杰看了看眼前的速度。叹了一口气。把波雅尔科无叫来。问道:“波雅尔科无先生,请问一下,以这样地速度走下去,要多久才能到达贵国首府。” 波雅尔科无道:“主人,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样走下去。两年也到不了我国首府。” 欧阳杰看了看前后数里远的队伍,道:“看来只有让他们减负了。 波雅尔科无弯了一下腰,完全是用谦卑的口气:“主人,你是睿智地。虽然这里面也有我地十分之一货物,我也不得不说要丢下一些车中地宝贝了。” 欧阳杰只得命令士兵传令,让各个车队最少丢下四分之一的货物,否则跟不上大队,就要把他们丢下不管了。 各个商队听到命令,愁眉苦脸的开始卸下自己的货物,在这个见不到一点人烟的地方,若是与大队走失,毫无疑问就意味着死亡,货物虽然重要,但没了命,什么也没有了,不过,他们对每样东西都啥不得,担搁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御下足够的货物。 波雅尔科无看到地上丢下地瓷器和茶叶等物,也心痛的要死,他建议道:“主人,粮食可以多丢掉一点。” 欧阳杰奇怪的道:“你不是说我们要走数月沿途都没有城市补给吗,丢掉了粮食,我们吃什么?” 波雅尔科无道:“打猎,主人,我们可以通过打猎获得一部分粮食,我们就是靠打猎获得补给,才一路走过来的。”至于到底他们是靠打猎获得地食物多,还是靠抢当地土人的食物多,他们自己心知肚明,这当然不能说出来。 欧阳杰想了想,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打猎需要时间,而且这么多人的粮食也不可能全靠打猎来获得,至少得留下一半的粮食,其他的除了打猎外,还得省吃俭用才行。 随着欧阳杰的又一条命令传了下来,整个商队顿时欢声雷动,对商人来说,粮食在这批货物里当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丢掉一部分也不会心痛。只是开始欧阳杰严禁丢掉粮食,自己也担心丢多了没有吃的,才没有敢多丢。 这条命令一下,卸车的速度陡然加快,欧阳杰在附近找了一个干燥的山洞,命令卸下的东西都搬进来,以防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这样又担搁了一个多时辰,才忙完了卸车的任务,车队的前进速度马上加快起来,比以前快了一倍都不止。 整个车队已经走了一个月多了,有了波雅尔科无等人的带路,一路上都先行避开了蒙古人的部落位置,而且路也越来越好走,雪已融化的差不多,溪流也少了起来,再也不用象以前一样,一天车队至少需要趟过数十条大小不同的溪流,如今一天才能碰到一两条,而且对马车的行进都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让俄罗斯人都出突意料的是一路上的猎物多的让人难于想象,根本不需要欧阳杰等人特意去寻猎,许多时候商队都会碰到大群的动物群,前几天,更是遇到了一队高达万头的黄羊群,欧阳杰的三百多名护卫围猎了一千多头黄羊,若不是担心多了也吃不掉,还可以打得更多。 欧阳杰看得感慨万分,对李淮庸道:“这些地可都是宝地啊,而且现在都无主,我军若不取之,终会交给别人,可惜那些大人从来没有到过此地,都认为荒凉无比,口中说弃就弃。” 李淮庸和欧阳杰两人的出使当然不是只有和俄罗斯贸易这么简单,唐王还交待他们必须了解沿途的地理,部族情形,把唐军重臣对汉蒙以北之地的看法也告诉了他们,让李淮庸和欧阳杰两人得到详细的资料,好让说放弃此地的唐军重臣心服口服。 李鸿基当然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强行派兵收获西伯利亚广袤的土地,可没有大臣的支持,做起事来未免要事倍功半,进入这样荒凉的土地,士兵地战力只是一小部分。后勤更加重要,若是没有后方齐心协力的支持,占领了也会守不住。 李淮庸初次得到任务时只是凭着一腔热血。不甘埋没于礼部的无所事事中,听了欧阳杰地话,回头望了望行程。也道:“是啊。以前不出塞不知草原的情形。如今我们走到了草原,又以为北方更加荒凉,可是也别有一番风光。” 欧阳杰笑道:“李大人,这恐怕是我们汉人第一次踏入这块地方,你说我们会不会名留青史。” 李淮庸道:“我们是第一次倒不见得,不过只要以后我军取了这些地方。后人提到此地的收取,就不能不提你我二人地名字。”说到此处李淮庸突然想到了二句唐诗,“阳鸟南飞夜,阴山北地寒。汉家征戍客,年岁在楼兰。”不觉念了出来。 欧阳杰听了,身上地热血涌了上来,道:“好一个汉家征戍客,年岁在楼兰,可是我们这个地方却不知是何名字,大人作地好诗。” 李淮庸脸一红,道:“这可不是我作的诗,这是当年大唐诗人的出塞诗,我大唐极盛之时,将整个西域全部控制住,汉人就象今天的你我一样,从长安出发,要走大半年才能达到楼兰,可惜后来大唐衰弱,西域也不复为汉人所有。” 欧阳杰大声道:“唐王雄姿颇发,我军正该继承昔日大唐的雄心,不但西域,就是北部也都该夺回手中才是。” 李淮庸和欧阳杰正在队中说说笑笑,前面突然响起了警戒声,两人忙向前面看去,见前部的唐军正打马分出了一个小部向前冲去,一名士兵正在向中部两人所在策马奔来。 那名唐军一到两人身边,用力勒了一下跨下地骏马,他跨下一匹青花马“嘶,嘶。”叫了几声,人立而起,才停住了马蹄,这种突停之法对马匹多多少少有些伤害,一股骑士不遇到紧急情况不会如此做。 没等那名唐军定下来,欧阳杰忙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传令兵喘了一口气,才道:“大人,前面发现了人影。” 从这个队伍出发后,已有半个月一直没有见到人影,以前见到的人也多是已经依附了唐军的蒙古人,这里发现人影,除了当地的部落外,就只有被唐军一直驱向了北方地蒙古人,欧阳杰顿时紧张起来,问道:“可知是什么人,他们人数有多少。” 传令兵摇了摇头,道:“人数不多,目前还看不出什么人,我军前队已追了下去,应当很快就能追上。” 这些地方都少有人烟,只是经常有动物活动的痕迹,可是不久前队的唐军却在动物痕迹旁发现了一些人活动的痕迹,奇怪的这些痕迹时隐时现,有些更象凭空消失一样,唐军顿时警觉起来。 不久,就有的唐军感到有眼睛在窥视着自己的队伍,派人搜查了几遍,除了一些动物的足迹什么也没有发现,前队的唐军才重新放下了心,还以为自己是疑心生暗鬼。 可是又有一个唐军找到了人烧火之后的余灰,才确定了附近真的有人,前部的唐军高度紧张起来,加大了搜索的面积,有几个人影突然现身,并向唐军射出箭支,有两名唐军土兵躲闪不及,中了箭,顿时“唉哟,唉哟“的叫了起来,旁边人听他们叫得中气十足,定眼一看,那箭根本没有射进士兵的身体内,而是掉在了地上。 唐军士兵捡起来一看,这个箭头是骨制成的,当然射不透唐军的铠甲,只是射箭的人力沉得很,才让士兵感觉自己受了伤。 这几箭虽然没有伤到人,却惹起来唐军的怒火,数十名唐军出动,向射箭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唐军隐约想到刚才并没有搜到那边,对方怎么会自我暴露。 欧阳杰听了传令兵的报告,赶忙也催马向前,只要不是对商队心怀不轨之人,没有必要得罪,毕竟这个地方唐军不熟,若是得罪了当地的土族,纠缠起来,是输是赢都白白担搁时间。 等到欧阳杰赶到前头,唐军已把刚才袭击他们的人抓到了,一共就五个人,二个青壮年,一个老人,还有二个半大的孩子,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毛皮,奇怪的不是常见的羊皮,而是有点象鹿皮,他们的马匹已被唐军打死,数十个数唐军将他们围上,押了上来。 欧阳杰手里拿着他们射人的一把长弓,那是以前蒙古人所使用的铁胎弓,足要用三石力气才可以拉动,看来他们和蒙古人脱不了关系,可是转动着手头骨头制成的箭头,又好象与蒙古人并无关系,以前蒙古人和满人经常入关进行抢劫,才被唐军赶走几年,不可能现在连铁箭头都用不起,若是换成铁箭头,这样的三石弓射出的长箭,被射中的人非当场死亡不可。 欧阳杰越看越不解,向士兵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袭击我们?” 一个士兵回答道:“大人,他们好象听不懂我们的话,刚才用了蒙古语和番邦的语言问他们,他们都不回答。” 欧阳杰头痛起来,这样可就麻烦了,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又不知他们有何目的,若是带他们走肯定不便,放了他们,又怕引来敌人。 波雅尔科无在旁边建议道:“主人,杀了他们算了。” 他说的是蒙古语,欧阳杰看见几个人的耳朵都坚了起来,心中一动,摇了摇头道:“不必,把他们放了。” 几名唐军拿着明晃晃的刀朝那几个俘虏走去,老人和青年脸上都是一片坚硬之色,那两个半大的孩子却神色慌乱起来,开始挣动身上的绳索,几名唐军举刀向他们砍去,一个小孩终于尖叫出声,用蒙语大喊:“不要!” 几名士兵一愣,原来这些人懂蒙古语,俄罗斯人被蒙古人统治了二百多年,而西伯利亚这片地区更是统治了将近有四百年,西伯利亚汗国直到三十多年前才灭亡,因此当地的土族能讲蒙古语并不稀奇。 但那几名士兵的刀却丝毫没有停留,照样砍了下去,就在几人闭目欲死时,却没有发现疼痛的感觉,被捆着的两手反而松开了,几人都迷惑不解,揉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一名懂蒙古语的士兵对他们大声说道:“你们自由了,我家大人已放了你们,以后不准再袭击我军,否则杀无赫。” 随着欧阳杰的命令下达,宠大的队伍开始继续前进,而刚才唐军擒下的几名俘虏被丢到了一边,他们近距离的看到了一些车上的货物,顿时目瞪口呆,几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下,喊着:“停下,停下,我们有话要说。” 第七卷 博奕第十章 狼烟再起 李鸿基送走了去俄罗斯的使团,心里稍微放下了心,洪承畴等人的话也不也道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一统中原,然后凭借着全国的力量与俄罗斯争夺西伯利亚,李鸿基的历史虽然学得不好,但在康熙年间俄罗斯被清朝在黑龙江流域被击败却是知道的。 只是等俄罗斯人到了黑龙江才与之相争就有点晚了,再想得到西伯利亚,不用想也知道付出的代价要比现在大得多,所以只有搞清现在俄罗斯人到底在西伯利亚的力量有多大,才可以让李鸿基作出正确的选择,是现在就要将俄罗斯人堵住,还是先将明朝灭了再回头对付俄罗斯人,李鸿基对李淮庸和欧阳杰两人的这次出使寄以厚望。 崇祯让百官,邪戚,内监助饷之事不但让他自己威信大跌,而且对国库也毫无助益,本来崇祯已打算撕破脸皮,不管是不是他的亲戚,那贵,有意抓几人到诏狱,来个杀鸡骇猴,逼大家拿出银子来,可是不久发生在宫中的一件事却让崇祯泄了气,只好放弃。 宫中有一个万历的老太妃,一生都吃斋念佛,她又不喜与人争斗,宫中的太监,宫女都认为她是活佛转世,连崇祯在她面前也常常恭恭敬敬,她得已高寿故去后,宫女,太监又盛传她显圣的事迹,崇祯信以为真,封她为真莲菩萨。 这段时间田贵妃的儿子朱慈焕刚好病重。就在崇祯下令抓了几个银子交得少地那贵进入狱中后,那贵们与宫女窜通起来,在田贵妃的儿子朱慈焕面前假装真莲菩萨下凡。责备崇祯不该对勋戚太薄,可怜朱慈焕才五岁,又是在病中。被宫女装神弄鬼一番。当晚就被活活吓死。死,前大声重复着真莲菩萨交待给他的话,指责崇祯不该对亲戚太薄。 崇祯看着哭得死去活来地田贵妃,以为真是真莲菩萨显灵,又急又悔,只得下令把牢中的那贵全都放了,助饷之事再也不敢提。等到福建,广东两省的银子到了之后,勉强将关宁铁骑地军饷和百官地俸禄发了下去,然后靠着内努仅剩地一点银子苦苦支撑。 到了崇祯十年的五月份。唐军与朝庭基本上没有大的交锋,朝庭的财政总算好过一点,不过,令崇祯忧虑的是义军张献忠部在江西将全省搅得大乱,江西已有半省之地被义军所占,以前义军虽然是人多势众,但多是兵器简陋,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官军常常能以一敌十。 现在义军得到了从唐军手中买回来地武器,有一部人装备比官军还有精良,尤其是义军中的大炮,以前义军攻城,有时一座县城往往数十天也拿不下,可装备了大炮的义军,县城通常二三天就能一鼓而下,而府城也只能守个十天半月,让江西的官军苦不堪言,拼命向朝庭求救。 江南是朝庭精华所在,单单损失一个江西就已经让朝庭头痛了,若是不加理会,曼延到了直隶,浙江,那朝庭不用唐军来攻,都会因财政问题轰然倒下。 崇祯一面严令江西地官员死守,一方面又令福建,广东两省地方可以自组兵力,进入江西平叛,朝庭财政紧张,最多只能调兵保住直隶,浙江两省,没有兵力再进入福建,广东,崇祯这也是逼不得已,只能让地方自救,加上崇祯又知道两省富裕,若让两省可以自行招兵,最不济也可以保住这两省不受江西的义军波及。 朝庭的这道命令和当年大汉未期黄巾起义时,充许各地自行募兵对抗黄巾差不多,汉朝到最后虽然把黄巾灭了,却造成了各地的地方割据,郑芝龙,周右军两人接到圣旨都大喜过望,他们的力量全在海上,陆上本来薄弱,可是如果没有陆地的依托,海上力量再强也不过是无根之萍,有了这份圣旨,他们就可以凭着来自于海上的财力,明着在陆上扩军,不管天下怎么变,自己的实力总是越强越好。 就在朝庭的目光全部集在江南时,朝庭的北方山海关又开始重燃烽火,自从满蒙联金被闯军击败,损失惨重以来,满人已蛰伏了二年多,朝庭的势力也重新伸入了广宁中屯,宁远城,广宁前屯,虽然没有恢复以前被满人占领的全部地方,但山海关也已不是一座孤城,而是变成了后方。 依托广宁前屯,宁远,山海关中间的一大片肥沃的土地,二年时间下来,这里已被祖大寿,尤世威等人经营的一片红火,袁宗焕等人一直念念不忘的以辽土养辽人,差不多就可以实现。 明军的进逼,并没有引起满人的多大反弹,满人基本上都是一直退让,若不是朝庭的财政实在困难,祖大寿,尤世威等人更多的时间花在如何开荒种地,养活自己的问题上,明军现在所取得的成就决不仅仅是止于广宁中屯。 满人的退让,不论是朝庭,还是祖大寿,尤世威等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满人确实在闯军的打击下输的很惨,他们都不再把满人当成大敌,主要目光都集中在闯军,后来变为唐军的身上。 就连李鸿基也认为至少在数年之内满人应当没有力量再进入中原争霸,李鸿基还知道的一个事实是皇太极应当没有多少寿命了,皇太极一死,满人又要经过一番权力斗争,搞得不好,满人就要分裂,彻底沦为癣疥之患。 按历史进程,皇太极还会有六七年的寿命,直到崇祯十六年才死去,可是在经历过如此大的一次惨败之后,本人又受过重伤,李鸿基认为皇太极最多还能活个两三年就不错了。 而后来登极为帝的福临,此时有没有出生还是个未知数。就是出生了也不过在襁褓中,众人也不可能再拥他继位为大汗,没有了福临地缓冲。多尔滚和豪格为了大汗之位必有一番争斗,这叔侄俩无论谁胜谁负,对满人的实力都会进一步削弱。 李鸿基当然希望最后的胜利会是豪格。此人有勇无谋。看他身为皇太极地长子。又手掌重兵,还让一个六岁的孩子成为大汗就知道其无能,对付豪格,远比对付多尔滚简单。 可是李鸿基和崇祯都忘了,满人是一条饿狼,狼终究是要吃肉的。就算它们暂时受伤了,只要躲起来,舔好了伤口,又要出来咬人。 吴三桂今年才二十五岁。却已高升为总兵官,后世落得千古骂名地大汉奸,此时却对大明王朝极为忠心,吴三桂容貌不俗,后有人记载他地容貌为:延陵将军美丰姿,善骑射,躯干不甚伟硕而勇力绝人。沈鸷多谋,颇以风流自赏。 吴三桂地成长过程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吴家是商人出身,后来他父亲吴襄弃商从军,得到了当时关外总兵李成梁的赏识,还与当地大家出身的祖大寿成为了患难与共的朋友,并娶了祖大寿的妹妹为继室。 吴三桂有一个哥哥吴三凤,一个弟弟吴三辅,父亲吴襄却对吴三桂最为重视,他不想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成为武夫,在培养儿子上不惜工本,曾多次劝说酷爱武术地儿子吴三桂弃武从文,还为他提供机会,投在当时最有名的大家宗师董其昌门下读书。 可少年吴三桂却执意不听,他认为将来国家有难,还是要武人冲锋在前。俗语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当此国家危难之时,还是要靠军人来为国家奋勇杀敌,他练武时,异常投入,从不偷懒,又争强好胜,从不服输。 他名义上的舅舅祖大寿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外甥身上的不凡素质,对他极为宠爱,广延名师,悉心栽培。才十几岁,他地一身骑射本领就已十分出众,校场上常常夺魁,在关外军中已小有名气。 崇祯元年(1627年),面对战云密布的关外,崇祯决定开武科取士,十五岁的吴三桂没有辜负父亲和舅父的教诲,最终以自己的实力夺得武科举人。此时,距其父吴襄夺得武进士才五年时间。不久,吴三桂又以父荫为都督指挥,从而开始了他的军事生涯。 这次武举已使吴三桂少年成名,很快让吴三桂名动天下的又一件事到来,在他十八岁时,吴襄带领数百人外出侦察敌情,忽然与上万名后金的八旗军队相遇。吴襄的数百人被满人重重围困。 祖大寿看见八旗军人多势众,担心满人是以吴襄为饵,目的是城中的大军,不敢派兵出城救援! 吴三桂眼看父亲被困,万分焦急,于是向祖大寿请战。祖大寿不允,吴三桂再三请求,祖大寿才只充许吴三桂只带自己身来的亲兵前去救援。 吴襄是祖大寿的妹夫,见到他被围,祖大寿又何尝不着急,只是城外有上万满人,若是派兵去救,不但无济于事,救兵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只得硬下自己的心肠,可是却被吴三桂缠得不耐烦,又被吴三桂所激,才提出了这一条荒唐的办法。目的是把吴三桂吓退。 吴三桂身边只有五十余亲兵,要想用五十多人在上万满人中救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吴三桂却想也不想,马上命令守城士兵开城门。 吴三桂虽然不是祖大寿的亲外甥,但祖大寿对这个智勇双全的外甥确实喜爱,有心不让吴三桂出城送死,话已开口也不好反悔,只得命令土兵开城门,放吴三桂出城。 吴襄身边虽然只有数百人,每人却都是一等一的精兵,满人虽然有上万人,可刚一接战时却因轻敌吃了一个大亏,数十名满人被明军所杀,这下满人才不敢大意,皇太极见吴襄的数百人在满人重围之下丝毫不乱,爱惜其才,想将其逼降,没有用全力进攻。 可明军的顽强还是出乎皇太极的意料,满人轮流进攻了一整天,付出了伤亡数百人的代价,明军死伤过半,却一直咬牙挺着,愣是没有攻破明军的内圈。 吴三桂的五十多人马一在满人的外围出现,就让满人大吃一惊,明军很少主动在野战中进攻满人,加上皇太极已知道城中明军不多,倾城而出也不是满人的对手,才放心与吴襄等人耗着,此时满人经过一整天的进攻,体力和士气都已下降,又毫无准备,被吴三桂带人一冲,满人竟然抵敌不住,连损数十人后,让开了阵线,吴三桂得已和吴襄会合。 明军得到增援,士气大振,鼓起余勇,杀出了满人的包围,天色已黑,皇太极做梦也没有想到明军只有五十多人来援,以为有大队明军埋伏,竟不敢追,让吴三桂从容退回城中。 一时之间,几乎大明朝的每一寸土地上,都传扬着“聪俊绝人小“纯忠极孝”、“夷夏震慑”、“勇冠三军、孝闻九边”的吴三桂孤胆救父的英雄事迹。 吴三桂凭此也是一路青云之上,成了朝庭最年轻的总兵,如今祖太寿和尤世威两人调往京城,整个山海关就以吴三桂的军职最大,而祖大寿也对这个外甥放心的很,吴三桂当仁不让的统领起整个关外的防务。 这样一个年轻,英俊,手握重兵的人脸上却少有笑容,大明的局势一天一天败坏,吴三桂看得忧心如焚,恨不能自己统领大军,将各路义军和什么唐军统统剿灭,可惜他却只能留在此防卫已不成气候的满人。 满人绝不会认可吴三桂以为自己不成气候的想法,在朝庭的目光更多关注在唐军和江南的义军身上时,皇太极已率领了三万大军悄悄靠近了广宁中屯的前线,这两年多来,满人没有了进关的抢掠,日子过得极苦,可是在皇太极的领导下,不但没垮,力量还有了长足的进步。 皇太极一边靠着从朝鲜掠来的物质休生养息,一面派出大量的人手到锡霍特山脉,甚至远到库页岛,大量捕捉生女真,补充进他的队伍里,这些生女直还完全没有开化,甚至抓到野兽都直接生吃,可是战力却惊人,不但人人善射,而且力大无比,面容凶恶,抓捕他们时满人虽然受到了一点损失,可是所得远大于所失,补充进野人女直后,满人的战力更是惊人,这些野人女直有了好的兵器,一人可以顶上数名满人。 现在满人的力量虽然比不上全盛时期,可是战力却尤有过之,皇太极才有雄心再次率军与明军作战。 第七卷 博奕第十一章 忠臣孤子 和几年前进攻朝庭有多种选择不同,如今的草原再也不是蒙古人和满人的天下,归化以西全部被唐军占领,归化以东也常有唐军的大军出来扫荡,满人虽然对昔日在归化城下惨败于唐军之手恨之入骨,也并不服气,认为唐军只是靠火炮偷袭才侥幸取胜,纷纷叫嚷着要报仇。 皇太极却是清醒的,他虽然自信可以和唐军对阵,但唐军和大明比,无疑大明更弱,柿子当然是捡软的捏,皇太极深懂这个道理,他避开以前常走的路线,直接打山海关的主意,既使攻不破山海关,也可以将广宁中屯到宁远城,山海关一带的物质掠夺。 若是攻打唐军,打下了也只是得到昔日的草场而已,白白损耗自己的兵力,尽管众将对唐军不服气,还是听从了大汗的命令,先攻打明军。 广宁中屯卫所属,西起葫芦套,接宁远海防,经大笔架山海岛和小笔架山海岛等处,东至广宁右屯卫海口,即河东堡。 锦州城是广宁中屯卫城,位于小凌河与哈喇河之间,北依红螺山,南临辽东湾,地处险要,势踮形胜,几经战火损毁,又被明军顽强的建了起来,是明军关宁防线的前锋要塞。 在明将尚可喜,耿仲明未叛之前,明军的防守只需重点防住锦州,宁远北面的锋线即可,尚可喜,耿仲明叛明之后,不但给满人带去了大批地火炮。船只,还有各种工匠,使得满人的攻城能力和水军战力大为提高。辽东湾上千里防线,满人处处可登陆,明军不得不分兵防守。锦州的兵力已捉襟见肘。 祖大寿。尤世威二人调走后口辽东可用兵力减少了三分之二,锦州地兵力更是减少到只有三千五百人,要让吴三桂已不到二万人来分守这上千里防线,锦州的三千五百人已算得上重兵云集,吴三桂不亏是一员良将,他虽然认为满人已经衰弱。但还是不敢麻痹大意。 此时守卫锦州城的是副将孙仲寿,他地哥哥孙祖寿曾在袁宗焕挥下任总兵,多次击败满人对辽东地入侵,在崇祯二年。清兵攻入京师附近,袁崇焕被下狱,满桂受命总理关、宁将卒,屯兵安定门外。满桂认为:“敌劲援寡,未可轻战。”崇祯却让他立即出击,这一役,孙祖寿和主将满桂一起战死。 孙仲寿虽然对朝庭处死袁崇焕,强令满桂,孙祖寿出战,以致战死不满到极点,但对满人地仇恨还是让他留在关外继续和满人作战,这天,孙仲寿正在巡城,突然看到远处烟尘滚滚,那是大队骑兵奔袭的迹象,看样子离城不到十里。 孙仲寿大吃一惊,急令附近正在耕种的辽人返回城中,并传令全城警戒,锦州已有三年多没有经历战火了,最近的一次仗还是发生在崇祯六年,不过,尽管朝庭已对满人放松了警惕,生活在这里的人却并没有忘记战争,听到告警声,所有正在干活的辽人马上返回,许多人已拿起了刀剑,聚到了城墙上。 满人来得好快,十里地功夫,好象一眨眼就已来到,孙仲寿站在城头挺立不动,看着烟尘越来越近,旁边的一名亲兵惊叫一声:“看,前面还有人。” 已经可以看到满人的身影了,三年来,满人又一次出现在锦州城下,城外漫山遍野全是满人的旗帜,在满人地前面,正有二匹孤骑,他们好象是暴风雨的孤舟,随时会倾覆,马上的骑士拼命的鞭打马匹,向锦州城冲来,而身后,是成千上万的满人,他们嘴里呼荷有声,开弓向前面的两名骑士射去。 绝大数箭支都落在两人身后,但也有几支向他们的后心插去,马上的两名骑士身手却很灵活,他们背后好象长了眼睛,一低头,伏下了身子,箭支顿时从他们的头上飞了过去,城中的士兵都发出了轰天般的叫好声。 孙仲寿知道恐怕就是这两人首先发现了满人,想跑回城中报告,才引得满人不得不暴露行动,对他们追杀,否则,城中若是不备,被满人悄悄接近了城池,凭城中的数千名士兵,恐怕一天也守不住,他不由暗暗感激前头的两人,可惜他非但不能派兵去救两人,甚至城门也不能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死在满人的铁箭下。 两人越来越接近了,他们的面目都清晰可见,都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左边的一人年龄稍大,已蓄起了胡子,右边的人脸上光洁,只是他们的面容都有七八分相象,孙仲寿对两人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 一名亲兵道:“大人,他们的面貌好象何都督。” 孙仲寿心中一动,仔细看去,右边的那人太年轻,还看不出和他以前的好友何可纲有什么相似,可左边的一个,若是再加个二十岁,却活脱脱和当年的何可纲一模一样。 何可纲是当年袁宗焕帐下副将,崇祯二年,袁崇焕下狱,何可纲随祖大寿东走,后来崇祯下旨赫免辽东诸将,何可纲重归于朝庭。 崇祯三年,永平、滦州失守,何可纲率军与满人在古冶乡及双望大战,杀退了满人向前的进犯。四月,枢辅孙承宗令何可纲督诸将营在双望诸山,以缀永平之师。令祖大寿诸军直趋滦州。滦州被明军收复,满人弃永平,何可纲遂入其城。论功,加太子太保、左都督。 崇祯四年,朝庭筑城大凌河,何可纲偕祖大寿护兵筑城,八月大凌河城刚一竣工,皇太极率军十万来攻,何可纲等人坚守不下。数月之后,粮尽援绝。城中连死尸也都食尽,众将无奈。商议诈降,唯独何可纲誓死不从,祖大寿只好命两人将何可纲掖出城外杀了。何可纲颜色不变,亦不发一言,含笑而死。 祖大寿等人归降后。借口家小在宁远。自己要返回把家人接来。皇太极竟然充了,这绝不是皇太极心胸多么开阔,对祖大寿太过爱惜之故,明知祖大寿是诈降还放他回去,其实这都是何可纲之功,皇太极派出地使者亲眼看到祖大寿将不肯投降的何可纲杀了。皇太极自然以为祖大寿等人已毫无退路,才故作大方,放祖大寿等人回去。 祖大寿得脱牢笼后,当然不肯回去。再次与满人作对,估计皇太极得到这一条消息时应当会气炸了胸膛,他英明一世,却被一个祖大寿骗过,而绝不是象后世的清史一样给皇太极脸上贴金,说他明知祖大寿一去肯定会不归,还放他回去。 祖大寿回到宁远后,才得知了何大纲地真正心思,当时众人毫无办法,大凌河再无一物可食,不降,只能全部饿死,若是都降,皇太极对众人必定防范严密,假降也要变成真降,他才甘愿以自己的一死,来换得同伴可能的生存机会。 祖大寿心中对何可纲负疚,在他死后曾派人寻找何可纲地家人,可是他地家人早已不知去向,此时孙仲寿见竟然是何可纲地儿子,怎忍让他们再死在自己眼前,可是若开城门又实在太过危险,若是满人借势一冲,城门来不及关闭,那锦州可就要在自己手中一日而丢。 马上的两人奔到了城下,见到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了一股绝望,正要拔马返回与满人博杀,孙仲寿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对亲兵道:“快,去拿绳子丢下去。” 城下两人见到丢下的绳子大喜,从马上飞身而下,抓住了绳子就往城上爬去,眨眼已爬到了半墙,已逼近了的满人如梦方醒,取出长箭,拼命朝两人射去。他们跨下的骏马当即全身中箭,哀吟着倒地死去,爬墙地两人身子却灵活的很,可以一边爬墙,一边左右摇摆,避过满人的箭支。 满人恼怒两人将自己的计划全盘破坏,本来可以偷袭地城池变得需要强攻,一路追杀不休,只是到了城下,他们倒是好整以暇,若是城内敢开城门,他们可以随着冲城,若城门不开,他们就在城下将两人折磨一番,再行射杀,也好打击城中士气,否则他们停在城下的那段时间,就是有几条命也要被满人射杀。 此时眼见两人却要逃了,他们顿时大急起来,拼命朝两人攒射,城中也已经开始反击,火锐,箭支,大炮,一股脑的向城下的满人砸去,刹时间轰倒了一大片满人,满人无奈,只得率军后退,他们想在城下射杀两人不成,反而自己丢下了数十具尸体,令守城的一方士气大涨。 两人被拉上了城墙,他们身上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孙仲寿还是在他们十多岁时见过面,此时重新见到两人,想到好友已经故去,眼睛一红,道:“两位世侄,你们受苦了。” 两人的眼睛也是一红,跪了下来,道:“何报,何仇参见孙世叔。” 两人名字加起来就是报仇两字,孙仲寿一惊,道:“你们怎么改了名字。” 两人齐答:“父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我们兄弟两人就用此名,还望孙世叔能够替我们作主。” 孙仲寿大急,他们的父亲是祖大寿亲手命人斩杀,此时祖大寿正是辽东的柱石,焉可让他们找祖大寿报仇,忙道:“两位贤侄请起,你们的父亲虽然是祖大人所杀,但那也是逼不得已,如今辽东离不开祖大人,你们千万不可乱来。” 老大何报道:“世叔误会了,我们刚改名字时,确实想找祖大寿报仇,但看在他这几年誓死抵抗满人的份上,我们会把仇记在满人身上,不过以后若是祖大寿有异心,我们就是拼命也要为父亲大人报仇。” 孙仲寿大为心慰:“应该的,你们如此明理,我就放心了,你们不要叫我世叔了,就叫我孙叔叔。”将两人扶起,又问起两人这些年来的情景。 崇祯四年,那时何报十八岁,何仇刚刚十六岁,何报参军不久,他们两人和母亲一起住在宁远城中,何大纲的死讯一传来,两人的母亲受不了打击,当日就病倒了,兄弟两人却强忍悲痛,一边练武,一边尽心尽力的照顾起母亲来。 他们年龄虽小,却知道将军难免阵上亡的道理,也没有记恨谁,只是想一心练好武艺报效朝庭,谁知后面传来消息,父亲不是被满人所杀,而是因不肯投降,死在自己同僚手里,他们大怒,当即改了名字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后来祖大寿从满人营中回来,兄弟俩就要找他报仇,只是人单势孤,母亲又处在病中,只好暂时按下报仇的想法,后来两人得知祖大寿在寻找他们,以为祖大寿要赶尽杀绝,只得带着母亲躲开。 这一躲就是二年多,母亲也去世了,他们安葬母亲后才想重新找祖大寿报仇,只是一打听,祖大寿这几年来一心一意抗清,两人虽然对祖大寿仇恨,但父亲何可纲从小就教导他们家仇和国仇的区分,杀了祖大寿,便宜的只是满人。 两人不能报仇,只好重新回到关外,经常寻找落单的满人下手,这数年间,竟被他们零敲零打,杀了数十个满人,搞得关外的满人疑神疑鬼,却拿二人没有办法,这天,他们遇到了满人的斥候队,杀了数人,才得知满人偷袭锦州,连忙打马过来报信,没想到他们杀的斥候很快让满人发现,才有那一番追杀。 孙仲寿听得大为感叹:“好孩子,了不起,何兄若是地下有灵,知道有二个如此好的儿子,也可以瞑目了。” 在他们说话间,外面的数万满人已将锦州围了个严严实实,城外的牛角声到处响起,一队队全身披甲的满人井然有序的移动,等他们整理好了马上就会发起对锦州的进攻。 孙仲寿早已派出了报信的斥候,如今唯有死守,才能给后方多一点准备的时间,他大笑一声,道:“好孩子,我和你父亲不知并肩杀敌过多少次,如今轮到你我叔侄并肩杀敌了,怕不怕?” 两人齐摇头,道:“孙叔叔,我们杀过的满人不一定比你少,何来害怕的道理。” 第七卷 博奕第十二章 柔情 “叮咚,叮咚”的琴声,从唐王府的侧面传来,李鸿基就是不懂音乐,也听得到琴中的幽怨之声,他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公文,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朝琴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旁边的朱玉凤不由神色黯然,望着李鸿基的背影,张口欲叫,却发不出声来,她只不过是他的奴婢,吃醋也轮不到她,想起以前自己是秦王府中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奴婢,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恐怕连一个妓女也不如,心中气苦,举起了手上刚要端给李鸿基的参汤,差点便要向地上摔去,想了想,还是把杯子放下。 本来王府并无人知道柳如是和顾媚两人以前的身份,却被不甘心又有两人争宠的田玉珠泄露了出去,如今两人以前的妓女身份王府中人已人人知晓,让高桂英左右为难。 虽然两人尚是处子之身,但一入娼门,便终身是下贱之人,高桂英本出身贫贱,对人的身份高低并不在意,唯有出身娼门的人嫁给唐王作妃让她迟疑,怕唐王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本来打算李鸿基一回来就劝他收两人为妃,得知二人身份后也不敢相劝。 李鸿基走进特意留给柳如是和顾媚两人的后花园,见柳如是独自一个人低头端坐在园中莲花池的中央,此是正是五月荷花飘香的季节,柳如是白衣胜雪,四周开满了娇艳地荷花。她坐在中央,宛如一个莲中仙子,“叮咚。叮咚”的琴声正从她手下飘出。 李鸿基虽然回来数月之久,两人见面的时间却不多,柳如是本来钟情于方以智。可是方以智迫于父命却不能娶她。她女扮男装到唐军境内。除了想避开在南京地阮大诚之外,也是因为和方以智的好事不能谐,有意出来散心。 在西安碰到李鸿基后,虽然感激李鸿基的多方照顾,却并没有牵涉到男女之情,直到高桂英将她接到王府。得知李鸿基地真正身份后,柳如是才沉下心来考虑是否要嫁给李鸿基。柳如是从小颠簸流离,又有数次被青楼地老鸨卖来买去,长大后才靠自己地才学红遍金陵。免于被迫卖身。 她的心中其实十分缺泛安全感,和达官贵人的交往也是为了能得到他们的庇佑,钟情于方以智,一方面方以智确实是一个翩翩少年,而且才学又好,另一方面恐怕和方以智的家世也不无关系,只有象他这样的家世才能保护自己。 可是偏偏是家世妨碍了方以智娶她,而且在阮大诚逼婚之后方以智也不能拿出好地办法帮她,只能让她逃走,这让柳如是失望不已,到了西安,方以智更是对她越来越冷谈,参加完唐王赐宴回来后,方以智对她更是敬而远之,柳如是还以为方如智是要做大事,才想故意避开她,以免她受到牵连,得知李鸿基的身份后,柳如是恍然大悟,恐怕方以智参加完宴会就已知道了李鸿基的身份,才有避开她之举。 柳如是现在才明白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地靠山,顿时把心思放在了李鸿基身上,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她想要的,她心中明白,唐王也一定是对她有意才隐瞒身份和她结交,历史上柳如是会嫁给大她数十岁的钱谦益,在钱谦益死后她又自尽追随而去,也是因为跟着钱谦益她才会有真正的安全感,没有了钱谦益的保护,她尽管才四十多岁,钱谦益的家人一逼,她却不得不自尽而去了。 可等她把心思放在了李鸿基身上时,李鸿基出征归来,发现她在府中却没有如预料般的娶她,甚至连一句承诺也没有,回来五个多月了,两人见面的次数比以前住在客栈里还要少,又如何不引起柳如是的一腔幽怨之情。 李鸿基心中奇怪,这园中怎么只有柳如是一个人,不但顾媚不见,就是她们两人的侍女,王府的下人也不见,他向柳如是望去,柳如是平日喜欢穿着一身鹅黄,此时为了衬托荷池中的景色,特于换了一身白衣,她神色专注,更显得肤如凝脂。螓首蛾眉,一双柔荚在琴弦上上下移动,如幽如咽的声音传来,宛如情侣之间的窃窃私语,又如情窦初开的少女遭到心中人的误解而难过,让李鸿基情不自禁的向她走去,静静的在柳如是的对面坐了下来。 柳如是仿若不觉,继续弹着琴弦,她的纤纤十指灵活的动来动去,直到一曲终了才抬起头来,见到李鸿基坐在她对面,“啊。”了一声,连忙起身,拜了下来:“参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还沉浸在刚才的琴声中,见柳如是要跪下,连忙伸手扶住:“不必多礼。” 两手相及,李鸿基只觉手中传来一股滑嫩的感觉,正要松手,柳如是的小手反握了一下李鸿基宽大的手掌,借势而起:“多谢殿下。”已亭亭的站在了李鸿基的面前,她的小手才收了回来。 两人相距不到半尺,呼吸之间都清晰可闻,从柳如是身上传来了一股幽香,更是直钻入李鸿基的鼻孔,让他全身毛孔都仿佛要舒散开来,李鸿基忙退下一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 柳如是见李鸿基退后,幽怨的扫了他一眼,斜斜的坐在对面,只是坐法不同,本来是相对而坐,李鸿基只觉得好象眨眼间两人距离就拉近了许多,其实李鸿基现在也搞不清对柳如是和顾媚两人的心态,若是沉迷于她们两人的美色,娶了便是,唐军就算有人反对,只要他坚持,也会不了了之。 若不是沉迷于两人的美色,让她们搬出王府也好,又何必一定要用王府把她们两人困住。也不用一句实话也没有,让她们不尴不尬地在王府中住下去。 李鸿基看着眼前的丽人,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们在府中住的如何?” 柳如是摇了遥头,低头不语,李鸿基心里没来由地一紧。道:“怎么。 住得不好。莫非有人敢怠慢你们不成?” 柳如是开口道:“不是,王府中人对我们很好,只是我们一直住在府中,不能出去,觉得闷而已。 李鸿基讶然道:“不能出来,难道谁还敢限制你们不成。我对他们说说,你们若是在府中住的闷了,出去走动走动就是。” 柳如是低下了头,道:“没人限制我们。是我们自己不愿意出去。” 李鸿基“哦。”了的一声,不解地问道:“既然闷了,为何不愿意出去。” 柳如是抬头瞥了李鸿基一眼,又低下了头,道:“我和顾媚两人本是青楼出身,如今住在王府又是无名无份,我们怕出去后,殿下名声受累。” 李鸿基心里一跳,柳如是地话摆明了要挑开两人之间地关系,他只好故作不解的道:“有什么受不受累,你们是我的朋友,住在王府又怎么啦。” 柳如是见李鸿基就是不开口,心中暗急,李鸿基虽然每天都在王府,但多数时间都在接见大臣,今天好不容易从李娃口中知道无人来访,她又把顾媚等人全都支开,再不逼出李鸿基一句实话,不知又要这样等下去多久。 她抬起头,直射着李鸿基的眼睛,李鸿基从她的眼中竟然看出多种神色,是委屈,不甘,甚至还有一点羞涩,李鸿基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表达出如此多地神色,只听柳如是道:“殿下或者可以不在意,我本是青楼女子,名声不名声也不打紧,只是若让人以为我两人是故意迷惑殿下,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说完她已哽咽了起来。 李鸿基不由有点灿灿的,把她们接进王府,又没有给她们名份,若是李鸿基不在还说得过去,可李鸿基回来五个多月了依然如此,这就让人说不过去,见柳如是哭的伤心,只好转移话题,道:“不知刚才姑娘弹的是什么曲子,我都入迷了。” 柳如是重新抬起头来,脸上已是梨花带雨,更显娇媚动人,李鸿基地心里“咚,咚。”跳了起来,眼前的美女摆明了是让自己采摘,这年头,不要说三妻四妾,他唐王就是要三宫六院,也没有人敢反对,自己还顾虑什么呢。 他正要伸手向柳如是的脸上拭去,柳如是已悄悄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却没有感觉到李鸿基的手落下来,心中奇怪,睁眼一看,见李鸿基已收回了自己的手,柳如是不由气道:“我刚才弹得是凰求凤。” 李鸿基“啊”了一声,他只听过凤求凰,有凰求凤吗,却不好开口询问,脸上不由尴尬,刚才他正想擦去柳如是脸上的泪珠,心里却想起自己的儿子李杰和李智,如今儿子才刚刚一岁多,围绕着立谁为世子,唐军内部却产生了两种不同意见。 李杰虽然只出生早了一天,毫无疑问却是长子,他的母亲出身也好,又知书达礼,还有一个当了将军的舅舅,接理李杰为世子是理所当然,可是田玉珠在府谷时,曾被她父亲送给了王嘉胤一段时间,尽管田玉珠没有被王嘉胤玷污,可是谁信呢,李鸿基总不能自己出来说田玉珠跟他的时候还是处子,唐军中的高级将领大部分都知道此事,他们当然不愿意一个曾经被流寇玷污过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作为世子,甚至以后称帝。 刑秀娘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可唐军中的大多数将领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反而令他们有亲切感,只是唐王年轻,儿子又小,立储之事争执才不太厉害,可是田玉珠和刑秀娘两人心中却已有隙,如果李鸿基此时再加二房妻妾,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李鸿基才知道,他可以不在乎部下反对,也可以有三宫六院,却不能不在乎田玉珠和刑秀娘的反应,两人摆明了对柳如是和顾媚都没有好感,否则田玉珠也不会把柳如是和顾媚两人以前的身分泄漏出去。 李鸿基和高桂英,刑秀娘,田玉珠三人已走过了多年,早已成了一个整体,尤其是刑秀娘,田玉珠又分别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虽然贪图柳如是和顾媚等人的新鲜,但最在意的还是身边多年妻子的感受。 柳如是见李鸿基脸上尴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可不能太主动,否则遭到李鸿基的误会就适得其反,扑吱一笑,道:“哪有什么凰求凤,是我瞎编的,刚才那首不过是秦观的鹊桥仙,我自己给他谱上了一个曲子,不如我现在边弹边唱出来,请殿下欣赏,好不好?” 她脸上还留着泪痕,这突然一笑,却仿佛雨后初睛,李鸿基看得一呆,心道:“乖乖,好漂亮的小娘皮,难怪会溢满江南,心知若继续呆下去肯定会出事,心里却有一股,巴不得出事才好,鬼使神差的一点头,道:“好。” 柳如是重新坐下,手指按住琴弦,只一拔弄,琴声响起,她张口唱了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唱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时,李鸿基已听得痴了,柳如是的嗓音如黄鹂般动听,这句子从她嘴里吐出来更是柔媚无比,最后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柳如是更是反复吟唱。 李鸿基心中只觉得自豪无比,如此佳人,却在向他宛转求爱,他又何必辜负她呢,正当两人沉浸在柔情蜜情中时,一个不合时的声音突然响起:“报告殿下,有紧急军情。” 看到两人如火般的实质目光向自己射来,李娃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发冷,忙道:“殿下,满人重新出动,正在进攻辽东。” 李鸿基连忙起身,接过情报一看,脸色变了数变,忙道:“快传各部官员首脑议事。” 李娃匆匆下去,李鸿基歉意的看了一下柳如是,转身就走,柳如是气得垛了一下脚,以前老以为满人离得较远,和自己不搭架,可是他却破坏了自己一天的精心安排,柳如是头一次如此痛恨满人。 第七卷 博奕第十三章 死守 数万八旗军围在锦州城外,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满人的扞将都围在一辆华丽的马车周围,最里面是杨古利,豪格,阿巴泰,叶克舒,稍外是谭泰,郎球,济尔哈朗,而多尔滚,阿济格,多铎兄弟三人在最外围。 马车里面的无疑就是满人的大汗皇太极了,以前打仗皇太极都是骑在马上,往往还身先士卒,此时他不但坐在马车里,还不时传来咳嗽声,让周围的满人悍将听得心惊不已。 皇太极自从归化城败回,受到了唐军火炮的震荡,身体一直不好,而且满人的处境艰险,他又不得不操劳过堪,身子越发差了,现在连马也不能骑,他心知自己世日无多,才想在有生之年再次打败明军,|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beikan|甚至有可能的话能攻入明朝的京师,才有了这次出兵之举。 一队一队的传令兵从马车的四周出发,满人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豪格低声请示道:“父汗,可以开始进攻了。” 随着皇太极沙哑的声音传出:“进攻!” 满人的牛角吹响,无数的满人从西,北两面发起了对锦州城的总攻,马步军对城垣轮番进行攻击,满人拖着盾车云梯冒着炮火向城下冲去,满人带来的十多门火炮也开始了怒吼,对准锦州的城墙轰击。 孙仲寿和何报,何仇三人均身披甲胄,冒着满人雨一般的箭矢亲临督战,指挥将士拼力射打。城上各种火器一齐发射,向城下地满人倾泄而去,前排的满人倒下了。后面的满人马上跟了上来。 城头也不时有明军被满人地铁箭射中,惨叫着栽下了城墙,满人的大炮对明军伤害更大。一旦被大炮轰击到的城墙。不但城墙砖石乱飞。附近地明军也是死伤惨重,满人地火炮发射虽慢,对明军地实际伤亡不大,但震耳欲聋的炮声,严重影响了明军的士气。 锦州城外,架满了密密麻麻的云梯。满人已开始了爬城,本来这个工作一般是交给投诚的汉人来充当炮灰,可是归化一役,两旗汉军死伤惨重。后来的几年中,满人又没有办法补充,仅有地汉人要为他们耕种粮食,这次皇太极所率的大军中,汉军不到五千人,皇太极打算对锦州一鼓而下,索性不用汉军。 城中的明军拼命用推杆把云梯推倒,不时有爬在半空中的满人连同云梯也一起摔在地上,不过,摔下去地满人一般都是马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又重新站了起来,拾起云梯,继续爬城,满人皮粗肉厚,又有精良的防护,摔上一两次根本没事。 已经有满人爬上了城墙,明军用枪向他们刺去,却发出“铛,铛”金属的声音,枪尖根本刺不进去,在明军发愣的瞬间,爬上城墙的满人狞笑着砍下了发愣的明军脑袋,冲上了城墙,满人只进攻了半天,锦州已险象还生。 何报也向一个爬上城的满人用剑刺去,“铛“的一声,长剑险些折断,那名爬上城的满人狞笑着正要向何报砍去,突然感觉咽喉一疼,嘴里汩汩的冒出血来,他还想“呼嗬“两声,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头朝城下栽去,“砰。”的一声,贱起了数尺的灰尘,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何报武艺高强,身手敏捷,又与满人打过交道,剑一刺出,发现不对,马上转向了满人的咽喉,得以一击致命,其他明军的身手比何报却远远不如,被冲上来的全身铁甲的女真人逼得连连后退,通常要二三条人命填过去,才能杀死一名满人。 何报大急,拼消耗漫说二对一,就是一对二,锦州城也和满人拼不过,大声喊道:“刺他们咽喉。”一边喊,一边作试范,从城头的这一端杀到了另一端,眨眼间,死在何报手下的满人已有六七人,都是一击致命。 其他明军虽然听不清何报说什么,但见到何报如此杀人,都是精神一振,有样学样,很快就将上来的满人肃清,这些辽东大汉久经战阵,论武艺并不在满人之下,只是满人以前很少用铁甲军攻城,才闹了个手忙脚乱,一旦找到了他们的弱点,少数登城的满人当然不是对手。 何报,何仇兄弟两人简直是杀人的机器,哪里出现了险情,他们就往哪里赶,常常对满人都是一击致命,孙仲寿看得暗暗吃惊,今天死在他们兄弟两人手上的满人恐怕已有五六十人,天渐渐黑了下来,皇太极见暂时攻不下来,吹响了收兵的牛角,满人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城墙上的明军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刚才满人的攻势太急,每一个明军都在透支体力,他们只能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休息,以便恢复体力,以后的战争还漫长的很。 城下已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有满人的,也有明军的,满人一天的进攻损失了一千多人,这对满人来说,已是很大的损失,就连以前坚决反对扩充汉旗的将领也怀念起汉军的好处来,若是用汉军来进攻,消耗掉多少人也不会让他们心痛,可如今他们就是想扩充汉军,也要先拿下锦州再说。 明军也是损失惨重,满人一天的进攻,已让城中伤亡快达到三分之一,照这样下去,只要再有三天的时间,锦州的军队就要消耗光,可是只有三天,吴三桂会领兵救援吗。 吴三桂此时正在宁远城,从锦州到宁远,快马只需要半天的时间,他早已收到了孙仲寿的求援信,只是宁远兵马也不过五千,若是从宁远调兵去救锦州,不要说锦州救不了,就是宁远也会丢掉,可是不救锦州,满人攻下城后,宁远照样也守不住。 他心中焦急万分。现在整个辽东地兵马加起来也就两万人,而且分散在上千里的防线上,如何与满人的数万精兵抗衡。他仔细地看了看整个辽中的布防图,叹了口气,谁知道满人前些年的容忍只是假象。这么数万精兵扫过来。吴三桂仿佛看到了整个辽东都在满人地铁蹄下呻吟。 他打了一个寒颤,叫道:“来人。” 几名传令兵应声而入,吴三桂吩咐道:“传我命令,将附班所有人都迁入城中,兵力全部集中在宁远和山海关两城,带不走地东西一律烧光。” 传令兵一呆。还是马上下去了,随着吴三桂地命令下去,宁远城门大开,明军倾巢而出。将附近的居民都强制迁入城中,带不走的房屋全部烧掉,不但百姓痛哭失色,就是明军也照样两眼含泪,这些房屋都是这几年才搭建起来的,明军自己也参与了建设,眼看着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屋,开垦的农田,又要自己亲手毁去,他们又怎能不痛如刀绞。 “啪”地一声,门开了,吴三凤闯了进来,急急忙忙地道:“二弟,听说你要把居民都迁进城中,还要毁了农田,是不是真的?” 吴三桂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军兵少,不能护得这一方平安,只得把他们全部迁进城中,农田里的作物正好可以给满人喂马,所以也非毁不可。” 吴三凤摇了摇吴三桂的肩膀,道:“不能啊,二弟,你可知道外面地农田有多少是我们吴,祖二家的,这一毁,你让我们全家明年喝西北风啊,你对得起家里,对得起舅舅祖家吗?” 吴三桂看着这个每天就知道强取豪夺,不学无术的哥哥,到现在还在拈记着他的田产,又把祖大寿抬了出来,心里涌起一股厌恶,冷冷的道:“这个你就别管了,至于舅舅那里我自然会去信解释清楚,现在不毁,等到满人来了照样会毁掉,你可以回去了。” 见吴三桂生气,吴三凤矮了半截,刚才的气势汹汹顿时不见了踪影,只是跺着脚道:“好,好,我回去。”啪的一声,重重把门关上走了。 吴三桂已想好了,锦州是不能去救了,否则,辽东处处是漏洞,一座城也守不了,相反还要利用锦州牵住满人的时间,赶快坚壁清野,就算满人打下了锦州,面对宁远和山海关两座坚城,他们也该头痛。 满人打仗一般很少带物质,如今吴三桂把外面全部清理了个干净,就是满人把锦州城拿下,也维持不了多久,到时满人马匹没有了草料,战士没有了粮食,看他还怎样攻城,只是敌人末到,自己先来个大势破坏,一般的人可能狠不下心来。 这已是满人对锦州围攻的第五天了,城下到处是满人的尸体,满人的牛角再次吹响,所有的满人又退了下去,看着黑下来的天空,活着的明军个个庆幸,又平安渡过了一天。 为攻锦州城,满人已伤亡了五千人,每次城池就要被攻下时,又被明军堵上,城中剩下的正规军只有百人,现在参战的多是普通的青壮,他们久经战火,自然知道城池被攻下意味着什么,所以都拼死抗击,五天来,城中的七八千青壮也剩下不到两千了,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不过,与五天前相比,这些青壮都有很大的进步,再也不是刚上战场的菜鸟,才抵住了满人一浪又一浪的进攻。 守了五天,援兵的一点影子也没有看到,孙仲寿知道吴三桂多半不会来救,换了自己恐怕也是如此,辽东就是倾尽全力也不是满人的对手,又何必派人来白白送死。可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城中马上就会崩溃。 夜深了,锦州城头的插满了火把,防止满人夜袭,孙仲寿和何氏兄弟在城头上到处查看,碰到累极而睡的士兵也不叫醒,只是把他们身上已滑落下来的覆盖物重新给他们拉上,五月的天气,说着凉就会着凉。 天空漆黑一片,送来丝丝凉风,何报把手伸到前面一动不动,感觉到晚风的凉意,他脸上一喜,道:“孙叔叔,快要下雨了。” 孙仲寿也学着何报伸手,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他怀疑的道:“真的要下雨。” 何报肯定的道:“没错,这风中湿气好大,就是下雨的征召。” 若是下雨,无疑对攻城一方不利,说不定锦州城就能多守上数天,孙仲寿也是一脸喜色,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风就越舌越大,即使是最木讷的人也知道要下大雨,城墙上的明军个个匆忙找地方避雨,城下的满人更是乱成了一团,拼命加固营帐,防止被风吹走,否则在雨中淋上一夜,不死也要丢上半条命。 雨已经下了,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咚,咚“作响,孙仲寿静静的站在房中,房内一片漆黑,何报和何仇连叫:“孙叔叔,孙叔叔。” 孙仲寿应了一声,何报忙将房中的灯点上,一丝微弱的光亮划破了黑暗,孙仲寿怔怔的望着和好友何可纲一模一样的面容,半响才道:“现在叫你们来这里来,是想让你们趁着大雨,偷偷出城,马上到宁远搬救兵。” 何仇惊讶的道:“孙叔叔,信使不是早就出发了吗?” 孙仲寿道:“是啊,信使已经出发,可是救兵到现在还没有到,那信使可能并没有送出信去,所以才让你们俩人跑一场,这关系到锦州的生死存亡,你们有没有信心把信送到。” 何报只参过数月的军,何仇更是没有参加过军队,他们哪知道如此重要的军情,至少会发出三份,根本不存在信使送不到的事,何况宁远和锦州相距并不远,就是吴三桂没有收到信也早知道满人对锦州的进攻,两人见孙仲寿把如此重要的事托付给自己,心中一热:“孙叔叔放心,我们一定把救兵搬回来。” 当晚,何报和何仇两人带着一个小队,趁着大雨悄悄的溜下了城墙,绕过满人的大营,朝宁远而去,两人在半路上就看见官军正在到处驱赶人群进城,何氏兄弟看得疑虑众生,但因一心想送信,并没有惹事。 等到了宁远城,此时的宁远城已经是人满为患,到处是从外面迁进来的农民,而且各处都在加固城墙,此时两人再笨,也知道宁远城早有就知道满人来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肯发兵相救,两人连忙求见主帅吴三桂。 第七卷 博奕第十四章 渔翁 李鸿基得到消息时锦州已被满人攻下,宁远正在被满人围攻,那场大雨虽然又给锦州城留了两天的时间,可锦州到底不是人多势众的满人对手,满人在小小的锦州城下付出了六千多人的伤亡,才把锦州拿下,孙仲寿和一干明军全部壮烈战死,皇太极还是舍不得消耗太多满人的力量,第二天就换上了汉军攻城,那五千汉军几乎被打残,剩下不到二千人。 尽管有炮灰,满人在锦州也丢下了二千多具尸体,对这满人来说,虽然不是伤筋动骨,但也呈受不起,城破之后,满人在锦州城足足屠杀了三日,将全城数万老幼全部屠杀殆尽,然后再放火,把锦州几乎烧成了废墟。 满人在城下伤亡太重,他们都已杀红了眼,皇太极就是想阻止也得考虑军心,只好默认了部下的屠城,何氏兄弟虽然见到了吴三桂,吴三桂当然不会发兵,还把两人软禁起来,三天后,锦州城破的消息已传到了宁远,何氏兄弟得到消息后,悄然而去,吴三桂也没有派兵阻止。 满人在屠光锦州后,才向宁远进发,到了宁远,所有的满人都傻了眼,他们由于在锦州城下担搁的时间太久,吴三桂有了充足的时间来竖壁清野,他们在宁远城下找不到一间房子,一粒粮草,而且攻城的炮灰也没有,望着宁远高大的城墙,想起锦州城下的伤亡惨重,所有地满人不由有了惧意。 他们此时才想起不该将锦州的老幼屠尽。否则逼着那数万炮灰攻城,远甚于要自己硬攻,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攻城,否则。在城下耗着。一定是他们的粮草先尽。 李鸿基坐在唐王府地大厅内。看着唐军中的重臣陆续到齐,示意贺景把得到的情报念出来,众臣顿时议论纷纷,三年来,满人一直老老实实,唐军中地重臣都快要把满人给忘了。没想到满人又重新来了,而且竟然第一次就屠城。 和明军与满人交手屡败不同,唐军只和满人交过一次手,而且对上地是满蒙联金地主力。那次几乎将满蒙联军歼灭了一大半,如今蒙古人已被唐军赶到了北方深外,他们原先的栖息之地全部被唐军占领,而满人相距太远,唐军暂时还没有精力顾及,但唐军上下对满人都有不屑一顾的感觉。 武将们马上反应过来,马维兴起身道:“殿下,满人屠我汉人城池,此仇不可不报,臣愿领兵前往,势将满人消灭。” 卢象升也主动站了起来,道:“殿下,马大人说得对,满人野蛮,屠我汉人城池,殿下当发兵对其迎头痛击,臣愿充当此次先锋。” 卢象升被迫投降唐军,虽然看出唐军势大,心中对朝庭却还有几分不舍,若是唐军能出兵攻打满人,还可以间接帮上朝庭,才如此积极。 文官马上反对,周凤梧道:“殿下,满人要对付的是朝庭,此仍天赐良机,我军可以乘机发兵北上京师,一举灭明,岂不比直接对付满人要强。” 洪承畴也道:“殿下三思,不可把精力放在满人身上,此时朝庭腹背受敌,正是伐明良机,我军灭明易如反掌,臣愿作先锋,领兵伐明。” 卢象升马上反唇相讥,道:“洪大人莫要忘了满人正对中原虎视眈眈,此时灭明,若是让满人冲入中原,我汉人岂不要死伤惨重。” 洪承畴道:“若满人敢进入中原,那是他们自己找死,到时正方便我军将其一举围歼,至于百姓的死伤,为做大事那也是难免,我军一统中原之后,对各地受到满人侵害的地方减免数年钱粮便是。” 卢象升冷笑道:“在洪大人眼中,这些百姓地性命只值点钱粮,人死了,减免钱粮又有何用。”转向李鸿基道:“殿下,我强明弱,殿下若要伐明,有的是时机,何必趁现在这个时候,若是百姓认为我们和满人一起窜通好的,那殿下的声誉岂不要大受影响。” 洪承畴一直盯着卢象升,等他一说完,马上反驳:“卢大人此言差矣,谁不知我军和满人已仇深似海,现在整个中原各个茶楼酒馆还在盛传着我军大败满人地评书,又有谁会认为我军与满人勾结,眼下我强明弱是不错,可大明三百年的江山并不是一下就能灭亡的,若能用最小的代价灭明,又何乐而不为。” 李鸿基听着两派人马的争执,心中也正在盘算,到底是助明还是伐明,李鸿基对皇太极也是佩服不已,没想到遭受到如此大的挫折,不到三年,又回复过来,若是此时伐明,李鸿基对攻下京师还是有把握,只是满人会不会乘机进入中原,当再次和满人对上时,唐军还会不会赢得象上次一样轻松,若是万一输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这冥冥之中会不会有天命,天命又是什么,他又为何会来到这明未,正因为李鸿基知道后世的历史才迷茫起来,若是现在伐明必定要和满人对上,唐军若败于满人之手,那和以前的历史可就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把明亡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以唐军现在的军力对上满人若说会失败,恐怕唐军中人没有一个人会信,李鸿基自己也不信,可是当年的闯王率军六十万与满人交战,他恐怕也不相信自己会失败,大明对义军围剿了十几年,义军越打越强,可为什么一和满人交战,失败一次,义军就再也无翻身之力,这里面又有什么古怪。 见众人还在争吵不休,而宋献策一直没有说话,李鸿基不由向他道:“宋爱卿,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宋献策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伐明有伐明地好处,只是若先消灭满人也并无不可。还请殿下栽决。”得,宋献策等于没说。 李鸿基的目光又转向了顾君恩,道:“顾爱卿。那你说说。有什么看法。” 顾君恩在草原用了三年的时间。连筑数十城,将草原牢牢控制在唐军手中,功不可没,如今已受封为中书令,在文臣中与周凤梧,宋献策并列。在武臣中与马维兴,高立功同级,都是正二品地高官,如今草原上只不需要这样一个高官作镇。李鸿基就将他调回了西安。 顾君恩在草原三年,此时年纪虽轻,脸上已有了风霜之色,见问道了自己,回道:“殿下,臣以为此时无论是伐明和助明都有不妥。” 两派正争执不下,两边都有一个正两品的高官赞同,正需要其他人支持才能取得优势,宋献策却油滑的很,两边都不得罪,众人顿时把目光都集中到顾君恩身上,顾君恩一开口,现场顿时嗡嗡声大作,没想到他竟然两边都不赞同。 李鸿基“哦”了一声,却大感兴趣,道:“为什么都不妥。” 顾君恩道:“殿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何不坐观其变,做那渔翁,又何必急匆匆地加入进去。” 众人顿时默然,唐军每攻下一座城,都是严守军纪,武将们听到满人屠城,才热血沸腾,想要教训满人,文官们却一直认为满人只是癣疥之疾,一统中原才是大事,听到武将要助明,才提出不如伐明,都没有考虑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坐观其变,等双方打到一定程度,再出兵不迟。 李鸿基呵呵一笑,道:“顾爱卿此话深得我心,大家还有其他意见没有?”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唐王既然说了深得他心,众人还争什么,何况既然两派谁也不能说服谁,坐观其变也不错,周凤梧首先开口道:“臣以为顾大人所说是正理,臣赞同。” 洪承畴也道:“臣无异议。” 李鸿基道:“好,既如此,就这么定了,不过,目前辽东军力太弱,朝庭不敌,传我命令,命高立功退出宣府,后撤三百里,让那里地明军可以前往辽东与满人相拼。” 李鸿基一发话,此事已成定局,不管愿不愿意,众臣都齐呼道:“殿下英明!” 等退出了唐王府,周凤梧找到宋献策,道:“康年兄,此时正是伐明良机,你刚才为何不表态。” 宋献策摇了摇头,道:“伐明良机吗,未必,未必。”宋献策精通术数,最善察言观色,他早就看出李鸿基心中摇摆不定,才会如此回答。 宋献策先献图谶,又编出歌谣,说唐王才是真命天子,唐军上下都坚信不疑,把宋献策当成了大明开国地刘伯温,能掐会算,见宋献策摇头,周凤梧一惊,道:“莫非此时天意尚未到灭明之机。” 宋献策哈哈一笑:“天机不可泄,不可说,不可说。” 望着宋献策远去的背影,周凤梧一脸苦笑,也无可奈何,此时唐军上下都有一种骄横的心理,无论是满人还是朝庭都不可虑,恨不得马上出兵,将朝庭和满人通通灭了,唐军早日一统天下,又何必要等什么鹬蚌相争,只是此话可不敢当着唐王的面说出来,否则必定要挨一顿训,道骄兵必败。 高立功接到唐王的命令,马上让出了宣府,带兵退入了草原,官军一路跟进,收复了宣府,依托长城,重新构筑了完整的防线。 尤世威和祖大寿接到吴三桂地来信,得知满人数万大军进攻辽中,都大惊失色,辽中是他们的根,那里有他们的家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若是把辽中丢了,他们地军心非乱不可,再强大的军队,军心一乱,也会烟消云散。 虽然他们恨不得插翅飞往辽中救援,但对面的唐军威胁着京师,他们动也不能动,只得把满人进攻辽中的消息隐瞒下来,防止军心动摇,此时唐军已退去,两人松了一口气,马上请旨,返回辽中救援。 此时宁远城已被满人攻下,宁远虽然城高墙厚,吴三桂又作了充分的准备,但在满人大炮日夜不停的轰击下,宁远坚守了二十天,已经是摇摇欲坠,吴三桂见识不妙,带着仅剩的一千多兵马,冲出了宁远城,等他回到山海关时,身边仅剩下二百余人。 其实此时的满人也难过万分,军中的存粮已断了二天,全靠杀马充饥,若宁远还能守上天,满人就不得不退走,到时宁远已被坚壁清野,锦州又被他们自己烧成了灰,这支缺衣少粮的部队一旦败退,能回去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可惜吴三桂虽然算准了满人会缺粮,却太爱惜自己的性命了,他不敢赌下去,见宁远不可守,当机立断,带兵冲出了城池,一番大战下来,吴三桂只有二百余人侥幸冲了出去,吴三桂一走,宁远马上就陷落了,皇太极也顾不得带兵追杀吴三桂,放了他仅剩的二百余人逃走,带兵入城。 宁远城的物质堆积如山,攻下宁远城,满人一下子解决了后顾之忧,城中集中了二十多万平民,为了抗拒满人,他们的家园被毁,没想到还是落入了满人手里,满人在宁远城下也是伤亡巨大,不过,这次吸取了锦州的教剑,皇太极并没有下令屠城,将二十余万汉人全部打为奴隶。 虽然免去了死亡的威胁,城中数万妇女的清白却不能幸免,满人作战了二十多天,又不能屠城,双眼都血红,当夜数万妇女就惨遭蹂鹏,满人在城中整整狂欢了三天,城中十岁以上的女孩没有一个能逃过,许多女孩甚至被满人奸污致死。 三天后,心满意足的满人从宁远出发,城中的二十多万人全部驱赶着一路向前,他们要充当满人进攻山海关的炮灰。 吴三桂逃到了山海关,惊魂未定,拼命向朝庭求援,大明上下也乱成了一团,崇祯二年满人攻到京师城下的情况仿佛再现,可是现在却无兵可援,京城三大营虽然有数十万人,却只是摆设,根本不可战。 唐军退兵的消息让朝庭松了一口气,山海关距离京师不过三百里,若是山海关被攻破,满人的铁骑一天一夜就可到达京城,对尤世威和祖大寿请求,崇祯马上就准了,四万关宁铁骑,重新踏上了返回关外的路程。 第七卷 博奕第十五章 满人隐忧 一的人群朝山海关的城墙冲去,他们每人都神情麻木,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多是木棍,菜刀等物,全身没有一点防护之处,关上的明军却手忙脚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填平了护城河,又扛着云梯来到城墙下。 这些人正是满人从宁远城中掠来的汉人,有许多人尚是城中士兵的亲属,叫他们如何忍心下手。只能看着他们一步步向前涌来,山海关的城池只有八里,只能算是一座小城,可是整个城池与长城相连,以城为关,城高十四米,厚达七米,倚山连海,倒不怕他们会破坏城墙。 可在这些人当中还夹杂了许多满人,他们箭法精准,躲在人群中射击,明军一不小心就会中箭,他们前后左右都是百姓,明军却拿他们无可奈何,最后明军只能在城头高高竖起盾牌防守。 等到爬城时,满人也是先让几名百姓爬在前头,满人跟在后面,这时明军再也不可能退让了,否则等满人一上来,自己也要成为别人的奴隶,随着将领的一声声催促,明军含泪拉开了手中的弓箭,城墙上的火器也开始了发射。 一排排地百姓倒下。他们当中只有极少数的满人,就是这极少数的满人,让他们明知前面是死亡。也不得不走下去。其实他们若是有勇气反抗,他们手里有木棍,有菜刀。若和身边地满人拼命。未偿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自从明军丢下他们后,他们的勇气早已消失,只知麻木的前进,前进,直到死亡。 无论进攻顺不顺利,死地都是汉人。又能消耗城中地防守物质,满人何乐而不为,可是围在那辆华丽营帐边地满人悍将却个个忧心仲仲,从出军以来。皇太极的身体越来越差,前些天更是连咳了数天血啖,让他的侍卫长杨古利吓了个半死。 随军的满人萨满每天都大跳神舞,祈祷他们的大汗身体安康,几个郎中也整天不离左右,皇太极的身体总算有点好转,可每个人都知道,恐怕他们地大汗再也熬不过今年,就要被长生天召唤而去。 皇太极死后,由谁继承大汗之位,每人心中都难以决断,皇太极有八个儿子,长子豪格,骁勇善战,后金天聪元年“四入在锦州败明军。三年,又败明军于北京广渠门外六年进封和硕贝勒,现年二十八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按理让他接大汗之位,大家都没有二话。 可这个豪格骁勇善战是没错,却脾气爆燥,有勇无谋,满人的重臣都让他得罪了一个遍,没有人看好他能千菩大汗之位。 皇太极的次子洛格,三子洛博会却早殇,四子叶布舒只有十岁,如此年龄,又怎能当好满人地这个家,至于五子硕塞,六子高塞,七子常舒,八子年龄更小,若是叶布舒不能考虑,其他人就更不行,而后世的清世祖福临,此时还有他娘肚子里。 本来满人兄位弟承也没什么,大家都看好十四贝勒多尔衮,多尔衮年富力强,聪明睿智,正是接替大汗之位的不二人选,可惜他的野心暴露得太早了一点,在归化大败后,皇太极生死不明时就想抢夺大汗之位,让皇太极深为不满,后来派他到蒙古一场,却让蒙古各部自相残杀,使得蒙古人力量大弱,满人损失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皇太极已将多尔衮一贬再贬,由原先的和硕贝勒贬为一般的贝子,若他不是皇太极的亲兄弟,贝子也不会给他留。 这样一来,就是代善的儿子也有机会继承汗位了,代善是当初的共政的四大贝勒唯一主动请辞之人,而且最后英勇战死,其他二大贝勒阿敏,莽古尔泰都是被废,他们的后人自然也失去了继承大汗的资格。 可惜代善最英勇善谋的儿子萨哈廉也在归化一役中死去,而今地位最高的就是镶红旗旗主岳托,至于代善最宠爱的儿子瓦克达纯是个废物,代善其余儿子也入不了众人的眼。 皇太极身后的问题如此复杂,可是皇太极本人却好象毫无所察,从来没有透露过他去后由谁也接掌大汗之位,众人心忧大汗的病情,也无人敢发问,满人在大胜之余,每人心里都蒙着一层阴影,只能保佑他们的大汗长命百岁。 这已是满人对山海关进攻的第十天了,关下的尸体堆积如山,可惜死的满人却没有多少,如今满人兵精粮广,有的是时间,不把城中的守城物质耗光,他们是不会投入重兵攻城,明军开始对射杀攻城的百姓还有点不忍,到后面也已经麻木了,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稍有仁兹,死得可就是自己。 攻城的百姓死伤已有数万人,城中的守城物质已消耗过半,吴三桂却一点也不担心,他终于接过消息,还有三天时间,祖大寿和尤世威的四万铁骑就会来援,到时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满人对阵了。 丢掉了宁远城,让数十万百姓落入满人手中,吴三桂心中也不无愧意,他此时虽然已不是当初那个率五十骑就敢冲入上万名满人军中救父的少年,可是他也对满人并无惧意,若他的兵力能够达到和满人一比一,吴三桂自信可以率军和满人一战。 可惜从袁崇焕死后,辽东的军力就再也没有增加过,相反,为了扑灭各地的流寇,皇帝一而再的从辽东调兵,使辽东本来十几万地强兵只剩下六万余人。每次面对满人的进攻,只能被动的防守,可就是这样。满人也没有攻破辽东地防线。 只是这次辽东的军力实在太少了,只有区区二万人,面对数万满人的进攻。只能是丢城弃地。可是现在辽东只剩下一座山海关。一旦四万关宁铁骑回来,明军反而有集中力量与满人对面一决地可能,吴三桂一想到这,对数十万百姓地愧疚顿时抛开,若是能在此堂堂正正地击败满人,这数十万百姓又算什么,大明有的是人。 城外的满人还在进攻,城上的明军却已应付自如,对付这样夹杂少数满人的百姓进攻太简单了,一旦硬起心肠。就如砍瓜切菜般容易,吴三桂带着亲兵走上了城墙,每个看到吴三桂的明军心中都充满敬意,纷纷行礼,这个才二十五岁地统帅已是战功赫赫,如今虽然丢了辽中的大片土地,士兵对吴三桂的敬意却丝毫未减。 吴三桂清秀的脸上有一道淡淡地疤痕,从眉毛一直延伸到鼻梁。这道疤痕是他率五十骑救父时留下的,当时吴三桂一马当先,砍翻了一员满将,正要割下他的脑袋时,没想到那名满将还没有死,突然暴起,砍中了吴三桂的面部,吴三桂虽然受伤,还是一刀砍下了那名满将的脑袋,提在手中就往前冲,当时吴三桂满脸鲜血,手里还提着一个满人将军的头颅,把其他满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让路。 吴三桂来到城头,向下面一看,下面仍然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间夹杂着稀稀疏疏的满人,在明军毫无顾忌的打击下,城下的百姓已经是迟疑不前,毕竟前进也是死,谁又愿意真正帮助敌人攻打自己的城池。 城下的满人大为不满,连连用刀砍向人群,逼迫他们继续前行,吴三桂看得大怒,喝了一声:“弓来。” 亲兵给吴三桂递上了一张他专用的大弓,吴三桂从小力大,他所用的弓达到了五石,一般人连一半也拉不动,他接过长弓,马上搭箭,手中的箭支连发,“唆,唆”数声,已经发出了五箭,城下的五名满人应弦而倒,每人都射在咽喉部位。 城上的明军欢乎起来,大喊:“万胜,万胜!” 满人吃了一惊,连忙重新躲了起来,百姓们更加不肯前行,满人无奈,只得吹响了撤退的牛角,所有的人恨不得多生两脚,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明军只是看着他们退下去,并没有追杀,刚才攻城是不得已,此时见他们撤退却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明知等下这些人还是要上来,却也只能等到他们攻城时再说。 果然,满人重新整理了一下队伍,马上又逼着百姓冲了上来,这次满人增加了一点监视的人马,不过,谨慎了许多,吴三桂找了半天,才射杀了二名满人,看着磨磨蹭蹭攻城的百姓,还有离得远远的满人主力,吴三桂心里一动,带着亲兵下了城墙。 此时山海关正规军有九千余人,吴三桂招集了三千骑兵,一声令下,山海关城门大开,三千骑兵如出水蛟龙,杀向了城下的满人。 此时满人对山海关已连攻了十天,从来没有见过明军出关作战,见明军出城,大为惊愕,吴三桂一马当先,冲入人群中,对穿着满人服饰的人就砍去,百姓纷纷避开,眨眼间已有数名满人死在吴三桂的刀下。 城下虽然有数万人,但多是汉人百姓,夹在中间的满人只有一千来人,他们又分散的极开,明军三千人马一出城,纷纷大喊:“杀鞑子,杀鞑子。” 被迫前行的百姓对满人本来就是一腔仇恨,见明军出城,顿时倒戈,纷纷向满人杀去,一千多满人,在满人的大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杀掉这些满人容易,可是要让数万百姓逃入城中就难了,他们本来自付必死,现在见有了生路,每人都拼命朝城门挤去,将整个城门挤了个水泄不通,速度反而大大减慢。 远处的满人已经反应过来,已有数千满人压了上来,吴三桂大急,喝道:“冯鹏,你带人组织百姓进城,有不服者,杀,其他人跟我一起迎敌。” 众人暴喝了一声,分成两队,一队随冯鹏组织百姓,一队跟着吴三桂,毫不犹豫的对着满人冲杀了过去,刹时间,双方的人马绞在一起,不时有士兵落马坠地,吴三桂的兵虽少,却丝毫不落下风。 有了官军的协助,百姓进城的速度大大加快,半个时辰左右,数万人已全部入城,此时吴三桂带出的三千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半,见所有百姓全部入城,吴三桂才道:“退。”明军一面接战,一面徐徐向后退去。 满人虽然人数较多,但明军抱成一团,根本发挥不了人多的优势,满人一心想灭了这队胆大的明军,伤亡反而要比明军更多,此时见明军要退,哪里肯放,这次带队的正是皇太极的长子豪格,他也知道平时和满人大臣的关系不好,一旦父汗故去,他就要凭军功才能登上大汗的位子,所以进攻才分外卖力,见山海关的大门还没有关上,带队直接向城门冲去,一方面是要抢入城中,最不济也要挡住这队明军的后路。 明军已在城门口集聚了最多的火器,满人一冲,正中明军的下怀,各种火器一齐开火,密集的弹丸向雨点一样落在了城门口的下方,满人尽管全身披甲,却丝毫挡不住这样的弹雨,冲进去的人都被打成了筛子,豪格只得放弃了冲入城中的打算,一心一意堵住出城明军的退路。 此时吴三桂已退到了已方炮火的范围,豪格堵在中间,正是明军城头火炮的最佳打击范围,城头的大炮一起开火,又有一大片满人被炸倒,有几枚炮弹还在豪格的附近爆炸,他的亲兵死命护住,豪格才没有受伤,不过他的脑袋却被震的嗡嗡作响。 豪格无奈,只得命令退出明军炮火的打击范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三桂退入城中,山海关的大门“咣”的一声重新被关上。豪格只能垂头丧气的去见皇太极。 城中的明军欢呼起来,士气大振,这次出击不但救回了数万百姓,还消灭了二千多鞑子,已方虽然也伤亡了近二千人,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吴三桂若不是得知援军就要来了,决不会开城出战,此役虽然胜利,自身伤亡已达到了二成,再来几次,守城的士兵都要没有了。 第七卷 博奕第十六章 沙地行军 正当满人对山海关围攻甚急时,有一队二万人的骑兵却悄悄行走在浑善达克沙地,他们全身黑衣黑甲,虽然没有打任何旗号,但只要见过唐军的人就会知道,这一定是唐军中最善战的野战军。 唐王给高立功的旨意是退出宣府,伺机而动,高立功反复着磨伺机而动这几个字,动,要动在哪里,部下刘宗敏提出不如来一个千里大迁回,绕到满人的身后,到时无论满人是胜是败,必定会按沿路返回,如果满人败了,唐军正好打落水狗,如果满人胜了,也是一个惨胜,唐军也可以趁其不备,突然袭击,打满人一个措手不及,将满人从朝庭手里的物质全部夺回来。 李鸿基得到情报时,满人还在围攻宁远,当然没有想到现在的满人已全部集中在山海关,高立功越想越觉得可行,同意了刘宗敏的计划派出武卫大将军高杰为正,刘宗敏为副,率二万大军通过草原,绕道满人身后,伺机给他们一个突袭。 刘宗敏此时已是从四品的宣威将军,在唐军中升官也算是极快,可是比起和他同时加入唐军中的刘芳亮,差距却拉的太大,刘芳亮已贵为正二品的一省总督,刘宗敏对刘芳亮颇不服气。认为自己并不比他差,只是没得到机会而已,这次提出千里伏袭地计划。也是为了捞到足够的军功,好能继续升职。 唐军目前的军力虽然只止步于浑善达克沙地西边,但唐军地斥候却早已跃过整个浑善达克沙地。最远已到达科尔沁沙地。科尔沁部自从带着的上万名精锐战士在草原会盟中死光后。大汗奥巴虽然只身逃回,可不到一年的时间,科尔沁损失地精锐已有二万人以上,使这个昔日继察哈尔部后地蒙古第一大部落彻底沦为小部落,对唐军和满人都不敢得罪,只得左右摇摆。 唐军有时只有数十个斥候过来。科尔沁部还得热情接待,丝毫不敢怠慢,有时满人也会到他们地部落索要供品,他们也只能如数照给。碰到双方同时到来,科尔沁部不得不尽量将两边的人分开,否则双方碰上就是不死不休,无论哪一方吃了亏,倒霉的都是科尔沁。 唐军在归化以西,只筑了一座城,那就是在浑善达克沙地边沿的浩特城,唐军只所以任由浩特城到科尔沁的上千里草原不管,一是因为唐军的精力暂时放在西北方向,二是因为这上千里地中有二大沙地,浑善达克沙和科尔沁沙地,若是在此筑城,势必要破坏水源,李鸿基担心会引起两大沙地恶化,加上西北方向地水草远比这里丰美,所以保留了这上千里的草原沙地,成为唐军与满人的缓冲。 浑善达克,蒙语为“狐驹“。 当年蒙古成吉思汗西征经此沙地时,为其最心爱的坐骑起地名字。只是现在这里生活的蒙古人已多数倾向了唐军,蒙古人和满人虽然都共信一个萨满教,祭拜长生天,可是满人对于蒙古人来讲,除了索取供品,什么也没有,而他们的马匹,牛羊,需要汉人来收购,他们更需要从汉人手中换取茶叶,盐巴,丝绸,瓷器,甚至铁锅,美酒,总之,凡是汉人有的,他们都需要。 有时满人也不得不花高价从他们手中换取所需要的物品,让他们在中间还能赚上一笔,经过数年的渗透,他们当然更倾向于汉人,与唐军的战争已经过去,为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相信长生天也一定会凉解他们。 尽管如此,为了行军的保密,高杰和刘宗敏两人还是选择人烟较少的沙地穿行,浑善达克沙地方圆数万平方公里,东西方向有七百多里,在沙地里,一天只能行进百里,最快也需要走七天才能走出沙地。 不过,在浑善达克沙地行走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个沙地是着名的有水沙漠,在沙地中分布着众多的小湖、水泡子和沙泉,泉水从沙地中冒出,汇集入小河。这些小河大部分流进了高格斯太河,也有的只流进水泡子里,还有的只是时令性河流。 解决了饮水问题,就根本不用担心走不出沙地,唐军一人三马,一匹运送给养弹药,二匹供人换乘,因要走沙地,又要翻跃中间努鲁儿虎山,所以唐军所带的大炮极少,只有二十多门小炮,炮弹也只有一千多发,后勤部队也无法跟上,士兵只能自己多备弹药。 浑善达克沙地多为固定或半固定沙丘,沙丘大部分为茎状、链状,少部分为新月状,呈北西向南东向展布,丘高十至三十米,丘间多甸子地,多由浅黄色的粉沙组成,大多数的唐军士兵初次看到这种景象,很是好奇,尤其是四周明明都是沙子,可是在沙子中间,却汩汩的冒出泉水,引得士兵纷纷探头观看,行军速度很是缓慢。 刘宗敏身材高大,他是打铁出身,全身黝黑,活象一截铁塔,见士兵行军更象游玩,皱了一声眉头,对高杰道:“将军,这样的速度太慢了,我们需加快速度才行?” 高杰相貌俊秀,身材高大,此时还不到三十岁,已是唐军中的三品大将,正是意气风发,听了刘宗敏此言,道:“如此才好,满人与朝庭的交锋非短时能分胜负,我们又可必早到,把这当成游山玩火未偿不可。” 刘宗敏一心想立功,自然希望早日到战场才好,哪怕在那里等个一两月也不打紧,忙道:“将军,我怕行军如此缓慢。容易泄露了我军地行踪,让满人有了防备。” 高杰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宗敏,刘宗敏只觉得全身发毛。不知哪里出现了问题,打量了自己全身上下,才道:“将军。莫非我身上有何不妥。” 高杰道:“不是你身上有不妥。是你心里有不妥。我知道你急于求战,可是此去千里之遥,我军全无补给,早到了又有何用处,若是粮草用完,只得灰淄淄的回来。再说这里人烟稀少,我军行军缓慢,才好将知道我军行踪地人全部押在军中行走,又怎么走漏消息。即使有漏网之鱼,他们多半也会以为我军是要对科尔沁不利,又何必担心满人会知道消息。” 刘宗敏才知高杰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反驳道:“难道走得慢就不怕缺粮么。” 高杰一笑,道:“当然不怕,你看前面是什么。” 两人正说话间,前面刚好惊起一只獾,高杰一箭射去,正中獾的前胸,这只獾蹬了几下腿,顿时气绝,高杰地亲兵忙跑过去,将獾捡了起来,回到高杰地身旁笑道:“将军,好肥地獾,可是上好的下酒菜。” 高杰已望见前面有一个小晶莹的小湖,湖的四周有好多动物正低头饮水,此时听到唐军大队人马的行军声,抬头疑惑的朝唐军方向看来,它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多地人类在此出现,有些动物更是根本就没有见过人类,思付着到底要不要避开时,高杰已是一声令下,道:“弟兄们,分两队,把这些猎物全部包了。” 两旁的唐军大声应诺,分出一千多人已向这些动物身后包抄而去,等到它们惊觉不妙时,已被团团围住,只能任由唐军射杀。 浑善达克沙地水草丰美,景观奇特,风光秀丽,有人称它为“塞外江南”,也有人称它为“花园沙漠”。那里野生动植物资源比较多,唐军射杀的不但有沙狐、獾子、山兔这样的小动物,还有黄羊,野驴,野骆驼这样地大型动物,更倒霉的还有三只猎豹,十几只狼,这三只猎豹显然是一家,如今二只小猎豹已经长大,母猎豹带着它们兄妹俩到湖边练习捕猎,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唐军的猎物,一家三口被一网打尽。 那十几只狼也是盯着了湖边饮水的动物,却被唐军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自己也成了牺牲品,唐军这次收获颇丰,一次围猎,获得了数万斤的肉食,足够全军大吃大喝一顿了,高杰马上吩咐全军扎营,今晚就在这湖边休息。 全军都欢呼起来,马上开始收拾营地,生火埋锅作饭,许多人抢着收拾猎物,士兵们欢笑连连,都期待着今晚的美餐,刘宗敏望着老高的太阳,叹了一口气,也不得不下马。 众人在湖边扎下营后,才发现这个湖泊虽然方圆只有不到一千米,却是深不见底,湖中更有许多鱼儿在游来游去,全是清一色的挪鱼。这些鲫鱼比一般的挪鱼颜色要黑,个体不算大,但肉味鲜美,浑善达克沙地里,有很多这样的小湖,它们都有这种蟒鱼,据说成吉思汗品尝过浑善达克沙地小湖里的挪鱼后,赞不绝口,要求把它列为供品。 唐军虽然没有听到过这个传说,但看到水中的鱼儿游来游去,哪忍得住,此时已到了六月份,天气炎热起来,既可以下水凉快,又可以捉鱼,何乐而不为,许多士兵就在湖四周用各种工具捕捉起来,唐军捉鱼的工具五花八门,有临时扎的木排,有用绳子编的网兜,有的干脆直接用双手捕捉。 若是有渔民看到唐军这样捕鱼,肯定会斥之以鼻,可是这湖中的鱼儿一向与前来饮水的动物和睦相处,有些动物身上还带有它们喜欢的各种寄生虫,所有这么多唐军下水,他们不但不逃回湖心深处,反而朝唐军处聚了过来,让唐军士兵一捉一个准。 等到有鱼儿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时,已被唐军捉了一大半,其它鱼儿拼命向湖深处游去,唐军望着深深的湖水只得作罢。 经过这次教训,湖中的鱼儿可能会死死记住这种两条腿的动物,见到他们,只有拼命逃命才对,只是这里的湖泊不相通,它们以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却不能通知其它同类了。 当晚唐军在浑善达克沙地大声欢唱,他们的晚宴丰盛的很,又是各种野味,又是鲜鱼屯汤,有些以前走过毛乌素,腾格里等沙地的老兵感叹万千,同是沙地,怎么区别就如此大呢。 这批唐军中同样有数千名蒙古籍的战士,经过几年的同化,他们自觉与还逐水草而居的同袍划分开来,不与他们同类,这些加入唐军中蒙古籍战士拿着固定的军饷,家中还有新开垦的良田,生活比以前不知好过多少倍,自然不肯回到过去,不过,他们的歌舞倒是没有忘,在他们的带动下,全体唐军都跳起了舞蹈。 望着欢快的人群,高杰得意的向刘宗敏道:“你看,他们多愉快,打仗不一定就是要受苦的,我军走过这一段沙地,翻过努鲁儿虎山时,正是朝庭和满人打得筋疲力尽之时,说不定我们能把辽东和满人一锅端。” 刘宗敏忍不住道:“将军,你真不怕我们去的晚了,来不及伏击满人吗?” 高杰讶然道:“晚,怎么会晚?这次无论是满人还是明军都是精锐,哪有那么快结束,除非一方有了重大变故,否则我军不可能晚到。” 刘宗敏追问道:“如果一方有了重大变故呢?” 高杰一愣,怎么可能有重大变故,除非崇祯昏了头,来个阵前换将,或者断了前方的供给,但祖大寿可不是袁崇焕,崇祯就是想阵前换将,或者派个太监指挥,祖大寿也不会听从,崇祯只要没昏头,就不可能断了前方的补给,四万关宁铁骑对上三万满人精锐,双方不战个数十日,不可能分出胜负。 高杰一反问,刘宗敏也觉得自己立功心切,多虑了,与其拼死拼活早到等待,不如悠闲行军,让士兵保持旺盛的精力,到时一举收恰残局,两人都只想到明军有可能发生变故,却没有想到满人也会发生变故。以致差点错过了机会,让满人溜走。 二万唐军就在浑善达克沙地里慢慢的行军,沙地里的人和动物都倒了大霉,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碰到了的都进了唐军的肚子,而遇到的人则一律押着和大军一起行军,等到唐军走出沙地,所有的动物才免去了继续遭劫,若是他们有灵,恐怕也要开一个大会来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第七卷 博奕第十七章 重振夫纲 唐军在浑善达克沙地里把行军当成了游玩,而山海关双方的战线已拉开,在吴三桂主动出击,救回了数万辽东百姓后,皇太极对这种进攻已失去了耐心,虽然他们手中还剩下了十万余辽东人,却没再驱使百姓攻城。 满人虽然有大炮,但所带弹药在锦州,宁远两城下已消耗了一大半,对山海关一直没有动用,第二天,满人的大炮开始对着山海关发射,隆隆的硝烟在两军阵前升起,可惜山海关的城墙实在太厚,满人的火炮打在上面只能溅起一道浅浅的印痕。 满人的精兵冒着已方的炮火向前冲去,此时满人对山海关的进攻才真正开始,城上的明军没有了顾虑,大炮也开始了发射,不时落在冲锋的满人中间,将数名满人炸翻。旁边的满人却丝毫不在意,绕过炮弹落下来的弹坑,继续向前冲去。 到了城下,无数的满人弯弓搭箭,呼啸着朝城墙射去,十几米高的城墙,被满人的箭支眨眼间跃过,覆盖了一地,来不及躲避的明军被钉在城墙上,没有射到人的铁簧,直直的插在城墙上面的青砖上,城墙上象突然多了一片稻草。 这才是满人真正的实力,满人骑射天下无双并不是吹牛,这样的箭法明军不是没有人做到,吴三桂本人就远比这要高,可满人可怕的不是有人做得到,而是人人都做得到,看到同僚地惨状。城上的明军慌忙找东西躲避,可是在满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打击下,原先没有盾牌在手地明军只能饮恨在城头。 扫清了一段城墙的障碍。满人的云梯架了起来,无数地满人向上爬去,身后是一轮轮地箭雨掩护。明军地盾牌手也终于组织起来。城墙上竖起了高大的盾牌。掩护着其他人向下用擂石和滚木砸去。 被砸中的满人惨叫着栽下了云梯,但满人的箭支又刁又恨,只要盾牌稍一移开,举起滚木,擒石的人往往马上中箭,和手中举着的物体一起栽下了城墙。只是这些明军都是关宁军地精锐,知道已到了拼命的时候,明知必死,还是前仆后继。 满人的三天进攻。远远超过了以前十几天的规模,三天过后,山海关地明军只剩下五千余人了,幸好祖大寿,尤世威已带着大军赶到,满人才停止了疯狂的进攻,满人的伤亡同样不轻,在城下又丢下了二千多具尸体。 祖大寿的大军虽然赶到,却没有马上发动对满人的进攻,一是因明军已连赶数百里路,马力已泛,二是看到了满人如此多的大军,并不敢轻易冲击。 皇太极此次出兵三万,加上五千汉军和数万仆役,已是有七八万大军,攻破辽东后,他们手里又多了二十万居民,更是让满人的大军看起来浩浩荡荡,此时皇太极的五千汉军已经打残,满人本身的三万人马只剩下了二万五千人,加上仆役和剩下的十万辽东居民,依然是十六七万人。让一时不明白满人军力的祖大寿和尤世威都骇了一大跳。 吴三桂只说满人有七八万人马,没有说有十几万,祖大寿等人与满人交手多年,自然知道满人每次出战都有带奴仆的习惯,中原王朝和诸候每次出兵都夸大自己的数目,往往出兵十几万就号称五十万,出兵二十来万,就敢号称百万,就是这二十来万人还包括民夫,辎重兵,实际战斗的士兵可能只能一半,他们拼命夸大自己的实力,期望能把敌人吓倒。 当年明军第一次与后金作战,出兵不到二十万,号称四十万大军,搞不清楚状况的努尔哈赤吓了个屁滚尿流,差点要投降了事,可是明军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到家,不但让人家搞清了具体的兵力,还让人家知道了明军分兵四路,甚至出兵日期和行军路线都让人家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实在不是后金的情报能力出色,只能怪明军自己没有保密意识,结果让后金六万大军从容布置,每一次都是以众击寡,近二十万明军被杀得尸横遍地。 满人的军队是多少人就是多少人,而且他们的仆役根本不算在内,才有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之说,这一万可是实打实的战斗人员,身后往往还跟有几万仆役,这几万仆役并不是没有战斗力,只是满人不把人家当作战斗人员,只能算奴仆,他们抢到的财物要交给主人,抢到的女人也要先给主人享用。 搞清了里面有近十万是原辽东的居民后,祖大寿才放下了心,见到明朝的援军到来,满人也不敢大意,停止了攻城,双方小心翼翼的开始了试探。 李鸿基虽然时时关注着后金与大明的这场战役进行,但从战场传回的信息往往得十几天之后,就是这落后十几天的信息也是唐军的谍报人员冒着极大的风险才传回来的,如果不给朝庭捣乱,唐军能给这场大战施加影响的也就是高立功手中的五万大军了。 李鸿基让高立功伺机而动,心中对满人还是充满了警惕,满人能够入主中原,实在是充满了太多的机遇,历史上有的是比满人强悍得多的游牧民族,匈奴人,突厥人,契丹人又有哪个会比满人差,可除了蒙古人,无一不在中原碰得头破血流,就是蒙古人也是花了三代强悍的君主才完全成功的占据了中原,可不到一百年时间,照样狼狈而逃。 比起满人的得国之易,死在攻占中原路上的蒙古大汗蒙哥,金主完颜亮一定会大喊不公平,连满人自己都不相信能坐稳龙庭,攻下北京后,想捞一把就跑的满人大有人在,满人的皇帝也时时刻刻不忘自己的退路,把满洲封了起来作为自己地保留地。 偏偏是这个连自己都没有信心的民族。统治了中原数百年之久,直到列强打了进来,国人蒙受了百年耻辱才被推翻。所以对于这样一个运气超好的民族,李鸿基明知自己地实力要比他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在自己只有一省半之地时。不顾部下的反对。 乘满人出兵进入中原抢掠时劫了他们的后路,逼满人一战,侥幸将满人大败而归。 这次满人卷土重来,李鸿基仍然不敢大意,才让高立功伺机而动,要知道唐军若是照原样取了京师。再与满人地交战失败,那就不仅关系到唐军地生死问题,而是关系到中原数百年地气运问题,尽管李鸿基有九成的把握战胜满人。却依然不敢去赌那一成的运气。 命令已下去,怎么执行那就是高立功的事了,此时李鸿基正坐在书房里,他手里正玩弄着汉蒙城李山呈上来的几枚金币,这几枚金币的式样也不是俄罗斯人自己铸地,上面刻着的是西班牙人的文字,图案上刻着的也是西班牙国王地图像。 李鸿基的手里磨擦着这几枚亮闪闪的全币,心中考虑着唐军是不是该自己铸币。 铜钱价值太小,金银又不方便结算,除了整锭的官银,其它都还要用秤来称,收税时还给了官员收取火耗的机会,加重了民众的负担,如今唐军所占之地尚小,完全可以铸币来废掉火耗这一项杂税,若等占领了全国再来铸币,反对的力度恐怕会远大于现在。 想到这,正要派人去请户部尚书李守忠来商议,听到门外几个侍卫叫到:“参见王妃娘娘。” 田玉珠的声音传来:“殿下在里面吗?” 李娃忙道:“殿下正在里面,要不要属下先行通报。” 田玉珠笑道:“我倒忘了,你在外面,王爷自然也在,我自己进去就是,你们不用管了。” 李娃和几名侍卫忙应了一声:“是。”再无声息。 李鸿基放下自己手中的金币,装模作样的拿出一本奏章看起来,田玉珠生下儿子后,醋劲变得大起来,那天知道李鸿基和柳如是单独相处后,醋劲发作,冷嘲热讽的说了一通,还把柳如是的出身拿来说事,唐军不该亲近青楼女子。 李鸿基听得不耐,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当初不是还跟了王嘉胤吗,我又没有嫌弃你,何必拿别人说事。” 这话把田玉珠气得够呛,在房中大摔东西发火,两人不欢而散,李鸿基干脆十数日也没有到田玉珠的房里,李鸿基知道田玉珠心高气傲,见她这次主动找了上来,索性磨磨她的性子,李鸿基的脸孔已经板了起来,要借机重振一下夫纲。 门轻轻的推开,李鸿基恍若未觉,看也不看一眼,突然发觉一双小手在自己腿上扯动,口里稚嫩的声音叫道:“爹爹,爹爹!” 李鸿基不用看就知道是儿子李杰的声音,王府之中自然有奶妈,仆役,二个王子的大部分时间都交给他们照料,没想到这次田玉珠把儿子带了过来。 李杰此时已经一岁半了,刚刚才学会走路,李鸿基的脸再也板不下去,一弯腰将儿子抱起,指着桌子上金光闪闪的金币道:“好儿子,看看这是什么?”望也不望田玉珠一眼。 小孩子对这种金光闪闪的东西果然喜欢,仅有的五个金币被他一把抓在了手里,吃吃的笑道:“好……好看。” 李鸿基想再从他手中把金币取出来,李杰却怎么也不肯松手,李鸿基倒是大笑:“好小子,这么小就知道搂钱,你长大后可不要象大明的那些番王一样死要钱才是。”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见李鸿基拿李杰和大明的番王比,田玉珠心中不悦,那岂不是说儿子当不了世子,不能做皇帝,她在旁边咳嗽了几声,见李鸿基毫不理睬,只得开口道:“夫君,我来了。” 李鸿基冷谈的道:“来了就坐下。” 田玉珠见李鸿基看也不看她一眼,依她平日的性子肯定扭头就走,此时看着儿子坐在丈夫的怀里笑的开心,生怕会因自己影响儿子的前程,知道李鸿基还在生自己的气,只得低声说道:“夫君,人家是来和你道歉的,那天我错了。” 田玉珠的声音又娇又媚,她父亲当年花重金为她延请名师指导可没有白费,刑秀娘的姿色虽然不一定比她差,但除了一身武艺,论起琴棋书画,心思玲珑,刑秀娘却一样也比不了,可惜嫁了唐王,武艺根本用不上,所以平时最得宠的还是田玉珠。田玉珠持宠生骄,才敢当面责问李鸿基的行为。 这次道歉在田玉珠看来已是难得之举,李鸿基却丝毫不为所动:“那你说说错在哪里了?”李鸿基心知男女之间非得有一方让步不可,否则以后闹起来就会没完没了,难得田玉珠服一次软,若不让她彻底服气,家里可能就永无宁日。 田玉珠愕然,太过分了,明明是他不对,还要自己认错,正想甩手就走,看到儿子心又软了下去,只好道:“我不该随便贬低别人,也不该干涉夫君的生活。” 李鸿基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已经是泪眼蒙胧的田玉珠,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好,你带儿子先下去,我还有事要办。” 田玉珠忙上前几步,从李鸿基手里接过李杰,李杰握着金币的手此时才松开一点,李鸿基忙取下了二枚,其余的李杰再也不肯舍手,李鸿基只得让他握着,轻轻的打了一下他的手心:“小财迷。” 田玉珠也不由破涕为笑,田玉珠虽然已嫁给李鸿基快六年,但此时也不过二十三岁,正是成熟到了极点,生完孩子后又多了一种初为人母的光辉,到这里时已作了精心打扮,这一笑,宛如百花齐放,整个房中都仿佛亮了起来,李鸿基已有十几天没有和她同房,看得心中大动,轻声的道:“我晚上到你房里。” 田玉珠才直正放下心来,也不枉自己花费如此心事,脸上一红,刚才的不快已悄然不见,带着李杰退出了李鸿基的书房。 李鸿基捏着手里剩下的二枚金币,苦笑了一下,平静了心情,才对外面喊道:“来人。” 李娃隔了一会儿才进入,刚才唐王妃进去时,他心中虽然好奇的要命,倒是没胆子偷听,还特意隔得远些,见李娃进来,李鸿基吩咐道:“速传户部尚书李守忠来见本王。” 第七卷 博奕第十八章 铸币 李守忠得到命令很快就来到了李鸿基的书房,他这个户部尚书现在干的有滋有味,再也不是当初刚任户部侍郎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月流出的银子远大于流入,最近唐军每个月的税收都在增长,唐军的商队最远处与直达奥斯曼帝国,若不是奥斯曼帝国要独占东西方的贸易,不充许唐军的商队前行,汉人完全可以走得更远。 此时的奥斯曼帝国可不是后世的土耳其,完全是个庞然大物,其领土东迄高加索和波斯湾,南抵非洲内地,西达非洲摩洛哥,北迄奥地利边界直到俄国境内,囊括今欧、亚、非近四十个国家和地区的土地,面积达到了一千一百多万平方公里,地中海成了奥斯曼帝国的澡盘。 奥斯曼帝国兴起于十三世纪,当时蒙古人开始向西扩张,一支游牧于里海东南部呼罗珊一带的突厥人,被迫迁移。最初他们依附于塞尔柱突厥人建立的罗姆苏丹国,在和拜占廷相邻的萨卡利亚河畔得到一块封地。1242年,罗姆苏丹国在蒙古人的打击下瓦解。于是这支突厥人获得了充分发展的机会。 在此后的几百年里,奥斯曼帝国一直呈扩张之势,国力在苏里曼一世(1520-1560年)时期。达到了鼎盛。苏里曼是个非常有作为地苏丹。他把全部精力放在进攻欧洲上,继位不久就开始向欧洲全面进攻。1521年,他派兵攻占当时属于匈牙利的贝尔格莱德。1526年。在摩哈赤战役中击溃了匈牙利国王的军队,攻陷布达。以后数次进攻奥地利,甚至打到了维也纳。但在欧洲碰到了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地全力抵抗。进攻的势头被遏止。 此后。苏里曼开始大举进攻阿拉伯半岛地区和北非。他首先派兵占领巴格达。完全占据两河流域,吞并了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又在很短的时间里占领了非洲地大片土地,攻占了地黎波里和阿尔及利亚。 苏里曼一世死后,在1571年,奥斯曼帝国地海军在勒班多战役中被西班牙和威尼斯的联合舰队打败。失去了对地中海的控制。从此,奥斯曼帝国开始走下坡路。 但此时奥斯曼帝国的陆军还是欧洲最强大的一支,现在奥斯曼帝国的苏丹为穆拉德四世,穆拉德四世登极时只有十一岁。1632年,刚满二十岁地穆拉德四世在近卫军和法官们的全力支持下,平息了曾称霸一时的童子军团的叛乱,使首都伊斯坦布尔和各省区地秩序得以恢复。 穆拉德四世随即解散童子军团,废除向基督教各国征集儿童以补充军源的惯例,重新组建了新军。他以铁腕治理国家,摆脱了其前几任苏丹执政时期后宫统治的局面,使国力有所好转。1633年(崇祯六年),他派军占领了叙利亚、黎巴嫩沿岸所有海港,随后从陆路向黎巴嫩地区德鲁兹教派据点进攻,俘获该地领主法赫鲁丁二世,并于1635年(崇祯八年)以反抗帝国罪将其斩首。他曾发动对波斯的亲征,并于1630年(崇祯三年)占领哈马丹,几年后重克埃里温和大不里士。 面对这样一个强势的君主,汉人的商队到达波斯湾一带就到了他的终点,这也是汉人商队在军队的支持下前所未有的壮举,只是唐军的库房中却并没有收到西方各国的钱币,一方面是唐军的税收都是用银子记算,商人就是有金币也不会用来交税,二是西方的银币大部分重量为七钱三分,不符合汉人用银两来计算,他们就是收到了银币,也重新融成大锭的银两,方便回去使用。 李守忠一进来,刚要大礼叁拜,李鸿基连忙把他扶住,道:“二叔不可多礼,我是晚辈,怎可受二叔大礼。” 李守忠正色道:“你我虽是至亲,君臣之礼不可废。”坚持要拜,李鸿基无奈只得受了一礼,才让李守忠坐下,心中却苦笑,怎么日子越久,身边的人越发拘束起来。 李守忠进来就看见了李鸿基手上的金币,猜想叫自己来以此有关,试探着问道:“殿下莫非想铸币。” 铸币对唐军来说技术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它们的要求并不比唐军的那章高,唐军金,银,铜,铁的那章都铸过,李守忠的户部虽然不收来自西方的金,银币,但他整天和钱打交道,自然对金币也见过,见到李鸿基手里拿着的金币,马上就猜想到唐王可能是要铸币。 李鸿基道:“不错,大锭的银两虽然对于官府来说方便储存,押运,但在百姓手中却极为不便,他们有人穷其一辈子也攒不下一锭五十两的官银,就是十两,五两相对于他们来说也太多了,使用起来极其不便。” 李守忠点头道:“殿下所言极为有理,只是若要铸币,以后官员的收入少了火耗一项,恐怕反对的人会很众。” 李鸿基冷笑道:“本王又不和他们商议,他们反对什么,本王给他们的代遇已是大明的十倍,若还想多贪民脂民膏,就让他们当面来找我说好了,今天找你来,是要了解一下户部的情况,若是用银币代替银两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大明还是唐军,地方上收上来的散碎银子都要铸成五十两,一百两的大锭押入库房,才有了官员火耗这一项,若是要拔银到地方,或是充当军饷,也是直接整锭,整锭的银子分下去,到了地方或军队。再把银子重新分割。 若是铸成了银币,虽然对百姓有利,但对户部来说。反而会增加许多工作量,毕竟以前一锭就是五十两,现在可能要五十到七十枚银元才有五十两银子。 李守忠考虑了一下。马上道:“没有问题。只是需要增加一点人手。” 李鸿基点了点头。道:“增加人手没有问题,只是这铸币也要户部兼任起来,由户部统一制造,统一发行,这样,各地自己开地银局就可以全部减掉。省下来的人手户部肯定用不完。” 银局每个县都有,他们唯一的功用就是将收上来地碎银子铸成大锭官银,以前用银子交税时唐军也不得不在每县设立银局,唐军辖下已经有五百多个县。每个县的银局只算二人,就有一千多人,他们不算唐军的正式人员,收入也是从官员所收地火耗里出。 李过忠沉默起来,唐军官员收入虽丰,但火耗这个财源太大,按照碎银熔炼损耗规律,一般损耗率在隈铍左右,大明朝庭里火耗却收到了二三钱,是正税地百分之二三十,有地更高。 就是说一个县如果税银总共是一万两,好的官员火耗能拿到二千多两,若是狠心的官吏,火耗就能拿上四千到六千两,大明县令的俸禄每年四十五两,火耗一项收入是他们俸禄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当然这些钱也不可能是县令一个人拿,还要上下左右都沾光,这项收入是明的,而且属于合法收入,至于其它暗地收入,就更不知有多少了。到最后只是百姓和朝庭都越来越困苦。 清初,官员征收火耗比明代有过之而无不及,据文献记载,康熙后期各省征收火耗一般省份达到三四钱,最高的达到七八钱,百姓不堪重负,后来清庭鉴于洋人流入的银元实际重量不到一两,却与一两银子等同使同,太过吃亏,屡次有人提出铸币,却因众官员群起反对而作罢,直到清未,才勉强铸了一批银元,这个银元却不是朝庭统一铸成,而是各省自行其是,纷量不一而足,百姓并不买帐,还是要放在秤上称过才算。 唐军收的火耗虽然被限定为五分,但官员同样有利,唐军现在地税收每年已经达到了近三千万两,按百分之五计,火耗就是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去掉损耗,也有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摊到每个县,照样有二千多两的火耗银子,唐军县令的俸禄每年大约为五百两银子,火耗的收入还是远远超过了俸禄的收入。 不过,唐军的税收已有一半来自于商业,而且不存在有人可以免税,唐军的实际收入虽然远比朝庭要高,百姓的负担却减轻了三分之二,火耗也暂时影响不了百姓的生活,只是这火耗是一个毒瘤,会影响到官员的贪欲,何况铸币还有流通便利的好处,不乘现在这个机会铸币,还待何时。 让户部兼管铸币,户部等于夺了整个官僚系统的财路,李守忠这个户部尚书就会成为所有官员的眼中钉,不过,只是文官和地方守备系统会从火耗中得利,唐军最强大的野战军不会参与到其中,唐王才一点不在意官员们会有所反应,也不同他们相商,李鸿基可以想象,若是和他们相商,除非自己下严令,否则不会得到文官系统的同意,他们会找到一千条不可铸币的理由,即如此,又何必相商。 也只有李守忠才有这个勇气接下这个任务,他是唐王的亲叔,不怕别人的弹劾,李守忠没有沉默多久,马上答到:“是,属下一定亲自负责,把事情办好。” 李鸿基笑了起来,道:“此事在开始之前还需保密,等到银元铸好,再以此作为俸禄发下去,那时木已成舟,本王又会给官员提上二成俸禄,反对的人估计不多,你也不一定要亲自负责,你手下的那个陈宇怎样?” 提出陈宇,李守忠也笑了起来,陈宇是唐军第一次科举明算科的状元,他本是江西九江府所属县下的一个小史,平时管着一县的钱粮,得到唐军大比的消息后,辞掉油水颇丰的工作,不远千里来到唐军境内参加考试,得中状元,到了户部更是如鱼得水,很快便脱颖而出。 李守忠道:“此子可堪大用。” 李鸿基没想到李守忠对陈宇评价这么高,问道:“他现任何职?” 李守忠马上答道:“现任户部郎中。 户部郎中是正五品的官员,虽然唐军中有大量空缺,那批考中的进士升官都很快,但短短两年时间从九品升到五品,连升八级也是骇人听闻,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命要李鸿基用印才有效,李鸿基依稀记得一个月前刚刚才提升了一批官员,好象就有户部的人员,问道:“他是不是前月才刚升。” 李守忠见唐王对阵宇还有映象,忙道:“不错,他经手的帐目丝毫不差,而且效率最快,才升他为郎中。” 李鸿基道:“那好,此事就交给他负责,办好了就升他作户部侍郎。” 按照编置,户部应该有一名尚书,两名侍郎,李守忠先任户部侍郎,以侍郎行尚书之职,他升上去后,户部待郎的位置都还空缺,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终大明一朝,户部都是个苦差事,每年户部上下不得不东罗西凑,为每年的财政平衡绞尽脑汁,唐军的户部却是个优差,每年庞大的经费从户部进出,各部都要对户部小心翼翼,以便多争取到户部的拔款。 李守忠马上道:“行,陈宇负责,我也可以放心。” 李鸿基又问了一下户部的收支情况,李守忠道:“殿下,我军目前库房充实,现有存银四千三百六十余万两,黄金三百五十余万两。” 李鸿基奇道:“如何有这么多,我记得年初时存银才五千一百万两,黄金不过三百万两,被我一下子花了一千五百万两,现在的存银应该只有三千六百万两才对,短短六个月,为何又增加了七百多万两,还多出了五十万两黄金,难道现在每个月的盈余有一百多万两,今年的田赋可还没收呢。” 唐军的田赋每年会收二次,一次是在七月,一次是在十月,现在的田赋收入基本上每次在七百万两左右,平时收的只是商税,可支出除了有军事行动或到了年关,或遇到灾荒会加大支出外,每月基本上都是雷打不动,若商税每月都能盈余一百多万两,那农税一加,唐军一年的盈余就会达到可怕的二千八百多万两。 李鸿基知道必定不是商税之功,可是自己最近好象也没捞过外快,多出的五十万两黄金,七百多万两银子哪来的。 第七卷 博奕第十九章 心思 李守忠解释道:“殿下忘了上次出征带回来的珍宝吗,现在我军每月支出银两在一百八十五万两左右,而商业税每月已达到了一百三十五万两,每月只差五十万两就可平衡,到了七月份田赋一收上来,上半年可盈余白银四百万两,府库所增收入都是殿下上次带回来的珍宝之功。” 唐军自从上次举行了一次鉴宝会赚得盆满钵满后,尝到了甜头,将当时展览的那个府第索性改成了拍卖馆,每月都会举行几次拍卖,规模虽然不能和第一次相比,难得的是细水长流。 李鸿基算了算,本应亏空三百万两库银,反而增加了七百万两,一进一出就是一千万两,加上五十万两黄金,唐军半年时间拍卖所得就有一千五百万两,不由感叹此时民间的财富之盛,可惜这些财富都集中在少数人之中,唐军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拿出来。 李鸿基道:“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多好东西了,拍卖还是要紧一点,不能放太多的货。” 提到拍卖,李守忠满脸兴奋,他以前管理户部时银子都是哗哗的流出,流入极少,从那次拍卖会后才彻底翻过身来,忙道:“殿下不用担心,这次拍卖的都是殿下上次征战所得,目前连三分之一的物品尚未拍完,如果按这个速度,库房里的珍宝足可以拍卖十年。” 李鸿基这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富。上次得到地那些珍宝本以为只值个一千来万,没想到才拍了不到三分之一,就超过了原先的估计。这么多的钱放在库房里不动,显然是太浪费,铸币之后还得有相应地发行。统管机构才对。看来是到了要开办银行的时候了。 中国真正的银行直到二百年后才会有。1845年英国在香港成立地丽如银行,即后来地东方银行是中国地第一家银行,但具有银行某些业务的金融活动却有悠久的历史。 在《周礼》中就有“泉府”的记载,即办理赊贷业务的机构。春秋战国时,借贷行为已经很普遍。到了商业发达的唐代,不仅开办了称为“飞钱”地汇兑业务。还出现了“质库”,即当铺。以及后来宋朝设置的“便钱务”,而到了大明钱庄已经很发达了。 由于唐军疏通道路,撤消关卡。商品统一收取十一税,使得唐军的商业逐年红火,而钱庄也伴随着商业的红火在唐军境内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现在唐军境内大大小小地钱庄不下百家,西安一地就有二十多家。 在西安的钱庄多是总号,已有好几家钱庄几乎开满了唐军境内,不过,此时的钱庄经营品种单一,主要经营方向放在发放借贷上,这种借贷利息极高,通常一年为二到三成,如果有人要存钱,钱庄还要收取保管费,有时钱庄还经营钱币兑换,包括铜钱换银,银钱换铜,散银换整,整银换散等。 唐军有自己的钱庄,它归于户部之下,唐军钱庄的功能已有大部银行的功能,比私人的钱庄经营范围要广得多,不过,它服务的对象却是整个唐军的官僚系统和军队系统,还有拍卖时钱庄会为拍卖的富豪提供暂时的借贷,不对民间开放。 铸币以后,现在的钱庄远远跟不上需求,而且李鸿基的打算发行金银货币只是第一步,最终唐军还是要过渡到纸币,这个角色自然不是现在的钱庄所能担任,必须要有由政府控制的银行来打理,想到这,李鸿基笑道:“户部下面的钱庄以后可以公开向外营业了。” 李守忠不解:“殿下,我们的钱庄没有必要插手民间的事务,若是插手恐怕导致其他钱庄不满,再说钱庄的名声可不太好。” 钱庄借贷的利率虽然比不上民间的高利贷,但也不低,商人向钱庄借贷当然是有利可图,若是赚钱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但商人不可能是常胜将军,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一旦达不到预期的利润,可能只是白替钱庄打了一回工,有的还要搭进自己的本钱,这还不算最惨,最遭的是生意没亏本,却被钱庄的利息压垮,到最后自己多年的积累也赔了个血本无归,因此钱庄又有一个吸血鬼之称。钱庄名声如此之差,可商人有时也确实离不开它。 李鸿基道:“不,不是钱庄,我要在钱庄的基础上组建银行。” 李守忠一呆:“什么是银行。” 李鸿基大致解释了一下银行的功能,虽然李鸿基对银行不懂,解释也粗糙的很,但李守忠已听得目瞪口呆,就这银子进进出出之间,还有这么多功能。 李鸿基见李守忠呆住,接道:“当然,我们的银行开始只是吸引存款,发行货币,其它功能要慢慢扩展,除了发行货币这一条由完全由户部撑控外,其它都可以让民间的钱庄参与进来,我军组建银行,对他们不但不会造成冲击,反而会让他们有更大的发展。” 李守忠回去后,当晚陈宇就得到了李鸿基的接见,告诉由他负责秘密铸币之事,李鸿基对陈宇言中极尽鼓励,听得陈宇热血沸腾,深感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铸币不但关系到户部,还需要工部提供技术支持,陈宇接到任务后,从户部抽调了一部分人,带着银车秘密前往商洛,他们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唐军上下已把西安视为首府,各部都集中在西安,唯有工部把商洛当成了大本营,其工部的大部分人员都在商洛,工部尚书袁宗第更是视商洛为家,一年只有一次回到西安。 今年年初,唐军一下子向工部砸了五百万两银子。专用于蒸汽机地研发和制造,过了二个月的时间,孙元化和陈贞慧等人就制造出了合格的样机。蒸汽机首先被运用在钢铁厂和各种矿厂,唐军地钢铁生产已经连续三个月翻番了,到了六月份。一个月的产量已赶上去年一年的产量。 生产速度地加快。使得运输地人力大为紧缺。唐军运送原料地人马比以前增加了三倍,还是人手不够,不过,钢铁产量的大幅增加,使唐军大规模铺设铁轨成为了可能,目前商洛已铺设好了数十里的铁轨。 将各个矿厂和钢铁厂的生产连起来,只是目前还没有通车,一旦通车,唐军钢铁的生产会进一步猛增。而且运送人员可以大为减少,那时就可以首先在西安和商洛之间铺设铁路。 陈宇一行赶到商洛时,正是运输最繁忙的时候,他们带着大队地银车,竟然没法赶路,在商洛宽阔的马路上,挤满了运输煤炭,矿石的马车。 他们的马车插都不插不进去。 为了铸币,陈宇押了三百万两银子和十万两黄金去商洛,足足用了数百辆马车才完全装下,现在商洛地道路忙得要死,哪能容下如此大的一队马车经过。好在这里都是唐军绝对撑控地区,没有人会打这批巨款的主意, 袁宗第得到消息后,特意安排错开道路,才把陈宇和他的银车接上了山。 送走了陈宇,李鸿基轻松了下来,目前唐军的发展一切顺利,几乎不用他操什么心,眼前最关心的就是满人和朝庭的这一场大战,可惜最近数天都没有新消息送过来,李鸿基收到的最新消息是满人已攻破了宁远城,此时正在进攻山海关。 就这条消息标明的最早日期已是十五天之前了,李鸿基不由无比怀念原先有电话,手机的时代,就是能有一部电报也好,不用自己干着急,可惜他的无线电知识学得实在不好,而且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也制不也电报来。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过来,李鸿基心里听得一动,这正是当日柳如是给他弹奏的鹊桥仙,此时琴中的幽怨之情更甚,李鸿基想到当日柳如是对自己示爱的话,不由朝着柳如是,顾媚两人住着的小院走去。 自从当日李娃进来打断两人的谈情,李鸿基已半月没有见到柳如是,一是李鸿基确实较忙,二是田玉珠正在和他呕气,他不好再进一步刺激田玉珠,所以好几次听到了琴声李鸿基也没有进去。 自从田玉珠向他道歉后,李鸿基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太惯着田玉珠了,才让田玉珠有盛气凌人的感觉,此时田玉珠受到了他十几天的冷落,对他反而倍加小心,这几天李鸿基都享受着田玉珠温柔细致的关怀,更加没有时间想起柳如是和顾媚两人,此时重听到琴声,不觉有些歉意。 柳如是依然一身白衣,坐在荷池中间,垂着头弹琴,顾媚白衣飘飘,长袖飞舞,正合着柳如是的琴声翩翩舞蹈,周围站着五六个丫头正在观看,旁边还有几个太监在旁边伺候。 李鸿基本身不用太监,唐王府的太监有一部分是原先秦王府留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各地的番王府第遗留下来的,太监身体残缺,从小训练就是如何侍候人,根本没有能力自食其力,番王府一破,他们顿时没有了活路。 本来一般大户人家还是可以把太监买回去做奴婢的,他们也希望拥有能侍候人的太监,只是经过唐军的减租减息,重新丈量土地后,一般的壕强都要夹着尾巴做人,除了唐军的新贵敢使用太监外,其他人都敬谢不敏。这可是违制,还是不要触犯为好。 这导致大部分的太监毫无着落,如果有亲戚可投还好,若是无亲戚可投,只能饿死,唐军只好把他们都送到唐王府,作为唐王的仆役养起来。 其实大部分的太监还是有亲戚的,不过,太监的家境可都不太好,家境好的人谁肯让自己的孩子出来做太监,太监也是有自尊的,若是回去,家里不但要多养活一个闲人,还要呈受周围人的异样眼光,大部分人在没发达之前,宁肯饿死也不肯回去。 如今唐王府已安置了二百多个太监,这个数目和紫禁城相比虽然少得可怜,但在唐王府却已经人满为患,倒不是说唐王府住不下这么多人,而是李鸿基不喜欢用太监,他的衣着起居都是由婢女安排,在美女和太监之间,李鸿基毫无疑问选择美女。 唐王不喜欢用太监,所有唐王府太监的地位不高,除了分到给几位王妃为奴稍好外,大部分大监都是用来做些打扫,剪枝,除草之类的杂役,柳如是和顾媚两人的住处除了有一个小池外,还有一个花园,里面也有一二十个太监负责,二人搬进去后,那些太监自然成了她们的仆人。 这么多人在里面,李鸿基一见去就被发现了,众人慌忙起身,拜倒在地:“参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来是莺声燕语,清脆入耳,偏偏中间夹杂了几声尖细的声意,让李鸿基听得直皱眉头,压下心头的不快,让众人起身。 众人谢起身后,柳如是瞥见李鸿基好象有点不快,顿时明白了李鸿基的心思,让周围的太监悄悄撤下,唐王不喜太监,唐王府几乎人人都知,柳如是那天本想套出李鸿基的真心,却被李娃打断,唐王要处理军国大事,她也无可奈何,本以为自己已向唐王示爱,很快就能重新相见,哪知几天后也不见李鸿基的人影,她只得再弹琴想把李鸿基约出来,弹过数次后,李鸿基也没有来过,这次柳如是已不抱希望,没想到李鸿基却来了,她没有支开众人,顿时暗叹失策。 顾媚见李鸿基还站着,忙拭了拭旁边的椅子娇声道:“殿下请坐。” 顾媚肌肤胜雪,腰肢纤细,尤其是双眼盈盈,眼波流动之间,更显妩媚,她此时刚刚跳完舞,脸上还有细细的汗珠,更是动人,李鸿基走了过去,在她指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顾媚毫不避嫌,马上挨着李鸿基坐了下来,李鸿基只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她身上传来,这是顾媚身上的体香。 顾媚和李鸿基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她和柳如是不同,对陈贞慧的感情只是仰慕而已,根本谈不上爱情,她得知李鸿基的身份后,马上转移目标,决定要做唐王妃,只是唐王对她们两人都是若即若离,让顾媚苦恼万分,那天得知李鸿基到了她们所住之地,她刚好不在,顾媚不知是柳如是故意安排,回来听说后大为懊恼,这次见李鸿基来了,她不想错过机会,正是有了如此心思,顾媚才会如此表现。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章 虎狼之药 柳如是看到顾媚如此迫不及待,不由皱了一下眉头,转眼又笑语盈盈,她对顾媚倒不是吃醋,柳如是身处青楼多年,自然知道大户人家的妻妾争宠厉害非凡,而青楼出身的女子即使是处子之身被人聘去,出身也是低了数份,若是本身太过纯良,即使有夫婿宠爱,也很难立足,到了年老色衰之时,处境更是艰难,甚至被迫重新接客也不是不可能。 大户人家尚且如此,如况堂堂的唐王府,若是有两人扶持总比一人要好,只是若顾媚表现太急切,唐王得知甚易,久了肯定失去新鲜感,那时就要新人换旧人,唐王虽然没有选秀,整个唐王府依然美女如云,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虽然自付才貌无双,但柳如是并没有把握能让李鸿基一直迷恋自己,对顾媚的行为才会皱眉。只是不好提醒。 柳如是回到琴旁,重新坐了下来,拔弄了几下琴弦,故意漫不惊心的问道:“殿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顾媚的身体几乎紧挨着李鸿基,大腿已碰在了一起,此时已是夏天,两人身上都穿得挺薄,李鸿基可以清晰的体会到顾媚大腿惊人的弹力,他没想到一到这里就有如此享受,加上顾媚身上的香气袭来,已让李鸿基有点神思不属。 顾媚摆明了可以任他采摘,想起当初和柳如是,顾媚两人交往时她们的警觉,到后来虽然渐渐有了信任。她们却绝不可能如此主动接近自己,知道自己身份后,三人半年同住一个府却根本没有见过几次面。没想到这次一见面就有如此待遇,李鸿基不由暗叹权力地魔力,想到了一句名言。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却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柳如是的话。李鸿基听了个模模糊糊,不由张口问道:“什么?” 柳如是看着快要紧挨着的两人,苦笑一声,大声道:“殿下为何今日有空来看我们?” 顾媚看到了柳如是地笑意,她的脸上一红,总算挪开了一点。李鸿基调笑道“听到姑娘的琴声,我再忙也得来。” 柳如是明知李鸿基说地是假话,心中也是一甜,见李鸿基称自己为姑娘。不由恼道:“姑娘难听死了,殿下不如直接称我地名字好地。” 此时青楼女子多是称姑娘,柳如是显是想到了自己的出身,李鸿基会意,后世的小姐在好多地方不也成了妓女的代名词么,改口道:“那好,我就直称你为如是可以么。” 柳如是才欢喜的答应:“当然可以,殿下能直称如是,如是只有高兴。” 顾媚在旁凑趣的道:“那殿下称我什么?” 李鸿基仔细打量了一下身边地顾媚,见她脸上全是笑意,弓弯纤小,腰支轻亚,一双妙目盈盈似水,顾媚后来有多个名字,号横波,又号智珠,人称“横波夫人,“此时的这些名字当然还没有,李鸿基取笑道:“你的眼睛如清水,却有波涛,我不如叫你横波好吗?” 顾媚念了念横波这个名字几遍,拍手笑了起来:“好,好,我以后就叫横波。” 李鸿基想到刚才柳如是所弹的琴声和顾媚地舞蹈,自己只远远一瞥就停了下来,不由开口道:“如是,横波,你们两人刚才的歌舞可以让我欣赏一遍么。” 顾媚马上起身:“殿下要看歌舞,那还不简单,我就为殿下跳上一段。”到了亭中央,向柳如是催促:“柳姐姐,该你弹琴了。” 随着柳如是的琴声响起,顾媚的舞蹈翩翩而动,整个后园沉浸在一片歌舞之中。 就在李鸿基沉浸于美人的轻歌慢舞中时,他所忌殚的对手皇太极却有点不大妙,此时已咳血数升,昏迷了过去。 祖大寿和尤世威的大队人马赶到后,明军的人马已超过满人,虽然刚开始祖大寿被满人宠大的营帐骇了一下,但祖太寿马上从吴三桂口中得到了满人的直正实力,双方交手多年,彼此的编置都已清清楚楚,一接战谁也无法隐瞒。 满人已将整个关外的一大半精锐全部调齐,如今关外留守人员虽然还有七八万,但以老弱居多,真正的精锐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以防备朝鲜和唐军打关外的主意。 在另一个时空,就在今年的正月,皇太极亲率十万大军进攻朝鲜,后金军势如破竹连克义州、安州,直逼都城平壤。朝鲜国王李宗惧,率长子及百官遁南汉山,令次子携眷属避于江华岛,向明求援。明命总兵陈洪范调各镇舟师赴援。清军渡汉江,直抵南汉城西驻营。未几,李保知江华岛陷,援兵皆败,二月乃献上敕印,降于后金。让后金解除了后顾之忧。 可现在朝鲜虽然被满人攻的甚苦,也依约向满人纳供,可满人败于唐军之手,此时的实力比起历史上的满人无疑要大大削弱,朝鲜却是降而复反,始终不肯心服,皇太极进攻大明,虽然竭力搜罗兵力,也不得不留下一部分宝贵的兵力防守。 此时满人真正的精锐不到二万五千人,还有三万余名仆役也有不小的战力,至于另外十万辽中的军民,纯粹是炮灰,而明军的四万关宁铁骑全是精锐,加上城中还有五千人马,此时他们的家园被毁,对满人充满了仇恨,在到来的第二天就对满人的营帐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双方的关系倒了过来,一向主攻的满人不得不被迫防守。 战事的不顺,让皇太极的身体越来越差,昨天和明军的一场大战,已方又损失了一千多名战士,满人的主力已下降到了只有二万二千人,参战的仆役更是损失了万人。现在也只留下了二万三千人左右。 至于那十万名辽东居民,在骑兵地对决上排不上什么用场,相反。如是满人敢派他们上阵,得小心他们的随时反戈。 在营中也要时时防止他们暴动,此是倒成了满人的一大负担。 十余天地战斗。明军也已倒下了六千多人了。但他们的士气却高昂无比。越战越勇,总算有了压着满人打的一天。 皇太极地大帐内围满了满人地悍将,他们一个个焦急地盯着里面,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锣鼓声,那是满人的萨满正在大跳神舞,营帐内正有几个郎中模样的人在急烈争吵。谁也不能说服谁,没人敢轻易用药。 此时皇太极正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昏迷不醒,皇太极的胸前还有斑斑血迹,与明军十多天的对持。使皇太极绞尽了脑汁,今天刚与众人议论作战问题时突然吐血,接着就昏迷不醒,众人只是请来军中地郎中,又请来了萨满,萨满倒是毫不含糊,一进来就大跳神舞,可是郎中却半天也拿不出一个方案来。 皇太极身子一向壮硕,又力大无穷,做了大汗有时还亲自冲阵杀敌,只是他身体肥胖,本身有高压血,三年前受伤后身体又没有调理,这十几天战事紧急,劳心劳力,旧病复发,实在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地,那四个郎中医术虽然说不上十分高明,但对皇太极的病情也明白,此时非药石能凑效,只是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罢了,才会如此争论不休。 除了郎中和萨满,营中只有四员满将,杨古利,豪格,阿巴泰,叶克舒,杨古利是皇太极的侍卫长,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第七子,代善死后,阿巴泰是皇太极最为信任地兄弟。 叶克舒是皇太极臣之一,满洲正红旗人世居长白山世为尼马察部长。国初随父泰松阿及宗族村人来归,也是皇太极最为信任的将领。 其他谭泰,郎球,济尔哈朗等人又疏了一层,至于多尔滚,阿济格,多铎兄弟三人更是连立在营帐外的资格都没有。 豪格听到几个郎中争吵不休,心中越来越火,如今外面的明军虎视眈眈,父汗又没有定下继承人,豪格虽然觉得大汗之位非自己未属,可是他也知道有许多将领对自己不服,若没有皇太极的亲口命令,他坐上大汗之位恐怕也会不稳,此时正是急切盼望皇太极醒来之时,他冷生生的朝几个郎中道:“你们谁有把握让大汗醒来。” 几个郎中停止了争吵,看着豪格狰狞的面容,无人敢答,豪格指了指最左边的郎中,道:“你可不可以让大汗醒来?” 那郎中见问到自己,硬着头皮答道“大贝勒,大汗之病系旧伤发作,近日又过度劳累,若要大汗苏醒,非药石所能凑效,要看大汗本身的情况……” 那名郎中还想说话,豪格已不耐烦,道:“你罗罗嗦嗦一大堆,却对大汗的病情一点作用都没有,留你何用,来人,把他拖出去宰了。” 那名郎中大急,口里喊道:“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豪格不为所动,几名满人士兵上来,将那名郎中拖起来就往外来,房中杨古利,阿巴泰,叶克舒三人也不阻止,这几个郎中是汉人,杀几个汉人不需要费神。 到了帐外,几名士兵马上用刀砍下了那名还在求饶的郎中脑袋,那名郎中发出了一声凄历的惨叫,接着就毫无音讯,帐中剩下的三名郎中只觉得脑后冷风嗖嗖,几名郎中心里诽谤,那些跳大神的也没有治好大汗,怎么不杀他们。 豪格的目光转向了第二个郎中,那名郎中倒也机灵,没等豪格开口已经道:“大贝勒,小人有办法让大汗苏醒过来。” 豪格一瞪眼,道“那你还不快开药方。” 郎中寻来纸笔,嗖嗖的开出了药方,豪格接过纸张,狐疑的看了两遍,他完全看不懂,又交给了另外两名郎中,道:“你们看看,有没有问题?” 两名郎中接过纸一看,上面写的全是提神的虎狼之药,服下去后倒是可能让病人醒来,只是这样一来,等于是泽枯而渔,醒来之后,过个几个时辰病人恐怕马上就要死翘翘了,皇太极的病虽然已到了油尽灯枯,但若不是要强迫他醒来,活个十天半月还是没有问题,此药一下,大限就在今晚了。 只是两名郎中已逼上了绝路,若是不同意这药方,开药的人固然难逃一死,可马上就会轮到他们开,他们不能让皇太极醒来,照样是死,只得猛点头,道:“使得,使得,此方高明,高明之极。”此时能活一刻是一刻了。 豪格谅几名郎中也不敢合谋一起来骗自己,马上命令下去抓药,给大汗煎服,见那几名萨满仍在跳神,豪格也是大为不耐,命他们全部下去。 那几名萨满跳了半天神,也是累得够呛,只是大汗没有醒来,不敢擅自停下,得到豪格的命令,如蒙大赫,连忙下去,半个小时后,药已经煎好,豪格命人煎了四大碗,另外三碗端给了三名郎中。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如此虎狼之药,几名郎中有心不喝,看着豪格阴冷的眼神,却一点也不敢迟疑,端起大碗,“咕隆,咕隆”的喝了下去,他们本身没病,喝下此药后只是会全身兴奋,几天睡不着觉而已,过后几天,身体就会恢复过来,与自己的小命相比,还是喝药为好。 豪格等了片刻,见三名郎中没有异样后,才亲自端起了药碗,给皇太极喂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皇太极悠悠醒转,几名满人重臣大喜,纷纷围了上来,叫道:“大汗,大汗。” 皇太极只觉眼前人影模糊,半天也没有辨出跟前到底是谁,他嘴里叫道:“范章程,范章程。”几人面面相觑,大汗疯了吗,范文臣已死了数年,此时叫他名字干吗。 豪格忙道:“父汗,范章程已经死了。” 皇太极“哦。”了一声,似乎记了起来,可是转向豪格却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本汗身边,杨古利呢。” 杨古利连忙叫道:“大汗,我在这里,在你身边的是武亲王呀。” 皇太极才真正清醒过来,看了眼前的人影,道:“把谭泰,郎球,济尔哈朗,多尔衮兄弟他们都叫过来,本汗有话要说。” 豪格一喜,此时皇太极无疑是要立遗嘱了,到时他就会成为大汗,见三个郎中还缩在一边,忙喝道:“你们三人还不出去,想找死不成?” 三人郎中检回了一条命,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随着亲兵的传令,满人的重臣齐聚到了皇太极的大帐。 等待着他们大汗最后一次命令。 众口难调,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一句,老茅写的感情戏真是很难看么。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一章 新立大汗 等众将到齐,皇太极自己已能下床,而且脸色红润,比起刚才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知好了多少倍,豪格大讶,这汉人郎中用了什么药物,如此神奇。 皇太极却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自己恐怕支撑不了几个小时,趁现在还清醒,赶快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他的目光扫过过了营中的众将,缓缓开口道:“我快要不行了,可能熬不过今晚,把你们叫来,是想将我的后事交待一下。” 皇太极此言一出,帐中众将大为惊愕,许多人一下子痛哭失声,皇太极的病已有三年,谁都知道那是在归化一役中留下的,三年了,皇太极一直强撑着病秧秧的身体处理着后金的所有大小事务,满人从大输后的惶惶然,又变得团结坚强起来,而且力量还在一直壮大,众人都似皇太极为后金支柱,虽然几个时辰前皇太极吐血晕倒,但看皇太极此刻的神色一点也不象快要死的人,众人心中又升起了希望,谁知皇太极一句话就将他们的希望击得粉碎。 济尔哈朗哭得尤为伤心,他跪在地上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皇太极看得皱眉,叫道:“济尔哈朗,你起来,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哭哭涕涕成何体统。” 济尔哈朗满脸胡子,他擦了擦眼泪,爬了起来,干脆上去抱住皇太极的大腿,又重新哭了起来,皇太极听了不觉恻然。 济尔哈朗是皇太极地叔父舒尔哈齐第六子。自小就生活在努尔哈赤的宫中。由努尔哈赤加以抚养,所以他与努尔哈赤的儿子们关系很好,尤其是与皇太极地关系更是非同一般。后来舒尔哈齐起兵反对努尔哈赤,失败后济尔哈朗的父兄都被努尔哈赤处死,唯有皇太极苦苦为济尔哈朗求情。努尔哈赤才赦免了他。 赦免之后。济尔哈朗依旧受到努尔哈赤的信任和重用。他从青年时代起就追随努尔哈赤南征北讨。因战功受封为贝勒。 崇祯二年十月,皇太极亲自率军从洪山口进入明境作战。济尔哈朗同岳记奉命攻打大安口,他地军队乘夜毁掉了水门前进,击退了明军马兰营地援兵。 第二天一早,济尔哈朗就发现明兵立了二座营寨在山上,于是他率军进攻山上地明军。击破了明军的两个营寨,然后督兵追击明军的溃兵至马兰营。这一天济尔哈朗从辰时至巳时,连战五次,五战皆捷。迫降了马兰营、马兰口、大安口三营的明军。 之后,济尔哈朗又引军攻打石门寨,明军多次派兵救援都被他所败斩杀,寨中的军民只得出城投降。于是济尔哈朗就与皇太极的大军会师于遵化,进逼明都北京,逼得大明皇帝自毁长城。杀了满人地拦路虎袁崇焕。 崇祯三年正月,济尔哈朗又随从皇太极出征,兵围永平城,崇祯四年七月,皇太极初设六部,济尔哈朗受命掌管刑部事务。八月,济尔哈朗随同皇太极出兵围困明朝大凌河城, 崇祯五年五月,济尔哈朗从征察哈尔,林丹汗逃逸,大军驻扎在穆噜哈喇克沁。济尔哈朗与岳托率右翼兵进攻归化城,收降了察哈尔部一千余人 崇祯六年三月,济尔哈朗奉命筑建岫岩城。五月,明将孔有德、耿仲明从登州渡海来降“明总兵黄龙以水师邀击,朝鲜兵也一起行动,济尔哈朗前往迎接护送喝退了明朝与朝鲜的联军。 皇太极每次重大的行动,济尔哈朗几乎都叁与其中,一直为皇太极冲锋陷阵,立下了赫赫战功,唯有崇祯七年与唐军的交锋,济尔哈朗留守盛京,那次满人大败特败,一下子伤筋动骨,多尔衮兄弟三人回到盛京后,在皇太极生死未卜之时,想依靠自己手中地实力,夺取汗位,又是济尔哈朗联合和硕贝勒岳托,终养性,谭泰,郎球压制,才没有让多尔衮得逞,否则皇太极就是回来也会面临汗位被夺的尴尬。 皇太极见济尔哈朗如此伤心,又想起自己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皇太极不由愠言抚慰,旁边的谭泰,郎球等人眼泪也流了出来。 皇太极只好道:“好了,大家不要哭了,我已年过四旬,比起我们满人那些十几岁,二十几岁就死在战场的人来讲,寿也不算短了,你们听好,我死之后,汗位由阿巴泰继承,你们对他要象对我一样服从,使咱们满人兴旺起来。” 皇太极此言一出,众将哗然,后金祖制规定,在皇位继承权上是子凭母贵,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第七子,生于万历一十六年,比皇太极还要大四岁,阿巴泰尽管战功卓着,但是他连当初的四大贝勒之位都没有捞到,就是因为他出身偏房,一生中才平添了许多坎柯。 阿巴泰初授台吉,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同费英东等征东海窝集部乌尔固辰、穆梭二路。后金天命八年(1623),同德格类征扎鲁特部,追斩昂安,十年,与三贝勒莽古尔泰援科尔沁部拒察哈尔林丹汗,解克勒珠尔根城围。口 后金天命十一年,皇太极即位,封阿巴泰为贝勒,未能受封和硕贝勒。阿巴泰颇有怨言,天聪元年(1627)五月,皇太极征锦州,阿巴泰受命守都城。二年,与岳记征明,毁锦州、杏山、高桥三城。 天聪三年,阿巴泰从皇太极征明,同贝勒阿济格率左翼军克龙井关、汉儿庄,败山海关援军,下遵化,趋通州,与岳记败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与莽古尔泰攻宁远巡抚袁崇焕、锦州总兵祖大寿援兵于广渠门外。天聪五年(1631)初设六部,阿巴泰受命掌工部事。从皇太极围大凌河,袭锦州援军。天聪七年,阿巴泰同阿济格掠山海关。 旁边豪格大叫起来:“父汗,这不公平,为什么要立他。不立我。” 豪格地额娘是继妃乌喇纳拉氏。他虽是长子却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只是此时他的弟弟最大的才十岁,豪格才认为大汗之位非自己莫属,若是皇太极要立他地弟弟叶布舒,硕塞,高塞,常舒。豪格都不会如此失态,因为这也符合子凭母贵的传统,而大汗年幼,他做为大汗的亲哥哥。恐怕也只有由他来摄政,皇太极要立阿巴泰,就等于断了豪格地两条希望。 阿巴泰也大为惊讶,没想到皇太极会立自己为汗,他以为皇太极试探自己,马上跪下道:“大汗,阿巴泰并无德政可以为汗,还请大汗收回成命。” 皇太极立阿巴泰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豪格不堪大任,强行任命他,只会遭到众人反对,至于立其他地儿子,更是不能考虑,此时后金连大明也没有打败,何况后面还有一个实力更强地唐军,如果立一个幼子,如何能带领后金兴旺。 阿巴泰勇猛善战,政事虽然不强,但他有一个好儿子岳乐,岳乐此时只有十五岁,已颇具谋略,深得皇太极的喜爱,阿巴泰已年近五十,他接位后过个十年,差不多就可以传给他儿子了。 最主要的是阿巴泰是皇太极的兄长,立他为汗,其他人也只能接受,不会造成满人的分裂,此时其实有一个人比阿巴泰更适合当大汗,那就是以前的睿亲王多尔衮,多尔衮多谋善断,又有多铎,阿济格两人相助,只是皇太极怕多尔衮做了大汗后,会因为怨恨自己而祸及到自己地子孙,而且多尔衮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子,阿巴泰为汗后,自然会提拔他,多尔衮的才华也可以得到重用。 皇太极见众人迟疑,豪格更是满脸不服,他厉喝一声:“统统住嘴,你们还把不把我当成大汗。” 众人一齐跪下:“仅遵大汗吩咐。” 阿巴泰傻了眼,做梦也没有想到大汗之位会落到自己头上,他心中的惊讶更多于欢喜,皇太极虽然比他小,但对皇太极地才华阿巴泰极为佩服,虽然皇太极刚继位时他因没有封为和硕贝勒和皇太极闹过一阵别扭,但后来一直规规矩矩的听从皇太极的吩咐做事。 豪格却不肯跪下,叫嚷道:“我不同意,父汗,父汗,我是你亲儿子啊,你糊涂了吗,为什么不把汗位传给我,自古有父传子,兄传弟,哪有弟传兄之理。” 阿巴泰也趴在了地上,咚咚的磕着头:“豪格说得在理,大汗可将汗位传于阿哥叶布舒,臣等誓死辅助。” 其他人摸不准皇太极的心意,此时要是劝皇太极收回成命,若是真立了阿巴泰,现在就等于得罪了新任大汗,若是不劝,又不知皇太极是否是试探众人心意,只好沉默不语。 皇太极冷冷的看着豪格,喊道:“来人,豪格不尊大汗之令,令其剥去和硕贝勒之职,贬为贝勒,现暂交人看管,回到盛京会才可回复自由。” 豪格满脸不服气,被皇太极的亲兵押了下去,众人见皇太极把自己的儿子也贬了一级,那么是确实是要立阿巴泰,不由都象阿巴泰看去。 皇太极看着阿巴泰还在磕头,道:“七哥,你起来。” 皇太极自从当上了大汗,还是第一次叫阿巴泰七哥,阿巴泰应了一声,就要起身,又觉不对,顿时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皇太极将阿巴泰拉了过来和自己同坐,向帐内众将道:“你们还不来拜见新大汗。” 叶克舒,谭泰,郎球,济尔哈朗,杨古利等人一起拜倒:“参见大汗。” 阿济格,多铎一向以多尔衮马首是瞻,多尔衮无奈,只得跪下,阿济格,多铎也跟着跪了下来:“参见大汗。” 这一下,阿巴泰的地位无疑确定了下来,谁也动摇不了,阿巴泰此时向皇太极求情道:“大汗,豪格年轻冲动,一时说错话而已,还请大汗赫免了他,让他重为和硕贝勒。” 皇太极道:“我已管不了他了,赫不赫免他,就是你的事了,我要重要的事要嘱咐你们。” 众人齐道:“请大汗吩咐。” “我死之后……”说道这皇太极又咳嗽起来,众人大急,捶背的捶背,抚胸的抚胸,皇太极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落在地上,触目全是一片红色,随着这口鲜血吐出,皇太极的气才重新顺了起来。 不过皇太极的脸色已没有了原先的红润,迅速灰败起来,众人此时已完全相信皇太极命不久矣,静静的听他最后的留言。 “我死之后不可发丧,留一队人马在后监视那十万辽东居民,其余人等秘密撤回盛京,我料大明王朝也必不久矣,早晚会被唐军攻破,若是唐军灭明进展顺利,我军就不可妄动,可以仿朝鲜一样成为唐军的属国,则我满人尚有复兴的机会,若是要想已辽东之地和唐军一国之地争雄,必有大祸,切记,切记。” 阿巴泰点头称是,济尔哈朗问道:“若是唐军进攻大明不顺,我军可否再次南下。” 皇太极闭上了眼,良久才摇摇头:“不会,唐军实力已远远超过大明,一旦唐军提兵灭明,一年时间大明就会不存在,你们必须小心在意,不可再象攻击大明一样攻击唐军,若是唐军不肯让我满人成为属国,那么仿以前大明设立的都护府也可以。” 众人心中都浮起了一层阴影,想起归化城下唐军百炮齐发的威力,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唐军的大炮无休无止,仿佛不需要装填弹药,满人的骑兵遇上了,除非分的极散,否则不可能避过大炮的打击。 皇太极续道:“我七岁父兄征战在外,开始主持家政,十二岁时母亲病逝,开始跟随父兄征战,二十岁独自领军,这一生中可以说少有败绩,不料归化一战,我军大败,精锐毁于一旦,此战固有我军轻敌的原因,只是现在回头一想,才知就是唐军和我们明战,我军也沾不到丝毫便宜,唐军火器之利远甚明军,又无明军的怯战,我军地处辽东,只靠弓箭之利,人口远逊于中原,日后中原若不腐化,我军不可有出战之念。” 众将虽有不服气,但谁也不敢在此时触怒皇太极,只得连连称是,当晚,皇太极卒于军中,众人依皇太极的吩咐,将他秘密收敛,准备撤走。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二章 断后 以前满人攻明,明军只会躲在城中,满人向来是要打就打,要走就走,主动权操在满人之手,明军只能被迫防守,满人才能以一隅之地频频攻伐大明,可这次对面的明军也全是骑兵,满人要想全身而退,只能悄悄撤离,否则让明军知晓了自己的意图,必定会死缠不休,一旦大汗的死讯传出,引发满人士卒的混乱,那就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 阿巴泰坐在首位,下面坐了两排满人悍将,宁远我,尚可喜,耿仲明几个汉人也在,尚可喜,耿仲明两人的精锐部下已经死伤殆尽,两人对投后金颇有悔意,眼看后金最有作为的大汗已经死去,继任者虽是一员悍将,但无论心胸气度都差得太远,二人对前途不由悲观起来,只是上了满人的这一条船想下也下不来。 范文程死后,满人少了一个深悉大明深情,又长于智谋的汉臣,宁完我不时显露的小聪明让皇太极对他重视起来,三年来已坐稳了首席谋臣的职务。 昨天皇太极一晕倒,他们三人就被赶出了大帐,无论皇太极都汉人如何信任重用,但他们终久不是满人,满人的权力交替他们还没有资格在场,而且消息也是瞒的死紧死紧,今天他们进了议事厅才知皇太极已死,满人立了新大汗。 阿巴泰此时还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自己真得成了大汗,只是现在还不是做梦地时候。他要想法把这数万满人精锐带回去,才能坐稳这大汗之位。阿巴泰首先开口道:“诸位,八弟的遗言大家都听到了。目前首要的任务就是让我们安全撤回去,为此,必须要留有一人断后。谁愿担当此任。” 大军秘密回撤。留下地那人要弹压住十万辽东居民。还有应付四万明军铁骑,这个任务弄不好就会让自己丢了性命,谁也不敢轻易接口。 谭泰道:“大汗,不知留下之人要守几天大营” 阿巴泰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宁完我答话,宁完我与尚可喜,耿仲明两人不同。他靠智谋吃饭,又善于巴结做人,在满人亲贵之间也交好了数人,皇太极一卒。宁完我就知道了消息,连夜到阿巴泰的帐中宣誓效忠,阿巴泰已将他示为心腹。 满人与汉人统一地政权不同,大汗虽然尊荣无比,但满人亲贵之间实力很大,他们掌握了大部分兵力,满人八旗中归皇太极直接指挥地也只有三旗,而阿巴泰手里更是只有一旗兵力,虽然皇太极临死之前将另外两旗归于阿巴泰统领,但离他真正能实际指挥还差得很远,因此虽然目前各方都暂时认可了他地大汗之位,一不小心他这个大汗就会成为摆设。 而汉人不同,他们手中就是有了兵马,他们的权力也得完全依靠大汗,所以皇太极在位时,竭力抬高汉大臣的地位,目的就是要打压满人亲贵的势力,可惜没有给皇太极太多的时间就大败于归化城,汉军地建立也只得暂停下来。 皇太极临死前还和阿巴泰单独谈过一段时间,阿巴泰本身也对大汗重用汉臣不满,本来他都想当政之后把那些让满人亲贵讨厌的汉大臣贬了,听了皇太极的解释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曲折,所以宁完我一投诚他就接受了。 宁完我假装咳了一声,见众人看向自己,才道:“摆脱明军后,我军就可轻装远行,留守之人只需一天不被明军发现即可。” 谭泰一听只需一天,想将这个任务接下来,却看见杨古利在拼命向他打眼色,谭泰心中顿时迟疑,并不接话。 谭泰是杨古利的从弟,杨古利作为皇太极地侍卫长对谭泰多有照顾,皇太极也因为杨古利的缘故对谭泰颇为信任,谭泰自己也争气,现在已是正黄旗的固山额真,(固山,汉语旗的意思,固山额真即旗主)谭泰对杨古利颇为信任,见他让自己不接,也只得充耳不闻。 阿巴泰向诸将的脸上一个个看去,看到的每个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到了多尔衮兄弟时,多尔衮却挺身而出:“回凛大汗,多尔衮愿率军留守一日。” 阿巴泰一喜,道:“你需要多少人马。” 多尔衮道:“请大汗给我五牛录即可。” 牛录在汉语中翻译为箭的意思,满洲人出猎开围之际,各出箭一支,十人中立一总领,属九人而行,各照方向,不许错乱。此总领呼牛录厄真。 后来努尔哈赤整顿满人的组织。牛录成为八旗最基层单位,每一牛录编制为三百人。首领仍称牛录额真,兼管本牛录的民政、军事。手机访问:wàp16满人出兵时从每牛录中抽掉人马组成军队。 五牛录即为一千五百人,用一千五百人和明军数万人对抗,营中还有十万不安定的辽东居民,阿巴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十四弟,你可考虑清楚了,只需要五牛录。” 多尔衮跪下道:“大汗,多尔衮自知以前做过错事,如今已悔之晚矣,现甘愿为大汗驱使,请大汗下令。” 阿巴泰再无迟疑,下令道:“封贝子多尔衮为正白旗甲喇额真,率五牛录固守,其余人等回营收拾好东西,今夜大军就悄悄撤离。” 正白旗正是多尔衮以前所属,多尔衮被贬后,皇太极收回了正白旗的兵权,交给他的儿子豪格统领,如今豪格还暂时被押,自然不会反对,阿巴泰将多尔衮安排在正白旗,正是一举两得。 甲喇额正好可以统领五名牛录,多尔衮身边只有亲兵数十人,如今又有了一千多人,冒一次险正可以讨好新任大汗,又能增加自己的实力,多尔衮自然愿意。 满人正在商量撤退时。门外地牛角吹响起来,众人知道明军又开始了进攻,齐向阿巴泰望去。满人可没有坐在营帐中迎敌的传统。阿巴泰道:“走,咱们看看去。” 众人出了营帐,翻身上马。一起向前方奔去。谭泰稍微落后。见没有人注意,悄声向杨古利问道:“大哥,为何不让我留守,白让那个多尔衮得了便宜。 杨古利低声道:“汉人有言,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大哥是大汗的侍卫长。我们兄弟两人深为大汗器重,每人都要给我几分脸面,可如今大汗去了,阿巴泰决不会让我做他侍卫长。我们和大汗地关系疏了数层,你若留下来,不怕大汗往你的正黄旗插人么。” 谭泰迟疑的道:“阿巴泰不会如此做。” 杨古利冷笑一声:“不会,你没见他已经把多尔衮重新插进了正白旗吗,大汗这一步走地真是好棋。” 谭泰心头掠过一阵寒意,道:“前任大汗尸骨未寒,阿巴泰如此对待大汗长子,他难道不怕众将寒心么,我料定一定是那个汉人搞鬼,有机会我要把宁完我给杀了。” 谭泰却不知,阿巴泰以前固然是个直性之人,只是当上了大汗,自然要千方百计地巩固自己地权位,这一点他的父亲和弟弟都给他作了榜样,努尔哈赤作为开国之君,他的汗位都不免遇到他弟弟舒尔哈齐的挑战,皇太极更是将四大贝勒共政的三人全部拉了下来,才坐稳了汗位,阿巴泰自然也会抓住每一份机会巩固自己的权位,这和有无汉人地挑唆全无关系。 满人一干将领来到营前时,明军已经撤退了回去,满人最外面的营帐已有数十座插满了箭支,地上还有几十个稀稀疏疏的满人尸体,显然是因为没来得及躲避而被明军射杀。 满人大营的前面正在数百明军对着大营破口大骂,明军都是老兵油子,粗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皇太极家中地每一个女性都被明军问候了个遍,满人的士兵紧守着营帐,个个都脸红脖子粗,恨不得马上出营去教剑那些该死的明军。 以前明军一骂阵,满人一般都会派出数千人迎战,明军虽然精锐,比之满人铁骑在骑射方面还是有一定差距,通常远程交战都是满人占便宜,但一旦接近作战,明军的凶悍一点也不逊于满人,敢于和满人以命博命,双方的死伤往往达到了一比一。 满人心痛自己的损失,这几天都不太派人出战,导致明军越来越嚣张,今天冷不防还敢冲近满人的营帐前放箭,由于主将都集中在阿巴泰的营帐中,底下的满人不敢违令开营门出战,白白让明军射死数十人后安然退去。 若是满人进攻一座营帐,会有很多办法,最主要的有二种,一种是奔射,凭着马力快速接近敌人的营帐,朝里面射杀敌人,通常会将营帐最外围一二百米外的敌人射杀个一干二净,而满人有良好的防护,又在移动的马上,敌人很不容易瞄准,伤亡往往甚微。明军在这种战法之下,不知吃了多少亏。 奔射之后就是套索了,这是游牧民族从小练就的本领,他们可以将绳索准确的套在奔跑的野马上,然后把它们抓回来驯养,配种,一般野外立帐最外围都是用本头固定,这就用得上他们从小练就的套索本领,游牧民族骑着飞快的骏马,接近敌人的营寨,丢出自己手中的套索,牢牢的套在敌人营寨的木桩上,借着马力将敌人的营寨一根根拆去,然后通过缺口一涌而上,对敌人展开屠杀。 而汉人不同,他们进攻敌人的营寨必须要有投石车,撞车,或者火炮等物,否则只有用人命直接去填,投石车,撞车,火炮这些东西明军在山海关城中都有,明军却不能把他们推出了进攻满人的营寨,这些东西若是出了营,满人当然不会等着明军进攻,马上就会引起满,明双方的大战,祖大寿并无把握胜过满人,自然还是谨慎一点好。 这十几天来,双方的进攻都是试探,谁都想取胜,又不想已方损失太多,才会维持这个局面。 满人睚眦必报,如今明军用他们擅长的奔射,射杀了数十名满人,满人却久久不出寨,未免有些令人怀疑,吴三桂将自己的怀疑一说,祖大寿也觉得不对劲,命令道:“再冲击一次。” 他的弟弟祖可法一抱拳,应道:“是。”翻身上马,对身后的众人道:“跟我来!” 数千明军同时启动,“扑哧,扑哧”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溅起了满天的尘土,明军呐喊着朝满人大帐的北边攻去,这次满人已有了准备,还没等明军靠近,数百支长箭飞了出去,明军一阵人仰马翻,倒下了十几人。 很快,明军的簧支就黑压压的飞向了满人的营帐,数千支箭支将天空都遮了一片,营帐边上的满人连忙躲在盾牌之下,箭支刚一落下来,满人边上的营帐顿时插满了长箭,连营帐和栅栏之间的空地也插满了明军的箭支,尽管满人士兵都有盾牌保护,这轮箭雨还是让满人死伤了数十人。等躲在盾牌下的满人再想发箭反击时,明军已去的远了。 看到明军如此嚣张,谭泰大怒,向阿巴泰请战道:“七贝勒,请充许谭泰出战。” 皇太极的死只有满人的高层知道,出了营帐阿巴泰就不能再让众将叫他大汗,以防士兵起了疑心。所以谭泰向阿巴泰请战时叫七贝勒。 阿巴泰知道若是避战,明军会越来越嚣张,点了点头,满人的营门大开,谭泰带着手下的十个牛录向还在漫骂满人的明军杀去。 见到满人出营,刚才还是一副泼妇骂街模样的明军迅速翻身上马,向后退去,另一队明军反身而上,向满人迎了上来,双方很快接近,不足百米时,满人已拉开了弓弦,向明军射去,明军的前锋刹时倒下了数十人。 距离明军不足五十米了,谭泰已连着三箭,射死了三个明军,此时明军的还击才到来,箭雨落在了满人的队列里,被射中的满人翻身落马,随后被身后的铁蹄踏成了肉泥。 谭泰对身边呼啸而过的箭支毫不在意,正要取簧射死第四个明军,一阵凄历的啸声传了过来,谭泰下意识的一偏头,一支铁箭火辣辣的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卟的一声插在他身后一名亲兵的胸前,厚厚的皮甲根本恍如无物,箭支没羽而入。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三章 撤离 吴三桂叹息着放下自己的长弓,刚才差一点就杀死了那名满将。可惜那名满将太过机警,竟然让他避了过去了,自己的箭支只擦伤了那满人的面颊,射杀他身后的一个小卒,只是想再射一箭也没有机会了,双方的队伍越来越近,马上就要短兵相接,吴三桂将弓挂在自己的身后,抽出身后的马刀,高举着朝满人冲去。 一步,二步,不到十步,双方已经接近了,吴三桂的马刀猛然下劈,将一名满人的脖子砍断,口里大乎一声:“杀!”那名被他砍断脖子的满人冲出了十余步才轰然一声,倒了下去,随即淹没在马蹄中 他身后紧随着一百多名亲兵,随着主帅的狂喝,一起发出了怒吼:“杀,杀。”一起向满人冲去。 眨眼间战场上人头滚滚,鲜血崩溅,人命在这里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到处是战马嘶吼,断臂乱飞,吴三桂脸上已溅满了鲜血,那都是敌人的,倒在他刀下的敌人已经有五名了,他脸上的伤痕在鲜血的染印下好象要重新浮现出来。 也许是他受伤时还太年轻,他脸上的疤痕平时很模糊,非但不会影响吴三桂的形象,反而因这道疤痕使他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威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上战场,只要敌人的鲜血溅到吴三桂的面上,他脸上的疤痕就特别明显,在敌人看的一愣神间,已被吴三桂割去了脑袋。 当年追随吴三桂救父地五十名亲兵如今已剩下不足十名。他们都是吴三桂最信任的人,后来选进来的亲兵或许感情上没有那么亲近,但对他吴三桂却都是忠诚地。他们牢牢的护住了吴三桂的两侧,让主帅专心迎战正面之敌,不时有亲兵被杀。又有亲兵补了上来。 “峥“地一声。吴三桂地马刀被人架住了。 手臂震地隐隐发麻,吴三桂大讶,以他的力量,就是满人中号称巴图鲁的人也会被他的大力震开,第二刀就可以结果了性命,可眼前这人分别是接住了他一刀。 吴三桂的脸上充满兴奋。那是终于有了对手的兴奋,抬眼朝接住自己一刀地敌人看去,不由惊呼一声,道:“是你。” 对面的那人大概三十来岁。一张脸棱角分明,可惜左面却有一道血迹,两边的皮肉已翻转过来,他脸上虽然已大部被血迹掩盖,却还是露出了震惊之色,显然对吴三桂的这一刀准准备不足。 谭泰被吴三桂射了一箭,差点要了他地性命,让他吃惊之余却恼怒万分,发誓要找出射他簧的敌人碎尸万段,他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迹,游目四看,刚好看到吴三桂收弓拨出了马刀,谭泰马上就认定了吴三桂就是射他之人,有心还他一箭,可是双方的距离已经太接近,谭泰只好催动坐骑朝吴三桂的方向杀去,要将吴三桂亲手斩于刀下。 只是双方人数太多,又纠缠在一起,两人距离虽近,要想接近吴三桂却不容易,谭泰的亲兵刚才看到主帅差点遇难,心中也吓出了一条冷汗,拼命的护住他,以致双方战了好一会儿,谭泰才找上了吴三桂。 这一刀就让谭泰知道了吴三桂的厉害,他的手臂几乎都吴三桂一刀震麻,谭泰却不服气,喝道:“再来。” “峥,峥,峥“两人互砍了十几刀,谭泰的右手颤抖不停,差点连手中的马刀也握不住,他见吴三桂满脸兴奋,脸上的一道疤痕清晰可见,脱口而出:“你是吴三桂。” 吴三桂五十骑救父的事迹不但在大明境内人尽皆知,就是满人也多有人听说,虽然满人对吴三桂那人救人之举斥之以鼻,但也佩服吴三桂的大胆,吴三桂此战脸上的刀痕成了他的标记。 吴三桂哈哈一笑:“然也,即知道老子的名字那就报上名来。”吴三桂虽然要谭泰报名,手上却没有闲着,马刀一扬,再次攻向了谭泰。 谭泰的手此时连刀也握不住,如何能接,他拨马便走,吴三桂好不容易遇到一名厉害的满将,哪里肯舍,用腿在马肚子上一点,正要追赶谭泰,谭泰的亲兵已将吴三桂的去路堵住,吴三桂大怒,连杀二名满人,谭泰其它挡路的亲兵都被吴三桂的亲兵斩杀,只是吴三桂再要找谭泰,四周却全是乱遭遭的人影,哪里还找得到。 这一次双方都是硬碰硬,不时有人受伤坠地,在这样的战场上,不管受什么伤,只要坠地,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死亡,就是一点伤也没有,也要被双方的马蹄踩死。 双方出动的人马都差不多,眼看场中的人越来越少,呈受不了伤亡的满人终于首先吹响了撤退的牛角,满人拼命向已方营地撤去,那边大营内已有数千弓箭手出来压住自己的阵角。 明军只得停止了追击,留在原地欢乎胜利,其实这一场战事下来,双方都有近二千的伤亡,谈不上谁胜谁败,只是满人先撤走,那明军当然是胜利者。 谭泰带着人垂头丧气的回到营盘,他带出去的三千部下,回来的不足二千,许多人还全身带伤,所有的满人也搭拉着脑袋回到了营中,明军这次是和他们实打实的硬拼,自己却没能找回场子,还先行退却,让心高气傲的满人气闷不已。 谭泰来到了阿巴泰身旁,躬身行礼:“七贝勒,谭泰未能取胜,还请七贝勒责罚。” 正时正是收买人心之时,阿巴泰如何会对谭泰责罚,反而安慰了几句,就让谭泰下去休息。 看着谭泰下去的身影,阿巴泰转身朝其他人道:“让明军得意去,此战过后,他们也该庆祝一下了。反而方便今晚咱们就走。” 满人此次出来打得全是硬仗,除了在锦州,宁远两城将士可以放松外。一路上人影也没有遇到一个,在山海关数十日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将士都有厌战情绪。若不是军中有数万从宁远掠来地女子供士兵取乐。军心还要更加低迷。想到今晚就可以离开,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明军取得胜利后果然没有再来骂营挑战,所有的满人已得到了今晚要撤离的消息,阿巴泰暂时以皇太极地名义下达命令,各营的满人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遵令而行。 到了深夜。已收拾好行当的满人悄悄出营,向北而去,营中关押地辽东居民虽有所觉察,但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也无人敢异动。 多尔衮领着五个牛录,装腔作势地守住大营,若是明军来一次象昨天这样地进攻,整个大营的虚实立马就会被探知,他只好冒险只留下一百人看守那十万辽东居民,另外一千多人尽量分到在正面的营房内,使明军不能探听虚实。 阿巴泰率数万主力快速离开大营,天亮后,他们离开大营已有数十里远,满人开始纵马狂奔起来。 二日之间,满人连走三百余里,在宁远才停了下来,宁远的居民虽然全部被满人作为奴隶带走,但对城池却没有完全破坏,阿巴泰在宁远停了下来,给皇太极发丧,刹时全军缟素,满人三军痛哭不已。 此时满人归心似箭,在宁远停下也是迫不得已,皇太极死在军营,连象样的棺裹都没有,阿巴泰又不能命令士兵出外搜集,暴露皇太极的死讯,只得用木板草草钉成了一副薄棺,这正是七月最热地天气,两天时间皇太极的尸体已经发臭,拉车的士兵闻到了味道纷纷作呕,议论不停。 人死如灯灭,任你生前是如何的盖世英雄,绝代佳人,死后也会马上变成一具腐尸,皇太极地尸体腐化如此之速,再想隐瞒士兵是不可能了。 阿巴泰一直宣布皇太极是暂时中暑,不能见人,拉车的士兵都是皇太极的侍卫,虽然有杨古利的严令,闻到了臭味还是免不了到处流传,加上满人又是仓皇撤军,军中已是谣言四起,许多士兵怀疑大汗已死,纷纷要求求见大汗,阿巴泰不得已只能在宁远停下,给皇太极发丧。 宁远城中有上好的棺木,满人给皇太极寻来了最好的楠木棺材,只是皇太极的尸身已臭不可闻,谁也没有勇气打开那口薄棺,给皇太极重新盛敛,干脆连同薄棺一起放在楠木棺材中,用钉子钉牢后,臭气才消失。 满人在宁远城中停了一天,就不得不继续扶棺上路,因为多尔衮回来了,他留下来防守的一千五百名满人只带回了一半人,其余人已被明军歼灭,多尔衮还带回了明军已在后面的消息。 多尔衮虽然竭力维持满人主力都在的样子,但明军士气高昂,根本没有象满人认为的会停攻一天,上午明军只是派人漫骂挑战,满人为了不露虚实,只得对骂,并不迎战,只是这些生在深山老林,以打猎为生的满人怎么能骂得过那些在底层打滚的明军,不一会儿就垂头丧气的败下阵来,明军受到鼓舞,骂的越发难听。 满人却只能干瞪眼,任凭明军辱骂,士兵们都已知道大队已经离营,他们只要挨过一个白天,晚上也就可以悄悄撤走。 满人的这种表现让吴三桂越看越奇怪,满人哪会如此老实,他带着数千人再次对满人的营帐进行奔射,这一射,满人的虚实就暴露无疑,所有的营帐都空无一人。 吴三桂马上发起了全面的进攻,分布在四周的一千多满人如何能抵挡,多尔衮见已暴露,当机立断,马上撤退,好不容易才甩掉了明军的追击,却只剩下一半人。 明军却被那十余万辽东居民绊住了脚,这十多万人挤在狭小的空间生活一近一个月,满人为了不让他们有力气叛乱或逃走,给的食物极少,加上又正是热天,许多人都已病倒,在之前每天都要死数百人,这些辽东居民都是关宁铁骑的父老,有的还是他们的亲人,如何能不救。 有许多从宁远城过来的士兵已经在到处寻找他们的亲人,一时整个营帐中响起了一片:“儿啊,父亲,娘。”的喊声,这让明军又如何去追击满人,加上祖大寿,吴三桂等人不知满人退走的原因,也不敢逼得太紧,只派出一小部分人沿着满人的痕迹跟了下去。 等到了宁远城,先头的明军发现了遗留下来的灵堂,才知道原来是皇太极死了,满人走得匆忙,灵堂根本没有撤去,只是临走时放了一把火,却烧得不干净,才让明军发现满人退走的原因。 祖大寿得到回报,先是大喜,后来又连连跺脚,此番错过了机会,等满人回到了关外,明军再要找他们交战就太困难了,祖大寿一声命下,明军三军全体追击,却已晚了满人两天时间,若是没有意外,他们只能追着满人的屁股。 高杰和刘宗敏两人带着二万大军一路慢悠悠的走过了浑善达克沙地,又翻过了努鲁儿虎山,一路上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都到倒了大霉,这帮人好象无所事事,专为打猎而来,二万人一拦,什么野兽也逃不脱他们的追捕,甚至连飞禽都飞不出唐军的范围,成为了唐军口中的美味。 这天,唐军终于来到了锦州城,此时锦州已成了一片废墟,满人杀人后也不掩埋,到处是白骨盈野,看得唐军上下对满人恨之入骨,每个人都大声咒骂满人不得好死。 唐军本来的主意是占据锦州,断了满人的后路,只是此时锦州成了一片鬼域,根本不能住人,必须另寻他处。 高杰命唐军检查了一下粮食,出发前唐军每人用一匹马载了六十斤粮食,全是大米,一路上虽然走了一个多月,却因为是打猎过来,只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若是省着点用,可以将就一月,这一月的时间应该可以等到满人了。 刘宗敏建议道:“将军,我们不如再向前行一段路,找个能堵住满人的地方如何?” 整个锦州都已找不到人影,唐军对这片地域又不熟,高杰只好点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我们需多派斥候,摸清此地的地形才可。”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四章 不期而遇 清清的女儿河潺潺的流过锦州,河两边的大树绿色成荫,微风一阵阵吹来,带给了行军的唐军一丝丝谅意,可惜河里偶尔露出来的白骨却将如此美好的画面完全破坏,这清清的河水也仿佛在诉说当日满人的残暴。 “的得,的得”的马蹄声打破了女儿河的宁静,河边上不时出现了黑衣黑甲的唐军,唐军的斥候队十人一组,沿着河流开始了上下左右的搜索。 虽然高杰和刘宗敏都认为满人和朝庭的交战没有那么快结束,但还是不敢大意,这里已是敌后,随时有可能碰到敌人,无论是明军还是满人,双方一旦遇上免不了一场大战,唐军一改在草原行军时的漫不惊心,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就是打猎也只准用弓箭,严禁使用火枪。 二万唐军行进在女儿河的边沿,周围是一排排的农田,那都是辽东居民开垦出来的,农田里的庄稼已毁得面目全非,大部分是马啃过的痕迹,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幸免的庄稼,只是田中已杂草众生,不过,田中还是有些成熟的瓜果,疏菜可以采摘,它们的真正主人早已躺在锦州城或者女儿河,成了一堆累累的白骨,却便宜了路过的唐军。 唐军沿河走了二天,到了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村庄,这个村庄不大,只有一百来间茅草屋,不过树木很多,绿树荫荫,很是凉爽,眼看已是中午。太阳越来越热,高杰传令:“全体扎营休息。” 接到命令地士兵都兴高采烈的停了下来,寻找荫凉处扎营。唐军已到了满人的后面,更是不用急着赶路,之所以一路向前。只是为了找到一个适合伏击满人地地方而已。因此虽然提高了警惕。一天却走不了半天的时间,而是尽量让士兵多保持体力。 州扎下营不久,前面的斥候打马飞奔过来,一路大喊:“报,紧急军情!报,紧急军情!” 听到马上骑士地喊声。前面地唐军纷纷让路,让骑士能够快速接近主帅,高杰和刘宗敏老远就听到了喊声,两人对望一眼。大为惊讶,怎么现在会有紧急军情。 马上地骑士直冲到两人身边才翻身下马,急喘了几口气才道:“报武卫大将军,有紧急军情,前面发现了一队人马。” “可知是什么人,他们有多少人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刘宗敏一听发现了人,马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斥候回道:“禀宣威将军,双方距离较远,还看不清什么人,只知不下数万人马,距这里不足二十里。” 高杰和刘宗敏心里都格登一下,二十里,骑兵不过十数分钟的路程,高杰马上下令:“传令下去,准备战斗。” 随着一队队传令兵下去,唐军全体乱了起来,赶忙将刚刚建好的营帐收好,又是一个斥候打马远远飞奔过来:“报,紧急军情,前面发现了满人,数万名满人。” 刘宗敏问道:“他们离这里有多远,肯定都是满人?” 斥候忙道:“是满人,离此不足十七里了。” 十七里,来得好快,高杰望着旁边的河流,四周开阔的农田,纵横地溪流,这里太不适合做战场了,唐军又全是骑兵,在这样的地势展开,根本没有办法运动。 高杰马上下令:“传令,丢掉弹药之外的所有东西,抢占前面的两座山头。” 前面有一座隘口,这个隘口比较宽,可以同时容数百名骑兵通过,不过现在两军相遇,却什么也顾不得了,有隘口防守总比没有地好。 接到主将的命令,正在手忙脚乱收拾营帐的唐军马上丢下了所有的东西,翻身上马,所有的人都朝隘口急驰而去,这两个山头看着挺近,离唐军其实更远,足有十里的路程,而满人已离隘口不足五里了,谁能抢占隘口,谁就能获得主动权。 阿巴泰心头喜悦,此行虽然都硬仗,但在锦州,宁远两城也获得了不少物质,可惜的是那十万奴隶不能带回来,否则收获更大。不过也好,用十万奴隶保证了自己的大军回辙,算算还是没有亏本。 前面的士兵突然一阵慌乱,他的亲兵也提醒他道:“大汗,快看,前面有烟尘。” 阿巴泰向前一看,呆了起来,前面出现了一股巨大的烟尘,此时天气热得似火,根本没有大风,那烟尘只有出现了大队骑兵才能解释,而且还是在全力奔驰的骑兵才能激起如此大的烟尘。 隘口两旁的小山包不过数十米高,唐军全力赶路激起的烟尘已越过了小山包,进入了满人的视线,若是皇太极,不管前面来的是何人,必定会命人快速越过隘口,抢占有利位置,可是阿巴泰却下了一下极其错误的命令:“全队停止前进,派出斥候队搜索,看前面来的是什么人。” 此时唐军才刚刚赶路,满人完全有机会先占据山头,事实也确是如此,满人的斥候队接到命令后,马上赶到了两座山头,此时唐军离隘口已不足二里了,铺天盖地的唐军骑兵朝隘口冲来,只是数十人的满人斥候吓得屁滚尿流,拨马便走。 “大汗,是唐军,数万唐军。” 当斥候告诉阿巴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阿巴泰已经不需要他们的汇报了,唐军的旗帜已在山头上升了起来,那高高飘扬的黑色金龙旗将阿巴泰安然回去的梦想击得粉碎,他呐呐自语:“怎么可能,唐军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高杰和刘宗敏已站在山头,暗暗庆幸自己抢的及时,他举起了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向满人看去,正是借助望远镜。唐军才能比满人地斥候先一步发现对方,满人摆脱了明军的追击,心情已放松。斥候也派得不远,才会直到发现对方骑兵的烟尘还不清楚来人是谁。 在高倍地镜头下,五里外满人的面目有点模糊。但一举一动却清晰可见。见满人全部停了下去。高杰大喜,道:“快,让后队人马全部砍伐树木,堵住隘口。” 这个隘口有数百米宽,若满人拼命冲击,唐军虽然有山头的支援。死伤也必定惨重,若能趁着满人迟疑地功夫,将隘口用树木堵住,满人就是想拼命也不成了。 在满人地中军内。正发生一场激烈地争执,担任前锋的济尔哈朗正在怒气冲冲的责问阿巴泰:“大汗,为什么要停军?” 济尔哈朗走在最前面,他首先发现了唐军骑兵冲击的烟尘,正要下令加速前进,抢占隘口时,阿巴泰的命令传了过来“全军停止前进。” 济尔哈朗几乎要吐血,无奈给皇太极发过丧后,全体满人已知道了阿巴泰是新任大汗,他就是有心不听,众目睽睽无不能违反新大汗的命令。 阿巴泰看到山上地唐军,心中已经后悔,不过济尔哈朗的责问他不能接受,否则他的威信马上就要受损,强辨道:“前方情况不明,自然要停军弄清楚情况。 这句话放在开阔地带才有道理,若是放在这么重要的隘口,不抢占要地实在说不过去,阿巴泰也是一员宿将,不可能不知道,济尔哈朗压住怒火,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唯有打开道路才是重点,忙道:“那还请大汗赶快下令向唐军进攻,否则若等他们筑好了隘口就不及了。” 阿巴泰自然知道济尔哈朗说得是正理,只是济尔哈朗地口气让他受不了,济尔哈朗虽然只是努尔哈赤的侄儿,但在努尔哈赤生前就比阿巴泰受宠,皇太极为汗后,皇太极对济尔哈朗更是亲近,济尔哈朗的权柄还在阿巴泰之上,如今阿巴泰贵为大汗,济尔哈朗对阿巴泰的口气没有半点尊重,阿巴泰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怒气,你要我这样做,我偏不做,开口道:“莫急,等谭泰他们上来再说不迟。” 满人的主力加上仆从,如今还有四万余人,加上从宁远抢回来的财物,队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绵延有五六里路,要等所有人到齐,又要担搁一段不短的时间,济尔哈朗大急:“大汗,不能等他们了,赶下下令进攻。” 阿巴泰不语,济尔哈朗还要再说,宁完我在旁边劝道:“贝勒爷,大汗已经下了命令,就不用再劝了。”并连连使眼色。 济尔哈朗一呆,看着阿巴泰阴沉着的脸,终于不再说话,不久,谭泰,杨古利,豪格,多尔衮等人都已来到了中军。 替皇太极发完丧后,豪格就已放了出来,阿巴泰恢复了豪格和硕贝勒之职,豪格见大汗之位木已成舟,也就死了这条心,阿巴泰用多尔衮分他兵权,他也忍了下去,不过,以前打仗,皇太极都是用多尔衮为主,豪格为副,这次多尔衮成了他的部下,豪格总算找到了一条安慰自己的理由。 等到众人都决定要马上拿下两个山头,夺取隘口时,已过去了半个时辰,唐军在隘口的布置已经象模象样,数百米的道路全部被树木堵死,许多树木的叶子根本没有去掉,就这么整棵树砍倒后拖了过来,还有一些树木稍微加工了一下,已有一头被削尖,对准了满人的一面。 济尔哈朗是前锋,被阿巴泰命令第一个发起攻击,他一心想冲破唐军的堵截,倒是没有意见,只是到前面一看,发现整个道路已被唐军远全封死,满人要想过去,只有仰攻这数十米高的山头,他几乎要气得吐血,只得咬牙带着手下的精锐亲兵,首先向山头冲去,满人在身后齐声呼喝:“攻!攻!攻!” 这两个山坡都不算陡,平时骑兵不到一二分钟就可以从山脚冲到山顶,不过,一仰攻骑兵的速度就提不上来,有这段时间,足够一般唐军的熟练枪手放上数十枪,就是一头大象也能射杀。 看着济尔哈朗带兵向山上冲来,高杰冷笑一声:“找死。”马上下令:“开火。” 一声令下,唐军的火枪手开火了,“砰,砰“的枪声充满了整个阵地,唐军利用这宝贵的半个时辰时间,不但将道路堵死,山上也挖了简易的壕沟,唐军的骑兵全部转为了步兵,躲在壕沟里向满人射击。 济尔哈朗刚开始虽然冲在了前头,但接近唐军时他的马速已放慢了下来,无数的满人跃过济尔哈朗的马头,向山头冲去,在唐军火枪的打击下,纷纷倒地,最远的连半山坡都冲不上去,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后,济尔哈朗放弃了用骑兵冲击的打算,命令士兵停止了攻击。 刚才还一心前进的满人退了下去,唯有在山头横七竖八的留下了一具具尸体,数十名唐军士兵走出了战壕,检查满人留下来的尸体,若还有活的马上射杀,有的马匹虽然已经倒在山坡上却还没有死去,在不停的嘶吟,有的唐军士兵不忍,给受伤的马匹也补上一枪,结束了它们的痛苦, 后面的唐军还干得热火朝天,唐军抢占山头时许多人只带了身边的火枪,有来得及的还抢了几枚手雷带在身上,其它补给火炮,弹药,粮食大部分还丢在刚才扎营的地方,后队的唐军只好充当搬运工,把东西朝山头运去。 济尔哈朗一停止攻击,阿巴泰马上派人来询问:“为什么停止攻击?” 济尔哈朗只好回复道:“敌人火器太猛,我们的骑兵冲不上去,必须换成步兵持盾参战。” 满人所谓的步兵就是跟在军中的仆役了,他们是士兵的私人奴隶,平时要负责兵器,盔甲的养护,马匹的饲养,士兵的生活碎事,这仆役的来源非常复杂,有的是被满人消灭的部族被充当仆役,有的是因为犯错的被打成奴隶的满人,里面满人,蒙古人,汉人都有,他们统统是士兵的包衣奴隶,这其中也不泛有勇猛善战者。 阿巴泰马上拒绝:“不行,传我命令,让济尔哈朗持续不断的攻击,否则敌人的工事会越来越完备,等我们造好了盾牌,他们的工事修得更牢。” 阿巴泰此话也不假,满人的许多攻城器具通常都是原地伐木所造,他们唯一所带的火炮在最后面,一时运不上来,要等满人将盾牌造好,至少也要一个时辰,那时必定更难攻。 济尔哈朗听了传令兵的回话,只好下令再次进攻,呜呜的牛角吹起,以前雄壮的声音此次听起来却有几分悲凉,在济尔哈朗的呼荷下,满人的前锋再次向山头冲去。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五章 溃败 济尔哈朗带着手下的亲兵连连发起冲击,在两座山头的道路上已经丢下了五百多具尸体,满人的尸体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唐军阵地的前十米处,越到前面尸体越少,半山腰已有了不少沆沆洼洼,那是被唐军手雷所炸,满人在远处唐军一般用火枪,到了近处,就改用手雷,歼灭了五百多满人,唐军连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这两座山高度大概只有五六十米,绵延的山体也不过二百余米,可是这居高临下的地势却让满人一愁莫展。济尔哈朗望着山上倒下的尸体,心如刀绞,向亲兵问道:“大炮运上来了没有。” 亲兵嗫懦着回答:“还没有。” 济尔哈朗举起了手中的刀,朝旁边的一颗小树砍去,“哗。”的一声小树应声而倒,济尔哈朗下令道:“不要停,再攻。” 亲兵劝道:“贝勒爷,我们的人死伤太惨了,该让大汗换人,哪能一直由我们的人冲锋。 济尔哈朗瞪了亲兵一眼:“你说什么,多少坚城都被我们拿下来了,还怕这两座小山头,换什么人?” 看着满人一次次的冲锋失败,阿巴泰也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误,无奈后面的满人虽多,却帮不上什么忙,这个隘口最多只能容得下数千人攻击,只能不停的催促后面的人加快速度把大炮运上去。 满人的大炮太过沉重,夹在人群中更是不易通过。反而弄翻了几门。见济尔哈朗地数次攻击受挫,阿巴泰放下了刚才对他地不满。派人询问济尔哈朗是否要换人。 济尔哈朗脖子一硬,对阿巴泰派出的使者梗道:“告诉大汗。不拿下山头。我济尔哈朗就死在这里。” 阿巴泰地亲兵无奈。只得将原话带回。济尔哈朗打发走阿巴泰的亲兵后,象一个输红眼地赌徒,他高举手中地长刀。大吼道:“勇士们。跟我冲上去。”开始了第六次地带兵冲击。 此时山上已铺满了人和马地尸体。骑兵根本就不能走。济尔哈朗干脆命令全体骑兵下马,步行朝山上冲去。 满人在济尔哈朗的带领下,又开始了冲击,这次济尔哈朗没有再退缩。他一直冲在最前面,到了半山腰居然连一颗子弹也没有打中他,不能不说济尔哈朗运气好。 在主帅的鼓舞下,上千名满人再次鼓起了勇气,跟在后面猫着腰朝前冲去,在唐军接连地打击下。他们总算学会了怎样减少自己受伤地机率。 只是再前进了十数米后,济尔哈朗却没有以前那样地好运气了,他突然觉得右臂传来一阵钻心地疼痛,手中的长刀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一颗子弹已嵌入了他的右手肉中。顿时鲜血如注般地流了出来。 济尔哈朗迅速用左手捡起了掉下的马刀,再次高举:“勇士们,冲上去,冲上去。” 高杰在望眼镜里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叫道:“高飞,高飞。”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应声道:“到。” 高杰伸手一指正在前面指挥作战地济尔哈朗道:“看见那个左手举刀的人吗,那可是满人的一个大官,有没有把握干掉他。” 高飞是唐军中特意剑练的阻击手,象他这样地人每个军中都有二十名配置,专门用来射杀敌人的指挥官,他们使用的都是线锤枪,唐军一般的枪支准度只有不到百米,现在唐军中的神枪手可以用线锤枪打中四百米外的物体,济尔哈朗离唐军的位置已不到百米,高飞只望了一眼就回道:“报告将军,完全没有问题。” 高飞话一说完,手中的枪已“砰。”的一声响了,高杰只看到刚才高举马刀的敌人指挥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接着是血喷涌而出,倒了下去口 冲锋的满人迟疑了一下,突然乱糟糟的朝后退去,满人的这次冲锋除了多留下一百多具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高杰不知道他命人干掉的那人可是满人的和硕贝勒,后来的铁帽子王,不过,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唐军在归化城下把满人的贝勒,旗主都干掉了一大半。 济尔哈朗一死,前面的满人顿时没有人再组织进攻,他的尸体被亲兵抬到阿巴泰等人的身旁,此时济尔哈朗两眼睁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自己会被射中,额头上的一个血洞让满人的亲贵都看得心惊肉跳。 阿巴泰又命谭泰带队继续进攻,谭泰照样损兵折将,毫无所获,阿巴泰只得下令停止了进攻,把希望寄托在大炮上,双方暂时恢复了平静。 阿巴泰在等大炮,唐军的大炮却已经先运到了山头,唐军在两个山头各架起来了十门大炮,开始对下面的满人进行轰击。 这一下满人炸了锅,数万满人挤在一条长五里,宽数百米的地方,他们的左手边是一条大河,右手边是高山,唐军的大炮居高临下,本来只有三四里的射程,变成了五六里,将大部分满人笼罩在火炮打击范围之内。 满人的大炮此时刚刚运到山下,阿巴泰刚要命人向山头开炮,没想到唐军的大炮首先响了起来,阿巴泰惊讶的张开了嘴,唐军能出现在他们身后已经不可思议,阿巴泰估计到唐军是越过努鲁儿虎山才会到他们身后,努鲁儿虎山有多险,他们自己走过,自然知道,只是唐军怎么可能带着大炮行军。 唐军的小炮只要二人抬着就可以,无论山势怎样,携带这种少量的火炮肯定没有问题,阿巴泰正要下令还击,一颗炮弹在他身边炸响,亲兵大叫:“保护大汗。”已将阿巴泰扑倒在地。 等阿巴泰重新爬了起来。才发现他附近有一个大坑。坑外还有几个人地断腿残肢,阿巴泰记得刚才站在那儿地正是他手下的勇将郎球和原先皇太极地侍卫长杨古利。如此勇猛的两人遇到了炮弹,一点反抗地机会都没有。说死就死了。 阿巴泰又看了看刚才扑在自己身上地几名侍卫。他们都已口鼻出血。只是被爆炸地威力波及而已。现在都已奄奄一息,眼见是不活了,他顿时意识到自已地危险,旁边的宁完我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见大汗的目光向自己望来,宁完我哆哆嗦嗦的道:“大汗。这里太危险,还是后撤为好。” 谭泰亲眼看见自已的哥哥被炸得尸骨无存,听闻要后撤,大惊道:“大汗。不能后撤,快下令我们的大炮反击。” 宁完我催道:“大汗,我军地火炮远不如唐军,快下令撤退,否则全军就要死伤殆尽了。” 阿巴泰原先只是一名将领时常常敢于冒着明军的炮火冲锋,做了大汗后却对自己的命珍惜起来,听了宁完我的话,眼睛一亮:“不错,我不能让我地大军白白送死,传我军令,全军后撤。” 阿巴泰的话一说完,自己拨马便走,宁完我连忙跟上,谭泰听到四周震耳欲聋的炮声,知道即使是反击,满人也不可能有胜的希望,对着炸死杨古利的大坑拜了拜,也翻身上马,朝阿巴泰追去。 这一顿大炮已将满人轰击的失魂落魄,听到大汗后撤的命令,许多人拼命打马逃离,数万满人乱成了一团,唐军的大炮虽然不多,但短短数分钟已砸下了数百发炮弹,若不是唐军所带炮弹不多,射速还可以更快。 许多满人见向后撤退已来不及,一声声的爆炸声又象是推命的阎罗一样不时在身边响起,看到同伴们被炸的尸骨无存,他们干脆连人带马跳入河中,只是河水虽然淹不死人,但河对面也是一座大山,他们不可能爬过大山,被河水冲到了下游,成了岸上唐军的靶子,刹时河水为之一赤口 唐军大炮只开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炮击,这倒不是满人逃得如此快,而是唐军的炮弹已经快没了,唐军的迫击炮每分钟能够达到十发,二十门大炮,一分钟就可以砸出二百发炮弹,唐军才带了区区一千发炮弹,如何够用,若不限制,五分钟就可以将炮弹全部打完,到时剩下的火炮就会成为废物。 这次机会实在太难得,满人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唐军有火炮,最前面的部队已挤在山下一里之外,唐军一炮下去就能炸死炸伤十几人,唐军连发了八百多发,直到高杰意识到炮弹快没有了才叫停,此时唐军的炮弹已不足一百五十发了。 唐军虽然停止了炮击,但满人谁也不敢在原地停留,他们依然是丢盔弃甲,一片混乱的向后撤去。 唐军没想到炮击的效果会如此之好,见满人如此混乱,刘宗敏马上向高杰请战:“大将军,请允许未将带队冲击满人。” 高杰看到乱成一片的满人,料想他们没有反击的手段,道:“好,我给你二千人马,记住不要贪功,最多追击二十里就要返回。” 隘口的树木不但堵住了满人的归路,也将唐军的大部分士兵堵在山下,二千人马是山上所能抽调的最大人马了,若要等山下的人上来,那满人早跑了。 刘宗敏行了一个军礼,道:“遵令“跳上自己的战马,高举着战刀,喊道:“弟兄们,跟我冲,杀鞑子。” 山上的唐军呼啸而下,冲出了二千骑,跟着大喊:“杀鞑子,杀鞑子。” 刘宗敏带队冲在最前面,剩下的满人已失去了斗志,见唐军冲下了二千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身去挡,只是拼命打马逃离。 从山上望去,整个山下烟尘滚滚,高杰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一副奇景,二千名唐军竟象撵免子一样,撵着数万名满人拼命逃命。满人以前最善长的反手箭也没有一个人使出,大家都有一个念头,逃得越快越好。 刘宗敏带队追杀了二十里,见满人已去得远了,才返回,凡是落在后面的满人都被唐军当成了靶子,一一射杀,这二十里路,成了满人不折不扣的血路。一路上都留下了满人倒毙的尸体。 唐军开始检视着炮击的成果,这条数百米宽,三四里长的道路惨不忍睹,到处是满人的尸身,有一部分人断臂残腿,那是唐军的大炮所炸,还有一小部分人背上中了数刀,仆地而死,唐军大为惊讶,唐军的火炮没有这么厉害,怎么会变成刀伤。 把他们翻过身来一看,他们的面容全是惊愕,可以肯定他们没有料到会在背后中刀,这是夺路而逃的满人嫌他们的仆役们挡住了道路,用刀直接砍开道路,可见当时受到炮火打击时,满人是多么混乱。 其实数百米的地势已经是够开阔了,满人只要不往中间挤,四散而开,绝对不会损失这么惨,而且也不必用刀砍自己人来开路,只是人在害怕时往往会向人多的地方跑,感觉会更安全,发现路堵后,着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干脆用刀开路。 此时路上还有许多满人的伤兵没死,唐军毫不迟疑,没死的通通补上一刀,结束了他们的痛苦,唐军只对自己人有义务,对满人没有必要给他们治伤。 皇太极的棺裹满人竟然也来不及运走,落到了唐军手里,此时唐军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皇太极死了,这些满人不得以撤军,难怪他们会如此快碰到满人。 满人的火炮刚运到前线,还完整的停留在原地。成了唐军的战利品,唐军对这种老式的火炮根本看不上,不过看在已方炮弹已所剩无几的情况下,还是勉强拖了回来做自己的战利品。 阿巴泰等人一直逃了四十多里才停了下来,他检视了一下身后的队伍,大部分人都还在,粗看一下土兵还有二三万人,虽然被唐军一顿炮击,看似惊天动地,但因地方本身开阔,除了刚开始受唐军的炮击损失惨重外,唐军后面的炮击效果远没有前面的数轮好。真正死在唐军炮火下的满人可能不到受损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有一部分是满人自相践踏,残杀而死,另一部分则是被唐军追杀。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六章 乱局 前面就是小凌河了,见摆脱了追兵,满人才放松下来,纷纷牵马到河边,让跑了数十里的马匹饮水,休息。 此时满人的主力尚有一万八千多人,仆役却只剩下了不到五千人,除了开头被火炮所炸死的满人外,被唐军追杀而死的大部分是满人的仆役,他们不能和主人抢道,马匹的脚力又是最差,自然逃在最后面。 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若是在平时,阿巴泰带着这一万八千名精锐子弟,就是面对明军的十万大军也敢率队冲击,可此时的满人却象被霜打的茄子,全无士气,阿巴泰怀疑若是在这里再出现一队唐军,他的队伍是不是马上会崩溃。 阿巴泰此时想起皇太极临终的交代,百感交激,他并没能叁加归化一役,对唐军的实力并不了解,皇太极给阿巴泰交代不可与中原相争时,他表面虽然点头,内心却不以为然,并未把唐军放在眼里,隘口一役,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捧,唐军只是在二个小山包上,就将满人数万精锐打得一败涂地。 阿巴泰纳纳自语:“老八讶,老八,你让我不要与唐军相争,可现在唐军要灭我们,却该如何是好?” 宁完我见阿巴泰发呆,提醒他道:“大汗,该把大将们招集起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了。” 阿巴泰心头茫然,点了一下头,宁完我见大汗同意,马上派人却传令众将。尚可喜,耿仲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们虽然身边只有数百人。跑得倒快,人马也损失地最少。 接着叶克舒,谭泰。多尔滚。阿济格。多铎,豪格得到大汗的召令,全都赶了过来,阿巴泰默不作声,对众将的到来好象似而不见,宁完我提醒道:“大汗。大家都到了,该议事了。” 阿巴泰扫了众人一眼,总觉得缺少什么,问道:“杨古利呢。济尔哈朗呢,他们怎么不来见我,难道我地召令他们也敢不听吗?” 宁完我不知阿巴泰是装傻,还是故意如此,回道:“大汗,郎球,济尔哈朗,杨古利三人他们三人都死了。” “死了,死了,都死了,哈哈哈,死的好。”阿巴泰大笑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阿巴泰经此打击不会是疯了,若真是如此,恐怕满人马上又要重新选大汗了,多尔衮和自己的兄弟阿济格,多铎对视了一眼,心中骇然,若大汗真地疯了,他就得当仁不让,挑起满人地这幅担子。 阿巴泰停止了笑声,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眼中精光四射,一点也没有疯狂的样子:“我们满人以战斗为生,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将军难免阵上亡,他们三人是死了,可是我们还活着,瞧瞧你们,象什么样子,再看看你们部下,还有一点满人的样子吗,我太祖以十三幅盔甲起家,我们现在这里还有精兵二万,整个北方还有数十万子民,随时可以组成数万大军,比起太祖之时,力量不知强大了多少倍,不就是失败一次吗,大家用得着这么垂头丧气吗?” 满人两次败于唐军手下,此时又正在逃命,叶克舒,谭泰,多尔滚,阿济格,多铎,豪格等人多多少少对唐军有了惧意,这种惧意又传染给了部下,才造成整个大军全无士气,没想到最先回复过来的却是阿巴泰口 众人都精神一振,是啊,满人比这个困难的时候多的是,没有必要因这场小败而垂头丧气,眼下满人地主力尚存,碰到了唐军未必就不能一战,唯有谭泰听了却不以为然,他亲眼看到阿巴泰如何在唐军的火炮面前吓得拼命逃跑,并下达了让满人大溃的撤军命令,虽然谭泰自己不知当时该如何应付这种场景,如果迎战,说不定伤亡会更惨重,但他却看不起阿巴泰自己的惜命行为。 阿巴泰瞧见了谭泰嘴角地冷笑之意,他眼睛朝他扫去,谭泰只觉得突然全身不舒服,坐立不安起来,他连忙收起嘴角的笑意,只听阿巴泰问道:“谭泰,你对我刚才的话莫非有意见。” 谭泰背上的冷汗马上流了出来,想起杨古利对他的警告,现在兵败正是阿巴泰需要立威的时候,若是自己触怒他,成为他立威的工具那就太冤了,忙道:“未将不敢,未将觉得大汗所言极是,我军现在还有近二万人马,谁敢挡我们回家的路,我们都要把他碾成齑粉!” 谭泰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让阿巴泰没有了目标,他心里只好哼了一声,转向其他人道:“你们可以把刚才那番话说给你们部下,谭泰固山说得对,我们有二万人,谁也不能挡我们回家,明军不行,唐军也不行,谁敢挡,谁就要被我们碾成齑粉。” 众将都依令道:“谨遵大汗吩咐!” 谭泰刚才差点触怒了阿巴泰,此时得到机会,马上请战道:“大汗,谭泰愿重为先锋,拿下刚才那两个山头,为全军打通道路。” 废话,此时能够原路返回吗,阿巴泰看着谭泰的自告奋勇,心中郁闷无比,我们女真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会耍花枪了,他闷哼一声:“不用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另外的路。” 谭泰可不是真想抢着要打前锋,听完阿巴泰的话,马上接到:“大汗英明,那我们从哪里返回?” 唐军阻击满人的地方,是一个叫黄土坎的小乡镇,这里位于葫芦岛市东北部,离锦州城只有数十里,后世的辽沈铁路即从此经过,这条路一被堵住,满人只得绕道,走最近的路是趟过小凌河和大凌河,从义县返回沆阳。 义县位于锦州市北部。县界东靠医巫阎山与北宁接壤。处大凌河中下游,是辽西古城,历史悠久。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东部医巫阎山山脉,南北绵延近百里。地势更是险要。唐军如果有准备。只要在可以过人地地方派上数百人一堵,满人的大军就很难通过。 可是如果不走这条路,那就只得连翻过数座大山,最后从科尔沁部沙地穿过去,多行数千里路才能返回盛京,巫阎山山脉绵延近百里。唐军不可能将所有山口全都一个不剩的堵上,只要有一个山口可以过人,他们就不用和唐军硬碰硬。 众将虽然刚刚被阿巴泰鼓起了一点土气,但能够不碰唐军自然最好。都同意从义县方向返回,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谭泰等人回去后,对手下重新鼓舞了一番,勉强提聚了一点士气,见唐军没有追来,阿巴泰吩咐就在小凌河边扎下营来,等待明天渡河。 若是在平时小凌河水位不深时,骑兵可以直接渡过,只是此时正是讯期,天黑渡河太过危险,阿巴泰明知后面地唐军虎视眈眈,也不得不在这里停留一夜。 不过此时阿巴泰已警觉了许多,满人的斥候部队派出了十余里,一旦唐军有追来的迹象,立马就可收拾东西走路。 唐军现在还停留在刚才地隘口,满人地动静一直在唐军地掌握中,唐军已派出三组斥候专门盯着满人,每一组斥候为十人,配备一副高倍望远镜,一名阻击手,唐军可以远远的发现女真人,而女真人的斥候虽然撒的较远,却发现不了唐军斥候的痕迹。唐军斥候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二人返回大营报告满人的动静,所以高杰,刘宗敏对满人地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两人商量一下,觉得天黑之后没必要冒险追击,唐军明天若是将补给暂时抛下,每人有三匹马可以轮流换乘,速度会比满人快上不少,四十里路,满人就是一大早出发,唐军半天时间也可以追上,干脆也休息一晚。 一夜无事,第二天,唐军收拾停当,正要率军追击满人,一名斥候远远的大喊:“报,报,紧急军情。” 正在前行的唐军连忙给斥候让路,那名斥候一到高杰身边,马上喊道:“报,武卫大将军,发现新的敌情,又有数万人马向这边来了。” 高杰和刘宗敏对望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现在来地不可能是满人,当然更不可能是自己人,那只有一种可能,来的是明军。 此时满人已大败,正是要追击的时候,明军一来,可就添了无数的变数,三方都是敌对,若是唐军和明军先打起来,那岂不是便宜了满人。 刘宗敏忙问道:“他们离此有多远,还有多久会到达这里。” 斥候回道:“禀将军,他们离此有三十里,他们全是骑兵,估计现在已不足二十五里了。”这名斥候是返回来报告女真人动静的,路上刚好遇到明军,不过他手里没有望远镜,只能凭猜测对方有数万人马,是什么人也没有看清。 此时隘口的树木已全部搬开,有一半唐军已过了隘口,刘宗敏建议道:“大将军,我们是否退回去,就在此地歼灭这部明军。” 高杰反问道:“那满人怎么办,任由他们逃回来?” 刘宗敏一愣,明军虽然也是敌人,但到底是汉人,唐王当年不顾朝庭大军压境,听到女真人率军进入内地抢掠,毅然率军阻击女真人,若是唐王知道两支汉人在此相拼,而任由鞑子逃了回去,必定会不悦。 可是此时明军夹在满人和唐军的中间,他们的方向又是奔唐军而来,唐军除非退去,否则无论追不追满人,都会与明军迎头碰上。 刘宗敏看着路旁边的满人尸体,突然灵机一动,道:“大将军,有了,不如让一部分士兵装成鞑子,把明军往鞑子逃走的方向引去,让他们先撕杀一番,如何?” 高杰点头:“不错,那叫人赶快换装。” 昨天满人足足留下了一万余具尸体,唐军只掩埋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来得及掩埋,只是抛在路旁,这些满人全是女真的精锐,大多盔甲精良,唐军却完全看不上眼,昨天掩埋尸体时也无人剥下一套衣甲,此时只有重新在死人身上剥下他们的衣甲来套在自己身上。 这尸体虽然已过了一夜,若是在南方,这样的天气尸体一夜足可以发臭,可是北方的温度到底没有那么高,衣服上的隐隐臭味大多是士兵的心里影响,许多士兵扒着衣服都想呕吐,可是军令却不能不执行,还是只得把衣服穿了起来。 等到有一千多名士兵换好衣服时,斥候来报,明军只有二十里了,可是只换衣服还不够,女真人前面都剃的光光的,后面留着一条长长的猪尾巴,还得赶快给这些士兵理发。 穿衣服大家还能勉强接受,可是要理那难看的头发,士兵们没有一人愿意,头发也是父精母血,古时还有割发代首,多尔衮下令留头不留发,许多汉人为了头发,宁愿掉脑袋,虽然军令已下,但每个人都磨磨蹭蹭,没有一个人愿意理发,本来是三两下的事,许多人只是舌去了一点点,后面的尾巴倒是每人都扎了起来。 此时斥候来报,明军已距离此地不足十五里了,从隘口出来,有一段五六里长的地方,宽度只是数百米,昨日满人就是堵在这里才被唐军炸得凄凄惨惨,若是明军赶到了那里,不但不会把明军引到满人那里去,唐军还会引火烧身。 高杰一看,已经没有时间了,马上命令刘宗敏就带这一千多勉强打扮了的唐军出发,将明军引开。 刘宗敏带着这一千多人全力向明军的方向奔去,他们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满人衣服,脑后飞起了一根尾巴,若是从后面看去,怎样看也是一支刚州征战过的女真人,可若是从前面看去,马上就会推翻从后面得出的结论,他们的额头大部分还被头发覆盖,也有人有一小部头被剃去,不过,总觉得怪模怪样。 刘宗敏一行人驶出了五六里才松了一口气,前面的地方开阔的很,明军若来,他们马上可以向满人的方向退去,只是他们走了十几里路还没有发现明军,刘宗敏不由奇怪,按明军的速度应该早到了这里才对,难道是斥候搞错了距离。多谢大家的支持,建了一座精楼,需要精华的朋友可以前去领取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七章 舍身渡河 “不好。”刘宗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天唐军追杀满人可是足足追杀了二十里,一路上都留下了满人的尸体,虽然那段路的大部分尸体都被掩埋了,但两方交战的痕迹太过明显,不可能瞒过明军,若是明军寻着交战的痕迹找了过来,是否能引开明军去追击满人,那就难说得很。 事实上斥候的距离没有搞错,很快又有二名斥候飞奔过来:“禀将军,明军停在五里外不走了。” “他们停下来干什么?” “禀将军,他们好象正在挖我们昨天埋下来的尸体。” “哼,挖尸体,他们发现了又怎样,我就不信,若是吃了亏,明军会不追,弟兄们,等下咱们不用弓箭,直接用火枪狠狠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不得不追。” 本来要装成满人,必须要用弓箭,可是对方已经引来了怀疑,若是对方损失不大,可能根本不会理会他们这一千人,只有用火枪把他们打痛了,才会乖乖的走上唐军安排的道路。 “是。”刘宗敏一声令下,大家都把弓箭收了起来,拿出了火枪。一千多名穿着满人衣甲,却手拿火枪的唐军朝明军的方向滚滚而去。 知道皇太极死后,深悔错过机会的祖大寿和吴三桂两人亲自带着三万精兵,每人双骑,马不停蹄的朝满人追赶,此次满人将关外明军三年开垦的成果付之一炬。又将辽东地居民杀了十数万人,可以说和明军仇深似海,明军上下都一心要找满人报仇血恨。才会如此快的追了过来。 关宁军都是老于战阵之人,辽东的每一片土地他们都熟悉,开始他们急于追赶满人。虽然发现地上有打斗地痕迹。而且又有一股人马好象脱离了向东的方向。向北而去,但吴三桂和祖大寿却以为是满人故布疑阵,想把他们引入歧途,哪有放着近道不走走远道的道理。 追了五里却越发觉得不对,此时路上还有一块块没有凝固地血迹,路地两旁一堆堆新土耸立。 根本不可能故布疑阵,吴三桂和祖大寿只得停了下来,吩咐挖开路旁地新土。 新土很浅,唐军只是匆匆掩埋。哪会挖什么深坑,明军只挖了几下就露出了坑中的尸体,明军看得呆了,坑中分明是满人的尸体,尸体还是新的,明军又开始检查满人的伤迹,这些人的伤痕都在背部,望着满人身上一个个地大洞,明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都是火枪造成的伤口,是谁在这里和满人大战一场,而且看样子满人还大败,被人一路追杀,不能伤痕不会都在背部。 吴三桂年龄虽然不大,已是久经战阵,祖大寿的经验更是丰富,看到满人的伤口,两人眼前仿佛都出现了昨天地一幕场景,一向英勇善战的满人败了,而且败的极惨,只能仓皇逃命,后面有一队人手持远比明军先进的火枪,将落后的满人一一射杀。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出声道:“唐军!” 祖大寿马上又摇头:“不可能,唐军怎么会在这里?” 吴三桂肯定道:“没有不可能,只有唐军才能这等厉害的火器,他们可以从草原上来到这里。” 祖大寿点了点头,同意了吴三桂的推断,吴三桂又令人连续刨开了五六个大坑,每个坑中都埋着十余名满人,他推算了一下,这五里路坟包不下百个,这就埋葬了一千多名满人,前面的战场还不知多远,若是在主战场,满人恐怕损失的更多,两人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满人的实力又遭到削弱,忧的是唐军来到了这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来了多少人。 他们已经知道不用向前面追了,刚才的痕迹肯定是满人的慌不择路,而不是故布疑阵,吴三桂向祖大寿询问道:“督帅,要不要追去。” 祖大寿恶狠狠的道:“追,怎么不追,鞑靼人杀我亲人,毁我家园,我们与鞑靼人不共戴天,誓杀鞑靼!” 他的亲兵跟着喊道:“誓杀鞑靼!誓杀鞑靼!” 三万明军一起大喊:“誓杀鞑靼!誓杀鞑靼!” 祖大寿调转马头,命令道:“全军后队改前队,向北追击,决不放过鞑靼人。” 明军全部拨转马头,隆隆的蹄声向北而去。 明军的喊声连数里外的刘宗敏都已听到,他一扬手,让全军停了下来,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很快唐军的斥候就给了他答案:“报宣威将军,明军已调转方向,向北而去。” 刘宗敏一愣:“向北,鞑子的方向?” 斥候肯定的道:“是向北,他们正是朝靼子方向而去。” 刘宗敏摸了一下自己已经光溜溜的前额,骂了一句:“妈的,老子的头白剃了。”又一把扯下身上还沾着血腥气的衣服,丢在了地上,连呸了数声。 他的亲兵都笑了起来,刘宗敏先提议装成满人引明军上钩,头发也带头剃掉,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用他们引,自己找上了满人,他的亲兵每人只剃了一点点,看到主将光溜溜的脑门,每个人都忍不住发笑。 刘宗敏瞪了一眼:“笑什么,回去后你们每人都学我的样,否则不要做我的亲兵。” 想到自己脑门上也要光秃秃的模样,众亲兵都哀叹一声,却知道既然将军发了话,恐怕最难看也只得剃了。 旁边的一名亲兵插话道:“将军,我们要不要跟去。” 刘宗敏望着前面明军数万人激起的烟尘,豪气的道:“去,怎么不去,不过我们只是观战。” 亲兵见刘宗敏已经将满人的衣甲丢在地上。也将自己身上地衣甲脱了下来,其他人有样学样,都赶紧将身上发臭的衣甲解下。刹时间,满人的衣甲丢了一地,一千多唐军恢复了本来模样。有地人还不解恨。让自己的坐骑对地上满人的衣甲踩上几下才消气。只是衣服好脱,他们头发被剃地,一时三刻可长不出来。 刘宗敏派出两人向高杰报告这里地情况后,带着一千多名唐军紧跟在明军地后方。 天刚蒙蒙亮,阿巴泰就指挥满人采伐了不少木头,制成木伐。开始渡河,眼看人已渡过了一大半唐军还没有追来,阿巴泰松了一口气,还有不到一刻全部人马就可以过河了。过了河,唐军也要在此担搁一定的时间,就非短时间能追上自己了。 一个斥候催着跨下的骏马,老远便大喊:“报大汗,有紧急军情。” 还没过河的满人都是一阵骚动,追兵马上就要来了,都往木伐上挤去,阿巴泰倒是镇静,喝道:“慌什么,他们还要多远。” 斥候回道:“大概还要五里左右。” 过河之后,他们的木伐都要毁去,以防追兵利用它们来过河,所以满人的斥候也慢慢收回来,只是在附近四五里处游荡,并随时准备过河,明军接近到了七八里时才被满人地斥候发现。 五里路,足够剩下的满人都过去了,阿巴泰大声道:“大家不要慌,唐军还有五里多路,大家都有时间过河。” 满人见他们的大汗听到敌人来了没有抢着过河,才安下心来,等着对面的木伐过来。 斥候忙更正道:“大汗,不是唐军,是明军到了,足有数万地明军。 “什么。”阿巴泰张大了嘴,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明军怎么也赶来这个时候来,不过,转眼他就释然,来的是明军也好,唐军也好,反正他们马上就要过完河,最好唐军和明军同时来,他们可以在对岸好好观看两个敌手大打一场。 等到明军赶到时,刚好可以看到满人最后一个人已经上了岸,他们在对面得意洋洋的朝明军嘲笑,吴三桂看到满人已收拾好了木伐,他四处搜寻,心中大讶,怎么没见到唐军。 本来吴三桂和祖大寿两人的判断是唐军一直追杀满人才对,至于有一段路没有尸体,那很简单,满人的断后部队已全部被杀了,自然没有了尸体。 祖大寿看着河对面得意的满人,铁青着脸,他扬起了手中的马刀,大声道:“弟兄们,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不怕,不怕。” “鞑子就要前面,我们要怎么办!” “杀!杀!杀!” “好,兄弟们,随我冲,杀鞑子!”祖大寿一说完,将身上的铁甲一脱,双腿一夹,带头冲入了小凌河中,滔滔的河水立马将祖大寿和他跨下的骏马向下游冲去,他的亲兵也有样学样,冲下了小凌河。 接着是后面成千上百的明军,拍打着跨下的骏马,毫不犹豫的冲入了河中,转眼间河中就塞满了明军,水势为之一阻,上面的水位明显涨了以来,马匹的一冲可以到达河中间,小凌河的河水已淹到明军的马脖子,明军的战马高仰着头,向对岸快速游去。 吴三桂听到祖大寿的话已觉得不妙,只是做梦也没想到祖大寿会冲进河中,他想拉住祖大寿却没有办到,见到河里全是明军,他呆了呆,也纵马一跃,进入河中。 所有的满人都看得愣住了,他们都忘记了动作,疯子,明军是疯子,这河水淹不死人么,虽然不时有马匹和战士被水流冲走,但第一个明军已连人带马到达了岸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水淋淋的举起了兵器,高喊:“杀。”向呆立着的满人杀去。 若是平时明军敢如此做,满人只要派上一两千人守在岸边,张弓搭箭,明军简直就是找死,淹不死你,我还射不死么,射不死又怎样,你上了岸,我一刀砍去,你又往哪里躲。、 可是先是满人心目中如神一般地位的大汗死去,接着又刚刚被唐军追杀,满人必胜的信心已失去,见到明军上岸,他们的第一个反应竟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阿巴泰狂吼:“杀敌,杀敌。” 可惜没有人听他的,阿巴泰不是皇太极,威信未立,接位后又是连连逃跑,先是甩掉明军,接着又被唐军追杀,满人的胆气已丧,汉人已变成了疯子,跟疯子打仗,还是先留住自己的命。 三万名明军过河,小凌河河水一度为之一断,水浸过了两岸,许多明军自相残踏而死,死去的明军和马尸甚至直接在河面上架起了一座桥,后面的明军踏着同伴的尸体可以纵马而过,直到所有明军全部过完河后,这座尸体垒起来的桥梁才被水冲垮,三万明军,活着过去的只有二万五千人,有五千明军在过河中被水淹死,被同伴踩死。 这过去的二万五千明军,却紧咬着照样有二万多人的满人不放,不时有落后的满人被明军追上杀死,阿巴泰心里茫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向来追击的都是满人才对。但是没有一个满人在此时敢回头和明军拼命,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逃,逃过这帮疯子的追杀。 刘宗敏他们一千多唐军就藏在明军的后面,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明军如疯子一帮的跳下了河,又目瞪口呆的看着过河的少量明军对着满人冲杀,满人象炸了营的四处乱逃,刘宗敏打了一个寒颤,大明还有一百多万军队,只要有个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五分之一这样的军队,也要让唐军吃不了兜着走。 以前和唐军对阵的明军,最精锐的就是陕甘宁的边军,这支边军英勇善战,可惜却被唐军钻了一个空子,在边军大量进入河南剿灭义军时,把陕西和山西的一大半拿下,等待边军回来的是唐军坚固的城墙,边军纵然精锐,在唐军众多火器的坚城下也只能头破血流,给唐军上下不过如此的感觉,至于各个卫所的官兵,更是草包无比。使得唐军上下都以为灭明是轻而易举的事。 看了这支军队,刘宗敏打消了这个念头,大明立国近三百年,还是有不泛善战之军,唐军不付出代价,想轻易灭明绝无可能。 明军已去得远了,高杰才率军赶到,看到河中到处漂浮着的明军尸体,忙向刘宗敏问道:“怎么回事?” 刘宗敏将明军渡河的事一说,高杰也觉得骇然,沉默了半响才道:“把他们捞起来,好好安葬,他们都是我汉人的英雄。”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八章 穷途未路 明军的尸体布满了整个小凌河,唐军只是将附近的尸体捞了上来,共寻得一千一百五十三具尸体,许多尸体已冲到了下游数十里之远,唐军也是爱莫能助了,将所有的明军埋好,亲兵过来请示高杰道:“大将军,碑上写什么字。” 高杰想了想,道:“就写大明崇祯十年七月一十六日,官军在小凌河大败鞑靼,此墓内埋葬死难勇土一千一百五十三人。” 亲兵应了一声,正要照着高杰的原话去刻石碑,刘宗敏突然道:“等等,这样不妥,不妥。” 高杰愣了一下:“有何不妥?”唐军虽然已算立国,但李鸿基没有称帝,年号还是沿用崇祯的年号,高杰想了一下,这碑文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刘宗敏道:“大将军,这样一来不是把败鞑靼的功劳都算在明军身上吗。” 高杰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若是没有唐军败满人在前,明军如此渡河与寻死无异,唐军的功劳可不比明军小,他又何偿愿意只替别人扬名,只是这碑文该如何加才不会抹煞了唐军的功绩,难道写唐军和明军在此合力击败鞑靼人吗。 刘宗敏提议道:“大将军,不如直接在后面加上唐军武卫大将军高杰,明宣将军刘宗敏立,后人探究这座墓时,终不能忘了我们两人之功。” 等到将明军的坟墓造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明军出人意料地直接渡河,满人慌忙逃走,他们所扎的木筏大部分还留在对岸。唐军只扎了数只木筏关人过去,将北岸所留的木筏都归拢到了南岸,就在满人扎营地地方宿下来。 第二天。唐军才开始乘木筏过河。过完河后。将所有的木筏固定好,留了一千名唐军看守,其余人等沿着明军追击的方向跟去,只见一路上都是满人尸体,而明军地尸体极少,满人所受之伤大多在背部。看样子满人已经不能够组织起象样反击。 唐军一路行军,一路将双方地尸体掩埋,行军速度缓慢地很,高杰和刘宗敏两人心里都有一种矛盾。眼看满人不行了,等下遇见了明军要不要交战,本来一方是反贼,一方是朝庭的正规军,双方是水火不相容,只是看到了明军渡河时如此壮烈的样子,加上事实上双方联手剿灭了满人,唐军上下都不愿与明军交战,至少是此时不愿意交战,只是若两军相遇,交不交战就不是唐军一方说了算,这种矛盾心态没有调整过来,唐军上下都不愿赶路,反而象专门打扫战场而来。 唐军行了数十里,发现这里满人的尸体也不再是一路了,而是分散开来,四面八方都有,满人已经分成了数股逃窜,明军不愿放过任何一路满人,也开始了分兵追击,唐军干脆停了下来,若是唐军也分兵,很容易就会撞上分开的明军,若是拣一路追击,明军会认为唐军不怀好意,恐怕也只有集中主力与唐军一战。 高杰与刘宗敏商量了一下,干脆又率军返回了渡口,只派出斥候四处探听双方交战的情形,情报一天一天地汇报过来,满人只是在方圆数百里的地方绕着圈子,竭力想摆脱明军的追杀,可明军就是咬着不放,唐军跟在后面已收敛了五千余具尸体,其中有四千多具是满人的,明军尸体不到六百人。 满人过了小凌河,无异是自陷死路,小凌河过去数十公里就是大凌河,四周不是高山,便是河水,明军根本不容满人有机会渡河,满人只得在两河之间方圆数百公里地地方兜圈子,又如何能摆脱明军的追击。 至于满人如果敢学明军一样直接下水,骑马渡河,那死的更快,大凌河就不要想了,那里的水势远比小凌河大,就是小凌河,在明军紧追不舍的情况下过河,那无异于把命直接送到明军手里。何况双方渡河的地方正是小凌河水势比较平稳之处,即使如此,明军还是死了五千人,如是满人敢随便找个地方跳河,就是没有明军在后面追杀,大部分人也恐怕不能幸存。 唐军在双方渡河的地方等了三天,斥候来报:“大将军,有一队人马向我军方向而来。 不用斥候,已经可以凭肉眼看到前面的烟尘了,高杰和刘宗敏两员主将都从亲兵手中接过望远镜向前方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队丢盔弃甲的满人,人数只有数百人,他们每人都双眼憔悴,胡子拉茬,身上满是尘土,正向渡口方向过来。互溺 发现了前面的唐军,满人好象顿了一下,停了下来,这一队人正是满人的新任大汗阿巴泰,豪格,谭泰,耿仲明,尚可喜等人,他们已被明军追了三天三夜,一直追到了大凌河边,望着波涛凶涌的江水,实在是没有勇气跳下去,又无处藏身,只得又往回走。 阿巴泰等人抱着一线希望,他们以前渡河的木筏还在,明军肯定不会在那里留人防守,若他们能返回原地,有了木筏可以渡河,那就逃出生天了,就是木筏没有了,他们大不了学明军一样,直接趟过去,淹死了就算了,若是侥幸逃了过去,他们就捡了一条命。 到了如此山穷水尽,满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投降,大明以前容纳过许多投降的异族,不管你干了多大的事,杀了多少人,只要投降,大明又会好好对待你,给你官做,给你赏赐,若是过了一段时间不满意,再反就是。 满人如意算盘打得好,若是关宁军中有朝庭派过去的监军,可能立马就要准了,可是这次祖大寿亲起三万铁骑追击满人,监军并没有随行,而且就是有监军,追军也已分成了几队。满人不一定找得到有监军地一路,阿巴泰派出叶克舒想接洽投降事宜,没想到叶克舒和他的亲兵一落后。还没等叶克舒把话说全,吴三桂已下令明军将叶克舒乱刀砍死,这个满人的勇将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 阿巴泰只好打消了投降了主意。满人对辽东数十年的烧杀抢掠。让关宁军上下都对满人恨之入骨。他们又怎会在已方大胜时容忍满人的投降,满人终于吞下了他们自己酿出地苦果,到了此时连投降都不得。 这三天来,阿巴泰等人吃不能好好吃,寝不能好好寝,加上连败数场。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已到崩溃地边缘,此时见到了前面地唐军,剩下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一些士兵失望之下,拨出自己的兵器就要自尽。 后面又是一道高高的烟尘飘起,高杰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明军,他举起了望远镜一看,果然,这是一队有数千人的明军,此时明军的壮态也比满人好不了多少,为了追击满人,他们照样三天不眠不休,只是虽然疲累,精神却都很饱满,三天来,他们痛痛快快地追杀着以前的大敌,从末有过这样的爽快,尽管吴三桂心忧不知去向的唐军,但谁也不愿意放弃对满人地追杀。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到了此时,阿巴泰真的是绝望了,他扫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满人的二万大军经过三天的追杀就剩下这么二百多人了,多尔衮三兄弟已不见了踪影,他们不知是逃了还是被杀了,叶克舒是自己亲眼看着他倒下的,还有宁完我,这个汉人的智囊,在第一天就落入明军手中被杀了。 剩下的豪格,谭泰,耿仲明,尚可喜四人此时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地上又倒下数十名满人,那是绝望下自杀的士兵,自己看来也要走这条路。 “咣”的一声,阿巴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架着脖子上就要抹去,他的亲兵连忙将阿巴泰的手拉住:“大汗,使不得。” 耿仲明上前一步道:“大汗,明军不肯受降,唐军未必不肯,我们不如投降唐军。” 阿巴泰听得心中一动,唐强明弱,投降明军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哪知人家还根本不受降,只是他担心若是唐军也不受降,那他这个后金的大汗死了也会被人笑,不由迟疑起来,只是长剑已放了下来。 耿仲明一看阿巴泰的样子就知道有门,若不是耿仲明的亲兵现在只剩下二三十人,周围还有近二百满人,他立马就要割了阿巴泰的脑袋投靠唐军,这时只好拉上阿巴泰一起向唐军投降,否则若担搁下去,等明军来了,想投降也不可能,他连忙催促道:“大汗,来不及了,快向唐军投降。” 这时明军越来越接近了,马蹄声都可以听见,阿巴泰正要同意,谭泰却越听越怒,拨刀向耿仲明砍去,骂道:“我们女真人的大汗何等尊贵,怎能一而再的向汉人投降,都是你们这些汉狗没用,才连累我军大败,我先杀了你再说。” 耿仲明此时一门心思要劝阿巴泰投降唐军,谭泰就在他身边,哪知谭泰会突然对他出手,躲闪不及,“卟。”的一声,耿仲明的脑袋已掉在了地上,鲜血从脖子上喷涌而出,耿仲明的无头尸体在马上晃了几晃,栽到了地上。 尚可喜与耿仲明同气连技,见谭泰杀了耿仲明,大吃一惊,他也拨刀向谭泰砍去,谭泰的亲兵连忙将尚可喜挡住,耿仲明的亲兵见主将已死,也红了眼,拨刀朝谭泰砍去,追兵还没到,这群人先混战起来。 阿巴泰大怒,狂喝:“住手,住手!” 尚可喜见满人已到了穷途未路,抛弃了以前的畏惧之心,连杀数名谭泰的亲兵,又朝谭泰杀去,一边打一边喊:“大汗,是谭泰要杀末将,末将不能束手就擒。” 谭泰身边的亲兵不过三十多人,尚可喜和耿仲明的亲兵近六十人,每个主将身边的亲兵都是精锐之众,何况这些人能在明军三天追杀中活下来都不是易于之辈,尚可喜仗着人多,很快便占了上风,连杀了谭泰十几名亲兵,谭泰身边还只剩下十多人在苦苦支撑。 豪格见谭泰吃亏,一挥手,他身边四十多人也加入了战团,立马把尚可喜的人数比了下去,阿巴泰见众人不听自己命令,大怒,喝道:“射箭,射箭,把他们分开。” 数十支箭向中间落去,正在交战的双方立马手忙脚乱,拨打箭支,有十几人被射中,惨叫着倒了下去,却是尚可喜的部下较多,阿巴泰的亲卫都是满人,当然对满人有所偏向。 此时尚可喜身边只剩下三十多人,他没有勇气再向谭泰进攻,只好道:“大汗,谭泰无故杀害耿将军,请大汗主持公道:” 阿巴泰阴沉着脸,谭泰刚才无疑是在指责自己贪生怕死,又没有自己的同意就一刀杀了耿仲明,分明是不把自己这个大汗看在眼里,若是在平时,他必定要重重惩办谭泰,只是此时无论做什么也已来不及了,追兵已在数百米之外,双方的面目几乎都可以看见,阿巴泰下令道:“走,向唐军投降。 说完,阿巴泰朝着唐军的方向打马奔去,他的亲兵紧跟其后,尚可喜也带着人跟了下去,谭泰和豪格对望了一眼,豪格眼神有点犹豫,谭泰一拔马头,高举马刀向明军冲去:“杀。” 谭泰剩下的亲兵也跟在主帅身后:“杀,杀,杀!”这个声音无比苍凉,那是野狼受伤发出的最后嚎叫,只有区区十几人的喊声,竟然盖过了明军数千人的马蹄声,传到了阿巴泰和他的亲兵耳中。 阿巴泰返首一看,豪格还立在原地,谭泰的十几人却迎向了明军,他亲眼看到谭泰连杀了明军数人,接着就被一名明军将领砍下了脑袋,谭泰的尸身随即淹在了明军的铁蹄之下。 豪格惊醒过来,他打马狂奔,此时明军离他最近的距离已不足五十米,不时有亲兵被明军射中,惨叫着栽下马来,看到已逃到数百米开外的阿巴泰等人,豪格心中后悔的要死,干吗要犹豫,不就是投降吗,豪格此时一心逃命,拼马鞑打跨下的骏马,生怕还没有到唐军营中就被明军追上。 第七卷 博奕第二十九章 阵前谈判 满人的一举一动唐军都通过望见镜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听不到他们的说话,见他们自己打了起来,不由有点莫明其妙,不过,看到大部分的满人向唐军阵地冲来,高杰下令道:“前军准备作战。 听到命令,前面的数千名唐军快速内动,马上组成两排队列,每列三纵,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奔来的满人。 阿巴泰等人离唐军还有数百米远,见前面的唐军排着整齐的队列,一排排火枪已指向他们,一股杀气朴面而来,深恐误会的阿巴泰连忙命部下大喊:“别开枪,别开枪,我们是来投降的。” 可是他们一个个有气无力,发出的声音又参差不齐,就是他们自己也不一定能听清,见唐军的武器丝毫没有收起来的迹象,后面的明军又追的甚紧,阿巴泰只好化繁为简,让亲兵只喊两个字:“投降。投降。” 听起来的意思倒是象唐军要向他们投降,不过,唐军好象理解了他们的意思,枪口已经向上,阿巴泰等人才敢策马进入唐军的前一百米处,正要继续前进,唐军已大喝道:“下马,步行。” 阿巴泰唯恐触怒唐军,只得勒住了马,步行着朝唐军阵前走去,唐军手中都端着黝黑发亮的火枪,满人已尝到这唐军火枪的厉害,行进在这样的队列中,唯恐哪支火枪走火,自己就要打成筛子,走起来不由有点战战魏魏。 阿巴泰等人一进唐军营中就被收剿了所有兵器。阿巴泰,豪格,尚可喜几名首领被单独关押。 豪格由于犹豫不定。他走在最后面,连亲兵都被追上来地明军射死了一大半,幸运的到了唐军营垒前。明军总算不敢迫得太近。才让他逃了一命。 一向趾高气扬的满人此时如同丧家之犬。不知唐军会如何处置他们,每人心中都是一片茫然,只是此时已成了别人案板上地鱼肉,是生是死也就要看唐军的心意了。 明军已追到唐军阵前数百米,眼睁睁的看着阿巴泰等人进入了唐军地阵营,明军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停下脚步,祖可法向吴三桂询问道:“吴总兵,你看该如何是好?” 祖可法是祖大寿地亲弟弟,吴三桂也是祖可法地外甥。只是军职吴三桂要比祖可法高一级,在军中,祖可法也得听吴三桂之令。祖可法对自己的这个外甥也佩服的很,才甘愿听从吴三桂的军令。 吴三桂望着身后的数千疲兵,又看了看唐军整齐的营垒,才知自己一时大意,只顾追敌,已将全军陷入了危险地境地,若是唐军不怀好意,那这数千人就危险了,说不定后面的大军也会跟着有危险。 吴三桂此时后悔已经太晚,他们的马力已泛,若要逃走,不出数里就会被唐军追上,吴三桂回道:“先派人通知督帅大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督帅,叫督帅地大军先撤离休整,我们先和唐贼联络,摸清唐贼的意图再说。” 若是祖大寿不知这里的情况,冒失闯了过来,那祖大寿的大军也会有危险,祖可法点了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忙派两人去报信,其他明军就停在离唐军数百米处,静悄悄的休整。 高杰和刘宗敏都在仔细打量数百米外的明军,这些人虽然都神情憔悴,但一个个精神振奋,对唐军的数万人马毫无惧意,他们跨下的战马有的已口吐白沫,大口喘气,显然也已是相当疲累,只是也有马匹不时刨着蹄子,对主人让自己停下相当不满,看来三天的追击,虽然明军无论人马都已疲累,但他们的精神非但没垮,反而信心十足,这是三天来不停追击时培养出来的傲气。 明军虽然还没有进入已方的射程,但若唐军有意,只要数千人出击就可以轻松全歼这队明军,刘宗敏曾在宣府和关宁铁骑交过手,但都是小股交战,唐军仗着火枪沾了不少便宜,但关宁铁骑宁死不退的扞勇也震住了唐军,双方才一直保持克制,并没有大规模的决战。 现在可以花费少许力气就全歼这队数千人的精锐明军,虽然三天前明军过河的壮烈场面还在刘宗敏眼前晃动,此时建功立业的心思却压倒了一切,向高杰道:“大将军,趁着他们兵力分散,又已疲惫,歼灭他们。” 高杰沉吟不语,关宁铁骑无疑是明军仅剩的精华,若是在此地将他们全部消灭,唐军伐明时无疑会轻松许多,他的功邸也会更上一层,只是几日前刚把一千多明军视为英雄埋葬,现在却要趁着他们与满人交战疲累时消灭他们,高杰这个弯一时转不过来:“等等,他们反正跑不了,先和他们谈谈再说。” 刘宗敏道:“大将军,机不可失,我军早晚要与他们一战,又何必再谈。” 高杰也听得心中一动,不过,他扫了一下营中将士的脸,又改变了主意,向刘宗敏道:“刘将军,你看将士们可有战意。” 刘宗敏朝将士看去,明军虽然就在数百米外,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紧张之色,枪口也没有对准明军的方向,他们的眼睛看到明军反而有种崇敬之色,刘宗敏心里格登一下:坏了,几天前不该替明军立碑。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功名之心远比不上对英雄的崇敬心理,给明军立碑之后,三天来,唐军纷纷在传颂着明军英勇渡河的事迹“对于明军这种拼死杀鞑子的行为都赞赏不已,心里已对明军惺惺相惜,此时见到了明军,不但没有把他们当成了敌人,反而带有一种共同杀敌的战友之情。 若是主将要强行下令歼灭这队明军。刘宗敏相信唐军还是会执行,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在士兵心目中地形象可就完全成了一个小人。为将者,若是让自己的部下产生了这种想法,那是大忌。刘宗敏只好打消了出战的念头。 吴三桂和祖可法两人都紧张地看着唐军的一举一动。生怕唐军会冲出来。明军已成了强弩之末,若是交战,连平时的一半战力都难以发挥,偏偏马匹又已泛力,若是逃走,恐怕情况更遭。 他们这三天来。一直在追杀满人,吴三桂等人虽然早就知道唐军在附近,只是现在才真正见到了唐军,当然不会知道唐军会有犹豫不决地心态。否则若他们马上远走,唐军必定不会追赶。 唐军地队列一闪,从中军奔出了数十骑,吴三桂心中一紧,喝道:“准备战斗。” “嗖。”地一声,明军全都高举着马刀,准备迎接唐军到来的攻击,令吴三桂意外的是除了几十骑,唐军并无后续人马出来,这几十骑到了两军中间就停了下来。 吴三桂忙制止了部下的出击:“等一等,看看再说。” 从几十骑中出来一名唐军,对着明军喊道:“对面的明军听着,我们大将军有话对你们的主帅说,谁是主事之人,还请上前答话。” 吴三桂和祖可法对望了一眼,不知唐军搞什么花样,祖可法道:“总兵大人,我带人上去看看。” 吴三桂制住了他:“还是我去,他们要见统帅,我才是这里地统帅。” 祖可法急道:“那怎么行,万一唐军有诡计,你岂不是危险。” 吴三桂安慰道:“舅舅请放心,唐军势大,没有必要弄鬼,我去看看再说,请舅舅替我押阵。” 见吴三桂心意已决,祖可法只好点头,吴三桂也带着几十名亲兵驱马上前,到了双方只剩下数十步时才停了下来,吴三桂一人突到前面,喊道:“我是大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请问对面是唐军的那一位,不知有何指教?” 对于朝庭的重要将领,唐军都有详细资料,关宁铁骑更是重点,吴三桂是关宁铁骑中迅速窜起来的后起之秀,唐军对他地资料可有一大垒,高杰闻言,问道:“可是率五十骑救父的吴三桂。” 这正是吴三桂当年得意之事,虽然后来想起当年的年少轻狂,不免有点后怕,但正是此事让他名扬天下,此时虽在两军阵前,吴三桂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正是吴某,请问对面是哪一位。” 吴三桂的名声天下皆知,人人夸他“聪俊绝人”、“纯忠极孝“、“孤胆救父“高杰一听到吴三桂的名字,也是肃然起敬:“原来是勇冠三军、孝闻九边的吴总兵到了,在下高杰,见过吴将军。” 若是蒙古人听到了高杰的名字,肯定是全身紧张,高杰在草原传的象魔王一样,可以止小儿夜泣,当年正是高杰的军队首先在草原上撸掠,不知有多少蒙古的小族被高杰所灭,蒙古人现在虽然已归附唐军,但提起高杰,许多人还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吴三桂一直在辽东镇守,还是第一次见到唐军,对唐军的传闻大多是一鳞半爪,对唐军的种种神奇之处,总以为是别人夸大,这次祖大寿回来后,吴三桂对唐军才有了初步的了解,高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吴三桂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道:“原来是高将军,不知高将军与我方有何可谈。” 若不是已方势弱,吴三桂就要直指高杰为贼寇,高杰也不着恼,道:“今日情势吴将军也看到了,我强彼弱,我军若要消灭尔部,仍轻易之事,不知吴将军以为然否?” 吴三桂以为高杰想要劝降,回道:“那又如何,这里是辽东,我们的大军随时会到,你若要战,我军随时奉陪,你如果想劝降,那就不必浪费口舌了,我吴家世代忠良,绝不会投降给乱臣贼子。” “大胆”,“放肆”,“你不想活了。”吴三桂的一句乱臣贼子,顿时让唐军上下恼怒万分,唐军士兵纷纷抬起了手中的火枪对准了吴三桂等人。 此时双方相距极近,若是唐军开枪,吴三桂不可能躲过去,他心里一阵后悔,不该与唐军靠得如此之近,吴三桂身后的亲兵也张弓搭箭,对准了高杰一行人。 高杰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唐军放下兵器,对吴三桂道:“吴将军,不是我小瞧你,你们有多少大军我一清二楚,即使全部赶到也不是我军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谈了,咱们刀枪上见。”吴三桂作势欲走。 高杰连忙叫住:“慢,吴将军,我不是来劝将军投降的,也不是要与吴将军交战。” 吴三桂一愣,不交战,也不劝降,唐军是何意,他摸不着头脑:“那将军是何意?” 高杰道:“我们都是汉人,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何况此次我军来到辽东是为满人而来,此役过后,满人已不足为患,以后双方是战是和,那是上面的事,今日相遇,双方就当是个意外,你我各走各的如何?” 吴三桂一愣,还有这等好事,若是换了自己占了上风,绝对不肯放过对方,莫非唐军有阴谋,他沉吟半响,不管怎样,能全军安全离开总是好事,他一想通,生怕唐军反悔,马上道:“好,即如此,我军马上退去,不过辽东是我军的地盘,贵军打算呆多久,若是下次相遇,吴某可不一定容情。” 吴三桂说得倒象这次是他放过唐军似的,不过,高杰却没有计较:“吴将军放心,我军并无占据辽东之意,明天我军就会退军,只要贵军不靠近我方二十里,双方可以无恙。” 吴三桂这才放心,催马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高杰明白了他的意思,策马来到吴三桂面前,双方共击了三掌,算是完成了约定。 吴三桂虽然眼见阿巴泰等人进了唐军的营中,但知唐军肯定不会把人交出来,干脆也没问,回到队列后,对祖可法道:“走,咱们出发。” 见明军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高杰心里一阵失落,今日之事等于是阵前纵敌,可大可小,回去后该如何向唐王解释,高杰不由一阵头疼。 今天还有一更,补上昨天的一章。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章 直捣盛京 高杰回营后,马上叫人把满人的首领带过来,阿巴泰,豪格,尚可喜三人被唐军押到了帐前,左右亲兵高声喝令他们跪下。 尚可喜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阿巴泰和豪格两人却不愿意跪地,阿巴泰叫道:“我仍后金大汗,谁能受我一跪。” 唐军却不管他们是大汗也好,贝勒也好,见他们不愿意跪,用脚尖在后面狠狠的朝他们的后腿弯踢去,两人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几名唐军士兵“呸,“了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天生的贱骨头。” 阿巴泰和豪格见受唐军几个小兵折辱,气得全身发抖,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只得乖乖跪着。 高杰和刘宗敏望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心中大喜过望,里面有前任大汗的长子豪格,新任的大汗阿巴泰,明军的叛军尚可喜,这次收获可是太大了,也不枉在这里等了三天。 高杰向阿巴泰问道:“你们满人是否愿全体向我唐军投降?”满人虽然大败,但在关外尚有根基,若是能用这个阿巴泰来收降满人全体,那么这个生意太划得来了。 阿巴泰道:“将军,我们后金愿奉大唐作为宗主国,以后年年进供,岁岁来朝。” 高杰和刘宗敏对望了一眼,没想到后金还有如此幻想,想做一个属国年年进供而已,高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阿巴泰:“我们不需要后金作属国口我们要的是彻底的臣服,你们可以仿蒙古人,由我军划分草场。规定居住范围,然后教会你们耕种,女真人中勇猛善战者也可以加入唐军。为唐军作战。你们可愿意。” 阿巴泰听得一阵阵发冷。这样一来,他这个大汗就彻底失去了作用,满人也会被拆分,过不了多久,满人这个部族可能就趁底不存在了。满人来耕田,那满人还是满人吗。 阿巴泰推脱道:“将军。请转告唐王殿下,我们满人有满人地生活,不习惯耕种,还允许我们过以往的生活。我们保证对唐军忠贞不二。” 刘宗敏在旁边插道:“不习惯耕种,你们习惯什么,习惯抢劫,,习惯杀人放火,你们既然失败了,就要有失败的觉悟,难道我军还要放任你们抢劫,,杀人放火不成,若不投降,我大军所到之日,就是你们满人上下碾成齑粉之时。 唐军是如何对待草原上不肯投降地蒙古各族,阿巴泰,豪格都有耳闻,唐军完全遵行了草原上各族征战地原则,不肯投降地人,杀光他们的男人,把他们的女人全部变为奴隶。两人听到唐军的威胁之言,心中不由涌出一阵,寒意。 豪格强辨道:“将军,我们满人还有数万大军在关外,若是我后金只成为贵军的属国,他们都可以接受,若是非要按将军所说,规定居住范围,教我们耕种,必定会惹起乱子,就是大汗也弹压不住啊。” 阿巴泰忙道:“正是,非我等要推脱,正是怕出乱子,还请将军明鉴。” 刘宗敏冷笑道:“有什么乱子好出,如有不服,全部处死就是,暂时不习惯,久了自然会习惯,难道我们汉人就习惯做奴隶,你们经常在辽东掠夺汉人为奴,他们难道生来就是奴隶,你们怎么就不尊重他们的习惯。” 阿巴泰,豪格都叹息了一声,此次落到唐军手里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从今以后,满人也要象蒙古人一样,被唐军牢牢控制,要想向以前一样降而复叛是不可能了。 “那好,即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是愿意了,阿巴泰,你是后金地新任大汗,这个降表就由你写好了,从今日起,全体满人归附唐军,若有不服,大军所到之日,就是尔等族灭之时。” 此谕一写,阿巴泰等于背叛了整个女真,女真强者为尊,他的大汗之位虽然是皇太极亲授,女真人若是知道了,也立马会把他废了。 高杰和刘宗敏两人其实都知道,女真的大汗虽然在自己手里,他们前任大汗的灵枢也在唐军手中,但若没有相应地大军配合,女真人是不可能乖乖投降,此次二万唐军出征二月,以自身伤亡不足百人的战绩,将三万多满人东逃之路堵住,满人全军覆灭,还生擒了后金的大汗,可以说大获全胜,出兵的目的已达到,可是两人却不以此满足,此时正是满人最虚弱的时候,若是将满人全部拔起,他们纵不能成为千古名将,也至少可以青史留名。 有了阿巴泰这份降表,纵使满人得到消息,重立大汗,也要内乱一阵子,唐军才有机会将满人各个击破。如果满人没有得到消息那更好,到时唐军带着他们的大汗兵临城下,可以想象,到时满人会如何慌乱。 第二天,二万唐军拨营起程,向东北方向而后,明军果然不敢跟得太近,一直相距二十里,将唐军送出锦州,明军虽然取得了对满人战争的全面胜利,但整个辽东已是满目沧夷,城池被烧毁,庄稼已荒废,居民被杀死,辽东三年屯田的成果毁于一旦,要想重建辽东,恐怕又得一个三年时间。 出了锦州,基本上算是满人的地盘,在袁宗焕任辽东经略时,明军曾在大凌河畔筑城,可是几筑几毁,崇祯四年,大凌城被满人攻破后就再也没有重建,明军默认了锦州之外丢失的事实。 以两万孤军要直捣满人的老巢,以唐军的实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们只剩一百多发炮弹,从满人手中剿获的大炮又太沉重,不方便携带,唐军干脆将它们炸毁了,关外到少还有数十座城池。要靠这一百多门大炮将城一个个攻下来,当然不可能,高杰和刘宗敏商量之后。干脆带人直接攻击满人地盛京,只要将盛京拿下,满人的大汗又在自己手里。就可以直接宣告后金的政权灭亡。其他城池再慢慢平定也不迟。 从锦州到盛京有三百多公里地距离。以骑兵的速度三四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赶到,此时地盛京已乱成了一团,多尔衮,多铎已经带回了皇太极身死,满人大军全军覆灭地消息,阿巴泰还以为他们三人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却不知他们早已逃了。 那天多尔衮一见满人已无战意就知道失败已不可避免,他们三人只带了数十名亲兵悄悄脱离大队,先往西而去,满人地主力都是往东北方向。明军只顾追杀满人的主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那一小队人马,摆脱明军的追杀后,多尔衮等人冒险涉水渡过了大凌河,只是阿济格却不幸被水流冲走,生死不明。 过了大凌河后,多尔衮和多铎身边只剩下了十几人,他们因向西走了一段路,又要多翻几座大山,等回到了盛京时,已是第四天了,唐军的二万大军已经起程朝盛京而来。 多尔衮,多铎两人带回来的消息几乎把盛京的满人震晕了,皇太极死了,三万大军全军覆灭,这怎么可能,前一段时间不是一直传来胜利地消息吗,怎么一下子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这可能吗? 此时盛京的留守人员以和硕贝勒岳托,正蓝旗固山额真罗色勒、镶红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叶臣最贵,盛京的兵马都掌握在他们三人手里,政务却是由希福,鲍承先等汉人暂时接管。 尽管多尔衮,多铎两人将事情说得危急万分,岳托,罗色勒,叶臣等三人却不相信他们两人所说,即然大汗已死,新任大汗阿巴泰也全军覆灭,为何单单他们两人回来,多尔衮曾在三年前想谋夺汗位,这次又焉知他不是故技重施。 若不是看多尔衮,多铎他们狼狈不堪,身边只剩下十余人,无法在盛京掀起风雨,岳托马上就要命令亲兵把多尔衮,多铎抓起来,不过,虽然没有抓起来,岳托还是把多尔衮,多铎兄弟两位软禁在府中,防止他们扰乱人心。 到了第二天,随着满人地斥候发现大批唐军正在接近盛京时,岳托等人才相信了多尔衮的话,连忙把众人招聚起来商量对策。 盛京即为沈阳,明洪武二十年(1387),曾在此置沈阳中卫,属辽东都指挥使司管辖。天命六年三月,努尔哈赤攻占沈阳。四月,由兴京迁都辽阳,是为东京。十年又自辽阳迁都沈阳。天命十一年,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即位沈阳,扩建沈阳城并营建宫殿。改沈阳为盛京。 此时盛京作为后金的都城已有十年之久,满人已在盛京修筑了完整的防御设施,只是盛京的兵马不多,满人剩下的人马大部分都用来震摄朝鲜,盛京此时只有四千精锐人马,不过盛京的居民还有数万,满人不论老少,都能弯弓射箭,组织起来依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四千兵马加上数万老幼,用来和击败满人三万精锐的唐军对阵,无论是谁都心头忐忑,毫无半点信心,若不是盛京是都城,立马就会有人提出要放弃此城。只是大家虽然都知道盛京很难守住,却谁也不肯先开口放弃此城。 岳托见众人拿不出主意,急道:“各位,是战是留赶快拿定主意,明天唐军就要到盛京城下,再不作出决定,就没有时间了。” 多尔衮此番虽然逃了出来,两次败在唐军手下,心中实在有惧意,首先提议道:“唐军势大,不如我军暂避一下,若他们找不到我军决战,只能退回去。” 罗色勒马上反对,直接骂道:“胆小鬼,要逃你逃,盛京决不能丢。” 多尔衮脸色一变,还是强压怒气道:“盛京只是一座死城,城中数万族人才是我们的根基,丢了盛京我们可以再打回来,若是族人都死光了,盛京保住又有何用。” 岳托点了点头:“十四叔所说在理,盛京虽然是我们的都城,可是十几年前照样不是我们的,只有人在,随时可以夺回来。” 罗色勒涨红着脸:“不行,若是盛京不战而丢,人人都会嘲笑我们满人是胆小鬼,以后又如何夺回来,盛京决不能丢。” 多铎冷笑道:“不能丢,那你是宁愿死在盛京城中了。” 罗色勒道:“不错,我就是宁愿死在城中,我只知道盛京是我们的都城,现在大汗刚死,新立的大汗又生死不明,若是盛京也丢了,那我们满人还有根基吗。” 多铎道:“你想找死,我们却不想陪你死,我们数万族人也不能陪你死。” 罗色勒大怒,拨出剑向多铎砍去:“你这个胆小鬼,自己怕死就不要拿族人来说事。” 多铎也毫不示弱,两人就在大厅“叮叮铛铛“的打了起来,岳托连忙喝止罗色勒,多尔衮也将多铎拉住,才制止了这场争斗。 岳托无奈,只好转向一众汉人,道:“你们认为该如何?” 希福,鲍承先等人听到皇太极已死,大军全灭时,大为惊恐,巴不得早点离开,只是他们是汉人,没有半点兵马,皇太极在时他们有人可以依靠,皇太极一死,他们的权力立时失去了根基,在这种场合他们不敢先开口,见到岳托问向他们,鲍承先道:“十四贝勒所言有理,我军不应与唐军硬碰,唐军远路而来,所带补给必定不多,时间一长,他们只有退军。” 叶臣也开口道:“我同意十四贝勒所言,盛京丢了我们可以打回来,我们族人只有这么多,若都损在唐军手中,我族就有消忘之危,为了区区一个盛京城,犯着冒如此大的风险。” 叶臣话一落,罗色勒孤掌难呜,放弃盛京的决定就此定了下来,只是盛京毕竟是满人十年的都城,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还有一天时间,唐军就要到城下,而一天时间根本不够让数万人安全撤离,那么只有设法拖延唐军的行军速度了。 罗色勒见众人要弃盛京,他心里一肚子闷气,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抢了这个阻敌的任务,带着一千多正蓝旗的士兵出城拦截唐军。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一章 魔鬼 原打算三四天就能直杀到盛京的唐军比预料的要迟得多,到了第五天,才到沈阳的前沿黑山。从锦州到沈阳,基本上都是平原,只是河流众多,唐军的骑兵经常要涉水而过,大大减慢了行军的速度。 由于满人对汉人的严格限制,东北的汉人除了叁军的士兵外都成了满人的奴隶,这对唐军的情报系统来说极为不利,唐军对辽东有限的情报全靠商队来搜集。 在唐军拿下湖广和四川之前,唐军对朝庭境内的茶,丝绸,粮食,瓷器等有很大的需求,而朝庭经常禁止这些东西流入唐军境内,唐军为了取得这些东西,只能依靠商人走私,让唐军境内商人的实力大增。 而商人最是逐利,虽然唐军和满人属于敌对状态,也禁止不了商队进了满人的地域贸易,唐军除了限制铁器,粮食流入满人手中外,对高档的丝绸,白酒,瓷器并不禁止,反而鼓励商人进行贸易,贺珍手下的情报人员也经常化装成商人来获取东北的情报。 只是皇太极也不傻,他虽然欢迎商人进入东北,毕竟茶叶,盐巴,棉布这些东西不可或缺,而且满人收获的人参,貂皮等物也要通过商人换取银子,但皇太极对商队限制比较严格,每当一个商队进入东北都有专门的人员护送,并限定交易的地区,要到一个城市也必须按他们划定的路线走。 这样一来。唐军对满人地情报极为有限,满人各城的人口和兵力并不清楚,这也是高杰和刘宗敏决定率军直捣盛京的原因。只是这一路上来,除了河流给唐军造成不小地麻烦外,还有一些悍不畏死的满人对他们进行骚扰性的攻击。 唐军行军地路上经常会碰到满人地村庄。普通地满人没有得到皇太极身死。大军覆灭的消息。见到唐军的大军都惊慌不已,他们第一次见到整队黑衣黑甲的士兵,和以前的明军截然不同。 满人在归化城下的大败,普通地族人并不知道详情,当初唐军的炮火扑天盖地,将英勇冲锋的满人炸得尸横遍地。这也让侥幸逃生的士兵吓破了胆,回去后不愿意提起他们这次地经历。 许多满人见到汉人的军队进入自己的村庄,他们象当初对付明军一样拿起了自己的弓箭对唐军进行偷袭,唐军第一天行军时遇到的满人尚少。由于有良好的护甲,只有几人受了轻伤,偷袭的满人反而在唐军火枪的打击下死伤惨重。 不过到了第二天,袭击唐军的满人就多了起来,唐军再也不是受轻伤了,不时有小斥候遭到满人的袭击。 望着整整齐齐排列在地面上的十五具尸体,高杰脸色铁青,向周围的人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时怎么一回事。” 这死去的十五人都是唐军派出去的斥候,他们的全身都插满了箭支,致命的箭伤是在头部,满人的箭支五花八门,没有统一的制式,有木头的,有石头的,还有骨头所制,铁箭极少,显然不是满人的正规军所为口唐军的护甲虽然好,奈何头部,手脚都覆盖不到,才会被这样的箭支射死。 唐军的斥候十人一组,这次死去的十五人属下两组斥候,其中一组斥候死了九人,另一组斥候是听到呼救,赶过去救援的,结果死了六人,要不是大队来得快,剩下的五人也休想活命。 那一组唯在仅存的斥候赵阿大心有余悸:“报告大将军,我们经过前面一个叫兴胜堡的小村时,刚到村口,从村里突然射出了十几支长箭,前面的五个弟兄当场死了,他们的箭支又狠又刁,还射杀了我们的马匹,我们不清楚村里的情况,不敢冒然进村,只得吹响哨子请求增援,没想到他们在后面还埋伏有人,另一组兄弟赶到后,也遭到了他们的埋伏,当场死了三人,没等我们汇合,从村里突然冲出了数十满人,对我们乱箭攒射,我们在村口,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每人只放了一两枪,前面的四位弟兄就全死了,若不是后一组的兄弟相距不远,连射杀了他们六七人,我也不可能活着。” 高杰“哼”了一声:“那袭击你们人的尸体呢?” “报告大将军,他们见我们的大队人马来了,马上就撤走了,临走前尸体也被带走,兄弟们本来要追击,可是七拐八拐之后,他们的人影一个也不见了。” 刘宗敏听得大怒:“好一个兴胜堡,大将军,满人太猖狂了,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肯定不行,我们要把他们打痛,打惨,打得听到我军的名字就只能远遁,我建议将兴胜堡围上,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杀了。” 一路上,高杰为了能快速行军,遇到的村庄都不予理会,满人的此次偷袭象捅了马蜂窝,高杰意识到若是不肃清自己的后路,不但会打击到自己的士气,恐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若不用雷霆手段震住这些胆大妄为的满人,一路上有的是苦头等唐军来尝。听了刘宗敏的话,高杰下了狠心,道:“好,屠村!” 斥候回道:“大将军,兴胜堡已经没有人了。” 刘宗敏一愣:“没人,那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村子。” 斥候回道:“有,东边四里有一个三十多户的小村,北边五里处也有一个五十多户的村庄。” 刘宗敏点头道:“有就好,总共八十多户,怎么也有数百人,杀我唐军一人,我们要他们以十,以百的偿还,大将军,既然兴胜堡找不到人,那就用这两个村子来补偿,我们要让满人后悔,后悔袭击我们的斥候。” 高杰点了一下头。下令道:“全体听令,将东边和北边地两个小村全部包围,鸡犬不留。” 唐军暴喝一声:“是。”全部兴奋起来。鸡犬不留就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高杰的手下一直在草原,以往这种事可没少做。进入辽东后。辽东已被满人所毁口一路全是残破的景象,早已激起了他们心中地怒火,发誓要发牙还牙,如今终于得到机会。稷萌个村庄都离大路有一段距离,唐军一路行军都是接商队提供鹏也图,从不偏离大路。因此满人都安心的很,大部分满人都没有逃离,哪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唐军在兴胜堡损失了十五人,在找不到人报复地情况下要拿他们出气。 唐军全是骑兵,等到满人发现唐军铺天盖地朝村中来时,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惊骇欲死,还想借着村中地地形反抗,只是数千唐军往村中一挤,他们对地形再熟悉也毫无用处,一时间,村中枪声大作,满人在家中东奔西逃,还是被唐军一一射杀。 两个村共八十三户,四百一十五口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被唐军射杀,临走时,唐军又在村中点燃了房屋,熊熊地烈火在半空中升起,十余里处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在离两个村数里外的一个山头,一群满人目瞪口呆看着两个村庄升起来的浓烟,他们正是兴胜堡中的满人,兴胜堡是一个有一百多户,六百多人的大庄,他们属于正白旗下的一个牛录,归化一役,从此村出去地五十多人全死在唐军的炮火之下,他们对唐军有刻骨的仇恨,这次看到唐军经过他们的村庄,便组织人手袭击唐军地斥候队。 只是没想到唐军如此难缠,他们虽然偷袭到了唐军,在唐军的反击下也死伤了十多人,他们以为唐军找不到人出气,至多也就把他们的村庄烧毁时,根本没想到会连累了附近的两个村庄。 唐军一路行军都对满人的村庄不理不睬,这让满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唐军就是汉人所说的仁义之师,不会对满人的普通居民下手,才敢放胆袭击唐军,事实上开头的骚扰因为唐军没有吃亏,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将附近的袭击者赶走了事,并没有对周围村庄的满人下手,只是一旦触犯了唐军的逆鳞,唐军峥狞的面孔马上露了出来。 烧掉两个村庄后,唐军把兴胜堡的房屋也全部点燃,将兴胜堡也化成灰烬,才解恨离去,等到唐军走后许久,兴胜堡的满人才敢从葳身处返回,村庄被毁,这在袭击唐军之前就有心里准备,只是满人一到唐军屠过的两村一看,许多人都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唐军对村中的壮年男子都是用火枪射杀,对小孩则直接抓到村口用刀砍为两段,许多满人小孩的内脏洒得到处都是,令人发指的是唐军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抛进火中让他们活活烧死。 这种事满人进入内地时也经常干过,他们听到回来的士兵吹嘘在内地如何烧杀抢掠,汉人是如何懦弱,汉人的女人是如何的美丽,汉人的财富注定要被满人所抢,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认为理所当然,可是轮到自己时,为什么会如此的疼痛。 兴胜保的村长雅尔哈齐看到现场如此的惨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以头抢地,大骂:“魔鬼,魔鬼,他们是一群魔鬼。” 决定袭击唐军斥候的正是兴胜保的村长雅尔哈齐,他以前是一名满人的一名牛录,多次跟随他们的天命汗努尔哈赤杀入汉人的城池,死在他手下的汉人至少有百人之多,被他强暴的汉人女子也有数十人,他杀死的汉人婴儿不下六七人,只是如今他老了,又在一次战役中受了伤,再也不能上战场,才回到了村中。 雅尔哈齐在大叫唐军是魔鬼时,他是否知道,汉人每一次讲到鞑子来了时,又何尝不是把他们当成魔鬼看待,他在屠杀汉人的百姓,婴儿,强暴汉人的女子时,他为什么不会想到自己是魔鬼。 从兴胜保附近的两个村庄开始,唐军一反先前对满人村庄的不理不睬,大军分成三路间齐头并进,斥候每发现一个村庄,大军先不动声色,突然之间大举包围,将全村男女老少全部屠尽,然后放火烧村,浓烈的烟尘数十里外都能看到。 一时之间,唐军沿途所过的村庄都化成一片灰烬,逃得稍慢一点的满人都被唐军屠杀殆尽,魔鬼的称呼再次落到了高杰身上,在唐军连屠了十余个村庄后,满人再也不敢袭击唐军的队伍,唐军还没到,整个村子的满人已逃得无影远踪。 黑山位于锦州市东北端。东部依绕阳河与辽中县、新民市为邻,地处绕阳河下游地区西部、北部为五十到一百米的低矮丘陵,是医巫吕山的一部分,中部为开阔的平原,南部为洼地。平原地势平垣,土质肥沃,河流纵横。绕阳河及其支流东沙河、羊肠河从黑山绕过。 过了黑山,就到了沈阳的外围,罗色勒能成为正蓝旗的固山额真,并不是一个纯粹的莽夫,他只有一千多人,要想拖住唐军的二万大军,正面迎敌当然不可能,他在归化城下也见识过唐军的火枪威力,自己一千多人还不够唐军塞牙缝,唯有靠偷袭,骚扰才行,黑山北部的那些五十到一百米的低矮丘陵正好适合于用来突袭。 罗色勒已在这片丘陵中躲藏了二天,本来预料唐军马上就要到来,他带着一千多正蓝旗的士兵紧赶慢赶,从沈阳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了黑山,唐军却因为要报复满人的袭击,横扫了十几个满人的村庄,担搁了时间,让罗色勒空等了二天时间。 他们在等待唐军的同时,已遇到了好几批逃跑的族人,这些满人的村庄都位于唐军要经过的要道,唐军连灭十余个村庄的事已经在整个辽宁传开,所有的满人都人心惶惶,拼命往能给他们提供保护的城池而去。有的人离城池太远,干脆逃到山中,等唐军的大军走过后,才敢返回。 有了这二天的时间,盛京的迁移工作已差不多快完成了,罗色勒其实已没有必要再去阻击唐军,只是听到逃离的满人诉说着唐军的暴行,正蓝旗上下都憋着了一股劲,一定要在这里狠狠的教训一下唐军,谁也不肯撤离。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二章 教训 远处荡起了一股烟尘,有经验的人马上就知道那是大队骑兵在前行,苦苦等待了二天的正蓝旗上下精神为之一振,唐军终于要来了,所有的满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不多时,大路上出现了一队队唐军的斥候,他们十人一组,开始在附近搜索敌踪,罗色勒连忙传令让大家小心隐藏,不得暴露。 这一片丘陵太大了,在里面藏上一千多人根本让人毫无所觉,唐军斥候人数毕竟有限,满人轻易躲过了唐军的搜查,看着唐军的斥候已经向前远去,所有的满人都紧张起来,唐军就要来了。 阿巴泰和豪格两人一直在高杰和刘宗敏的身边,这些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对满人的村庄大势屠杀却毫无办法,还得不时应付唐军对他们的询问,以便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阿巴泰和豪格却不得不强忍屈辱,一一回答。 开始阿巴泰和豪格两人还不愿配合,尚可喜虽然知无不言,可是他投降女真人的时间虽然不短,只是刚投降不久,就恰逢后金在归化大败,满人逃回来后当起了缩头乌龟,他对满人的情况所知有限,唐军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情报。 或许阿巴泰和豪格以前都是不怕死的硬汉,可人一旦屈膝,再想回头就难了,随着他们的情报一点一点的透露,唐军对满人的情况再也不是一无所知,高杰和刘宗敏大喜过望。没想到满人已经虚弱到了如此地步,盛京地正规军才只有四千人,若说刚开始决定进攻盛京时高杰和刘宗敏两人还有点不放心的话。 此时两人心中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满人对自己地都城也是说放弃就放弃。 唐军的大队已到了满人埋伏的这片丘陵,自从屠村之后。所有地满人还没有望见唐军地大军就已逃了。这一天多时间。唐军在各个村庄毫无所获,才继续朝盛京方向而去,前面地唐军毫无顾忌的走进丘陵。满人早已吓得逃了,这里又被斥候搜过,有什么可怕呢。 高杰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向四周看去。赞了一声:“好美的景色。” 确实好美,这片丘陵属于医巫闾山的一部分,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姿态万千。展现在唐军眼前地是一幅恢弘博大的泼墨画卷,目不暇接的奇峰怪石;千资百态的苍松翠柏;借着望远镜,还可以看到水丝如廉地石棚飞瀑;山花巧构的“香雪海,“真可谓人间仙境,壮美瑰丽。 只是这一片美丽的景色里却隐藏着一股杀机,望着镜头中突然出现的满人大队人马,高杰差点以为自己眼花,满人竟然敢在大白天伏击自己的大军。 没等高杰战斗的命令下达,前排的唐军已发现向自己冲出来的满人,经过短暂的骚动之后,唐军在军官的命令下尽量靠拢,虽然已方也是骑兵,只是满人已接近自己不到百米,若要冲击,马速根本提不起来,太过吃亏,唐军干脆把骑兵当成步兵使用,排成紧密的队形。 很快,满人已经冲进了唐军前方的五十米距离,唐军的火枪响了起来“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前头的满人纷纷栽下马背,还没等发出惨叫,就被后方的马匹踩得全身骨折,满人却毫不慌乱,这个距离唐军放不了几枪,只要冲进去,静止不动的汉人就会向靶子一样任自己砍杀,面对骑兵的强力冲击,即使骑在马上也不会比步兵好多少。汉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崩溃,到时只能任自己追杀。 满人也开始用弓箭对唐军射击,这个距离根本不需要瞄准,前面的唐军排得密密麻麻,只要箭射出去,没有不中的,只是唐军良好的护甲,他们除了咽喉以上被射中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唐军的火枪比弓箭却厉害的多,满人的铁叶子甲都是一打一个大洞,被打中的满人血流不止,有时一枪就能要人命,幸好双方马上就要接近了,到时汉人的火枪就没有了用武之地,满人仿佛已看到唐军在自己的马刀下东奔西逃的情形,每一个人眼中都发出嗜血的光芒,高举着战刀:“杀!杀!杀!” 双方的面目已清晰可见,奇怪的是唐军脸上丝毫见不到慌乱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了一种怜悯的神情,不错,是怜悯的神情,好象他们面对的不是满人的精锐铁骑,反而是在看死人的表演,许多满人看到唐军脸上的表情都意识到可能不妥,可是这个地方自己已埋伏二天,哪会有什么不妥,快了,快了,自己的马刀就要砍进汉人的脖子,饱饮他们的鲜血。 前头的唐军已收起了手中的火枪,掏出一个圆圆的铁球,咬开了一根绳子,向快靠近自己的满人铁骑丢去,满人并不知道这些铁疙瘩是什么东西,以为唐军是用来砸人的,下意识的用手中的马刀向砸向自己的铁疙瘩硌去。 “轰隆隆。”的声音到处在满人阵营中响起,前头冲击的满人被炸得血肉横飞,满人一片片的倒下,弥漫的硝烟在两军阵前升起,硝烟旁边的马匹受到惊吓,“唏沥沥“的嘶叫起来,人立而起,再也不肯向前冲击。 后面还在冲击的满人勒马不及,一头撞上了前面的马屁股,刹时,整个满人冲击的队列乱成了一团,马叫声,士兵的厉喝声,唐军的枪声交织在一起,而最响的无疑还是唐军的手雷声。 罗色勒大惊失色,记起了多尔衮说的唐军有一种震天雷,可以不用大炮,直接用手投出,威力无穷,要他注意,可是罗色勒还以为多尔衮是胡言乱语,目的只是为了让大家同意撤离盛京。如果有,唐军为什么不在归化城使用,此时罗色勒记起了多尔衮地话。心中后悔不已,嘶声竭力的大喊:“退,快退!” 苍凉的牛角声吹了起来。听到撤退地声音满人更是混乱。高速奔驰的骑兵要停下来已非易事。何况是要后退,许多人已被骤然停下的加速度甩出了马背,一头栽在地上,折断脖子而死。 其他幸运停下来地人开始慌忙调转马头,只是道路就这么宽,本来冲击地队形要横过来。空间马上就不够使用,人和人,马和马撞成了一团,唐军地枪声和手雷声一声紧似一声。就象推命的阎罗,越来越近,让满人更是慌乱。 唐军已发起冲锋,许多刚刚调头屁股向后的满人毫无抵抗之力,在唐军的射击下纷纷坠地身亡,罗色勒亡命飞奔,不停的回头,痛苦的看着自己地后队人马越来越稀,这次阻击完全失败,他此时才知多尔衮所言不虚,唐军比三年前更加强大,满人不会是对手,唯有退避才是出路。 好在他们的阻击虽然失败,唐军自己晚来了两天,盛京已经完成了搬迁。否则对满人那就是一个大灾难。 阿巴泰张开了嘴,惊讶的看着已方由偷袭转为混乱,再由混乱转为溃逃,阿巴泰刚开始看到满人从丘陵中冲出来,他还暗暗欢喜,这一击虽然不可能让唐军大军溃败,但损失肯定会不轻,到时唐军的损失越重,他地价值才会越大,没想到结果让他大跌眼镜(假如他有眼镜的话),阿巴泰顿时垂头丧气,看来只有死心塌地的依附唐军了。 见偷袭的满人已开始逃路,高杰马上下令:“刘将军,你带前队五千人追击,务必要将这伙人全歼,将他们歼灭后,若是大军已起程,我们可以在盛京会合。” 刘宗敏应道:“遵令。”带着自己的亲兵追到前面,大声道:“大将军有令,全歼满人,不可放过一个,追!” 刚才满人逃走时只是前面的指挥官自发追击,见满人已逃远,不免有些迟疑,此时得到大将军的命令,全军精神倍增,数千骑兵卷起了一片尘土,向满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此时唐军已尽知满人的虚实,根本不怕满人的伏击,高杰才敢如此分兵,否则为了不担搁攻击盛京的时间,只有放过罗色勒等人了。 等到前面的刘宗敏带人消失,高杰才吩咐:“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活口。” 道路已被唐军炸得的坑坑洼洼,地上到处是满人遗留下来倒毙的马匹和尸体,唐军只损伤了一百来人,多是被满人的箭支所伤,还有几人是手雷炸的太近了,被自己的手雷震伤,不过,死的人不多,只牺牲了二十一人,其他人的伤势都能治好。 唐军每次作战身上都会带有急救药包,那是唐军医校的校长尚炯亲手配置的药方,效果灵验无比,功能止血生肌,如果小伤,士兵自己就能处理,只有重的伤势才要郎中处理。 这次唐军行军,要穿过沙地,翻跃高山,后勤人员极少,只是郎中不可或缺,军医带有一百多名,高杰打扫战场的命令一下,军医连忙给受伤的战士裹伤,基本上一人负责一个,还有一些郎中找不到伤员,只好打下手。 虽然接触的时间较短,满人在现场却遗留了五六百具尸体,几乎是偷袭的人数一半,唐军将死了的满人就地挖坑掩埋,搜寻还有没有活口,只有受轻伤的满人才会被唐军当成俘虏,若是重伤或只剩一口气就干脆补上一刀,结束他们的痛苦。 只是这次先是满人的高速冲锋,后来唐军的数千铁骑追击满人时又从尸体上踏过,即使有受轻伤掉下马的满人,被这两轮马蹄一踏,也是死得不能再死,唐军埋藏了一大半尸体也没有发现一个活口。 就在唐军失望时,一名唐军叫了起来:“大人,大人,这里有一个活口。” 正为找不到活口发愁的军官大喜:“哪里,哪里?”士兵指了指旁边的一具尸体:“就是他,我刚才看到他动了动。” 这是一具年轻的满人尸身,身材高大,脸上长满了胡子,双手粗壮,一看就知道孔武有力,军官向尸体踢了几脚,那尸体却一动不动,军官骂道:“瞎眼了,不也是一个死人么。” 士兵委屈的道:“我刚才明明看见他在动,还把手伸向兵刀。” 军官心中一动,果然看见尸体的手虽然不动,但确实是伸向了地上的一把马刀,再仔细看这具尸体,他的脸上好象还冒出细密的汗珠,抬脚又朝尸体踢去,虽然还是纹丝不动,但军官看见尸体脸上极快的了一下,汗珠冒的更多。 军官心中有数,悄悄叫来了几名士兵,吩咐道:“按住他。” 几名唐军扑了上去,将那人的手脚全部按住,那名满人见已瞒不过去,挺身坐了起来,数名唐军竟然按他不住,被他双手甩了出去,他快速的从地上拣起了一把单刀,正要站起向周围的唐军杀去,却发现双腿一软,又跌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好象耗费了他很多力气,脸上的汗水更是象下雨一样流个不停,唐军已经明白,这个人的双脚已经断了,刚才被唐军军官踩了两下,才会连出大汗,暴露了装死的秘密,那名唐军军官喝道:“丢下兵器投降,可饶你不死。” 受伤的满人充耳不闻,几名唐军想重新按住他,被他的单刀迫得根本近不了身,唐军无奈,只得开枪,“砰。”的一声枪响,正打在那名满人握刀的右手上,他的单刀再也握不住,“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几名唐军才一涌而上,将受伤的满人重新拿住,那人双腿已断,右手又受了一枪,单是左手已是力气奇大,几名唐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捆住。 这枪声早惊动了高杰,听到抓了一名活口,高杰大喜,道:“把他押过了,我要亲自审他。” 那人双脚已断,又全身被绑,唐军只好派几人把他抬到了高杰身边,那人一到,死死的盯着高杰身边的两个满人,沙哑着声音叫道:“阿巴泰,豪格。” 两人大叫一惊,仔细瞧了瞧被捆成棕子一样的人,阿巴泰叫了起来:“鳌拜,怎么会是你?”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三章 鳌拜之死 高杰瞧了瞧地上的鳌拜一眼,又看了看阿巴泰,开口道:“既然你们很熟,那更好,阿巴泰,你让这位鳌拜投降,我派人帮他治伤。” 阿巴泰已看清此次带兵袭击唐军的分明是正蓝旗的人马,怎么镶黄旗的鳌拜会在这里,而且还做了唐军的俘虏。 鳌拜全名是瓜尔佳鳌拜,满洲镶黄旗人,卫齐第三子。此时才不过二十多岁,初以巴牙喇壮达从征,屡有功。崇祯七年,授牛录章京世职,任甲喇额真。后攻皮岛,与甲喇额真准塔为前锋,渡海搏战,敌军披靡,遂克之。命优叙,进三等梅勒章京,赐号“巴图鲁“。 此次正蓝旗的罗色勒带兵出击,本来没有他什么事,他虽然在满人之中索有勇名,只是他的军职只是甲喇额真(五牛录为一甲喇额真),盛京是守是弃他根本说不上话,听到要将盛京弃掉时心中郁闷,他性好撕杀,不愿和其他人一起逃命,便要求跟着罗色勒一起出兵。 罗色勒见有一员勇将愿意和自己一起出战,当然高兴,把冲击唐军前锋的任务交给了他,想靠鳌拜的勇猛来撕开唐军的缺口,不料冲锋时鳌拜跨下的马匹却被唐军火枪击毙,摔了下来。 此人端是了得,虽然被马压住了一支脚,硬是靠灵活的身手,过硬的神力,让自己没有被马踩死,只是双腿却不免被马蹄踏断,满人撤走后。他本来想在唐军收尸时猛然跃起,抢到一匹马逃走,只是双腿动不了。这个想法只好打消,后又想拿到一把武器,等唐军靠近时杀几人够本。没想到这个举动却暴露了他没死地秘密。被唐军抓了起来。 阿巴泰还没有开口劝降。鳌拜已开口大骂:“阿巴泰,豪格,你们两个软骨头,怎么可以投降我们的敌人,你死后能还有脸见我们满人的祖先吗?” 阿巴泰和豪格两人刚投唐军不久,羞耻之心末去。被鳌拜这么一句,已是面红耳赤,纳纳不能言,高杰笑道:“好。有种,只是你们地天汗命死在明军手里,你们的天聪汗又死在我军手里,你们的大军已经没了,我们汉人有句话,识时务为俊杰,如果不投降,你不怕灭族吗?” 阿巴泰和豪格两人马上找到为自己辨白地理由,是啊,自己投降都是为族人着想,唐军势大,非满人能抗,阿巴泰喝道:“鳌拜,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们如何会无脸见祖宗,我们满人在天命汗起兵之前本来就归于汉人,只中大明欺我太甚,天命汗才已七大恨起兵,如今我们满人有灭族之患,我为了让我们满人地祖先有人祭祀,不会断香火,投降唐军,又有什么不对。” 鳌拜气得双眼通红,好象要冒出火花,他若是还能动,恐怕先要提刀砍地人就是阿巴泰,只是此时鳌拜只能破口大骂:“放屁,放屁,你胆小怕死还要拿祖先说事,太祖如此英明,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豪格喝道:“鳌拜,不要放肆,七叔已被立为我们女真人的新大汗,不可对大汗无理。” 鳌拜“呸。”了一声,一口浓啖向豪格吐去:“豪格,我以前还以为你会有出息,没想到你真是一个草包,怪不得大汗宁愿立那个窝囊废也不愿立你,只是大汗也看错了那个窝囊废,才会让他做了女真人的大汗,这是我们女真的耻辱,不过,只有有骨气的女真人,都不会承认他地,阿巴泰很快就不会是女真人的大汗了,我们女真的新大汗一定把唐军赶出去的,到时你们也会成为女真地罪民,永远不能进入祖祠。” 鳌拜手脚被绑,这口啖吐的又快又急,豪格避让不及,浓啖正吐在他的胸口,黄黄的一块,豪格只觉得一阵恶心,赶忙擦去,又听到鳌拜提起皇太极宁愿立阿巴泰也不愿立他之事,这正是豪格心头的伤疤,他顿时大怒,抬脚朝鳌拜踢去:“你这个狗奴才,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的家事,你忘了谁给你做的甲喇额真,谁踢给你“巴图鲁“的称号。” 高杰看得大为有趣,没想到满人也有这一幕,见豪格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忙“咳“了一下,道:“住手。” 高杰的声音虽然不大,豪格却不敢造次,停了下来,鳌拜全身是伤,豪格对他忿恨,又单捡他的伤处踢去,等到豪格停了下来,鳌拜已痛得晕了过去。 唐军用水将他泼醒,高杰问道:“鳌拜,你愿不愿意投降。” 鳌拜撇了撇嘴:“你别做梦了,我们满人不象汉人那么软骨头,想要我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要杀就杀,我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旁边的几名唐军喝道:“大胆……不得对大将军无理。” 高杰摆了一下手,制止了唐军对鳌拜的训斥,他在看到鳌拜被豪格硬生生的踢晕过去,一话痛也没有呼过就知道此人不会投降,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转向阿巴泰和豪格两人道:“鳌拜顽固不化,又桀骜不训,你们说该如何处理。” 鳌拜是满人中有名的勇士,阿巴泰有点不忍,道:“大将军,要不暂时关押,我再劝劝看,或许过几天他会想通。” 阿巴泰话还没说完,鳌拜已向阿巴泰破口大骂:“阿巴泰,你这个懦夫,老子不用你来装好人,我死也不会降的,我们满人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要杀快杀,你若不杀我,你就不是努尔哈赤的儿子。” 阿巴泰脸色一变,豪格在旁道:“大将军,鳌拜死不悔改,不如斩了,用他的头颅来警告不肯投降之人,以后大军的阻碍必定会减少许多。” 鳌拜一心求死。但听到豪格出这个主意,还是对豪格大骂起来,高杰微微一笑。道:“很好,这个鳌拜就交给你处理了。” 豪格大吃一惊:“我?” 高杰道:“当然是你,他如此辱骂于你。难道不该杀么?”说完。向身边地一名亲兵示意。把武器交给豪格。 豪格从十多岁就和他父亲皇太极征战。虽然杀的汉人不少,也有犯事的满人被他亲手斩杀,可要当着汉人地面,杀死族中有名的勇士,日后传了出去,恐怕所有的满人都会似他为仇。鄙视他地为人。 只是看着高杰地目光,还有他选择地余地吗,豪格茫然的从高杰的亲兵手里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向鳌拜走去。鳌拜此时还在骂不绝口,见豪格手提凶器走过来,吃了一惊,他虽然一心求死,却不愿意死在满人手中,喝道:“豪格,你要干什么,你真要杀我?” 豪格脸上扭曲,想起额娘的冷落,皇太极对他的轻视,如果他是汉人多好,汉人立长不立幼,他身为长子,处处努力作战,想博得父亲地欢心,可是父亲还是经常责骂他,多尔衮比他小一岁,可是他不但要以叔叔之理待之,屡次作战还都让他位于多尔衮之下,让他不得不以主帅相待,这次皇太极要死了,弥留之际宁愿把位子传给他的兄弟,也不愿意传给他的亲生儿子。 他不适合作大汗,阿巴泰就适合么,他接位不到半月,满人的数万大军没了,阿巴泰自己也做了俘虏,连累他也不得不投降唐军,难道他做大汗还会有比这更坏地结果吗,可为什么不让他做大汗? 一刀,二刀,三刀,原来杀满人和杀汉人也没什么不同,你看他,一刀下去不是照样冒血吗,他睁着眼睛看自己干什么,憎恨吗,还是恐惧,他是满金的巴图鲁,可是照样死在自己的一把小小匕首之下。 四刀,五刀,六刀,这个鳌拜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敢嘲笑自己,他凭什么,不就是凭父亲不肯把汗位传给自己吗。 七刀,八刀,九刀,鳌拜张大了嘴,鲜血从里面汩汩的冒了出来,他的眼神已暗淡无光,嘴角露出了一丝嘲笑,嘲笑自己本想死在汉人手中,终究死在满人之手么。 阿巴泰看得直冒冷汗,不知豪格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疯狂,鳌拜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胸口被捅了一个大洞,豪格还在用刀不停的捅着,一边捅,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已经数不清豪格捅了多少刀了。若是阿巴泰能听清豪格嘴里念叨的是什么,肯定也会吓一跳。 高杰开始还看的微笑,可是看着豪格如此疯狂的样子,也不由皱眉,喝道:“够了,住手,住手。” 豪格充耳不闻,继续拿刀捅着鳌拜渐渐僵硬的尸体,高杰朝左右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两名唐军上前将豪格架开,豪格才停止了对鳌拜尸体的继续攻击,也没有反抗,任凭唐军将他手上的匕首收掉。 高杰见士兵已将前面的战场打扫干净,被炸得坑坑洼洼的道路也已填平,吩咐道:“来人,把鳌拜的头砍下来,立在道路旁边,上面就写后金巴图鲁鳌拜抗拒天军,不肯投降,豪格深明大义,亲手斩杀鳌拜于此,望其他人以鳌拜为鉴,不可与唐军对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鳌拜的头颅被割了下来,豪格好象才从刚才的疯狂中清醒过来,跪下向高杰请罪道:“大将军,小人刚才失态了,请大将军责罚。” 高杰拍了拍豪格的肩膀道:“没关系,你以后可以称属下了,我暂时委任你为我军六品的骁骑上校,只要你能忠于我军,继续立功,我会奏请唐军殿下升你为将军。 豪格忙道:“多谢大将军提拨,属下一定不忘大将军之恩。” 阿巴泰看得直皱眉头,豪格看来真的要把自己当成唐军的一条狗,看来自已以后还有多提防他一下才对,免得让他给卖了。 做完了这些,刘宗敏还没有返回,此时天色还早,这里离盛京只有半天路程,完全可以赶在天黑前抵达盛京,刚才那群人正是从盛京出来的满人正规军,这样一算,盛京的正规军最多不超过三千人,唐军的与他们的兵力达到了五比一,完全可以不必等刘宗敏。 高杰下令道:“弟兄们,咱们的目标是盛京,今晚就睡在盛京,咱们尝过那么多蒙古女人,还没有尝过女真的女人,今晚就看看女真女人和蒙古女人有什么不同。” 阿巴泰听得心中发酸,为什么满人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难道是全是因为自己之过吗?可是自己接位已来,一切都是身不由已,只有一直的败退,败退,这能怪自己么,若是八弟还在,他是不是有能力挽回? 豪格却毫无所觉,他还沉浸在高杰封他为唐军上校一职中,上校的军衔虽小,可是难得获得了唐军的信任,满人的衰退已不可避免,到时自己有了唐军的支持,还怕不能重夺大汗之位吗,唐军恐怕也愿意找一个听他们话的人当大汗,父汗,你不是不让我当大汗吗,你若在天有灵的话,就可以看到你儿子不需要你传位,照样把大汗之位夺过来。 听完高杰的命令,士兵们哄然大笑,唐军虽然在路上剿灭了十几个村庄,可是却并没有时间对满人的女人侵犯,所有的人都被杀了事,高杰此话的意思就是攻下盛京之后可以象草原一样,任士兵为所欲为,数月没有碰过女人的士兵听得心下大动,整个队伍马上移动起来,唐军每人三只马,数万匹马腾得加速,将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一条长长的黑线,直向盛京而去。 “停。”这一路上再无阻碍,唐军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盛京的外围,眼前的盛京经过满人十余年的经营,整个城墙显然高大巍峨,一条长长的护城河环绕着城墙,好象是一条长长的玉带,这一切都显然着盛京的不同寻常,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如此古怪呢。 唐军望着盛京城,每个人心里都茫然,太古怪了,诺大的城池,除了四门紧闭外,看不到一个人影,静,太安静了,除了唐军的喘气声,这里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四章 辽河边沿 高杰望往阿巴泰道,“城中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会见不到人影,难道所有满人都死绝了不成。” 阿巴泰心头也是疑惑不已,回道:“大将军,小人也不知道发生何事。” 高杰道:“那好,派几个人去城门口看看,若是打不开,那就用云梯爬上城墙。” 阿巴泰应道:“是。”叫来了几名士兵,让他们到城门前去查看。 跟着阿巴泰投降唐军的满人尚有一百多人,他们都是大汗的亲兵,糊里糊涂的跟着大汗投降了唐军,唐军将他们的武器收剿后就一直押在军中,这时是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尽管这是他们自己的都城,可是眼前的的鬼异情况还是让选中的几名满人心头打鼓,他们小心翼翼的朝城门接近,见还没有人影,几人大着胆子向城门推去,“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城门竟然缓缓的开了。 唐军睁大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城门,生怕里面冲出来一队女真人,只是门已打开了一大半,一个人影还没有看到,开门的一人喊道:“大汗,里面没有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几十支长箭“嗖,嗖。”的射了出来,除了一个躲在门后的人外,其余几个满人一起被钉死在地上。 唐军齐刷刷的端起了火枪,对准了城门口,半响却没有半点动静,刚才的长箭仿佛不是人为。高杰向阿巴泰示意,阿巴泰一咬牙,又叫了几名满人上前。有了前车之鉴,几个满人更是战战魏魏,推门时更是随时准备逃跑。只是这次他们顺利地推开了大门。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随着大门的打开。整个盛京露在了唐军的面前,从城门口看去,一条通道之后就是长街,长街上照样是空荡荡地一片,高杰苦思不解,人呢。到哪儿去了,难道都撤走了,还是正埋伏在里面,要给唐军一个突袭。刚才是谁射的箭? 与其在外面乱猜,不如进去查看一下就清楚了,高杰转向自己的斥候队:“高飞,你带十组斥候进入城中,遇到危险立即返回。” 这种时候指望不了女真人,还是派自己人保险一点,否则女真人要是和里面地人串通,引自己上钓岂不麻烦。 “是。”高飞应了一声,一百人地斥候队分出了唐军地队列,向城门口冲去,刚才被射死的几人已拖出了门口,后面推门的几名满人站在一旁,见到唐军的斥候过来,连忙行礼。高飞理也没理他们,毫不迟疑的催马进入了城中,转眼就消失在城外唐军的眼里。 每个人都心焦地等着斥候回报,可是半个时辰过后,城中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开头还能听到他们的马蹄声,后来又悄无声息,这一百名唐军好象就被盛京城吞了。 此时太阳已落山,整个大地只剩下一点余晖,眼看天就要暗下来,这盛京城越发神秘,城外的唐军等得心焦,难道这一百人就这么没了,哪怕是有一人开枪也好,高杰的冷汗已经出来,城内到底有什么东西,让自己地一百人连枪也开不了,正要再派人时,城门口终于出现了一名唐军:“大将军,里面是空城,什么人也没有。” 高杰抹了一把冷汗,愿来是自己虚惊一场,盛京城并不小,高飞他们发现不了人自然会全城查看,没有发现也不会开枪,让自己误以为他们遇害了,真是该死,还没有打,满人怎么连自己的都城也弃了。 “进城。”高杰一声令下,唐军从大开的城门鱼贯而入,随着唐军的进城,整个盛京重新热闹起来,这毕竟是满人的都城,他们走时虽然把所有的粮食,金银带走了,对城中却没有破坏,虽然有人提出要把盛京变成一片废墟,不让唐军居住,但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盛京凝聚了满人十几年的心血,焉然毁在自己人手里。 除了城门口中了陷井的几个满人,盛京兵不血刃的落到了唐军手里,那陷井是最后撤退的几个满人做的,满人善于打猎,用门的推动力来射箭,对他们来说是小意思,本来想给唐军一点教训,没想到射中的还是他们自己人。 虽然盛京是完整的,里面的水源也没有污染,这主要是盛京外面有一条浑河,即使污染了城中的水源,对唐军也毫无威胁,反而会引起唐军的恼怒,将盛京彻底毁去。 盛京对此时的唐军却毫无用处,他们的粮食仅够十日之用,盛京连一颗粮也没有留下,若是唐军搞不到粮食,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去,说不定只有杀马充饥。 唐军只得一边留在城中等刘宗敏的部队归来,一面派人四下抢粮,盛京城外来不及撤离的满人倒了大霉,他们的村庄全部被毁,粮食全被唐军抢光,只有稍有反抗,全村都被屠杀殆尽,盛京城外数十里的地方都唐军抢了个精光,活不下去的满人纷纷朝盛京最近的抚顺方向逃离。 只是满人地区人烟稀少,又加上许多满人早已撤离,唐军所抢的粮食并不多,连每日的消耗都不能维持,要想获得粮食,只得进攻满人下一个城池抚顺。只是刘宗敏的部队还没有回来,让高杰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进攻抚顺的日期也延了下来。 刘宗敏率队一直紧咬罗色勒不放,唐军每人有三匹马换乖,不是有落单的满人被唐军射杀,追了三日,罗色勒也没有摆脱唐军的追击。 罗色勒被追得苦不堪言,他们不能分兵,唐军远比他们人多,分兵只能让大家死得更快,更不能往有人的地方走,否则只会把灾难带给自己的族人,这一路上。罗色勒经过地村庄都被唐军屠灭了,望着身后升起来的浓烟,每个正蓝旗的满人对身后地唐军都恨之入骨。他们却毫无办法,只能逃命,逃命。 已经是第四天了。罗色勒身后只剩下二百来人。这二百多人是整个正蓝旗唯一剩下的骨干了。若是这二百多人被唐军所灭,满洲八旗的正蓝一旗就要永远消失,罗色勒不由后悔自己明明可以撤走,为什么要逞强,把整个正蓝旗带入绝境,不过。此时后悔没有及时撤走也无用,如今想地是如何活下去。 每个满人都已篷头灰脸,一路上他们经过了无数地河流,村庄。却不能进村吃一顿饭,下河洗一个头,只能啃着硬邦邦地干肉,然后是逃命,逃命。 “辽河,辽河,我们到了辽河了,没路了,我们死定了。”前面的一名士兵惊叫起来。 这四天来,罗色勒带人先是朝北走,一路走过西沙河,东河,绕阳河,到达骆驼山时只好往东走,又经过柳河,秀水河,每次想利用熟悉的地形摆脱唐军的追击却办不到,唐军分成五个千人队,以枪声来相互联系,罗色勒碰到哪一个千人队都是死路一条,几次因为绕路,差点被唐军合围,可是关键时刻却总让他找到了空隙,逃了出来。 罗色勒不敢再绕路,只好老老实实捡最近的路走,七拐八拐之后还是被唐军逼到了辽河边沿,唐军离他们只有一二十多里,一眼望去,还可以看到唐军溅起来的烟尘,绝望地满人士兵跪在辽河边沿号啕大哭。 辽河是满人的母亲河,宽处有五里,最窄之处也至少一二里,浩浩的辽河发源于河北省七老图山脉光头岭,流经河北、内蒙、吉林、辽宁四省区,它的流域面积为二十多万平方公里,支流包括了清河、柴河、范河,秀水河、牧河、柳河、绕阳河,清河、柴河、范河,正是辽河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地满人。 可是此次这条辽河却成了这支满人的催命河,河上没有木排,没有船只,只靠跨下的马匹,让他们如何能渡过这汹涌的河水,后面的唐军已从三面包围过来,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刘宗敏拿起来了手中的望远镜,映入刘宗敏眼帘的数百名满人士兵坐在宽阔的大河边又哭又笑,他们已知道再也逃不掉了,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有的人还坐在河水中,任凭河水打湿自己的衣裳。 先是一队,二队,接着五队唐军全部围了过来,经过四天的追击,这些唐军反而个个红光满面,衣甲鲜明,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们的马匹活蹦乱跳,不停的打着鼻嘶,这四天来,显然唐军没有全力追击。 刘宗敏大笑:“弟兄们,他们没地方逃了,逼上去,让他们投降。” 手下的唐军暴喝一声:“投降,投降!”缓缓朝河边的二百多名满人逼去。 一名唐军的参谋笑道:“将军,若是满人知道我们这些天一直没有认真追,反而让他们引路,剿灭了数十个村庄,你说他们会不会气晕过去。” 这些天来,靠着罗色勒的指引,唐军一路烧杀抢掠,唐军行军路上的满人村庄都被夷为平地,男人全部被杀,女人除了特别年轻漂亮的被留了下来,其她人被奸污后也杀了,满人在汉人城池干过的事,唐军在他们的老家重新演了一遍。 几次罗色勒差点被围死,唐军又给他们放开了一条路,不然,凭着绝对优势的兵力,唐军的马匹又被他们多,如何能让罗色勒逃了四天之久。 另一名参谋问道:“将军,要不要再放开一条路让他们逃走?” 这些参谋都出身小户,本身识字,才被选送进入唐军的军官学院学习,毕业后进入军队成了参谋,他们以前都看不起武人,视军人为莽夫,只是唐军对军队异常重识,投身军队也是寻个好出身,这比参加科举容易多了,才有那么多穷秀才或自愿,或被家人被逼,投身军队,这四天来,他们见识了唐军如何的杀人如麻,如何的抢劫,哪想到在北方作战有如次刺激的生活,他们对这种日子已过上了隐。 刘宗敏摇了摇头:“不用了,此次再放太明显了,再说大将军可能也等急了,不能再担搁下去,他们若是不投降,全部剿灭。” 几名参谋叹息了一声,心中充满了遗憾,若是和大将军在一起,恐怕就不能如此放纵了,他们加入军队还浅,却不知唐军有两套军纪,对内作战时固然军纪森严,对外作战时却没有这个顾忌,当年正是高杰在草原率先作出的榜样,那时唐王对所有人都没有处罚,从此才形成了这两套军纪。 望着四面围过来的唐军,无论是坐在河里的,还是坐在地上的满人都翻身上马,他们高举战刀,一阵苍凉的歌声传了过来,刘宗敏侧耳听了一下,一句也听不懂,向旁边一名蒙古籍的唐军问道:“他们在喝什么?” 那名唐军将满人的歌声用汉活哼了出来, 蓝天上飘着的白云啊, 随风流浪, 草原上奔驰的马儿啊, 向远方, 我的阿妈啊,她喂给我奶水, 我的阿玛啊,他交给给我弓箭。 阿妈的奶水让我长大, 阿玛的弓箭让我杀敌, ……那奔腾的辽河,是我们女真人的故乡。 ……我们将魂归于你啊,永存的长生天。 刘宗敏哼了一声:“那他们是不肯投降罗,全部消灭,一人不留。” “将军有令,全部消灭,一人不留。” “砰,砰”的枪声响起,将满人的歌声打断,二百多满人策马向刘宗敏的中军冲来,刘宗敏脸色不变,看着满人在唐军的枪声中一个个倒下,只冲了数十米的距离,满人就大部分倒了下去,剩下了二十多人,他们被前面的马尸绊住,更加不能冲击。 歌声再次响起, ……那奔腾的辽河,是我们女真人的故乡。 ……我们将魂归于你啊,永存的长生天。 “砰,砰,砰”随着一声枪响,就有一名满人倒下,歌声骤停,已经没有一个满人还立在马上,二百多满人尸横交错,只剩下几匹战马不时用嘴拱着自己的主人,期望主人能够醒来。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五章 意外之喜 刘宗敏剿灭罗色勒后,带着人马赶到了盛京,此时抚顺已被唐军占领,抚顺离沈阳较近,只有九十多里,从沈阳到抚顺不需半天时间就可以赶到,高杰在刘宗敏没有回来之前,本无意拿下抚顺,只是抚顺突然到沈阳请降,给唐军来了个意外的惊喜。 抚顺地处辽宁东部山区,属长白山系龙岗山脉,地势较高,山脉呈东北、西南走向。抚顺最高的山为号称辽宁,屋脊,的钢山,境内五百米以上的高山就有四十多座,唐军若要进攻抚顺,极易被熟悉地形的后金伏击。 若是只是攻城,唐军有把握一天就将抚顺攻下,只是攻下抚顺容易,万一又是一座空城,而满人躲在群山中突袭,那更是麻烦,当年就是在抚顺的萨尔浒山下,明军遭到后金的突然袭击,数万大军死伤惨重,血流成河,唐军虽非明军可比,高杰也不能不谨慎,抚顺得之如鸡肋,反而有危险,不得不慎重。 抚顺的守将正是阿巴泰的三儿子博洛,阿巴泰有四子,长子尚建:死得比较早,卒于崇祯三年,次子博和记,名声不显,这次就跟在他身边,一起成为唐军的俘虏,三子博洛,有勇有谋,多次从皇太极征明,立下不小的功邪,天聪九年封固山贝子,官职为梅勒额真(相当于副旗主)与其父阿巴泰一起统领正红旗。四子岳乐,虽然最为聪慧,此时却只有十三岁。还没有崭露头角。 正红旗地大部分兵丁都随阿巴泰一起征明,抚顺兵员不满一千,博洛在抚顺得知盛京要被放弃之后才知道满人大军败北。数万军队全军覆灭,他的父兄下落不明,这个消息仿佛青天辟厉。将博洛震的半天回不过神。 唐军战领沈阳之后。派出小队人马四处抢粮。将皇太极身死满人大军覆灭地消息到处传播,也将阿巴泰,豪格等人投降的消息公布,勒令各地的满人不得抵抗唐军,各城都必须向沈阳投降。 高杰如此做纯粹是为了打击满人地士气,倒没有想过有人真会投降。毕竟满人全民皆兵,一向似汉人为奴隶,突然之间来个大逆转,要向昔日他们认为懦弱地汉人投降。恐怕谁也接受不了,何况唐军进入辽宁以来,一路都是烧杀抢掠,从来没有做过安抚地举动,现在还将他们的粮食抢光,稍有反抗便屠杀殆尽,谁会愿意投降。 博洛得知父兄投降了唐军,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开头先是不相信,以为是唐军的谣言,得到父亲亲兵的亲口证实后,又陷入了痛苦中,即恨父兄不争气,为满人丢丑,又为满人的未来担扰。 满人本来就人少,两次大败,已将满人地元气耗尽,剩下的满人何去何从,博洛思前想后,满人的前途渺茫,若是不投降唐军,即使这次能击败唐军,那下一次呢,他关在房中,整整想了一天一夜,不得要领,此时身边信任的人只有他弟弟岳乐,岳乐年龄虽小,却常有惊人之语,博洛病急乱投医,只好询问岳乐地意见。 岳乐反问道:“三哥,与满人的安危相比,父兄的性命是大是小?” 博洛道:“父兄性命事虽大,但和满人全族的安危一比,父兄性命就不足为道了。” 岳乐道:“这就是了,你现在完全不必考虑父兄的性命在唐军手中,只要考虑如何才对全族有利,就知道该怎样做了。” 博洛痛苦的道:“我就是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啊?” 岳乐道:“现在阿玛在唐军手中,我们满人群龙无首,你看谁可继位为汗?” 博洛马上道:“十四贝勒聪明绝顶,昔日有传言,他正是太祖属意的传位人选,只是当时终究年龄太小,天聪汗又雄才大略,才让天聪汗真正坐稳了汗位。” “那你看此番十四贝勒能继承汗位吗?” “不能,十四贝勒已被天聪汗连贬二次,加上现在手头又无兵无卒,我看若是重新立汗,多半是二贝勒的长子岳托最有希望。” “那三哥认为岳托能带领我们满人走出困境吗。” “不能,若是多尔衮继承汗位尚有几分希望,岳托虽然打仗在行,可是缺少全局的眼光,心胸也不够宽大,要他带领满人走出困境,太难了。” “那如果我们这次失败了,我们满人的命运如何?” 博洛打了一个寒战,想起以前对汉人的烧杀抢掠,满洲被掠来的汉人奴隶,若是以前说汉人不会报复,博洛还能相信,毕竟大明对待那此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的异族都非常宽厚,只要你承认失败,重新承认大明的统治,以前不论杀了多少人,都能一笔勾销,可是唐军现在已经开始展现了他们报复的一面,博洛仿佛看见了满人的村庄被焚毁,男人被屠杀,无数的唐军将满人女子的衣服撕开,整个满洲一片哀号的情景,他吞了一口唾液艰难得道:“或许全族被灭,或者变为奴隶。” 岳乐也沉默了半响,才道:“唐军现在只有二万人,我们举族相抗也未必赢,何况唐军的后面还有十万,甚至二十万的大军,等到唐军一统中原,聚起百万大军也并非难事,即使这次侥幸赢了,下次又如何抵挡?” 博洛咬了咬牙,绝望的道:“难道只有投降?” “投降尚有一份希望,如果能等同蒙古人,总比灭族或做奴隶来的要好,听说现在蒙古人的生活反而要比以前要好,只是满人从此要变成一只笼中鸟,永远没有高飞之时了。” 博洛下了狠心:“那也不见得,现在唐军势强,焉知十年。二十年后他们不会变弱,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岳乐悠悠一叹。 一点也不象一个十三岁地少年:“是啊,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当初蒙古人多么强势。灭国无数。还是被汉人赶了出去。大明能赶走蒙古的百万大军,却在我族面前屡屡损兵折将,如今唐军崛起,十年不成,就一百年,一百年不成。就二百年,只要我族能存下去,又焉知日后不会统治中原?” 博洛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弟弟,他的话怎么象一个饱经世事的老人。看来汉人说得没有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是大明那么多读书人,为什么又会如此软弱,想不通。 抚顺要投降地消息送到沈阳时,高杰还以为满人想来个诈降,把自己地兵力引到抚顺,偷袭,得知抚顺主将是阿巴泰地儿子博洛后,高杰才令部下带着二千唐军,押着阿巴泰和博和记前往抚顺接收,一旦有不对,先把阿巴泰父子砍了,然后退回来,反正还有一个豪格在手上,阿巴泰已可有可无,唐军要退,恐怕满人布置再周密也拦不住。 没想到唐军一到,抚顺的城门大开,博洛带着手下的正红旗兵丁走出城门,恭恭敬敬的迎接唐军入城,按唐军的规定暂时收剿了兵器,唐军才相信满人真得是要投降。 抚顺有各族人口三万多人,其中最多的当然是满人,总共一万四千余人,汉人也不少,总共一万一千多人,其次是朝鲜族、回族。 蒙古族、锡伯族等各族人口六千余人,这些汉人多半都奴隶身份,唐军将他们全部解除了奴籍,又抽调了五百健壮地汉人加入唐军,有了这些汉人的帮助,唐军对辽宁的情况马上熟悉起来。 抚顺城有九百余名正红旗的士兵,加上阿巴泰原先地人马,满人的军队已有了一千多人,高杰将五百名满人抽到了豪格手下,并委任阿巴泰唐军上校军职,这是高杰能任命的最高官员,组成了二个满人的千户所,协助唐军作战。 只是唐军的粮食依然紧张,满人本来就不善耕种,全是依靠掠来的汉人奴隶种地,这三年来,满人失去了大明这个以前随时可以抢劫的粮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皇太极准备的一场大战,将满人三年储备的存粮消耗了个干干净净,许多满人不得不依靠打猎才勉强渡日,汉人的日子过得更苦,高杰若不想投降的各族马上造反的话,根本不能动他们的粮食。 刘宗敏剿灭的村庄远比高杰要多,他获得的粮食足可以让唐军再多支持十天,只是即便如此,唐军的存粮二十日后就会用光,靠什么来养活这二万人,总不能让二万都去打猎,若真是如此,恐怕过不了一个月,整个沈阳周边的动物就会绝迹。 唯一的办法就是起兵攻城,攻下一座城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粮食,到时就由不得城中的居民是死是活了,所有粮食都可以征用。 满人除了盛京,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就是被他们称为东京的辽阳了,辽阳位于辽宁省中部,东依辽东山地,西望辽河平原,辽阳历史悠久,公元前三世纪初的战国晚期,燕在东北地区南部拓疆辟地,始设辽东郡,郡治襄平,东晋晚期高句丽占据辽东,襄平改成辽东城,此后高句丽统治辽东二百余年。到了唐代,这里成为安东都护府,管辖东北少数民族。 明代的辽阳是辽东都指挥使司的驻地,担负着镇抚诸夷护卫京师的重任口努尔哈赤攻占辽阳后,定都东京城,完成了后金政权由弱到强的根本转变,直到努尔哈赤死的前一年,满人的都城才由辽阳迁到沈阳,把沈阳改为盛京,辽阳仍称为东京,可见满人对辽阳的重视。 作为一个盛京,一个东京,满人颇有仿大明陪都之意,可是沈阳和辽阳相距不远,沈阳离辽阳仅一百二十里,唐军的骑兵半天时间就可以赶到。 辽阳自古就是兵家重地,并不象沈阳一样一马平川,境内的群山绵延不绝,其东面大黑山一脉,自东北直走西南,绵亘百余里,连峰叠出,复岭互藏,为辽东半岛的脊骨。而大黑山一脉则组成千山山脉中段的主要支脉,横陈于辽阳县水泉乡境内。 而且满人经营辽阳比沈阳更久,沈阳的人马又全部迁到辽阳,可以说辽阳若是被唐军攻破,东北的情形就可以一战而定,只是若是失败,二万缺粮的唐军能否回去就会成为一个问题,唐军若是粮食充足的话,大可以利用阿巴泰和豪格两人的影响力慢慢来,或进攻,或招降,先将吉林,黑龙江等地拿下,再用优势兵力一举攻向辽阳。 可惜高杰和刘宗敏都不是那么有耐性的人,漫说粮食不足,就是粮食真的充足,他们两人也不会采用这个办法,毕竟能一战而定的诱惑实在太大。 此时辽阳已集聚了十几万满人,加上汉人和其他各族人口,辽阳城中达到了创纪录的三十万人,整个辽阳立马显得拥挤,这些人辽阳本地的人口不足十万,多是从沈阳和其他各地逃过来的,这么多的人口挤在辽阳城中,满人再想放弃是不可能,何况盛京已失,如果辽阳再丢,恐怕满人只有象祖先一样钻深山老林了。 在这些天里,满人已将丹东,凤城等地压制朝鲜的军队调了回来,加上沈阳的人马,辽阳已有了满人的精华部队一万一千人,除了分布在吉林,黑龙江的数千人马外,整个满人的军队都在这里了。 满人的重臣也全部集中在辽阳城中,满人八旗先分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四旗,后来随着女真的兴起,努尔哈赤为适应满族发展的需要,在原有牛录制的基础上,增编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旗。 其中镶黄、正黄、正白三旗为大汗亲领,后来又称为上三旗,正红、镶红、正蓝、镶蓝、镶白五旗一般由诸王、贝勒统辖,又称为下五旗。 此次皇太极率兵征明,三万大军全军覆灭,由他亲领的镶黄、正黄、正白三旗旗兵已死伤殆尽,等于废了,正蓝旗剩下的一千多人又被刘宗敏全灭,阿巴泰的正红旗最后的人马投降了唐军,满人还留有实力的就是镶红,镶蓝,镶白三旗。 唐军虽然还没有对辽阳进攻的迹象,但从沈阳到辽阳的距离实在太短了,一旦唐军决定进攻,半天时间就可以到达辽阳城下,应该怎样对辽阳防守,满人的重臣意见不一。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六章 同族相煎 辽阳的前面有一条河,为太子河,古称衍水,据说战国时期,燕太子丹派荆柯刺杀秦王,失手后,秦王大怒,派兵伐燕,燕王僖走保辽东,秦兵围追甚迫,但燕太子丹指挥的军队让秦军也受到极大的损失,于是秦军便想出一计。派间谍向燕王进谗言:秦伐燕的原因是太子丹刺杀秦王,只要燕王将太子丹杀掉,把人头献给秦王,秦国可以罢兵。 燕王僖听信其言,派人追杀太子丹于衍水。秦国得知后大喜,重新派兵攻燕,燕遂亡。后人为纪念太子丹不畏强权,遂改衍水为太子河,这条太子河仅次于辽河,流贯本溪境内,最后与浑河会合后,入海的一段称为大辽河,太子河和东面的大黑山脉将整个辽阳,本溪,海城包围在内,形成辽阳的天然屏障。 满人重臣争论的是要不要将辽阳的防守推到太子河前,若能在太子河守住唐军的进攻,对满人来说无疑是十分有利,太子河的流域而积四千多平方公里,依托这块地区,满人可以作战,耕种两不误,数十万居民也不用挤在狭小的辽阳城中,只是整个太子河长四百多公里,虽然有一大半的地方不适合渡河,可以渡河的地方至少也有上百公里地,满人才一万多兵力,要防守这么长的地方,平均每公里才十人,确实是防不胜防。 现在辽阳的兵力有六旗人马,镶白,镶红。镶蓝三旗每旗人数都在二千五到三千人,镶黄,正黄、正白三旗地人马加起来才二千五百余人。只相当于一旗。 其中镶白为岳托亲领,镶红旗固山额真为叶臣,镶蓝固山额真篇古。他们三人是下五旗之人口一致不同意在太子河边防守。他们认为既然辽河挡不住唐军,太子河更加不行,与期分散兵力让唐军能轻易击破,不如将力量全部收回辽阳城中,如果唐军敢进攻辽阳,势必让唐军在城下碰得头痛血流。 镶黄旗的遏必隆、正黄旗的索尼、正白旗地苏克萨哈是上三旗的人马。他们认为唐军火炮犀利,如果任由唐军推到城下攻城,辽阳必定难守,不如借着大河将唐军阻隔。 只是遏必隆。索尼,苏克萨哈三人虽然属于上三旗,地位要比下五旗的人尊荣,不过,他们地官职都是梅勒额真,本身已比岳托,叶臣,篇古三人矮了一级,镶黄旗、正黄旗地固山额真都已跟随皇太极出征,分别死在唐军和明军之下,正白旗地固山额真是豪格,更是投降了唐军,成了满人的耻辱,说起话来自然不如岳托,叶臣,篇古三人气粗,只是他们身为上三旗的实际统领却也不肯轻易放弃自己的主张。 一时之间六人分成二派,争执不下,此时满人没有大汗的弊病显露无疑,谁也不能说服谁,一边是昔日的上三旗,一边是现在实力最强地下三旗,其他文臣武将都一片茫然,不知该支持哪一边。 大学士希福打着圆场:“好了,大家都是为我们满人的前途作想,这样,镶黄、正黄、正白三旗人马出城作战,如果唐军渡河,你们三旗人马可以阻击,镶白,镶红,镶蓝三旗人马留守辽阳,你们看如何?” 希福是索尼的兄弟,为文臣之首,女真虽然以军功为第一,但心中对汉人的文化也着实羡慕,对文臣表面虽然鄙视,却还是有自卑之心,皇太极在世时,文臣地位虽然不在武将之上,也基本可以平起平坐,此时武将争执不下,希福此话就一锤定音,众人都默认了下来,妥协地结果是满人选了一个最差的办法。 希福不懂军事,才会如此和稀泥,遏必隆,索尼,苏克萨哈,岳托,叶臣,篇古六人都是久经战阵,满人本来就兵少,此时分兵更是大忌,只是岳托,叶臣,篇古三人看不起上三旗仅剩下的那点兵马,自付就是没有他们那二千多人照样可以将辽阳守住,而遏必隆,索尼,苏克萨哈三人要重振上三旗的威风,有心独自给唐军来个下马威,也默认了下来,多尔衮,多铎手上无兵无卒,插不上嘴。见大家都同意,只能默不作声。 计议已定,遏必隆,索尼,苏克萨哈三人率本部人马出城巡防太子河,他们分成三队人马,每队相隔三十里,在唐军最有可能渡河之处巡视,一旦发现敌情,马上以狼烟为号,其他两队人马可以在半个时辰左右赶到支援。 岳托,叶臣,篇古三人则赶紧加固辽阳的城防,并在城中无论满汉还是其他各族,其精壮一律抽调出来,用来协助守城,这样得到了三万人,只是这三万人除了满人能有一些自备的弓箭和兵器外,其他人都赤手空拳,连菜刀和木棍都做不到一人一把,纯粹是想让他们消耗唐军的弹药。 高杰得到抚顺的投诚,刘宗敏又已汇合,在沈阳体整一日后,全军向辽阳杀去,沈阳只留五百名唐军和新招的五百汉军防守,抚顺的一万多汉人也迁进了沈阳,满人留下的房屋,农田全部分给了新迁来的汉人,让这些汉人马上有了翻身作主人的感觉。 另外一万九千多唐军,加入新入的一千多名满人,唐军的兵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大军浩浩荡荡的朝辽阳杀去,只用了二个时辰,唐军的先头部队已到了太子河边沿,正当唐军想过河时,对面突然杀出了一支人马,正是苏克萨哈的正白旗,双方都是一愣。 满人的两支辅助千户当然在唐军的先头部队里,太子河的平均宽度有七八百米,唐军选的渡河地段正是水势较缓处,宽度不过二三百米,只是河水较深,这样地宽度河两边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两边虽然都是满人,可是如今却分属两个阵营,在这太子河畔静静的对持。 这种距离除非火炮。否则双方都不可能打到对方,苏克萨哈暗暗叫苦,他已看到豪格地身影。豪格从小就加入了正白旗。任正白旗的梅勒额真有六年时间。三年前,多尔衮被免职后,豪格又接任正白旗的固山额真,正白旗地许多十兵对豪格都只熟悉,若是豪格下命令,他不知道身后之人会有多少人会听命。只能祈祷豪格不是真心投降唐军。 “苏克萨哈。”豪格已发现了对面地士兵正是自己地老部下,他此时虽然有五百多士兵,不过,多是正红旗的人。指挥起来并不如意,如果前面的百名正白旗的士兵能重归于自己,那么立马可以压倒阿巴泰,到时唐军肯定会对他更加重视。 只是这时没有喇叭,站在两边可以看得到对方却听不到说话,豪格的喊声算是白费劲了,苏克萨哈根本听不到,豪格只好向刘宗敏道:“将军,前面的都是我地部下,我想过去说降他们。” 刘宗敏眯着眼睛看着对面,这河两边除了树木外,毫无阻碍,可以轻易看清对方的人数,对面的满人不到千人,想阻止自己前锋的六千多大军过河,根本办不到,只是过河时免不了会有损伤,这个豪格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用了,我们直接过河,如果敢阻拦,杀无赫。”没必要冒这个险,让豪格走了事小,自己丢人就丢大了,若是怕渡河损伤,让满人站在最前面就是了。 豪格一阵失望,苏克萨哈是他一手提拨地亲信,他有信心说服苏克萨哈投降,当然如果苏克萨哈不愿投降,也不敢拿他怎么办,看来自己还得不到唐军的信任。 刘宗敏一声令下,唐军将木船放入水中,开始渡河,沈阳前面有一条浑河,唐军在沈阳已将木船造好,乘着木船沿浑河而下,到了两河相距最近时才将木船抬了上来,只走了不到十里就来了太子河。 苏克萨哈没想到唐军会带着木船前来,遏必隆,索尼,苏克萨哈他们三人之所以能分成三队,是基于唐军必须伐木造舟这个前提,唐军若是没有带渡河工具,伐木造舟的时间远不止半个时辰,如今狼烟虽然点起,可是这半个时辰却要自己独立抗了,好在他带有二十余部投石机,只要唐军到了河中央,自已的投石机足可以让这样粗制的小舟来个舟毁人亡。 看到前部的都是满人,苏克萨哈暗骂一声:“无耻。”却还是吩咐道:“所有的投石机准备,他们的船一到中间就发射。” “是。”这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迟疑,而且久久没有听到传令。 苏克萨哈向自己的亲兵看去,见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河中央,投石机也静静的躺着,没有半点动静,所有正白旗的士兵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苏克萨哈大怒:“没听到我的命令了吗,所有投石机准备,一旦唐军到了河中央马上发射石弹。” 亲兵迟疑的道:“大人,前面是我们正白旗的固山额真,我们不能用投石机对付他。” 苏克萨哈心里格登一下,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士兵们不愿意对付原先的旗主,何况前面渡河的全是满人,他们下不了手。 苏克萨哈厉声道:“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再也没有了原先的和硕贝勒,听我的命令,投石机准备。” 士兵们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是。”投石机的绳索缓缓绷紧,圆圆的石头已放了下去,已经可以发射了。 苏克萨哈正要命令投石机发射,豪格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克萨哈,我是正白旗的固山额真豪格,我命令你立即停下来,我们满人已经败了,不能再无畏的死伤下去。” 豪格已经到了河中央了,他的声音可以传过来,见到苏克萨哈要用投石机来对付自己,大惊失色,连忙给苏克萨哈下命令。 苏克萨哈不为所动:“放。” “轰,轰。”数声响起,几颗大大的圆石朝河中央砸去,有两颗石头准确的砸中了一条渡河的木舟,那被砸中的木舟马上四分五裂,舟上栽着的十几名原先满人正红旗的士兵纷纷掉进水里,有数人还有水里挣扎,被旁边的满人拉了上来,剩下的七八名士兵却沉入水底,眼见是不活了。 “哗。”的一声,一颗石弹掉到了豪格小舟的旁边,激起的水花将豪格和他身边的人溅了个全身。 豪格骇了一大跳,怒喝:“苏克萨哈,你敢对我无礼,我还是正白旗的固山额真,我要剥了你的兵权,贬你为奴隶。” 苏克萨哈大声道:“不要听他的,他现在已不是我们的固山额真了,大家继续发射。” 豪格大笑一声:“笑话,除了大汗,谁能撤消我的职务,我如何会不是正白旗的固山额真,众人听我命令,拿下苏克萨哈,我必有重赏。 苏克萨哈无言以对,只得催促:“发射,快发射。” 等了半响,除了刚才的几枚石弹,却没再有动静,苏克萨哈转头看去,士兵们都在原地不知所措,毕竟豪格一直都是他们的首领,此时满人接二连三的大败,连盛京也失去,他们都心头茫然,再也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许多人对能否守住辽阳内心都有了动摇,这时让他们对昔日的上司打击,除了苏克萨哈的亲信,谁也不愿意执行。 苏克萨哈拔出自己的长刀,大声怒斥:“大家听清了,豪格是我们的敌人,谁不听命令,斩。”随着苏克萨哈的命令,他身边的亲信纷纷赶到投石机旁,拿着长刀虎视眈眈的对着投石机旁边的士兵。 士兵们无奈,只得开始了慢吞吞的投弹,许多人故意打偏,准头全无,不过,毕竟相隔太近,还是又有几条木排被投石机砸得稀烂,除少数几个幸运儿,舟上的人大部分沉到了江底。见了龙王。 豪格大急,不停的催着自己划船的人:“快,快,加快速度。” 唐军对辽阳的攻击还没有打响,一场满人之间的对决率先在太子河畔上演。数月前还亲如兄弟的双方,此时却不得不同族相煎。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七章 杞县李信 唐军在东北与满人战在一起时,明军在小凌河附近大败满人大军的消息已传得天下皆知,崇祯在得到祖太寿的奏章后龙颜大悦,从崇祯登极已来,朝庭战事就没有停过,除了对农民起义军间或有大胜外,对于唐军和关外的满人从来就是有败无胜。这次将满人主力歼灭,绝对值得大誓庆贺,对于祖大寿后面所说的唐军已到关外之事,则自动忽略。 此时正是朝庭赋税入库之时,暂时不用为钱粮发愁,一时崇祯忘了对祖大寿以前的种种猜忌,赏赐甚厚,朝臣也不失时机的歌功颂德,仿佛大明的中兴就在眼前,全然忘了各地迫在眉睫的灾情。 今年闰四月大旱,其中河南最为严重,河南的开封府上书朝庭:“自去岁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大旱之后又有蝗灾,四五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诸树惟榆皮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树皮又尽矣,则又掘其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 ……最可悯者,县城外每日必弃一二婴儿于其中。有号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粪土者。至次晨,所弃之子已无一生,而又有弃子者矣。更可异者,童稚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便无踪迹。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加,” 崇祯读到此奏时,也是涔然泪下。他再次命令宫中栽减用度,并下《罪己诏》痛责弊政,道:“张官设吏。原为治国安民。今官皆谋私。如同商贾,朝廷已经下令免征,官员旨私征,摊派不摊富专找贫;审案断狱则有理断成无理,为官者姑息养奸,又有皇亲国戚、功勋世家贪心不足。任由家人横行京城。乡绅则不知廉耻,鱼肉乡里,收纳流氓无赖为爪牙打手;如此景况,小民谁能安枕?” 崇祯虽然看得明白。也下了《罪己诏》,诏中却全是为自己开脱之词,只是指责大臣,富户,却拿不出具体地办法,他只能下令各地官府自救,劝富户募捐,只是他让那贵们为保社稷助饷,仅得二十万两银子,想让各地富户主动拿出粮食救人,无异是痴人说梦。 崇祯十年的大灾,其实在去年就有苗头,有一位江南武生李进就提出了一项合理的办法,即搜刮江南缙绅富户弥补过用。李进地话说到崇祯心里,可是他一向视缙绅富户为国家支柱,他虽然可以动则杀戳大臣,却没有魄力得罪整个江南的富户。 这些富户和朝中的大臣,勋贵也是纵横交错,他虽然知道若是采用李进地办法,国库会充盈,各地地灾情也可救助,只是会遭到大臣们地群起反对。大学士钱士升要将李进下狱问罪。崇祯以“广开言路”为由斥责钱士升,并未追究李。但是李进的上疏建议,结局却是“放之已足”,置之不理。 崇祯只能玩一些“减膳”、“撤乐”的把戏,但只闻雷声,不见雨点,具体措施不见半条,口惠而实不至。各地受灾百姓的处境私毫不见改变,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大臣们私下批评崇祯“汲汲于要誉”热衷于沽名钓誉,崇祯批评大臣皆是亡国之臣。君臣之间互相猜忌如此。 却说河南如此大灾,朝庭也确实下旨减免河南的钱粮,只是崇祯自己也说得明白,今官皆谋私,如同商贾,朝廷已经下令免征,官员皆私征,朝庭下旨减免河南的钱粮却半点也落不到实处,催征钱粮要先收火耗,钱粮不收,官员地火耗何来。 在朝庭大势宣扬自己大捷时,河南的一场风暴却即将来临,河南的杞县、太康本是穷地方,只因田赋较重,地方官吏吃,火耗多,做官人就称之为,金杞县、银太康。”如此天灾下杞县县令宋某仍然在不停地催征钱粮。 杞县百姓苦不堪言,在杞县的李信实在看不下去,遂面见县令宋某,冀望以李家地影响,稍舒民蹙,他提出两个要求,一是“暂休征比”,一是“设法赈给”。 李信因乃父李精白官至督抚、加尚书衔,都恭称他“李公子”。家富而豪,好施尚义,在杞县一带很有名望,宋县令对李信不敢怠慢,对李信提出的二条却推三阻四,道:“上官有令,若不征比,将何以应?” 至于第二条,则道:“本县钱粮匮乏,止有分派富户耳。” 李信一听,宋县令也说得有理,征派是上面的命令,而赈灾之事,县里穷得叮当响,无力顾及。如果要分派富户,那就从自己做起。 李信回到家中后,捐米两百余石,在府外施粥以赈济灾民,希望别的富户能够跟进。只是灾民实在太多,两百余石米不到十天已经用完,其他富户却无一人跟进。 灾民们愤怒了,当成千上万的人将成饿殍之际,富人的庄院里,却堆着小山的粮食,等待着慢慢高价出售,来换取饥民们手中仅有的农田,祖屋,甚至妻女,许多人不甘心如此,他们包围富户,要粮食,要富户以李公子为例,不从,则焚掠。 杞县的富户大惊,忙找到县令宋某,要求宋某下令制止,宋县令平时没少得富户们的好处,马上贴出告示,警告饥民:“速速解散,各图生理,不许借名求赈,恃众要挟。如违,即系乱民,严拿究罪。” 若是解散,如今外面蓬草,树皮都已食尽,不出数天,他们就得饿死,饥民们这些天也抢到了几个富户,他们已深知团结的力量,干脆砸烂告示牌。汇集到县衙前,大呼:“与其饿死,不如一道去抢。” 县衙地兵丁不过百。外面的饥民成千上万,宋县令慌了,他急忙找李信来作调解人。李信重申二个条件。”暂休征比”。“设法赈给。” 宋县令一口答应,灾民们有了李信作保,才道:“我们姑且散去,如无米,再来!” 饥民一散,宋县令马上反悔。那些富户深恨李信带头捐米,捣得他们狼狈不堪,其中杞县的富户侯正宗以前就对李信有仇,借机对宋县令道:“李信私散家财。实为买众心以图大举,何不上报按察司,将李信逮捕,造他个图谋不轨之罪。” 宋县令有顾忌,道:“李信父官至督抚、加尚书衔,告李岩谋反,何人会信,他在朝中尚有人脉,岂不惹祸上身。” 侯正宗道:“李信父早年曾为魏忠贤修过祠堂,名声早臭,即使朝中有熟悉之人,听到谋反,唯恐自己会辨不清,又如何会为李信出头。” 宋县令还有些担心,道:“县内饥民众多,若是李信被拿,饥民再起,该如何处理?” 侯正宗道:“蛇无头不行,这些饥民正是有了李信撑腰,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如果李岩被拿,饥民逃尚来不及,怎敢再来。” 宋县令深以为然,放下所有地担心,将李信上告,按察司得报,大吃一惊,如今整个河南整省遭灾,听到有人谋反,也不辨仔细,批复:“秘拿李信监禁,不得轻纵。” 宋县令得到上峰的批复,如同吃了定心丸,马上派兵将李信捉拿关入县里的大牢,饥民听到李公子被县令下狱,大哗,马上赶到县衙,要求县令放人,宋县令早有准备,兵丁四出,将围在外面地饥民一顿暴打,还抓了数十名饥民,要让他们一起坐实李信谋反之罪。 饥民被宋县令地一顿暴打气蒙了,开头说得好好地,让富户出粮赈灾,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不但把李信抓了进去,还又搭上数十人一起要让县令办成谋反之罪,只是灾民虽众,又无一人领头,在宋县令的严防下,却也无可奈何。 有人小心的提议:“不如找红帅帮忙救出李公子。” 马上有人小声的嘘了一声:“小声点,要去也得悄悄的去,若让官府知道了,马上就要掉脑袋。” 先前说找红帅的人道:“怕个球,没有李公子,我们早就饿死了,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就是搭上自己地性命也值得。”不过,声音却还是小了下来。、 灾民所说的红帅就是刑秀娘的妹妹刑红娘,当年她离家出走,靠作绳技艺人为生,一次到开封时,被福王府的人请到王府表演绳伎,被王府地管家看中,要强娶她为妾,刑红娘不从,用刀伤了王府总管,逃亡到杞县。 杞县的侯正宗,命刑红娘花园献艺,也看中了刑红娘的美色,要强纳她为妾,又正好碰到福王差人捉拿刀伤总管的凶犯,红娘子将福王派出的差人杀了,侯正宗也被她所伤。 杞县的兵丁四处出击,搜寻刑红娘,刑红娘慌不择路,躲到李信府中,县令派人来搜时,在李信的夫人汤氏的掩护下才躲过了搜查。后来侯正宗得知此事后,从此对李信怀恨在心,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这次侯正宗借着放赈一事,要制李信于死地,正是因刑红娘结下的仇恨。 刑红娘躲过杞县官兵搜查后,深恨官府的横行霸道,又知自己如果再卖艺为生,早晚还是会遇到福王总管,富户候正宗这样的人,自己虽然武艺高强,也防不胜防,听到杞县附近的韩岗有一伙强人为恶四周,刑红娘索性单人独马,杀上韩岗,将领头的二名恶徒刺死,自己做了头领。 刑红娘做了山寨头领后,就在杞县,开封之间到处劫富济贫,名声越来越响,官府剿了几次,非但没有剿灭,反而让刑红娘名声大起,因喜穿红衣,名字又叫红娘,官府称她为红娘子,部下和得到她救济的百姓则遵称她为红帅。 只是刑红娘以女儿之身做一山寨首领,夜深人静之时,不由对当初轻易离家出走而后悔,家中的老父和姐姐还不知会如何着急,只是她手下有数千人之多,也不可能抛下那些人去寻找自己的老父和姐姐,更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杀官造反,她却不知她的姐姐如今嫁了个天下最大的反贼,如今还贵为唐王妃。 得到饥民禀报李公子被县令诬陷关入大牢后,刑红娘大惊,以刑红娘的实力,拿下一个县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是碍于李信的情面,二是打下县城后,官府会异常重视,肯定要派重兵来围剿,此时听到昔日的救命恩人被下狱,却再也顾不得了,尽起全寨的人马向杞县杀来。 杞县宋县令得知红娘子杀来后,慌了手脚,他得知李信和红娘子有交情,忙派人到牢中将李信请出,见了李信,道:“伯言兄,近日红娘子扬言要攻杞县,皆说是为伯言兄之故,还请伯言兄赶快写信阻止红娘子前来,否则伯言兄勾结匪患,图谋不轨的罪名就要坐实,伯言兄一家百余口不免成了刀下游魂,那就悔之晚矣。” 李信冷笑道:“大人不是说我散尽家财,邀举民心,图谋不轨,铁证如山吗,又何必来一个勾结匪患。” 宋县令脸一红,道:“不然,我与伯言兄相交多年,深知伯言兄的为人,焉肯相信那些人的构陷之词,只是红娘子真来攻城,若说与足下无关,那谁也不信,学生就是想为伯言兄脱罪,也无可奈何。 只要一写信,无论红娘子来与不来,李信的罪名无疑就铁证如山,李信从小熟读各种兵家蹈略,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呆子,焉肯相信宋县令口中之词,道:“我与红娘子索不相识,她如何会为我而来,我的书信又如何能令她退兵?” 宋县令一怒,脱口而出:“谁不知你对红娘子有救命之恩,她不为你而来,会为谁而来。” 李信一口咬定:“大人,这一定是仇家诬陷的谣言,决无此事,决无此事!” 无论宋县令如何左劝右说,李信就是不承认认识红娘子,宋县令无法,只能让人把李信重新押回牢中,在城中贴出通造,晓谕城中百姓,“不得为乱匪引路,不得与乱匪有接触,每家出一人,协助守城。”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八章 女将英姿 宋县令的通告毫无用途,杞县百姓巴不得红娘子早来,他们早作好了准备,单等红娘子来到,就要里应外合,将城献出去,整个杞县暗流涌动,富户们也惶恐不安,命令家丁日夜严密巡防。 李信回到牢中,想起宋县令的一番话,心中也是慌乱,生怕红娘子真杀到杞县,破城救他,那时就只有造反一途了, 李信父亲李精白官至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只是在崇祯初年的魏忠贤逆案中被定为“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的处罚,李精白并不是客魏集团的主要人物,甚至连外围人员都不是,当时天下皆巴结讨好魏忠贤,李精白不能免俗,也为魏忠贤建了生祠,天下官员为魏忠贤建生祠者十有,只是魏忠贤倒台后,李精白未能及时站起来撇清关系,才倒了霉。 李精白在家乡的名声并不坏。虽然被削职为民了,但毕竟做过封疆大吏,李家的社会地位、经济实力在杞县的官绅富商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李信生长在这样一个优裕的家庭里,却与一般那些走马斗鸡、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大不相同。他读书很用功,年纪轻轻就中了举,李信一心想替父亲洗刷污名,他虽然对本县那些挣扎于死亡线上的饥民同情,又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还做过一道劝赈歌,拿到各家富户去劝勉赈济。歌曰: “年来蝗旱苦频仍。嚼啧禾苗岁不登。米价升腾增数倍,黎民处处不聊生。……官府征粮纵虎差,豪家索债如狼豺。……骷髅遍地积如山。业重难过饥饿关。……天地无私佑善人,善人德厚福长臻。助贫救乏功勋大,德厚流光裕子孙。” 但李信并无造反之意。后来所娶地夫人又是昔年开国功臣汤和的后代。汤氏温文婉约。深得他心,又如何会想到造反,只是他在牢中虽急,却也无法可想。 第二天夜里,李信就听到大街上有人大喊:“红娘子破城啦!破城啦……” 李信心里茫然,他静静的等待着。不久,牢门大开,衙役门早已溜走,一群饥民涌了进了。 七嘴八舌,“李公子,我们救你来了。”“李公子,我们活不下去了,带我们反了。”“反了,反了。” 一时之间,李信地身边全是要造反的声音,李信知道再也脱不开身了,他抬了一下脚,脚上的铁链叮铛作响,饥民们才发现李信全身镣铐未除,几人找来了工具,三下二下将李信身上地镣铐全部砸开,李信才看清楚这些人全是本县地饥民,根本没有红娘子地人,不由奇怪,问道:“红娘子的人呢?” 饥民答道:“李公子,红帅的人可能还没进城,我们怕那狗官会害了你,就先攻进牢里了。” 李信大吃一惊:“胡闹,你们如此妄为,官兵杀回来了怎么办。” 一人回道:“李公子放心,红帅的人马上就会来,再说那些狗官兵都躲起来还来不及,哪敢再来。” 李信哭笑不得,红娘子还没来,城中的饥民就将县牢拿下,大明即已到了这个地步,真是无可救药了,他心里又轻松了一点,杀官造反就造反,这个世界已经是直道湮没,我又何必为他陪葬。 帮李信解除了全身的镣铐,每个饥民都迫切地望着他,要他指示下一步的行动,这些饥民毫无组织,每个人都是激于义愤,觉得李公子救了他们,又是为他们才坐得牢,自己必须将李公子救出,只是救出李公子后,如何行事,却没了主意。只能定定的看着李信。 李信想了一下,才道:“既已如此,咱们不能让县令走了,走,咱们到衙门先将县令拿了。” 听了李信的话,众人轰然应了一声,齐向县令地衙门行去,李信从牢里捡了一把钢刀,心想:“等下衙役们要是反抗,自己一定要冲在前头,千万不能让救自己的饥民伤了。” 到了衙门,门口的几名衙役见到一大群饥民过来,嘴里喊道:“杀狗官,杀狗官!”衙役大吃一惊,急忙溜了,连向里面去报信的人都没有,李信和一群饥民毫无阻碍的进了杞县的县衙,此时县令正在训斥手下的兵丁:“你们是一群饭桶,饭桶,刚才是谁先喊红娘子来了的。” 众兵丁面面相觑,刚才大街上有人喊“红娘子来了,红娘子来了。”大家都信以为真,都想鞋底抹油,溜之大吉,只是半响之后,见城门处并无动静,大家都壮着胆子重新回到了衙门。 宋县令听到红娘子来了,也是吓得要死,拼命想找地方躲藏,只是到处是喊声,他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躲在县衙嗦嗦发抖,等到声音平静下来,发现是虚惊一场,红娘子根本没来时,他又大发脾气,想起刚才大家都争着逃命,无人理会他这个县令,宋县令恨不得把眼前的衙役都狠狠打一顿,只是现在兵荒马乱,他也不能将衙役全打了,只能找一两个不长眼的来责罚,才能消他的气。 只是此时众衙役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敢在此时出头找罪受,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出,宋县令无法,正想找几个平时看不顺眼的人打一顿出气时,他家的管家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红娘子来了。” 众衙役的目光“唆”的一下望向宋县令的管家,心里狂喜:“哈,哈,找死的来了。” 宋县令一口怨气无从出,一时心头火起,喝道:“将这个扰乱军心的人拿下,重打二十大板。” 这个管家平时仗着宋县令的势力,欺男霸女地事没少做。连衙役也成了他的仆人,只是他帮着宋县令做了不少缺德事,是宋县令的心腹亲信。衙役们平时对这个管家也只能退避三舍,此时得机会,哪肯放过。没等管家反应过来。几个如虎似狼地衙役恶狠狠的将管家按倒在地。举起板子就打。 管家是得到牢头说李信被人救走,才急匆匆赶来报告的,守牢地衙役们远远发现一群人拿着木棍,菜刀向牢房赶来,且对方人多势众就一哄而散,他们为了脱罪。当然是说红娘子带人劫走了李信,没想到一进来,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管家刹时杀猪般地叫了起来。要是让对他恨之入骨的衙役真打上二十大板,这个管家半条命就要没了。 一个声音乱遭遭的传了过来:“杀宋狗官,杀宋狗官。” 这声音声势浩大,怕不有数百人之多,大厅的衙役个个双手发抖,正在打人的衙役也停了下来,一起望着宋县令。 宋县令的牙齿格格作响:“来地是什么人?” 管家此时已被打了七八下,屁股上血肉模糊,哭道:“大人,红娘子率兵破了县大牢,将李信救走,现在又杀到县衙来了。” 宋县令如遭雷击,众衙役一听,打人的也顾不得了,丢下手中的家伙就走,边走还边将身上的号衣脱去。 宋县令欲哭无小泪,沙哑着声音喊道:“回来,回来,你们这帮杀千刀地。” 却没有一个人理他,转眼间,县衙大堂就剩下了宋县令和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管家,只是那些衙役走得走,回来的也快,一会儿功夫又全回到大堂,宋县令大喜:“快,护着本县从北门逃走。” 宋县令话还没说完,才发现一片黑影过来,灯光全部被挡着,抬眼望去,门外来了黑压压的数百人,难怪那些衙役要回来,原来是根本出不去。 宋县令已看清,来的全是饥民,他胆气顿壮,喝道:“上,他们全是泥腿子。怕什么?” 县里的兵丁多半都在城墙上守着,或者是早已逃走,堂中的衙役只有不到三十人,若是在平时,他们倒是敢狐假虎威,只是此时群情汹涌,杀宋狗官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如何敢上前抵挡。 李信手一扬,众人的声音才停下来:“你们全部放下兵刀,只要不乱动,没你们的事,我们只找县令。” 衙役们大喜,刚刚拾起来的兵刀又全部丢在了地上,缩成了一团,宋县令才听清领头之人是李信,忙求救道:“伯言兄,救我?” 李信看着这个陷害自己的小人,此时拼命向自己屈膝,不由讥道:“你不是说我散尽家财,收买人心,以图大事吗,被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要图大事。” 宋县令作揖打躬:“伯言兄误会了,伯言兄为了朝庭,拿出家中的粮草赈济灾民,此仍难得的义举,我一定上奏朝庭,让朝庭表璋天下,还请伯言兄将各位父老乡亲劝回去,我一定让城中的富户拿出粮食,赈济大家。” 宋县令一提此事,众人更是恼怒,被宋县令抓进去的几十个饥民,已是血肉模糊,还有几个饿晕了过去,至今未醒,大家喊了起来:“撒谎,撒谎,杀了他,杀了他!” 有几个饥民看到李信还在犹豫,生怕他不肯领着大家造反,使了一个眼色,数人上前将宋县令打翻在地,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一涌而上,对宋县令乱踢乱踩,开始宋县令还能发出一两声惨叫,接着就毫无声息,旁边趴着的宋府管家照样没逃过。 踩死两人后,众人又目光不善的盯着一群衙役,衙役看到刚才一幕已是心惊胆战,此时见众人盯着自己,顿时毛骨悚然,跪地拼命求饶。 李信刚才来不及阻止众人,心中已是后悔万分,见衙役求饶,心中不忍,道:“他们平时也无大恶,放了他们。” 许多人不肯罢休,嚷着要将他们也杀了,李信厉喝道:“各位,如果大家想让我当这个头就得听我的,如果大家不愿意听,那就另请高明。” 李信旁边的人都嚷了起来:“李公子,我们听你的。” 其他人也都道:“听李公子的。” 李信对那帮衙役道:“你们走,不过以后不要欺压良民了,否则被我碰到,绝不轻饶。” 一众衙役如蒙大赫,一个个赌咒发誓,以后保证不敢欺压良善,才从衙门里溜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大街上方才传来了一个声音:“杞县的父老兄弟姐妹听着!我们是红娘子的人马,特来解救李公子,只杀官兵,不伤百姓。大家不要惊慌!要紧闭大门,不许乱跑,不许窝藏官兵!” 李信微微一笑,这才是红娘子的人马,他想起了红娘子的飒爽英姿,突然有种很想见到红娘子的感觉,对身边的饥民道:“派五十个人守住县衙,其他人跟我去迎接红娘子。” 李信先迎到的却是他的兄弟李仵和堂弟李俊,李俊威风凛凛的撑着一面白绸大旗,上边用朱笔写成一个斗大的“李“字,后面跟着数百人马,李仵见到李信,大喜过望,跳下马来,拉着李信的手道:“大哥,没想到我们还没有来救,你就出来了。” 李信指着大旗:“这是哪来的人马。” 旁边的李俊忙道:“大哥,这是我们寨里的人马,你看,我特意还作了一面旗帜,威风,红帅说了救出大哥后,她愿奉你为主,以后这就是我们李家的大旗了。” 李信哭笑不道,连反旗都做了出来,不反也是灭族之罪,反倒可能有一条生路,他还是向李俊责道:“胡说,奉我为主这话你也说得说出来,若让红帅的人听到了,岂不要起嫌隙,以后不可如此胡言八道。” 李俊小声的嘀咕:“这可是红帅自己说得。” 李信假装没有听到,对李仵,李俊道:“走,咱们去迎接红帅。” 李仵突然一指前面:“你看,红帅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白光下,一身鲜红的刑红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她的脸宠洁白如玉,五官细致端正,仿佛是一朵红火的莲花,旁边一杆大旗,一个鲜红的刑字随风飘扬,更显得马上的人儿英姿飒爽。 第七卷 博奕第三十九章 香火 看着已方已有数条小舟被击中,在刘宗敏的身边一个参谋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命令火炮攻击他们的投石机。” 刘宗敏作为先锋,带了五门火炮,炮弹却只有区区五十发,真是打一发少一发,听了参谋的话道:“莫急,你看他们不是上岸了吗,看看他们的表现再说。” 一边是全力以赴的渡河,一边是漫不惊心,不情不愿的阻击,前面的满人不过损失了五六十人就登上了岸,而后面的唐军更是只损失了一个小舟,除了一人被当场砸死,二人沉入江中外,其他毫无损失。 苏克萨哈见唐军已经上岸,高举着马刀,命令道:“勇士们,冲锋,把他们全部赶下去。” 此时先上岸的数百人全是满人,正白旗的士兵不知所措,茫然的跟在苏克萨哈身后冲去,还有一些人干脆呆在原地不动,如果是换了索尼和遏必隆的人马必不会如此,只是怎么偏偏让正白旗的人碰上他们原先的固山额真,这些随着舒克萨哈冲击的正白旗士兵到了近前,望着乱哄哄正在上岸的族人,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却实在劈不下去。 苏克萨哈连杀数人,满人的鲜血溅了他全身,他心中痛如刀纹,嘶吼着喊道:“杀,难道你们想让我们的东京也丢了吗?” 后面的满人勉强提起了一点士气,举刀砍了下去,“咣,咣。”地声音作响。他们借着马力发出的一刀多数让刚刚上岸的满人架住,一些使出全力地人却终于尝到了同族的鲜血,一刀下去。刚上岸的满人根本挡不住,手中地马刀勉强一架,接着就是刀被磕飞。咽喉一凉。冲天地鲜血从脖子里喷洒出来。大好地头颅飞向了半空。 豪格催马向前,他身边是仅剩的正白旗数十名亲兵,尽管已经开始撕杀,但苏克萨哈带着的人下意识的避开了昔日的旗主,豪格得以有充足的时间上岸,骑马。对于杀自己地手下,豪格却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即然满人的第一勇士都让他杀了,杀几个不听话的手下又有什么关系。带着自己的亲兵,豪格冲在最前头,朝死命要避开他地士兵杀去。 “杀。”一名正白旗的士兵满脸惊愕的倒在了豪格的刀下,没有一个正白旗的旗兵敢挡豪格的刀,见豪格杀来,只是一味的想避开,只是豪格身为旗主,可不是完全靠他是皇太极的儿子才得来的,论武艺在满人的众将中也是排在前面,一般的满人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又加上无人敢和他对战,豪格一路摧枯拉朽,只感觉比和明军对战还要容易得多。 “铛,铛。”豪格连着两刀都被人架住:“苏克萨哈!” “豪格,你这个卖祖求荣的东西,你忘了你是皇太极的儿子吗,你怎么可以带着汉人来杀你的族人。” “别提那个老东西,他是老糊涂了,宁愿把汗位传给他的兄弟,也不愿把汗位传给他的亲生儿子,你看,现在他得了报应,若是让我做女真人的大汗,我们满人又怎么到这个地步。” “呸,你做大汗,你配吗,你只是一个没有的莽夫,大汗如此雄才伟略,又怎会把汗位传给你这个草包。” “哈哈。”豪格大笑起来:“苏克萨哈!你还不投降,你们的新大汗也上来了,你不过去拜见吗?” 苏克萨哈一阵语塞,他闷着头挡着豪格一刀又一刀的进攻,两人的坐骑转着圈,不懂他们的主人在搞什么鬼,以前大家都是一同进退,怎么突然之间自己打了起来。 满人虽然分成八旗,但正红旗和正白旗两旗关系亲秘,士兵之间许多都相互相认识,开始双方都是虚应故事,但随着伤亡的增多,都对对方的不识好呆恼怒起来,双方开始拼出了真火,开始真刀实枪的干了起来,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了下去。 苏克萨哈的正白旗只有八百来人,豪格有数十名亲兵,加上从正红旗调给他的五百人,后面阿巴泰的人也跟了上来,双方势均力敌,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砰,砰”密聚的枪声响起,借着满人双方的火拼,唐军已涌上了岸,在枪声中,满人正白旗的士兵不停的倒了下去,甚至殃及到一些拔给豪格的原正红旗的士兵。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望着四周涌上来越来越多的唐军,终于有正白旗的士兵绝望的丢下了兵刀。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了武器,在抵抗的满人正白旗士兵越来越少,豪格大笑:“苏克萨哈,你投降,看在你还有几分能力上,我还让你做我的副手。” “你做梦,只有死的苏克萨哈,没有降的苏克萨哈,我们满人是天上的雄鹰,是雄鹰就要高飞,绝不会任由别人剪掉翅膀,做一只圈养的鸡。” “苏克萨哈,你睁睁眼,看看你身边还有几只雄鹰。” 唐军的枪声已停了下来,苏克萨哈转头向四周看去,自己身边只剩下廖廖几名亲兵,他们全身是血,已多处受伤,地上已倒下了数百名满人,还有数百人已双手空空,被唐军押着,动也不敢动。 苏克萨哈惨笑一声,对身边还唯一剩下的几名亲兵道:“你们要投降么?” 几名亲兵对望一眼:“大人,我们先走一步了。”抽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鲜血四溅,“扑通,扑通“几声,几人的尸体栽到了地上。 苏克萨哈用刀指着周围的正红旗的士兵:“看到了吗,这才是我们满人的好男儿,你们摸摸自己的心,你们还是满人吗?” 周围的满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们都是随着自己主将投降唐军的,若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又有几个满人不是宁死也不愿投降。今天放下兵器地那些正白旗士兵,多半也是因他们旗主的原故。 豪格的声音传来:“苏克萨哈,你不要鼓惑他人了。我们满人败了。败了就要有失败了觉悟。你难道要让我们满人死光才算数么,公马没有了有母马,母马没有了有马驹,若是马群没了,那还有什么,你难道想让我们满人地香火断绝。天上地祖先得不到祭祀么?” “卟。”地一声,苏克萨哈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得到豪格的这般指责,虽然明知豪格说得不对。一时却找不出什么话也反驳,一口闷气压在了胸中,勉强道:“豪格,你不要花言巧语,你投降敌人,屠杀自己的族人,祖先不会原谅你,长生天也不会原谅你。” 豪格大笑:“我让族人能够活下去,让我们的祖先每年有祭祀,祖先不会原谅的该是你才对,看看你脚下躺着地族人,他们本可以活下去,就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他们才会死在这里,这数百条人命都是你害的,你身上才沾满了族人的鲜血,你死后,长生天也不会收你。” 苏克萨哈气得全身发抖:“豪格,你这个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地!” 他再也说不下去,反手一刀,向自己的脖子砍去。顿时一刀两段,苏克萨哈的头颅滚到了地上,犹自圆睁着双眼,满是不甘心,无头的尸身却僵立在马上,屹立不倒。 豪格骂了一声:“冥顽不灵的东西。” 刘宗敏走了上来:“骂得好,你们满人太少,纵然善战,不依附我军,只有灭亡,这些顽固份子不理解你,有人会理解你的。” 豪格恭敬的道:“将军说得是,我一定谨遵将军大人的吩咐,忠于唐军。” 又指了指正被押着的数百名正白旗的士兵道:“将军大人,那些士兵原就是我的手下,将军可不可以将他们拔给我,我保证他们同样会忠于唐军。” 刘宗敏点头微笑:“只要他们对我军没有怨恨,我可以将他们交给你,不过,万一他们中有人敢通风报信,对我军不利,你知道该怎么做。” 豪格大喜,多了这数百名手下,马上就可以压过阿巴泰父子:“将军大人放心,若有不忠之人,我会将他亲手处决。” 刘宗敏赞许道:“那就好,你的心思我明白,若要在满人中重立大汗,我会保荐你的。”心里却想:“重立大汗,想得美,唐王殿下若是知道收复了东北,必会将满人打散重新居住,哪会再留一个祸患。 得到了刘宗敏的支持,豪格大喜过望,自己离大汗的位置又近了一步,望着点起的狼烟,豪格建议道:“将军,这两道狼烟是求援之用,等下必定会有人来救苏克萨哈,我军不如用一部分人仍伪装在交战,其余的人埋伏起来,援军一到,必定会走进我们的包围圈。” 此时五千人的唐军前锋已过完了河,后面的大军也会马上赶到,刘宗敏身边的参谋眼一亮:“好计,等下大将军的人马就会到了,到时他们的援军一到,看到岸上在交战,那边我们的大队人马要过河,必定会急不可耐的冲过来,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刘宗敏拍板道:“好,派人到对岸等候大将军,如果他们来了,先不要急着过河,其他人赶快布置。” 苏克萨哈正位于中间,遏必隆、索尼两人接到苏克萨哈的报警,急忙带着手下的人马朝狼烟升起的地方赶来,双方几乎是同时到达。 见岸上正白旗的人马还在抵抗,河对岸密密麻麻的唐军正要过河,两人都是大急,若让唐军在岸上站住了脚,自己手下的这点人马可不是对手,想也不想,向双方交战的岸边冲去。 “轰隆隆。”到处是一片爆炸声,满人的马下升起了一道道硝烟,将正在冲锋的镶黄旗、正黄旗的士兵炸得人仰马翻,后面的士兵勒不住马匹,还在不停的往唐军布下的地雷阵里冲。 遏必隆和索尼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不好,中计了,快退。” 再看刚才在岸边交战的双方,已经停了下来,两人心中大惑不解,舒克萨哈呢,到哪去了,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数千名唐军在满人的身后露了出来,他们的后路已经堵上了,唐军的火枪毫不留情,“唆,唆,“的子弹在满人身边飞过,不时有人被唐军的火枪射中,栽下了马,他们连转身迎战的机会也没有,只能一步步的向河边走去。 岸边交战的唐军已经让开了路,却挡住了他们的侧面,后面的唐军还在一步步的压上,镶黄旗、正黄旗两旗的人马差不多有一千七百余人,先被唐军的地雷炸了一阵,接着又被唐军从背后射击,此时已剩下不到一千人了,他们每人都灰头土脸,脸上布满了硝烟,许多人被唐军的火枪逼得快到水里了,唐军才停止了射击。 豪格从唐军中闪了出来:“遏必隆!索尼!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投降。” 遏必隆、索尼两人对望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豪格在这里,难怪苏克萨哈会败得这么快,苏克萨哈统领的全是豪格原先的手下,苏克萨哈本人都是豪格提拨的,焉然不败。 “豪格,苏克萨哈在哪里?”索尼此时还比较冷静,他抱有一丝希望,苏克萨哈能逃出去。 豪格示意一个士兵将苏克萨哈的人头丢出来:“诺,他在这里,苏克萨哈冥顽不化,已经自栽了。” 望着苏克萨哈死不瞑目的双眼,遏必隆、索尼两人都是一阵心惊肉跳,强忍心中的怒意,遏必隆向豪格怒斥道:“豪格,你残杀我们满人如此多的勇士,你还是皇太极的儿子吗?” 豪格心头火起,怎么每个家伙都要问这句话,我只不过是想让我的族人能够活下去,能够不成为奴隶,我有错吗,是他皇太极对不起我,我没有对不起他,豪格森然的道:“废话少说,你们降不降,不降,全部杀了。” 遏必隆正要回话,豪格又道:“你们可要想好了,你们镶黄旗、正黄旗仅剩的血脉全部在这里,一旦他们身死,满洲八旗的镶黄旗、正黄旗就永远消失了。” 第七卷 博奕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章 改名 看到刑红娘,和刑红娘交往的情景一件件浮上李信心头,五年前,李信正在院中读书,刑红娘从天而降,落到了他院中时,李信还骇了一大跳,那时的刑红娘不过十七八岁,虽然亭亭玉立,娇艳如花,但手里提着刀,满脸的煞气。 李信还以为大白天就有女匪上门呢,见这个姑娘模样不错,却成了贼人,心中正在叹息那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时,听到了院外抓人的声音,尤其里面有一个他最讨厌的侯正宗的声音,才知道这个姑娘只是慌不择路而已。 侯正宗平时为恶乡里,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既是候正宗要抓的人,李信就要保,何况见到这个姑娘如此美貌,他猜也猜得到,若是让她落到侯正宗手里会有什么后果,李信侠义心肠顿起,将她引入自己的夫人房中藏了起来。、 侯正宗上门后,李信才发现抓刑红娘的人还有官兵,此时他心中微有一丝悔意,自己没有弄清原委,万一所救非人,岂不是大错,只是此时不容他后退,只能全力和搜查的官兵周旋,将官兵糊弄了过去。 后来从夫人口中得知官兵抓刑红娘的原因,李信才松了一口气,福王府在开封是如何横行霸道,他早有耳闻,莫说是王府总管,就是王府随便出来的一个奴才,也是欺男霸女,让众人敢怒不敢言,她伤了王府的总管,官兵自然会抓她。自己并没有救错人。 从此刑红娘就在李府住了下来,有时李信读书时,刑红娘就在花园里舞剑。李信兴起,也会和刑红娘对练,他才发现。自己平时自许文武双全。武功其实还不如一个女子。这让李信有点泄气,不过,李信到底心胸开阔,发现武艺不如刑红娘后,就全心全意地讨教起来,刑红娘也认认真真的教。 李信的夫人汤氏知书达礼。温文婉约,却循规蹈矩,绝不会行差踏错,李信还以为女子都是如此。从刑红娘身上李信却看到了女子另外一种完全不同地性格,刑红娘无拘无束,性情豪爽,行事洒脱,李信从来没有想到过女子可以如此。 有时李信坐在花园里,看着刑红娘舞剑,不免会想起若是她也能嫁给自己,和自己的夫人一文一武,伴在自己的身边,那多好啊。 汤氏出身于大家,完全是个良妻良母,知道了丈夫地心思,丝毫没有妒意,她嫁与丈夫三年,还是无儿无女,丈夫对他却宠爱有加,让她对丈夫常有愧疚之心,早就想给丈夫讨一房小妾,只是连着几次都被李信推掉了,如今难得遇到了一个丈夫喜欢地,于是总是有意无意地给两人制造机会。 可惜这段日子太短,刑红娘终究不是困于深宅大院的女子,一旦发现了汤氏的意图,她马上就告辞而去,单枪匹马,杀上了韩岗,做起了真正的山大王。 “李大哥,李大哥,恭喜你平安无事出来了。” 李信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她还叫自己李大哥,她并没有变。” “多谢红帅的救命之恩。” “李大哥,我可没救你,是你自己出来的。” “若不是你地威名,我又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出来。” “这都是李大哥行善积德的结果,连带我攻城都没有花什么力气,大家一听我们是来救李公子的,马上就打开了城门。” 李仵见两人见面后,唠叨个没完,不耐烦的道:“大哥,红帅,姓侯地那个家伙还没有抓到,这次就是他故意要陷害大哥,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刑红娘一笑:“李兄弟放心,城中的各门我早已派人去把住了,那些富户的大院也有专人负责,姓侯的跑不了。” 李仵恍然大悟,难怪刑红娘有心情在这里和大哥说个没完没了,只是她叫李信大哥,对自己也不叫一声二哥来听听。 李信的声音传来:“红帅,还请你要约束部下,不要伤害百姓!要赶快打开仓库赈济饥民。” “李大哥放心,城中的百姓不会伤害一人,那些富户除了罪大恶极的人,我们只抄了他们的家底,也不会害他们的性命。” 李信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一个女兵跑了过来:“红帅,我们到外搜寻那狗官,后来在县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刑红娘一愣:“那狗官死了,可是我们的人杀的。” 女兵回道:“不是,那狗官是被人活活踩死的。” 李信才在旁接到:“是救我的那群百姓把他踩死的。” 刑红娘脸上先是一惊,县令死了,那官府恐怕很快就会作出反应,接着又是一喜,县令死了也好,自己还怕他现在还不肯跟着造反,这样一来,大哥想不造反也不成了,她微微一笑:“死了也好,只是大哥再也不能留在家中了,把嫂子和你家中的叔伯们都接出来,咱们上山。” 李信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众人说了一会话,天色已大亮,整个县城平静下来,杞县的福绅,壕强一个个被红娘子的人押着,逼他们说出自己的秘密仓库,其时天下大乱,每一个富壕人家都会修建隐秘的仓库,义军若有时间,自然可以慢慢搜寻,只是杞县离开封太近,开封的官兵若得知杞县被占,肯定会马上派兵,义军停留在杞县的时间不能太长,甚至连原先的老巢也不能回去。 红娘子的手下虽然有二千多人,但以老弱居多,真正能战的不过五百来人,官兵只消派上一千人,就抵敌不住,以前红娘子的人能在韩岗站住脚,那是官府从来没有认真剿。象红娘子这样地人马在河南多如牛毛,官府是剿不胜剿,前几次也是虚应故事。可是这次不同,红娘子的人马攻破了县城,县令也身死了。官府这次不来则已。来就肯定会派重兵。 李信看着那些壕绅被拷打。心里有点不忍,向红娘子求情道:“红帅,倘若平时无大恶的壕绅就不必拆磨了,把他们放了。” 红娘子责道:“大哥就是心软,这些人你都认识,他们平时哪个没有做过几件伤天害理之事。现在不过让他们吐出一点平时搜刮地粮草和金银,他们若是乖乖听话,自然不会受皮肉之苦,若是要钱不要命。那就休怪我要不客气了。” 李信哑然,想想这些人还直没有一个无辜,自已出粮救济灾民,又作劝赈歌,非但没有一个人跟进,反而对自己纷纷怀恨,认为自己坏了他们的规矩。 侯正宗被押了过来,他只有三十多岁,平时自命风流,五年前见到刑红娘惊为天人,发誓要娶到她为小妾,只是下药的时候却被机警地刑红娘发觉,才没有让他得逞。 此时侯正宗见到了刑红娘和李信,自付难已活命,对两人破口大骂起来:“红娘子,李信,你们这对狗男女,我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可惜当初就差了一步,否则你红娘子早已是我跨下之人了,李信,算你这小子有艳福,死了也值得了。 刑红娘脸色煞白:“将他地狗嘴打肿。” 刑红娘地亲兵听到他辱及自己的主帅,早已气极,拿起自己手中的刀把,恨恨的朝侯正宗的两腮敲去,侯正宗满脸是血,牙齿一个个掉落下来,再也说不出话。 刑红娘余怒末消:“把他拖下去砍了。” 几名亲兵应道:“是。”将侯正宗象死狗般拖了下去,李信张了张嘴,想替侯正宗求情,又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可求的,何况他刚才辱及到自己和刑红娘地清溢,更加不好求情。 刑红娘脸转向李信,脸色已恢复过来,道:“大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大哥拿一个主意。” 李信“咦”了一声:“你是主帅,我即已决定造反,如何行事,自然听你的。” 刑红娘道:“大哥,我是一个女流之辈,眼下官兵就会对我们大举进攻,以前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勉强当了这个主帅,如今有大哥加入,自然有所不同,大哥在这里名声响亮,只要一提你的名号,自然会从者如云,再说你家大业大,李家寨多是精壮之人,他们只会听你的,我可指挥不动。” 李信眼一瞪:“他们敢,再说你做主帅不是做得好好地,这些年在官府和百姓心中,你都大大有名。” 刑红娘眉头紧皱:“大哥是不相信我的诚意,还是另有打算,若是大哥认为现在还有退路的话,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恐怕到时不只是连累到你自己,到时整个李家寨都会因为你而埋葬。” 旁边的李仵和李俊一脸热切:“大哥,红帅甚有诚意,你就接了,我们再也没有退路了。” 李信心中确实是不想出头,只是被逼到这个份上,却容不得他再犹豫了,叹道:“你们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刑红娘见他语气松动,喜道:“架你在火上烤的可不是我们,是这个不公的朝庭,他们已经容许不了普通人活下去,也容许不了有良知的人活下去,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如反出一片天来。” 李信想了想,道:“要我接这个位子也可以,只是眼下我对你军中不熟,命令还是由你来发,还有,出了如此大事,家中也一定着急万分,我要先回家一场。” 刑红娘见李信答应,轻松下来:“行,咱们撤出城外,就朝李家寨去,我也几年没有见到嫂夫人了,正该拜见一下才对。” 义军在杞县城中忙碌了大半天,将杞县所有壕富人家都抄了个底朝天,刑红娘拿出了一半粮食分给了城中的饥民,另外一半充当军粮,率军撤出了杞县,饥民听说李公子要造反,纷纷跟着一起加入,刑红娘进城时不到二千人,出城时已有了一万人,不过,新加入的人纪律并不好,行起军来都乱哄哄的。 李信和刑红娘无奈,出城之后又重新整顿了一下,方才象模象样,只是这样一来就担搁了时间,只走了十里路不到,天就黑了下来,离李家寨还有二十多里,众人找到了一片林子,就在林子边沿驻扎了下来,派出游骑四面巡视。 刚扎下来不久,一骑飞快的过来,被刑红娘的人马拦下,那人嚷道:“我要见大公子,夫人让我送信来了。” 这声音早已惊动了李信,他骑马上前,见确实是自己家中的佣人,忙让人把他带过来,那人一到李信面前,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送到李信手上,旁边的士兵心中发笑,这个李夫人也真是,就这么近的距离,明天就可以回去,还要写信,未免太过情长。 李信抽出信纸一看,妻子在信中通遍都是劝阻之词,说两家世受国恩,杀官劫狱,国法难容;从贼谋逆,纲常全悖,若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当思脱身有术,端赖勇决…… 李信看完全文,叹了一口气,问道:“我的遭遇,夫人全知道吗。” 庄户道:“二老爷已派人详细禀告了大爷出狱的过程,夫人心中忧虑,才差小的送来了这封信。” 李信道:“你回去告诉夫人,让她不要挂念,此事我自有主张。” 那名送信的庄户应了一声,冒着黑夜,向李家寨的方向返回。 李信自言自语道:“妇道人家,到底见识少,此时我还能回头吗?” 刑红娘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大哥说什么呢,莫非仍有瞻前顾后之心?” 李信怕刑红娘听到前面的一句,心中有误会,见她脸色没有变化,才放下了心,道:“父亲从小教我立言,立信,给我取名一个信字,我家世受国恩,如今却逼得我不得不反出朝庭,这个信字是不能用了,就改为岩字,不过,不是言语的言,而是岩石的岩,我现在起义的心已是坚如岩石,贤妹不用再担心了。”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一章 辽阳之夜 遏必隆和索尼系相看了一眼,心中一片惨然,难道投降了唐军,镶黄旗和正黄旗就能存下来吗:“豪格,你要想让我们也象狗一样屈服在汉人手下,那是做梦,你以为投降了汉人,他们就会善待你么,等我们满人被灭了,你照样会被汉人抛弃,那时会死得比我们还惨。” 豪格心虚的看了一下刘宗敏,见刘宗敏的眼光全是鼓励,他没想到索尼临死还想挑拨离间,一阵恼怒:“索尼,遏必隆,你们两人是不肯降了!” “豪格,来,拿我们的头颅去向你的主子邀功,我们会在长生天看着你,看着你身死的那一天到来。” 刘宗敏见这些满人如此顽固,到了这个境地还不肯投降,在旁插道:“索尼,遏必隆,你们自己想找死,难道不为这上千人着想吗,他们家中还有老父,妻子,幼子等着他们归去,你们难道忍心让满人的上千家庭就此离散,让他们的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幼子失去父亲吗?” 索尼和遏必隆也有点迟疑起来,以前满人和明军屡屡作战,通常杀敌成千上万,自身损伤不过数百人,虽然满人以战死为荣,但是当他们的家人得知自己的亲人战死时那种深深的悲哀也瞒不住任何人,可是和明军作战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所有的满人都看不见死亡,只是这一切从崇祯七年的那场战争就完全改变。本来是一场轻轻松松地战争,却因为唐军的突然出手,变得让满人损失惨重。 那一次满人初次尝到了战争的惨酷。崇祯八年地冬天,整个盛京家家披麻戴孝,如今虽然已过去了近三年。那种悲哀还在索尼和遏必隆两人心上缠绕。如今满人的再一次大败。盛京的人已经麻木了,他们收拾行装撤离时,每人地脸上地悲哀都藏了起来,只是今天又有一千多满人已死去,还要让剩下地满人死的一个不剩吗。 “勇士们,投降就可以活下来。你们要投降吗?” “不降!不降!!不降!!!” “天上的雄鹰,他要高飞……” “开火。”刘宗敏见劝降无用,毫不怜悯的下令将剩下的满人歼灭。 上千满人此时挤在狭窄的河滩上,他们地马蹄被陷到泥里。他们的弓箭落到唐军阵前毫无杀伤力,满人的歌声再次响起。 “…… 我的阿妈啊,她喂给我奶水, 我地阿玛啊,他交给给我弓箭。 阿妈的奶水让我长大, 阿玛的弓箭让我杀敌, ……那奔腾的辽河,是我们女真人的故乡。 ……我们将魂归于你啊,永存的长生天。” 当最后一个满人倒下时,歌声才截然而止,望着满人横七竖八倒在河滩上的尸体,刘宗敏下令道:“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活的!” 他身边的数百名唐军正要上前,刘宗敏用手止住了,用目光示意豪格,豪格一呆,马上会意,指挥手下的数百人上前,将尸体一个个抛入河中,遇到还有活的就补上一刀,这些正红旗的士兵已经麻木,他们机械着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将昔日的同伴一个个抬起,抛下,再抬起,再抛下。 整个太子河水为之一赤,呜咽着朝前流去,很快将满人的尸体卷得无影无踪,那一年,整个太子河下游的鱼儿都特别肥美,可是却无人敢出网捕捉。 肃清了敌人,高杰的后军随即也开始了渡河,两万人马向满人的东京滚滚而去。 东京城中,此时一片忙碌,无论满汉,还是其他各族的人,都被镶白,镶红,镶蓝三旗的旗兵赶到城头,加固城墙,太子河畔升起的狼烟每个人都看见了,他们都知道唐军马上就要来,此时对城墙多加固一分,守住辽阳便多一分把握。 天渐渐黑了下来,唐军的前部已到达了辽阳脚下,他们开始扎营安寨,暂时没有连夜攻击的意思,城内的居民都心思复杂的望着城下连绵的唐军军营,自从满人夺得此城以来,他们虽然一直在加固着辽阳城,可随着满人对明军的一个个胜利,谁也没有想到,这里当真有一天会兵临城下。 每个人都明白,过了今晚,辽阳城就会重燃已平静了数十年的战火,到时满人是死是存,就看这次辽阳能不能保住。 多尔衮呆呆的坐在屋里,屋内一灯如豆,照在多尔衮的脸上忽隐忽现,他的脸上阴睛不定,想起白天布木布泰对他所说的话,更是一会儿露出了笑意,一会儿又露出了苦色。 多尔衮虽然有十几个妻妾,但只为他生了三个女儿,就再也没有哪个女人有动静,这让多尔衮心中遗憾不已,今天布木布泰突然告诉他,她怀孕了,怀的是他多尔衮的孩子。 多尔衮马上就相信了,皇太极这几年身体极差,已经不近女色,布木布泰以前虽然对他关系极好,事事为他打算,但却从来不愿让他越雷池一步,这次出征前,布木布泰约他到树林后,却大反常态,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紧紧有抱住他,吻着他,引导他的手放在她身上最神圣的地方。 多尔衮当时就蒙了,这虽然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真到了临头,反而让他不知所措,直到布木布泰将两人的衣服脱光时,多尔衮才反应过来,他死命的抱着她,吻着她,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 那夜,两人很少说话,有也只是嘴里无意识发出的呻吟,两人也不知爱了多少次,只要一恢复体力,立马缠在一起,直到缠绵到天亮,多尔衮才放布木布泰离去。 虽然他很想问布木布泰以前为什么不肯让他得尝心愿。却在此时却献给了她,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第二天就随着皇太极地大军一起出发。一路上,他看皇太极的眼光都怪怪的:“八哥,你可知道我已为你带了一顶绿帽子。” 大军在小凌河畔被明军追杀时。多尔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拼命也要逃回来。问清布木布泰为什么如此做,他才不顾一切地脱离大队,带着克弟三人独自返回,可是阿济格还是没能逃出,他虽然逃了回来,也见到了布木布泰。可是他生怕那一夜只是他的一个春梦,根本不敢问出来,直到白天布木布泰告诉他怀孕的事,多尔衮才敢确定那夜不是梦口是真地,他得到了他地大玉儿。 他地弟弟多铎走了过来,轻轻的道:“哥,宫里来人了,是布木布泰的人。 多尔衮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人在哪里?” 多铎道:“我将她安排在偏厅。” 多尔衮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向偏厅走去,多铎叹了一口气,望着哥哥的背影,轻轻的道:“哥,你上过那个女人多少当,却一点醒悟也没有,早晚有一天会毁在她手里。” 多铎这些年来看得很清楚,当初他们兄弟三人之所以会支持皇太极登上汗位,多是这个女人的功劳,这些年来,兄弟三人更是为了皇太极南征北战,流汗流血,也全是这个女人才能让多尔衮甘心卖命,可是这话不能在多尔衮面前说,否则多尔衮肯定要翻脸,也不知那个女人给十四哥灌了什么迷药,他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就偏偏对布木布泰如此痴迷。 多尔衮到了偏厅,见来地果然是布木布泰身边的人,忙问道:“大玉儿有什么事?” 那个宫女福了福,道:“主子要贝勒爷过去一场,她有话对贝勒爷说。” 多尔衮一愣:“现在?” 在辽阳的宫中,虽然现在没有了它的男主人,可是里面住着皇太极大汗地所有女眷,也不是多尔衮一个大男人说进就进的,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就宫禁森严,守卫如何会放他进去。 那个宫女道“贝勒爷放心,主子已有了安排,你安心跟来就好。” 多尔衮不再迟疑,跟着宫女出了门,到了宫中,果然通行无阻,那宫女将他带到布木布泰宫前,便悄悄退了下去。 多尔衮已无暇震惊布木布泰在宫中的势力,他已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窗前,那正是一直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多尔衮仿佛是一个初恋的少年,蹑手蹑脚的走到布木布泰面前,轻轻的叫道:“大玉儿。” 布木布泰身躯一震,依偎到多尔衮的怀中,已是泪流满面。 多尔衮大吃一惊,捧起了布木布泰的脸,这张脸依然娇艳如花,脸上的泪水暴露出主人此刻的虚弱,多尔衮将布木布泰脸上的泪水轻轻吻去:“大玉儿,你怎么啦,谁敢欺压你,告诉多尔衮,多尔衮一定替你报仇。” 这句话还是多尔衮第一次到科尔沁草原碰到布木布泰时说得,那时布木布泰才十一岁,还没有嫁给皇太极,只是第二年,多尔衮还要到草原上寻找他的大玉儿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已来到沈阳,她是作为科尔沁的新娘嫁给后金大汗最有为的儿子皇太极的。 那年多尔衮才十三岁,正是懵懂的年龄,大玉儿做了他的嫂嫂,他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很快又被可以长久和大玉儿一起玩的喜悦所代替,只是年龄越大,多尔衮却越苦涩,她为什么成了他的嫂嫂。 布木布泰摇着头:“没有谁欺负我,多尔衮,你说我们会死吗。” “每个人都会死去,生死病死,无论谁都逃脱不了,我们自然不会例外,大玉儿,好好的你干么问出这样的话。” “多尔衮,你明白我的话,我是问我们现在会不会死去?” “当然不会,我们还年轻,至少还能活个五六十年。” “可是眼下唐军就在城下,我们还守得了吗?” “大玉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不会让唐军进来的。” “多尔衮,我很害怕,我不是害怕我自己会死,我是怕我们的孩子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就要离开。” “不会的,我们还有近一万的大军,十几万的族人,城中三十多万人都会同心协力守城,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你要相信我们。” 布木布泰轻轻的嗯了一声,伏在多尔衮的怀里一动也不动,良久才以梦哎般的声音道:“多尔衮,你给孩子取个名字。” 多尔衮想了想,道:“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带给我们福气的,我们就叫他福临。” “福临,爱新觉罗福临,嗯,就用这个名字。” 两人抱在一起,望着窗外远处隐隐约约的群山,布木布泰轻轻的道:“福临,你听到母亲在叫你吗,你看那对面的群山,那是杨二郎为救母从千里之外赶过来的,你长大后,若是母亲有难,你也会成为一个象二郎神一样的男子汉保护你的母亲吗?” 辽阳东面大黑山的来历,在满人中有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杨二郎的母亲被东海龙王诬陷,压在大山底下,杨二郎为替母报仇,用神鞭抽赶群山以填东海,使龙王无处安身。龙王施展神通,把杨二郎脚下的群山淹没。杨二郎使大斧削来一座山头,垫在脚下,这便是现在的大黑山。龙王无奈,只得深夜化成了一条小蛇,偷去杨二郎神鞭的鞭梢,杨二郎再无赶山的神力,那些给驱赶来的群山,就在辽阳东部永驻下来,成为大黑山的余脉。 多尔衮安慰她道:“会的,我们的福临一定是个比二郎神还要强的男子汉,不但能救他的母亲,他的族人也会在他带领下重新振兴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城下的唐军已开始动了起来,唐军带来的二十门火炮全调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向辽阳。 辽阳城也毫不示弱,满人的所以火炮都集中在辽阳,从盛京拆下来的火炮就有四十多门之多,加上辽阳本身和从各城运来的火炮,大大小小一共一百多门,这也是岳托,叶臣,篇古三人有信心坚守城池的原因。只是满人的大炮多是老式的青铜炮,一般的射程只有数百米到一千米之间,响声虽大,威力却小。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二章 毁家起义 刑红娘见李信要改名立誓,觉得自已是不是逼他太过了,忙道:“改名则不必了,大哥只要坚定了决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带大家走出一条道来。” 李信摇了摇头:“不,这名非改不可,改名之后,以前忠于朝庭的李信已死,活着的李岩则是一心推翻朝庭的反贼。” 刑红娘还想再劝,转念又一想,只要他肯随着造反,改不改名就由着他。 第二天,李岩和刑红娘的人马赶到了李家寨,整个李家寨顿时人喊马嘶,李家寨只有数百户人家,这上万人马只能扎在外围,自己埋窝造饭,刑红娘自己只带着数十骑人马和李家寨出来的数百人一起进入寨中。 汤氏听到丈夫回来,虽然还有满腹的忧虑,但到底是欢喜要多一些,亲自迎到了大门口,见到了刑红娘也是满脸喜欢:“妹妹,几年不见你越发出落的标致了,快请进。” 汤氏是个标准的官宦小姐,长得眉清目秀,一身的书卷气,只是身子却不太好,经常药不离身。 刑红娘欠了一下身:“妹妹拜见嫂嫂。” 汤氏拉了刑红娘就往屋里去:“自己人多什么礼,这次若不是你相救,你大哥就要死在牢里了。” 刑红娘重新走进这座五年未到的府中,大为感叹,为了不连累李家,刑红娘上山后就从来没有再踏进李家的大门。没想到,没有了她,李家还是免不了要受灾。 在李家地大厅内。 李氏一族的人围了一大圈,见到李岩进来,纷纷七嘴八舌。这个道:“贤侄。你受苦了。”那个道:“贤侄。听说宋县令已经死了,是不是真的……,“大哥,官府会不会把我们李家寨围剿了。” 李家寨已兴旺了上百年,尤其到了李岩父亲一代,李精白官至山东巡抚,李家寨中人无不沾光。听到李岩被人陷害关到了牢里,李家寨上下纷纷揪心不已,李岩地夫人汤氏本想变卖家财,让李仵带着银子上下打点。哪知这次李岩竟是犯了杞县豪绅的众怒,由侯正宗牵头,杞县的壕绅纷纷出钱,一定要致李岩于死地。 李岩一家地财力又如何能与杞县众多富户相斗,李仵在开封奔波了数天,银子花掉了一大半,才发现不对头,他只好寻找红娘子帮忙,刚好刑红娘也得到消息,两人才合伙杀进了杞县。 只是此举却让汤氏和李家寨地人吓坏了,这无异于杀官造反,只是他们没有能力能拦住李仵,只能听天由命,见李岩回来,纷纷上来打听消息。 汤氏见大厅乱糟糟地,拉着刑红娘的手道:“妹妹,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到我房里坐坐,我帮你梳洗梳洗。” 刑红娘这几天急着救李岩,虽然知道杞县有内应,排兵布阵却丝毫不感大意,一方面要防着杞县的官兵将李岩送到开封,一方面又要防着开封的官兵会对杞县增援,事事都得她亲历亲为,也是数天没有梳洗,身上正痒的难受,此时听到汤氏地话,也就随着汤氏朝女眷的房中走去。 厅中李岩的话传来:“各位叔叔,伯伯,李家的长辈在上,李信不肖,此次遭人陷害,被迫起义,致使李氏全族受我连累,不得安居乐业,心中十分难过。区区苦衷,万恳鉴谅,不加深责为幸。” 厅中地众人听到李岩亲耳说出起义的话,有人怅然若失,有人干脆就滩在了地上,也有人欣喜万分。 若是李岩起义,官兵无疑会派人来剿,官兵军纪败坏,一旦来到,必是奸掳烧杀,无恶不作,那时李家寨上下不论亲疏远近,都难逃玉石俱焚,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无不感到大祸临头。 一些年轻人却刚好相反,他们平时见多了那些壕门大户对普通百姓的欺压,早就心中不平,此时听说要造反,无不热血沸腾。 李岩家中作为李氏最大的一支,平时对那些子侄多有照顾,有条件的人李岩还教他们读书识字,因此许多李氏的子侄都眼光不浅,知道现在大明已经是日薄西山,盼着能够跟着李岩打出去,说不定以后能博个封妻荫子。 不管是欢喜的也好,忧愁的也好,听到宋县令死在救李岩的一群饥民手里时,都知道李家寨已经没有了退路,许多心急的人已悄悄赶回家里收拾细软,金银等值钱之物,不想跟着造反的就想躲到临近的亲戚家中,暂避过一阵风头再说,无牵无挂的就等着李公子下令,马上也就要毁家起义。 汤氏带着刑红娘回到了内宅,突然握着刑红娘的手道:“妹子,你要救救你大哥。”说完就要跪下。 刑红娘忙拉住汤氏的手道:“嫂嫂不必如此,有何事尽管吩咐就是。” 汤氏道:“我知道妹子为了你大哥去攻县城,已冒了极大的风险,我不该怪你,只是你大哥家中世受国恩,万不能做出那种背叛朝廷,身陷不义之事,还请妹妹能劝劝你大哥,千万别一时冲动,做出终生后悔之事。” 刑红娘正色的道:“嫂嫂,你糊涂啊,现在大哥哪还有退路,你难道要大哥引颈就死不成。” 汤氏回道:“当然不能引颈就死,他们兄弟若能隐名埋姓,茫茫天涯,到处都可以藏身。等过了三年五载,是非水落石出,沉冤昭雪,也就可以重新回家了。” 刑红娘道:“除非大哥能逃到唐军的领地,否则天下之大,朝庭一发出海捕公文,自然可以凭图捉拿,又如何能逃?” 汤氏半响不能作声,在她看来,唐军同样是反贼,她虽然听到一些唐军才是真命天子地传言。却全然不信,她大门不出,虽然看过许多书。到底不了解民情,在她看来,大明三百年的江山还稳固的很。若是让丈夫投到唐军哪里。即使只是暂时躲避。那也已造反无异。 “妹妹,那该如何是好,难道非反不成。” “反,若不反大哥和嫂嫂都只有死路一条,若反,则能死中求生。说不定朱家王朝马上就要亡了,到时大哥和嫂嫂身上地一切污名就不会再有。” 汤氏哽咽的道:“我从小体弱多病,嫁与你大哥已经八年,不曾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在家中也只能描龙绣凤,却帮不了你大哥多少忙,还要时时拖累于他,到今想来,仍对你大哥有愧于心。如果你大哥真要起事,我更是成了累赘。” 刑红娘安慰她道:“嫂嫂放心,日后你随着大军,用不着你临阵杀敌,我们也不会让官兵到冲出你跟前,你读书识字,帮大哥管一管粮草账目也很好。经过几次阵仗,你的胆子就会大了起来。你身子弱那是因为你整天在闺房里,以后露天野地,骑骑马,坐坐轿,风吹日晒,不要多久,你地身体就会好起来地。” 汤氏没有半点开颜:“贤妹,五年前我就有意撮合你们两人,只是你不愿锁在这深宅大院,才没有答应,如今你大哥也要走上这条路,日后兵荒马乱之中,刀光剑影之场,生死存亡决于呼吸之间,贤妹如今还是云英未嫁之身,我今日就重提此事,望你能嫁给你大哥,日后你们两人能够相影相随,互相扶持,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放心了。” 刑红娘毕竟是黄花闺女,一听此事,马上涨红了脸,连汤氏话中有决死之意也没有听到,正色地道:“嫂嫂不要胡思乱想,我与大哥之间清清白白,日后大哥身边只会有嫂嫂。”说完就赶忙找借口退了出去,连要进来梳洗都忘了,脸上一直火烧火辣地。 当晚,整个李家寨都忙忙碌碌,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要投亲的投亲,要造反的造反,李岩这些天在牢中一直休息不好,洗刷过后,和夫人汤氏说了几句话就早早睡下了,并没有发现汤氏的异常,李岩开头是百般不愿造反,只是定下来后,反而安下心来,睡得分外香甜。 汤氏本来还想劝劝李岩,看他能不能悬崖勒马,歧路回途,只是听了刑红娘一番言语,也知丈夫若不走这条路实在是难予活命,几次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见丈夫睡得香甜,她悄悄解下一段白凌,写好遗书,就在厅中悬梁自尽。 李岩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看到汤氏挂在梁上的尸体,他顿时大哭,想起这些年夫妻恩爱,没想到她却会如此想不开,都怪自已昨夜睡的太死,以至于连动静也听不到。 众人听到李岩房中地哭声,急忙过来查看,才发现汤氏已死,一时李府上下悲声一片。 刑红娘听到哭声,也急忙来到李岩房中,看到房中的情形,她才回想起昨天与汤氏的谈话,可恨自己一时害羞,竟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中的绝死之意,她心中内疚万分,帮汤氏整理衣裳,在桌上发现了汤氏留下地一封信,上面却是让她和李岩一起亲启,刑红娘隐约猜到信中的内容,她不敢看,交给了李岩。 李岩哭的肝肠寸断,看到了信连忙撕开,汤氏在信中表示自己纤纤弱质,实在无法追随丈夫过那戎马生涯,同时也不愿留一个贼妇的名声,让他与刑红娘结成连理,今后互相扶持,她在九泉下也能安心。 李岩看完信,口中连连大叹:“糊涂啊,糊涂,她怎么为了一个名声就甘愿这么寻死了事呢?” 李仵也瞧见了信的内容,在旁劝道“大哥,嫂子本是大明开国功臣之后,出身于世代簪缨之旅,遇到这样毁家造反的大事,心中糊涂起来,不足为奇,如今错已铸成,还是要尽快给嫂子安排后事才是,官兵随时可能来,我们实在没时间担搁了。” 李岩才重新站起来,擦干了眼泪:“不错,我们没有时间担搁,通知全府,今天上午就给大奶奶发丧,下午拨营出发。” 李仵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道:“大哥,上午发丧,连象样的棺材也没有,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李岩看了他一眼:“如今还有时间吗,到全寨看看,总能找到一副棺材,只能把你嫂嫂草草收敛,若是因为她的丧事担搁了时间,你嫂嫂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当天上午,李岩替夫人刚刚办完了丧事,正要拨营时,刑红娘派出的斥候来报:“红帅,有两路官兵朝杞县而来。” 刑红娘忙问:“有多少人,可知是谁统领。” “回红帅,一路是河南巡抚李仙风亲自带队,足有五千官兵。”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巡抚亲来,尽管他们已有预料,若是官府得知县城被攻占,县令被杀,肯定会重视,但没想到会重视到这个地步,此时刑红娘的人马和在杞县新招的灾民加上李家寨的人已有上万人,但良莠不齐,纯粹是一群乌合之众,恐怕比起刑红娘原先的战力也不如,漫说五千人,就是来个一千官兵也不一定能敌。 “另一路呢?” “回禀红帅,另一路人马是从商丘而来,大约有一千五百人。” 众人一听,另一路总算没有那么多人,否则,被官兵二路夹击,这上万的人马恐怕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杞县正处于开封和商丘之间,显然是两边的官兵得到情报后马上派兵出来,想抢先将这股义军围剿,免得对开封有威胁,他们之间现在肯定都没有联系,若是此时义军要走,虽然两边都还有一定距离,可是官军发现后肯定会衔尾追击,义军中多有老弱,虽然有许多青壮,但也是灾民,身体并不好,若让官兵毫无顾忌的追击,肯定摆脱不了覆灭的命运。 李岩和刑红娘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战意:“打。” 若要打,当然得先择从商丘来的一路,若是打得好,将这路官兵歼灭,商丘已空虚,说不定还可以夺得商丘,那时李仙风的这一路官军也肯定会有顾忌,到时义军声势大振,是走是留,都可以选择了。 一旦定了下来,李信马上命令将李家寨毁去,他亲手点燃了家中的房屋,眼看着昔日的亭台楼阁化成了一片墟无,李岩忍不住心酸,其他人看到家中燃起的大火,虽知此时不烧,官兵来了早晚也会被烧,许多人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今天周六,仍然两章,算是补上周二的欠帐。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三章 礼尚往来 若是从双方火炮的威力来看,唐军的二十门大炮足可以将辽阳上百们火炮一起压制,可惜唐军远道而来,补给不易,唐王给他们的计划也只是阻击皇太极的大军而已,并没有要他们攻占满人的老剿,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高杰和刘宗敏两人发现满人的虚弱后,竟然想一举将满人荡平。 两人所带的炮弹已在第一次阻击满人时用的差不多了,以至于现在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发的炮弹,他们虽然派人向高立功报告这里的情况,只是若要等高立功的援兵或者补给来到,至少也要一两个月,两人又如何能等。 此时的辽阳分为老城和新城,老城分南北两部分,北城面积小,人口相对也少;南城面积大,又为闹市之区,从大明洪武年间开始建设,城内街道纵横修直,贯通东西南北各城门,并外出郊野与各方驿站、驿道相连,城内布局井井有条,有如棋盘一般规整。 辽阳老城内驻军最多时达到了两万五千多人,这么多的驻军给辽阳带来的繁华可想而知,店铺、茶楼、酒肆林立,明代诗人张鳌在其所着《辽阳歌》中曾对辽阳商业的盛况有过这样的描述:“辽阳春似洛阳春,紫陌花飞不见尘。” 可惜老城的繁华已经一去不复返,明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努尔哈赤以汉人范文程为军师,于第二年三月在萨尔浒大败明兵。六月取开原,七月下铁岭,八月灭叶赫。明熹宗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三月十三日攻陷沈阳。 沈阳一失。辽阳以北地居民,逃走一空。三月十八日,努尔哈赤对诸王臣说:“我们已经拿下沈阳。敌兵大败。可率大兵乘势前进。攻取辽阳。”部署完毕,即麾军南下。 努尔哈赤先在太子河畔打败明将李秉诚、侯世禄、梁仲善、姜弼、童仲魁等五万来援兵马,然后从辽阳的西城而入,攻陷辽阳,辽阳被陷当天,努尔哈赤带领八旗贝勒、大臣。进入城内,驻于经略衙门,谕令汉人削发归顺。 后金进入辽阳后,在城内城外大肆抢掠。获得金银财货堆积如山,牲畜无算,抓获大量的人口充作奴隶。当时有些抗拒地,悉行屠杀。七天之内,就杀戮明朝兵民近八万,激起城中居民的奋起反抗,整个辽阳死尸遍地。 后来,努尔哈赤定都在辽阳,以辽阳城池虽大,却多年失修,已残破倾妃为由,在东岸五里处另筑了一座新城,名曰东京城。南北宽八百八十六米,东西长八百九十六米,四面共开八道门,城内西北高处筑御政大殿。 东京建成后,里面住的全是满人重臣,只是东京作为后金地都城只有三年时间,三年后迁都沈阳,迁都后,东京城其实已被废弃,旧城地一些满人迁了进去,其他汉人和各族人口还是习惯住在老城,而且东京城实在是太小,其他人就是想住进去也不可能。 东京城此时有满人不过万人,兵力不足一千,可唐军驻于辽阳城下,东京地满人却如同芒刺在背,不拿下东京,让唐军对辽阳的进攻也不会舒服。 只是东京城虽然修建只用了一年时间,却修得高大魏峨,唐军要想拿下东京城,不用火炮当然不行,只是唐军的炮弹本来就少,若是浪费在攻东京上,那对辽阳老城的进攻又该如何。 事实上却不容唐军拖下去,唐军火枪的弹药虽然充足,但满人对唐军的坚壁清野却让唐军地粮食紧迫,虽然唐军尽力搜集,甚至掠夺,但唐军的粮草一直没有超过二十日所用,到了辽阳城下,军中的粮草只剩十五天了,十五天内不拿下辽阳,或者是东京的任何一座城,唐军就不得不宣告攻城失败,二万人得为粮草奔波。 高杰、刘宗敏和一干参谋商量推演了半天之后,对于缺少炮火支援地唐军来说,十五天拿下数十万人的大城殊无把握,不如只攻击东京城,只要拿下东京城,获得里面的粮草补给,若是辽阳一时难予攻下,也可以等高立功的后续兵力来到。 东京城和辽阳老城有一段数公里的长城相连,切断东京城与老城的联系并不困难,唐军计议已定,布置好营寨的防守后,唐军首先在辽阳城下耀武扬威一番,才调转头开始对东京城进行攻击。 唐军首先断开了连接两城的长城,这段长城完全是仿明长城建成,有完整的防护措施,藏兵洞,瓮城,箭探应有尽有,只是兵力太少,虽然满人料道唐军肯定会首先切断两城的连接,也抽不出更多的兵力来守护这段数公里的城墙,唐军用火枪轻易的将城墙上的满人压制住,派出人靠近城墙,用火药将中部一段数十米的城墙炸塌。 虽然将两城断开,可是真正要攻城却很麻烦,除了二十门火炮,唐军攻城的器械一样也没有,如果有充足的炮弹,唐军自然可以凭借火炮来打来缺口,可惜唐军就是把一百多发炮弹全部打完,也不见得会在东京城上打开一个缺口,东京城高十米,厚达九米,全是取用明朝修建长城的城墙砖建造,唐军只得老老实实用了三天的时间,在附近伐木制造攻城器械。 到了第四天,唐军才开始了攻城,唐军攻城的第一天就是急风骤雨,除了一万人监视辽阳老城的动静外,另外一万唐军分成三波,逼迫一万多满人炮灰,对仅有一万人,兵力不过千人的东京城展开了一浪又一浪的攻击。 博洛满脸悲愤,他带头冲在了前头,口里不停的咒骂唐军,唐军见到东京城防难攻后,借着打造攻城器械地三天时间。将原抚顺的一万多满人调了过来,让他们充当攻城的炮灰,若是博洛知道投降后。汉人会如此对待自己地族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降,可惜此时却悔之晚矣。 博洛是阿巴泰的儿子。又是第一个主动投降唐军的将领。唐军对他地待遇很好。本不需要他来攻城,只是博洛却不能原谅自己,看着被驱赶着攻城地族人,他主动请求加入攻城地队伍中。 东京城内的满人也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决不能因为城下是自己的族人就手软,否则一旦城破。自己也只能和下面充当炮灰的族人一样命运,被迫去攻辽阳老城,这种事他们经常做,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汉人有多少城池就是因为守军的心软才会被满人攻破。 汉人不是自许仁义吗,怎么也会使用这种手段,这应该是我们游牧民族地专利才对,不过,他们虽然大骂汉人卑鄙无耻,却也被这招逼得手忙脚乱,城下许多都是白发苍苍的满人,还有许多年幼的小孩,他们也只能狠着心,用弓箭,滚木,擒石狠狠的射杀爬城地人群。 唐军进攻的第一天,城下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多数是被驱赶上前的满人,唐军伤亡不到百人,就成功的让城头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伤亡。唐军夹杂在人群中不时向城头的守军用火枪射击,让守军防不胜防。 以这种速度下去,东京城不到三天,就会陷入无人可守的境地,高杰和刘宗敏对这种进度很是满意,其实若是换了唐军其他将领完全不会用如此阴损的战法,只是高杰和刘宗敏两人都是胆大包天之徒,唐军一路上又见多了满人对辽东的破坏,唐军上下无不义愤填膺,才对使用这种攻城之法也毫无顾忌。 “你不能进去!” “放开我,我要见大将军!” 正当高杰和刘宗敏两人和军中的参谋在推演对辽阳老城的攻防时,大帐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看了今天的进攻,唐军上下都认为东京几天就会攻破,下一步对付辽阳老城的进攻才重点,他们已预先开始老城的攻防推演。 高杰听到吵闹声,皱了一下眉,谁敢在主帅帐前喧闹,刘宗敏见了主将的脸色,忙亲自出帐查看,门外一人满身的征尘,正欲往帐内闯去,却被大帐的守卫拦住,那人虽然不敢反抗,却一直在大声叫嚷。 刘宗敏仔细看了一下才叫道:“博洛,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帅帐重地,岂容你乱闯,你不要以为我们看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博洛白天征战的衣服尚未脱去,身上到处是血迹斑斑:“博洛不敢,只是有要事要见大将军,却无人肯通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刘宗敏道:“你回去,大将军没有时间见你,你白天的表现很好,我们会给你相应的奖赏。” “博洛不是为奖赏而来,而是有事要当面询问大将军。” “我已说了,大将军没空见你,有事攻下东京城再说,你可以回去了。”刘宗敏朝几名守卫示意,让架着博洛离开帅帐。 “大将军,我博洛不惜背叛族人,率先投降于你,又在城下浴血奋战,难道就不能换得见你一面吗?” 高杰的声音从帐内传来:“让他进来。” 几名卫兵放开了扭住博洛的手,又将他全身搜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带兵器才放他入内,刘宗敏也跟着进去。 博洛一进帐中,见到高杰就跪下,道:“大将军,博洛有一个请求,请大将军务必答应。” “讲!” “大将军,这些满人的老弱妇孺都是随我投降大将军的,他们也是大唐的子民,请明天不要再派他们上阵了。” 博洛说完已是泪流满面,白天,他冲在最前面,亲眼看到一路倒毙的满人妇孺,那里面有白花苍苍的老人,更令他心痛的还有无数的小孩,有些满人的年轻妇女,怀里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被唐军驱赶了上来,这些都是满人的希望啊,若他们都死了,那满人会存在吗? 抚顺城里有一万四千多满人,除了近四千人和投降唐军的士兵有关连被赫免外,其他一万多人全部被赶上了战场, “不行,我唐军的勇士不能白白拆损在攻城的消耗中,只要前面有城池没下,他们就不可能撤下来。” 高杰的话,让博洛听得心里一阵悲谅,若是让高杰这么干下去,等到攻下了满人的所有城池,恐怕满人快要灭族了。 “大将军,中原不是礼仪之邦吗,为什么你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难道大将军不怕让唐军的名声受损,到时唐王殿下怪罪吗?” “何为礼仪之邦,唐军殿下曾经说过,最大的礼仪就是礼尚往来,这种事,在努儿哈赤和皇太极手上都不是第一次,我如此做,正是遵行了满人的传统,难道不是礼仪吗,至于殿下会不会怪罪我,那就不用你为我担心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明天的攻城,只要城快一点攻下来,死的满人就会少很多。” 博洛哑口无言,呆立不动,刘宗敏在一旁道:“大将军没有怪罪你擅闯帅帐,还不快下去。” 博洛不死心的道:“大将军,如果我能将东京城说降,大将军可否不再驱使满人的老弱攻城。” “我不能答应你,你若能说降东京城,我答应城内一人不杀就是,除非你能让辽阳老城的满人一起投降,我才可以答应你这条。” 辽阳一降,满人的势力基本已空,高杰当然可以说漂亮话,只是辽阳还有数十万人,上万的精锐士兵,满人如何会降,就是东京城的满人知道他们降后,会被驱赶去攻辽阳,也不可能投降。 博洛只能无可奈何的退了下去,第二天,唐军照样用满人对东京城继续发动进攻,无论城上城下,满人都死伤极惨,博洛索性自暴自弃,一直冲在前头,他想自己找死,为死在城下的满人赎罪,偏偏在受伤时却被几名满人救了下来。 救他的人是他弟弟岳乐,岳乐早就看到了博洛的不对劲,叮瞩博洛的几名亲兵,让他们随时注意博洛的动向,若是受伤,赶快把他撤下来。 到了第四天,东京城的满人士兵已死得差不多了,东京城仿佛瓜熟蒂落般落入了唐军手中,城中的物质堆积如山,唐军总算不用为粮食发愁,开始准备对辽阳的进攻。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四章 初展才华 李岩和刑红娘二人趁着官兵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来的空当,对投奔的饥民重新整编了一番,李岩家中的子侄本身有许多识字,又有武艺在身,还有一些佃户,奴仆本身也身强力壮,远胜前来投奔的饥民,因此李家寨的人大多数都被分派下去作了头目,让李岩牢牢撑握了这支军队,红娘子的人马反而没有扩充多少。 因要避开李仙风的队伍,义军都是一边行军一边整编的,到了第三天,整个队伍已是焕然一新,再不复原先乱哄哄的一团,刑红娘看得暗暗敬佩,若是让她来可没有这个本事。 刑红娘的队伍本身家底就是一个强盗窝,后来又陆续加入了一些饥民,除了刑红娘,一个读书识字之人也没有,谁都是为了能使自己三餐不至于饿肚子才走上这条路,刑红娘能让这数千人不至于烧杀抢掠已经是不错了,再多的人她也管理不了,几年下来她才只能维持这样一个规模,也甘心将领导权拱手相让。 这几年,河南遭灾特别厉害,李岩曾给饥民组织过二次大型的放赈,放赈时不免有些鱼目混珠的,贪小便宜想多得一点的,为了能杜绝这类情况,李岩都是让家人按军法对饥民编组,才能使放赈井然有序,李家的子侄对于整编饥民已有了二次经验,有一些饥民受过李家的恩惠,也乐于配合李家的整编,有不从的。李岩毫不留情,马上赶出了队伍,才能见效如此之快。 这些年持续不断地灾荒。让老弱之人早已饿死,这一万多人中,青壮占了绝大数。老弱只有三千余人。其中李家寨和刑红娘以前的队伍中的老弱占了一大半。新加入地大多是无牵无挂的年轻人,李岩将老弱之人分开,另组一营叫老营,老营不参加战斗,专门用来帮士兵整理盔甲,兵刀。埋祸做饭等事,另外七千多人组成战斗部队,这其中加上李家寨本身的马匹,骡子和刑红娘原先地骑兵。组成了一支千人规模地骑兵部队。不过,这支骑兵真正地战马只有三百余匹,其余大多是骡子,毛驴组成。 到了雕县,这支队伍已经是象模象样了,战力比起数天前已跃升了不止数层,雕县县令见这支人马声势浩大,还有一千多骑兵,当即吓破了胆,弃县而逃,义军轻而易举的攻占了雕县。 攻下雕县后,李岩依照刑红娘的做法,将雕县的乡绅富户抄了个底朝天,所得粮食一半充当军粮,一半分发给饥民,不过,李岩到底出身于富户,对雕县的乡绅并没有拷打,只是将他们暂押在一块,等着义军离开了雕县就会放他们走。 在雕县,又有许多人围着义军要求投军,李岩却不收了,除非有一定武艺或者是读书只字之人,义军才肯收留,只是雕县不比李家寨,读书识字之人是一个也不肯投,只收到了二百多粗通武艺之人。 刑红娘忙问李岩这是何意,李岩答道:“兵贵在精不在多,何况眼下河南灾情严重,若我们多招兵马,粮草马上会不足,到时只有去进攻一些大的城池,以我们现在地实力,无异于自行死路,不如多招精兵,慢慢打上几仗,队伍就能越打越强,岂不比现在人多要好。” 刑红娘才彻底服气,以前刑红娘将领导权交给李岩手中,一方面是感激李岩当年的救命之恩,一方面是她作为一个女子,统领这数千人已是力不从心,此次闹大,生怕官兵一来,枉送了数千条人命,才让位给李岩。 只是她也怕李岩到底是书生意气,眼高手低,那岂不所托非人,见到了李岩整军和行事的手段,一颗心总算放心下来,笑道:“大哥,你天生就是统兵之人,若能早点随我起义,此事说不定已是一方诸候,就是不如唐王,也决不会在张献忠,张妙手、白九儿等人之下。” 张献忠进入江西之后,将朝庭的一个江西闹得天翻地覆,朝庭在江西地巡抚也折在张献忠手里,手下大军号称五十万,他又想向福建和广东进军,这次张献忠却碰了个头破血流,被福建的郑芝龙和广东的周右军大败而归,连孙可望和李定国都差点丢了性命,江西还有多处被郑芝龙和周右军两人的人马占了过来。 不过,张献忠的名声却不稍减,他在南昌公然称帝,号大昌皇帝,军队为奉天大昌军,张妙手、白九儿等人却活跃在河南鹤壁,濮阳一带,隐隐威胁着郑州,开封。 李岩轻蔑的一笑:“张献忠,张妙手、白九儿等人不过跳梁小丑,流寇之辈,早晚要被人所灭,象他们一样又有何用。” 刑红娘正色的道:“大哥,以后我们也就要被官兵称为流寇了,万不可如此称呼他们,否则我们也是自打嘴。” 李岩一愣,才知自己虽然起义,但到底多年的习惯没有改过来:“贤妹教训的是,是我口误了。” 刑红娘见李岩认错,也不以为甚,见他刚才独没有评到唐王,不由问道:“唐王如何?” “并吞宇内,可得天下。” 刑红娘一愣,唐军虽然多次大败朝庭军队,又占据了湖广,四川,陕西,甘肃,青海,山西一半,甚至大草原也被唐军占据,按地方面积,唐军的地盘已比朝庭要大得多,只是唐军一向对朝庭并没有咄咄逼人,让一般人都误以为朝庭对唐军还有优势,刑红娘也从来不关心河南以外之事,听到唐王的事迹也认为和自己暂时无关,只是没想到李岩对唐军的评价会如此之高。 刑红娘马上就信了,她知李岩不是一个好说大话之人:“即如此。那我们不如去投靠唐军如何?” 李岩摇了摇头:“现在不行?” “难道大哥想自立为王,也罢,宁为鸡头。不为牛后,大哥无论如何决忠我都会支持大哥。” “河南四战之地。又灾荒不断。若想在河南自立。那只是痴心妄想,除非能夺取山东,或直隶,否则,另想谈自立之事。” 以义军现在地实力连生存下去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根本没有夺取山东。或直隶的实力,刑红娘疑惑地道:“那大哥如何打算?” “唐军中的宋孩儿和我有旧,早先也托人带过话,让我加入唐军。只是那时我全无反对朝庭之心,一口拒绝,还与他断交,此时我带人前去,或许能谋个一官半职,只是如今唐王帐下能臣无数,带甲数十万之众,现在我去了,必得不到重用,我又如何能施展心中的抱负,我至少也要拿下河南半省之地,才能带兵去投唐王,到时各位跟着我一起毁家起义地兄弟也能一起得到安置。” 刑红娘默然半响:“恐怕大哥并不是为了高官厚禄,只是不甘心李家寨跟着你地众人到头来一无所获。” 两人正说话间,李俊走了过来,道:“大哥,李仙风派人来了。” 刑红娘在旁“咦”了一声,道:“他派人来干什么,把他砍了就是。” 李俊正要下去,李岩连忙拦住:“慢,把人带过来问问再说。” 刑红娘道:“那狗官派人来无非是想劝降,又何必要见,难道大哥还要犹豫不成。” 李岩苦笑:“我何偿还有犹豫之心,只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听听他说什么,还有话要让他传个口信,才愿意见他一下罢了。” 刑红娘撇了撇嘴:“偏你们这些读书人规矩多。”却没有再反对。 不一会儿,一个捕头模样打扮地人被押到了二人跟前,被李俊喝令跪下,那人进到义军军中,显然是吃了一番苦头,被吓得不轻,马上跪下磕头不止。 李岩道:“行了,你有没有书信,还是只有李仙风的口信。” “有,有,还请大人过目。”那人连忙掏出了一封书信, 李岩接信拆开来一看,里面果然是李仙风的亲笔信,还盖了巡抚的大印,通篇都是叙述他和李岩父亲李精白的交情,未了才拐个弯道:“李信兄弟勾串女贼红娘子,破城杀官,劫狱焚衙,号召饥民作乱,谋为大逆,本拟即派大军痛剿,不使一人漏网,然念李信兄弟二人,或中乙榜,或为痒生,忠孝之心未全泯;又系宦门公子,世受国恩,作逆之志应非初衷。若能迷而知返,翻然悔悟,将女贼红娘子缚送辕门,立功赎罪。或只身归诚。 本抚院定以宽大为怀,减等拟罪。看在两家世交份上,力保他们兄弟两人脱罪。” 刑红娘虽然出身于武家,倒也粗通文默,李岩看信时,她也凑了过去,看了个清楚,冷笑道:“竟然两家世交,你下狱时,他为何没有半点搭救的举动,分明是担心我们不好剿,才想诱骗我等自投罗网,来人,将他地两只耳朵割去,以示警戒,李仙风不来则罢,他若敢来,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听到要割去他两只耳朵,跪在地上痛哭流泪,求饶不止,刑红娘毫不怜悯,让亲兵将他拖了下去,将两只耳朵全部割掉,才放他离去。 李岩本想饶过下书之人,又担心刑红娘会认为自己对李仙风的话会动心,只好闭口不言,见送信之人被拖下去,才对刑红娘道:“贤妹,李仙风的大军离我们还有一定距离,当务之急是先击溃从商丘来的官兵,如此我们才不会腹背受敌。” 刑红娘见刚才李岩任由自己处置下书之人,心中再无疑虑,展颜一笑道:“大哥所说正是,如今大哥才是主帅,如何打,还需大哥拿主意。” 李岩道:“斥候来报,官兵已到宁凌,按他们地速度明天就能到雕阳,如今我军人多势众,不如埋伏在半道上,官兵来后,先到处布置疑兵,趁他们惊慌之际,我们的骑兵再出击,必定能将官兵大败。” 刑红娘道:“好计,官兵一心想剿灭我们,恐怕不会想到我军敢迎敌,他们只有不到二千人,我军一千骑兵,只要几个来回就能剿灭他们了。” 两人又细细推敲了一下,定下了完整的歼敌计划。 从商丘来的官兵是由一个参将带队,天启帝的皇后张氏出身于杞县,杞县还留有张氏一族,属于皇亲国戚,那名带队的参将正是姓张,听到老家被抄,那还了得,得到消息后就心急火燎的带兵往杞县赶来,只是杞县离商丘还有一段距离,他得到消息已晚了几天,不过,他能比开封的李仙风先赶到,可见他是多么心急。 雕县和宁陵之间有个地方叫帝丘,帝丘位于雕县城东北二十五里,雕、宁、民三县交界处,相传五帝之一的颛顼曾以此为都,故有帝都之誉,李岩和红娘子的人马就埋伏在帝丘附近,等待从商丘来的官兵进入自己的包围圈。 后世的帝丘漫天黄沙地,此时却绿树成荫,到处是高大的树木,帝丘只有一些小山坡,接理根本不适合作为伏击地,李岩反其道而行之,偏偏把队伍拉到了帝丘来埋伏。 张参将心急如焚,一大早就率队朝睢县出发,一心要剿灭抄了他老家的义军,不到一个半时辰,已赶到了帝丘,眼看还要一个时辰就可以赶到雕县,张参将更是拼命催促手下快走,对帝丘的那些小山包连派人查看都懒得查看。 见官兵进入了自己的伏击圈,李岩一下令下,义军鼓声大作,从各个地方涌了出来,到处是旗帜人马,根本分不出有多少人,正当官军惊慌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一名官军喊道:“骑兵,骑兵,我们死定了。” 张参将还在疑惑,那些流寇哪来的骑兵,李仵已带着骑兵从山丘后转了出来,这支由马匹,骡子,毛驴组成的骑兵队伍步调根本做不到整齐划一,整个队伍歪歪斜斜,若是让唐军见到了,肯定会笑掉大牙,可官兵却丝毫笑不出来,大明以前虽然可以和蒙古人交易马匹,但仅有的马匹一直要供应边军,内地的马匹很少,这一千五百多官兵,马匹不到五十,只能供军官和斥候使用,见了义军的骑兵如何不害怕。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已丧失信心的官兵组织不了一点抵抗,纷纷投降,连张参将本人也做了俘虏。 商洛和商丘一个在陕西,一个在河南,两者之间相差千里,有些读者可能搞混了,老茅看了有人留言说商丘早为唐军所得时,也是摸不着头脑,后来才反应过来。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五章 货币发行 唐军虽然攻下东京城,但他们的炮弹更是减少,已不足百发,对辽阳进攻的第一天,唐军就遭到满人炮兵的猛烈射击,城中全然不顾城下满人的老弱妇孺,一天时间,就有三千多满人死在自己的炮火下,夹在其中的唐军也伤亡了三百多人,若不是唐军仅剩的炮火拼命压制,唐军的伤亡还会更重。 可惜第一天唐军的炮弹就宣告完毕,第二天,没有炮火支援的攻城部队伤亡更是惨重,唐军手中的满人已死伤了大半,再这样下去,不出二天,唐军就得全部出动自己人对辽阳攻击,可是让没有炮火支援的骑兵下马攻城,未免太不拿人命当一回事,恐怕就是他们攻下了辽阳,等待他们的也不是唐王的嘉奖,而是军法官冰冷无情的面孔。 高杰无奈,只是停止了攻城,老老实实的呆在城下,等等高立功的后续部队支援,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是先攻下了东京城,才使唐军有充足的粮草可以等待。 东北的事离长安实在太遥远了,尽管高立功一接到消息,马上就用快马加急将情报发往长安,可是李鸿基得到东北最新的消息至少也要二十天,高杰和刘宗敏两人在辽宁将满人的盛京和东京全都攻下,李鸿基手上得到的消息还是皇太极身死,明军在小凌河畔全歼满人入侵部队的消息,只比明朝发往天下大捷的捷报快了一天。 当然。这不是说唐军地效率低,相反,唐军的情报效率极高。才能抢在朝庭发送消息的前头抢先送到长安,毕竟唐军送达消息地路途要绕过大草原,而明军从山海关到京师的路程才五六百里。 朝庭的邸报上面满是替朝庭吹嘘之词。许多人叫嚣大明百年地边患一举扫除。中兴就在眼前。是啊,蒙古人已经完蛋了,满人已再遭到重创,东北可以彻底放心,朝庭就可以腾出手来,一心一意地扑灭各地地乱匪。 只是唐军就象一座高山横在朝庭的面前。许多人视而不见,大家也明智的不提,只要稍有见视的人就知道目前是唐强明弱,只是唐军很少大规模的主动攻击朝庭。使许多人都有幻想,或许唐军并不想推翻朝庭。只要能扑灭各地的乱匪,大家各安其事倒也无妨。 这是唐军每三天一次地朝会日子,唐军的重臣都坐在一起相商大事,李鸿基也坐在上面听各大臣的发言。 要让李鸿基象明朝皇帝一样,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早朝,这点根本做不到,唐军的朝会本来是不固定,只有大事发生才由唐王招集全部官员议事,平时政事都是由尚书省处理,门下省和中书省长官监督,有急事或各省官员无法达成统一意见才直接呈送给唐王,由李鸿基定夺。 后来李鸿基发现这种方法也弊病繁多,许多官员稍有争执,就一定要唐王拿主意,李鸿基本想偷懒,反而一天也不得闲,只好定下三天一次地朝会日子,若非急事,有争执的统统在朝会上解决,这才让李鸿基能省下大量的时间,三天一次的朝会,也能让官员时时和唐王见面,不至于生疏。 唐军目前的官职已快完备,采用的是三省八部制,三省为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八部除了仿明设为吏,兵,工,刑,户,礼部外,另设情报部,宣传部。 尚书省长官为尚书右仆射周凤梧,门下省长官为门下省侍中宋献策,中书省长官为中书令顾君恩,吏部尚书为许鼎臣,户部尚书为李守忠,工部尚书为袁宗第,兵部尚书马维兴,礼部还没有尚书,只有侍郎赵良极,刑部也无尚书,暂由尚书省侍郎洪承畴兼任刑部侍郎。宣传部侍郎王长顺,情报部侍郎贺珍,贺景。 此时大厅内除了情报部侍郎贺珍,工部尚书袁宗第外,三省八部主官全部到场,外加上武卫大将军高一功,金吾大将军李过和其他在长安的五品以上高官。 今年唐军暂无大的战争,又新得到了湖广,四川膏腴之地,陕西,山西两地虽然有多处受到旱灾侵扰,但由于推广了旱地作物,四川和分成湖南,湖北的湖广大熟,加上草原已经结束了筑城,垦荒的巨额投入,整个唐军领地一片欣欣向荣,税收节节增长,户部尚书李过忠刚刚结束了上半年唐军的报告,唐军的财政总支出为一千一百五十六万两,平均每月为一百八十五万两左右,多出的五十六万两为高杰,刘宗敏两人的军费。 众人还没有从唐军巨大的开销中回过味来,李守忠又报出了唐军上半年的收入,其中商业税收为九百万两,比原先预计的八百万两要多出一百万两,多出的一百万两全是六月份上交的,李守忠解释说六月份刚好有几支从奥斯曼帝国的商队返回,才多出这一百万两银子的税收。 接规定商队去奥斯曼帝国的路线都由唐军派兵保护,商队所得的三成要交给唐军作为保镖费用,而这其中的三成只有一半作为税收,其余一半用来建立基金,一部分是用来发放因护送商队而阵亡将士和伤残军人的抚恤金,一部分是用来奖励平安归来的士兵。 只有一成半就高达百万两,那这几支商队进帐岂不是高达五百万两之巨,众人也不由为贸易的巨大利润震惊,开头大力反对唐王开拓商路的洪承畴,宋献策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以前以为这只是唐王的痴心妄想,纯粹是劳民伤财,没想到这远达万里的贸易虽然来去要达一年之久,可是利润也实在是惊人。 相比较而言,唐军预估农税的总额会达到七百万两,实际收入有七百五十万两时。也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毕竟商业税达到了九百万两之多,而且还在快速增长中。 农业税今年多少,明年也就基本定了下来,有增长也是很缓慢。否则那就是竭枯而渔了。 当李守忠道出今年上半年地盈余可达四百一十四万银时。众人都鼓起了掌声。毕竟这是唐军财政的第一次盈余,而且还盈余如此之多。 在之前,唐军以前的财政都是靠征战所得,加上买卖兵器,甚至是变卖国宝,才能维持运转。还能有不小地储备,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随着唐军的地盘越来越大,军队越来越多。这些获取财物的方法都不可取,而且获取地机会也越来越小,如今唐军地财政单靠税收就能步入盈余,那才代表唐军地地盘已真正稳固。 见大家都在微笑,李鸿基拍了拍手,等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才道:“诸位,先不要管那些盈余了,它们现在正躺在户部的库房里,又不会跑掉,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让大家知道。” 众人都会心一笑,心中却在纷纷猜测是何要事,李鸿基大声道:“把东西抬上来。” 随着李鸿基喊声,一名身穿唐军四品官服的人走了上来,后面还跟着四个军士,抬着两个沉重地箱子。 有认识前面走过来官员之人心中纷纷大讶,那不是户部以前的郎中陈宇吗,怎么才二个月不见,他又升了一级,只有李守忠心知肚明,陈宇这次的铸币必定让唐王很满意,才提升他一级。升为户部侍郎。 四名军士将箱子轻轻的放了下来,转身出去,众人感到地上为之一震,这两个箱子显然沉重已极,里面到底会是什么呢? 李鸿基示意陈宇打开箱子,众人伸长了脖子,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何物,怎么唐王如此重视,首先是一道雪白地银光闪了出来,众人的眼睛晃成白哗哗一片,众人还来不及惊讶,又是一道黄灿灿的光芒,一时之间,大厅里黄白两道光芒闪耀,左边是雪白的银光,右边是金色的黄光。 这正是黄金和白银的颜色,奇怪的是这箱子里的黄金和白银和他们平时见到的一锭锭全然不同,而是一个个都圆圆扁扁的。 当中有些见过从外面传来的金银币的官员心中更是奇怪,唐王把那么多外国的钱币拿出来干什么,难道要发给大家奖励不成,看着那些发出金灿灿光芒的金币和雪白的银币,心中不由怦然心动。 李鸿基示意两旁的亲兵将金币和银币分到每个人的手中,无论是金币还是银币,上面的图案都栩栩如生,简直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爱不释手,只是众人看着上面的图案,顿时都有一大堆疑问涌了上来。 金币和银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正面是一条腾飞的龙形,背面则刻着大唐户部银行监制的字样,很显然,这是唐军自己制造的,这个钱币不但样式要比他们以前见到过外面流进来的好,重量也要比他们以前见到的要轻,唐王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个东西,上面印了大唐户部银行,银行是什么东西。 洪承畴首先问道:“殿下,这可是我们唐军自己所制。” 李鸿基含笑点头:“不错,你认为做得如何?” 洪承畴马上就知道唐王为什么要做这个金币和银币的原因,这个金银币无论是方便性也好,杜绝官员借火耗牟利也好,都要远甚于直接使用银两。只是他担心如此会损害到官员们的利益,让官员们群起反对,那岂不要遭,可这一条理由却不能拿在明面上来讲:“殿下,我觉得很好,只是……。”后面却说不出来。 李鸿基转向其他人:“以后我们就用这个代替银钱使用,大家看看觉得怎样?” 众人虽然觉得使用这个作为银钱方便,只是大家都想到了火耗这一块,那官员的收入岂不是马上要下降一大截,都默不作声起来,只有几名武将同时大赞,支持这个提议,马维兴咧着嘴道:“殿下,我赞同,这个金币可比那金块好看多了,放在身上也好带。” 李过也道:“正是,殿下,我也喜欢这个金币,以后每月给我发个十个就可以了。” 李鸿基笑道:“你想得美,你每月的新俸是一百两银子,这个金币每枚重半两,二十枚金币就可以抵上一百两银子。” 李过笑嘻嘻的道:“二十个金币也可以了,省得我每次抱二个大银锭回去,这样拿着多好。”说着,他用手中的金币互相碰撞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吟声,这声音悦耳异常,让人恨不得把箱中的金币都抱在怀里。 高一功的话更简短:“殿下,我觉得这个金币,银币比那一大锭银子好用多了,只是银行是干什么用的?” 一群文官望着争先恐后表态的武将,心里嘀咕,用金币,银币对你们没有影响,答应的当然痛快。 李鸿基解释道:“这个银行吗,就是专门用来发行金币,银币的,以后我军无论是发放俸禄,军饷,还是收取赋税,都要用到金币,银币,百姓手中没有,那么怎么办,自然是拿着银子到银行换,以后银行还会有许多功能,比如异地存取,发放贷款,吸纳存款等等,只是开头就是方便老百姓换取金银币。” 唐王嘴里的一大堆新名词,让一众官员更是头昏脑涨,众人见唐王已安排的面面俱到,连百姓换取金币,银币的方法都想到了,料想已无更改的可能,心里都有几分沮丧,唐王今天所议,太过突然,大家反对的理由都上不了台面,一时面面相觑起来。 洪承畴小心的问道:“殿下,不知这个金银币的使用从什么时候开始?” 李鸿基道:“这次我军已铸得二十万枚金币,六百万枚银币,官员的新俸会从这个月就使用金,银币,军饷也是如此,赋税的收取会有一年的过渡时间,但凡用金银币交税的百姓,官员一律不得收取火耗,一年后,所有的赋税都转为使用金银币。” 李鸿基看着众人有点沮丧的脸,微微一笑,又道:“不过,鉴于我军的财政有盈余,官员们也确实幸苦,从这月开始,所有官员的俸禄一律加二成。”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六章 名震天下 从商丘过来的官兵,总共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从参将以下被俘的官兵竟然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人,战死的不足二百,都是被义军的骑兵第一个冲击所杀,在义军骑兵转头要再次冲击时,所有的官军都降了。 李岩和刑红娘两人从投降的官兵嘴中问清商丘的虚实后,大喜,下令向归德府进军。商丘隶属于归德府,两者之间相距不过二十里,若不是尽知商丘与归德府的虚实,李岩决不会打归德府的主意,这次出兵剿灭义军,不是由归德府出兵,而是由商丘出兵就引起了李岩的怀疑,从张参将的口中得知归德府兵不过二千,李岩如何肯放过这次机会。 如今商丘的兵马更是只有数百老弱,不过,李岩仍然不敢大意,唐安史之乱时,叛将安禄山部下尹子奇率十万大军攻打雕阳(明归德府兄雕阳守军五千余人在张巡的带领下,依靠雕阳坚固的城池,与敌激战数百次,坚持了半年之久。最后,箭尽粮绝,捕雀捉鼠为食,人亦相食,然后才城破。 归德守军不要说坚持半年,就是能坚持十天半个月义军也会受不了,李仙风的大军在后虎视眈眈,只要义军一旦受挫于城下,李仙风再从后面一突击,这缺少训练的一万余名义军非崩溃不可,李岩和刑红娘相商后,定下了诈取之计。 数天后,天色昏暗之时,归德府地北门响起了一片杂乱声。上千的明军在城下乱哄哄的叫门,城上地守将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来的全是明军,不敢擅自开门。连忙向归德府地知州桑开第和参将丁启光报告。 桑开第和丁启光两人听到守城士兵地报告,心中大讶,这是哪来地明军。他们怎么没有接到公文说今晚有军队要来归德府。两人不敢怠慢。连忙来到了城墙上。 桑开第首先发问:“下面是那位将军带队,本府怎么没有接到公文说有军队今晚要到达府中。” 张参将带着哭腔,颤抖着喊道:“桑大人,是我,快开门。”任谁身边围着五六人,拿着锋利的匕首指着自己的腰间。说话也不得不颤抖。 桑开第听声音有点耳熟,还是不敢确定,直到张参将旁边的一人拿着一盏灯笼照在他脸上,桑开第才看清了张参将的面容。大吃一惊:“是你,将军不是出兵去剿灭杞县的乱贼吗,为何回来如此之快?” 张参将道:“别提了,乱匪有几万人,我们一千多人如何是对手,他们现在正在往归德而来,我得知情况后,知道本府空虚,马上拔马回来协助大人守城,还请大人快开城门。” 桑开第心里鄙夷,什么回来协助守城,分明是害怕那帮流贼才逃回来,不过,桑开第听到流贼有数万人,也是吓了一大跳,难怪这个张参将吓得连商丘也不敢回,要躲到归德府中来,不过,府中正好兵力短缺,万一流寇真来攻城,多上一千多人守城也好,下令道:“开门,放张参将他们进来。 城下地义军听得一阵欢喜,只等着大门一开,就要冲杀进去,却听一个声音拦住道:“桑大人,岂慢,当心有诈。”却是城内的主将丁启光开口。 桑开第一愣,下面确实是张参将,而且都是明军的衣服,人数也差不多,没什么不对,有什么诈:“丁将军多虑了,张参将是当今的皇亲国戚,何来有诈。” 丁启光想想也是,流贼没有这么快就能消灭一千多官军,何况两人同为参将,张参将地后山又够硬,没有必要得罪他,自嘲道:“大人所说正是,那就让张参将带兵进城。” 张参将在下面已等得不耐烦:“桑大人,快开门,你莫非想让我等在城外过夜不成。” 朝庭一直是尊文抑武,张参将虽然和桑开第平级,若不是他仗着是皇亲国戚,绝不敢如此对桑开第说话。 桑开第忙道:“来了,来了,开门。” 随着桑开第开门的声音一出,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义军涌着张参将进到了城内,桑开第和丁启光也走下了城墙来迎接张参将,三人一对面,李岩喝了一声:“拿下。” 张参将身边的义军一涌而上,将桑开第和丁启光捆绑起来,桑开第大叫:“张参将,你想造反吗,快放开我。” 丁启光叹了一口气:“桑大人,不用叫了,我们上当了,现在张参将恐怕也作不了主。” 李岩从后面闪了出来:“丁将军直是聪明,你说对了。” 桑开第也明白了过来:“你就是杞县的李信,李信,你好好的举人老爷不做,要做流寇,难道你就不怕给你祖上抹黑吗?” 李岩道:“我何尝想做流寇,若不是无缘无故被下狱,现在的李信还在为杞县的灾民奔波。” 桑开第以为李岩有悔意,大喜道:“李公子蒙受了冤曲,只要你重归于朝庭,我和丁将军,张将军都愿保你,还望李公子不要一错再错。” 丁启光连忙也道:“正是,正是,李公子千万不要自毁前程。” 张参将却知道李岩已经铁了心,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岩挥了挥手,让亲兵将他们二人一起押了下去,张参将在旁边点头哈腰:“李公子,我这次替李公子拿下归德府,可以放了我。” 李岩笑着道:“你放心,我答应放你,绝不食言,只是还要暂等几日。” 听到可以放自己回去,张参将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多话,此是官军已发现了他们的文武长官一同被擒,城门口的守将大惊:“快关门,快关门口他们是贼军。” 可惜已经发现地晚了,义军已进来了数百人之多,城门口的官军不到百人。他们在义军的喝斥下,战战魏魏地放下了武器,哪还有人敢上前去关城门。 北门的守将是一名千户。此时城墙上还有数百名官兵。他见城门关不上。连忙喝令城上的官兵用床弩对义军发射,呼啸着地床弩将涌在门口要进城地义军射倒了一大片,李仵刚刚迈进城门,突然觉得脑后生风,身后传来一片哀鸣声。 李仵回头一看,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身后不到数尺的地方插了数支巨箭,数米长的巨箭一大半已贯入了地下,再远处,许多巨箭将义军活生生的钉在了地上。有的巨箭一连贯穿了数人,有的义军被巨箭贯穿还没死去,他们想拨去身上的巨箭,却是徒劳无功。 若是他慢上一步,必定也会落得如此下场,李仵顿时大怒,带着身边数十个李家地子侄,喝道:“兄弟们,咱们杀上城去。” 李岩的人马发现城墙上还在抵抗,已抢先一步攻下了城头,官兵们来不及再发射床弩,只能操起兵器和义军战了起来,双方在城墙上杀得难解难分,没有床弩的阻击,后面的义军涌进来越来越多。 那名千户眼看已无力挽回,长叹了一声,扔下了兵器,喝令手下投降。众人见大事已去,也丢下了兵器,任由义军上来将自己看住。 李仵赶了上来,一把揪住那名千户地衣领道:“好小子,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想投降就没事么,我偏要杀你。”说完刀已架在那名千户的脖子上。 旁边的官兵大惊,不顾身边义军的刀指着自己,一起跪下替那名千户求情,李仵喝道:“看不出你还能受到官兵的拥戴,刚才为什么要用床弩射杀我的人马。” 那千户昂着头:“我是官军,你们是流寇,官军杀流寇还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命令是我下的,他们只是执行而已,还望你能放过他们。” 李仵大怒:“你那现在又为何要投降?” “刚才是刚才,若还有一线希望挽回,张某自然要替朝庭尽忠,只是现在已无能为力,再战下去只是多死伤而矣,我自然不能让手下白白牺牲口” “我若不放过他们,你又能耐我如何?” 张千户道:“我们已投降,你有何不满可以冲我来,若敢动我部下,我死后化为厉鬼也必不饶你。” 李仵哈哈一笑:“活人我都不怕,还怕什么厉鬼么。”有心放过此人,面上却下不来。 李岩的声音传了过来:“二弟,放了这位千户,他说得不错,对于投降之人我们不能滥杀。” 李仵才乘机下台:“算你运气好,碰到了我大哥。” 李岩将那名千户扶住,道:“你一个小小的千户,在主将被擒之下,还能带兵反抗,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请问一下尊姓大名。” 张千户纳纳的道:“不敢,鄙姓张,贱名一个雷字,你可是李公子?” 李岩笑道:“正是李某。” 张雷道:“久闻李公子仁义,不但每年减免家中佃户的钱粮,还多次拿出家中仅有的粮食救济灾民,今日有一事相求,还望李公子应充。 “不妨道来。” 张雷道:“今日李公子攻城,张某职责所在,下令士兵放了床弩,让贵部多人损伤,张某自知罪责难逃,只是张某的部下并无过罪,还望李公子能够宽洪大量,饶他们一条性命。” 李岩道:“千户大人放心,只要你们真心归降,不但他们没事,你也可继续带兵,如何?” 张雷一愣,拜下道:“多谢李公子,如此,张某这条命就卖给李公子了。” 归德府的文武长官一同被擒,城门已破,城中虽然还有二千余名官兵,除了张雷再也没有一点象样的抵抗,官军纷纷投降,不到二个时辰,城内已无人反抗。 天亮之后,义军已彻底攻占了归德府,城内的居民听到喊杀声,夜里都将房门紧闭,此时听到门外一队队的义军在巡逻,却没有一人进入百姓家中,这才放心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好奇的看着传得沸沸扬扬的李公子所带的兵马。 李岩在白天才能仔细的打量这座大城,唐代雕阳城在明弘治十五年(1502)时被淹,次年筑土围城。正德六年(1511)在旧城北重筑新城,以元代城墙为南城墙,高六米,顶阔六米,址阔九米,南为拱阳门,拱券式建筑,北为拱辰门,东为宾阳门,西为蛭泽门。门上皆有城门楼,四门之外皆有瓮城,每瓮城各一座扭头门。 归德府的城墙远比唐时城墙要坚固得多,虽然城内的守军肯定不如张巡的兵马,可是义军比当时的叛军尹子奇也要弱得多,若是真要靠硬攻,归德府没有十天半月肯定拿不下来,李岩不由庆幸守军的麻痹大意。 几天之后,整个归德府安静了下来,义军除了对本城中的豪门大户抄家外,对普通的居民秋毫无犯,还开始分发给一些饥民粮食,归德府由于处在黄河下游,可以取得黄河水来浇灌耕地,虽然也旱过一段时间,但受灾不重,百姓家中多有余粮,并不太需要救济。 归德是个大府,城中足有十几万人,里面的壕绅大户足有上千,义军将那些大户抄家后,获得的金银,粮草堆积如山,义军一举解决了粮草军需问题。 归德府下还有七八个县城,其他各县听到归德府被义军攻下后,官员纷纷逃亡,义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归德下面的民权、宁陵、柘城、商丘、虞城、夏邑等县城。 李仙风听到李岩和红娘子攻下了归德,一时之间进退两难,若是进,五千官兵实在不足攻下归德这样的大府,若是退,失地之名难逃,思前想后,还是自已的性命要紧,只要自己手中有兵,朝庭也不会重责,又退回了开封。 果然,朝庭得知李仙风不战而退,只是勒令李仙风进兵,剿灭这股乱匪,至于处罚,提也没有提,李仙风越发笃定,只是派出兵马虚应故事,事实上,官军连杞县都不敢过。 李岩和红娘子有了充足的粮饷后,开始招兵买马,附近的饥民听到李公子仁义,纷纷举家来投,李岩和红娘子选出精壮加入队伍,很快便发展到三万人,有了三万人马,李岩开始以归德为中心,四处扩张,一月的时间,拿下了淮阳,太康,郸城,周口等地,声势一下子超来了张妙九,白九儿等人,李公子之名,在河南一下子家谕户晓。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七章 金币狂热 听到唐王殿下要给官员加新俸,武将们都咧开了嘴,文官们见事已不可挽回,虽然所得比所失要少得多,毕竟唐军的官俸比起明朝来讲已是高了十倍,再加就是十几倍了,若还要贪心不足,自己也说不过去。 周凤梧首先表态:“殿下英明,使用金银币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官府,好处都有许多,臣远全赞同。” 顾君恩道:“火耗一事,弊病太多,一旦使用金银币,可以彻底杜绝官员借火耗贪污的借口,利多弊少。” 宋献策道:“使用金银币,对商贾也有利,可以方便商人之间的交易,也颇符合我军重商的政策。” 三省的巨头一开口,都对使用金银币赞同,其他想反对的人也明智的闭上了嘴。 赵良极管理礼部,按规定和番邦打交道都是由他负责,唐军现在还没有属国,礼部颇为清闲,偶尔要和朝庭打交道,赵良极才有机会施展露面,赵良极对于目前可有可无的位置颇不甘心,对于番邦的事务特别关注,期望有朝一日,礼部能在与番邦的交往中发挥作用,他起身问道:“殿下,据臣所知,番邦的银币许多重量为七钱二分,我军使用银两,何不将银币定为一两,显得比番邦要大气。 李鸿基解释道:“目前汉人使用的钱币多为铜钱,若银币铸成一两银子一枚,那么每次找零就要有一千枚铜钱。太过繁锁,定成半两则可减少一半铜钱,不过。这样还是太过复杂,为此,户部还准备了一种大钱。这种大钱地重量是现在市面上所流传的十倍。以后。五十枚铜币就可以兑换一枚银币了。” 众人点头称是,他们虽然不用亲自上街买东西,但有时偶尔出去一次,身上带着碎银,每次买东西都要过秤,有时商家找不开。还要到专门的银楼兑换,繁锁无比,若是用铜钱又太过沉重,以后有了银币。又有了大钱,确实方便了许多,出门带上几枚银币即可,找钱也不会有数百上千枚铜钱,最多有五十枚就了不起了。 其实若是要论方便,当然是换成十进制最好,只是银币地价值太高,中间和铜钱之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李鸿基只好下令铸大钱来解决这一难题,虽然还是会有所不便,但和以前用大锭的银子或碎银来交易,无疑改善了许多,要再方便,那就只有用纸币了,不过,现在还达不到这个水平。 赵良极还是有问题:“殿下,我军目前多有与番邦交易,他们的银币是七钱二分,我们地银币是五钱,那二者之间又如何兑换?” 李鸿基惊异地看了一眼赵良极,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礼部侍郎了,这么快就能想到货币地兑换问题,他含笑道:“如果是一枚换一枚,当然那是最方便,可是番帮之人未必愿意,这个事就由他们商人之间去解决,我们就不用去管了。” 其实李鸿基打的如意算盘就是一枚换一枚,才故意份量比西方铸造的要轻,目前无论是唐军也好,大明也好,对西方的贸易都是绝对的强势地位,货币的价钱可不一定取决于你含银地多少,就象后世同样是用纸币,但是兑换的比例却千差万别,这和一国的经济份量息息相关。 如果大唐的商人强势地话,未必不能让对方一枚换一枚,那样的话,仅货币兑换,西方就要损失一大笔银子。 赵良极问完,李守忠也冒出了一个问题:“殿下,我军全换成使用金银币后,如果有商人用西方的银币来交税,我军是收还是不收?” 这个问题困绕了唐军户部很久,随着唐军与西方的商路打开,商人们手里的西方银币越来越多,唐军收税一直是直接收取银子,许多商人只能把收到的银币重新化成银锭,交给唐军,这给商人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尤其是六月份时,总共有一百多万枚西方的银币重新化为银子,以后唐军都用上了银币,总不能让商家还把番邦的银币化为银子,再到唐军户部银行将银子兑换成银币交税,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收,怎么不收,番邦的银币不也一样是银币吗,不过,这个兑换比例就暂定为一比一好了,如果以后番邦的银币成色,重量有调整,这个比例再定。” 李守忠纳纳的道:“这会不会太……太……”李守忠本想说太黑心,想想李鸿基到底是唐王,这个黑心两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太黑心了,是,你放心,商人们精的很,他们会主动将银币融化成银子,再用银子去户部银行换成我军的银币来交税,他们再也不会向你抱怨我们不收银币。”李鸿基对于黑心这个词倒是毫无顾忌,适者生存,这是西方遵行的铁律,唐军也没有必要和他们客气。 有了唐军官方定下的兑换比例作参照,可以肯定大唐境内那些精明的商家会尽量将双方的兑换比例压成一比一,什么,不公平,这是我们朝庭定的价,我们交税也是一比一的交税。我们千幸万苦的将货物运过来,你总不能让我们吃亏,你再去哪儿找到这样的货物。 “什么,你要用银子付帐,那好,银子付帐加价二成。” “你不买,那好,你走开,有人会买。” 虽然大多数商家将银币运回来后,肯定会把银币化成银子来交税,但和以前相比,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相信得到实惠的商家再也不会抱怨麻烦。再说,银钱落到商家手里,他们最终还是要消费出去,进一步推动唐军领地的繁荣。 西方人也不是傻蛋。吃了亏地他们,面对汉人的强势贸易地位也只能忍气吞气,只有在自己的钱币上打主意。如果他们地成色下降到比唐军低的地步,那唐军完全可以抬成一比一点五,或一比二兑换。最终他们的货币只能向唐军靠齐。才不会吃亏。 通过钱币地影响。恐怕以后许多西方地计量单位就得全部换成东方地了,以后大家的标准都要向唐军看齐,这才是一个强势的贸易国家要做的事情。 众人再无疑虑,唐军全面使用金银币的政策就此定了下来,唐军的第一任户部银行行长,由户部待郎陈宇担任。统衔金币和银币地铸造及发行。 首先使用到金银币的无疑是唐军中的官员,虽然使用金银币将官员的最大灰色收入砍了个无影无踪,但对于俸禄地增加,他们还是很高兴。毕竟这才是正当的合法收入。 等他们拿到这个精美的钱币时,许多人的抱怨也消失了,这个钱币印得太美了,他们都爱不释手,结果第一个月的新俸大多数官员竟然舍不得花,流传到市面上的银币虽然有许多,金币却极少。 唐军官员的俸禄十分优厚,最高的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他们每年的俸禄达到了三千两白银,其次下来是六部的主官,几个二品的大将军,他们的俸禄达到了二千五百两,唐军五品以上的官员,俸禄每年都在一千两之上。 如果换成金币,每枚金币重达半两,合五两银子,最高的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一月的俸禄也就是五十枚金币,而一般五品的官员一月的俸禄只有十多枚金币,女人对这种金光闪闪的东西最是痴迷,放在家中连几个妻妾都不够分,又如何会流到市面上去。 唐军的一名普通野战军士兵的饷银为每月二两五钱银子,折合成银币相当于五枚,唐军已有二十万野战军,折合成银币,每月军饷所需就是一百万枚,加上三十万守备军,每人的军饷是三枚银币,又是七十五万枚,加上政府官员系统,唐军一月发下去的银币高达二百万枚以上,饶是如此,这个银币一上市,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抢购,只值半两银子的一枚银币,有人出到了半两银子加四十枚铜钱,然后是三十枚,二十枚,直到唐军的银行遍布了整个县一级的城市,这种溢价兑换的行为才停止。 银币发了下去,李鸿基还怕百姓见到了这种陌生的东西会拒绝使用,他特意出府,到西安的街上溜达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人用银币,又走进了一家大酒楼,点了满满二大桌子菜,和亲卫们一起坐了下来,想听一听大家对钱币使用的议论,可惜花了半天功夫却没有听到一个人谈论钱币的事。 李鸿基大为失望,见酒菜已用的差不多了,只好喊来小二结帐。 小二乐颠颠的跑了过来,几名亲卫想拦住他,李鸿基微微摇了摇头,亲卫才放手让小二过来。 那小二也不在意,看李鸿基所点的菜就知道眼前之人非富即贵,富贵之人规矩多,开酒楼就得和气生财,他到李鸿基面前弯了一下腰,道:“客官,承蒙惠顾,一共是六两一钱六分银子。 六两多银子已够一个中等人家一月的开销了,让李鸿基带着十几人一顿就吃光,李鸿基暗叹酒楼的利润可观,他掏出了几枚银币道:“今天没带银子,用银币付帐成不成?” 李鸿基手上足有十几枚银币,叮铛作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天,这就是银币,好漂亮。” “真的,我也想要。” “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这你就不如我了,我有一个亲戚,是五品大员,他不但有银币,还有十几枚金币,那金光闪闪的才漂亮,这个银币相比差远了。”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亲戚做官。” “远亲,远亲呐。” 那小二更是如鸡啄米的点头:“行,当然行,客官若用银币的话,只需支付十二枚银币” 李鸿基大讶:“不是说要六两一钱六分银子,为何只要十二枚银币,后面的零头不要了。” 小二道:“掌柜的吩咐了,凡是有客官到酒楼用餐,若用银币付帐,后面的不足一枚银币,那么零头就可以抹去。” 李鸿基开玩笑的道:“那我用金币付帐,若是后面不足一枚金币,是否也可以抹去。” 小二激动起来:“客官有金币,金币只要付一枚即可。” 李鸿基没想到玩笑成真,酒楼的掌柜竟然为了一枚金币,肯硬生生的舍去一两银子,李鸿基往衣兜里一掏,拿出了五枚金光闪闪的金币,拈出了其中的一枚放在小二的手里,小二手里哆哆嗦嗦,这样的大酒楼,称之为日进斗金决不为过,若是在小二手里放上一锭金元宝,他的手决不会哆嗦,无奈酒楼的掌柜是妻管严,自从他的夫人无意中看到一枚金币后,每天朝他吵着要。让掌柜烦的要死。 唐军的金币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员才有,其他都是发放银币,那掌柜又从哪里能够得到金币,只好告诉伙计,若谁能先收到一枚金枚,就提升他一级,这枚金币关系到他的前途,让小二如何不哆嗦。 旁边的人看着李鸿基都敬畏起来,这金币李鸿基随手一掏就是五枚之多,他的口袋里鼓鼓的,若都是金币,恐怕不下数十枚,唐军的金币刚刚发行,其中品级最高之人所得的金币才五十枚,眼前这人至少也是个三四品的高官。 不过,这种敬畏很快就淹没在对金币的渴望中:“这位先生请了,卑人愿意出六两银子一枚购买先生手中的金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人已经喊了起来:“我出六两半全要了。” “我出七两。”我出八两。”直到有人喊出十一两一枚,才没有人加价,若不是李鸿基的护卫拦住,恐怕就要有人冲上来强行兑换了。 李鸿基自然不知,现在金币的价格在黑市上已炒到十二两银子一枚,足比他本身价值两倍还多,依然是有价无市。 唐军的每一枚金币上都有一个编号,使得每一枚金币都显得独一无二,现在的金币编号都很靠前,在蒸汽机发明以前,这是难予想象的,这才使得有人狂收金币,从官员们手中偶尔流出来的金币价格节节升高。 李鸿基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亲卫分开人群,狼狈不堪的逃了出来,回到府中,李鸿基才对金银币的使用彻底放下了心。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八章 搂草打兔 高立功接到高杰的情报后,大吃一惊,才知道两人胆大包天,竟然想凭着二万人横扫满人的老巢,不过,高杰对满人情形的描述让他也颇为动心,若是能一举将为患汉人政权数十年的满人荡平,封侯拜相未必不可能,唐王对满人是如何重视,高立功自然心中有数,这些年,唐军的精力绝大部分花在蒙古和满人身上,否则,唐军现在已可能一统中原。 他一面派出快马向长安报告,一面起手下二万人马,三万民夫亲自带队向高杰支援,整个大草原只留下一万人马机动。 与高杰秘密在沙地行军不同,后续的五万唐军完全是大张旗鼓,他们押着无数的粮草辎重,一路向还没有完全归附唐军的大草原东部压了过去。 唐军来了个搂草打兔子,一面行军,一面对东部的蒙古人扫荡,不服从的蒙古部落纷纷剿灭,投降唐军的部落,高立功勒令他们尽出部落中的精壮,跟随唐军出征,西乌珠穆,阿鲁科尔,翁牛特,霍林郭勒,巴林等部纷纷投城,等高立功到达科尔沁时,五万出征的大军已变成了七万。 科尔沁的奥巴接报大惊,急忙亲率部族中的勇士出迎,这些年来,奥巴夹在唐军和后金之间苦不堪言,后金要被剿灭,对他来说是好事,至少侍候一个主子比侍候二个主子强,他还想是不是能和唐军讨价还价。剿灭后金之后,东北之地归他来管理,那是最好不过。 奥巴尽起族中最后地五千勇士。想在唐军面前一展威风,见到唐军铺天盖日的七万大军,他吓得话也不敢说。将唐军迎回部中后。赶紧杀牛宰羊款待唐军。并将族中最美的女子海兰珠献给了高立功。 海兰珠是蒙古科尔沁贝勒寨桑之女。姓博尔济吉特,是皇太极大妃孝端地侄女,也是皇太极另一个最宠爱妃子布木布泰的姐姐,本来在三年前,海兰珠的丈夫死后,会由其兄吴克善亲送海兰珠到盛京。与皇太极成婚,博尔济吉特氏姑侄姐妹三人,一起嫁给皇太极。 海兰珠地美貌是无庸致疑地,皇太极娶得海兰珠后。一点也不嫌弃海兰珠嫁过人,封她为“宸妃”并将宸妃居住地寝宫命名为“关睢宫“。取《诗经》中像征爱情的诗句:“关关雕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意,极得皇太极宠爱,地位在皇太极的五宫中排第二,还有庄妃布木布泰之上,仅在她的姑姑孝端之下。 宸妃死时才三十三岁,皇太极悲恸欲绝,寝食俱废,乃至昏死过去,经紧急抢救,才渐渐苏醒过来,他在宸妃的灵框前,长时间涕泣不止。厚葬宸妃后,又追封她为敏惠恭和元妃。 可是三年前,皇太极大败之后,历史却发生了一点改变,一是皇太极的身体极差,已无心娶妃,二是科尔沁部未必愿意再把族中地美女往皇太极的后宫里送,海兰珠就在科尔沁部住了下来。 此时海兰珠已是二十九岁,虽然已过妙龄,然而更加丰满成熟,娇艳动人,高立功一见就动了心,他笑纳了下来,奥巴才松了一口气,双方之间气氛热烈了下来。 当晚,高立功就和海兰珠睡在一起,第二天,奥巴才敢小心翼翼的提道:“大将军,不知将满人剿灭后,贵部对东北之地如何处理。” 高立功一时不解其意,道:“当然仿草原行事,当多移汉人,筑城垦荒。 奥巴大急,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不但打不响,反而会被夹在中间,科尔沁部以后再无出头之日,他猛向海兰珠打眼色。 海兰珠当然知道她地使命,昨夜对高立功使出浑身解数服侍,此时刚承雨露,更是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摇着高立功的手,娇滴滴的道:“大将军,汉人不服北方水土,如此一来,岂不是劳民伤财?” 东北虽有不少汉人,但都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人掠夺过去为奴的,在东北尚为大明所有时,极少有汉人自愿过去,最多到了辽宁,再无人愿意往北走,唐军尽管大力鼓励汉人向草原移民,移民的速度也是极慢,何况更北的吉林,黑龙江地。 “那你说怎么办。” 奥巴连忙道:“大将军,我们科尔沁部愿为唐王殿下世代镇守这东北苦寒之地,还望大将军能够向殿下陈情,科尔沁部愿永远臣服于大唐。” 高立功才知奥巴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认为有何不妥,千百年来,汉人一直是如此做,征服的苦寒之地朝庭如果要派兵驻守,总是劳民伤财,而汉人又不愿意过去居住,这新征服的地方往往只能交给呈服于汉人的蛮夷,或者放弃,一旦蛮夷休生养息,强大起来,对中原王朝的忠心,恭顺马上变为翻脸无情,直到他们杀入中原,或汉人重新将他们征服,进入下一个循环。 “此事我不能答应你,必须由唐王殿下定夺。”高立功虽然觉得奥巴所说有理,到底还没有完全糊涂,这等大事,不是他身为一个武将所能决定。 奥巴脸上掠过一阵失望,不过,能得到高立功的不反对,已是极大的好处,到时科尔沁部先过去扎下根来,那时木已成舟,唐王就是反对,除非他再派大军,否则科尔沁赖着不走就是。 奥巴主动道:“大将军,我部尚有五千勇士,愿全部随大将军剿灭满人。” 其它蒙古人都是要唐军大军临头,才勉强愿意出兵,虽然科尔沁部不提,高立功还是会让他们随军,一方面是可以让蒙古人替唐军打头阵,一方面是可以确保自己地后路安全。只是难得他们的大汗能主动提出来。 高立功大赞:“好,大汗的美意我会向唐王殿下转达,你所说之事也不是不无可能。” 奥巴大喜:“多谢大将军。祝大将军一路高歌,此去一战功成。” 高立功一愣:“大汗不同行么?” 沿途各部被唐军扫灭地部族不论是否投降,都是同他们的族长带部落中的勇十随唐军出征。只是奥巴原先就做过唐军地俘虏,一直对唐军恭顺。再说人家又是杀牛宰羊劳军,又是送上金银珠宝和美女,若是他不愿同行,高立功也不好拉下脸一定要奥巴同行。 奥巴道:“我老了,该是让年轻人出头地时候,此次出征就由吴克善领兵如何?” 吴克善是海兰珠地哥哥。高立功还以为奥巴是要讨好自己,却不知奥巴对满人心中惧得要命,三年前,奥巴还想夺得蒙古大汗之位与满人争一争。只是蒙古人自相残杀后,奥巴再无雄心,这次皇太极起兵伐明,本来是想让科尔沁一同出兵,奥巴只得远逃数百里,皇太极才作罢。 吴克善三十多岁,正是壮年,虽然奥巴也不过比他上十岁,一点也不见老,高立功还是接受了吴克善作为统兵的人选,反正科尔沁的力量已撑握,也不用担心奥巴能捣鬼:“也好,就依大汗的意思。” 高立功在科尔沁部住了一天,唐军的大军已扩允到了七万五千人,唐军全是骑兵,连三万民夫也有自己的马匹,一路上风尘滚滚,铺天盖日,从科尔泌地后翼直接进入辽宁。向沙金台满人、柳树屯满人、西关屯满族人、东升满人聚集区扫了过去。 一路上,唐军都是让蒙古人打前锋,这些蒙古人对待昔日的世代姻亲,比唐军更狠,只要蒙古人的兵锋所到之地,男人不分老人,小孩全部杀掉,女人全部掠来做奴隶,他们的财物全部抢光,当然,最好地一份得留给身后的唐军,然后所有参战的蒙古人再一一瓜分。 满人的主力都集中在辽阳,二万多蒙古大军从郸武,铁岭,清河一路横扫,无人能挡,满人在各地遗留下来的村庄全部焚毁,整个东辽的满人为之一空,而满人原先掠夺来的汉人奴隶重新成了这里的主人。 开始蒙古人不分汉人和满人全都屠杀,高立功发现后,对出兵的蒙古部落严厉喝斥,并命他们交出与屠杀汉人等量的族民抵罪,才令蒙古人收敛起来,遇到汉人乖乖的护送到高立功的大营。 只是东辽已被满人占了多年,这里的汉人也全部被迫穿满人的衣服,扎满人的猪尾巴,要想一眼分辨确实困难,高立功下令,反是会说汉话的人一个不杀,若是不会说汉话,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一律剿灭,并在每个蒙古部落中派兵监督,防止蒙古人乱杀,因为一旦是死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说汉话。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出了事,在进入东辽第五天后,一名亲兵向高立功报告:“大将军,阿鲁部不我军将士劝阻,杀了数十名汉人,还把我军派出去的人扣压起来了。” 高立功大怒:“竖子大胆,传我将令,将阿鲁部全部包围。” 此刻唐军已到了铁岭地区,阿鲁部就扎在离铁岭不远的一个小山下,这次阿鲁部出兵有二千人,其族长乌布心中也正在忐忑不安,上午剿灭一个满人村庄时,其中有一家最为富有,可是他们却都会说汉话,是属于满人汉军八旗一名梅勒额真的家,按理他们应当交给唐军来处置,只是乌布贪恋这家的财富,将军中的唐军监察人员引开,屠灭了这家上下数十口,把他们的财富洗劫一空。 没想到事做得不秘,还是被返回的唐军发现了,乌布大恐,情急之下又将数名唐军扣压,只是他族中已安下了唐军的眼线,高立功才能快速得到回报。 上万名唐军朝阿鲁部围来,乌布已感到大事不妙,不过,望着唐军手里黑漆漆的火枪,还有上百门架起来的大炮,乌布只能硬着头皮拜见高立功。 高立功的大帐内人头济济,唐军的高级军官和西乌珠穆,翁牛特,霍林郭勒等所有蒙古部落的头领悉数到场,乌布一见来,就听到高立功森然的声音道:“听说你不但杀了数十名汉人,还敢把我军派驻的人员扣押,你好大的胆子。” 乌布心中一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该死,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小人马上回去下令放了扣押的人员,并让四十一名族人顶罪。” 高立功冷哼一声:“你即以知罪,还不回去把人放回来,再把顶罪的族人押来。” 乌布松了一口气,以为过关,死几十名族人算什么,回到营中,忙把唐军的人员放了,并亲自押了四十一人过来顶罪。 见高立功依然没有下令大军撤围,乌布磕头道:“大将军,小人已知罪,大将军可否解除对我族的围困?” 高立功冷冷一笑:“即已知罪,还敢明知故犯,屠族,一个不留。” 随着高立功一声令下,唐军的火炮连发,无数的炮弹落到了阿鲁部的营寨中,阿鲁部的营地成了一片火海,里面的蒙古人四散而逃,被四周的唐军一个个射杀。 乌布大惊失色,指着高立功大骂:“卑鄙无耻的汉人,我已献出人抵罪,你身为大将军,怎能出尔反尔。 旁边高立功的亲兵马上将乌布拿下,将他的嘴封住,高立功的眼睛从西乌珠穆,翁牛特,霍林郭勒等部的族长身上一个个掠过,众人一接触到高立功的目光,就是一阵心悸:“我已重申过汉人必须交给我军处理,凡不听者,一律问罪,你们现在知道了,这个问罪就是灭族,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一起跪下:“是,小人一定遵守大将军的将令,若有违背,甘愿灭族。” 唐军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干净利落的将阿鲁部的二千人灭了个干干净净,阿鲁部上下无一活口,众人看得心惊胆战,若是自己的部落被围住,同样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从此各部行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伤到汉人的举动,将整个东辽的满人剿灭一空后,高立功才率军与高杰汇合。 第七卷 博奕第四十九章 身份转变 若说唐军中现在最忙的人是谁,莫过于新上任的大唐户部银行第一任行长了,唐军的第一批六百万枚银元,二十万枚金币只够两月之用,他一方面要赶快铸造出第二批银元,另一方面最麻烦的是要在唐军下面的五百多个县,全部建立银行,或者至少也要有一个联络处。 人员倒是现任的,每个县都有专门的银局,银局以前只是负责将收上来的碎银融成银锭,如今改用银币了,自然不需要再设这个银局,那里的人员正好改成银行的员工。 西安是唐军境内最大的银局,这里每月有二三十万两碎银要铸成银锭,进入唐军的库房,虽然再分散出去成了碎银,里面的银局有近一百人,陈小五是银局的老人了,他在万历年间就进入了银局工作,每天干的就是融银,铸银的工作。 现在陈小五已快到五十岁,事实上应当叫陈老五才是,可是大伙儿还是乐意叫他陈小五,陈小五的人缘极好,威望也高,这在于他在银局从不争利,老老实实的凭本事吃饭,干了近三十年,还只是一名铸银的技师,不要以为只是把银子化开,铸成大锭就没有技术,这里面的学问大得很。 一般刚学会铸银的新手,银子的损耗率经常在百分之二以上,那损失的都是白哗哗的银子,而熟手经过重炉,融合,银子的损耗率也在百分之一左右。经陈小五铸出来地银子损耗率却经常只是百分之零点七。 别小看这零点三个点,西安以前每年融铸的银子通常有上百万两,零点一个点。就是一千两白哗哗的银子,零点三个点就是三千两银子,到了唐军手上更是不得了。今年上半年西安就融铸了二百万两。尤其是六月份。 一月就融铸了一百多万两。 这银子损耗地多少,直接关系到官员们的利益,少损耗一点,进入官员们荷包的钱就多一点,因此,陈小五经历了三朝。又到了唐军手里,每一任官员都把他当宝,陈小五每月地收入达到了五两之多,虽然比起他每月省下来地成百上千两子差得太大。但他也满足了,一个月五两银子,加上每次有大宗银子融铸时,还不时有点赏赐,陈小五一年地收入有十两银子,对于那些当官的来说,他的收入微不足道,可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他的收入足足可以抵上十几人了。 正是凭着这份手艺,陈小五在年轻时才击败众多的对手,娶得了巷子的最好看地一位姑娘作妻子,三十多岁时经不住人窜拾又娶了一房小妾,如今他有二个儿子,四个女儿,除了一个小女儿还没嫁外,其余的人都成了家,有一个儿子还参加了唐军,每月能拿到一两多银子,比起一般的小商小贩们,收入也算不错了。 儿子说参加唐军的野战军能够拿二两半银子一个月,而且也选上了,陈小五却死活不同意儿子去,野战军固名思义,要转战四方,兵凶战危,哪有当守备军好,只待在西安,他又不缺银子,何必要让儿子去冒险。 野战军装备比守备军要好,衣服比守备军要好,军饷要比守备军要高,一个守备军和一个野战军站在一起,天生要矮人家一头,许多人选不上野战军都急得大哭,为此,儿子和他这个老子一直呕了一个多月地气,现在父子俩还有冷战中,不过,儿子还算孝顺,生气归生气,还是不敢违背他的吩咐,留在了西安当守备军,不象周老六的儿子,他老子不同意,自己偷偷离家出走,参加了野战军。 自己的这份手艺终究要传下去,相比小儿子的孝顺,大儿子真不是一个东西,竟然瞒着他老子跟着商队到达一个叫什么熬死慢的蛮荒之地,整整一年没有一点消息,把全家都担心死了,虽然这次回来后,带了数千个那种番邦的银钱,合银子恐怕不下二千两,快抵得上他一生的收入了,陈小五却不希罕,凭手艺吃饭才是本事,不过,以大儿子的态度,恐怕不肯学他的手艺,看来陈家的这门手艺,还是要靠小儿子来继承。 只是小儿子现在还在和他呕气,若和他说肯定不会答应,还是等他消了气再说,陈小五一边思付着一边走进了银局的大门,银局尽管守卫重重,对这人西安府最器重的陈小五丝毫没有留难。 现在快要到月底,马上就会是银局最忙的时候,陈小五还没进门,却见到周老六哭丧着脸蹲在门口,陈小五还以为周老六还在为儿子偷偷参加野战军的事生气,安慰他道:“老周,想开点,咱们唐军从来都是百战百胜,儿子只是暂时见不到而已,又不是不回来。” 周老六抬起了头:“小五,咱们银局要关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陈小五的脑袋嗡的一下子炸响,银局要关了,这怎么可能,陈小五此时才发现原来整个银局都是一片死气沉沉,不时还传来压抑的哭声。 陈小五勉强笑道:“没关系,凭我们的手艺到哪里找不到饭吃,大不了离开西安,如果你不愿意离开西安,咱们找一家银楼也一样过活。” 的确,象陈小五这样的人,不管各个官府的银局都抢着要,就是各家大的银楼也是求之不得,曾有一家银楼每月出十五两银子要请陈小五过去,陈小五没答应,到底银局是官府开办的,哪能不在官府做事,跑去为什么银楼做工,他的银子就是出得再多,陈小五也不愿去。 周老六道:“不但西安的银局要关,就是唐王辖下的所有银局都要关了,而且银楼也要解雇好多银工。” 陈小五一阵晕眩。这是他听到地最恶劣的消息了,他此时宁愿听到儿子偷偷参加野战军去了,也不愿听到这样的消息:“为……为什……什么?” 陈小五被自己地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此时的声音已完全沙哑,短短三个字还不能说连贯。 周老六从手上掏出了一个银币:“诺,就是这个。以后唐军境内不用银子了。全都改用银币。”这是周老六儿子临走时留下来的。每名参加野战军地士兵都会提前发放三个月地军饷,以便安置家里,周老六地儿子将十五个银币全部留了下来。 这种银币陈小五也见过,他儿子上月发放的军饷就是三枚银币,他当时看到做工如此精美的银币时还感慨了一番,不知这银币是怎么做出来的。他却没有联想到银币会和自己扯上关联,自己会因它失去饭碗。 “那我们怎么办,直接回家吗。” 陈小五还以为自己一辈子就会在银局干下去,直到干不动为止。然后把手艺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陈家可以将这门手艺一直传下去,没想到今天的梦想一下子破碎,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难怪前一段日子算命先生说自己近日有大凶,自己以为会应在儿子身上,死活不让他参加野战军,现在看来,恐怕还是应在自己身上,这不是大凶是什么。 周老六抽抽潜潜的道:“听说要成立什么银行,我们转为为银行工作。” 陈小五问道:“这个银行是谁开地,是不是官府在管。” 周老六道:“说是由户部直接管理,最大的官员叫行长,是户部侍郎陈大人统管。” 陈小五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是官府管就可以了,他依然和官家沾边,周围的邻居见到他还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爷,这比什么都强。至于干什么倒不要紧,银钱也无关紧要,他地银子足够自己过上一辈子,大儿子也不会在意他的那点家产,小儿子有固定的银钱,虽然紧一点,自已可以用积蓄帮衬一二。 他想通后,拍了拍周老六的肩膀道:“老周,想开点,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官家的人,这点比什么都强。” 陈小五的话,让周老六稍稍安慰了一点,还是担心的道:“小五,我担心什么银行的事做不来,那我们哪还有脸呆下去。” 这么一说,陈小五心头也有一些忐忑,毕竟银行这个东西谁也没有听过,具体做什么事,连通知他们银局关闭要转为银行的官员们也不知道,许多官员听到银局关闭的消息都心头难受,虽然加了俸禄,可是比起损失来,这点加的俸禄相差太大,也没有心事去打听银行是干什么用的。 陈小五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周老六道:“你说是知府大人的官大,还是这个户部侍郎大?” 在陈小五想来,若是户部侍郎官更大,他们也就算水涨船高,反而不是坏事了,只是陈小五虽然一辈子在银局工作,也见过不同的官员,西安的知府是陈小五见过最大的官,要分清这个侍郎是不是比知府更大,对他还是一件难事。 这个问题周老六也不能给他答案,今天银局都被刚宣布的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也无心工作,陈小五一天则在反复的想着这个问题,到底是户部侍郎大,还是知府大? 回到家中,小儿子对他依然板着个脸,陈小五却顾不得和儿子呕气,向儿子问道:“阿立,你说是户部侍郎大还是知府官大?” 陈立惊异的望了他老子一眼,这老头子转向了,自己明显给他摆着一副臭脸,怎么还主动向自己说起话来,不过,看着陈小五有点忧心仲仲的样子,陈立还是回答道:“当然是户部侍郎大,而且还大了好几级。” 陈小五一听,顿时展颜:“真的?” “当然,知府是正六品,户部侍郎是正四品,中间差了从五品,正五品,从四品,你自己算算差了多少级。” 陈小五扳着指头算了一遍,才喜笑颜开,乖乖,差了四级,这么说银行岂不是比银局的地位要大大要高。 陈立不知知府和户部侍郎会和自己的老子拉上什么关系,见陈小五乐得合不笼嘴,好奇的道:“爹,什么事这么高兴?” 陈小五板起脸:“叫老爷,现在我要在户部侍郎陈大人手下工作了,身份又和以往不同,你不可在人前失了礼议。” 陈立还以为陈小五乱言乱语,想起他不让自己去参加野战军,心中的火气顿时又起,丢下陈小五让他一个人独自高兴。 到了第五天,陈小五终于知道银行是干什么的了,原来就是给人把碎银换成银币这么简单,这个工作对他来说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让陈小五失望不已。 随着银行的第一天开张,西安的市民全部朝银行涌来用银子换取银币,整整一天,陈小五和原先银局的近百人找不到一丝空隙时间,经他们手兑换出去的银币足有几十万枚,陈小五从中重新找到了热情。 唐军银行的开张,让市面上有充足的银币供应,居民们很快就将碎银抛弃,全部使用起银币,还有唐军的大钱,他们也比小的铜钱方便,每个人出门,身上带上一个银币,几十枚大钱,到哪里买东西都方便,找起来又快又准。再也不会为了找零,有时还得专门跑一场银楼。 这股使用银币的热潮很快又漫延到了朝庭的领地内,百姓们纷纷喜欢上了这种方便,精美的银币,唐军的大钱也通行于朝庭境内,商家也乐于接受。 朝庭的官员们虽然觉得银币上的图案有点犯忌,但也觉得方便好用,而且收取银币他们不会有火耗的损失,但老百姓该交的火耗一文不少,这样一来,使用银币对他们还有利,也乐得装糊涂。 直到有人指出这个银币的重量虽然对,但含银并不是十足时,朝庭才有人感觉到吃了亏,下令境内停止这个银币的流通。 唐军银币含银为标准的九成,其余一成由铜、锞、铭三种金属构成,只是唐军同样承认这种银币可以兑换标准的半两纯银,老百姓对这个九成的含量就不在乎了,照样使用不误,在商家的推动下,银币并不因为朝庭下令就能停止流通,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在朝庭境内漫延。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章 两难选择 李鸿基静静的坐在书房,将陈宇的奏章打开,看完后,不由赞了一声!”好小子,动作真快。” 陈宇在一个月内,已整合了唐军境内的一半银局,组建了三十九家银行分部,二百五十二个联络处,其中陕西有分部十一家,湖南有四家,湖北有五家,四川有七家,山西有五家,甘肃有四家,宁夏有二家,蒙古大草原有三家。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有五千万枚银币铸造出来,被商家民众兑换,仅此一项,唐军便获利二百五十万两之巨。即使去掉各种损耗,人工成本,纯利至少也有二百万两以上,发行银币,不但可以方便百姓,减少官员贪污,还是一个巨大的财源,唐军的财力等于凭空多出了一成。 李娃轻轻的走了过来:“殿下,侍中宋大人求见。” 李鸿基一听宋献策来到,忙道:“快请!” 昨日朝堂刚刚结束,此时若非急事,宋献策不会到来才对,李鸿基心中不由猜测宋献策所来何事。 不一会儿,宋献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身材矮小,脑袋又比人一个半还要大,以前行走江湖时常常受人饥笑,许多人称为宋孩儿,此时宋献策身为唐军的重臣,当然无人敢如此称呼,只是如此身材,穿上唐军的官服,更易引人发笑。李鸿基每次见到他都要强忍笑意。 宋献策进了房中。向李鸿基拱手道:“殿下,大喜,大喜。” “何喜之有。莫非爱卿又要成家吗。”宋献策前几年一直没有娶亲,今年却好象突然开窍了一般,连娶了三房。所以李鸿基拿宋献策来打趣。 宋献策没有理会李鸿基地打趣:“殿下。河南李岩遣人来投。河南半省之地。殿下垂手可得口” 李鸿基“哦。”的一声:“可是人称李公子的李岩。” “正是。” 李岩原叫李信,改名后,有人还叫他李信,有人叫他李岩,不过,人人都尊称他为李公了。从李岩攻下归德府后,唐军地情报系统就注意到了他。 李岩的才能李鸿基很清楚,只是若没有外力推动,李岩很难造反。开始唐军人才缺泛时,李鸿基也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把他提早拉笼过来,后来唐军越来越强大,是不是再能够得到李岩,已是可有可无,不过,听到李岩要主动归降,李鸿基还是挺高兴。 “这个李岩为人如何?”尽管李鸿基对历史上的李岩早就有过了解,但历史是真是假,还不能完全相信,通过现在地情报来了解更准确一些。 “此人仗义疏财,为人豪爽大气,头脑清晰无比,实仍难得地帅才。”一连串地溢美之词从宋献策嘴里道了出来。 “爱卿似乎对李岩此人很熟?” “臣曾在杞县待过一段时间,对李岩有过交望,上面的结论都是臣和他交往时所得。” “即如此,那就错不了,这次他派何人过来与我军联系。” “来人是他的亲弟弟李仵,还有一个女的,好象叫红娘子。” “什么,红娘子来了?” “正是,听说这个红娘子是李岩的副手,好象两人之间关系还很亲密。” 宋献策见到李鸿基如此失态,不由有点奇怪,红娘子他见过一面,确实长得美艳,更难得的是一身豪迈之气,一点也不输于男子气概,宋献策还以为李鸿基是从哪里听到红娘子美貌,动了心思,才特意加上了后面地一句。 李鸿基大为懊恼,红娘子是刑秀娘的妹妹,而且她后来跟了李岩,这些李鸿基早就知道,他以前还派人到杞县找过,只是当时红娘子却还没有到杞县,李鸿基派去的人自然落了个空,后来就淡忘了下来。 刑秀娘开始也是到处派人寻找她妹妹,几年却一点结果也没有,后来就死了心,停了下来,刑红娘在杞县拉起了一支队伍后,唐军的情报人员虽然注意到了她,但这样地义军在河南没有上千,也是成百,根本不会把她当回事,自然也不会向上面凛报。 李岩攻下归德府后,唐军的情报系统对这支义军大为关注,只是刑红娘成为了义军的副手,大家的目光自然放在李岩身上,以致于李鸿基现在才记起来,原来刑秀娘还有一个妹妹流落在外面。 李鸿基心里一阵心虚,若是让刑秀娘知道自己早就知道她妹妹的情况,却不派人接回来,非得和他大闹不可。见宋献策满脸狐疑,此时却不想和他解释,问道:“李仵和红娘子现在在何处。” 宋献策回道:“他们正在臣的府中等待消息。” 李鸿基敲着桌子:“你说,现在接受河南并省之地,时机合适吗” 河南今年受灾严重,全省人口不下一半受灾,许多地方已经发生了相互食人的残剧,接近河南的唐军领地,已涌进了数十万人口,唐军现在每天都要大量调运粮食过去,唐军的粮食虽然有,不过,最接近河南的陕西,山西本身也遭受过旱灾,他们的粮食还要依靠湖北来调运。 这几十万人,每天就要消耗掉上万石粮食,加上唐军的粮食都要从最远的湖南,四川调运,路上的损耗也要达到三成,这还是唐军大势修路的结果,否则上千里的粮食调运,如果放在以前,恐怕五成以上的损耗都不够。 不过,救济这些人,对唐军来说不是没有好处,唐军在草原三年的移民结果,现在整个大草原的人数还不到五十万,唐军理想的人数是整个大草原能达到三百万汉人,现在连各城的实际所需人数地六分之一都没有达到。这五十万汉人还包括从满人手中救下来的十多万,加上唐军驻城的数万人。 事实上唐军每年全力移民地结果,只能换得草原上不到十万人的增加。而且这个速度还在减少,如果按这个速度下去,唐军再过数十年也完不成草原上生活三百万汉人的目标。可是河南一场大灾下来。唐军已往草原上输送了二十万地人口。达到了以前数年地总和,而且现在人口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中。 可是唐军一旦把河南接下来,那就不是几十万人的事了,而是几百万人,唐军哪有能力一下子救济那么多人,若李鸿基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河南的旱灾还不是最大,接下来的三年,河南会受到连续大旱与蝗灾的夹击,一年比一年厉害。唐军没有那个实力每年都要救济几百万人。 宋献策早年游走于民间底层,深知民众在灾年地疾苦,面对河南的饥荒,朝庭决不会救济,就是想救,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唐军若不伸出手,这数百万生灵就要倒毙于沟渠之中,荒野之外了,若宋献策还是那个游走于江湖的郎中,自然会毫不犹豫的让唐军接下河南这个场手地山芋。 可他偏偏是唐军的重臣,不得不为唐军的整体考虑,草原上虽然需要三百万汉人,可那是在十年以上的基础上,若是一下子把数百万人迁到草原,那无论是对唐军还是对那些迁栖之人都是一场灾难。 唐军进入河南,白白替朝庭来解决这个包袱,那根本不符合唐军的利益,而且河南不是第一年遭灾,几乎每一年都有灾情,只不过没有今年这么重而已,即使唐军救了今年,难道明年还要救下去。 宋献策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想了半刻,毅然道:“还请殿下能够大发慈悲,救上这数百万人。 老实说,这人李鸿基也想救,毕竟只要能够渡过灾年,唐军的回报远比付出的要大,只是如何安置这数百万人,着实让人头痛,河南在数年之内都会有大灾,民众根本不能从土地上获得收益,除了草原,可以在短时接受上百万人的安置外,其余数百万人又往哪里安置,陕西,山西本身也灾害严重,根本不能安置灾民,除非把他们安排到湖广和四川,只是这两个地方人口本来就密集,再安排个数百万人,万一引起冲突就得不偿失了。 李鸿基苦笑:“不是孤王不肯救,而是实在救不了,数百万民众,若是几年都要靠救济,唐军再富,也要垮了。” 宋献策刚才的兴奋全然不见,是啊,唐军为什么要接下河南,此刻河南成了一大负担,面对各地烽涌而起的义军,朝庭拿不出半点办法,只有龟缩在大的城池里,唐军若接下河南来,不但要救济灾民,还要出动军队应付那些大小不一的杆子,土匪。 李岩虽然占了河南三分之一,但他的地面上照样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杆子,李岩真正的地盘只有归德府方圆百里能够确实控制,其他地方都是为了对抗官军,依付于李岩而已,否则李岩本事再大,也不能在二个月之内拿下河南三分之一的地盘。 何况朝庭在河南的力量并不弱,光是左良玉在南阳就有十万人马,将李岩的人马与唐军隔开,唐军若想接管李岩的地盘,还得将左良玉的十万人马击败。 现在河南的灾民都把唐军当成了救命菩萨,他们都知道,只要逃到了唐军境内,那就会得到救济,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力量逃到唐军的领地,许多人走着走着,在路上就倒下了,剩下的一般都是精壮才能逃过去。 这种方法是残酷的,但唐军也毫无办法,目前只能救这么多人,与其老弱一起救,不如只救精壮,当然,如果有老弱能够进入唐军的领地,唐军也不会拒绝救治,只是这样的人极少。 唐军若接下了河南,所有人都成了唐军的子民,若是不能全部救援,反而于唐军的名声有大损,大家不会记得唐军进来之前就遭了灾,只会说唐军救济无力,到时灾民中有人一煽动,暴动起来,那反对的就不是朝庭而是唐军了。 宋献策苦涩的道:“那是不是回复他们,我军暂时不会接受他们的投诚。” 李鸿基拦住道:“不,我军只是不接受河南之地,如果他们的队伍能够拉出来,我们唐军欢迎他们加入。” 宋献策道:“明白了,我军要人不要地。”李岩能够拉出来的人毕竟有限,唐军完全可以接纳他们,至于河南这个地盘,只好放弃了。 送走了宋献策,李鸿基闷闷不乐,不进入河南,等于白白看着数百万人死去。 贺景匆匆赶了进来:“殿下,高立功将军发回来八百里加急。” 李仵和刑红娘在宋献策府中焦急的等待着,这两个月来的时光对他们来说如梦一般,义军在河南东部势不可挡,已经拿下了河南三分之一的地盘,可是接下来,义军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再向西,是左良玉的地盘,义军根本不能和左良玉的十万大军对抗,向北,是开封,郑州,洛阳这样的坚城,义军也无力攻下,一旦义军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加上义军裹胁的人口越来越多,粮食的问题终于暴露了出来。 义军搜刮了领地内所有的大户,他们的粮食虽然堆积如山,可是依然满足不了义军领地内一百多万人的胃口,李岩只能尽量保持军队的口粮,每攻下一个地方,当地的饥民只能有十天半月不挨饿,河南是整省遭灾,地主家的余粮供出来并不能满足宠大的饥民胃口。 官军并没有派人来围剿义军,可他们做得更绝,无论是左良玉,还是李风仙,他们都把饥民往义军这边赶,这一下义军的粮食更是雪上加霜,看着饥民经常成群的倒下,李岩满不是滋味,自己本要带着他们闯出一条活路来,没想到舍家造反了,照样救不了他们。 李岩只能放弃以前的打算,快速派人和唐军接洽,希望唐军能够进入河南救济,李仵和刑红娘只带着数十名精兵,一路晓行夜宿,到了唐军领地时,他们看到整个唐军系统都在运送粮食救济过来的灾民,对此行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一章 炮灰比拼 宋献策阴着脸走进了他的门下省侍中府,今天得到的结论令他全身不舒服,侍中府的下人看到宋献策的脸色都下意识的避开,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李岩在宋献策当初派人要他投唐军时,虽然提出要与宋献策割袍断义,但毕竟只是因为理念的不同,李岩怕宋献策派人纠缠而已,对宋献策本身的为人却没有什么看法,所以李岩一想到要投靠唐军,还是想到要宋献策引见。 李仵以前也见过宋献策,这次与唐军的联系,关系到义军数万人和上百万饥民的生死存亡,李岩不能抛下军队的统领亲来,所以派出了他的弟弟和红娘子前来,以示诚意。 宋献策回府的声音惊动了刑红娘和李仵两人,他们急忙迎了出去,见到宋献策的脸色,两人都是一怔,李仵与宋献策相熟,没有什么顾虑,问道:“宋大人,莫非唐王殿下不答应我等的归顺。 宋献策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的归顺殿下已答应了,不过……” 听到这声不过,两人刚放下来的心又紧了起来,刑红娘还以为唐王会提条件:“大人,莫非殿下有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得到,都可以答应。” “不是什么条件,只是我军现在不会进入河南,如果你们要归顺,可以把队伍拉出来。” 刑红娘一呆:“那怎么能成,难道要我们留下所有地饥民。自己独自逃走不成。” 宋献策也是满脸无奈:“不是我军不愿意救济饥民,实在是我军也无力承担数百万人的口粮。” 刑红娘和李仵两人从归德府一路出发,沿途所过。简直是触目惊心,归德府因有黄河水浇灌,虽然遭灾。百姓尚来勉强过日。出了黄河水能灌溉到的地区。路上到处是焦黄一片,连大树地叶子也都死了,有点绿色的东西都被饥民用来裹腹,路上到处是倒毙的饥民,许多就这么暴尸于荒野。、 出了河南,到了唐军领地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陕西也可以看到旱灾地迹象,却无人逃荒,唐军在各地组织灾民又是兴修水利。又是整修道路,大家都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却免了挨饿之患,而且每日还有工钱,虽然比平常做工要少,可是比起河南地饥民来,陕西无疑是天堂,只是过了一条分割线,同样是遭灾,饥民地生活却是两重天。 在刑红娘和李仵看来,饥民只要有一口吃的就可以了,生活不必要这么好,唐军对领地内的饥民如此大方,那分明是有余力,此时却百般推脱,不肯顾虑河南的灾民了。 一想及此,刑红娘顿时怒气冲冲:“既然贵军不愿救,那我们回去同灾民共死就是。” 宋献策没想到刑红娘的脾气如此刚烈,忙道:“刑将军暂慢,听我一言如何?” 刑红娘停了下来:“宋大人,我刑红娘本是一个江湖卖解的女子,被官府所逼才不得以走上了造反这条路,可李公子他本是豪门之后,为了灾民,不惜拿出了自己所有地粮食,还得罪了本地的大户和官府,才会有牢狱之灾,被迫起义,今日我军诚心归顺贵军,又岂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如果唐王殿下不肯答应救河南的灾民,又还有何好谈。” 宋献策道:“刑将军,李公子地高义我宋某人也是敬佩,只是事以至此,只能救一人则救一人,还请刑将军不要意气用事。” 李仵在旁边也道:“红将军,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刑红娘在军中一直被称为红帅,只是她让位给李岩后,以军中只能有一帅为由,不乐意别人再叫她红帅,自己改称为红将。 刑红娘沉默了半响:“不必再考虑了,义军没有丢下百姓,单独逃命的道理,你大哥也一定不会同意,既然唐军不接受,我们回去另想办法好了。” 宋献策见到刑红娘和李仵向府外走去,想叫住她,又一想此事唐王已经定了下来,唐军对河南之事也确实在无能为力,嘴张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挽留之言。 李鸿基的亲卫匆匆赶来:“宋大人,殿下让大人带着李公子的使者到唐王府进见。” 宋献策忙叫住刑红娘:“红将军,殿下要见你们,或许事情另有转机。” 宋献策其实是怕刑红娘不愿去才如此说,根本没有想到真会转机。刑红娘闻言,抱着万一的希望,点了点头,李仵和宋献策都松了一口气。 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大军,辽阳无论兵民都是脸色发白,这些天来,高杰的二万人马虽然没有攻城,却将辽阳与外界的消息全部断绝,满人最擅传的骑射能力,在唐军的火枪和工事构成下,根本发挥不出来,唐军虽然攻不进城,但满人也休想出城,双方只能比拼耐力。 辽阳城中足有一年的口粮,并不怕围攻,外面的唐军虽然得到了东京城的粮食,但至多能支撑二个月,满人担心的不是唐军的围城,而是担心唐军的援军,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唐军的援军不但来了,还出突忽意料的强大。 此时满人已重新推举岳托为新大汗,叶臣,篇古两人为新的议政大臣,多尔衮,多铎两人因与岳托的关系较为亲近,重新册封为和硕贝勒,多尔衮得以重掌兵权,不过,他的手下除了贝勒府的一百多家奴算得上是精锐外,其他数千人都是辽阳城中临时征集起来的精壮。 满人的精锐部队还是牢牢撑握在岳托,叶臣,篇古三人手里,三人的力量相差无几,大汗的产生是相互妥协的结果,而叶臣,篇古两人撑握着议政之权。 一旦联合起来,一样可以推番岳托地命令。 此时满人最尊贵的三人在城头看到唐军的威势也不由气丧,岳托此时才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索尼等人地意见。若是能推到太子河防守,就是守不住辽阳也可以逃走,如今却只能坐困愁城。等着唐军来攻。 唐军并没有担搁时间。很快把火炮推了除来。高立功与高杰汇合后,唐军此时的大小火炮有一百五十多门,炮弹更是带得充足,高立功得知辽阳的情况后,将草原上各城地炮弹几乎都搜集过来,整整带了五万多发。 没有任何前奏。唐军地大炮开始发射了,上百发炮弹一起向辽阳飞去,砸在辽阳地城墙上,溅起一团团焰火。任何被焰火吞到的满人都被炸得粉身碎骨。 有几颗炮弹就在岳托,叶臣,篇古三人身边炸了开来,他们的亲兵大吃一惊,连忙将自己的主帅推倒,用自己的身躯护住,炮声过后,三人才重新爬起来,刚才爆作的地方倒下了十几名满人,多是断腿残臂,有几人地脑袋还被飞溅起来的弹片削去了半边。 篇古脸声发白,他几乎是嘶声彻底的喊道:“我们的大炮呢,快反击,反击。” 岳托连忙拦住:“慢,我们地大炮不能开。 篇古怒视着岳托:“为什么不能开。”若不是岳托是新任的大汗,篇古马上就要把他揣下去 岳托道:“我们的大炮射速太慢,移动又不便,若是此时开炮,只能给唐贼当靶子。” 篇古顿时泄了气,唐军的大炮最快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分钟十发,以一般的速度也可以达到每分钟三四发,而满人自己的大炮,无论是青铜炮,还是缴获的红衣大炮,用最熟练的炮手,也只能做到二分钟一发。 纵使满人居高临下,纵使满人的红衣大炮威力无穷,但一旦暴露出炮位,只能成为唐军的靶子,你发出一炮,人家早已发出了十炮,如何能对攻。 “我们什么时候开炮。”篇古无奈的发问。 “等他们冲锋的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 “撤,全体撤下城头。” “撤?”篇古圆睁着双眼,疑惑的望着岳托,外面近十万大军对辽阳虎视眈眈,岳托说撤,他不是害怕了,那岂不是将城拱手相让。 叶臣在旁边也道:“不错,把人撤下去。” 岳托马上对身边的亲兵传令:“让大家都撤来了,除了每隔一百米留一人看守外,城上一个不留。” 篇古茫然的望着二人,不解其意,他打仗一直猛打猛冲,篇古镶蓝旗固山额真的职位全靠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脑筋却不是很灵光。 唐军的炮火虽然密集,但使用的都是小炮,小炮的开花弹对人有极大的杀伤力,对城墙的伤害却不大,数米厚的砖石城墙,唐军要想炸开,没有十天半个月想也不要想,此时城头站人,只是白白呈受唐军火炮的打击。 篇古还想发问,若是后面的唐军冲上来怎么办,又有几颗炮弹向他们所在的地方飞来,这次他们来不及反应,炮弹已在他们附近炮炸,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三人狠狠的摔倒,等他们爬起来时,看到离他们不过二三米的地方,又倒了一地的人体碎片,三人也是胸口隐隐作疼。 这下篇古也不反对撤退了,他带头向城下走去:“快,撤,全撤下去。” 短短十分钟的炮击,唐军向辽阳城倾泄了数千发炮弹,直到城头再也看不见人,唐军的首轮炮击才停下来。 看到大炮停了下来,吴克善在高立功身边知趣的道:“大将军,让我手下的勇士先冲击一阵。” 高立功摇了摇头:“别急。” 转而望着西乌珠穆,翁牛特,霍林郭勒等部的头领道:“你们根据族人的比例,先奏齐五千兵力,攻击辽阳。” 各人明知唐军此举是让他们打头阵,却也无人敢反抗,只能暗骂吴克善拍马屁,连累他们,望着吴克善露出了丝丝凶光。 他们其实也知唐军肯定会让他们打头阵,这中间未必有吴克善什么事,他主不主动结果都是一样,只是他们不敢怨恨唐军,自然把恨意转到吴克善身上,对众人的忌恨,吴克善却毫不在乎,他只要得到高立功的信任就足够。 各族很快凑齐了五千人,由出的人数少的翁牛特部首领带队,翁牛特的首领望着高立功,只要高立功一声令下,这五千蒙古大军就要向辽阳城头冲去,奇怪的是高立功并没有向他下令,而是向身边的亲兵说了几声。 那名亲兵跑下去后,营帐中还剩下的上万名满人被赶了出来,他们扛着各种攻城器械向辽阳走去。 刚才还一肚子闷气的蒙古人刹那间心中就得到平衡,原来还有人比他们先打前锋。 这些满人都是抚顺和原东京城的满人,高杰见攻不下辽阳后,并没有再驱他们送死,得以保留到现在。 这一万多满人麻木的朝辽阳冲去,整个辽阳城静悄悄的,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城中已空无一人,城下的满人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对他们来说,只有城破才有生存的机会。 许多人加快了脚步,云梯已搭了上来,城门下的撞车也快接近了,刚才空无人影的城头突然到处冒出了人头,满人的数面旗帜在空中摇动,各种石头,弓箭,毫不怜悯的朝城下射去,丝毫不因为他们是自己的族人而手软。 这种事,满人已做过无数遍,唐军在城下也不是第一次使用,辽阳城中的满人不需要将领动员就知道应该怎样做,这时,即使城下就是他们的子女,父母也不能手软,满人数十年的崛起,都是建立在杀戳抢夺汉人的基础上,一旦城破,想也不用想,会面临着汉人怎样的报复。 高立功此时才向翁牛特部首领点了点头,翁牛特部首领会意,一声令下,五千名蒙古人的骑军向离弦之箭一样朝辽阳城冲去,隆隆的蹄声响起,将前面正在进行撕杀的声音全部掩盖,城墙上令旗挥动不已,沉闷的炮声传来,满人的大炮终于开火。 今天老茅的小区停电,只好跑到网码字,只能码出一章了。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二章 姐妹相认 邢秀娘狐疑的望着喜笑颜开的李鸿基,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要让自己匆匆赶来,忍不住问道:“夫君,究竟何事如此高兴。” 李鸿基将高立功的信件交到邢秀娘手中,邢秀娘接过一看,也是兴奋,满人一平,唐军夺得天下已无人可挡,她这个皇妃是做定了,她先向李鸿基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北方一平,我军就可全力攻取京师了。” 唐军已有大半年没有打仗,许多将领都已摩拳擦掌,纷纷要求伐明,却一直被李鸿基压了下来,目前过一日,唐军的力量便强一分,没有十分的把握,李鸿基并不愿过早的伐明,顾忌的便是满人,这在唐军的高层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众人不解唐王为何会如此顾忌这一群蛮夷,凭唐军的实力焉有失败之理,只是唐王要坚持先满后明,众将也只能按唐王旨意行事。 这次李鸿基只是想派高杰阻击侵明的满人返回盛京而已,对李鸿基来讲,每一次能削弱满人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只是没想到阻击成了袭击满人的老巢,其实这也是唐军上下不忿唐王把满人看得太重的缘故,所以无论是高杰,刘宗敏,还是高立功,一旦发现对满人有机可乘,就毫不犹豫的举兵直攻,既然殿下担心满人,那把满人灭了就是。 李鸿基点头:“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若真能按高立功所说。将满人一举荡平,不但是我唐军地大喜,也是汉人的大喜。” 邢红娘不知后来满人能入主中原。使一个数千年领先世界的民族,生生落后别人上百年,还以为李鸿基说地大喜是可以报复满人以前对汉人的烧杀抢掠。心中一阵高兴。如此喜事,夫君竟然单找自己来和他分享,嘴里却道:“此事夫君该对王妃所说才对,她兄长此番为我军立下大功,王妃知道了肯定高兴的很。” 高桂英是正妃,她地两个兄长又是唐军中影响深远地重臣,偏偏她没有为唐王诞下子嗣。否则世子之位毫无争议,而两位侧妃却几乎同时生下一子,这让唐军地大臣对立谁为世子也无所适从。 邢秀娘和田玉珠两人为了儿子世子之位,这一年多来由原先的好姐妹变得越来越生分了。虽然没有到互不相容的地步,却是步步为营,唯恐被对方抢去了先机,偏偏李鸿基对立谁为世子从来没露过口风,高桂英的态度就成了关健,两人对高桂英正妃的位置非但没有表现出忌妒,反而是争相讨好。 李鸿基微微一笑:“王妃那里不急,叫爱妃来此,是因为还有另一件喜事。” 邢秀娘大奇:“还有何喜事?” 李鸿基却不答,只道:“爱妃莫急,等下便知分晓。” 刑秀娘只得耐下心来等待,不一会儿,侍卫来报:“殿下,侍中大人带着河南义军的使者求见。” 李鸿基忙道:“快请。” 邢秀娘更是模不着头脑,夫君要见什么使者,让自己过来干吗。 李仵和红娘子两人却有点忐忑不安,虽然他们见到宋献策时可以坎坎而谈,那是因为宋献策虽然是唐军重臣,但李仵和邢红娘早已知晓了他地为人,又有多年的交情,何况,宋献策的相貌让没有领教他手段的人很难升起敬畏之心。 唐王却不同,此即唐王地身份已隐隐是天下之主,威势已超过了大明皇帝,他们又是来商谈归顺唐军的,见唐王要行什么礼,要不要下跪磕头,都是一个麻烦,若是下跪,身份马上就降了一层,倘若商谈成功,那也没什么,反正以后要做唐王的手下,只是若是唐王还提和宋献策一样的条件,接还是不接,若是不跪万一触怒了唐王,那又怎能让唐王接受河南百万饥民,偏偏宋献策又不给半点提示,让他们一路行来都在翻来复去的考虑。 进了门,李仵和红娘子两人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坐在正中央,穿着一穿明黄色的衣服,上面绣着四爪金龙,那是仿明朝的亲王服,身躯粗壮,一双眼睛凛然有神,给人一股压迫感,不过,他的眼睛却露出了几分笑意,冲淡了些许威严,他旁边坐着一个全身凌罗绸缎,姿色艳丽的女子,尽显雍容华贵之态。 那男子无疑就是唐王本人了,那女子却不知是唐王的哪位妃子,两人不敢多看,邢红娘先开口道:“河南李公子所部邢红娘拜见唐王殿下及王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邢红娘思来想来,还是没有下拜,只是拱了拱手,那边李仵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只是见到邢红娘不拜,李仵想起身又有点尴尬,索性拜下道:“李仵拜见唐王殿下,殿下及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唐军的重臣见到李鸿基一般都不需要下跪,对一些坚持要跪的人李鸿基也不抗拒,无论两人跪不跪,都不算失礼,只是两人动作如此不协调,惹得旁边的几名亲卫“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李鸿基咳了一声,旁边的笑声马上就止住了:“两位远来是客,不用如此多礼。” 听到唐王没有怪罪,两人才放下了心,今天算是出大丑了,旁边的邢秀娘“啊”了一声,指着邢红娘颤抖着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邢红娘出走时才十四岁,尚是一个稚嫩的黄花丫头,如今已是二十二岁,样貌大变,尤其是这些年,邢红娘统领数千手下,杀戳决断,眉间又多了一层英武之气,邢秀娘看她进来时,虽然觉得有点眼熟,却决没有想到会是她的妹妹,听到邢红娘报出名字才大吃一惊,目不转眼地盯着口依稀和八年前的身影重叠,却仍不敢确认。 邢红娘很是奇怪,唐王妃为什么会如此关注她的名字。抬头仔细向邢秀娘看去,邢红娘出走时,邢秀娘已是十八岁。嫁入李鸿基以来。基本上过得都是养尊处优地生活。面貌并无多大改变,只是多了一层富贵之气。 邢红娘心里大吃一惊,这个唐王妃怎么和失散的姐姐如此相像,可是她却无法把眼前一身贵气的王妃同映像中布衣荆裙地姐姐重叠起来,迟疑地道:“未将李公子帐下邢红娘。” 邢秀娘更是激动,“你可有一个姐姐和父亲。” “不错。我有一个姐姐大我四岁,在八年前失散了,你是……” 邢秀娘再无怀疑,一把抱着邢红娘大哭起来:“妹妹。我就是你姐姐呀。” 邢红娘愣了一下,才确认下来,想起八年来地离散,两人不顾旁边众多人的注目,就这么抱头大哭,旁边众人也不敢相劝,只能无奈的看着。 宋献策和李仵傻了眼,拜见唐王,怎地搞出了认亲的一幕来,李鸿基却满脸得色,宋献策斜眼瞥着唐王,想起当初听到红娘子名字时唐王奇怪的反应,如今才恍然大悟。 李鸿基咳了二声,见两人没有反应,只得大声道:“爱妃,今日你们姐妹重逢,正是大喜之事,何必哭哭滴滴,徒惹人笑话。” 邢秀娘才止住了悲声,扫了旁边的众侍卫一眼:“谁敢?” 众人连忙避过王妃地目光,邢秀娘望着李鸿基的笑容却突然有所怀疑:“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妹妹的信息,却没有派人去找。” 李鸿基的笑容一窒,只是这事李鸿基怎么能承认:“没有,孤王也是听到红娘子地名字,才怀疑她会是爱妃的妹妹,这不才让爱妃前来确认吗。” 邢秀娘回想了一下,李鸿基确实没有明说,可是从他此番的安排来看,自己妹妹的身份恐怕早已知道,不过,此时姐妹重逢,邢秀娘心中正是高兴,没有心思去计较。 邢红娘如此大了,又是一方首领,被姐姐抱在怀里,开始时心中全是喜悦,并没有发觉有何不妥,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邢红娘却不好再在姐姐的怀中,趁势挣了出来。 姐妹俩互相望着,只觉得世事之奇莫过于如此,她们恍如梦中,都有许多话要和对方诉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即然认亲了,这接见就再也进行不下去,李仵和邢红娘都被安排在唐王府住了下来,邢秀娘带着她妹妹去拜见父亲邢有富。 邢有富这些年来过得很是滋润,他本身是个武人,虽然已是过了五旬,身子却很壮硕,前几年娶了一个如夫人,如今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惹得他整天高兴的合不笼嘴。 邢有富的如夫人是个青楼女子,在商洛时,邢有富是管家,每天都有事做,邢有富尚没有动续弦的心思,到了西安,唐王府的事务繁多,管家之职自然不是邢有富能胜任得了,只能交给别人。 邢有富年富力壮,御任管家后整天无所事事,李鸿基又不会亏待了他,每月有花不完的金钱,邢有富遂成了青楼的常客,最后还娶了一个红阿姑回来。 这事让邢秀娘颇不痛快,对于父亲留恋青楼,刑秀娘虽然有责怪,却并不太反对,但娶个青楼女子回家,却让邢秀娘接受不了,她怒气冲冲找到李鸿基,想让李鸿基来个捧打鸳鸯。 李鸿基听了邢秀娘诉说的原委,却说了一句:“由他去。”把邢秀娘气得够呛。 只是邢秀娘反对归反对,她虽然贵为唐王妃,却没有理由阻止父亲纳妾,邢有富最终还是娶了那位红阿姑,邢秀娘为此有一段时间都不愿见到老父。 不过,这位红阿姑却甚有办法,邢有富娶了她之后,这个青楼竟然再也没有去过,直到那个红阿姑生下了小孩,邢秀娘才重新和邢有富有来往。 邢有富原先也住在唐王府,娶妻之后,李鸿基另给他赐了一座别院,离唐王府有数里距离,见到邢秀娘过来,邢有富乐颠颠的跑了出来:“秀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从邢有富搬出唐王府后,父女俩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邢秀娘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有威严,邢有富因那名红阿姑的事,有时候还有点怕见到邢秀娘。 邢秀娘指着邢红娘道:“爹爹,你看看她是谁?” 看着自己的老父,邢红娘已是双眼含泪,邢有富却完全不认得,这些年,小女儿的形象已完全从他脑中丢下,有自己的女婿靠着,又有了传宗接代的香火,有没有小女儿,对他来说都无妨了。 看到邢红娘的长得标致,邢有富眼前一亮,他摸不着女儿的心思,只好问道:“秀儿,这是何人?” 邢红娘已哭了出来:“爹爹,我是红儿啊,你不记得我了。” 邢有富看了半天,又望着邢秀娘,见邢秀娘点头,邢有富才敢确认:“你真是红儿?”接着也抱着邢红娘的头号啕大哭起来,毕竟邢红娘是他以前最宠爱的女儿,此时重新见到,也是感慨万千。 哭了一阵,邢有富才请两个女儿到大堂,又请他纳的如夫人和小儿子与邢红娘相见。 邢有富的如夫人年龄和邢红娘差不多,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进来就带来一阵香风,看得邢秀娘直皱眉头。 邢红娘听到她是父亲的如夫人,愣了一下神,还是道:“拜见二娘。 那名如夫人扶住邢红娘:“唉哟,好标致的人儿,难怪老爷时常念叨着你,不知你相公是哪位,真是好福气。”她能身为青楼的红阿姑,自然手段活络,头一次见面,并不以长辈自居。 邢红娘脸上一红,正要答话,邢秀娘却没有什么好脸色:“胡说什么,我妹子还没有嫁人呢。” 邢红娘大为惊异,没想到姐姐对自己的二娘如此不客气,邢有富忙打圆场:“好了,如今我们一家人团聚,正是大喜之事,传令下来,准备宴席欢迎二小姐回府,今天府中每人各赏一吊钱。” 几名仆役高兴的下去传令,整个邢府上下顿时热闹非常,开始杀猪宰羊,邢红娘从姐妹相认以来,一直晕晕糊糊,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家竟然会成为豪户中的一员,姐姐更是成了唐王妃。 回到唐王府后,姐妹两人有太多的话要说,当夜两人就睡在一起,诉说各自的经历,两人都不胜唏唏,听完邢红娘的经历后,邢秀娘脑里腾的冒出一个想法来。 这章晚了一点,不过,下一章老茅再晚也要码出来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三章 城头缠战 辽阳大炮发射的速度虽然慢,但第一轮炮击却没有影响,满人的炮兵早作好了准备,刹时有上百发的炮弹落了下来,开花弹,实心弹,空心弹,满人把城中能搜集到的大炮一起集中在城上,他们的炮弹也各不相同,一起落入蒙古人的队列中,将正在冲锋的蒙古骑兵炸得人仰马翻。 蒙古人面对如此猛烈的炮火,整个冲击的队形只得散开,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顿时消失,没等满人高兴太久,唐军的炮兵就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向城墙上满人的大炮方位追踪而来,刚才冒出硝烟的地方,无一例外受到了唐军的猛烈打击。 满人的炮火来不及开第二轮,就有三分之一的满人火炮中弹,虽然满人大炮损坏的不多,但炮手却死伤惨重,满人的炮手本来就珍贵,多是以前从投诚的明军中挑选出来的,死一个少一个,如果再来上几轮,就是大炮还在,没有了炮手,大炮也会成为一堆废铁。 城上的大炮再也不敢随便乱开,全都躲了起来,找不到目标的唐军炮兵又在城墙上势虏了一番才停下来,唐军的火炮虽然打得准,但也是相对而言,这一番炮击,还是有不少炮弹落在了城下,下面攻城的炮灰被炸得乱成一团,再也没有进攻的。 有了唐军炮兵的支援,蒙古骑兵顺利的到了城下,他们跳下马匹,接过满人手中地攻城器械。开始了对辽阳的进攻,先到的那些满人,在蒙古人地裹胁下。也重新开始了对辽阳的攻击。 辽阳城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云梯,无数地蒙古人,满人开始了登城。刹时间。蒙古人与满人。满人与满人,在城上城下杀成了一团,作为进攻地汉人却在旁边严密地监视着,一旦有人敢逃跑,马上开枪射击。 辽阳的防守物质准备充分,无数的滚木。擂石从城头扔了下来,砸在曾经的盟友蒙古人身上,或者是满人自己的族人身上,攻城的一方不时有人惨叫着载下去。不过,经过不懈地努力,终于有蒙古人爬上了城头。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用他们本族的语言高喊着口号,向守城的满人砍去,满人的鲜血溅满了他们地弯刀,为了躲避唐军的炮火,满人的精锐都撤了下去,此时城墙上的守军都是从城中征聚的百姓,他们的兵器远比蒙古人简陋,他们的杀人技巧也不如蒙古人,一旦蒙古人登城,马上就势不可挡。 从望远镜中看到蒙古人轻易登城,高杰大为称赞:“大将军,看来辽阳不需要出动我军就可以拿下了,蒙古人还没有忘记他们的武勇。” 吴克善听得点头微笑,他心里哼了一声:“若汉人不是靠着他们的火枪,火炮,比起武勇来,如何会是我们蒙古人的对手,当然,这句话他是万万不可能说出来。心中此时正在大悔,刚才怎么没有多送点人上去。 另外几名蒙古首领听到高杰的夸赞,心里也是乐开了花,高立功已经答应他们,城破后,除了汉人,其余的人可以任由他们处置,先进去的人无疑占着优势,若满人真是如此不堪一击,刚才的苦差可就成了莫大的优差,他们纷纷马屁如潮的飞向了高立功。 高立功听着蒙古人笨拙无比的马屁,心中一阵反胃,不过,看到进攻顺利,心里虽然疑惑满人的战力为何会如此差,对这些蒙古人也不便喝斥,只是朝高杰道:“未必,满人可能还有力量没有拿出来,若我是满人的首领,必会将精兵藏在下面,防止被我军的火炮消耗。” 高立功的话声一落,就看到先上城的蒙古人步步后退,许多人返身栽下了城墙。 “长生天保佑。”满人同样用他本族的语言说着这句话,无数的满人精兵从下面杀了上来,挡着了正在势如破竹的蒙古人攻势,将蒙古人杀的节节败退。 蒙古人能上去的人数毕竟还少,满人的精兵一出击,他们便抵挡不住,满人的骑射已超过了蒙古人,他们的利箭将上城的蒙古人一一射倒,刀锋向蒙古人步步紧逼,许多刚刚杀的顺手的蒙古人突然发现对面的满人一下子就占了压倒性的优势。 许多无法走脱的蒙古人,不顾城墙的高度,翻身下跳,若下面能找到一个幸运的垫背,那就可以毫发无伤,若下面是刀剑,那刚好结束痛苦,最怕的是下面什么都没有,或者只是木刺,那会让跳城墙的人生不如死口 很快满人就将上城的蒙古人肃清,开始对城下的蒙古人和满人打击,无数的箭雨向城下射去,让靠近城墙的蒙古人抱头鼠窜,高立功身边州才大赞自己人勇猛的蒙古部落首领,难得一致脸红起来。 满人的大炮又响了,这次他们开得都是红衣大炮,这种大炮的射程远大于唐军的小炮,他们怕唐军将大炮拉到城下和他们对攻,所以将红衣大炮藏得远远的,只能靠城头上的令旗指挥来发射,严重影响了大炮的准度,不过,对于城下算得上是满蒙联军的撤退来说,有没有精度不重要,面对一群乱七八糟撤下来的队伍,只要炮弹打出去,总能炸死人。 不用将领下令,唐军的炮兵已经自行反击,呼啸着的炮弹重新朝辽阳砸去,满人还来不及欢呼自己的胜利,许多来不及躲避的人就被炸得粉碎,到处是炮弹的硝烟升起,城头的满人大骇,又急忙走下城头躲起来。 失去旗手指挥的满人大炮也停了下来,刚才撤下来的满蒙联军止住了逃窜的脚步,在唐军的整理下,转身重新向辽阳的城头攻去。 就这样。唐军依靠着蒙古人和俘虏地满人,反复对辽阳缠战,当攻城的人不敌时。唐军的火炮马上跟上,不但满人征来地青壮死伤惨重,就是满人的精锐也多有伤亡。仅仅五天时间。城中就有二千多的精锐力量被清灭。征来地三万青壮伤亡更是达一万多人,对于这一万多人,满人尚不伤心,毕竟城中还有十多万男丁可以驱使,此时已到了满人生死存亡地关头,除了小孩要给满人留下血脉外。危急关头,甚至妇女也可以上阵。 令他们心疼地却是这二千多精兵,这已是城中三分之一的兵力了,没有精兵的统领。单靠那些居民,恐怕唐军一攻就要崩溃了。 虽然城下伤亡同样惨重,仅仅蒙古人都伤亡了五千多人,而攻城的满人差不多更是伤亡殆尽,但唐军却根本没动,四万多唐军伤亡不到一百人,一旦城中支持不住,唐军就要扑上来。 辽阳城中已是一片愁云惨雾,每个人都知道这样攻下去,城池总有要破的一天,可是面对唐军的重兵包围,满人地重臣一再相商,却拿不出丝毫的办法,唐军的狠辣,满人已不抱可以投降的希望,竟然唐军可以驱使蒙古人,俘虏地满人来攻城,焉知投降后,不会把满人举族降为奴隶。 城下的唐军却是一片沸腾,明天就要总攻了,这五天来,本是主角的唐军却做了观众,如今手中的满人已伤亡殆尽,如果单独让蒙古人进攻,不免会有怨言,高立功与高杰,刘宗敏三人相商后,决定明天唐军也参与进攻。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清晨和晰的光晖静静的洒在辽阳城下,本来黝黑的土地已染成斑斑的紫色。那都是鲜血的颜色,城下的尸体虽然都是在当天夜里就运走掩埋,但这股血腥气却依然浓重得让人掩鼻。 数万名唐军列队在辽阳城数里外,他们身上闪亮的盔甲,如林的火枪,带来一阵冲天的杀气,蒙古人则列在旁边,禁若寒蝉,他们都已见识过这看似小小的枪管喷出来的死亡啸声,在唐军没有出营时,他们可以自夸自己的勇敢,可以嘲笑汉人只是靠火枪大炮的胆小鬼,可是一旦唐军把军队展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唯恐多说一句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唐军的鼓声响了起来,这次冲锋的依然是蒙古人,知道破城就在眼前后,这次蒙古人都争先恐后,剩下的各族全部拿出了自己的力量,二万多蒙古人呐喊着向城头冲去。 城上依然静悄悄的,仿佛根本没有人影,唐军的炮兵却等不及了,开始对着空无一人的城头轰击起来,无数的硝烟在城头上响起,不时有人体身上的各个部件被唐军的炮弹掀了起来。 唐军的这一手出乎满人的意料,以前唐军的大炮总是在攻城部队败退后,对城墙袭击,以便掩护攻城部队的撤退,而且可以杀伤已经露面的满人,从来没有在冲锋时开炮的先例,这是因为若是开炮,免不了有炮弹会落入城下,将自己人炸伤,折了已方的士气。 若每次都要等到攻城部队到了城下,满人的精锐才上城头,未免会措手不及,辽阳已几次让蒙古人牢牢占据了一段城墙,满人拼死反击,付出无数的伤亡才重新把蒙古人赶了下去,所以满人后来都是先让人躲到城墙上,暂不露面,等攻城部队上来了才露头打击,果然,蒙古人再也不能轻易的爬上城头。 这次唐军的动静比以往都大,岳托不敢大意,特意遣了二千多精兵先行埋伏起来,没想到这次唐军却又不按常理出牌,无数的炮弹正落在满人精锐的身上。 此时满人却连退也不能退,蒙古人眼看城破在望,后面的唐军又随时会跟上来,都拼命的打马向前,唐军打失的炮弹也不时落到冲锋的蒙古人队里,蒙古人却眼也不眨,越过前面的尸体,照样前行。 这种情况下,就是岳托再心痛精兵的损失,也不敢下令撤退将城头拱手相让,还得忍受唐军的炮火,往上调兵去挨炸。 城里的红衣大炮拼命发射炮弹,一炮下去,往往就有七八个蒙古人丢了性命,只是红衣大炮威力虽然大,城里却只有区区十门,以二三分钟才能打出一发的速度,十门红衣大炮根本阻止不了蒙古人的冲锋。 蒙古人冲到了城下,马上跳下马背,依靠简陋的工具开始爬城,经过五天的炮击,辽阳的城墙已多处破损,许多蒙古人干脆不依靠工具,就踏着城墙的凹凸不平处,直接攀爬,此时,唐军的炮击才停止。 城头的满人惊魂未定,他们中的十停已去了五停,剩下的满人顾不得庆幸自己还活着,就有蒙古人从城墙下探出了脑袋,他们不得不冲上去和爬城的蒙古人拼杀起来。 蒙古人实在太多了,单依靠城上的满人根本阻挡不了蒙古人的爬城,满人只得拼命添兵。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唐军的火炮再次发威,这次他们对准的不是城墙,而是城墙下满人的援兵,唐军趁着蒙古人攻城的时候,将火炮向前推进,要阻止满人的增援,望着增援的士兵死伤惨重,岳托不得不下令这几天一直未动的火炮反击。 首先尝到苦头的是城下正在进攻的蒙古人,城头无数的炮弹砸了下来,将一片片的蒙古人掀翻在地。唐军的火炮马上找到了目标,全部的炮口向满人的火炮砸去,不时将满人的炮台掀翻。炮兵炸死。 双方的火炮你来我往,城下的蒙古人终于挺不住了,城头的大炮固然一直是炸向他们,唐军也经常有失去准头的炮弹落到蒙古人的队列中,让蒙古人颇为丧气,城虽然眼看就要破了,马上可以大势抢劫,可是也要先把自己的命留着才行。 蒙古人一退,高立功一挥手,唐军一万名前锋跟着出动,此时城头的火炮已经哑了火,只有唐军的火炮还在不停的延伸射击,间或有满人红衣大炮的炮弹落在了唐军的队列中,唐军的前进却丝毫没有影响,见到唐军出动,正在后退的蒙古人一呆,顿时又返身杀去。 等到唐军到了城下时,密集的枪声马上将城头的满人压得抬不起头来,蒙古人趁着机会又爬上了城头,辽阳已是摇摇欲坠了。 总算没有食言,今天老茅的第二章送上来了。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四章 联床夜话 邢红娘与姐姐老父重新得以团聚,当夜一直兴奋难眠,姐妹两人几乎聊到快天亮才感到困顿,开始睡觉,邢秀娘找到了妹妹,放下心事,很快便沉入梦乡。 邢红娘却心中有事,虽然劳累,但天刚蒙蒙亮就醒来,见姐姐睡得香甜,不忍叫醒,想独自起身时,还是将邢秀娘惊动。 邢秀娘忙将自己的妹妹按下,道:“看你,这些天如此疲劳,昨晚又一夜没睡,再躺下睡会,今天就不用起这么早了。 邢红娘这些天都是披星戴月的赶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昨天几乎又是一夜没睡,两只眼睛已成了黑眼圈,听了邢秀娘的话却不肯再睡,道:“义军的兄弟在河南受苦受累,还一日三餐不继,我到了这里,远比他们舒服多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正在等我带消息回去,我又如何能安睡?” 邢秀娘拍了一下她的头,道:“傻丫头,如今你我姐妹团圆,我安然独享富贵,义军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去跟你姐夫说就是。” 若有姐姐帮忙说项,自然最好不过,邢红娘一把掀开身上的满被,马上就要起身:“姐,那我们一起去。” 此时天气炎热,唐王府虽然绿树成荫,外面还是热的不行,卧事内却是清凉无比,邢红娘刚进入姐姐的房间时大为惊奇,李鸿基虽然造不出空调,但唐王府的卧房都被李鸿基命人改成双层。夏天里面用凉水和冰块降温,晚上若不盖着被子还会着凉。 邢红娘被子一掀,两人地身形马上露了出来。她们身上所穿衣物都不多,邢红娘这些来年统领数千手下,武艺一日不敢拉下。身材健美无比。腰肢纤小,胸部比被未出嫁前的邢秀娘要大的多,此时她身上只穿一件小衣,根本掩不住丝丝地春光。 邢秀娘的身材更是绝妙,浑身散发出成熟的风味,此时卧室内若有男人,一定会看直了双眼。 看着妹妹地身材。想起那刚离家时,妹妹年龄尚小,只是一个黄毛丫头,邢秀娘笑道:“红丫头。你身材如此之好,不知那个有福气娶你?” 邢红娘脸上一红,这些年,她混迹于一群粗汉中,身边招地女兵也大多是农家女子,全都是粗技大叶之人,几乎让她都要把自己地女儿身忘了,对着姐姐羞到:“姐姐的身材才好。” 邢秀娘道:“傻丫头,那是姐姐嫁了人,没嫁之前可比不了你。” 邢红娘倒是不懂这和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把身材的事丢开,只是让摇着姐姐的手臂,让她陪自己去见李鸿基。 邢秀娘懒洋洋的道:“别急,你姐夫现在还没有起床,我就是要去,也得等姐夫起床了才行。”邢秀娘被她妹妹摇得全身更是波涛涌动,却一点起床的意思也没有,这样地天气在卧房里最舒服不过,她也一夜没睡,又如何肯起床,重新拉过被子,盖过那诱人的春色。 听了此话,邢红娘大为惊讶,她以前统领不过数千人,尚是日日不得闲,攻下杞县后,她的主帅之位虽然让给了李岩,但因人马的扩招,她地事反而更烦忙,无乎无一刻得闲,李岩更是每天只能睡上二三个时辰,本来她以为李鸿基身为唐王应该更忙才对,听邢秀娘这么一说,李鸿基可能起床很晚,不由感到疑惑,问道:“姐夫起床很晚吗?” 邢秀娘笑道:“也不算太晚,再过半上时辰差不多就该起床了。” 邢红娘无奈,只得把娇躯重新藏到被子下,此时邢秀娘让妹妹一闹却没有了睡意,伸手在邢红娘身上掏了一把胸前要害之处,邢红娘不由惊叫出声:“姐姐,不可如此。” 邢秀娘吃吃笑了起来:“傻丫头,你已经是二十二岁了,姐姐在你这么大时已嫁给你姐夫四年,你也该嫁人了。” 邢红娘脸上已是通红一片,心头掠过李岩的身影,只是李岩的夫人刚刚去世,虽然对她有意,也万不会在此时谈婚论嫁,只能马上抛开,口中淡淡的道:“姐,此事还是过几年再说。” 邢秀娘道:“怎能不急,你以前无依无靠,才把终身大事担搁了,你放心,以后姐姐为你作主,不能让你再一个人过了。” 邢秀娘说完此话,妹妹却久久没有反应,她仔细看去,才发现邢红娘沉沉睡去,只好替她盖好被子,自言自语的道:“傻丫头,这么不会爱惜自己,这么困了,还硬要起床。 邢红娘得到姐姐的承诺,心事放下了大半,这一睡,竟然直到天快要黑了才醒来。 邢红娘大吃一惊,不由埋怨姐姐不该让她睡得如此沉,邢秀娘笑道:“傻妹妹,义军的事急也急不来,你姐夫还要在明天的朝会上和重臣们相商,才能最后定下来。” 邢红娘无奈,只得等待唐军明天朝会的结果,当晚邢红娘被邀请和唐王全家一起吃饭,李鸿基的三个妻妾全都到场,加上义女李慧梅,二个儿子,连同邢红娘和李鸿基一共八人,在饭桌上,李鸿基全无昨天接见邢红娘的威严,笑声不断,让见识过那些豪门大户吃饭时庄严肃穆气氛的邢红娘大感意外。 这饭桌上的气氛,堂堂唐王家中竟然不如一个一乡绅,不过,也让邢红娘开头的局局不安大为放松,邢红娘曾在李岩家中和他们全家一起吃过饭,一举一动莫不有规矩,家主没有动过的菜式,其他人一律不得乱动,吃饭期间严禁说话,让邢红娘别扭无比,从此再也不敢和李岩的家人进餐。 第二天,正是唐军朝会的时间,李鸿基将高立功地信件给大家传阅。唐军重臣看完高立功来信的内容后,一个个都喜形于色,若能凭借高立功所部就平了满人。势必会大大加快唐军统一中原的步伐。 虽然唐军地力量远比朝庭要强,但只要一日没有推翻朝庭,在多数人的眼里。他们依然是乱臣贼子。可只要打下京师。那朝庭也就变成了伪朝了,他们反而成了正统,如今实力有了,谁都想尽快转正。 周凤栖,宋献策,顾君恩三人首先向李鸿基道贺:“殿下。此仍大喜,当明发天下,普天同庆。” “此事倘且不急,等高将军将北方全境扫平再发也不急。今天另有一件大事要与众爱卿相商,目前河南全省遭灾,各地饥民四起,其中最大的一股李公子部已派人来向我军接洽,希望我军能够接管他们地地盘,让我军派兵前往,各位看如何?” 李鸿基地话一说完,下面地嗡嗡声四起,众人群起反对,现在正是该用兵一统中原的时候,要打也要先拿下直隶,浙江,山东等地,或者直接进攻京师,怎么可以把河南数百万饥民的包袱背上。 洪承畴道:“殿下,不可,此仍天赐良机,我军可直取江南,将朝庭财赋之地拿下,到时朝庭内有饥民作乱,外无粮饷接济,不需我军攻城,恐怕京师也会支撑不下去。” 周凤梧道:“殿下三思,此时万万不可进入河南之地,否则会对我军造成巨大的拖累。” 顾君恩道:“殿下,河南之地得之无用,李公子的部众据说有数万人,恐怕真正的战力连我军一千人也胜不了,又何必为此影响到我军一统中原之大事。” 李守忠更是先捂紧自己地口袋:“殿下,此次我军全体俸禄增加二成,每月的开支要多出二十多万两银子,户部的盈余刚刚够用,若要救济如此多的灾民,我军地财政又要亏空。” 只有宋献策沉默不语,其中详细他最为了解,李鸿基先是拒绝,但又在朝会上提出来,那肯定是已拿定了主意。 李鸿基见众人反应如此激烈,问道:“如此,难道河南数百万饥民我们眼看着不救不成,如果他们全部饿死,该谁来负责?” 李鸿基此言一出,众人都哑口无言,此时谁开口,说不救这数百万人,以后史笔如钩,记道因某某人之故,致使河南数百万人身死,那岂不遗臭万年。 李鸿基接着道:“何况救人对我军也不全是坏处,你们看看这东北的地图,那里的土地如此广袤,我们拿下后,若是没有人守卫,迟早也要丢,若是移民,大家也知道,要想让汉人背井离乡是多么艰难,这救出来的数百万人刚好可以填充到新得的北方等地。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唐王作的是如此打算,洪承畴硬着头皮劝道:“殿下,只要我军统一了中原,我汉人上亿,移民东北,不愁无人可用,他们本来就是朝庭之人,又何必要我军来管,何况殿下不可将目光只放在河南一地,中原的战乱多出一年,死的人恐怕不止河南之数,殿下只看到河南数百万人可能要死于饥荒,何怎看不到各处战乱死的人恐怕更多。” 李鸿基点头道:“洪爱卿所说在理,只是若能从河南移民,他们都受到我军大恩,只会对我军感恩戴德,若是等到一统中原,又会有多少百姓自愿到北方苦寒之地,难道要强迁不成,即使强迁可行,百姓也会对我军抱怨,是数百万对我军怨恨的百姓好,还是数百万对我军感恩戴德的百姓好,而这中间差得只是一点粮食而已,诸卿心中都可以算一笔帐,何况若是不救这数百万百姓,日后各位就能心安吗。” 众人都沉默起来,洪承畴只得提一个折中方案,道:“若殿下的目的只是救人,我军可以暂不占领河南之地,只是出兵,将义军和灾民护送出河南,沿途所需粮草也由我军供应。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这样一来,沿途起码要有上百万人迁移,肯定会有不少人死在道路上,但比起让义军单独来投,救得人却要多得多,唐军也不会在河南担搁过多的精力,洪承畴此言一起,众人连忙大表赞同。 李鸿基思付了一下,点头应充,洪承畴说得不错,若真是为了河南的饥荒,明明有了统一中原的时机却白白错过,死的人只怕更多。 邢红娘和李仵两人得到唐军的结论,知道若是硬要唐军将粮运到河南救济,未免鸡飞蛋打一场空,也只能接受。 陕西的余粮自给尚且不足,并无多余的粮草接济河南的灾民,粮草只能从湖广调运,一时之间,湖南,四川的两省的粮队挤满了水道陆路,唐军先要把粮食调到湖北,其中一部分押运到陕西,一部分押到河南,最大的一部分留在湖北,等待灾民的到来。 其实在湖北与河南的交界处,白江关,丹江口等地都已有许多灾民涌入,粗粗一估不下十万人,这些人其实离湖北本来很远,他们首先逃到的地方是南阳,洛阳等河南大城,只是当地的官员全是见死不救,甚至因为怕引起灾民们的暴动,拒绝他们入城,不得已才继续西逃,进入唐军境内。 对于这些灾民的救济,唐军同样采取了以工代赈的方法,湖广今年风调雨顺,丰收之后的劳力短缺,价格也大涨,这近十万灾民能够穿州过府来到湖北,当然绝大数是青壮,他们的到来,反而是湖广有廉价的劳力可用,比雇用本地的劳力要划算得多。 灾民们的要求很低,甚至低到不需要一文工钱,只要有一口吃食就能抢着做工,吃的东西也不挑嘴,只要能下咽即可,唐军境内的商人,矿主,闻风而动,纷纷抢雇,灾民来到湖北后,往往只要数天时间就会被人挑走,剩下的老弱,或者拖家带口之人才会唐军救济,十万灾民,真正需要唐军救济的只有四五万而已。 但真要等百万灾民来到,那就不是那些商人,矿主能够消化得了,何况若是唐军护送而来,大部分灾民都是拖家带口,整家整家的逃亡,并不是那些商人,矿主喜欢雇用的对象,他们要的只是精壮的劳力。 此次对河南的救济完全以湖北为主,李鸿基的命令一下来,整个湖北的官僚叫苦连天,忙得昏天黑地,刘芳亮的总督府全力运作,等待着大规模灾民进来的一天。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五章 佟氏毒计 白天的一场血战,让辽阳所有的满人都心有余悸,城都快要破了,是一场及时而来的暴雨挽救了他们,当时一半的城墙已经被唐军和蒙古人占了,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接着就是电闪雷鸣,飘泼的大雨倾盆而下,见此情景,高立功果断的命令撤军。 虽然唐军的火药都有防水处理,但大雨多多少少会对火枪有影响,被雨水阻挡了视线的炮手更是一炮不能发,反正唐军占着极大的优势,没有必要冒险在大雨下继续进攻。 望着退下去的唐军,所有的满人都磕头感谢苍天,这一刻他们真正切切的感受到了长生天的存在,否则,为何会在如此关健的时刻降下大雨。所有的人突然对守住辽阳充满了信心,长生天必定不会让满人灭族的,他们却忘了,下面的蒙古人同样信长生天。 满人的高层却个个如考丧伙,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的快,这场雨虽然大,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停了,唐军见天快黑了,没有再攻城,否则再攻下去,他们没有信心哪怕再挡住半个时辰。 白天的战斗,唐军先用火炮突如其来的打击,将城头埋伏的二千多精兵伤亡了一半,后来唐军到了城下,又用火枪一直压着满人打,以致守城的一方竟然没法靠近城墙,只有等蒙古人上城后,用人命拼命反扑,往往要牺牲五六人,才能换得一条蒙古人地性命。偏偏蒙古人看到唐军在后面参战,大受鼓舞,竟然悍勇无比。一日血战下来,城中男丁折损了一万多人,精兵又折损了一千多。此时城中真正的精兵只剩三千不到。明天唐军只要维持这个攻势。辽阳绝没有再守住的道理,除非能够下整整一天大雨。 岳托,叶臣,篇古,希福,鲍承先。终普智,杜度,多尔衮,多铎这些后金地文武大臣坐成一团。每天都是一脸的忧虑,只是议了半天,面对唐军的绝对优势,却拿不出一个办法,此时,即使孙武复生,辽阳也是无可挽回了。 岳托在满人中一向以足智多谋见长,此时坐上大汗地位子只有十几天,却不得不面临满人有可能举族被灭地现实,他地神情更是沮丧,沙哑着声音象是自言自语,又象向下面的重臣询问:“难道我们满人真要亡了吗。” 岳托的话声音不大,却重重的敲在众人的心上,有几人忍耐不住,呜咽出声,篇古大为恼火:“老子都没哭,你们哭什么丧,我们满人还没有死光,要想哭,去将你们的家人宰了再哭不迟。” 篇古一直冲在最前线,白天死在他刀下地蒙古人至少有二位数,还杀了一名唐军,可惜他却不是刀枪不入之身,不但伤痕累累,若不是他的小儿子替他挡着了数颗唐军射来的子弹,篇古的尸体早已硬了,只是他儿子救了他,自己身上却多了几个窟窿,当场身死。 此时篇古全身包扎地向个木仍尹,身上还到处可见渗出的血迹,样子特别凶恶,篇古一喝,无人敢再出声。 鲍承先看了众人一眼,见所有人都无法可想,抬头朝岳托道:“大汗,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尽管满人的重臣大多看不起大汗身边的汉人,但范文程和宁完我都死后,此时没有了这两个汉人最重要的智囊,众人才又想来了以前二个汉人在时的好处来,此时在殿的除了鲍承先,就只是终普智是汉人,鲍承先虽然不是以计谋见长,而是在内政上极有见地,众人这时无法可想,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一个个热切的望着鲍承先。 岳托首先道:“鲍大学士,有何想法快快讲来。” 鲍承先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又缩手缩脚:“大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时我军与唐军实力相差悬殊,硬拼肯定不行,不如……不如……” 篇古首先不耐烦:“不如什么,快说。” 篇古一开口,鲍承先更是不敢讲,岳托瞪了篇古一眼,篇古却毫无顾忌,这个大汗还是他和叶臣两人所立,他有议事之权,并不真正把岳托放在眼里。 岳托只好温言向鲍承先道:“鲍学士有话尽管道来,无论何事,我不怪罪就是。” 鲍承先才道:“不如我们降了。” 鲍承先说完此话,全身大汗淋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满人是什么心态,鲍承先心里一清二楚,若是在唐军攻东京之前就到了如此地步,满人还可能有投降的想法,经过东京和城下这些天的遭遇,投降的满人被唐军当成了炮灰,投降已被满人当成了禁忌,谁还敢提。 “放屁,都是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汉人坏事,我们满人才会落得如此地步,我先砍了你。” 果然,鲍承先的话一说完,篇古就要拨刀砍了鲍承先,许多死了子侄的满人也对鲍承先怒目而视。 叶臣忙将篇古的刀按了回去:“在大汗面前动什么刀子,你坐下,此事自有大汗作主。” 在大汗面前动刀,这条罪名可大可小,当初莽古尔泰就是因为在皇太极面前拨刀,被皇太极以此为借口,废了他议政贝勒的位子,篇古听到叶臣相劝,只得悻悻的坐了下来。 岳托却没有心思去收篇古之权,如果满人都没了,他这个大汗又有何用,摆了摆手:“投降也是亡族,我们满人绝不放下兵刀让唐军能随便砍,此事再也休提。” 鲍承先见岳托并没有对他怪罪,不死心的道:“大汗,我军只是暂时屈于唐军之下而已,古时尚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今日我后金何不效仿此举。” 岳托摇了摇头:“今日之唐军不是夫差。我后金更不是越国,我族若投降,最好地结果是举族为奴。最坏的结果可能一个不留,又何必再降。” 鲍承先还想再说,岳托摇了摇头。鲍承先看到篇古对自己怒视。不敢再劝。却打定主意,只要唐军进城,他就第一个投降,反正自己是汉人,再降唐军说不定还能捞一个官当。 杜度提议道:“大汗,为保留我族血脉。不如明天冲出城去,进入黑山山脉,或能逃出一部分人。” 黑山山脉在辽阳的南部,主脉虽然离辽阳有数十里。但余脉却已推到了辽阳附近,唐军在那边地包围圈也比较薄弱,若要逃进山中,还是有几分可行,只是满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条。 山中太艰苦,他们好不容易从山中出来,又如何肯重进山中,再说满人已发展到了数十万人,山中又能容纳多少,进去的人一多,只有唐军将外面一封死,里面的人只能饿死,进去地人少了,恐怕族群地繁衍都成问题。 此时与其全族死在一起,却不少为一个解决地办法,岳托正要点头,终普智马上拦住道:“大汗,不可。”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终普智继续道:“若大汗存了此心,士兵们有了活路,明天不用唐军来攻,辽阳立马要破,到时唐军一追击,恐怕没等进山,已是全军覆灭了。” 岳托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杜度反问道:“那终大人有何策可用。” 终普智道:“我城中尚有近十万汉人,不如明天驱汉人为前锋,我族人随后,若唐军有所不忍,我们马上可以冲破唐军的包围,到时无论再往哪里逃,总有人能逃出去。” 努尔哈赤曾言:“无建州便无终半朝,无终半朝亦无我建州。”那是赞扬终普智老子,后金额驸终养性的话,终普智这条计策又狠又辣,比起他老子来也不稍多让。 只是辽阳的汉人已归附后金十多年,已算是女真的自己人,还有许多放了旗,这次守城地青壮也有许多是汉人,他们并没有对攻城的蒙古人或唐军留情,拿自己人的性命去赌唐军手下会留情,未免太想当然。 鲍承先马上反对:“大汗,不可,城中之人都已归附我后金多年,唐军怎会留情,再说他们无论风俗习惯都与我后金融为一体,唐军又如何分辨满人与汉人,如此一来,不是要逼各族内乱吗?” 终普智将鲍承先的话一一反驳:“唐军以蒙古人为前锋,对我后金大势屠掠,只是独留汉人不杀,唐军怎会不容情,要唐军分辨是否是汉人也容易,明天就让所有地汉人喊话,他们自然会清楚,至于各族内乱吗,没这么严重,明天可对汉人说,我们愿放他们出城,让他们向唐军投降,汉人怕死,自然会照做,又怎会内乱。” 鲍承先哑口无言,不过,马上又让他找到了一条反驳的理由:“若汉人真降,又如何会引起唐军的混乱?” 终普智道:“这有何难,我后金的精兵藏于其内,唐军招降时,趁势鼓动,传出谣言,说唐军要屠尽投降之人,再突然攻击唐军,唐军受到攻击,自然会反击,到时不乱也不行。” 岳托紧锁的眉毛总算稍为舒展:“此计大妙,就依终大人之言,各位看如何。” 众人拿不出更好的办法,纷纷赞同,明天弃城的决定就此定了下来,众人回去后,纷纷将府中的事情安排,准备明天的突围。 多尔衮却被岳托留了下来,他此时心急要见到布木布泰,告诉她今夜众人的决定,好护着她逃走,此时见岳托留下他后却久久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大汗,若有事尽管吩咐。” 岳托道:“十四叔足智多谋,若是八叔不如此防备十四叔,能让十四叔即位,我满人或许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阿巴泰才能虽然不如多尔衮,但多尔衮自付到了如此地步,他也不一定会做得更好,岳托更不可能把大汗之位传给他,对岳托的奉承并不在意,只是道:“多尔衮无德无能,当不起大汗此言,若是大汗无其他事吩咐,我就要回去了。” 岳托道:“十四叔莫急,有一件事事非十四叔办不可,才要将十四叔留下来。” 多尔衮大讶,到了此时尚有何事非要自己办,只听岳托继续道:“我满人本来只是大明辽东卫属下的一个附庸,历经天命,天聪两代大汗,才崛起于这白山黑水之间,不但可以和大明分庭抗礼,并屡败大明,可惜汉人偏又崛起了一个唐军,归化一役,我后金由盛转衰,但天聪汗的功绩不可抹杀,十四叔以为如何?” 尽管皇太极对多尔衮屡次打压,但他也不能佩服皇太极的雄材伟略,多尔衮点头道:“此次征明,若是八哥没有殁去,我军无论如何也不会败于明军之手,八哥实在我后金了不起的大汗。” 岳托道:“天聪汗如此英雄,明天眼看辽阳就要城破,我不能眼看他的妻妾,女儿会遭到汉人的凌辱,十四叔可明白我的意思。” 多尔衮道:“大汗放心,我必定会全力保护八哥的妻妾,女儿,明天我自己的妻子一个不带。” 岳托盯着多尔衮:“十四叔是真不明白还是在和我装糊涂。” 多尔衮如何不明白岳托的意思,他自身都难保,即使真拼尽全力,又如何能将皇太极的妻女全部护得周全,只有将人杀了,才真的不会落到唐军手中,他对府中的妻妾毫不留恋,打算回去后就将她们全部赐死,只是想起布木布泰腹中已有他的孩子,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只是万一布木布泰真得落在汉人的手里,他们能放过她吗,想起死在他手上的汉人女子,多尔衮打了一个冷颤,不,我决不能让布木布泰也落到如此地步。 岳托拍了拍多尔衮的肩膀:“十四叔,我们是天聪汗的晚辈,天聪汗的妻妾都是我们的长者,叶臣,篇古等人又都是臣子,此事不交给十四叔,我又能交给谁?” 多尔衮已听不清岳托下面所说的话了,他昏昏沉沉的走出了岳托的府第,岳托又追了上来:“十四叔,错过了今晚就再无机会了,千万不能让我们女真人死后尚被汉人嘲笑。” 不能让我们死后还让汉人嘲笑,多尔衮无意识的重复着这句话,望着皇太极妃嫔们住着的府第,此时尚留灯火点点,其中有不少是布木布泰吩咐点的,他的大玉儿一定在等着他,杀,还是不杀?多尔衮脑里已成了一层乱麻。 总算码完了,老茅的肚子已唱起了空城计,吃饭去了。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六章 惹火上身 辣的太阳照在赤热的土地上,天地之间仿佛成了一片枯黄,到处是白骨森森,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这就是进入河南的唐军眼前所看到的情景。 这队唐军是由湖北总督府派出护送粮草和灾民的军队,总共一万名骑兵,还有二万民夫组成,主将由总督府幕僚牛金星担任,副手分别分赵顷和钱项,他们两人都是出身于商洛军校,从大别山时就在刘芳亮手下任职,当时刘芳亮是五品的宁远将军,他们尚是骁骑上校,如今刘芳亮贵为湖北的总督,他们也水涨船高,成为四品的宣威将军。 邢红娘也随在军中,李鸿基虽然是她的姐夫,但作为李岩的使者,她要亲眼看到唐军的粮草起运才放心,而李仵已先一步回去,向李岩报告此次与唐军联络的详细情景,让李岩作好准备,为唐军的到来作好接应工作。 牛金星自认为才高八斗,投降唐军后,以为唐王一定会对他重用,哪知最后却派他到了大别山,成了一个五品将军的幕僚,开始不由感到万分委屈,牛金星为人贪财好色,在这山中,无论是财物还是女人都缺泛,让牛金星几次起了离去之心。 只是遍观各路义军,最具实力的只有张献忠一路,他昔日在军中的地位尚在张献忠之上,并不甘心屈于张献忠之下,何况,张献忠身边已有徐以显,潘独鳌等人。人家要不要他还是个未知数,其他义军牛金星又看不上,至于官府吗。如果能给他做官,他倒是想投,只是他没这个胆量自投罗网。无奈之下只好在大别山留了下来。 后来。刘芳亮依靠大别山为基地。攻下多个州府,山中地唐军也渐渐壮大,各种物质和女人都不缺,牛金星才死心踏地的留下来,替刘芳亮出谋划策,他出的计策又狠又辣。却是见效非凡,开始刘芳亮倘不太愿意用,到了后来却感觉到身边离不开他。 拿下湖广后,唐王将湖广分成湖南。湖北分治,刘芳亮一下子提升到总督,牛金星更是春风得意,他地小妾如今都有二十多个,在湖北,俨然是除了刘芳亮外的第二号人物,本来这次出军,只是护送粮草和灾民而已,并不需要他这个总督大人的左膀右臂出马,牛金星也没有打算接这个苦差事,只是他看到刑红娘时,却眼睛一亮,非要向刘芳亮讨这个差事,刘芳亮只得给了他。 牛金星相貌清瘦,长得也很清秀,额下地一绦胡子给人多智地感觉,在一众粗汉中更显出众,又最善察言观色,才能得到历史上高迎祥和李自成地信任,他看到邢红娘美艳,又打听到邢红娘是唐王侧妃的妹妹,打定主意要娶到邢红娘为妻和唐王拉上关系,才会如此自高奋勇。 唐军的这一万人,正是湖北最精锐的野战军,那二万民夫,多是从河南过来的灾民,听到唐军要对河南救济,都感激万分,争先恐后要求参加,许多本来已有工作的人都宁愿辞工不干,他们虽然从河南逃了出来,许多人却都有亲人失散,他们抱着万一地希望,能够重新找回自己的亲人。 此时粮食成了河南最珍贵的东西,象洛阳,开封这样的大城,已经卖到斗米一个银币了,而陕西地一斗米才需二十文,湖北更是只需要十五文,不过,一向无孔不入的唐军商人却不敢做这个生意,没有军队的护送,无论运多少粮食到河南,不到半路就会被饥民,或土匪,或打着各个旗号的杆子,甚至官府亲自动手,将他们的粮草抢个精光,甚至派出的人也会被杀了,吃过几次亏后,商人谈河南色变,让河南的米价进一步推高。 虽然唐军对朝庭军队的战斗力不屑一顾,但却丝毫不敢大意,饥民之间常为了一小口粮食就能暴起伤人,何况这次唐军运送的粮食达二十万石之多,足可以引起河南各方的关注,唐军行军的路线是从新野起运,经过唐河,驻马店,然后再到达归德府。 新野和唐河,正是左良玉的防区,左良玉部挟十万余众,声势浩大,一旦左良玉对这批粮食起了心,唐军就不得不战,所以一路唐军都是小心翼翼。 只是过了唐河,却一直风平浪静,他们在路上,除了遇到许多逃荒的人外,一个官兵也没有遇到,唐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南阳郡靠近湖北,有丹江,长江水灌溉,受灾并不严重,不过,以南阳郡一郡之地,养左良玉十万人马,很是吃力,听到唐军有二十万石粮食过境,左良玉如何不心动,只是他顾忌到唐军的战力,又怕唐军名为救济灾民,实际上是引他上钩,更是不敢乱动,只是下令全军严加戒备,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唐军过了唐河,左良玉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一出唐河,过了左良玉的地盘,灾民陡然增多,开始他们见到唐军的大军都急忙躲避,后来有饥民跟在大军后面,捡大军宿营过后,丢充的废物吃,见唐军并没有驱赶,到最后竟然有人围着队伍讨要吃的。 同时受灾之人,那些运粮的民夫见到饥民们瘦骨伶凌的身影,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忍不住拿出一些粮食分给饥民,这些粮食反正是运来给饥民和义军的,唐军见到饥民也实在可怜,并不阻止。 几天后跟在大军后面的饥民越来越多,不下数万人,这么长的队伍,恐怕等唐军到了归德府,所带的粮食也要耗光一大半,牛金星干脆,下令将饥民驱散。 邢红娘忙阻止:“牛大人,且慢。 牛金星连忙满脸堆笑的道:“红将军有话请讲。” 邢红娘强忍厌恶:“牛大人。唐王殿下是让我们来河南救济灾民,可不是要驱散他们。” 牛金星每天借故与她接近,还在她面前显示各种才能。自命潇洒,不时吹嘘他在唐军中地地位多么重要,打的是什么主意。邢红娘一清二楚。只是牛金星是此行主帅。邢红娘无论内心多么厌恶,也不能不应付。 牛金星道:“那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跟着。” 邢红娘道:“饥民所求只不过是点吃食,我军不如分发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自行向湖北而行,岂不更好。” 牛金星道:“这批粮食可是给李公子所用,如果分给饥民。到时没有粮草,我如何与李公子交差。” 邢红娘道:“我是义军的副帅,此事我自与李公子禀报,不关牛大人之事。” 牛金星要讨好邢红娘。故作沉吟了一下,才道:“既然红将军同意,自然可行,就按红将军意思所办就是。” 邢红娘嫣然一笑:“多谢牛大人了,这些灾民必定会感谢牛大人地活命之恩。” 邢红娘这些天来,一直冷冰冰的,这一笑,仿佛百花齐开,连四周焦黄的草木也生色不少,牛金星骨头都酥了起来:“他们地感谢本座不稀罕,只要红将军能理解本座就行。” 邢红娘收起了笑容,向旁边地赵顷和钱项道:“还请二位将军协助一下,出动军队发粮。” 两人应了一声,邢红娘多次给灾民分发给粮食,经验丰富,唐军又训练有素,数万饥民很快在唐军地整编下分成一个个小队,排队领取粮食,每个饥民都领到了一斗左右的粗粮,这些粮食若是省着用,足够走到湖北,分到粮的人都千恩万谢,磕着头走了,数万饥民,半天时间已散得干干净净,总共用去了唐军五千石粮。 花费这么多粮食,能救数万名饥民的性命,也算值得了,无论是唐军还是运粮的民夫都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行。 可是过了几天,围在唐军身边的饥民却越来越多,刚刚打发了一批,马上又有人来,刚出唐河时,饥民都是跟着唐军地粮车前行,唐军虽然发粮,但消息散得不快,随着得到粮食的饥民四散离开,唐军发粮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些土匪也化装成灾民过来领取粮食,更多的土匪不敢对唐军动心思,却将主意打到灾民们身上,许多灾民刚领到粮食,就被各地地土匪杆子劫走。 唐军虽然知道了一些还情况,又不能派兵护送,只得听之任之,等唐军到了驻马店时,唐军的粮食已散去了五万多石,饥民还依然一批批涌入,各种土匪,杆子夹杂在其间,围住唐军的驻地,竟然不下二十万之众。 这下邢红娘也没有了主意,二十多万人,若是再分,起码也需要二万多石粮,过了驻马店,还有数百里路要走,以现在行军的速度,没有十天时间,休想赶到义军的驻地,若是一路放粮,加上唐军和民夫自己的消耗,等到十天后剩下的十三余万石粮食可就要全部用尽了,到时莫说接义军和辖下的民众去湖广,唐军自己的粮食都成问题。 驻马店市位于河南省中南部,地处淮河流域。这里自古为交通要冲,因历史上秦朝在这里设驿站而得名,秦丞相李斯就出身于驻马店的上蔡县。 驻马店素有“豫州之腹地,天下之最中”之称。境内河流众多,本是河南粮仓,可是随着干旱,淮河的流量越来越小,黄河的水流不过来,境内的大小河流纷纷干枯,粮仓变成了灾区。 驻马店此时分属大明的汝宁郡和南阳郡,为两郡的分界线,这里成了灾荒之地后,汝宁和南阳都推给了对方,被一股杆子趁机占领,杆子头目为李际遇,手下号称有数万人,李际遇占据了驻马店的所有水源之地,李岩在归德府崛起后,李际遇左拒官军,右拒李岩的义军,但谁也不敢往深里得罪。 唐军被二十多万灾民围在驻马店的上蔡与汝南之间,饥民们没有得到粮食不肯离去,唐军又不能动手,若是照样分派粮食肯定不行,唐军一时竟然动弹不得,可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二十多万饥民之中,不泛有常年的悍匪,还有一些恐怕是李际遇派出的人马,若是饥民等得不耐烦,被人一骟动,暴动起来,恐怕这十多万石粮食就会一颗不剩,唐军也不免灰头土脸。 一万唐军全部紧张的监视着四周的饥民,他们的统帅赵顷和钱项两人都没有了主意,赵顷向牛金星提议道:“大人,不如发给他们粮食,让大家散去,我看到他们的目光都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赵顷虽然在军中多次出生入死,但被二十多万人盯着,每个人都发出对食物渴求的光芒,也不由不让他心悸。 牛金星狠狠的道:“不行,今天一发粮,明天还发不发,后天呢,我们有多少粮食。” 赵顷想起这些天来发放的粮食,灾民仿佛无穷无尽,唐军一路过来,至少救济了四十余万人,而饥民越来越多,今天更是集起了二十余万人,赵顷不敢想下去,明天会是多少,后天又是多少。 邢红娘紧皱着双眉,以前看着那些灾民又怎忍心不放粮,只是没想到会让全军陷入如此的境地,她提议道:“牛大人,要不今天就减半发放。” 牛金星道:“红将军,你要考虑好了,你要全放或减半放我都不管,可是若到了归德府没有了粮食,可不关我之事。” 牛金星见不发粮食,实在是脱不了身,只好先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 邢红娘道:“自然不关牛大人之事,此次粮食的消耗全是我一个人作主,我自会向唐王殿下,李公子解释清楚,不会担搁大人的前程。” 牛金星被说中了心事,讪讪一笑,道:“我个人事小,影响李公子归唐事大,还望红将军三思而行。” 邢红娘见自己愿承担责任,他还要故意挤对自己,对牛金星的观感又差了数分,正要说话,一名唐军来报:“大人,前方的饥民已有骚动现象,要不要派兵察看。”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七章 辽阳大火 见到多尔衮进来,布木布泰欢喜的迎了上去,“多尔衮,你来了。”突然看到多尔衮阴沉着脸,不由有点不安:“发生什么事了,多尔衮,为什么你的脸色如此之差。” “大玉儿,辽阳守不住了,大汗与众臣商议,明天要驱城中的汉人为先驱,趁着唐军混乱,大家各自杀出重围。” 布木布泰心中一惊:“杀出重围,唐军重重围困,这个重围能杀出去么?” “不知道,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白天唐军的攻势太猛了,辽阳绝对守不住明天,不杀出去,难道等死吗?” “多尔衮,那你准备拿我怎么办。”布木布泰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已从多尔衮的神色中读了出来:“把我杀了替你八哥殉葬么?” 多尔衮心中一热:“不,大玉儿,多尔衮永远不会伤害你。” 布木布泰轻轻一笑,对多尔衮道:“你跟我来。” 多尔衮茫然的跟在布木布泰后面,七拐八拐到了皇太极平时在辽阳的寝宫,多尔衮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冲破禁忌的感觉,这个地方,除了皇太极,恐怕还没有一个男人能进入,若是能在这里和大玉儿颠鸾倒凤,就是马上死去也值了。 多尔衮伸手正要向前面的布木布泰抱去,却见布大布泰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踢了一脚,顿时传来一阵“吱吱格格“的声音,前面地一个柜子突然移了开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多尔衮吓了一大跳,张目结舌的道:“这是什么。” 布木布泰幽幽一叹:“这是一条通往大黑山主脉地通道。已经建成了十年,没想到今日真会用得上。” 建成十年,那就是说后金已定都在沈阳二年之久。这条地道才建成。 这地道的始建日期肯定要超过二三年的时间。那么就不是皇太极建地,难道这条秘道是父亲建地,只是八哥后来接手不成,父亲为什么要建这条秘道。 多尔衮满是疑问,不过,为什么要修这条秘道。他却不可能找到他父亲求证了,他只是知道,有了这条秘道,他和布大布泰可以轻易地逃出辽阳城。他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大玉儿会遭到汉人的侮辱。 布木布泰拉着多尔衮的手:“咱们进去。” 多尔衮却轻轻一挣,摆脱了布木布泰的手,道:“大玉儿,你等等,我办完了事就回来。” 布木布泰一惊,已猜到多尔衮要办何事:“多尔衮,不要去,我们这就走,走得远远的,好不好?” 多尔衮坚定地摇头:“我答应了岳托,这事就非要做,再说你也不希望八哥的妻妾被汉人羞辱,我也不能丢下多铎,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大玉儿,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多尔衮怕布木布泰再拦,猛然转身离去,不久,皇太极在辽阳的旧宫一片火起,到处是奔逃惊叫声,可惜入夜之后,宫中地大门早已紧锁,一些看到宫中起火的满人想去救时,也被岳托安派的兵丁拦住,无论是宫女还是仆役,宫中无一人逃出。、 布木布泰在皇太极的寝宫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已经有浓烟向这边飘来,大火也很快会延伸过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只得伸长了脖子等待。 直到布木布泰快要绝望时,才看到多尔衮闪了进来,后面多了一个人影,那是多铎,布木布泰已经顾不得埋怨了:“快,快进入地道。” 三人进去后,布木布泰马上将地道关闭,隔绝了浓烟的进入,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多尔衮,多铎,布木布泰三人,岳托找不到多尔衮,以为多尔衮死在宫中,也就没有再当一回事,直到多年后,唐帝国宣布不再追究满人以前的重臣时,才有人宣称是多尔衮的后裔,叫爱新觉罗福临,不过,谁也不在意,大家都认为多尔衮早在辽阳的大火中丧生了。 让多尔衮意想不到的,随着宫中大火的升起,辽阳又在多处升起了火光,到处乱成了一片,岳托大惊失色,拼命派兵救火,可是任岳托派出的兵马如何疲于奔命,辽阳的火光却越来越大,大街上到处传来了喊打喊杀的声音,整个辽阳已乱成了一锅粥。 岳托目瞪口呆,不知是哪里来的兵马,他让亲兵传令,要满人的重臣都尽快出兵镇压时,却迟迟没有得到回报,眼看辽阳的火势愈来愈大,再也不可救,岳托滩坐在一把虎皮椅上,神情痴呆:“辽阳完了,满族也完了,这一把大火烧起来,有多少人会死在其中,明天还有人能冲出去吗?” 辽阳火起时,满人的重臣都在家中准备明天的突围,他们的想法大多一样,家中的妻妾带不了,不能留给汉人遭踏,不如逼她们自尽,一时之间,整个满人重臣的深宅大院传来一阵阵哭声,骚乱初起来,除了岳托要关注宫中的情况注意到了外,其他人都无暇理会,大门紧闭,岳托的亲兵甚至都进不了满人重臣的家门,又如何将岳托的命令迅速传达过去。 唐军在城外的营帐里睡得正梦,被城中的大火惊醒,他们莫明其妙看着城中的火光,不知发生了何事,若是说天干物燥,隅然失火吗,白天才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是许多人纵火才能达到如此效果。 唐军面面相觑,这是谁放的火,漫说唐军没有派人进城,就是有人进城,也不会在城将要破时放火烧城,不明真况之下,高立功只是吩咐各人严守营寨,若城中有人出城,将他们的围在中间集中管理,不听者,杀无赫,到天亮再进行处理。 果然。不久后,辽阳地城门大开,城中的居民争相逃出。向唐军的营寨冲来,唐军早作好了准备,枪声大作。将想拼命逃离火场地居民镇了下来。只得听从唐军的劝阻。乖乖呆在唐军大营前面数百米处,不敢乱动。 天亮之后,整个辽阳还在燃烧,因下了大雨,许多地方潮湿不堪,大火中又夹杂着许多浓烟。逼着城外的唐军也不得不移营暂避,连同逃出城中地数万居民连退十余里,才躲过了城中地浓烟。 四天后,辽阳地火势才逐渐熄灭。直到第五天,唐军才能进入城中,这座挤进三十万满汉各族居民的城池,此时已成了一片废墟,街上到处是倒毙的尸体,他们大多数已成了一团焦炭,到处是散发着烤肉的焦味,许多进入现场的唐军数月都吃不下肉。 蒙古人倒是无所谓,城虽然烧了,一些豪门大户家中还能翻出不少金银珠宝,他们本来想进城大抢一通,可惜大火一烧,一切化为了泡影,一些豪户家中的银两也化成了银汁,蒙古人也只能尽量搜寻,聊胜于无了。 其实城中多数人不是死于大火,城中火起时,大部分人都想逃出城去,可惜绝大多数人被那沧人地浓烟沧倒,浓烟过后,大火又至,将已死去的尸体重新烧焦。 整个辽阳三十万人口,逃出火海的不足五万,至所以损失如此惨重,全是因为浓烟之故,加上辽阳本身只能容纳十几万人,硬挤进去三十多万人,人口如此密集,更是让人逃无可逃。 逃出来了的四万多人也是神情惶恐,他们都被那场大火吓怕了,尽管其中有些人亲自制造了那场火灾,此刻无论是兵民,都没有了斗志,天亮之后,在唐军地指令下,乖乖放下了兵器,成了唐军的俘虏。 经过审讯,高立功才知道了辽阳起火的经过,原来鲍承先回到家中后,不停的长息短叹,他虽然打定了主意要降,可是又怕明天乱兵一起,自己糊里糊涂死了就遭了,可叹那些无知的满人,既然打不过也不体面的投降,要他冒兵祸的危险。 他的小妾见到鲍承先如此沮丧,忙追问鲍承先发生了何事,鲍承先一五一十的将满人明天的打算告诉了自己的宠妾,不料被鲍承先家中的仆人听见,谁没有一个三亲六故,他家的仆人顿时四散传开,不到一个时辰,到处是在传送满人明天要拿城中汉人打头阵,作替死鬼的消息。 到最后,消息竟然越传越邪,那就不是汉人打头阵,而是满人由于失败,要先向城中的汉人报复,到了明天,城中的汉人就会被满人屠杀个干干净净,辽阳城虽然被满人统治了二十年,但当年辽阳攻破时,满人在城中屠杀了八万居民的惨重记忆还留在一些老头心中,许多人立马深信不疑。 即使有一些人半信半疑,听到那些豪门大户家中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和哭声,也完全相信了,满人连家中人都杀,还会放过汉人吗,城中立马骚乱起来,加上满人的重臣没有及时弹压,骚乱的人越来越多,满人的宫中起了大火,仿佛是给人动手的信号,绝望之中的汉人,纷纷点起了火把,向周边可以烧的东西燃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无法挽回了,城中的汉人有三分之一,任岳托怎么调兵也无法扑灭,只是当火势越来越大,还夹杂着滚滚浓烟时,放火人的也感到不妙,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有靠近城门口的人能逃出来。 听到俘虏的话,唐军上下都感到匪夷所思,辽阳就这么破了,还破得干干净净,博洛,阿巴泰等人更是痛心疾首,满人大部分住在城中央,逃出的四万多人中,满人不及一万,其它各族人有一万多,汉人独占了一半,毕竟此事是汉人先闹起来,逃跑时还是占有优势。 满人的重臣也基本伤亡殆尽,听到要屠杀自己的消息,汉人对满人的亲贵恨之入骨,他们虽然不敢对戒备森严的亲贵们的院子点火,可是只要点起了满人亲贵周边的房屋,他们一个也出不来,只能绝望的在家中等死。 一心想第一个投降捞个官做的鲍承先也没有逃脱大火的包围,死时更是痛苦无比,所谓狡兔三窟,他家中的密室建得又宽又大,鲍承先正在想明天是不是找个借口不出城,就躲在家中等唐军进城再投降时,听到人声鼎沸,出门一看,到处是火光,鲍承先顿时吓坏了,急忙拉起他的小妾躲进了密室中。 他的密室深达地下四五米,水火不侵,里面的设施也齐全,第一天鲍承先和小妾两人还悠闲自在,他和小妾尚有心情颠鸾倒凤,到了第二天,空气就混浊起来,鲍承先想推开地下室的门出来,可是城中大火还是不停,倒塌的房屋还把他的出口堵住了,他怎么也推不开大门。 到了第三天,鲍承先已经绝望了,他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小妾,可是里面的空气也不足以让他再多活一天,鲍承先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慢慢等等死亡的来临。 直到多年后,别人在原址中重建房子,才发现了鲍承先的尸体,旁边的一具女尸毫不希奇,那具男尸却拼命的张大了嘴,仿佛是呐喊,引得看到的人纷纷猜测这具尸体死前会喊什么。 岳托本来有机会逃出去,他却没有逃跑,只是呆呆的等着大火烧过,终普智也没有逃出去,他老子虽然是汉人,但满人从来没有把终家当作汉人看待,对终家尊敬无比,他家的房子也落在满人亲贵中间,大火一起,全家一个也没有逃出来,不知他死前知不知道,正是他的一条计策,让自己死于非命。 辽阳被烧成这样,那是不能住了,掩埋城中的死者后,唐军拨营起寨,向沈阳而去。只是辽阳的人口大部分毁于大火,使本来人口就少的辽宁人烟更稀,高立功怕官军来捡便宜,在沈阳留下二万大军和三万民夫的重兵,命令高杰和刘宗敏每人带一万唐军和一万蒙古人的骑兵,轻骑出发,继续向北扫荡。 满人虽然在吉林和黑龙江还有根基,但比起辽宁来,无论是人口还是兵力都相差太远,此时的满人五停去了四停。每一路的二万大军,足够将满人扫灭,目前主要是防止官军在后面打劫,还有对辽东如何处理,必须请示唐王,高立功才要亲自坐镇盛京。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八章 闹事 这么快就有人骚动起来,若说没人捣鬼谁也不信,牛金星马上反应过来:“赵将军,你马上领兵弹压,为首者杀无赫。” 赵顷连忙应了一声:“是。”带着自己的亲兵和一小队唐军向前方骚乱的地方赶去。 邢红娘向牛金星拱了一下手,也跟了上去。 唐军将民夫和粮车围在中间,外面围着黑压压的一群饥民,本来在唐军的严令下,两者之间有四五米左右的距离,如今饥民已逼近唐军的身前了,数万人在大声嚷着:“分粮,分粮。” 若唐军手里拿着的是明晃晃的刀枪还好,多少有点震摄力,可是偏偏大家手里拿的都是火枪,没有见过火枪威力的饥民并不害怕那些黑漆漆的铁棍,望着唐军身后的粮车,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一步一步的朝唐军逼近。从来没有如此大规模应付饥民的唐军不知所措,只能一步步后退,直到身后抵住了粮车才不得不停下来。 见唐军后退,饥民们的胆气越壮,许多声音嚷道:“分粮,再不分粮大伙儿自己拿啊。” 听到这个声音,饥民们的情形更是激动,一把将前面的唐军推开,饥民们涡涌而上,开始哄抢车中的粮食,许多人直接拿起车上的干粮就放在嘴里大嚼,现场一片混乱。 没有得到军官可以开枪命令的唐军根本不能阻止饥民对粮车的疯抢。他们被淹没于人流中,根本毫无办法,许多本来迟疑地饥民见有人抢到粮食。也立马加了起来,局面马上就要不可收拾。 赵顷此时已带兵赶到,见到混乱的局面。马上下令道:“朝天开枪。” 巨大的枪声将正在哄抢粮食地饥民们镇住了。他们纷纷停了下来。抬头朝枪声处看去,见一群唐军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们,那乌黑发亮的铁棍还在冒着丝丝硝烟。 赵顷大声命令道:“把粮食放下,退回去,不然杀无赫。” 正在哄抢地饥民一阵燥动。他们不能理解刚才那巨大地响声从哪里来,心中一阵不安,却谁也舍不得放下手中地粮食,一个个呆立不动。 “我们这么多人。不用怕他,不拿白不拿,大家快抢啊,这可是白花花的大米啊。”一个声间往饥民中间响起,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饥民不挑食,土豆,番薯,玉米这些粗粮对也他们来说也是美味,唐军给他们准备的粮食也是以粗粮为主,但这次运送给李岩的二十万石粮食却全是大米,这是因为同样的重量,大米远比土豆,番薯更有营养,更能填饱肚子。 赵顷怒吼道:“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就是老子说地怎么样,大家都要饿死了,有粮为什么不发?”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人捂着胸口慢慢的倒了下去,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躲在饥民中间,只说了二句话就会被唐军发现,隔着重重人影还能打到他。 只听到一声响声,自己身边的一人就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他旁边的饥民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离那倒下的人远远的。 赵顷命令身边的亲兵道:“把那人拖过来。” 那人身强力壮,虽然全身破破烂烂,但和周围骨瘦如材的饥民相比,有明显的区别。 赵顷冷冷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要挑拨饥民闹事。” 他中了一弹,胸口的鲜血汩汩流出,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唐军贴进他的耳边才可以听到:“救我,救我。” “说出你的名字和派你来的人,我们可以救你。” 那人张了张嘴,再想说话时,头一歪,却不再动了,一名唐军试了他的鼻孔一下,对赵顷道:“报告将军,他已经死了。” 赵顷扫了开枪的士兵一眼,那名士兵大感委屈,他是唐军中的专业狙击手,开枪当然都是打要命部位,没有当场身死,只能说明那人生命顽强。 得不到线索,赵顷只好再次命令刚才哄抢粮食的饥民离开唐军的粮食。 众人看到刚才血淋淋的教训,才知道唐军手里的那根铁棍远比刀剑更会要人命,隔着那么远的地方还能伤人,他们可不知道火枪放一枪便要装子弹,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一个个都产生了惧意,只能慢慢的朝后面挪动。只挪了几步,却没有人再愿意离开。 一个带着两个半大孩子的老人怯怯的问道:“你们能放粮吗。” 旁边的邢红娘连忙道:“大家放心,你们回去等着,排好队形后,我们马上就会放粮。” 一个声音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众人听到唐军的军官没有发言,反而是一个女子出来说话,都纷纷置疑。 “凭我是红娘子,凭我是李公子手下的副将,这还不够么。” 听到是红娘子,许多得到义军救济的饥民马上相信起来,终于离开了唐军的粮车,许多不知道红娘子是何方神圣的人立刻打听起来,知道红娘子名声的人就绘声绘色的向其他人解释,不过,大多是道听途说,作不得准。 李岩占了归府德,名声大响,关于红娘子破杞县救人的事更是传得到处都是,红娘子的名声也在豫东一带哄传,得到红娘子救济的人更是把她当成了菩萨下凡,那些不知道红娘子的人听了旁边的劝说,也相信了起来。 赵顷长舒了一口气,唐军虽然在周边对逃荒的百姓救济,但在豫东,尚不如红娘子响亮,这次唐军由于处理的及时,只有十几辆粮车被毁,多数粮食散落在地上,直正造成地损失只有数石。 稳住了局面。唐军开始按以前的流程分发粮食,虽然这次的粮食少发了一半,但得到粮食地饥民依然感激淋漓。这些人连草根,树皮都吃,大米恐怕交完了皇粮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只是刚分到一半人。前面又闹了起来。唐军以前分粮无论大人小孩。强壮老弱,都是领一份粮,这次明显有人捣乱唐军就不再客气,发粮的士兵得到吩咐,将那些明显与饥民有别的人单独分开,不但不给粮。反而命人看押了起来。 这次闹事地正是被唐军挑出来地数百人,开始他们不敢反抗,见挑出地人多,才鼓动起来。赵顷走了过去:“你们谁想闹事?” 有人小声的嘀咕:“刚才就是那人下令杀了赵老四。” 还在鼓燥的众人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呆立不动,他们虽然有数百人,但唐军在四周围了不少人,全都拿着火枪指着他们,看到刚才他们同伴死时的一幕,没有人再怀疑唐军手中火枪的威力,即使没看到的也被小声地告戒,千万不要惹事生非,让唐军使用那个杀人利器。 一人出头道:“大人,同样是饥民,为什么不发给我们粮食,还把我们扣押?” 这个人身材虽然不高,但满脸横肉,四肢粗壮有力,哪有半点饥民的样子,赵顷道:“你们是不是饥民,心中有数,只要你们能说出属于哪个山头,为什么到此,我军绝不留难,否则就休怪我军不客气了。” “大人大概是因为我等强壮,而不认为我们是饥民了,其实也难怪大人会如此想,说起来我们也有不该,虽然都是逃荒,我们身强力壮却有优势,有时能打到一些野物,有时也抢过别人手中的食物,才不如他们饥瘦,大人却不能以此为由,怀疑我们不是饥民。 其他人也嚷了起来:“大人,我们都是饥民,还请大人明察。” 饥民中确有仗着身强力壮,强抢别人食物,过得并不差的人存在,这个人看似粗鄙,却是狡猾无比,若是抓着这一点,赵顷很难反驳他,他却不知,他地一番话正好将自己暴露。 将他们区分看押起来,正是牛金星的主意,牛金星为人贪鄙,头领却灵活,这次唐军竟然被饥民堵住,还被哄抢粮食,恐怕背后没有这么简单,饥民再多,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自发聚起二十余万的道理,这背后肯定有一支黑手在操动,若不揪出来,唐军下面的路程肯定还有麻烦。 赵顷根本不相信这挑出的数百人都会是这样的人,大概那人基于以前那些冒领之人都平安无事,认为唐军没有证据,不会拿他怎样,哪知这次赵顷却根本不想讲理,也不想要证据,“说的有理,饥民确实也有强壮的,你们之中肯定会有真正的饥民。”赵顷笑的有点和蔼可亲,他身边的亲兵却全部打了一个冷颤,若是将军如此说话,那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听到赵顷的话,那人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饥销:“大人所说在理,还请发给我们一份粮食,我们手中有了食物,也不会强抢他人口中之食。” “放心,粮食会有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赵顷的笑容依旧不克 “我叫刘,哦,不,我叫陈二。”那个自称陈二的人差点说溜了嘴,连忙改口。 “陈二是,我听说驻马店附近的李际遇有一个四当家叫刘大,和你这个陈二倒是蛮象,不知你认不认识。” 陈二的脸上已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刘大的名号在这一带响当当的,我陈二要是认识,也不用在这里等着大人施舍了。” 赵顷陡然变了脸色:“拿下。” 几名唐军走了上去,正要押陈二出来,旁边的数人却将唐军挡着:“凭什么抓人。” 还有人在喊:“唐军要杀人了,唐军要杀人了。” 他们想再引起灾民们的混乱,可是这时拿到米的人都陆续离去,没拿到米的人一个个伸长脖子等待唐军发粮,虽然不时看到有人被唐军押了起来,但为了粮食,除了心中有鬼之人,谁又愿意与唐军冲突。 赵顷一挥手,又上去十多名唐军,将正在大叫大嚷的几人也一起捆住,其他人马上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等到唐军将这二十多万灾民打发走,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赶路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唐军索性不走,现场还留下了一千多个身强力壮之人,这些人即使不是各个杆子,土匪的探子,也是灾民中的害群之马,唐军将他们一一甄别,凡是可以确认是灾民的,将他们打入唐军的民夫中,免得放他们出去继续祸害灾民,若是不能确认,就当成了土匪,杆子,关押起来,开始一一审讯。 这其中被怀疑为土匪,杆子的人有五百多人,若是这五百多人都是同一股人,在饥民中骟动起来,唐军一旦迟迟不发粮,非闹出大事不可,看到关押了这么多人,牛金星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土匪杆子都不是什么硬骨头,开头虽然百般抵赖,一口咬定自己是饥民,唐军稍一用刑,绝大数人都招了,他们这些人来自豫东四面八方的山头,许多人倒也不是对唐军有恶意,只是想摸清这批灾民的动向,好从他们手上抢到从唐军手中分发的粮食。 可以想象,唐军以前分出去的粮食也肯定有许多落到土匪手里,这让知道结果的唐军上下都很沮丧,自己千辛万苦把粮食运到河南,先喂肥的竟然是一些土匪杆子。 最大的一股杆子自然是李际遇的人马,这些饥民果然是李际遇招来的,灾民们虽然听到唐军在放粮,但消息前后不一,唐军的行踪他们也把握不了,李际遇派出自己的兵丁四下散布消息,又给灾民引路,才能一夜之间聚起如此多的灾民。 那个陈二真名叫刘小草,是李际遇手下大将刘大的堂弟,开始刘小草死活不肯招认,无奈他的手下却没有他那么硬气,刘小草此次带了一百多人混入灾民中,多半落到唐军手里,面对众多手下的指认,刘小草也硬不起来,只得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 得知详细,牛金星向邢红娘望去:“红将军,这个李际遇如此可恶,若不除去,终是一大害,不知红将军意下如何?” 呵,晚了一点,上午只打了二千字,外面电闪雷鸣,老茅只好将电脑关掉,安全第一,是不是,雨过后才能重新开始写,今天的第二章还是会完成,不过,上传可能更晚。 第七卷 博奕第五十九章 骑兵突袭 高立功的报捷公文送到西安时,尽管西安的唐军文武重臣对满人的胜利早有预感,但如此干净利落的得胜还是让大家欣喜欲狂,满人上至大汗,贝勒,下至一般普通族民,不下十万人全都毁于火海,而唐军一举收复了辽宁全部土地,伤亡不过数百人。 一时为高立功请功的奏子满天飞,唐军更是将满人覆灭的消息明发天下,唐军境内全民欢腾,明军在小凌河畔的胜利马上显得微不足道。 可是李鸿基对立下如此大功的高立功却并没有加官进爵,反而对高立功擅自接受科尔沁的美女海兰珠一事大加喝斥,并把他请求同意将辽宁封给科尔沁部的奏章封还,上面只批了四个字,糊涂之极。 高立功接到李鸿基的批复,恰似一飘冷水从头浇到了脚,论关系,唐王不但是自己的妹夫,还是以前的生死之交,立下大功,不但不赏,反而只因小事而被喝斥,所请都不准,心中不由郁闷。 他身边的一群幕僚看到主帅受到如此待遇,也为之鸣不平,纷纷抱怨唐王殿下此举太过,要求上奏抗辨,让高立功更觉烦闷无比,将左右喝退后,重新拿起自己退回来的奏章观看,却不知在哪里出错。 若是以大明律,将领在前线私纳外族的美女,当然是大忌,现在朝庭的军队虽然已腐化,这一条已名存实亡,但还是得避过朝庭地耳目。不能做得太明显,军队才会男风盛行。 可是对唐军来说,在和蒙古人。满人作战中,这一条却从来没有遵守过,不要说大将军。就是一般士兵抢到女子也不会受到处罚。外族的女子可以作为战利品已得到唐军上下的默认。唐王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真象幕僚们所说,是怕自己功高震主吗。 高立功努力将这个念头驱散出去,唐军是唐王自己一手打造地,自己功劳再大,也震不了唐王。高立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奏章收回,重新攒写。 听了牛金星的话,邢红娘考虑了半响才道:“牛大人。李际遇盘居此处四五年,手下不下四五万人马,我看是否和李公子会合后再行围剿。” 牛全星一听,此时正是表现唐军军力的时候,马上大摇其头:“红将军过虑了,这等土寇,漫说只是四五万,就是来个十万,我军也可一鼓荡平,如果等到与李公子会合,刚才那些饥民地粮食又不知有多少人会被抢走。” 牛金星所说颇有道理,邢红娘从离家之后,一直流落在河南,心中对这些河南地饥民委实同情,把他们都当成了自己地乡亲,才会毫不犹豫的把本来应该全部押给李岩的粮食分给饥民,如今粮食已发放快过半,若是这些粮食全部落到土匪手中,那所做又有何意义。 “既然牛大人有信心,那本人当然遵从。” 李际遇起兵多年,一向对辖下的民众吸骨敲髓,家底极厚,剿灭李际遇,不但可以获得一部分粮食补充,还可以震摄其它杆子和土匪,无论是对饥民,义军,还是唐军都有好处,正是一举三得之事,牛金星既然有把握,邢红娘当然不反对。 李际遇出身于嵩山少林,他的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后来参加朝庭的武举,得中武举人,在登封做了朝庭地一个小官,崇祯初年,河南已是旱灾不断,而官府的租税一点也不下降,差役们如狼如似虎,不知有多少交不出粮的小民被活活烤打至死。 这催税的差役中,就有李际遇指挥地一小队人马,也许是出身于少林的原故,李际遇对交不出粮的百姓总是有几份不忍心,他交上去的租税自然最少,多次被上官喝斥,李际遇忍无可忍,和自己的朋友蒋发相商,不如反了。 这个蒋发也是了不起的人,武艺和李际遇相差无几,据后人考证,现经流传的温县陈家沟陈氏太极就是得传于蒋发,清兵南下时,李际遇不作抵抗,投降了清军,得授总兵之职,后来却被清庭借故诛杀,蒋发逃了出去,隐名于李际遇的好友陈王庭家中为仆。陈王庭即是陈氏太极的始祖,据说陈氏家祠藏有陈王庭遗像,旁立一人持大刀者即为蒋发。 两人说干就干,他们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当夜就杀进登封县衙,将县令和他的仆人全部处死,李际遇和蒋发平时为人豪爽仗义,不但得到他们部下的敬重,其他衙役也和他们交好,得知两人杀死县令后,其他人马上推举两人为首,高举反旗,一时之间饥民从者如云。 少林寺的方丈得知李际遇造反后,为了不连累少林寺,马上宣布将李际遇逐出少林,并派人告戒李际遇,让他带人马退出登封县,登封到底是少林寺所在,寺中有数百武僧,李际遇不敢违抗,率军离开了登封,他一路南下,攻破多座县城,很快人马就发展到了四五万人,就在驻马店内驻扎了下来。 两人手掌重兵,尝到权力的滋味后,很快就忘了当初起兵的初衷,变得贪财好色,追求享受起来,手下的军纪也败坏的无以复加,对周边的百姓盘剥比起朝庭来更是变本加励,这次竟然打起唐军发给灾民们手中的粮草来,这时的李际遇,已由原来反抗朝庭租税的义军变成了最大的一股土匪。 此时李际遇将人马藏在天中山附近,正在焦急的等线报传回来的消息,天中山号称天下最小的名山,仍周武王的弟弟周公亲自筑土垒石建造而成,上置土圭,测日影考分数以此为正,据说此地为天下之正中,故名为天中,在每年的夏至之日,中午时分。整座山无影。 天中山因唐代书法家颜真卿,亲自写下了“天中山“三个字而闻名于世,唐时又在此地建无影塔得以证实。天中山旁边地河流为蔡水,周时此地受封蔡国,正是有了蔡水(注)。李际遇才能在大旱之年立足驻马店。 李际遇的人马越多。胆子越小。开始只有二人就敢杀上县衙,据城造反,后来以不到一千的乌合之众就敢攻打县城,将来剿地官军杀的屁滚尿流,可是占了驻马店,安定下来后。李际遇却再也不敢打仗,每次官兵来剿时,他都通过厚礼送给带队的军官,换取平安。实在是避不过去是才打一仗,却多半能赢。 官军见如此,也不敢过分对李际遇进行逼迫,反正驻马店属于两府管辖,两府管辖地结果就是有好处都可以伸手,有责任都可以推委,李际遇也就在驻马店逍遥快活地做了四年五地土皇帝。 若说李际遇敢打一万增备精良的唐军主意,再借他两个胆子也不行,李岩在归德府举起义旗时,李际遇就备了一份厚礼送过去,以换取李岩不攻他的承诺,当时李岩的人马不过万,全是刚加入的饥民,可见李际遇的胆子小到何等地步,李岩地力量根本不足以攻取他,当然乐得收下礼物。 只是这次唐军送来的粮食太过诱人,而且全是白哗哗的大米,不能打唐军的主意,饥民地主意那就毫无顾忌了,李际遇的人马从饥民手中抢过几次大米之后,再也忍不住贪念,和手下相商数日后,才定出了这个计策,自认为做得万无一失,没想到却引来了一群死神。 定下剿灭李际遇之策后,牛金星留下二千人马和民夫看守粮车,其余八千人马在刘小草等深悉李际遇情况的土匪带领下,直向李际遇的大本营天中山朴去。 眼看着眼线久候不至,而斥候回报,许多饥民已领米散去,蒋发感到不耐,对李际遇道:“大哥,再不动手,饥民们都要走了。” 李际遇只是道:“再等等,没有唐军的消息,我军终究不能轻举妄动。” 旁边的一个秀才模样的人道:“大哥,恐怕事情有变,我军不如撤走,万一被发觉,唐军找上门可就不妙了。” 这个秀才模样的人在李际遇军中权力排第三,姓严,本是登封县的师爷,李际遇杀了登封县令后,本想也杀了他,严师爷苦苦哀求活命,李际遇想着造反后,军中也不能没有一个通文墨之人,就留下了他,后来却得到了李际遇的信任,被提升为第三把交椅。 听到严秀才的话,李际遇心中已有了退意,万事安全至上。 这几乎是李际遇进入驻马店后行事的准则。 排第四的刘大马上反对:“不可,大哥,那可是大米呀,那些穷鬼怎配吃大米。” 刘大是李际遇,蒋发两人连破数县后才加入的,他本身是驻马店附近一个山头的寨主,李际遇对驻马店的攻克,刘大取到了很大的作用,才被提升为老四的位置。 若是粗粮,李际遇的仓库里有的是,他不希罕,可是大米,在洛阳卖到斗米五钱银子,那还是一月前的价,现在大米的价格还在唆唆往上涨,七钱,八钱银子都没有人肯卖,涨到一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 以唐军以前放赈的额度,一人一斗,运到洛阳那就是一两银子,只要能抢到一半,就是十万两银子,不能不让李际遇心动,刚想同意严秀才的话,马上又打消了念头。 蒋发也在旁边道:“大哥放心,唐军一路过来,都没有听到他们剿灭过什么人,他们不过是想捞取点名声罢了,河南如此穷困,恐怕唐军也不会想占有,他又怎么顾得上咱们。” 刘大道:“强龙不压地方蛇,唐军虽然是强龙,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若真敢和我们动手,我军数万人一涌而上,未必不会赢。 李际遇被两人一左一右的劝说,安下心来,不过,没有得到唐军离去的消息,李际遇却不肯发出一兵一卒抢粮。蒋发只得停止了劝说,希望细作能够快点回来。 刘大更是面上无光,这次的事都是由他的堂弟负责,眼看饥民要了,刘小草的身影却迟迟没有现身,若是抢不到大米,他们这些天来所作的努力全部白废。 李际遇旁边的一个亲兵突然指着前方道:“奇怪,前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风沙,这里却热得要死。” 蒋发闻言,忙向亲兵指的方向看去,他反应过来:“骑兵,是骑兵!” 大规模骑兵冲击扬起的沙尘,十里外就可以看到,为了不惊动李际遇的人马,唐军只能下马步行,在内线的带领下,将李际遇布下的岗哨一一除去,直到被人发现,才全体上马,展开了突击。 在蒋发叫出骑兵时,李际遇的前部已和唐军接上了线,这些人久处中原腹地,何曾见过骑兵冲击的威势,远远听到如雷般的马踏声时,已经吓破了胆,唐军开始还用火枪射击,后来嫌装弹太过麻烦,全部抽出长刀,对着已吓的直愣愣的敌手砍去,在向唐军冲上去的一小队勇敢者被踏成肉泥后,所有的人就没有心思抵抗,全部转身就跑,一个个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这些步兵又如何跑得过唐军的马蹄,唐军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地,留下了一地血路。 听到蒋发叫出骑兵,李际遇马上一哆嗦,在这里有大规模骑兵的无疑是唐军了,见自己的人马连让唐军稍停都做不到,李际遇马上翻身上马:“唐军来了,大家快走。” 见到了骑兵的威势,刘大没有了刚才的豪言壮语,几乎在李际遇一上马时,他也同时上马,跟着李际遇身后:“大哥,我保护你。” 他这句讨好的话却没有得到李际遇的回应,李际遇的马早已跑了起来,留给刘大一脸灰尘,蒋发见事不可违,也随后跟着,唯有严秀才马术不精,又心慌意乱,非但没有爬上马背,反而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严秀才大呼:“帮我上马。” 却没有人回应,他朝四周一看,早已没有了人影,严秀才心中大骇,力量陡生,一跳脚,往日非在要借助踏马石才能上去的马背既然被他跳了上去,只是却顾不得调整位置,在马上歪歪斜斜的跑了起来。 (蔡水,后世的宿鸭湖,它是亚洲最大的平原人工水库,1958年始建。水库大坝全长3529公里,高58米,蓄水面积239平方公里,人称北方“人造洞庭“) 第七卷 博奕第六十章 强权 主帅的一一逃走,没有指挥的李际遇部更是混乱不棋,从头到尾,唐军没有受到一点象样的抵抗,唐军就象砍瓜切菜一般的轻松,只付出了数十人的伤亡,就将李际遇的数万部队打散,歼灭,整个蔡水之滨染成血一般的红色,无数的尸体倒在河旁。 这些人,本来也是各地的饥民百姓,只是跟着李际遇造反之后,就变成了兵痞,虽然不是无恶不作,可敲诈勒索样样在行,李际遇本身只是一个少林出身的武僧,若要比武功,能打过他的还真难找,可是练兵,民政却非是他所长。 他由一个小军官,一下子成为数十万民,数万兵的大当家,加上他本人又醉心于享乐,虽然守着蔡水这个宝地,却也是治理的乱七八糟,不但辖下的百姓困苦,就是他的士兵也经常有饿肚子的时候,不得不变成兵痞,他们抢劫百姓,饥民还行,遇上唐军这种剑练有述的军队,就是有防备也很快会兵败如山倒,何况唐军又是突然袭击。 唐军将李际遇的主力击溃后,稍为打扫了一下战场,留下一千人押解俘虏,其余人马上朝驻马店进发,李际遇倒是跑的快,他和蒋发,刘大三人都回到了驻马店,至于那个严秀才,则不知是走丢了,还是被唐军杀了,反正没有回来,三人刚刚喘了一口气,手下马上来报,唐军杀来了。 李际遇经营驻马店四五年之久。城中兵力尚有万人,唐军全是骑兵,他若能稳定心神。守上几日还是完全可以办到,到时唐军没有时间,自然会解围而去。可是他带出去地数万人。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挡住唐军。李际遇早已吓破了胆,一听唐军追来,马上胡乱收拾了一点细软,往唐军的反方向奔去。 主帅如此,蒋发和刘大二人也只好跟着,唐军还没有攻城。李际遇的部队已乱哄哄地朝另一面逃跑了,城中的百姓则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些人也跟着跑起来,另一些人则无所谓。可笑的是唐军什么攻城器械也没有带,驻马店地铁门太厚,唐军一时撞击不开,只得用人搭人地方式爬上城墙,从里面将城门打开。 等到唐军进城,李际遇地部队已跑得只剩一个尾巴,赵顷还想追击,牛金星连忙拦住了他,此行的目的又不是一定要剿灭李际遇,既然已击溃他的大队,又夺了他的老巢,追不追已经无所谓了,唐军不能再在李际遇身上担搁时间。 李际遇走的太匆忙,他地大部分财物都没有带走,起兵时,李际遇破了好几座县城,他搜舌的财物至少值数十万两,全落到了唐军手里,让邢红娘惊喜的是李际遇的存粮足有二十多万石,虽然大部分是粗粮,可是对义军和饥民们来说,这些粮食无疑远比银钱有用。 驻马店有二三万居民并没有逃走,唐军进城时,这些居民只是冷漠地打量着这支军队,没有敌意,也没有欢喜,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李际遇的统治下,早已被李际遇盘剥的苦不堪言,见李际遇逃走,又不知唐军会如何对待他们,才会有这种表情。 不过,这于这些居民,唐军没有留难,反而拿出了李际遇的一部分存粮,分发给他们,驻民店的居民得到了实惠,心中的疑虑不安马上去除,拥护起唐军来,不过,对于驻马店和唐军手里的俘虏如何处里,唐军还真是头痛。 唐军手中有二万多李际遇部的俘虏,对这些人若杀,太过残酷,若是在战场上杀了,大家都无话可说,可是若一次处理掉二万多名俘虏,唐军的名声在河南马上就会变臭,这种事牛金星如何敢做。 可是放又放不得,若是一放,唐军走后,这些人马上就会占据驻马店,重新为恶,难道唐军回来时还要重剿一次,要是带他们同行,更加不可行,他们只会白白消耗掉本来要运给李岩部的粮食。 最后还是钱项提议,干脆在驻马店留下一队唐军防守,这样,李际遇也不可能重新回来占据此地,俘虏也可以在唐军的临视下,老老实实的干活,作好迎接义军和饥民的准备。 虽然这样一来,可能会分薄唐军的兵力,可是经过这一仗,无论是官兵还是各地的杆子,恐怕都不敢轻易打唐军的主意了,这里最大的一股杆子,唐军说灭就灭,大米虽好,可是没有命享受,怎么算也是不划算的买卖,自然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做。 唐军在驻马店留下二千人后,又留下了一半的粮食,另外八千名唐军和二万民夫则押着近十万石剿获的粗粮还有原先的大米重新上路,留下来的唐军马上开始对这群俘虏进行整编,充当驻马店的守卫,这些人对李际遇的忠诚有限,人虽然比留下来的唐军多得多,但也无人敢反对唐军,或者重投李际遇。 各地的杆子听到李际遇被灭,再也无人敢打唐军手中粮食的主意,唐军顺利的到达了归德府,除去路上的损耗和分发的粮食,唐军给李岩带来了十一万石大米,六万石粗粮。 李岩得到报告后大喜,亲自出迎十里,将牛金星等人隆重的迎入了归德府,现在归德府已了聚集了二十万人,其中十万人需要义军救济,每天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现在义军已改成每天吃一顿,饥民更是二天才有一顿,义军的存粮却还是日渐减少,眼着就要支撑不住,唐军的到来,犹如一场及时雨,马上解决了义军的困顿。 李岩早已从李仵口中知道了唐军境内的情况,今日的陕西早已不是汉唐时期的山青水秀,到处是黄沙漫地,陕西为朝庭所有时。到处是饥民四起,到了唐军手中,灾荒并没有减少多少。可是能做到各地无流民,这推广新式作物是一方面,唐军将大部分土地从豪户手中收回。重新分给了无地少地地农民又是另一方面。加上限制了最高地租。多种措施实施下来,才有如此效果。 知道了唐军的实际情况,李岩巴不得唐军能早一天来到归德,唐军暂时放弃河南,李岩也能理解,牛金星和李岩以前是乡试同年。两人一叙上此点,交情又胜了几分,李岩招待唐军住下后,马上开始准备迁移。 李岩还没有来归。路上得到唐军救济的饥民就一往湖北而来,他们全靠唐军分给他们地一斗米才能坚持到达,许多人依靠这点米,支持了十几天,徒步跋涉数百里走到唐军境内,虽然还是有人倒在了路上,但大部分人却安然到达。 这批人来得不多,正好可以给唐军一个实习的机会,他们在湖北停留一天后,马上就被安排北上,汉人故土难离的情结太重,他们虽然逃荒,又得到了唐军地救济,依然打着旱灾一结束,就返回家乡地主意,竟然有一大半地人听到要走数千里,到达寒冷的北方种地,不愿按唐军的安排迁走,千万百计要赖在湖北。 这让唐军的官员不知所措,毕竟河南这些年是十年九灾,唐军给移民的条件又极为优厚,每个到达的移民都可以领取三石粮食,三十亩地,每二户发放一头耕牛,头一年所有粮种发放,移民所种之地五年赋税全免,这么优厚地条件,唐军的官员从没有想过会有人不愿去,而且不愿去的还占大多数。 负责移民的官员急火了眼,唐军为此耗费了无数地人力物力,若是饥民不愿去,那就白费劲了,唐军好说呆说,许多人干脆躲起来,他们散入到湖北各地,宁愿讨饭也不愿接受唐军的救济,为得就是不去北方。 许多本来听到唐军官员对北方介绍想去的人见到如此情况,也马上动摇了起来,唐军将北方说得如此好,不会是骗我们过去守边。 这种情况让主持迁移的刘芳亮差点要急白了头,他只好派人快马加鞭将情况送到西安,让唐王指示下一步如何行动。 报告递了上去,让一心以为河南填东北之事会水到渠成的李鸿基愣了半响,中国的农民有时固执起来还真是可怕,一件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会搞成如此,让李鸿基恼火之极。 他马上给湖北的官员下严令,移民东北的事情不容改变,若是不愿去,官府强执也要实行,若因此流血,官员有功无过,若是担搁了移民,官员有过无功。 此令一下,湖北省的官员全都上阵,刘芳亮更是出动各地的守备军,指定灾民每日必须行走多少路程,否则不给救济,若是还不愿意前行,则直接驱出湖北。 一时之间,本来对唐军全是感激的灾民颇有怨言,他们若能留在湖北,或替人做工,或讨饭,总能养活自己,若是驱到河南,十有会被饿死,只是在唐军的押送下,即使有怨言也不得不前行,唐军向东北的移民才重新正常运转起来。 这次移民,估计至少会有上百万人之多,唐军在北上的路上,每隔十里便设下一个居点,供移民饮水,吃饭,休息之用,从湖北,陕西,大草原,这样的居点唐军设了上百个之多,为此耗费的人力物力难以统计,为的就是确保移民在路上不要出事,不过,大草原上的居点就没有这么密聚,常常要三四十里才会有一个。 开始由于迁移的人不多,每日只有数千人,唐军应付自如,灾民除了每天行路赶到疲累外,比起他们以前的逃荒,不知好了多少倍,唐军不但沿途供给大米,隔三差五还有肉食,这让被强制迁移的灾民心里的怨言大为减少。 毕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如果没有唐军,他们中的许多人早就不知倒在哪里了,即使有少部分人还是不满,但一出不驯之词,立马被身边的长辈喝斥,这些长辈经历过许多灾荒,那次不是死里逃生,能得到唐军如此照顾,已是邀天之幸,若是还要怪罪,那就不知好歹了。 这让严阵以待的唐军守备军松了一口气,唐军的移民虽然开头有波澜,但在唐军的强令下,立马顺畅起来。 只是李岩带领的人到来,却让唐军的移民政策真正受到了一次大考验,归德府本身有近二十万人,大概有十五万人左右愿意跟随李岩到唐军领地,可是出了归德府,各地的灾民纷纷过来归附,到了驻马店时,这支迁移的人员已翻了一番,达到了三十多万人。 到达南阳郡附近,这支队伍已扩大到了五十多万人,各地的官府对这支队伍唯恐避之不及,谁也不敢派兵阻止这支队伍,只能保佑这支队伍千万不能经过自己的境内,而路上经过的一些县城,直接淹没在人流中。 虽然有唐军运来的粮食接济,但面对宠大的队伍,依然显得力不从心。 这支队伍一路经过之处,将一切可以吃掉的东西全部吃掉,当地的居民也只能逃离,加入到逃亡的队伍之中,路上不断有人倒毙,又不断有人加入。 到了南阳时,左良玉紧张万分,他虽然有十万部队,可是分散在各县,若是唐军不怀好意,挑唆这群饥民攻打南阳郡,那南阳即使能守住也会元气大伤。 幸亏唐军好象没有这个打算,特意让饥民从南阳旁边而过,自到饥民过去数十里,左良玉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南阳郡也被饥民也生生卷掉了数个县。 唐军一路行来,其实最顾忌的也是左良玉,若是左良玉派兵袭击,唐军只有一万人马,可顾不过来这数十万人,那饥民不知会死伤多少,所以唐军也是小心翼翼,才从南阳郡旁边而过。 这数十万人迁移数百里,路上可以说是伏尸累累,劳累,饥饿,中暑,一一袭击这支队伍,不过,大家都有一个希望,只要进入唐军境内,就能得救,大部分青壮年还是挺了过来,可是许多老弱和儿童却死在迁移中。 这让后世对唐军的这次史无前例的大迁移褒贬不一,后来有人统计,从河南归德到湖北的谷城,丹江口,数百公里的距离,路上至少死了二三十万人,许多人指责唐王见死不救,如果唐军能够迅速出兵,占领河南再迁移的话,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就不会死去,毕竟从湖北迁到辽宁,数千里的距离,才死了不过千人。 第七卷 博奕第六十一章 任卿选官 若说唐军接手河南,就能避免迁移中死去的百分之九五灾民活下来,那太高看当时唐军的能力了,湖北迁到辽宁,死去的人口如此少,固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唐军上下高度重视,准备周到的原故,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唐军绝对不愿承认的,唐军可能有意借迁移之机,淘汰一部分老弱,确保迁入东北的移民以青壮为主。 这种淘汰当然不能在唐军境内进行,漫说唐军此时出兵河南不合时宜,就是冲着这一条唐军恐怕也不会出兵,毕竟如果把太多老弱迁到东北去的话,唐军的移民成本花费远比现在要多。 这样一来,能够到达湖北的人,大多经过了河南一段路程的严禁考验,在那种半饥不饱,缺衣少药的状态下,能够坚持过来的人身体素质都不会太差,数千里迁移,才能让唐军创下伤亡率如此低的原因。 随着大队的饥民来到,整个湖北与河南交界之地,填满了河南过来的饥民,不过,整个湖北水利便利,灾民们被唐军派出的军医检查过身体后,马上被输送出去,从湖北到陕西,以前用来运送物质的丹江水道全部塞满了运送移民的船只。 到了商南,移民们才要下来走路,等到了潼关,又可以重新利用水路行走,沿着黄河北上,其他走陆路的移民也大多有马车赶路,陕西的这一段路移民们毫不费力。真正需要考验他们地是出了陕西,正式踏上大草原的历程,这里没有水道。唐军也不可能提供那么多的马车,除了妇孺,青壮年一律要靠两脚来走路。 唐军在大草原上地第一座城是得胜城。这些移民。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大草原。开头看到大草原的风光满心高兴,他们在陕西的这段时间,虽然都有舟,车代步,但每天赶路也不超过百里,从河南走过来地疲累都得到了一定地恢复。精力也充分地很。 唐军对辽宁的宣传充满了诱惑,许多人对在北方扎根下来都充满了信心,黝黑肥沃的土地,的种子。的耕牛,五年的免租,甚至有唐军还语焉不详地提到有金矿,等到移民们再追问,唐军又不肯说了,搞得一些移民心里痒痒的。 唐军若让灾民自愿前去,多数人是不愿意,对唐军的宣传也不愿意听,认为肯定是假的,可是一旦唐军下了强制命令,他们没有选择,对唐军地宣传马上深信不疑,巴不得唐军对北方的描述越详细越好。 只是草原千篇一律的风光,很快让移民们厌倦起来,数十里才有一处的补给,而且,粮食也换成以粗粮为主,许多人再也没有刚看到草原时的欢喜,只是默不作声的赶路。 这次移民,称为百万大移民,但究竟移了多少人,后世一直没有一个结论,有人说是五十万,有人说是一百万,更有人说是达到了一百五十万。 之所以相差这么多,是因为唐军在这次大移民之后,一直没有停止过向北方的移民,说五十万人的是根据唐军的记录,李岩部率五十万人来归,推测这五十万人被唐军全部移到东北,可是唐军在李岩来归之前已开始了移民,李岩来归之后,还有不少河南的饥民向唐军领地涌来,也一并移民到东北。 这次大移民,持续了两个多月时间,胜利城作为归化城前面的最后一站,城主林子卿对移民的数量和状况有简略的记录,他写道:“从八月初开始,城中的移民每天要接待三千人,到了八月中旬,移民猛增到每天四万人有余,直到九月初移民才重新降为三四千人,到了十月中旬,移民才正式结束。 他还记道移民们的精神很好,他们大多是青壮,老小和小孩较少,他们都是以村为单位,整村整村的行走,路上许多单身男女在长辈的主持下,重新组建了家庭,有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也有人抢着认养。 抢着认养孩子很正常,唐军在东北给移民划分土地是以人口计算的,多一个人,就能多分三十亩地,事实上,等到了东北,分给他们的土地远远不止三十亩,东北太大了,又都是平原,战火一起,原来的九成居民都已丧生,一百万人散下去,一点影都没有,负责移民的官员通常量也不量,指着一大块地就让移民们自己圈起来,这地的面积通常是规定的二倍,三倍。 从林子卿的记述中,大约可以推算出此次移民至少也有七八十万人,唐军在北方都是按户数来划分土地,耕牛的,在长时间的寂寞旅行中,许多男女产生了爱幕之情,也是理所当然,更多的才是要互相寻找依靠,许多人在大灾中失去了父母,兄弟,姐妹,妻子,丈夫,唯有重新组成家庭,才能掩埋旧的悲伤,迎接新的挑战。 等到移民到达东北时,高杰和刘宗敏的二路人马已经横扫了吉林和黑龙江两省的满人,鄂尔春人等原住民,唐军最远已到达库页岛的边沿,若不是天气逐渐转凉,唐军还可以走得更远。 这次唐军对满人的战争分外残酷,唐军不需要俘虏,在南方还是秋高气爽时,北方寒冷的冬季就要到了,他们的房屋需要空出来,给唐军的移民居住。 高立功在得知唐军的大移民政策后,才知李鸿基为什么对他的奏章如此生气,汉人打下来的土地是用来容纳汉人的,绝不能消灭一个游牧民族,又让一个游牧民族重新崛起来原来的土地上,实际上,唐军从击败蒙古人开始就如此做了,不然草原上也不会新崛起数十座大小城池 知道了唐王的意图,唐军自然不会再对当地地居民留情。除了年轻的妇女,吉林,黑龙江两省的居民被屠杀一空。近二十万人死在唐军地屠刀下。 李岩手下的义军共有三万多人,这些人在数月前也多是饥民,唐军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加入军队。 更不可能给他们发放军饷。李鸿基仅让李岩可以挑选出三百人作为他的亲卫。其他人也全部迁到东北。 这一条,唐军以为李岩本来是万难答应地,准备让李岩讨价还价,没想到李岩一口答应,并将自己地亲族一大半也迁到东北,他本人也愿到东北戍边。这条提议却让唐王否决了,李岩刚到湖北,李鸿基地旨意早已来到,让他带着手下的重要将领一起到西安接受唐王的封赏。 李岩本来还想带人一直护着移民一直到北方。不过,接到唐王的旨意,李岩只能将这个念头打消,带着李仵,李俊赶到西安。 邢红娘本来要留在湖北协助管理灾民,只是见到唐军安派的井井有条,又加上牛金星对她不停的套近乎,也就跟着李岩一直来到西安。 李岩来西安地第二天,李鸿基就在自己的书房里接见了他。李鸿基的书房是唐军重地,非一般的重臣不可进入,李岩并不知道这个规矩,给他引路地侍卫却大为惊讶,不知这个小小的流民首领为什么会受到唐王的重视。 李岩在历史上曾对农民军起义有过重大贡献,正是有他的加入,农民军才能攻破北京城,可是兵败后又被自己杀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李鸿基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李岩只比李鸿基小一二岁,长得英俊挺拔,虽然是一脸的书卷气,却没有弱不禁风的感觉,反而英武过人。 在李鸿基打量李岩时,李岩已拜倒:“参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连忙示意旁边的侍卫将他扶起:“李爱卿请起,孤王等你多时了。” 李岩还以为李鸿基说得只是客套话,却不知李鸿基此话另有意思,忙又拜了下去,李鸿基连忙摇手:“爱卿不必如此,孤王不喜别人动不动就下拜,就坐着说话好了,来人,赐坐。” 李鸿基的话一说完,一个女子拿过来一张椅子,李岩只能斜着身子坐下,屁股却还有一边悬空,李岩虽然没有做过官,但他的家教很严,在他父亲李精白面前,也只能如此坐着。 李岩对那名搬椅子的女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心中却涌起一股惊讶的感觉,那女子姿色再美,李岩也不会感到奇怪,唐军已占有全国一半之地,辖下人口数千万,要找几个美女服侍唐王当然容易,只是那女子身上却有一种过人的贵气,如此贵气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出现在唐王的侍女中。 李鸿基看着李岩如此坐势,倒没有想到他的心思到了自己的侍女身上:“李爱卿今日来归,孤王不能薄待于你,以爱卿自己看来,适合何种位置。” 李岩大讶,把刚才对那个侍女的怀疑马上抛开,疑神思对起来,自己来时,已想到唐王会封自己一个官做,可唐军此语竟好象要自己来选择,这从来没有想过,李岩不由试探道:“岩不才,愿到北方为殿下守卫边匿。” “这个孤王已驳了,你再选一个,三省,八部之内,四品之下的官职由你挑如何?” 李岩这才吃了一惊,唐王让他挑官职竟然是真的,初投唐军,不但寸功未立,反而让唐军接受上百万的饥民,李岩自付唐王若能给他一个五品的官已是不错了,没想到竟是四品,唐王何以对自己如此重视,他还以为是宋献策的推荐,心中对宋献策暗暗感激,可是自己刚来,不能锋芒太露才好,想到这里,李岩定了定神:“臣愿为一名游骑将军。” 李岩话一说口,李鸿基大为惊讶,李岩父亲是文官,他自己也是苦读诗书,按理应当对武夫看不起才对,怎么会想当将军,而且唐军的游骑将军只是从五品,与四品相差了三个等级。 李鸿基略一思索,已知道了李岩的用意,他在归唐之前,一定已经知道了唐军中武将的地位并不比文官要低,而且此时天下尚未一统,武将更能建功立业,有四品高官不选,那是不让别人认为他是不劳而获。 李鸿基微微一笑:“既然爱卿要做武将,孤王成全你,不过游骑将军太小,孤王就封你为定远将军,如何?” 定远将军为正五品,李岩思付也未尝不可,连忙拜谢,李鸿基又留他谈了一会儿,李岩还是初次见到李鸿基,涉及唐军的一些政策,即使有意见也不敢多谈,李鸿基很快就倦了,让李岩退了下去。 李仵和李俊两人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他们没有得到李鸿基的接见,自然不能进唐王府,而邢红娘本来也在门口等着,只是一会儿就被她的姐姐邢秀娘叫进了王府。两人只能独自等待,他们都知道李岩进去唐王肯定就会提出对李岩的封赏,只有李岩的官封得大,他们才能水涨船高。 李岩一出来,李仵就急不可奈的问道:“大哥,殿下封你什么官?” 李俊却道:“殿下为人如何?” 看着两人热切的望着自己,李岩微微一笑:“殿下见解独到,我等远远不及,至于官吗,我现在已是唐军中的定远将军了。” 李仵深了一口气,他们数月后尚是一介白丁,李岩也不过是个举人身份,如今成为了唐军的定远将军,日后唐军取得了天下,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李仵拍了拍一些自己的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李岩见自己的弟弟如此在意官位,不由摇了摇头,若是说出唐王要封他四品官,被他拒绝时,不知李仵会如何反应,不过,此事他只能埋在心里,免得传了出去,惹起闲言碎言,为官之道,他父亲教过他很多,虽然他不一定都认同,但初到唐军境内,谨慎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李仵高兴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不知殿下封我为何官职。 李岩只好道:“殿下尚未对你们册封,不过,吏部尚书许大人昨天已将你们的名单拿了去,估计你们的册封也会马上下来。” 得不到唐王的亲自封赏,两人都有点遗憾,不过,很快就猜测起自己的官职,一副兴高彩烈的样子。 第七卷 博奕第六十二章 镜子 李岩见到两人如此高兴,心中也愉悦起来,从进杞县的大牢,到现在已是四个多月了,在牢中时,自己万念成灰,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被饥民所救,更想不到自己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竟然会成为一名反贼,虽然是被迫无奈,午夜梦回时,却不免长息短叹。 自己被推为主帅时更是战战兢兢,当时义军受到两面夹击,若不是李仙风胆小如鼠,义军在雕县就要被击败,攻下归德后,各地饥民四面八方的归附更是让义军上下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若不是得到唐军的接济,义军自己就会被饥民拖累得崩溃。 李岩还有杞县时,对朝庭的现状就忧心仲仲,但那时还不知唐军实力如何,如今到了唐军领地一看,两者高下立判,至此他对唐军最终能够取代大明毫不怀疑,以前的顾忌早已一扫而空,只是不见了邢红娘,有点奇怪,向他兄弟李仵问道:“红将军呢?” 李俊已抢着回答:“红将军已被唐王妃请过去了。” 李岩听到邢红娘被她姐姐请走了,心中一阵怅然,估计刑红娘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只好道:“那我们先走。” 李仵看自己哥哥的眼中突然好象有一丝失落,忍不住道:“大哥,红将军武艺高强,容貌,品性皆是一时之选,大哥千万不要错过才对。” 李岩斥道:“你胡说什么,你大嫂刚刚去世。怎可谈及其他。” 李仵低咕了一声:“你若再矫情,当心被别人抢走,现在红将军可是唐王地小姨子。热得很。” 邢红娘住在李家时,和李仵的关系就极好,汤氏死后。李仵已把邢红娘当成了他的嫂嫂。邢红娘重回杞县。李仵与邢红娘身边地婢女马上熟悉起来,这次和刑红娘一同来到西安,路上刑红娘的婢女早已将唐军中有一人老是讨好刑红娘的事讲给了李仵听,因此李仵才忍不住提醒哥哥。 李岩没有听清他地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去,出了唐王府。不远处就是西安最热闹地大街,街上摩肩接瞳,人来人往,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三人看得眼花僚乱,来往地行人脸上都是一幅自信的表情。 李岩不由拿河南的开封和这里比较,开封虽然也是繁华似锦,可是这种繁华的背后却掩盖着各种焦燥不安,到处都可以见到衣不盖体的穷人,只有极少部分富人依然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开封的商品或者并不比这里少,许多东西可能还比西安奢侈,可是那只是给富人准备地,富人一顿饭数十个菜还在叹息无处可以下箸时,穷人却只能挣扎在死亡线上。 李岩每到开封一次,就会被这种场面刺痛一次,以致他后来非必要,都不想去开封,有什么事都尽量让李仵代替他去。 李仵和李俊两人却被旁边的商品耀花了眼,西安的商品远远没有开封的精致,难得却有许多从异域来地商品,粗大的象牙,精美的波斯地毯,还有那光可鉴人的玻璃镜子。 李仵虽然经常去开封,开封可没有这样的事物,见过玻璃镜子,李仵捅了捅李岩一下:“哥,给红将军卖面镜子,她一定喜欢。” 这个镜子李岩在数年前见过,可以照得人纤毫毕现,听说是从遥远的“为你死”运过来的,一面数寸的镜子,对方要价一百多两银子,李岩当时见到了也是很喜欢,想为自己的夫人买一块,一听对方报价,马上打消了念头。 一百多两银子,那可以供李岩一家数十口开销几个月了,为了这个东西,怎么算也不值,如今李仵指的这面镜子,宽近一尺,高三尺,比当初那个何止大十倍。 李岩马上就要摇头拒绝,镜子越大,肯定越贵,这样一算,这面镜子最少也要值数千两银子,只是突然心动又是一动,那次自己嫌贵没买,妻子汤氏数次提到镜子时都露出遗憾之色,如今妻子因自己起义而去,这镜子想送给她也没有机会。 也许是李仵刚才的话对他有影响,李岩沉吟了一下,还是向老板询问道:“店家,这镜子多少钱?” 李岩攻下归德府后,又将下面各县的富户尽数抄家,粮食虽然用完了,金银却留了下来,折合起来不下百万两,他本来想用这笔钱卖粮,可是他们是流寇,即使卖到粮也运不到义军的辖地,只得作罢,如今这些银子也运到西安,他本想献出来给唐军,只是没有见过唐王之前怎么也不放心,刚才见到唐王时,面对唐王的询问,又打起了全副精神,一时忘了,也没有将银子献出去。 李岩已作好了老板开一个天价的准备,也罢,就用上一万两银子让红娘子高兴也是值得,李岩此时倒象时回到自己刚成亲时的年龄,对夫人汤氏也是百依百顺。 店家是一个胖胖的三十岁男子,一双眼睛都被肥肉挤得快要看不到了,偶尔闪出的一丝光亮,却全是狡洁,评估了一下李岩三人的身份后,开出了一个价格:“客官,这面镜子十个银币。” 老板的开价让李岩大吃一惊,李岩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多少?” 河南与唐军交界,银币刚刚流过去,李岩当然知道一个银币只相当于半两银子。这面镜子折合银子只需要五两,这虽然对一般普通人家来说,还是一个天价,可几年前那面要价一百多两银子的小镜子对李岩的映象实在太深刻了,两者的报价,何止相差了百倍。 那名老板以为报价高了,肉痛的道:“客官,这是本店最后一面大镜了,最多只让十个大钱,算九个银币四十大钱好了。” 李岩打量了一下。才发现除了这面大镜子,店中只还有二面小地,和他当初见到的差不多大。指了指一面小镜子道:“那面多少钱。” 老板见李岩的兴趣转到小镜子上。立马没了兴趣:“你老若要,给二十大钱好了。” 李岩将那面小镜子拿了起来,无论是做工还是质地,都比当初地镜子要好许多。照得也更清晰。他搞不懂为什么才几年,这个镜子价格掉得这么快,他打听道:“店家,这东西是从番邦过来的么。” 那老板一面不屑:“番邦,哪个番邦能产出这么好的东西,只有我们唐军境内才有。” 老板马上对李岩地身份满是了然地身色:“客官是从南方来地。要说这东西番邦也有,可是比起咱们大唐产的来,无论是质地,还是亮度都不如。听说南方的郑家,据说花了数十万两银子从番帮购来了数千面镜子,想到咱们唐军境内来赚个盆满,结果全砸在手里了。” 有了玻璃,制造镜子并不难,只要知道一个银镜反射就可以了,多试几次总能制造出来,这几年,唐军虽然没有出海口,但唐军的货物通过长江,依然通行于南方等地,唐军的望远镜,武器,高纯度的白酒,马匹,全是独门生意,而从草原出产地棉布,羊毛衣更是将南方的这两大产业几乎要冲垮,唐军的那些珠宝,古董,又将江南商家的家产掏了不少。 那时地商人虽然不知道经济侵略这个词,但看着南方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流入到唐军境内,也本能的感到不妙,唐军的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都不可或缺,而唐军需要的粮食,棉花,等原料商人们嫌赚钱太慢,遂和郑家商量,联合起来,从海外进了数千面镜子,指望着运进唐军境内大赚一把。 李鸿基得到情报后,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最赚钱的买卖没有做,将自己所知镜子的原理告诉了商洛的科技部,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将镜子研发出来,等到郑家将镜子运到西安时,唐军的镜子早已铺满了市场,价格比他们的进价还低了十倍,他们又如何能出手。 玻璃镜子最先由威尼斯商人发明出来,这种镜子一发明时,威尼斯人就把它的秘密看得比生命还重,镜子工场被集中到威尼斯的穆拉诺岛上,四周设岗加哨,严密地封锁起来。 在玻璃镜出现之前,最好的镜子是中国的青铜镜,这种镜子一出现,就深受欧洲的贵妇们欢迎,她们为了得到一面镜子,不惜倾家荡产,或是出卖,十六世纪,因为镜子,使得许多法国商人破产自杀,法国人的浪漫因镜子受到了惩罚,法国的贵妇们榨干了她们情人的最后一个法郎,只为了能得到一面威尼斯所产的镜子。 这个秘密让威尼斯人保持了几百年。欧洲无数的财富因为这面小小的镜子流入到威尼斯,为了得到镜子的秘密,欧洲的各国为此绞尽脑汁,甚至不惜以战争威胁,威尼斯人就是不屈服。后来法国政府用重金收买了四名威尼斯镜子工匠,将他们秘密偷渡出国境,威尼斯人制作玻璃镜子的秘密才泄露了出来。 威尼斯人制作镜子的方法是将锡箔贴在玻璃面上,然后倒上水银。水银是液态金属,它能够溶解锡,变成粘稠的银白色液体,紧紧地贴在玻璃板上。 涂水银的镜子反射光线的能力还不很强,制作费时,水银又有毒,而唐军制作的镜子则是靠化学上的“银镜反应”涂上去的,比起威尼威人作的镜子自然又上了一层,即使以同样的价格,(手机快速阅读:wàpbeikan)郑家运过来的镜子也卖不出去。 李岩自然不知道这面镜子还牵扯了如此多的事,问清镜子是唐军自己产的,心中已有了数,他也不还价,从口袋掏出了十两银子,塞到老板手里:“这几面镜子我全要了。” 老板拈了拈银子,又放在称上过秤,才放下了心:“好的,客官,一共是十个银币三十大钱,该找你九个银币二十大钱,客官是要银币还是要银子。” 李岩马上道:“给我银币。” 九枚白哗哗的银币和二十个大钱马上交到了李岩的手中,李俊连忙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个值五两银子的镜子跟在身后。 等李岩三人一消失,那名声称只有最后一声镜子的胖老板又从店里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镜子摆上,他的摊上永远只会放上一块镜子。 李俊出身于李家的旁系,五两银子足可以让他全家生活一年了,抱着那面大镜子生怕被旁人撞坏,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李仵看不过眼,从他手中抢了过来:“给我,这个给你拿。”将两面小镜子塞到李俊手里。 李俊心中一惊,不停的叮嘱:“小心,小心。” 李仵满不在乎:“可惜那个老板只有一块,否则我也要买一个,送给我家那婆娘,她一定会高兴死了。” 李俊道:“这么贵的东西,只能照照人影,我可不敢买。” 李仵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对这个东西疯狂出来,哪怕再贵个十倍也会买。” 李俊不能想象再贵个十倍是什么价钱,他却不知,这个镜子比现在贵上一百倍的价钱也有人卖过。 三人又在街上逛了一圈,李岩将手上的银币和大钱花了个一干二净,带着大包小包回到驿站时,只见一个唐王的侍卫早已等在哪里:“李将军可回来了,可让我久等。” 李岩三人手上都拿满了东西,有几样还是女人所用之物,见了唐王的侍卫,不由有点不好意思,李岩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请问殿下有何事?” 李岩暗暗奇怪,怎么刚从唐王府出来,唐王又派人寻他。 那名侍卫笑道:“恭喜李将军了,殿下给你赐了一座府邸,我是前来替李将军引路的。” 唐军除了先前跟随李鸿基进入西安的官员外,只有三品以上的要员才会获赐房子,对于这个才五品的将军,唐王突然想起了要赐给他房子,侍卫都感到奇怪,对李岩也不由另眼看待起来。 第七卷 博奕第六十三章 北行 李岩虽然被封为五品的将军,但具体去哪里却没有指派,李岩寻思在西安可能要长住,正想在西安买座宅子,听到唐王赐宅,他不喜反惊:“这位兄弟,李岩无功无德,如何能接受殿下的厚赐,待我去向殿下说明,让殿下收回此命。” 侍卫大讶,哪有人有赏不领,不过看李岩神情不象有假,还是劝道:“李将军,殿下是君,你是臣,君有所赐,若是拒绝,恐怕不好。” 李仵也在劝他:“大哥,你就别固执了,殿下的赏赐怎能随便收回。” 李岩才打消了念头,三人带上亲兵,跟着那名侍卫去查看唐王给他们新赐的府第。 邢红娘和姐姐分别八年,上次也只不过呆了二三天就又匆匆离开,她以前一个人在外面,心中的苦楚无人诉说,此时再与老父,姐姐团聚,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尤其是邢秀娘的孩子已快两岁,正是活泼可爱,对她姨娘,姨娘不停的叫着,让邢红娘几乎忘记了时间。 直到天黑邢红娘才醒悟过来,记起自己和李岩他们同来,不由惊叫道:“糟了。” 两人谈谈说说,正值高兴时,邢红娘的一叫,让邢秀娘也骇了一跳:“什么事糟了?” 邢红娘忙道:“我与李公子他们同来,现在他们不知等了多久?” 邢秀娘笑了起来:“你放心,他们早回去了。你姐夫给李公子赐了一座宅子,现在他们可能正在搬家呢。” 邢红娘才放下心来,提出要先回去驿站。邢秀娘如何肯放,叫来几名王府地侍卫,让他们去驿站把邢红娘的亲兵和东西都带到王府。就安排邢红娘在王府住下。 唐王府戒备森严。进出颇不方便,邢红娘本无意住在王府,要不然昨天也不会住在驿站,只是拗不过姐姐,只得同意。 唐王赐给李岩的院子很大,这座大院原是西安地一名富商所有。那名富商被发配到草原后,本来赐给了李双喜,李双喜任湖南总督后就空置了下来,整个院子占地数十亩。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这座宅子远胜杞县的李家宅,李仵、李俊都兴高采烈,指挥下人搬这搬那,李岩却更感到不安,几次想上表归还宅院,都被李仵和李俊两人劝住。 几天后,对李仵,李俊他们的封赏也下来了,李仵为六品地骁骑上校,李俊则为从七品地云骑上尉,李岩其他地部下也有十多人封为八品,九品的宣节中尉,宣节少尉,怀化执戟长,归德执戟长等职,他们所去的部队也定了下来,都被安排到唐王的近卫军。 可这中间却独缺了一个邢红娘,李岩以为邢红娘是自己不要,她一名女子在军中总是不便,何况她和姐姐,老父团聚后,不想从军也不一定,邢红娘住在唐王府,李岩等人也不能轻易找到她,也就并没有在意。 没过几天,邢红娘却突然从唐王府中搬了出来,回到了李岩所赐的宅院,李仵,李俊等人大喜,围着邢红娘问长问短,询问在唐王府的见闻。 邢红娘却显得郁郁寡欢,勉强显出几分笑容,应付李仵等人地询问,李岩看出了邢红娘的心思,找了个借口将两人打发,才道:“发生了何事,为何贤妹突然搬出王府,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邢红娘摇了摇头,不答反问:“大哥,听说各人的封赏都已下来,独缺了我是么?” 李岩道:“不错,贤妹毕竟是女流,如今又贵为唐王殿下地妻妹,军中毕竟不是久待之地,不要军职也是应当。” 邢红娘脸上现出一片失望之色:“大哥认为是我自己不想在军中待了么?” 李岩心中一动:“难道还另有内情不成?” 邢红娘叹息了一声:“是我姐姐自作主张,让吏部将我的封赏撤了下来。” 李岩脱口而出:“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战场刀枪无眼,你一个女孩子确实不能一直在军中待着。” 邢红娘苦笑一声,为了我好,不知你要是知道了姐姐的意思,还会不会认为姐姐是为了我好,口中却道:“原来大哥也一直如此小瞧女流,我从十四岁开始闯荡江湖,莫非大哥认为我也是弱不禁风的女人么。” 李岩道:“贤妹当然不是弱不禁风,只是……只是”,只是后面什么,李岩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邢红娘道:“如今大哥高官得做,还请大哥请奏唐王,将我的封赏也讨下来才是。” 听到邢红娘要重回军中,李岩心中到底有几分欢喜,本想拒绝,沉吟了一下,还是答应:“既如此,我明天上奏殿下就是。” 邢红娘一直住在唐王府,李岩也没有想到邢红娘这么快就会从唐王府中搬出来,但在李岩的宅院中,还是替邢红娘留下了一个最好的独院,足够邢红娘和她身后十多个女兵住下,李岩又和邢红娘了聊了几句,见邢红娘心情不佳,就让人引她到留好的房中。 邢红娘一进门就被李岩所买的那块大镜子吸引住了,她本身才二十二岁,正是最美丽的年龄,邢红娘以前忙于军务,加上周边都是一些粗鄙的汉子,邢红娘从来没有认真打扮过自己。 这些天住在唐王府,对于姐姐每日花那么多时间梳妆打扮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却也不免受到影响,加上姐姐的丛恿,对容貌才在意起来,唐王府中的镜子比这个还大,邢红娘见到镜中自己的容貌也不由自负,此时重新见到如此明亮的镜子,和姐姐大吵过后的心情不由转好起来,暗暗感激李岩的细心。 李岩为邢红娘地请封第二天就有了回音。唐王亲自下令,命邢红娘为游骑将军,为从五品衔。只比李岩低一级,同在近卫军中效力。邢红娘才真正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唐王的意思就好办。 在西安倘是骄阳似火时。北方却已感到一丝丝凉意。高杰和刘宗敏两人剿灭当地人的反抗后。就驻扎了下来,与高立功没有封赏不同,他们地职务都各提了一级,财物,良田的赏赐更是丰厚,下面的众人也各有封赏。 移民到达后。他们作为当地地主官,在没有文官地配合下,一切都实行军管,为了让移民能在这里寒冷地冬季扎下根来。各种方方面面都要他们考虑周全,让两人感觉比打仗还要累。 从河南过来的第一批移民已经在沈阳安家下来,沈阳并没有被满人破坏,城中的房屋足可以容纳二十万人口,唐军运送粮草弹药的民夫已经返回,原来辽宁的居民全部聚在沈阳也不到八万人,先到的十多万移民都有现成地房屋可以居住。 只是他们不能停下来休整,在留守沈阳的唐军监督下,他们得为后来的人搭建房屋,砍伐木柴,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严寒,还有地人却要继续向北而去,不过,再向北的都是单身健壮的男性,在那里,虽然更加寒冷,但有现成的房屋可以居住,每人还可以分到一名当地的女子作为配偶。 李健和李达都是李岩的族人,他们本可以留在沈阳,可是父母双亡的他们无牵无挂,拒绝了和其他族人一起住在沈阳的建议,继续向北走去,他们同行的尚有四千多人,由数百名唐军的军士领着。 他们是九月份到达沈阳的,在沈阳稍为休整了两天之后,就继续向北走去,移民到达沈阳后,绝大数的人安顿了下来,剩下的马匹有了多余,再向北前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马匹,不过,这些人除了坐过马车外,大多数人还是头一次骑马,许多人看着分配给自己的马匹,心中都有点发怵。 这些马都是从军中淘汰出来的军马,大多数都已老了,不能适应军队的长途奔袭,可是性情温顺,走路稳妥,用来给这些菜鸟移民来乘坐,是最合适不过。 不过,性情温顺,走路稳妥,那只是对唐军的军士而言,这些马都是老而成精,面对一群手足无措的菜鸟,它们毫不客气,撂蹄子,故意颠簸,急速停下,让这些初丁吃尽了苦头,军马的高傲,让它们不能充许随便给人骑坐。 最初几天的行军,这些初丁吃尽了苦头,每天只能行进二三十里,比走路还要慢,摔伤胳膊,摔伤大腿的人比比皆是,那数百名唐军早已料到,大显身手,摔伤的人只要被推拿几下,当场就没事,只是身上的紫青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失。 等到第五天,大多数人虽然还很稚嫩,却基本上不会摔下来了,熟悉的人还可以骑着马小跑起来,李健和李达同样是如此经历,他们的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块好肉,换来的却可以骑着马奔跑而再也不用担心掉下去。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才加快起来。 只是每向前走一天,天气就冷似一天,等他们到了昌图厅(今四平),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昌图厅属于今辽、吉、蒙三省交界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也是理想的垦荒之地,历史上的夫余、高句丽、契丹、女真、蒙古、满族都在这里生活过,留下了诸如辽代韩州、金代信州等名。 数十年前这里却是属于满人的叶赫部落,叶赫部落在万历年间征服了周围的一些小部落。并在叶赫河两岸选择要地筑起两座城堡。这两座城堡一东一西,隔河相望。西城为“叶赫城”,东城为“叶赫山城。” 叶赫部的首领那木布绿的女儿孟古格格虽然嫁给了努尔哈赤,却是努尔哈赤的死敌,努尔哈赤后来攻克叶赫东西两城,将东西两城全被焚毁,叶赫部从此灭亡,兵民全被远迁它乡,据说当年努尔哈赤攻下叶赫部时,那木布绿发下毒誓,即使叶赫部最后只剩下一名女人,也要与爱新觉罗为敌。 皇太极即为叶赫部孟古格格的儿子,迫于当时那木布绿的毒誓,他虽然当上了大汗,也没有重新在原址修城,不过,后来的叶赫那拉氏慈禧也是叶赫人的后裔,慈禧将爱新觉罗的子孙废黜,自己撑握权柄达数十年,将一个大清治理的每况愈下,还说出“宁赠友邦,不与家奴“的豪言,她死后不久,满清即被推翻,也算应了那木布绿的毒誓。 这里属于松辽平原,后世的四平耕地面积达六十万六千公顷,为东北的三大粮仓之一,眼下虽然被焚毁,但各种砖瓦并不缺,稍一整理,就能盖出上好的房子,李健和李达他们来到昌图厅时,唐军已先盖好了数百幢房屋,可以供他们休整。 可他们却不能停下来,这里要留给后面的人居住,他们作为先到者,只能继续向北前行,越过宽城子(今长春),最后在哈尔滨才停了下来。 后世的哈尔滨是中国黑龙江省省会,人口近千万,是东北北部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此时的哈尔滨虽然是金、清两代王朝的发祥地。 为满族祖先女真族村落,却只是一个土围子,里面生活最多的不过万人,唐军将这里的满人剿灭后,驻扎了五千人。加上从各处掠来的近万名女人,移名还没有来之前,这里就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李健他们来到后,唐军将他们领到了军营,让每人都挑了一个女人,从此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刚来时,他们大多数人都低估了寒冷的程度,天气一转凉,不但是移民,就是许多军士也冻病了,是当地的女人用温暖的身躯把大多数病倒的人救了过来。 等到最后一批人到达沈阳时,沈阳的天空已飘起了雪花,他们全都住进了温暖的房屋,不过,北方的寒冷还是让他们极不适应,唐军虽然给移民都发下了棉衣,面对凛烈的北风,大多数人还是只能选择在家里呆着不动。 有了足可以过冬的粮食和柴禾,移民并不用担心外面的暴风雪,对于饱受饥饿威胁的移民们来说,这样的生活也是天堂,只是整天呆在房中也太过繁闷,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家中制造人口,第二年,移民婴儿的出生率达到了,移民的人口一下子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第七卷 博奕第六十四章 任务 唐军在河南的这次大举移民,顺利的难予想象,除了李际遇因贪图唐军手中的大米,自作聪明想用灾民从唐军手中得到大米,给唐军造成了一点麻烦外,其它没有碰到官军的一兵一卒,唐军派军护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和当地官府的暗中支持也分不开。 大灾之年,官府都提心吊胆,生怕灾民作乱,如今有人要把这乱源牵走,他们支持还来不及,又怎会捣乱,所以李岩率义军走后,河南巡抚李仙风额首相庆,不失时机的派兵收复了归德府,各地官府对灾民也毫不拦阻,甚至鼓励灾民们自行往唐军领地而去。在李岩和唐军走后,灾民还能陆续到达湖北。 朝庭虽然对唐军迁移灾民猛泼污水,说唐军是沽名钓益,居心叵测,可是百姓却不会管唐军是不是居心叵测,他们都已挣扎在死亡边沿,只有唐军才会放粮,不向湖北去又向哪去,何况朝庭也只是口头上嚷嚷,实际上对河南官府的做法也不闻不问,河南早已交不上税收,朝庭也不指望他们的赋税,走了更好,他们的良田,房屋就留给了官府,一旦灾情缓过来,这些又能重新卖钱。 事实上朝庭的重臣对唐军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迁移上百万本属朝庭境内的灾民,都是庆幸不已,此举不但耗费了唐军大量的实力,而且使朝庭不必为河南一省的灾民操心,最妙地唐军还不要河南的土地。 唯一令朝庭不满的就是唐军竟然将东北全境拿下。而且将灾民全部移往东北,一旦东北在唐军手里稳固下来,朝庭将处在唐军地整个包围圈中。京师更是直接处于唐军东西两面的威胁下。 崇祯不是没有想过命令祖大寿,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把沈阳从唐军手里夺回来,只是关宁军一张口要地军费就是数百万两银子。让崇祯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关宁铁骑虽然击败了满人。但此时也最是难过。从锦州到山海关六百里地,无数地辽东居民幸苦种出地粮食毁于一旦,数十万居民死于非命,宁远,锦州都成了一片废墟,要想重建辽东。数百万金银必不可少,实际上,就是朝庭能够马上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关宁军也不能立刻作战。毕竟,辽东还有数十万家园被毁的居民要安抚,关宁军又如何能抽出身来,反而要时时刻担心沈阳的唐军南下。 崇祯只了祖大寿等人的奏报只得作罢,他不能把银子都花费在辽东上面,因为杨嗣昌提出了一个让他更为动心的计划,可从各镇边兵中抽练精兵,杨嗣昌经过“精密”计算,数目可达七十余万。 崇祯很满意这个数字,觉得手中如果真有七十多万虎狼之兵,无论是唐军,还是张贼,都应该有足够的把握。但说话容易,行事极难。练兵七十万,军饷哪里出。 杨嗣昌自然有办法,增派“练饷”,从各地搜刮到七百多万两白银,这七百万两白银,广东,福建各贡献了一百五十万两,其余四百万余两,广西加征五十万两,云贵两省共加征五十万两,浙江一百万两,直隶一百五十万两,山东五十万两,河北五十万两。 广东,福建两省拿出一百五十万两那是绰绰有余,可是无论周家也好,郑家也好,拿出银子都不痛快,他们都知道要让皇帝认为自己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出来,那下次皇帝地胃口就会更大,只是拖拖拉拉,到了年底才交齐。 不过,崇祯还是对二个封疆大吏宠爱有加,认为他们生财有道,随着朝庭失去了湖广,四川,广东,福建的收入几乎占了朝庭的三分之一,从这次杨嗣昌练饷的加派就可以看出来,七百五十万两银子,两省占了三百万。 不过,其它各省地银子就不好收了,云南,贵州,广西本身穷,拿出五十万已是极限,好呆还是拿了出来,只是一向富裕的直隶却连广东,福建也比不上,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最后征收一百万两银子不到。 山东本来是富裕之地,可是当年耿仲明,尚可喜的叛乱让山东多处成为一片废墟,如今还没有恢复元气,连五十万两银子也难拿出。 崇祯大怒,一连将直隶,浙江、山东布政使朱之臣、姚永济、曾道唯,苏州知府陈洪谧,扬州知府韩文镜,淮安知府周光夏,夺官视事,勒限完复,加派输纳事例,各地的加派总算完成。 早在杨嗣昌要加征时,温体仁就大声反对,他提出的理由冠冕堂皇,百姓困苦已久,再加征,朝庭会民心尽失。事实上温体仁反对加征,绝不是他表面上的大义凛然,而是另有算盘。 温体仁早就对杨嗣昌不满,杨嗣昌虽然是兵部尚书,但因得帝宠,屡屡越过他,单独与皇帝密谈,只要定下来,马上发布,有时朝臣传得纷纷扬扬的事,最后才传到温体仁耳中,让温体仁这个首府颜面尽失。 首辅的反对,让各派官员纷纷加了进来,其实随着朝庭的财政越来越入不敷出,崇祯多次要加征饷银,以便筹及军费剿寇抚虏,只是每次加饷大臣们都群起反对,以博得敢言的名声,除了三饷,辽饷外,崇祯其它加饷都因朝臣的群起反对而作罢,三饷和辽饷加征时,都以苦吾民一年,贼灭即停征,才勉强通过,只是贼越灭越多,三饷就只能一年一年的征下去。 满人虽然被灭,唐军却又占领了辽地,这辽饷也不能停,如今皇帝又要加饷,群臣都摩拳擦掌,准备奋起抗争,不但要让皇帝收回收命,还要将提议的杨嗣昌罢官才摆休,只是崇祯这次却铁了心要加饷。温体仁地上奏,只惹来了皇帝的一顿痛责。 温体仁愈挫愈勇,拿辞职相要胁。崇祯不为所动,准了温体仁的辞程,这下温体仁傻了眼。他接到崇祯准予他辞职地准信时。正在喝茶。一下子茶怀不稳,摔在地上成了粉碎,良久温体仁才反应过来,让下人收拾打碎的茶怀。 温体仁字长卿,浙江乌程(今吴兴)人,崇祯三年(1630)。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八年,官至少师兼太子太师,进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阶左柱国兼支尚书俸。崇祯宠信优礼之极,温体仁当朝排斥异己,时劾者章不胜计,崇祯皆不省,此时一朝罢相,他身后的众人纷纷偃旗息鼓,杨嗣昌地加征遂得已通行。 只是这加征地银子绝大多数还是打了水漂,各地将领、官员玩命虚报兵员数字,无非是借名搜刮敛财,没有几个银子真正用于“练兵”。更坏地后果时,横征暴敛使得饥民雪上加霜,纷纷抛荒田地逃散,将民心完全推给了唐军。朝庭实际上得不偿失。 这些崇祯都已不管了,唐军虽然还没有发动对明朝的全面打击,但崇祯却已预感到大祸临头,从李鸿基起兵以来,朝庭对唐军竟然是攻多守少,只是朝庭每攻一次,唐军就反过来要蚕食朝庭的领土,唐军每下一地,也就牢牢占领一地,如今唐军的领土已超过了朝庭,更让崇祯怒不可及的是,张献忠攻下南昌后,竟敢号称大昌皇帝,这无疑是在朝庭的脸上狠狠骟了一个耳光。 只要朝庭有了银子,才能练出精兵,只有练出精兵,才能剿灭张献忠,抵御唐军,至于小民地死活,杨嗣昌也说得明白,此次加征,每亩地不过多出八厘,百姓也会体谅朝庭的苦衷。 皇帝也深以为然,至于他先前罪已诏里所说的“今官皆谋私,如同商贾,朝廷已经下令免征,官员旨私征,摊派不摊富专找贫”却已忘记了,朝庭能征八厘,下面的官员就能征八分,其实朝庭此时地已丢失了一半,开支却没有减少,如果不加征,朝庭只有等死,这点崇祯看得很明白,被他宠信了八年地温体仁才会舍去。 此时再加征却纯是找死,崇祯完全可以用另一条办法,即江南武生李进提出的搜刮江南缙绅富户弥补过用,可是他虽是皇帝之尊,还是没敢采用这条会得罪所有土绅的办法。 朝庭加征也好,罢相也好,这些都引不起李鸿基多大兴趣,唐军的实力已是数倍于朝庭,若不是被东北的移民担搁,唐军马上就可以发起统一的战争,如今天气已转凉,在冬季作战,正是大忌,唐军上下将领再求战心切,也只能按耐下心来。 唐王府温暧而明亮,一盆盆上好的白炭在房中燃起,将外面的寒气完全驱散,唐王的书桌放了一大叠奏章,李鸿基却懒得翻一翻,这此奏章三省都已处理过,只是捡重要的让李鸿基批阅,其他的三省主官都同意即可实行,也不用他烦神,此时李鸿基的心思已放在北京,确切的说放在北京的一个人身上。 引起李鸿基莫大兴趣的却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而是一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子,这个糟老头子叫宋应星,他写的《天工开物》是中国第一部记述古代农业、手工业和矿业生产技术及经验的百科全书。 《天工开物》按“贵五谷而贱金玉之义”(《序》)分为《乃粒》、《乃服》、《彰施》、《粹精》、《作咸》、《甘嗜》、《膏液》、《陶挺》、《冶铸》、《舟车》、《锤锻》、《播石》、《杀青》、《五金》、《佳兵》、《丹青》、《曲菜》和《珠玉》十八卷。 这十八卷包罗万象,谷物,纺织,染色,制盐,造纸、兵器应有尽有,宋应星在五金中,是第一个指出锌和铜锌合金(黄铜)的人,他明确指出,锌是一种新金属,并且首次记载了它的冶炼方法,使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世界上唯一能大规模炼锌的国家。 他还记录了农民培育水稻、大麦新品种的事例,研究了土壤、气候、栽培方法对作物品种变化的影响,又注意到不同品种蚕蛾杂交引起变异的情况,说明通过人为的努力,可以改变动植物的品种特性,得出了“土脉历时代而异,种性随水土而分“的见解。 《天工开物》直到口世纪以后,流传到日本、欧美,被译成日、英、法文本,西方国家才能大规模的治练出锌来,不过,随着这本书流传到西方,中国在各方面的最高成就的秘密也暴露无疑,宋应星作这本书的目的是使各种科技都能流传下去,却也没想到为国外全面飘窃中国的技术提供了方便。 李鸿基偶然从自己的谍报中得到宋应星的开工开物刘印,里面记录了一些栽培,物论方面的知识,他大为好奇,指示在北京的情报部弄出一本来,送到西安后,李鸿基只翻开了数十页,就被里面记载的内容惊呆了,里面许多东西已超过了李鸿基对这个时代的认知,许多知识比李鸿基通过葡萄牙翻译过来的西方书籍要先进许多。 如此牛人,就是用一个军来换,李鸿基也会毫不犹豫,他马上指示贺珍,无论用什么办法,花什么代价,都要把宋应星一家和他的书籍运回西安来,同时指示情报部门,留意各地对奇技淫巧有专长的人才,把他们都请到西安来,以免伐明时,他们遭到战火的波及。 北京的第一场雪已下来了,大雪过后,大街上已是人烟稀少,一个人影匆匆从街道走过,来到一个大院,朝四周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才敲了敲大门,里面很快露出了一丝缝隙,这个人影一闪就进入了大院,身后的门咣的一声掩上了,此时大院中已集了数十人,见到进来的人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齐声叫道:“风爷。” 这个风爷只有二十出头,一脸的精干之色,他就是当初在太原数语便挑动晋王强开城门,导致太原轻易被破的小风子,几年下来,小风子已成为贺殄的左右手,贺珍干脆收他为义子,给他取名贺小风,如今贺小风掌控着唐军在京师数百秘谍的最高权力。 他对面的一人问道:“风爷,这次是什么事,竟然要风爷自己亲自带队。” 贺小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不要乱打听,我只能告诉你,这次是唐王殿下亲自吩咐下来的任务,我们就是死光了也要把任务远成。” 其他人听得心中一凛,齐声应道:“是。”心中却在想到底唐王会布下什么任务。 第七卷 博奕第六十五章 劫人 宋应星是南昌奉新县人,他从小聪明过人,记忆力强。不仅熟读经史,并对天文、地理、农业、植物、医药、工艺、兵器等广有兴趣,后来拜在当时着名学者舒曰敬门下,学业进步更快。 只是他的官运却不好,万历四十三年宋应星兄弟参加江西乡试,宋应星名列第三、其兄宋应升名列第六,被人尊为“奉新二宋”,同年二月,兄弟两人上京会试均落第。 此后十几年间,宋应星兄弟两人六次赴京会试,皆因考场严重舞弊名落孙山。于是,宋应星对科举功名趋于淡泊,精力逐渐转向于百姓生活密切相关的科学技术。他利用往返京城机会,沿途考察农业、手工业、采矿、治炼以至取道景德镇,调查瓷器生产技术,积累了许多珍贵资料。 崇祯八年(1635),宋应星谒选授袁州府分宜县教谕,开始从事着述,长沙离分宜很近,李鸿基不知道的是他把张献忠从长沙赶入江西,差点使这部科学巨着胎死腹中,张献忠进入江西,首先就攻下了袁州。 宋应星只得带着未完稿的书籍和资料,一路逃亡,从江西再上京城,不过,这样一来,他又多了一次沿途考察的机会,使他的书籍内容更加充实,这也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了。 今年年初,他的科学巨着《天工开物》终于完成,想刘印出来时。却发现自己实在拿不出那笔费用,当时出书可没有稿费,若没有朝庭地支持。那就得靠自己掏腰包,这样一本巨着,要刘印出来。花费的金钱可想而知。 宋应星的曾祖宋景曾在张居正时代任吏部尚书。到了他祖父宋应承时。家中还是繁华府第,仆人前呼后拥,到了他父亲宋国霖一代,家中已逐渐败落,只是瘦死地骆驼比马大,家中还是薄有资财。这些年为了科举。兄弟两人六次上京,家产已被他们花的差不多了。 放弃科举后,宋应星的大哥宋应升先是谋到了浙江桐乡县县令职务,不久。母亲亡故,他们兄弟二人回乡守制,守制结束后,宋应升调任广东恩平县令,宋应星在分宜县作教谕,宋应星作教谕时地俸禄微薄,如今这份教谕地工作也丢了,京师物价腾贵,他从分宜逃跑时带出来地钱财已花的差不多了,如今宋应星一家十余口人挤在租来的一个小四合院中,如何拿得出钱来刈印这样一本巨着。 本来宋应星在老家有不少亲朋好友,可是老家已被张献忠所占,他就是想回去也没有办法回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不久之后,他就遇到了好友涂绍煃进京,在涂绍煃的帮助下,总算凑足了刘印的钱物,将书刻了出来。 涂绍煃和宋应星同拜于舒曰敬门下,当年乡试时是涂绍煃排在宋应星之后,名列第四,不过,涂绍煃的官运比宋应星好多了,现在涂绍煃是山东莱州兵备道,他积极主张开发矿床,兴办工业,用来资助朝庭地财力,由于涂绍煃生财有方,现已调任广西布政史,这次进京之后,就要往广西赴任。 涂绍煃开矿,练治多要用到宋应星《天工开物》中提到的方法,他也希望各地都能依靠矿业筹措到足够多的经费来用于军事,而不要把赋税都压在农民身上,应此不但大力资助宋应星刘印,他还购买了数十部书送给他朝中的同僚,见宋应星困苦,又自作主张,替他在京城买下一院大院,让宋应星一搬了进去,并给留下了一笔可观地资财,宋应星的生活才得到了改善。 完成了《天工开物》,宋应星并没有停下笔来,他对朝庭现在的情况忧心仲仲,正在写他的《卮言十种》中的谈日一篇,这是他在泰山观日时所酝酿的一种思想,他认为昨日之日已非今日之日,批评董仲舒“天不变,道亦不变“的观点,想让朝庭应时制宜,重新奋发图强,应此并没有象一般清高的文人一样,拒绝涂绍煃的资助。 宋应星的《天工天物》刘印后,除了涂绍煃一下买走数十本后,其余购买者却是廖廖,他的《天工开物》从四月份就刊印出来,可是直到十月份,所卖不过十余本,这也难怪,他的书又不能取得功名,务农的人又不识字,再说识字也卖不起,卖出的十余部,多是一些私矿老板听人说起来,千里迢迢托人到北京来买,宋应星在书中明确表示重五谷,轻五金,却还是靠书中五金的内容才没有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可是接下来的事就怪了,到了十一月份,宋应星在书店寄卖的书突然之间被人一扫而光,上百本书全被人买走,让书店的老板喜笑颜开,当初他两个儿子宋士慧,宋士意兴冲冲的跑来告诉他时,宋应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儿子手中金光闪闪的十多个金币不会有假。书没卖完,书店老板决不会把钱拿过来。 看着儿子手中的金币,宋应星更是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唐军制造出来的,尽管朝庭已经几次下令,禁此唐贼的钱币流通,民间却照用不误,朝庭见禁不了,也曾讨伦自己铸造钱币,却被地方官员群起反对,只得罢休。 朝庭焉然不知地方官员的小九九,唐军的钱币方便,好用是不错,但朝庭若也造,那他们再也没有理由收取火耗了,还不如维持现在的状况,朝庭无可奈何,也只是撤消此议。 堂堂大明朝庭,却只能用反贼的钱币,宋应星当然知道铸钱不但含有巨大的利润,而且长期使用,恐怕对百姓有潜移默化的作用,他为此痛心疾首,多次上书要朝庭铸币代替唐军钱币地流传。无奈他虽是一个举人,却还是人轻言微,只能用在野的身份上书。自然是没人理会。 宋应星不知是谁一下子会花二十多个金币将他的书全部买走,不过,书被人买去总是一件好事。他让儿子重新刻印了二百本。 自己就不理不问。埋头写书,只是半月后,二百本书上市仅半天时间,又被人全部买走,这下宋应星也好奇起来,他决定要亲自找到买书之人看个究竟。 虽然从书店老板口中得到买书之人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付款使用地全是金币,又是毫不犹豫一扫而光,若说身后不是同一个主使,他根本不信。对方要他的那么多本书干么,宋应星将自己的书刊印,绝不是为了赚钱,写这种书只有陪钱地份,他是为了能够使各种技术流传出去,让各地能够广泛使用,如果书籍全落到了一个人手里,他写书又有何用。 这次宋应星一狠心,拿出卖书地钱重新印了三百本,亲自将书送到书店,然后在书店里坐了下来,他要看看对方是不是还会派人来买书,幕后买书地人又是谁。 果然,宋应星的书到了书店不久,就进来了一个年轻人,他看着还散发着点点墨香的书,翻也不翻,直接向店老板问道:“这次印了多少本。” 这店老板一听,就知道买书的人来了,乐颠颠的跑了过来,道:“客官,一共三百本。” “好,全给我装上。”那年轻人脸上波澜不惊,三百本,那就是三百两银子,那个年轻人仿佛买的只是三个铜板地货物,既不检查也不数数,直接让店里的伙计往他带来的一部马车上搬。 老板心中乐开了花,今天这一项就让他赚了一百多两银子,是他以前半年的利润了,当初宋应星在书店代卖时,一个月才能卖掉一本,他几次还想让宋应星把书拉回去,好空出位置,如今他暗暗庆幸,幸好当初没有把财神爷赶走。 装完了书,那个年轻人掏出了六十个金币,丢给了店老板,对宋应星看也不看一眼,上了马车就要走人。 宋应星连忙拦住:“这位小哥,请留步。” 贺小风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真诚地笑容:“老先生请了,不知叫住在下有何事吩咐?” 贺小风接到唐王的指示,要让宋应星全家都平安的带回西安时,就派出人四面查探宋应星的一切情况,得到情报后,唐军的情报人员都感到万分棘手。 若要从宋应星原先的小院,将宋应星弄到手,那倒不难,涂绍煃贵为一省布政司,买下的大院却处在京师有名的达官贵人居住区,平时若是没有一点身份地位,想进去都难,而且宋应星足不出户,如何能把宋应星弄出来,又不惊动旁边的那些达官贵人,这就成了一个难题。 贺小风虽然年轻,但数年的谍报生涯早已养成了他谨慎的性格,唐军虽然在朝庭中有高官做卧底,却不适合让他们来做虏人的勾当,不能将宋应星从他家里弄出来,只能请他自己走出来了,贺小风才安排人员将宋应星寄卖的书籍一扫而光。 没想到只有二次,宋应星果然就出来了,贺小风一接报,他马上亲自出动,前来会见宋应星。 宋应星见贺小风彬彬有理,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伙计就有如此见识,虽然没有见到主人,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好感,对贺小风道:“小哥,我想打听一下,贵府要买如此多的书籍干什么?” 贺小风回道:“老先生,对不起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方便告诉别人。” 贺小风越不说,宋应星越想知道,他只得表露自己的身份:“不瞒小哥,这本拙箸就是老朽所写,若不清楚贵府为何要买如此多的书,老朽恐怕夜不能寐。” 贺小风顿时恭恭敬敬的向宋应星行了一个礼:“原来此书是先生所着,小生眼拙,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宋应星连忙道:“不怪,不怪,还请小哥告诉我一下贵府买许多书是何意?” 贺小风看了看大街上,这里正处于闹事,虽然此时寒风呼啸,不复原来的人来人往,但也常有人从马车旁匆匆而过,不由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老先生不如随在下回府,在下一定将买书的原因一一告诉老先生。” 宋应星听他话中之意,买书之人正是他自己,更是好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小风,这个年轻人风度翩翩,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能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金币,不可能歹人,因此欣然上车。 一路上,贺小风对宋应星全是夸赞,把《天工开物》赞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宋应星足可以媲美任何一位古之大贤,宋应星内心虽然也是如此认为,但《天工开物》毕竟属于杂学,刊印后也入不了读书人的视线,才会大半年的时间,只卖出了十来本,得不到别人的认同,自己再自负也是枉然,陡然见到了一个知已,宋应星内心的畅快可想而知。 只是贺小风却绝不透露购买他书籍的用意,让宋应星更是心痒难忍,直到城门口,宋应星才稍为清醒,问道:“怎么,要出城?” 贺小风道:“敝府在城外,离这儿还有一段路程,不满老先生,我每日都派人行程数十里,前去书店,看先生的书有没有刻印,若是刻印,马上买回。” 宋应星见此人对自己的书籍如此重视,更是非要弄清对方买书的原因不可,可是贺小风在车上却怎么也不肯说,只是回道:“到了府中,自然清楚。 宋应星出了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的家人也被一群人持着宋应星的书信接走,北京城少了这么一家人,根本毫无反应,只有那名书店老板叹息不知宋应星一家到哪里去了,他也没有留下一本底稿,再也挣不了钱。 这样的事在朝庭的各省都上演着,凡是在格物,技术方面有一技之长的人都被唐军悄悄请走,甚至唐军将手伸到朝庭的工部,对于一些有特长的人都软硬兼施弄走。 这事朝庭却毫无察觉,他们全部都震惊于唐王即将到来的称帝中,唐军境内对唐王称帝的呼声越来越大,当锦衣卫将此事上报时,崇祯和他的内阁重臣都大为失态。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一章 心动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唐王一旦登极,肯定就要全面向朝庭进攻,朝庭然虽然新得到了七百多万两银子练兵,各地也报上了练兵的兵员,比七十万只有多没有少,连内庭也有十万太监演武,只是能不能挡住唐军的进攻,崇祯却丝毫没有底。 崇祯思来想去,还是要亲自检阅才能放心,那知皇帝要亲自阅兵的消息一传出,连杨嗣昌也反对:“皇上,三军演练,耗费巨大,朝庭财政已不堪重负,不如任选一队精兵,由皇上亲自观看即可。” 崇祯想想国库空虚,只得点头,古人说管中窥豹,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远取精兵检阅也未偿不可。 杨嗣昌于是精选了千余人,在崇祯面前操练,这些人都是从各军中精挑细选的健儿,一番操练下来,让崇祯满意无比,崇祯还是不放心,又亲自去观看曹化淳的内监操演。 曹化淳早已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得到皇帝要来的消息,他将太监中的老弱全部安排在后面,精选了数百名通武艺的太监在前面,弯弓射箭,靶靶皆中红心,马军,步军人来人往,呼嗬有声,奔走跳跃,全不知累,崇祯自以为精明,见到内监尚有如此战力,大感满意。 崇祯十年十二月,崇祯悄悄观看完曹化淳演练数天后,受命曹化淳提督京营戎政,这是曹化淳再次任此职。崇祯五年七月曹化淳曾受此职。当时辽东危局日甚一日,中原之乱又久不平。崇祯意用中官置要地。 只是曹化淳初受此职就有工部员外郎骆方玺上言:“陛下即位遂置魏忠贤亍大戮,岂为溺情阉宦。” 崇祯才罢免了曹化淳此职,让他掌内监,这次崇祯却不但命曹化淳提督京营。又命太监李明哲提督五军营,杜勋提督神枢营,阎思印提督神机营,郑良辅总理京城巡捕,一时京城大权,全被太监掌握。 唐军境内要求唐王称帝的呼声一直没有停过,尤其是张献忠在南昌称帝后,这种呼声更是强烈。许多人都认为天下之地一半已入唐军手中,大唐正是蒸蒸日上。而大明已是腐朽不堪,大唐取代大明不可逆转,这就需要唐王殿下称帝。如此三军振奋,民众振奋,才能一鼓作气,取代大明。 何况,张献忠之流不过得一省之地就敢称帝,若不是唐军给他武器,他早就被福建和广东的官军灭了。哪轮得到他在南昌称孤道寡,许多人还在嘀咕,现在唐军和张献忠还有来往。别人是皇帝而自己的主公是唐王,称呼上就矮了人家一头,更是浑身不痛快。 高立功攻下辽阳后,唐军境内要求唐王称帝的呼声更高,唐王先灭蒙古人,再灭满人,其功绩已可以和明太祖相媲美,自然可以称帝,不过,当时唐军地三省头头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都没有参予进去。官员们的力量显得稍弱,而唐军上下的视线又转移到了河南的百万移民身上。呼声慢慢就停了下来。 如今移民已经完成了,唐王的功绩又添了一层,大家都闲了下来,对唐王称帝的问题重提了出来,而这次连唐军的重臣也参予进来,先是尚书省侍郎兼刑部侍郎洪承畴上奏唐王要求唐王称帝,接着是吏部尚书许鼎臣,而礼部侍郎赵良极更是抓住机会,派人到到处进献祥瑞,要让礼部在这次拥立中立下首功。 赵良极到各处进献祥瑞的行为很快就被唐王禁止,不过,各人要求唐王称帝的奏书却被留中不发,这给众人一个强烈地暗号,唐王这次不再反对,至少不再坚决反对,要知道以前各人要求唐王称帝的奏书都是一律打回。 首先接到这种暗号的无疑是三省地主官,他们马上反应过来,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齐上表,要求唐王殿下称帝。 三人一动,唐王称帝一事就成了板上钉钉,其他官员不敢怠慢,纷纷上表,接着是地方上的行政大员,四川的陆之渤,湖南的李双喜,湖北的刘芳亮还有甘肃,山西,大草原纷纷上表,要求唐王殿下称帝。 最晚得到消息的无疑是东北的高立功,高杰和刘宗敏三人,他们派出快马,日夜不停地赶路,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才赶在和四川的奏书一起送达,这种事谁也不敢怠慢,什么功劳也比不上从龙之功。 赵良极进献祥瑞的举动虽然被制止,但很快他就又重新活跃起来,礼部地官员这些天走路都牛逼哄哄,唐王登极之事,当然少不了礼部的操劳,到时礼部的势力必定会大增,再也不是可有可无。 不过,尽管唐军上下都热切盼望唐王称帝,唐王本人也没有意见,却还是要让臣下三请才以符合礼议,尤其挑选吉日更是慎重。 最终唐王登极的日子定在崇祯十一年的正月初十,不过,到了那时就不能说崇祯十一年了,而是从唐朝开始算起,定为大唐年,虽然这个年号有点长,因为长才更显得久,本来礼部还要取某某元年,听到唐王如此说法,大家都点头赞同。 李鸿基既然和唐太祖同姓,当然可以说是李渊的后裔,当年李渊称帝,还封老子为祖,何况现在唐军的官职,名称又都承袭了大唐。 不过,国名定什么却让唐军的重臣伤透了脑筋,毕竟建立的是新朝。总不能也叫唐,有人提义叫后唐,马上被人驳得体无完服,历史上凡前面加了一个后字的朝代,没有一个不是数十年就被灭亡。 讨论送到唐王面前时,李鸿基脱口而出:“就叫大唐第二帝国。” 周凤梧愕然:“殿下,何为第二帝国。” “前唐为第一帝国,我们自然是第二帝国。” 尽管朝庭有心里准备,但当唐王称帝地消息当真传来时。大明境内的官员百姓全都震动地无以复加,许多人心中认为唐军不会主动进攻朝庭的幻想顿时破灭,唐王一称帝,接下来地两方肯定是不死不休,或许明年一开春,双方的战火就会燃起。 许多不看好朝庭的富商纷纷向唐军境内迁来,整个江南掀起了一股迁移的风潮,不过,这些都是在唐军境内有生意来往的人。他们见识了唐军的繁华,生意又与唐军紧密相连,自然要在战火来临之前移到唐军境内来。否则,战火一起,谁也不知会不会让自己受到波及。 而那些地主豪绅郧员则乱成一团,唐军对待那境内豪强的手段他们可都听说了,又是涨地租,又是取消读书人的免税持遇,唐军只是一个称帝的举动。整个朝庭已是人心惶惶。 现在已是腊月二十八了,明天就是大年夜,若是以前。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员,皆会呆在家中不动,和家人过一个团圆年,可是今年已以往不同,西安城地外地人比往日不但不减,反而更加热闹。商人,官员,驻在外地的大将,一个个从四面八方朝西安汇聚过来。 唐军登极之日定在正月。谁也不想错过,官员们就不必说了。商人们也一个个不回家,长安的银子现在正是好赚地时候。可以一边赚钱,一边看热闹,以后也有了向人吹嘘的资本,回家自然就只好推迟了。 这几天,西安城东门总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唐牟在外面的大将一个个赶了回来,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些传得纷纷扬扬的大将风采,湖南总督李双喜,湖北总督刘芳亮,山西威卫大将军李万成,甘肃武卫大将军高一功,成都宣威将军马祥麟,从大草原归来的忠武将军刘希元。 最主要的大家还是想看到这次直捣满人老巢地神武大将军高立功,高立功这些年一真镇守草原,功高劳苦,又是第一个带兵直接威胁到京师的唐军将领,这次领兵用极小的代价将为患中原数十年地满人剿灭,让所有的汉人都欢欣鼓舞,百姓想目睹他的风采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高立功要想回到西安,至少也要在年后才能赶到,他虽然得到了消息就马上动身,路途的遥远,也注定这个年要在路上渡过,西安的居民要想看到高立功的风采,在年前肯定是不可能了。 宋应星一家就是在腊月二十八来到了西安城,不过,他们选的门不对,这南门正是各地返回来参加唐王登极大典官员的主要进出之地,贺小风虽然贵为贺珍的左右手,但他注定不能象那些唐军的重臣一样,打着旗号,仪仗,大摇大摆地走进西安城,见到唐军的官员反而要避让在一旁,尽管有些官员地品级要比他要低。他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外地的官员进城后,他们才能进去。 李鸿基在前生尽管也很厌恶那些动不动就封锁道路,来个警车开道地高官,富豪,他称王后,出入大多都是微服出行,可是等级的差距在汉人的心中存了几千年,虽然李鸿基从来不让唐军的官员打着肃静,回避的牌子,但每当有官员出行时,人们还是下意识的避开,唐军的官员大多出身低微,也觉得理所当然。 宋应星一路上对贺小风有说不出的怨气,他出城数十里后就觉得不对劲,正要喝问贺小风时,却被贺小凤拿着一块手帕往他嘴上一捂,宋应星就觉得迷迷糊糊,他脑袋里闪出了一个念头:“不好,遇到了歹人。”晕了过去。 等到宋应星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船上,最令他害怕的他家十余口人全都在一起,他问过大儿子后才知道有人拿着他的书信将他们逛出城后,然后迷晕了他们,一起送到了船上,宋应星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求财吗,明显不是,从对方出手的大方程度来看,他们的钱财远比他要多,报仇吗,也不象,自己哪里结识过这么厉害的仇来。 等到贺小风来看他时,宋应星干脆向他直接责问,贺小风只是回道:“老先生放心,敝上对先生求贤若渴,才让在下请老先生过去一趟,为怕老先生家人担心,只得将他们也带上。” 宋应星才知道贺小风身后果真还有人,只是此时后悔已来不及,全家都被贺小风捏在手中,投鼠忌器,他们也不敢乱动,不过,贺小风依然不敢大意,经常将他们迷晕,已应付官军的检查,直到进去唐军境内,贺小风才轻松了下来,没有再将他们迷晕过去。 宋应星一路上对贺小风不停的盘问,期盼能从贺小风嘴里掏出话来,可是贺小风年纪虽轻,却活象一个老狐狸,无论他问什么,贺小风一概不答,让宋应星更是着急,不知对究竟会如何安排自己。 他只能猜想可能是唐军的哪个重臣看中了他的学识,才把他擒来,这从路上贺小风能调动唐军驿站的官员就可以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唐军中担任了官职,而且地位还不低。 这种想法让宋应星稍为好受一点,毕竟唐军不象流贼,不会胡乱杀人,只是心里却在盘算,等到见到了幕后主使之人,一定要让他大大难堪,自己坚决不会同意为唐军效力。 等到前面好不容易没有了官员进出,贺小风一行正要进城时,后来又来了一队进京的官员,打着正是四川巡抚的旗号。 贺小风等人只好再次避让在一旁,只是道路两旁的人突然嗡嗡作响,贺小风依稀听见怎么有女人的议论声。 贺小风忙抬头朝中间正经过的仪仗队看去,只见前面高头大马上骑着的正是一名女子,一身白色的裘绒将她全身的曲线掩盖,脸上也包裹着轻纱,让人看不出她的容貌,听到旁边众人的议论,那名女子却毫不怯场,反而摘下了面上的轻纱,毫无顾忌的打量着四周。 四周顿时响起了丝丝吸气的声音,“好美的女子。”“真漂亮!”“若能嫁给我,就是马上让我死也愿意。” 贺小风不由鄙视那些平头百姓少见多怪,他这些年什么美女没有见过,却没有一个让他心动,但心中的好奇却让他也忍不住也看去,映入他眼帘的首先是一双灵动的双眼,接着是她挺直的鼻子,小巧的红嘴,这名女子脸上的五官无一不美,女子仿佛知道贺小风在看她,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是一笑。 贺小风只觉得心中猛跳,这女子的一笑,仿佛有勾魂夺魄的魅力,他刹时觉得找到了令自己心动的女人。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章 巧遇 直到四川巡抚的仪仗过去许久,贺小风还没有回过神来,宋应星这些年虽然一直埋首于学问之中,但如此明显的事又怎会看不出,在旁边冷笑着打击贺小风道:“你不用痴心妄想了,她不是你可以高攀的。” 贺小风此时涨红了脸:“我是唐军中堂堂五品官员,如何高攀?” 宋应星一惊,对方和他同行数千里,一点口风也不露,自己还以为贺小风最多也就是唐军中哪个重臣的下属,没想到会是唐军中正五品的官员,唐军中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唐王亲自任命,可不是随便一个重臣就能差得动,除非是唐军八部首脑或者干脆是三省的头头,听到贺小风报出来历,倒把宋应星吓了一跳。 不过,宋应星见到从没有失态过的贺小风如此一撩拨,就道出了自己的来历,心中感叹,到底是年轻人,他第一次在贺小风面前占了上风,自然不愿意错过打击他的机会,轻蔑的道:“五品高官吗,刚才我怎么看着你连一个六品的官员也要让着。” 看到前面的仪仗队再也没有了踪影,贺小风已回复过来,不由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自责,不过,此刻到了西安,宋应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无妨,听了宋应星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咱们进城。” 宋应星看到这个年轻人转眼就恢复了平静,不由暗叹可惜刚才没有抓到机会多套出一些话,向旁边看了一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还呆呆的望着前面出神,上去一人赏了一个爆栗,骂道:“没出息,都已是成家好几年的人了,还会为一个小姑娘失魂落魄。” 兄弟两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敢言语。忙朝后面女眷的马车看去。见自己的夫人没有注意到才松了一口气。跟着父亲后面进了西安城。 宋应星追上了贺小风,故意大声在他耳边道:“你是五品官员也没用,她说不定就是四川送上来拍你们唐王马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贺小风果然微微色变,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唐王如今才只有三个王妃,如今唐王要登极为帝。各地官员自然要拼命巴结,让唐王充实后宫,他强笑道:“那又如何,天下貌美的女子多地是,又不止她一个。” 宋应星见贺小风有了反应,连忙乘胜追击:“是啊,可惜她却只有一个。” 此时宋应星心怀大畅,总算占到了这个年轻人一点上风,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他现在一点也不象一个埋首亍各种科技中地学者。倒象是一个报复得逞地顽童。 贺小风没有再理他,一头朝前赶路,宋应星也觉得没趣,只得四下打量这座已被唐军占据了四年之久的古城。 西安虽然孕育了秦的强大,汉唐的盛世,但在宋时就已残破,宋都城开封无险可守,宋室多次打算将都城西迁到有山川地利之险的长安,终因长安的残破,加上洛河、渭河水势变浅,几议几废。 唐军得到西安后。经过两次整修,西安仿佛已恢复了盛唐时的繁华。与历朝都城都靠水运来支持不同,唐军在境内大势修整公路,这些水泥铺成地路面上行驶的马车,远比水运要快捷,正是因为有了陆运的便利,西安才能在唐军手中一年胜似一年的繁荣。 此时西安到处张灯结彩,百姓们都已穿起了新衣,也有不少人的衣服还打着补丁,可是每个人都面色红润,兴高采烈,找不到一个面黄肌瘦的人,相比北京到处可以看见衣衫褴褛的人群,西安城无疑要好得多,这里也可以看到乞丐,只是他们的气色,比起北京的穷人也要好上几分。 宋应星看得暗暗点头,无论他对唐军有什么看法,西安在唐军手中远比在朝庭手中繁华,百姓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这是事实,在唐军没有占领陕西之前,天下一半地流民出自亍陕西,如今陕西不但没有了流民,反而天下的商人云聚于此,这都是唐军之功。 贺小风在西安并没有府邸,他将宋应星等人带到了驿站安排了下来,此时的驿站也是热闹非凡,挤满了从外地赶来的官员,也有一小部分是商人,西安的客栈虽然多,比起驿站来,有一部分商人还是愿意选择比较干净实惠的驿站。 唐军的驿站并不是的,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都要收取费用,不过,官员的费用可以减免一半,由唐军的户部支付,其余一半地费用官员必须自掏腰包。 宋应星一家十余口都是由贺小风掏钱安置下来,他安顿好宋应星一家后,就要去向情报部另一名巨头贺景报告此行的情况。 还有十一天就是自已登极为帝地日子,李鸿基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心中有说不出地感慨,自己到这里已经八年了,八年来,从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如今的权倾天下,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半年至一年的功夫,自己就可以一统中原,无论是满人,蒙古人,都不再是汉人的威胁,但仅仅这些就够了么。 统一中原后,自己完全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坐拥三宫六院,以全天下供一人,享受真正的带王生活,即使以后自己是多么不思进取,百年之后,人们依然会认为自己开国有功,他们会记住自己推翻了腐朽的明王朝,打败了蒙古人,消除了为患中原数十年的满人,而忘记自己所有的缺少,崇拜美化自己,这些就是自己所要的么。 不,自己清楚这个世界有多大,清楚未来的走向,自己的到来,除了不让异族对中原的的屠杀破坏外,应当还有更高的目标,中华民族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这个民族领先了世界数千年,却从没有主动去扩展过自己的生存空间,每当这里的土地承栽不了太平时期增长地人口时。就又会陷入内乱中。无尽地杀戳过后。才是又一轮地大治。 这个轮回应当由自己来打破,或许这就是自己来这个世界的宿命,正当李鸿基在书房里胡思乱想时,李娃过来报告:“殿下,四川刘之渤来了,请求殿下的召见。” 李鸿基叹了一口气:“让刘之渤进来。” 这些天,随着唐军在地方上的重臣陆续来到西安。李鸿基每天都要抽空接见,劳累无比,这个年,唐军上下都喜气洋洋,只有礼部官员忙得脚不沾尘,他这个唐王也未必比礼部官员轻松多少。 李娃退下,正要传刘之渤进来,贺景匆匆赶来:“殿下,宋应星一家已到了西安,殿下是不是马上召见。” 李鸿基连忙叫住李娃:“慢。让刘之渤先等着,传宋应星。” 李娃应了一声:“是。”心中却纳闷万分,宋应星是什么人,自己怎么没有听说,殿下宁愿让一省巡抚等着,也要先见他,难道他比巡抚还大。 贺景却知道宋应星的重要,当初唐王还在商洛山时,为了救一个孙元化,不知费了多大劲。孙元化也不负众望,唐军大部分兵器的研发制造都是由他负责。听说现在还制造出了能在地上行走的铁疙瘩。可以说,孙元化在唐军中。一个人顶上一野战军也不止,贺景才会对写出《天工开物》地宋应星如此重视,听到贺小风的回报,马上将人带来见唐王。 宋应星被人引到了唐王府大厅时,正见到一个官员在对一名女子训话:“你也太任性了,这次偷偷跟来还不说,大街上还抛头露面,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成何体统?” 那名女子的声音又娇又脆:“爹爹不要生气了,人家也是担心你要行千里之路,没人照顾,才跟来的吗。” “你会照顾我吗,没有给我添乱我就要烧高香了。”话虽然如此,那个官员的口气却软了下来,显然对女儿宠爱异常。 “爹爹放心,我心中有数,只会带给你大大的富贵。”女子对父亲的责怪显然并不在意。 宋应星此时还是迷迷糊糊,他在驿站刚刚安顿下来,贺小风就告诉他,要带他去见唐王殿下,宋应星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命令贺小风把他几乎以绑架的形式请来的人会是唐军地最高首脑唐王本人。 宋应星顿时心乱如麻,先前自己的种种推测全部推翻,如今他要想回去是不可能了,唐王将他全家都接了过来,如何能让他回去,如果不答应为唐军效力,恐怕全家立有不测之祸,只是唐王毕竟是乱臣贼子,他如果投靠,若是让朝庭知道了,恐怕那些兄弟朋友都要被连累。 宋应星所学广泛,他心中并无多少对君王愚忠的思想,要不能也不会在他的《卮言十种》作谈日一篇,反对董仲舒的“天不变,道亦不变。”对儒家中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是直言荒谬,他得知是唐王要见他后,第一个反应不是要失节,而是怕连累亲朋好友。 见到有人进来,这对父女停止了说话,向宋应星望去,见宋应星一身布衣,两人都有一丝惊异之色,显然对这样一个人能进入大厅感到奇怪。 那对父女一转脸,宋应星就认出了大厅中的女子正是不久前在进西安城门时碰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位女子,此时相距软近,那名女子脸上也没有再覆轻纱,露出了白玉般的脸容,她优美的脖子也露出了半截,身上地绒裘已脱去,全身曲线尽展。 宋应星马上转过脸去,心中暗赞,贺小风被她一笑就象勾走了魂,换了我年轻二十岁,恐怕会被贺小风更加不堪,这样一个女儿,也难怪父亲会骄纵。 这两人就是四川巡抚刘之渤和他女儿刘秀秀了,刘之渤要上西安参加唐王登极典礼被刘秀秀知道后,刘秀秀每天都缠着他要同去,女儿虽然说过要嫁天子的话,刘之渤只是认为女儿心高气傲地玩笑话而矣,又如何会当真,当然不愿意让爱女同行。 刘秀秀见父亲不同意,没有再求,倒是大出刘之渤的意外,哪知使团出发二天后,他才看到女儿竟然乔装打扮,混在当中,刘之渤大为生气,将隐瞒不报地众人各打了二十大板,就要将女儿送回去,刘秀秀死活不同意,威胁刘之渤不同意就要独自上西安。 刘之渤只好让步,带刘秀秀一同来到西安,到了西安,刘之渤本是要单独拜见唐王,刘秀秀又非要跟着不可,刘之渤此时方才明白爱女的心思,恐怕她说是要嫁天子不是一时意气,他虽然不愿意女儿入宫,到了此时,却由不得他了,只得带着刘秀秀一起来到王府。 见宋应星转身,刘之渤忙对女儿停谆告诫:“等下见了殿下,千万不要乱说话,殿下没有问你,不要乱插嘴,知道了么?” 刘秀秀却不认同:“我听人说殿下接见下属都很和气,决不会因人说话而怪罪,爹爹怕什么?” 刘之渤心中一急,声音大了起来:“我的小冤家,自古伴君如伴虎,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等到说完,刘之渤才意识到声音太大,这句话也有不恭之意,连忙向宋应星看去。 宋应星心中暗笑,自已乱说一句,恐怕真是说中了,这名女子分明是想得到唐王的宠爱,贺小风的心思只能白废,见刘之渤向自己望来,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刘之渤见宋应星没有注意到自己,放下了心,正要再告诫女儿注意言谈举止时,见到一名唐王的侍卫走进了大厅,忙迎了上去:“可是唐军殿下召见。” 那名侍卫看了刘之渤一眼,道:“刘大人还想稍坐片刻,殿下召开宋应星,宋先生。” 宋应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唐王现在就要见我?” 他心中虽然还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为唐军效力,但到了这里,倒也不敢乱说话,对李鸿基也尊称为唐王。 刘之渤和刘秀秀齐向宋应星望去,自己两人明明比他先来,为什么接见还在他之后,这个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 侍卫点了点头:“不错,宋先生请跟我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章 召见 宋应星被引导着进入了唐王的书房,他在路上胡思乱想,见了唐王应该不卑不亢,还是干脆冷言相对,又或者大礼参拜。 “长庚先生,你一路辛苦了,本王派人把先生一家掠来,实在是看了先生所写出的奇书,忍不住想见到先生本人,此举鲁莽,让先生受惊了。”李鸿基说完。向宋应星拜了下去。 宋应星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到李鸿基的书房,唐王就先来了个自承其非,赔礼道歉。宋应星顿时手足无措,唐王的称号虽然是李鸿基自封,但朝庭其实已经默认,唐军将几个擒获的番王送还朝庭时,双方还有一段密月期,甚至朝庭的兵器还向唐军购买过一部分,他怎么也不能让唐王拜下去。 “殿下太客气了,老朽能够得到殿下的厚爱,实在是感激不尽,殿下万不可折杀老朽。”宋应星忙将李鸿基要拜下去的身体托住。 李鸿基心里暗笑,道个歉就能让自己多一个如此牛逼的人才,这个生意做得太划算了,他并不是真要下拜宋应星,趁势起身,叫道:“来人,给长庚先生赐坐。” 一名侍卫抬了一把大椅上来,上面赫然铺上了虎皮,虽然不是传说中的白虎皮,只是此举已是尊宠之极,宋应星斜着身子坐了下来,拱手道:“多谢殿下赐坐。” 李鸿基的桌子上此时正放着一本宋应星地《天工开物》。李鸿基指了指书道:“长庚先生作此书,将我汉人数千年积累下来的各项技术襄括一空,可以称得上一本大百科全书,我汉人五千年的文明源远流长,只是后人不知珍惜,或者敝帚自珍,以致许多技术失传,远的就不说了,就说本朝成祖年间,三宝太监率着庞大的般队七下西洋。将我们汉人的文明四面传播,如今这支庞大船队的技术几乎全部失传。此时想来还令人不胜唏唏。” 宋应星大起知已之感,他的《天工开物》十八卷中就有一卷专门讲述舟,车,可惜,车还好录。录到舟时,他虽然记录了从唐朝开始时就流传下来的一些造舟技术,甚至包括许多人以为失传的宋朝车船制造方法,可独缺了聚汉人造船大成者地成祖年间船队的技术,让他想来还遗憾无比。 “财富自海洋而来,危险亦自海洋而来,朝庭上百年地禁海实在是大错特错,若是能有成祖年间的船队,何至于有本朝嘉靖时的倭寇之乱。可惜朝庭剿灭倭寇之后,依然采取禁海之策。”说起造船,宋应星也是叹息不已。 李鸿基心中一动,唐军虽然已在洞庭湖建了一个造船的基地,也能造出一些小船,可是除了在江上行走,想要造出海船却毫无办法,听宋应星之意,他对造船也颇为热心,何不让他总理洞庭湖的造船基地。别地不说,就造出他书中记栽的车船。也远甚现在唐军所造之船。 李鸿基当即向宋应星试探着道:“长庚先生,本王欲让你担任唐军水师监造一职。以期将来重现我汉人扬威大海之情形,不知先生能否屈就?” 宋应星刚提到本朝禁海的失误,听到唐王有意重新让汉人出海,脑子一热,道:“敢不效命。”此话一出,宋应星就等于成了唐王的正式臣子。 哪知李鸿基突然摇头:“不妥,不妥!” 宋应星以为李鸿基看不起自己,涨红着脸:“如何不妥,还请殿下直言。” 宋应星没想到自己刚刚答应投效,唐王就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若是李鸿基不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他就不惜与唐王翻脸。 李鸿基道:“长庚先生大才,岂能让你将精力全部担搁在造船一事之上,造船虽然重要,在本王心目中,还比不上卿所言的冶铸、乃粒、乃服等篇,只是卿只有一人,分身泛术,本王若让你去哪一方都太过屈才。” 《天工开物》开篇就道重五谷,轻五金,李鸿基如此一说,宋应星见误会了唐王的意思,倒是有些讪讪起来:“殿下对老巧太高看了,老朽其实只是记录了前人所发明创造的物事,算不上什么才能,那些发明物事地人才是真正的大才。” 李鸿基摇头道:“不然,卿能将前人的经验总结记录,必须先自己融会贯通才行,我们汉人从来就不泛发明各种物事的天才,缺泛的是能将他们全部完整记录下来之人,有的虽然记录了下去,却只是独享,到最后才会失传,卿能将自己数十年的心血,完整的刻录下来,流传于世,使之永不失传,光此举就能让卿名垂千古。能得到卿,是孤王之幸。” 宋应星见唐王将自己捧得如此之高,心中不胜惶恐,低头道:“殿下过益了,老朽虽然记下了这本书,但说融会贯通,实在是太过吹嘘,老朽平生之愿就是将书中所记,一一验证,若有缺失之处,也可及时改正,不知殿下能否允准。” 李鸿基点头道:“即如此,爱卿可去商洛的科学院,那里是初阳先生主持,爱卿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向初阳先生提,商洛的科学院,专门研究各种技术之人已超过五百。爱卿地书我让他们每人一本。可以选自己善长的一面研究,如此比爱卿一人验证岂不快上数百倍。” 宋应星没想到唐军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难怪贺小风会买这么多书,他却想岔了,贺小风买书纯粹是想引他出来,唐军书藉地刻印比朝庭要先进得多,李鸿基得到一本书后,已在唐军境内大势刻印。根本不需要贺小风再买书。 不过,听到初阳先生在此,宋应星已是大喜过望,问道:“殿下所说初阳先生,可是昔日子光先生(徐光启)爱徒孙元化。” 孙元化之事,在唐军巾除了商洛地一干人员,其它所知人员也不多,朝庭早当孙元化已死,宋应星上京城赶考时,多次拜见过徐光启。和孙元化也相熟,听到孙元化在押解上京时不知所踪时。还拜祭过孙元化,此时重新听到故友消息,一时之间还不敢确认。” “不错,你们两人相得益彰,有长庚先生加入。相信初阳先生也会高兴非凡。” 宋应星忙道:“殿下如此安排,正是臣所愿也。” 李鸿基又留下宋应星聊了好久,宋应星地《天工开物》李鸿基都翻看了一篇,他的见识远甚当时之人,许多东西都能一下子指出他的优缺点,宋应星越聊越惊讶,对李鸿基的见识不由佩服万分,他此时把唐军千里押来的不快早已丢掉,恨不得早日就与唐王相识。 刘秀秀见宋应星晚到却比自己先受到唐王召见时已是不乐意。不过,并没有多大在意,认为很快就会轮到自己,唐王虽然亲自领兵攻下四川,在成都也住过一段日子,但是她却没有亲眼见到唐王本人,虽然听到父亲对唐王的描述,总还是不如自己亲眼看到,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想到要见唐王时心里也不由砰砰乱跳。 只是她心慌意乱了半天,却迟迟没有见到唐王的侍卫来传。而那个布衣老头也一直没有出来,刘秀秀顿时大急。不停的催问父亲何时才能见到唐王。 刘之渤何偿不是等的心焦,他们一进城,安顿下来就匆匆过来拜见唐王,中饭只是胡乱吃了一点,眼看已经过去了二个多时辰,天快黑了下来,唐王还没有半点召见地意思,他只得向外面的一个侍卫召了召手。 那名侍卫倒也不敢怠慢:“刘大人,不知有何事吩咐?” 刘之渤道:“这位小哥,殿下是不是太忙,把我们忘了。” 那名侍卫闻言,也觉得奇怪,唐王从没有见一个人有数个时辰地记录,就是唐王的亲侄儿湖南总督李双喜回来,唐王和他只说了半个时辰也就出来了,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唐王一时忙忘了,对刘之渤道:“刘大人,我去帮你问问看。” 刘之渤放下了心,又安心等待起来,侍卫不久就匆匆返回,刘之渤忙迎了上去;“怎样,殿下要召见我吗。” 侍卫摇头:“刘大人,殿下已命人点上蜡烛,还在和前面进去的宋先生谈话。” 刘秀秀甜甜的一笑:“这位大哥,可知宋先生的来历,殿下对他为何会如此器重。” 刘秀秀一开口,那名侍卫顿时心中狂跳,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回道:“小人也不知宋先生什么来历,你们只好等着了。”说完,侍卫好象怕了刘秀秀似地,飞也似的离开。 父女两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这位宋芳,生是何来历。只好继续坐着等待。 李娃命人将书房和大厅的蜡烛全点燃后,见唐王和宋应星还在交谈,不由到李鸿基身边轻轻提醒道:“殿下,已经很晚了,四川巡抚刘之渤还在等殿下召见。” 李鸿基才反应过来,看到外面已经黑漆漆的天空一眼。对宋应星道:“宋爱卿,今日一席话,让本王获益良多,明日孤王先给你赐一座宅子,等过完年后,你再动身前往商洛不迟。” 宋应星此时已是李鸿基的臣子,听到唐王赐宅,慌忙起身,就要下跪,李鸿基连忙将他扶住:“爱卿不必如此多礼。” 宋应星见拜不下去,退后几步,还是跪下道:“殿下之言,才让臣茅寨顿开,臣到商洛后,定不负殿下所望。” 李鸿基见对方一定要拜,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强要阻止,反而令对方不安,只得生受了宋应星几礼。 见宋应星退了下去,李鸿基才对李娃道:“叫刘之渤进来。” 李娃在李鸿基耳边悄声说道:“殿下,刘太人还带了他女儿一起来,要不要一起宣来。” 李鸿基一愣:“他带女儿过来干吗?” 李娃神秘一笑:“殿下认为他带女儿来干吗?” 李娃是李鸿基的侍卫队长,又是李继迁寨的族人,他平时在李鸿基面前都是言笑无忌,李鸿基见李娃发出男人都会意的淫笑,笑骂道:“皮痒了是不是。” 过了一会儿,见李娃还在傻笑,李鸿基踢了他一脚:“还不派人去传。” 李娃揉了揉被李鸿基踢中的地方:“殿下,那宣不宣他地女儿一起来见。” 李鸿基斜了他一眼:“你说呢?”抬脚又要踢去 李娃忙退出书房:“明白了,殿下,我马上派人去传。” 不久,刘之渤和女儿刘秀秀就来到李鸿基的门前,李鸿基忙端正了坐姿,刘之渤拉着女儿跪下道:“臣参见唐王殿下,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道:“刘爱卿请起,今年四川大熟,河南百万移民的救济之粮多半来自四川,爱卿功不可没。” 刘之渤又磕了几个头才敢起身:“此仍臣份内之事,臣不敢居功。” 李鸿基一笑:“能做好份内之事就是功劳,爱卿不必过谦。”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中间却传来一声“扑吱。”的笑声,刘之渤大惊,忙扯了一下女儿的衣服。 刘秀秀却不理父亲的暗示,抬起了头,直视着李鸿基,李鸿基见到刘秀秀的容貌,尽管他见惯了美女,也不由为刘秀秀的美丽愣了一下神。此时已是晚上,四周燃满了巨烛,照的书房亮如白昼,明亮的烛光。映在刘秀秀地脸上,使她白玉般的面容更象涂上了一层天然地胭脂。 刘之渤在旁道:“殿下,小女无状,还请殿下怒罪。” “无妨,令爱天真可爱,孤王不会怪罪。” 刘之渤才松了口气,刘秀秀却道:“殿下可知我刚才为何发笑。” 李鸿基大感兴趣:“本王与令尊的对话有何可笑吗?” 刘秀秀道:“你们地对话大假,当然可笑。” 刘之渤差点被女儿的话吓死,唐王马上就要登极为帝,刚才的一番话,完全是大逆不道,他暗暗埋怨女儿平时精明无比,为何会犯下如此大的错误。 不过,没等他埋怨完,刘秀秀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房中的两个男人全都震住。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章 求亲 “听说殿下即位为天子之时,还要再封两位女子为妃,秀秀自付容貌,品德皆不输于她人,愿成为殿下的妃子,终生侍奉殿下。” 刘之渤听得大惊失色,即使要入宫,自可以等到新皇登极之后,选秀时再入,这种话如何能从女儿自己口中说出来。 李鸿基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一个女子,刘秀秀的眼光直盯着李鸿基,一点也不避让,李鸿基从她美丽的眼中看到了一股熊熊的烈火,还有无穷无尽的野心。 李鸿基被刘秀秀看得老脸发红,愣了一会儿神才道:“你我尚是初次相见,刘小姐此言是否太过猛浪。” 刘秀秀道:“殿下觉得秀秀容貌如何?” 李鸿基道:“姑娘容貌不凡,当得上是天姿国色。” “那殿下认为秀秀的才情如何?” “我虽与姑娘初次见面,但看姑娘如此自信,又出自名门之后,想来不会差。” “既然如此,殿下为什么在犹豫,是因为殿下担心驾御不了一个女子吗?” 看到刘秀秀绝美的容颜,眸子下隐藏的野心,李鸿基下意识的要拒绝,只是被这么一激,这拒绝之语却再也不能说出来,刘之渤心中大悔,不该把女儿带出来,无论唐王拒不拒绝,恐怕女儿除了入宫,就只有丫角终老了,谁敢和皇帝抢女人。 “姑娘先回去,你的提议本王会考虑的。” “既如此,那我等殿下的好消息。” 看到刘秀秀袅袅的起身走出了自己地书房,李鸿基突然对这个女子感兴趣起来,这不仅是她的容颜。而是她的大胆,还有毫不掩饰的野心,唐王府中并不缺泛美貌的女子,但李鸿基却一直没有再纳妃嫔,那些女子见到李鸿基都是战战兢兢,唯恐犯错,又如何会引起李鸿基的兴趣。 出了唐王府已是深夜了,整个街道上都挂满了灯笼,将宽阔的水泥路面照得蒙蒙胧胧,街上已是行人稀少。若是在前几天,这时的街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现在大家都躲在家中和家人团聚在一起。 刘之渤出了王府还是一言不发,刘秀秀跟在后面道:“爹爹可是怪罪孩儿太过大胆么。” 刘之渤叹了一口气:“秀儿,是爹爹错了,不该如此骄惯你,才养成了你无法无天的个性,这次更不该带你出来。” 刘秀秀道:“爹爹不用为女儿担心,孩儿又怎甘心嫁那些凡夫俗子,孩儿自己选地路自己清楚。绝不会为之后悔,也不会怪罪爹爹。” 刘之渤道:“那你也不该如此大胆。殿下若是拒绝,以后又有谁敢娶你?” 刘秀秀幽幽的道:“若不嫁与天子,我宁愿终老不嫁。” 刘之渤叹了一口气,他从中午到现在已是三四个时辰没有讲食。却没有丝毫饿意。心中全是替女儿担心。 刘秀秀见父亲为自己担忧,安慰他道:“爹爹无需如此,我看到唐王的眼睛。他流露出来的全是欣赏之色,你的女儿马上就会成为唐王的妃子。爹爹就是当今的皇亲了,以后谁也不敢用降臣的身份来看你。” 刘之渤本身就是朝庭在唐川的布政史,成都不战而降,他在朝庭得享高位却没有为朝庭尽忠,唐军中人看不起他,就是和他一起降的人对这个上司有时也不太恭敬。 对于儒生来说,责任地划分很是明确,国亡了,自然是皇帝的责任,而一个城丢了,自然是主将地责任,刘之渤身为成都的布政史,巡抚大人不在时,他就是最高主官,其他人是降是亡也好,都不算失节,唯有刘之渤带头投降,那么就是贰臣了,刘之渤现在是巡抚,别人不敢当面对他说,但他在四川的名声也确实不太好。 不过,事以至此,刘之渤对爱女再责怪也无济亍事,只能寄希望亍真如女儿所说,成为唐王的妃子。 接下来地几天,大家沉浸在过年地气氛中,他们这些从外地赶过来的官员也互相聚在一起,彼此联络感情,这些从各省过来的大员在当地都是威风一面,到了这里和大家一起挤在驿站,不过,驿站地设施齐全,不但有单人的高档房间,也有可供多人居住地院子,大家虽然觉得不便,好在时间不长,难得的是有一个可供地方官员相互了解的机会。 四川是天府之国。今年在移民时又大大出了一把彩,所用粮食多半来自四川,刘之渤又是巡抚,自然少不得每天都有同僚请过去应酬,刘之渤心中有事,即使和同僚杯盏交换之间,也是忧心仲仲。 刘秀秀却一点也不担心,她一直呆在驿馆由刘之渤包下来的小院里,足不出户,刘之渤应酬回来后,刘秀秀指挥下人又是端水,又是送茶,直到服侍自己的老父睡下,自己才休息。 大年初四,刘之渤刚要出门赴宴时,却见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一个年轻人,那人高高瘦瘦,一脸的精明强干,刘之渤一愣,这个人他并不认识,驿站里虽然也会接待一些商人,但象他这样的高官都是有专门的人护卫,普通人是不可能走近他的院子,刘之渤以为又是哪个同僚派人来邀请他赴宴,问道:“小哥,你是那位大人府上?” “晚辈贺小风,特来拜见刘大人。” 贺小风一说完,朝后面拍了一拍手:“抬上来。” 只见从转角处出来十几个仆役,他们挑着各种凌罗绸缎,猪牛羊肉,还有各色礼物,一下子就将刘之渤的院子门口堵住。 刘之渤忙道:“慢来,慢来。我和你素不相识,你这是何意。” 贺小风掏出自己的一声腰牌,在刘之渤面前晃了晃:“大人,在下是录属于情报部门下五品郎中,今日来此是有事求见于大人。” 刘之渤听到贺小风自报是情报部时心中一惊,待看清腰牌是黄色时才放下了心,唐军的情报部在官员心目中就和明朝的锦衣卫差不多,虽然情报部门无权逮捕官员,只是提供情报给中书省官员,证据确切后再发给刑部拿人。不过。情报部在官员们心目中恐怖程度依然不下亍朝庭地锦衣卫,原因是官员们一旦落入情报部的视线,往往就是证据确凿,丢官免职是轻的,经常是发配到大草原垦荒。 情报部分成两支,黄色的是腰牌是对外不对内,对内的情部人员腰牌是红色,刘之渤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一般是隐秘的,既然对方亮出了腰牌,那么所求之事恐怕非同小可。他连忙档住:“原来是贺大人,不过老夫和贺大人素不相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才对,贺大人所求之事恐怕刘某不能答应,贺大人请回。” 贺小风的脸微微有些涨红:“刘大人,贺某所求非是公事。还请刘大人能让晚辈进院一叙如何?” 不是公事。刘之渤更是不愿意贺小风进入自己的院中,贺小风虽然负责的是外事,但他也不愿与情报部地官员打交道。那些打交道的官员多是到草原垦荒去了:“贺大人,若是私事。那更要请贺大人回去,刘某与贺大人之间恐怕不存在什么私事可谈。” 贺小风顿时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刘之渤会对他这么不客气,早就听到自己同僚在官员们心目中的地位,却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待遇,刘之渤见他愣在哪里,干脆就从贺小风身旁经过,向外走去。 贺小风连忙将刘之渤拦住:“刘大人且慢,下官那日看到令千金的容颜,令在下大为倾慕,今天特意过来,是想向刘大人提亲的。”见刘之渤对他避之不及,贺小风只好在外面就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结亲?”刘之渤不由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这个人至多只有二十一二岁,年纪如此轻已是五品高官,即使在唐军普遍年轻的军队中,也是罕见,可以说未来前途无量,虽然是情报部中人,自己对他们避之不及是一回事,可是若真有一个情报部的高官成为自己的女婿,好处是显然易见,若是没有见到唐王,他还可能真会考虑,可是此时却…… 刘之渤摇了摇头:“对不起,贺大人,小女已许配人家,看来你是无缘了。” 贺小风那日见到刘秀秀时的失态,让宋应星大大讽刺了一番,却并没有让他打退堂鼓,反而坚定了他地决心,只是他虽然是属于情报部,却没有权力插手西安的情报工作,他又不愿向贺景求助,只好自己亲自花了二三天时间才知道了刘秀秀地真实身份和住处,他已从刘之渤的随从中知道了刘秀秀尚没有许配人家,听到刘之渤如此说话,分明是托词。 贺小风大为不满:“刘大人,令千金根本没有许配人家,若是嫌弃贺某粗鄙不堪,配不上令千金,大人尽可以直说,何必如此堂塞贺某。” 刘之渤才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恐怕对自已早经过打听一番才来的,他并不清楚情报部地内部运作,以为贺小风可以利用西安地情报人员,想到这几天自己被情报部的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有点恼怒:“既然贺大人打探如此详细,自然知道我父女两人前几天刚拜见过唐王殿下,纵然小女以前没有许过人家,也不可能再许配人家了。” 贺小风顿觉心中被人一撞,一种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难道殿下……是殿下。” 刘之渤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他不语。 贺小风顿时有气无力,望了望院门,佳人虽然近在咫尺,可惜他却再也无缘得见,贺小风虽然没有娶亲,但这些年辗转于各地,为获得情报,经常要拉拢朝庭的官员,金钱,美女必不可少,经他手送出去地美女也不知有多少,却从来没有一个让他动心,没想到街上的一面之缘,却让这个年纪轻轻就得享高位的青年陷入了情网。 可是初次动情的他却注定没有收获,他如何能和唐王殿下抢女人,想起宋应星讽刺他所说之语,没想到一语成真,贺小风顿时想大哭一场,又想大笑几声,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对这些请来的仆役道:“把东西抬回去。” 刘之渤看到贺小风的脸色有点吓人,想安慰他几句,又觉得不合适,只得作罢。他不由埋怨女儿,那天干吗要抛头露面。 看到贺小风带着人离开,刘之渤迟疑着是不是要返回去将此事告诉一下女儿,只是正要迈进院子,还是又转身走了,这事不告诉她也罢。 贺小风离开后,抬着这些东西只觉得无处可去,他来到宋应星所住之地,此时宋应星正在指挥家人搬东西,李鸿基第二天就赐给了他宅子,只是宅子还要请人清扫,重新布置一番,所以今天才搬进去,宋应星从唐王府出来后,想起贺小风也是奉命行事,加上唐王对他的器重,对贺小风的怨恨早已消去,这几天和贺小风的关系已转好。 见贺小风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挑着各种礼品。宋应星感到奇怪:“贺大人,老朽只是搬家而矣,何须如此破费?” 贺小风勉强笑了笑:“宋先生,路上委屈你了,如今先生得到殿下重用,咱们已份属同僚,贺某就借着区区薄礼向你道歉了。” 宋应星忙道:“不碍事,这一路上还多亏你照应,这礼物如何也不能收。” 不过,宋应星突然睁大了眼睛:“贺大人,你这是恭喜我乔迁新居吗,我看这些怎么象求亲所用。” 贺小风故作惊讶:“怎么,不对吗,搬迁新居当然都得用大红之物。” 宋应星此时才想了起来:“说到求亲,忘了告诉你,那天咱们进城时不是遇到四川巡抚的仪仗吗,原来当时骑在马上的那位姑娘就是四川巡抚的爱女。” 贺小风“唔”了一声,宋应星接着道:“那天我们还一起拜见唐王,我听了几句他们父女的对话,看来刘之渤是想借爱女求富贵了,你就死了这条心。” 贺小风顿时气往上涌,恨不得在宋应星头上敲上几下,这个老家伙,怎么不早说,害得自己这几天将全部精力花在上面,今天还出了一个大丑。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章 登极为帝 离唐王登极的日子越来越近,西安的街头已开始戒严,各个城门口开始盘查行人的出入,身份可疑之人要么驱出西安城,要么干脆投入监狱,为防止有人在唐王登极时捣乱,街上还多出了一队队巡罗的近卫军士兵。 西安的四万名近卫军出体出动,负责唐王登极前后十天的治安,而西安的衙役刚沦为下手,数十万人的西安城治安顿时空期良好,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 邢红娘也在近卫军中,她是唐军中唯一的女将,对于邢红娘能做将军,不是没有人有微辞,只是这是唐王亲自下令,邢红娘又是唐王妃的妹妹,没有人去触这个霉头,不过,近卫军中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还是将军,让近卫军统领李过别扭无比。 李过怕人笑话近卫军的士兵是女人带出来的,为安排邢红娘之事绞尽脑汁,后来得到一名部下的提醒才将邢红娘安排作健妇营的统领。 健妇营其实不是近卫军的编置,邢秀娘掌管唐军钱粮时,李鸿基特意组建一个五百人的健妇营来保护她的,只是邢秀娘怀孕之后,专心于自己腹中的孩子,不但将钱粮之事交给了李守信,健女营也不再管了。 此时健女营已缺了统领快二年了,却一直没有解散,李过把这个健妇营划分到邢红娘的帐下,怕邢红娘有怨言,请示过李鸿基后,允许这个健女营的规模扩充到一千人,营中本来只有五百人。加上邢红娘以前身边的数百人,也不够一干人的规模。实际上只有七百余人。 让管理健妇营,邢红娘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意见,邢红娘并没有要和男子争一长短之心,否则当初就不会把主帅之位让给李岩。在山上落草也是杀人后地逼不得已。 邢红娘自从搬出唐王府后,和姐姐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下来,邢秀娘几次派来人来请邢红娘入宫。都被她拒绝了。李岩等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如何相劝。何况牵涉到唐王妃地事也不是他一个五品的近卫军将军可以管,只能暗自纳闷。 最后,还是李鸿基的一道旨意让邢红娘不得不再次入唐王府,唐王府虽然有宦官,但更多的却是侍卫,这些侍卫都是血气方刚,里面的宫女又是年轻美貌,长期处在一起,难免瓜田李下,其中就有几个侍卫和宫女偷偷好上。最终被发现。 礼部的官员气势汹汹,要将几名偷情地侍卫和宫女处死。以儆效尤,还是唐王亲自下令赫免。允许他们结为夫妻,发配大草原了事,这事在李鸿基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那些宫女他又不会宠幸,过几年还不是都要放出去嫁人,和侍卫结成一对也没有什么不好,反而可以让他们更忠心为自己办事。 可是在唐军地文官们看来,却是一件实实在在的大丑事,为尊者讳地缘故,大家见唐王赫免那几对侍卫和宫女,也不便再追究,毕竟这事若是闹得沸沸扬扬,不但唐王殿下蒙羞,他们做臣子的也面上无光。只是这种事却要确保以后不再发生,那么最安全的办法当能就是唐王府中只有唐王一个男人。 这样一来,不免要大量使用到宦官,只是唐王本人有意废掉宦官制席,而大明朝庭宦官为患如此之烈,让唐军的文官也不愿意重新给宦官提供压在自己头上的机会,最终想到唯有使用大量的女官来替代侍卫。 只是女子力弱,宫中有些事毕竟还是要用到男人,礼部侍郎赵良极提议官中可以保留部分侍卫,不过,必须都是已成家之人,而仆役必须是年过四十以上的男子,而且既然女子也能进入近卫军,宫中的守卫就不妨换成女兵。 赵良极的提议得到了文官的一致赞同,唐王马上就要登极为帝,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已确定要封为妃嫔,她们本来就是青楼女子,任她们如何贤淑良德,若是宫中多有男性侍卫出入,恐怕不久就要流言四起,不如未雨绸缪,先将这种可能地流言消灭。 邢红娘的健女营已重新组建了近二个月,刚好可以用来守卫未来地皇宫口一时唐军大臣给纷纷上奏,要求调健妇营入宫。 李鸿基开始不在意,只是后来三位王妃也被文官说动来相劝,人言可畏,现在只是发生在几名侍卫和宫女身上,万一以后有传言到王妃身上,那连累她们的名声也要受损。 三人地枕边之语让李鸿基终于点头应充,将王府的大部分侍卫撤出,只留下了唐王身边的数十名亲卫,仆役也换成了年长的男子。 邢红娘入府后,就再也避不了姐姐,干脆先去拜见邢秀娘,邢秀娘本来打算让邢红娘嫁与李鸿基后,姐妹两人联合,自然可以把田玉珠压下去,让儿子能坐上世子之位。 只是没想到妹妹性子会如此激烈,她只是稍微一提,邢红娘就勃然大怒,不但搬出王府,连她几次相请也都拒绝,她猜想邢红娘已有意中人,派人一打听,果然妹妹和李岩的关系不一般,邢秀娘想起妹妹倔强的性子只得作罢,此时与妹妹相见,邢秀娘绝口不提当日所言之事,两人才算重新和好。 正月初十,唐王登极的日子终于到来,唐王府已重新装饰一新,唐王府是明太祖在公元一三七零年为次子秦王朱楔修建的府第。到现在已有二百五十多年,后来不勉有修修补补,但整体结构未变,唐军上下本有意重新为新皇修建皇宫,户部尚书李守信为此专门拨银二百万两用亍皇宫的修建,只是被李鸿基否决,下令将唐王府改成皇宫,在唐王府中登极口 整个唐王府占地一千亩。南北长六百七十一米,东西宽四百零八米。墙高十一点五米。东西南北各开一门,东曰体仁,西曰遵义,南曰端礼,北曰广智。 唐王府极为宏伟壮丽。王府有内外两道城墙,外城为夯筑土墙。成为萧墙;内城外壁由青砖砌成。称为砖城。砖城之内为宫殿区,承运殿、存心殿、承庆宫三宫。唐王登极的地方就选在端履门前的大广场。 端履门位于萧墙街北口,本来是臣属晋见秦王等候传喻地地方,端履为行止检点之意,两旁栽满了高大的柏树林,门外本来就有三百七十一米长,为了唐王地登极,唐军将其延长为五百米,宽三百米,可容纳数万人观礼的大广场。 今天这里驻有一万名近卫军组成卫队。可以让百姓自由观看~尽管广场颇大。还是让百姓挤得满满的,近卫军中间的空地都越来越小。不过,今天是唐军上下大喜的日子。被挤的近卫军也只是笑笑,强自忍耐。 端履门已拓宽成十多米地大门,从萧墙到砖墙承运殿地中间,还有一个长一百米,宽五十米左右的小广场,唐军地数百文武重臣排列在两旁,广场的中间已立有一个高台,台高二十一米,这是为了让萧墙外观礼的人群也能看到。 李鸿基穿一身明皇色的皇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端坐在台上,登极的李鸿基站起身来,唐军的礼炮大响,九九八十一声过后,李鸿基才在台上打开了长长的祭文。 萧墙内外的数万人顿时全部跪下,呼道:” 这篇长长的祭文多是赞扬上天地恩德,以及唐军顺从天意之举,李鸿基小半时辰才将这段拗口,难懂的祭文读完,下面数万人哑雀无声,已跪得双腿麻木,也不知有没有人听懂,直到李鸿基将最后一句“苍苍者天必佑大唐万年,尚飨!”读完。 众人才再次三呼万岁,赶紧起身,祭完上天后,又是一篇祭文,这篇祭文是用来掉念李鸿基地祖先,祭文道:“吾祖峻德,万古流芳……山岳巍巍,河海荡荡,缅怀祖德,永矢弗忘!掬诚告奠,伏祈灵鉴!” 这篇祭文倒是不长,一会儿就念完,众人免不了又是跪拜一番,接着李鸿基加封祖父李海为圣德元君,父亲为忠武帝君。宣布正式改元为大唐帝国一千零二十一年。众人再次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定的大唐地是大唐,年号又是从大唐算起,自然没有第一第二之分,李鸿基接受了赵良极之意,直接改为大唐帝国。 改元之后,大礼就已完成了一半,后面就是对各人的册封,首先加封高桂英为大唐皇后,高桂英一身凤冠霞披,和李鸿基一起走上高台接受官员和百姓的祝福,下面的数万百姓如海啸般狂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下来册封的就是皇帝的三宫六院,只是皇帝陛下的后宫少得可怜,只有邢秀娘,田玉珠两人,邢秀娘被封为贵妃,田玉珠封为淑妃,二人同为正一品,邢秀娘依靠着先入门的优势终于压过田玉珠一头,排名在前。 赵良极几次请旨选秀,充实皇帝的后宫,李鸿基皆以天下未平为由不准,他骨子里到底还没有成为一个完全的封建帝王,不想为自己的一已之欢让数千家庭骨肉离散,再说唐王府中本身有许多美貌的侍女他尚且没有碰,又何必再增加。 唐王不选秀女的理由虽然堂皇,可是却要封两个青楼女子为妃嫔,还是着实让唐军的文官不舒服,不过,昨天唐王的一道旨意却让文官们多少得到了安慰,唐王下旨,让四川巡抚刘之渤的女儿刘秀秀入宫。 众人纷纷向刘之渤道贺,说起皇帝的后宫,唐军的文官都忧心仲仲,皇后是寡妇,贵妃出身小户,还有一段时间在江湖上卖艺,而淑妃更是有过从贼的经历,如今又有二位青楼女子要进入皇帝的身边,这对于文官们来说,并不是好事情。 刘秀秀出身名门,而从小又有才名,对于这样一个女子能选到皇帝身边,当然是好事,那代表皇帝并没有如传言般排斥出身显贵之人,而刘之渤降臣的身份也让从朝庭过来的降臣安心下来。 刘之渤却只有苦笑,拜见唐王后,唐王的旨意一直未发,让他接下来都是忧心如焚,食寝皆废,不到十天的时间,已瘦了十几斤。 昨天接到李鸿基的旨意,刘之渤才终于安下心来,而刘秀秀却丝毫没有喜色,仿佛是理所当然,听到唐王封自己为美人后刘秀秀才稍微露出点笑容。 唐朝妃子参照隋朝旧制,皇后之下,有夫人,分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夫人为正一品,夫人之下是九嫔,分别为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九嫔为正二品,九嫔之下是婕妤,婕妤为正三品,婕妤之下是美人,美人为正四品。 美人下面还有才人,宝林,御女,采女五到八品,一代女皇武则天入宫时也才封为才人,听到自己封为美人时,刘秀秀倒是没有什么不满,认为李鸿基对她重视才如此。 只是接下来的对柳,顾两人的分封却大出她意外,柳如是被封为昭仪,顾媚被封为昭容。皇后是皇帝的结发夫妻,又素有贤名,她虽然羡慕,也知道自己不可一步登天,贵妃和淑妃也是和皇帝共过甘苦,自然不是她现在能撼动,她自以为能与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平级,没想到一下子差了两级,这对刘秀秀打击颇大。 “美人”刘秀秀咀嚼这个自己的头衔,好,那就从美人开始做起来口 分封完自己的后宫,下面就是众臣,唐军的官制基本已经完善,三省八部都已有了自己的主官,赵良极此番操办下来,终于由礼部侍郎转为礼部尚书,其余各人都是俸禄各升一级,二品以上官员赐与子爵虚衔,三品以上官员赐以男爵虚衔。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章 调兵遣将 大唐一千零二十一年正月十六(崇祯十一年),唐皇登极才只有八天时间,唐军的重臣齐聚承运殿,参加大唐王朝的第一次朝议。 昨天正是元宵节,唐皇与民同乐,西安城里的每一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分得了一吊钱和二斤肉,有参加唐军牺牲的烈土家中更是得到了一枚银元和五斤猪肉,五斤牛肉的赏赐,以示唐皇不忘牺牲士兵之意。 得到赏赐的老人和士兵家属皆到端履门外感谢皇帝的赏赐,端履门外架起了上百口大锅,里面煮着热气腾腾的元霄,供西安的百姓享用,唐军推选了十名即是六十岁以上,又是烈土家属的老人排在最前面,皇帝和皇后亲自出来替他们盛上元霄,把门外的上万名百姓感动的热泪盈眶,在门口大呼万岁不止。 旁边的近卫军官兵也看得眼热,恨不得马上出战,替皇上将四海之内的敌人全部扫平,即使自己战死疆场也是无憾。 经过门口的上万百姓传送,一天时间皇带和皇后亲自给烈士盛元霄的事就传遍了全城,百姓纷纷赞叹皇上的圣德。 唐军的军心民心皆可用,伐明已成顺势之举,大家想的都是什么时候将大明王朝最后推翻,猜测皇帝将会如何用兵,是直攻京师还是逐步蚕食。 大唐的分武分立两旁,文臣方面,周凤梧带头,宋献策,顾君恩紧随其后,刘之渤是巡抚。排在第四,下面就是洪承畴,许鼎臣,李守信,赵良极,贺景,贺珍。王长顺等五品以上官员,不过,情报部只有二人,显得人单势独,除了对内对外的两个首领,情报部其他人员身份都需保密。不会出现在大殿中。 武将则由高立功领头。下面是马维兴,李万成,李双喜,刘芳亮,高一功,卢象升等人依次排序,除了近卫军统领李过没来外。在西安五品以上的武将基本上也已到齐。李岩是近卫军中人。没有轮到他当值,也名例其中,不过排在最末。 皇帝还没有来。各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此次伐明事宜。从李鸿基决定称帝起,大家就早就预料,离全面伐明的时机不远,这是皇帝称帝后地第一场朝会,再过二天,外地过来的官员就要赶回驻地,要伐明自然会在这场朝会上讨论。 文官还好,见皇帝没来,各人都仅守礼议,有谈论也是切切私语,而武将们多是粗鲁不文,许多人原先连字也不识,跟着李鸿基在商洛的二年时间里才开始学习,现在唐军中的高级将领不认识字的人虽然没有,可要让这些武夫学得温文尔雅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一个个嗓门粗大,将整个承运殿几乎都要吵翻,热闹的象个菜市场。 赵良极紧皱着眉头,他投降唐军后,一直不得意,先是作为双方地信使来来往往,然后在礼部这个无人理睬有衙门干了几年,这次借着皇帝登极,礼部全力操办之极,权力大涨,他又正式成为六部之一人的尚书,正是大快心意之极,见武将在大殿上如此喧哗,礼部自然有责任教化,向高立功道:“神武大将军,万岁未至,尔等如此喧哗,于礼不合,还需肃静才是。” 高立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赵良极,见是在唐军中最无权的礼部尚书,理也不理他,反而同后面的的李双喜更加大声的谈笑。 赵良极大怒,喝道:“大将军,这是陛下地大殿,谈议政事地庄严之属,尔等武将焉不知收敛。” 赵良极的声音颇大,许多人都听见,都诧异的望向赵良极,高立功不但是武将之首,还是皇后之兄,刚刚不久又扫平了满人的老巢,立下了大功,武将们都纳闷赵良极是否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高立功如此说话。 文臣和武将自古以来就是对立,除了唐时武将地位颇高外,宋明两朝的武将皆是不得志,文人都怕出现唐未武将割据一方的局面,而唐军起兵以来都是文武并重,这颇不合文官们心意。 不过,打天下时,武将们权力肯定会大,治天下却不能靠武夫,此时唐军虽然没有一统中原,但双方的优劣之势太过明显,来自大明地降臣感受更深,自然希望皇帝能对武将收权,赵良极所以敢如此对高立功说话,正是高立功地身份太过敏感之故,手掌重兵,皇后的哥哥,立大功而不赏,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要防备的对象,赵良极才想借题发挥,试探一下皇帝地心意。 高立功被赵良极喝斥,先是茫然,继尔大怒:“我和陛下情同兄弟,说话时尚且如此大声,你一个贰臣,有何资格教训我?” 这个贰臣顿时将洪承畴,许鼎臣,刘之渤,卢象升,左光先等人统统骂了进去,这些人有文有武,高立功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只是拉不下脸将话收回去。赵良极见高立功一出口就得罪了一帮人,虽然这声贰臣骂的自己窝火,没有办法反击,心中到底还是得意更多,干脆退了回去。 高立功见赵良极退了回去,脸色难看之极,却搞不清赵良极为何有胆子和自己作对,此时却不能追上去再跟赵良极理论,大殿之上一时安静下来。 这时,李娃地喊声传来:“皇上驾到!” 李鸿基不想太监整天在自己身边晃动,身边一个亲近太监也没有,传旨的事自然只有让侍卫首领代劳了。 众人见皇帝从后转了出来,坐上了龙椅,顿时跪了一地:“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满面红光,这几日显然过得相当惬意,抬了抬手,道:“众卿平身。” 这套礼议完全和大明皇帝一模一样了。看到一大群人翘着屁股对着自己,李鸿基脑里不免有时会有废除跪拜之礼的想法,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皇帝必然有皇帝的威严,否则部下没有了敬畏,并不一定是好事。 众人谢恩完毕,依次起身。退到两边,李鸿基拍了一下:“来人,赐坐。” 数十名仆役上来,将一张张锦凳放在众人的身后,李鸿基笑道:“众位爱卿,今日议事可能时间颇长。各位不必拘礼。坐下就是。” 众人一听,皆是兴奋不已,除了伐明之事还有何事会漫长,谢过恩后,都坐了下来,文官们大多只坐了半个屁股。武将们却坐了上踏踏实实,只有高立功臭着一张脸,李鸿基没有听到刚才殿上地争执,含笑道:“是谁得罪朕地甘泉子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高立功的子爵封号为甘泉。李鸿基直接叫他甘泉子,是表示轻近之意。 高立功闷哼一声。起身道:“万岁,礼部尚书赵良极无故对臣喝斥,还请万岁为臣作主。” 李鸿基大为惊讶,赵良极以前整天无精打采,自从将登极大典交给他办后,整个人都活跃起来,此次整个大典办得丝毫不差,自己才提他为礼部尚书,虽然可以说正是春风得意手机访问:wàp16,接理也不敢在第一天就惹高立功,忙向赵良极望去。 赵良极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回禀万岁,高大人在殿下大势喧哗,臣身为礼部尚书,规劝了他几句,大概高大人心里因此不快,还请万岁恕罪。” “即是如此小事,高爱卿就不用往心里去了,下面各位有事启奏,若无其它事,朕今天就要议一件大事。”李鸿基见高立功没有反驳,遂不在意,先要大家把政事解决完。 高立功想想若不是自己一时口快,还真是没有说的,只得坐了下来。 众人听到李鸿基说有大事,哪愿担搁时间,半天没有人应声。 李鸿基见大家都不说话:“那好,今天所议之事就是伐明,众卿可有异议?” 众人如何会有异议,马维兴马上起身:“殿下,臣愿为此次伐明前锋。” 从攻下甘肃后,马维兴一直作镇西安,根本没有出战的机会,上次眼看高立功抢下了攻占东北的功劳,这次若再不立功,他这个兵部尚书坐着也不安稳。 李鸿基道:“不急,这次伐明务必要一举功成,各部都要密切配合,所有才趁着这次机会,让大家都畅所欲言,到时若是哪个地方拖了后腿,别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都是一懔,齐声应道:“是。” 李鸿基先向李守信道:“户部尚书出列!” 李守信站了起来:“请皇上吩咐!” “此次伐明,户部将列出二千万枚银元作为军费,这笔军费必须在一个月内备齐,有没有问题?” 李守信大声应道:“回皇上,户部现有银元一千万枚,其余一千万枚只需半月即可铸好,完全没有问题。” 李鸿基应道:“很好,四川巡抚出列。” 刘之渤应声而起,李鸿基道:“此次四川必须在一个月内筹措到五十万石粮食,并将它们运到西安,有没有问题?” 刘之渤面有难色:“皇上,筹措粮草并不难,可是一个月运到西安,川路崎岖难行,臣怕有负重托。” 李鸿基道:“这朕不管,朕允许你用十万枚银元来征发民夫,若是粮草不能按时到达,唯有拿你问罪。” 在西安,一枚银元可以买到五石粮食,若是价格不变,十万枚银元可以直接买到五十万石粮了,只是若真地从西安一下买走如此多的粮食,价格非连翻几翻不可。 刘之渤心中一懔:“臣一定按时将粮食送到西安。” “湖南总督,湖北总督出列!” 李双喜,刘芳亮连忙起身:“请皇上吩咐!” “你两人回去后,将境内野战军各抽调一万五千人,务必在下月的今日之前到达西安。” “高一功听令,尔从甘肃抽调一个军,务必在下月的今日之前到达西安。” “刘希元听令,从蒙古各部抽调二万人于下月今日之前到达西安。” “李万成听令,从山西前线直接抽调二万大军,集中在晋中前线。” 各人一一听命而出,到了此时,唐军的野战军已集中了八万人,除了东北的部队外,能集中地都集中了,不过,皇帝对如何用兵,谁来绩。领这些一直没说,众人心中不免痒痒地。 高立功等了半天,见没有他什么事,忙站了起来:“皇上,北方大军随时候命,等待万岁下令。” 北方大军是唐军中最重要的一支,若是灭明没有他们的参与,高立功怎么会甘心。 李鸿基却没有答应他的请求:“高爱卿,你的任务就是守住东北,并拖住朝庭的关宁骑兵,就是北方军团的一功。” 高立功只好坐下,李鸿基环顾四周:“这次出征,关系到我军能否一举将大明拿下,各位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提出。” 李双喜站了起来:“皇上,这次出征,分成几路,由谁统帅?” 李鸿基扫了下面众人一眼,除了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其余人地眼光都热切地望向他,伐明之事,正是李鸿基和三人相商的结果,他们早胸有成竹,自然不急:“此次伐明事关重大,到了下月出发前自然会公布。” 其实众人见李鸿基将兵力都集中在西安,已经猜到皇帝可能要亲自出征,主帅不可能捞到,若能捞到一个副帅之职也不错,只是一切还要等到一月后才有分晓。 李鸿基是马上皇帝,自然不会有人却劝陛下不可轻动之语,再说这至少八万的精锐军队,占到唐军地三分之一还强,又有哪个臣子可以独自掌控。 刚才分派时,众人都只是懔然听命,此时听到李鸿基如此说话,想起各种难处,开始纷纷诉起苦来,在李鸿基的调派下,牵涉到数个部门地事都一一协调,若只是他们自己的困难,则要求自己解决,议了大半天,众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作响,李鸿基吩咐王府的仆役,将饭菜端上来,各人就在大殿上将就着吃饭。 等吃完饭后,众人继续商谈,直到天黑,才全部商谈完毕,众人方才回去,第二天,各地的官员急忙向自己的辖地驶去,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在一个月时间准备完毕,附近各省还好,远的省份时间就要吃紧,官员们一刻也不敢担搁。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章 廷议 大唐一千零二十一年正月十六,唐军境内一片欢欣鼓舞,皇帝宣布全面伐明,到处准备兵马粮草,准备对大明朝庭作出最后一击时,北京城里正被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那些皇亲邸贵,官员壕绅躲在温暧的家中依然是欢歌笑语,酒宴不断。 而北京四门每天一大早,就要往门外运送上百具尸体,这些人都是在夜晚饥寒交迫,被冻死的流民,贺小风就是在此时再次踏进了北京城的大门。 贺小风并没有参加唐皇的登极典礼,他作为唐军在京师的情报头子,本不能轻易离开,只是宋应星太重要,才由他亲自护送到西安,本来到了西安他的任务完成就要返回京师,可是和刘秀秀的惊鸿一瞥让他改变了主意,才留下了几天,他却宁愿没有留下来,否则心里也不会如此伤痛,自己看上的女子却成为皇帝的女人。 他那天听到宋应星说起刘秀秀拜见唐王的事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扔下东西就走了,让宋应星觉得莫明其妙。不过,回到了京师,贺小风很快忘记了伤痛,把精力全投入到情报中。 崇祯这个年过得特别烦闷,从大年初一守岁到现在已过完了元霄,他没有在任何一个妃子处过夜,脑里不停的盘旋着李鸿基登极的情景,他恨恨的骂道:“这个逆贼,竟然也敢僭位为帝。” 周皇后请敬事房的小太监来请他吃点元霄,崇祯只是一挥手,让小太监退下,田妃命人给他端来了一碗莲子汤,他一口也没喝。袁妃来向他请安时,他更是大声喝斥,将袁妃吓得连忙退去。 “杨嗣昌,杨嗣昌。”崇祯叫了起来,杨嗣昌去年请练七十万精兵,这七百多万饷银已经花了下去。精兵到底练得怎样,他心里没有一个准数,如果七十万精兵练成,那么就可以消灭唐贼了,如今东虏灭了,唐贼是朝庭最大的威胁。只要唐贼一灭,其余张献忠,白妙九之辈不足畏。 徐高听到崇祯的喊声,连忙走了过来:“皇上,现在是深夜的,杨大人在府中呢。” 崇祯才醒悟过来:“小高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启禀万岁,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徐高柔声地回答。 “子时了。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没有焰火,没有爆竹。” 徐高顿时不知如何回答:“奴才,奴才……他只能朴通一下跪了下来。 轰的一下,院中传来了一声巨响,将徐高和崇祯都吓了一跳,崇祯颤声问道:“什么声音?” 徐高忙道:“万岁,兴许是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下了,奴才出去看看。”徐高顺势爬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徐高就返回:“启禀万岁。是露台上一棵老槐树的侧枝掉了下来。” 崇祯松了一口气:“可能是风吹的。”突然又醒悟过来:“小高子。你刚才听到风声吗。” “没有,如果有风。飞檐上的风铃肯定会响起。”徐高说得很肯定。 崇祯心中“格登”一下,这颗老槐树有二百多年的历史,差不多和大明地国运一样长,树枝无风自断,莫非是凶信。 王承恩正从门外赶来,刚好看到崇祯脸上流下了二行泪水,他赶忙示意徐高退下,自己扶着崇祯躺下:“万岁,再过二个时辰就要早朝了,万岁爷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处理朝政。” 崇祯望着自己身边信任的太监,点了点头,在一旁的卧榻上躺了下来,很快就睡去,只是不到天交五更,崇祯的眼睛就睁开,唤来太监给自己梳洗,这个晚上,他又只睡了一个半时辰。 从登极以来,他没有误过一次早朝,每天就是天不亮就来到金銮殿,有时他不免羡慕王兄和祖父为帝时,日夜享乐却平安无事的日子,但马上告诫自己,他要使大明重新中兴,绝不能做享乐之事,因这个念头,即使他沉醉于田贵妃那温暧的怀抱中时,到了时间也马上起身,赶来早朝。 王承恩在前面用宫灯引导着皇帝从边门跨进了大殿,一班文武大臣个个睡眼蒙胧,在大殿上打着呵欠,见皇帝来到,忙挺直了身体,等崇祯坐上那蟠龙附凤地龙榻宝座时,王承恩喊出了一声:“上朝。” 满朝的文武百官一起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外面的天还没亮,到处是雾蒙蒙的一片,文武百官的喊声在整个大殿下回荡,崇祯打量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伏下了头颅,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百官仍对自己敬畏,也不枉自己每天霄衣肝食,又想到李自成在西安恐怕也在接受他手下百官的朝贺,心中又是一阵不舒服涌上来。 “今天是正月十六,朕期望国家社稷有个好地开端,如今北边的鞑子没有了,而西边的李贼,南边的张贼却越发猖狂,一个个僭位称带,完全不把朝庭放在眼中,你们需在今天拿出一个定计,以期在今年将两贼一同剿灭,如此,大明社稷才有希望,你们才有希望。” 昨晚元霄佳节,大家都过得很晚,现在又如此早朝,许多人都还没有睡醒,皇帝的话全是老一套,大家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若李贼,张贼容易剿,还要等到现在?说什么一年剿灭,全是笑话。 崇祯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接话,他等得不耐烦,直接叫人:“周爱聊,你可有定见?” 温体仁被遂走,周廷儒顺理成当成了首辅,听到崇祯叫他,心中暗暗叫苦,以前总是羡慕首辅的风光。那知自己接手才知大明已到了千疮百孔,这个首辅并不好当,他心中何曾有剿贼的定计:“臣正在细细思量,等有了好的定见,再呈给皇上。” “等尔有了好的定见,大明都要亡国了。”想起周延儒送礼给田妃之事。一时怒从心头起:“来人,周延儒尸位素餐,身为首辅,不知为国定计,着其革去首辅之职,令回乡返省。” 众人大惊。没想到周延儒一言不合就要丢官,齐刷刷跪了下来:“请万岁开恩。” 这些人倒不是都支持周延儒,只是周延儒身为首辅,若皇帝因一句话就要罢免,开了这个头,那岂不人人都可如此。 周延儒跌坐在地上,惊出全身冷汗,也马上反应过来。在地上将头磕得咚咚直响,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红了一大片,痛哭流涕地道:“请万岁爷开恩!请万岁爷开恩!” 崇祯见到周延儒这个模样,心中也是一软,罢了,这个首辅本来就不是用他之才,只要能顺自己意就行:“朕姑念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首辅之职就不用免了。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退下。” 周延儒感激涕零:“多谢万岁爷开恩!”罚俸三个月算什么。就是三年也不怕。只要能当官,就不怕没钱捞。 这么一来。众人更是不敢说话,眼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杨嗣昌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启禀万岁,臣有本奏。” “讲!” “臣以为,朝庭要同时对付两贼,力有未逮,不如先稳定一贼,剿一贼。” 崇祯色变:“你难道要朕向贼人讲和吗。” 崇祯一心要想忠兴大明,期望在史书能重重留下一笔,绝不愿留下污点,无论是对东虏还是流寇,从来不肯低头。 杨丽昌自然清楚这一点:“万岁,并非讲和,只是和一贼互不侵犯而矣,等灭了一贼,自然可以对付另一贼。” “那卿说先灭哪一贼。” 众人都知道李自成势大,而张献忠只有一省之地,还败在广东和福建联军之下,以为杨丽昌一定会提出先灭张献忠,再灭李自成。 杨丽昌地话却让众人大吃一惊:“臣以为,现当灭李贼,后灭张贼。” 众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杨嗣昌,若是他说先灭张贼,说不定还有人会自高奋勇前去领兵,若是要灭唐军,众人顿时打起了退堂鼓,唐军是什么人,先打败了鼎盛时的满蒙联军,又将蒙古各族地草场占据,如今满人也被他们灭了,朝庭能征善战地大将折在唐军手里更是不计其数,曹文诏死了,陈奇榆被贬,洪承畴降了,卢象升降了,连秦良玉也降了,众人自问比不上这些人,只能咸口不言。 崇祯却大感兴趣,也不枉自己信任杨嗣昌一场,危难之时还是他能替自己担当:“杨爱卿为何不先灭张贼?” “万岁,张贼已不足虑,张献忠此人以前都是流贼,如今好不容易有块地盘,他又僭位为帝,恐怕早就乐不思蜀了,只要朝庭不攻他,他决不敢攻朝庭,李贼势大,到处流传“十八子主神器”的谬语,可见李贼有统一天下的雄心……。” 说到这里,杨嗣昌悄悄的瞄了一眼皇帝,见皇审的脸色正常,才敢继续说下去“而李贼果然称帝,称帝之后,恐怕朝庭不出兵,李贼也会提兵来攻,所以必须先灭李贼。”说完,杨嗣昌长舒了一口气。 崇祯听得点头不已,转向众臣:“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人齐道:“杨大人之策仍是妙论,我等佩服。” “那卿等以为何人可以为帅,统领大军剿灭李贼。” 谁也不愿意推举,更不愿意差事落在自己身上,又哑口无言起来,周延儒刚才被崇祯斥为尸位素餐,深知如果再次问到自己,自己答不出,那皇帝一怒,就真要把自己赶走了,他站了出来:“万岁,臣以为有一人可以为帅。” 崇祯见周延儒出头,倒是感到意外:“周爱卿请讲。” “皇上,朝庭尚有百万兵,以前屡败于李贼之手,实仍是缺少一个威信极高之人统领,官军或避战,或各自为战,臣以为,此次朝庭对李贼的征剿必得一个知兵地大将,以阁臣之尊,带尚方宝剑督促各将,那时朝庭百万大军一齐压过去,必将李贼压成齑粉。” 崇祯惊异的看着站着的周延儒,此举正合他心意,能统领这百万大军,又能让他放心,资格也够的人只有杨嗣昌,他与杨嗣昌君臣相得,并不舍得放杨嗣昌离开朝庭,只是值此朝庭危难之极,他不放也得放了。 “王承恩拟旨,兵部尚书杨嗣昌忠于王事,可堪大用,着升为东阁大学士兼任兵部尚书,赐尚方宝剑,代天巡狞,各地官员如有抗令不遵者,可先斩后奏。” 此令一下,杨嗣昌的权力顿时灸手可热,以东阁大学士兼任兵部尚书已是前所未有的殊荣,代天巡狞更是将他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有些人看着杨嗣昌的眼光充满羡慕,人臣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极限。 周延儒心中却在冷笑,对国事他虽然提不出什么有用地见解,可是整人却是拿手好戏,正是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唐军有那么好剿吗,一旦受挫,百官就会群起而攻,圣眷正隆又怎样,此一去就是离国万里,三人成虎,攻的人多了,不由皇帝不信,何况圣眷又不是一成变的。 虽然他这个首辅多是杨嗣昌的功劳,若不是温体仁没有看清形势,攻击杨嗣昌的加赋,首辅之职绝不会这么快落到他头上,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杨嗣昌的得宠照样让他这个首辅忌妒,不搬掉杨嗣昌,他这个首辅只是摆设而矣。 杨嗣昌连忙磕头谢恩,他从提出先攻唐军就有预感,这个差事会落到他头上,对唐军,他并无半分把握,只是皇帝将他亲自简拨出来,正是要为皇帝分忧,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崇祯定下了大事,马上宣布退朝,将杨嗣昌宣到后殿,温言问道:“阁臣此番代朕亲征,意欲何时起程。” 杨嗣昌慷慨激昂道:“古人云,君言不宿于家,臣前受命,夕起程,只是军资甲仗等物,还望圣上督促各司及时发配。” 崇祯大喜:“朕有此阁臣,复有何忧。”于是传旨,对杨嗣昌厚加赏赐,并吩咐户部,专门拨出了二百万两银子给杨嗣昌此次征剿之用。这一下子就将国库掏空一半了。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章 杀鸡骇猴 随着参加典礼的唐军官员纷纷返回驻地,整个唐地象一台机器,全力运转了起来,无数的军队在向西安集聚,川蜀大地上到处是运粮的骡马,整个长江也是浩浩荡荡的运粮船队。 从商洛到西安的路上,更是排着长长的马车,这些马车上,运载的全是刚生产出来的崭新火枪,大炮,子弹,弓箭,军刀。 唐军的这番动作根本没有瞒人,也没有打算瞒人,集中如此多的军队粮草根本不可能瞒过朝庭的锦衣卫,干脆大大方方,让朝庭自己风声鹤呖。 宋应星一家正月二十日起程前往商洛,为了避让运军械的马车,宋应星一行走得缓慢无比,这些马车上面只是用一快麻布遮盖,风一吹来,将麻布掀开,就露出了垒成小山一样的枪枝,大炮更是只在下面装上了两个轮子直接让马拉着,黝黑的炮口露出一丝丝杀机。 宋应星看得暗暗惊心,看来唐军就要对朝庭动手,他为自己欣幸时,却不得不为留在朝庭的许多亲朋好友担心,从北京到西安,宋应星一路行下来,两相一比较,就知道朝庭与唐军的差距巨大,不过,他纵然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保佑这场大战尽快结束,到时他们受伤害的可能性就越小。 出了西安,第一站就是蓝田县,本来从西安到商洛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够,可是为避让车队,到了蓝田已花了二个多时辰,护送宋应星一家的唐军就安排在蓝田住了下来,第二天继续赶路,尽管花了两天时间,还是等到第二天天黑时分,宋应星一家才到了商洛。 孙元化得知宋应星来到。亲自下来迎接,两人分别十年未见,重新在唐军中相聚,不由感慨万分,两人相见最后一面还是在崇祯元年。当时宋应星第六次参加科举,前面已经有五次名落孙山,而孙元化已是朝庭的五品高官,身份的差距并没有妨碍两人的友情,宋应星对徐光启执弟子礼,和孙元化就完全是兄弟相称了。 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一送到商洛,孙元化就将其中的《五金篇》全部研究过,他从中得到许多启发,单是练锌一篇就让唐军在冶练技术上进了一大步。锌是一种蓝白色金属,在常温下地空气中,表面会生成一层薄而致密的碱式碳酸锌膜,可阻止金属进一步氧化,因此在各种金属表面镀锌是防止生绣的最好办法。 锌还易溶于酸,也易从溶液中置换金、银、铜等金属,在采金银矿中用途巨大,中国是最早发现锌和锌用途的国家,首次记载是在嘉靖年间。而西方,直到宋应星《天工开物》出版一百年后,才首次得到了锌这种物质,仅此一项,就可知中国的治练技术在明朝末期远甚于西方,李鸿基受后世宣传地影响,认为各种科技西方在明朝末时已超过了中国,花大力气让葡萄牙人翻译西方的各种科技图书,却没有在国内寻找,真是舍近求远。 锌在唐军中的用途广泛。为了使枪炮,铁轨不生绣,唐军中花在练锌上的精力甚至达到了练钢的一半,这也是李鸿基得到祟应星的《天工开物》会如此欣喜,命令情报部不惜代价把宋应星请来的原因,要知道《天工开物》上记载的许多技术在一百年后还是最先进的。 可惜这样一本书却在无耻吹嘘自己为十全老人地乾隆时代彻底毁去,乾隆在修四库全书时发现宋应星哥哥宋应升的诗集里有反清思想时。将这本纯技术的全也列为,直到民国时期有人在法国的图书馆里找到这本书明朝的印本时。才重新引入中国,被后人认识。 唐军以前练锌都是要先用碳和锌矿。铜矿共热,取得锌和铜的合金一黄铜,然后才从黄铜中取得锌,锌在九百二十三度就会沸腾,变成蒸汽状态,随烟散失,碳和锌矿共热时,温度往往很快高达一千度以上,这也是西方迟迟不能得到锌的原因,这种方法练锌,不但烦锁,而且效率极差,可这是唐军以前唯一能练出锌的方法。 而宋应星提到的练锌方法却方便易行,将炉甘石(即菱锌矿石)装满在陶罐内密封,堆成锥形,罐与罐之间地空隙用木碳填充,木碳充分燃烧后,待罐冷却下来,将罐打破,就可以得到提取出来的金属锌锭。 如此简单的方法在得到宋应星书之前,唐军中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来,当然,得到了书中的提示,唐军的研究人员思路大开,将练锌的大炉全部密封,又不需要在当中加入铜矿,速度效率一下子提升了数十倍。 宋应星第六次科考落第后,绝了仕途之念,回到家乡江西奉新,孙元化再也没有和宋应星见过面,孙元化在商洛看到好友邗印的新书时,即为好友的成就欣慰,又怕好友会陷于战火中,当得到宋应星请到了唐军领地后,孙元化才放下心来,记起了自己那次被请的经过,想起恐怕宋应星也是如此,不由面露笑意。 第二天,孙元化就亲自领着宋应星参观商洛的工厂,天一亮,整个商洛山中新安装上去蒸汽机就发出轰鸣,在这春寒陡峭地天气,工人们却全都脱光了膀子,用大铁锹将煤块铲进火红的炉子中,全身冒着热汗。 那边的钢水在巨大的绞架驱动下,一炉炉倒了出来,流到铸好的模具中,很快变成了一狠狠铁轨,一技技枪管,一门门炮筒,整个过程流畅无比,何止比人工快上十倍,百倍。 宋应星看着这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孙初阳,这些都是你在这几年中造出来的。” 孙元化脸上全是得意:“不,准确地说这些东西都有我的参与。” 孙元化带着宋应星整整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将商洛山地各种矿井和工厂参观完毕,宋应星看得目不暇接,唐军许多先进的方法让宋应星看得目瞪口呆,当然也有许多不如宋应星书中所提到之处。 宋应星一发现比他记载地要好就用笔记下来。发现不如的地方,就一一指出,有了这个全才的全面改进,唐军的生产能力至少提升了二成。 还没等杨嗣昌出征,唐军大举调动军队的情报已经由朝庭地锦衣卫传回。崇祯对杨嗣昌的信任又加了几分,在杨嗣昌出发之前,崇祯专门为杨嗣昌摆宴,酒席之间,崇祯亲自把盏,倒满三杯御酒,赏赐给杨嗣昌,这是君王对臣子少见的礼遇,杨嗣昌感恩戴德。跪地谢恩。 第二天杨嗣昌出征,崇祯再次赐宴,百官齐到南郊为杨嗣昌送行,崇祯亲自作诗一首赠给杨嗣昌: 盐梅今暂作于城, 上将成严细柳营。 一扫寇氛从此靖, 还期教养遂民生。 念完诗,崇祯执杨嗣昌的手道:“待卿凯旋之日,朕再陪卿饮。” 文武百官见皇帝对杨嗣昌如此厚待,暗生妒意。明朝制度规定,六部尚书侍郎一类官员,都是内阁推举,皇帝再行任命,杨丽昌却是崇祯亲自简拨出来的,没有经过阁臣这一关,这让杨嗣昌在百官面前的形象已是不好,每次稍有失误,就有多人攻击。 崇祯为维护自己的权威,每当有人攻击杨嗣昌时。都认为是对自己不满,不论有理无理,先将攻击之人斥责一顿,严重的甚至罢官去职,这让杨丽昌在百官的观感中更差,此时杨嗣昌还没有出京,已有人打定主意。若是杨嗣昌进展不顺,立马就要参倒他。 杨嗣昌深知此行艰难。朝庭现在最精锐地大军除了数万关宁铁骑外,就是山西与唐军长期交锌的近十万人。可是山西的大军历任了曹文诏,陈奇榆,孙传庭这样的勇将智将,都奈唐军不何,他督师就有作用吗。 杨丽昌只能寄希望于去年编练的七十万大军,他还没有出京,就命令各省将去年编练大军的数目派到山西,河南前线,京城三大营不能动,若是其余各省之人能到齐,还有五十万大军,加上山西前线的十万大军,河南左良玉的人马,明军可以集中七十万庞大的军队。 从京城出发地信使拿着杨嗣昌的亲笔令箭一批批的奔赴各地,他自己出了京城就将队伍放慢,朝庭各省的相距太远,最远的云南,贵州。厂西三地更是偏远,他们的兵马至少要二个月才能调到河南,而稍近的广东,福建等地调兵也至少要一个月,他去前线快了也无兵无将,只能将行和一路放慢。 杨嗣昌是代天出巡,其架子之大令各地官员都战战兢兢,一路上好吃好送,拿出全副精力,办理迎接,唯恐招待不周,令这位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赐尚方宝剑,代天巡狩的杨大人翻脸。也有许多钻营投机之辈,趁势投靠杨丽昌,杨丽昌借着这次机会,保举了不少官员,崇祯一一照准。 半个月后,杨嗣昌到了洛阳,河南巡抚李仙凤率总兵王绍禹,副将刘见义,罗素,洛阳参政王胤昌等人亲自出城将这位天子身边的红j、接进了城。 杨嗣昌宣布洛阳为此次督师的大本营,让左良玉和孙馈庭都到洛阳商议对唐军进攻地方案,左良玉见朝庭各处的兵马都向河南开来,不敢怠慢,亲带三百牙兵和侯询一起赶赴洛阳。 其山东,直隶的兵马已经到达,山东本应出兵五万,直隶本应出兵六万,实际两省所到不过七万余人,许多人明显是临时抓来的壮丁,左良玉本来对杨嗣昌还有敬畏,见到两省的人马如此脓包,心中已生轻视之心,若不是畏惧还有其他各省人马未到,他都有可能拨腿回去。 杨嗣昌看到两省的兵马心中也凉了一半,若不是碍于两省人马最先到达,他当场就要拿下两省带队的总兵黄得功和刘良佐两人。听到左良玉带兵来到,杨丽昌忙命人升帐,让左良玉拜见自己。 左良玉骄横不法,杨嗣昌在京城早有听说,侯询在他军中名为监军,实为傀儡,侯询多次写信向朝中同僚诉苦,无奈左良玉为人狡诈,他从没有明显反对朝庭地举动,还不时剿灭一下周围的乱匪,朝庭应付李自成和张献忠已是焦头烂额,又如何敢逼反左良玉,只有听之任之,这次左良玉能听令而来,杨嗣昌还是比较满意,想借机敲打敲打他,以后才能使用。 左良玉进帅府时,帅府过道上站着两排刀斧手,怀抱着鬼头刀,杀气腾腾地盯着他,让左良玉有点头皮发麻,他的亲兵在进洛阳府时就被命令停在外面,此时不知道杨嗣昌地真正心意,不由有点后悔进入洛阳,只是这时要后退也不可能,他只有硬着头皮去见杨嗣昌。 左良玉进到帅府,见到杨丽昌高据帅案,两旁站着数十名将领,和他同级别的就有几个,地上还跪着一员将领,左良玉不敢怠慢,一把跪了下来:“未将参见督帅。” 杨嗣昌对左良玉点了一下头,喝道:“来人,把他推出去斩了。” 左良玉大骇,他身边无自己的一个亲兵,长叹一声,就要闭目待死,几名刀手一涌而上,将前面跪在地上的一名大将拖了下去,那人口中大叫:“督帅大人饶命!督帅大人饶命!” 杨丽昌却不为所动,左良玉才知刚才那声并不是对自己喝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偷眼朝两旁的其他大将看去,见他们面上都露出不忍之色,心知刚才所杀之人身份可能不低,见杨丽昌没有命令自己起身,更是不敢乱动。 不一会儿,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献了起来,杨嗣昌强忍胸中呕吐之感,故作淡然的道:“刁民忠身为副将,不守军令,本督命他扼守卢氏县,竟敢带兵返回,论罪当斩,希望各位以此为鉴,严守军令,否则休怪本督刀下无情。” 众人心中暗懔,涌起兔死狐悲之感,嘴里却不得不回应:“谨遵督帅之令。” 卢氏县靠近唐军的商洛,唐军虽然没有占领卢氏县的意图,但只要朝庭一派兵驻守,唐军的打击马上来临,守将或杀或擒,几次之后让朝庭再也不敢派兵驻守,左良玉自然清楚其中情形,难怪刁民忠不肯赴任,要偷偷潜回,撞到杨丽昌的刀下。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章 监军之 杀了刁民忠,见到众将无不惶恐,杨嗣昌才对左良玉道:“左将军不必多礼,起身。” 左良玉磕了几个头,回道:“多谢督帅。”才敢起身,全身却出了一身冷汗。 见杨嗣昌没有拿自己问罪的意思,左良玉长吁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来对了,心中对杨嗣昌处死刁民忠却不以为然,若杨嗣昌知道卢氏县的情况,还要派刁民忠驻守,那就是故意陷害,若不知,胡乱派人身为主帅更是大忌。 杨嗣昌却不知左良玉心中转些什么念头,见左良玉臣服,心中大感快意,杨嗣昌到了洛阳,才亲身体会到领兵之难,自己以前和皇帝的召对都是想当然的纸上谈兵,执掌兵部时总是认为前线那些总督,总理,巡抚,总兵官劳师糜饷,却不得寸功,恨不得将他们全撤了关进牢里,轮到自己在前线,才知那些骄兵悍将的难驯,听话的都是面泥,根本不能靠,只能先杀了他们悍将的骄气,再用利诱之,才能使之为自己所用。 等左良玉规规矩矩的站到了旁边,杨嗣昌才再开口道:“各位,皇上这次命本督调聚全国兵力,发下二百万两饷银,就是要一举歼灭李贼,若各将能奋勇当先,朝庭必不吝墙封赏,若有迟疑不前者,杀无赫!” 刁民忠的前例就在眼前,虽然众将对杨嗣昌的处理未必服气,可是也不想撞到他地刀口下。听到杨嗣昌一下子带来了二百万两饷银,一个个都眼睛放光,暗呼不亏是天子最宠的红人。都希望能从这二百万两饷银中分一杯羹,齐声向杨嗣昌回道:“督帅之令,未将誓死不敢违背。” 见众人个个老实应命。杨嗣昌才满意的点头:“各位都是权重一方地巡抚。总兵。副将,朝庭没有薄待过大家,如今正需要各位尽心用命之时,本督出京前,取得皇上的同意,要在前方设一平贼将军。地位在众将之上,就看各位谁能先拨得头功,取头功者,本督当许与平贼将军称号。次功者,封侯封伯朝庭也不会不舍!” 杨嗣昌虽然以前没有带过兵,但恩威并重还是知道的,先杀刁民忠示之以威,再提出饷银,封赏诱之以利,果然将这一帮老粗镇住,在杨嗣昌面前温顺如绵羊,杨嗣昌此时方有了对付唐军地信心,将众将一一分派到河南前线,他准备等浙江,福建,广东三省兵马一到,就对唐军发起进攻,至于云南,广西,贵州三省兵马,他们赶得上最好,赶不上就权当预备队。 正当杨嗣昌将黄得功,刘良佐,左良玉,李仙凤等人地人马全部调派完毕时,一个亲兵过来:“报,督帅大人,监军佥事敦大白命令部下在洛阳马道街上纵兵抢劫,整个马道街乱成一团,前后已被堵住。” 马道街位于洛阳北面,因是城内重要通道,朝庭规定街上必须可以容四辆马车并行,才被命名为马道街,街道两边商铺林立,正是洛阳繁华所在,此次对唐军地进剿,兵马多要从洛阳经过,杨嗣昌刚到洛阳就下令严肃军纪,各省来的兵丁除主帅亲兵外,不准进城,进城者若有违违法乱纪者,严惩不殆,没想到各省的兵丁没有闹事,闹事的却是他身边的监军大人。 众人本来要出去,这时不由都看着杨嗣昌,看督师大人如何处理此事,杨嗣昌心中暗骂郭大白蠢材,愚不可及,此事一个处理不好,他刚才竖立的威信马上会付之东流。 他脸色铁青,拨出自己地金批令箭:“传我命令,速拿郭大白到帅府。” 这事其他人可不敢接,杨嗣昌的幕僚万元吉亲领着皇帝拨给杨嗣昌的护卫亲兵向马道街赶去。 众将本可以离去,此时却没有人肯走,一个个都等着要看好戏,一个是皇帝最信任的督帅,受命掌控天下兵马,代天行事,一个是一入军营,地位便高上一级地监军大人,两人相冲,谁胜谁负? 皇帝派出去的监军,本来每到一个地方都可以借着皇帝的命令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可是在杨嗣昌的军中却不行,杨嗣昌比郭大白更受帝宠,此次出征又是代天行事,自然不是他可以左右,因此他监军的权力便大打了一个折扣,沿途官员的接待,也都是为了巴结杨嗣昌,对他这个监军有如无视,这让郭大白颇为郁闷。 等到了洛阳城,杨嗣昌要日夜处理各处兵马的调动,一一接见赶来的大将,这些都不是郭大白一个太监能插上手,他干脆整天无所事事,带着几个小太监在洛阳城东窜西逛,杨嗣昌也乐得如此,并不管他,还派一队亲兵护卫他的安全。 郭大白在杨嗣昌面前不敢放肆,可是在洛阳城中就不一样了,整天招摇过市,看到什么东西直接取走就是,稍有不从,非打即骂,众人看他是一个太监,身边又有许多亲兵护卫,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暗叹倒霉,有吃过亏的,远远看过郭大白带人来了,赶忙关上店门躲避。 几日下来,郭大白每到一处都是一阵鸡飞狗跳,接着街上的店门都通通关闭,直到他走后才开门,郭大白倒不在意,反而以为自己威风才如此,因此也一直没出什么事。 今天马道街郭大白倒还是头一次来,这条街上店铺经营的都是一些珠宝,玉器,古玩等贵重物品,身后都有达官贵人撑腰,故不象其他街道一样惧怕郭大白。 郭大白带人来时,这条街上大部分的店铺并没有避让,这让郭大白心里很不痛快,他身体残缺,心事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会,开头逛街只是拿点东西。见到人人躲避,倒是喜欢上了这种威风地事情,拿不拿东西都无所谓。看到别人忙成一团,拼命收拾东西时才会开心之事。 马道街上的店铺不避让,郭大白存心找茬。一路上看到没关的店铺命人上去故意砸坏几件物品。然后走人。众人知道他身份,都忍了这口气,只是郭大白开头还有节制,到了后来,砸得性起,铺子里地东西就损失惨重了。尤其是几家经营古董瓷器的店铺,这东西价值千金,可是一碰就碎,店家自然不干。揪着他们就有赔偿,有一家还是福王府总管开的,从来是他们欺负别人,哪有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揪住郭大白就要让其赔十万两白银。 郭大白如何会赔银子,结果自然是动起了手,福王府地人不是郭大白身边亲兵地对手,被打得哭爹叫娘,整个街上乱成一团,万元吉带兵赶到时,郭大白正带着亲兵,索性沿着大街见到没关门地铺子就冲上去砸一通,万元吉对郭大白也不敢无礼,只是叫住了护兵,然后道督帅请他回府。 没有了护兵,靠郭大白身边的几名太监也成不了事,若是被人反击,几个太监非得被血本无归的众人打死不可,郭大白只得悻悻然回府,心中却没有一丝害怕,太监在北京有时都敢如此,何况是在洛阳,又没有死人,只是砸了一条街而矣。 杨嗣昌头大如斗,万元吉刚走,洛阳城的壕门富户就纷纷来到帅府,其中有原南京的兵部尚书吕维棋,福王府的总管,一时群情汹涌,要求杨嗣昌拿纵兵抢劫地郭大白问罪。 郭大白刚进帅府,杨嗣昌就喝令左右亲兵将他绑了,郭大白没想到杨嗣昌会对他动真格的,急得大叫:“我是监军,你无权拿我。” 杨嗣昌冷笑一声:“本督代天行事,手持尚方宝剑,凡官员都有先斩后奏之权,你带兵扰乱集市,借着我给你的亲兵白日抢劫,简直是无法无天,证据确切,不容抵赖,罪该当诛,你是内官,本官就不当场斩你,待禀明圣上后,再当着三军将士行刑。” 郭大白哑口无言,杨嗣昌看得一阵厌恶,挥手道:“先押入死牢,等圣旨来到,再行处斩。” 等郭大白被押了下去,杨嗣昌又看着几个小太监,那几个小太监见到监军大人都被押入死牢,大惊失色,拼命磕头,叫道:“督帅大人饶命。” 杨嗣昌叹了一口气:“也罢,你们不是主谋,罪不当死,那就每人罚打三十军棍。” 几个小太监听到饶了他们的性命,只打三十军棍,反而是魂飞魄散,更加拼命求饶。 杨嗣昌看得心烦,喝道:“拖下去,打。” 他没有经验,自然不知道要人至死只需十棍,以小太监们地体质就得一命呜呼,朝庭的文臣们触怒皇帝时,经常廷杖五十,一百之所以不死,多是执掌刑棍之人知道皇帝心意,有意手下留情之故,这几小太监落到军士手里,哪有人会对他们留情。 处理完小太监之事,杨嗣昌的目光又落到派给郭大白做护兵的数十名军士身上,冷冷的道:“你们好的很,我是叫你们去保护监军,又不是叫你们在晴天白日之下充当抢劫的帮凶,你们可知罪?” 那领头的军士颇为知趣:“督帅大人,小人知罪,甘愿领受三十军棍。” 这些军士在杨嗣昌身边虽然也能捞些好处,却怎么能跟在郭大白身边相比,郭大白完全是明拿明抢,他们跟在身边当然好处也不少,反正天塌下来有监军大人顶着,一个个胆大包天,此时知道郭大白靠不住,只得自行认罪。 杨嗣昌点头道:“那好,你们就自去门外领军杖。” 先出去的几个小太监已是打得皮开肉绽,出气多,入气少,声音刚停下来,又多了数十名军士兵“唉哟,唉哟”的叫声,那些本来气势汹汹的壕强也软了下来,一个个朝杨嗣昌告辞而去。 行完刑,执掌的万元吉来给杨嗣昌报告结果,这几个小太监果然挨不得十多下就已死了,而那些军士全都挺过了三十下,不过,也有数人晕死过去,杨嗣昌一愣,倒没有想到杖三十会死人,不过,几个小太监他也不在意,吩咐把他们埋了,受刑的军士抬下去治伤,转身对还在看热闹的将领道:“各位可以回去了。” 众人见杨嗣昌对监军都说拿下就拿下,心中又多了一层敬畏,一个个行过礼后,都自离去,杨嗣昌又将左良玉单独留下,对他多有夸耀之词,表示平贼将军一职非他莫属,左良玉见到杨嗣昌的威势,倒起了几分真心,赌咒发誓一定遵照督帅之令行事,杨嗣昌才放他离去。 杨嗣昌此番的整军颇见效果,军饷又及时发下,一时官兵士气如虹,盘据在河南鹤壁,濮阳一带的张妙手、白九儿等人被官军拿来练手,号称数十万之众被官军全面击破,张妙手被官兵枭了首,白九儿被生擒活捉,报捷的文书送到朝庭,崇祯心中大悦。 张妙手,白九儿虽然远远不如唐军和张献忠,到底也是在朝庭里排得上号的匪首,河南曾调集数万官军征剿,依然无法剿灭,杨嗣昌到任不到一个月,将这股扞匪剿灭,众人都认为预示下面对唐军的征剿也会大顺,那些想弹骇杨嗣昌的人纷纷收起了折子,改为表功起来。 处斩郭太白的旨意也批了下来,崇祯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太监让杨嗣昌难做,杨嗣昌亲自在三军阵前将郭太白的罪状凛明,然后将郭太白处斩,尸体挂在洛阳城门口示众三天,官军见不可一世的监军也被杨嗣昌斩了,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惶恐,军纪大见好转。 这边杨嗣昌借着数颗人头为自己立威,取功时,唐军也没有闲着,一船船的粮草已运到了西安,西安的效外从各处抽调的八万精锐军队全都到齐,李鸿基已宣布这次灭明将御驾亲征,众人早有预料,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只是皇帝亲征,一切都马虎不得,不但要确保皇帝的安全,这个万一的准备也不能不作,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带着文武百官一起请皇帝立下太子,以防身后之事,不然皇帝为国家社稷着想,就必须留在后方。 李鸿基只有二个儿子,他们各有支持者,仓促间到底要立谁为太子,为此差点又要闹起一场风波。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章 伐明之策 李鸿基听到百官请求立太子,不由一阵头痛,自已的儿子才二岁,一立太子,即使是皇帝之尊也不能轻易更改,自己怎么知道哪个儿子适合当皇帝,可是百官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也许一支流矢,一块石头就能让自己丧命,到时若是没有明确的继承人,恐怕自己建立的大唐帝国真会乱成一团,自相残杀也说不定。 李鸿基不愿现在立下太子,也是为了不让那个孩子从小背获负担,想了想,宣布自己已写下继承人的名字,放在承运殿匾额的后面,并派兵日夜看守,只有自己丧命后,才能在三省八部官员的监督下一起开启,否则有敢擅动者,一律以谋反论处,杀无赫。 众人见皇帝不愿立太子,听到此法倒也颇为可取,这场太子的风波才停了下来,全军上下一心一意准备这场伐明之战。 明天就是大军开拨的日子,唐军一切都万事齐备,其五品以上的武将全部站在承运殿内等待皇帝的到来,皇帝今天要在大殿上宣布伐明之策。 随着李娃的一声:“皇上驾到。” 大殿上的武将们全都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含笑点头:“各位爱卿平身!” 待众人谢恩起身后,李鸿基才道:“今日议事不在大殿,众卿跟朕来。” 今日朝议。讨论地是伐明之事,除了三省头脑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外,只有情报部的贺氏兄弟在,其余都是武将。高立功已返回东北。李双喜和刘芳亮也各自返回自己的驻地。 今天地武将以马维兴为首。高一功、卢象升、马世耀、刘体纯、田见秀、李过、钟华、崔尔达、左光先、李岩等人一一看着皇帝向大殿的侧门走去,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只得跟在后面,心中纳闷万分。 走进侧门,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中间有一张大大地桌子,上面用一张布蒙着,众人不知是什么意思,用探询地目光望着李鸿基。 李鸿基命令道:“来人。将桌布掀开。” 几名侍卫将布慢慢掀开,桌上地东西露了出来,上面山川林立,河流瀑布清晰可见,每个城池标明清清楚楚,上面插着红黄绿三种颜色的旗帜,其中以红颜色最多,黄颜色次之,绿颜色最少却很杂乱,分布得到处都是,众人都呆了,这竟是一幅中原大地的立体图案。 贺珍看着这幅图,很是得意,李鸿基还是在商洛山时,就吩咐情报人员的另一项任务就是按比例获取各地的地形图,这其中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将这个巨大的沙盘作好。 唐军占领地地方好说,那些还在朝庭手中的地方却更加艰难,现在虽然还有许多地方作的不够精细,却已经是似模似样了。无论哪一个人,看到这幅图只能有二个字形容,那就是震憾。 高一功开口问道:“皇上,这些旗子是什么意思?” 李鸿基示意贺珍来答,贺珍咳了一下才道:“回高将军,这红色的旗子代表我军地势力范围,黄色代表朝庭,绿色代表各地的义军,土匪,和杆子。” 众人一听,齐齐点头,这种方法简单明了。大家以前虽然知道自己这方优势,但优势除了兵强外,其他却说不上来,从这个沙盘上看去,唐军不只是兵比朝庭要强,地盘竟然已被朝庭要大上许多,从东到西,从上到下,唐军红色的旗子象潮水一般向朝庭压了过去,朝庭的各个防线都岌岌可危。 只是唐军占的地盘虽然比较大,但除了四川,湖广,其它地方却比不上东南沿海之地人口稠密,是以唐军在总人数上比朝庭还要少上许多,现在唐军辖下的人口数在三千到四千万中间,而朝庭总人口数依然有上亿人,双方的比例大概在三比一。 只是唐军以三分之一的人口,收税现在已可以和朝庭比肩,百姓尚不觉为重,而朝庭却弄得民生调敝,盖因太过不均之故,而且朝庭收一分,下面的官员得二分,百姓才会困苦如此。 李鸿基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对着桌上的沙盘道:“大家看,朝庭之地不足我军三成,但他占着天下最富裕之处,全是精华所在,朕虽然要一统中原,却不忍心让江南精华之地因战火毁于一旦,因此定下此次伐明之策便是围城打援,只要我军出兵攻下真定,河间,保定三处,京师与江南便完全隔绝,到时朝庭在河南,山西,及江南各省的援兵定会匆忙来救,那时我军可以从容布置,将战场设在我军预定之处,只要将援兵一一歼灭,不但江南可下,就是京师也可得。 这条计策在攻占四川之时就提过,当时要拿下整个山东,却因为朝庭海军的缘故没有实行,只得先拿下四川,湖广两地,此时皇帝重提,武将中马上就有人提出异议。 田见秀道:“皇上,福建,广东两省海军强大,我们堵住了陆路,朝庭依然可以凭借海上和江南各省取得联系,我军岂不要受两面夹击之险,以我军战力来讲,虽然不会输,却不免损坏惨重,何况万一崇祯小儿放弃京师,移师江南,我军岂不白忙一场。” 李鸿基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军何曾会怕两面夹击,置于另一种可能,我却知道崇祯必不会弃守京城。” 田见秀还是不肯放松:“皇上,崇祯为了脸面可能不会弃守京城,但若是他见事不可违,也不能保证他不能弃城,皇上此策。还是有靠赌地部分,不如直接杀上京师,将北京城团团围住。到时崇祯想走也不能,还请皇上能重新考虑。” 田见秀在武将中能文能武,这番话大有见地。李鸿基摇了摇头:“突袭京师。固然不错。只是中间障碍太多,不如破真定,河间,保定更易,何况我军若是逼得太紧,崇祯反而有可能从海上出走。朕就是要给崇祯希望,只要危急不是迫在眉睫,崇祯就是想走大臣自然会拦着,何况我军还有另外的手段可以逼得崇祯不敢从海路出走。” 众人大讶。唐军的船队在长江上和朝庭比比还可以,仗着火炮地优势,可以让朝庭的船只轰成一堆烂木。朝庭不是没有想过凭借水军地优势从长江和黄河水道逆流攻击唐军,只是都被唐军地火炮轰了回去,可是要在海上对朝庭构成威胁,那无异痴人说梦。除了高立功地士兵在东北见过海外,其他人也大海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又如何会让崇祯不敢从海路上走。 李鸿基看了贺珍一眼,贺珍明白了皇帝地意思,将福建省代表朝庭的黄色旗帜拿下,插上了红色的旗帜:“这样又如何?” 众将都皱起了眉头,福建和唐军之间隔着江西作屏障,难道唐军要越过江西地张献忠先攻击福建,先不说张献忠乐不乐意,只是福建多山地地形就不是唐军一时半刻能攻下,恐怕比直接进攻京城还困难些。 田见秀知道必不是如此,他苦苦思索,露出了一丝喜色:“皇上,难道福建已投降我军?” 李鸿基摇了摇头:“没有,郑芝龙胃口大太,竟然要朕封他为闽南王,福建一切事务由他作主,也不得干涉他在海上地行事,他只是名义上臣服我军,每年上剿一百万两税银,朕安能答应。” 田见秀大为奇怪,既然福建不投降,又不能越过江西去攻击,那又怎会插上已方地旗帜,旁边的李岩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李鸿基有意让李岩出出头,道:“李爱卿,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众人随着皇帝的目光,一起向李岩望去,殿中之人都是名臣宿将,卢象升,左光先就不用说,他们在明廷中就独挡一面多年,马世耀、刘体纯等人也是久经战阵,地位比李岩高得多。 这么多高官望向自己,李岩并没有怯场,向李鸿基行了一礼才道:“未将只是胡乱猜测,如果有不对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李鸿基笑语吟吟:“没关系,你尽管大胆说出自己地看法。” 众人见到皇帝如此关爱一个刚投不久的五品将军,都感到奇怪,不明白皇上为何会重视这样一个人,都静等着李岩说话,看他是不是值得皇上看重。 李岩道:“我猜皇上的意思不是真要拿下福建,也不是要答应郑芝龙地要求,让他转投我军,只是将两方谈判的内容适时公布出去,崇祯多疑,若是到了海上,就是朝庭有再多的军队,崇祯的生死也控制在海军手里,崇祯既然起了疑心,必不会放心让郑家地海军来迎接自己。 而朝庭的海军全被郑周两家控制,两家实力相当,朝庭只有请广东周家的海军过来接应,不过东海的这片水域一直受郑家控制,郑芝龙一定不会答应。郑芝龙受招安后,为了保住东海的水道,和周家还硬拼过数次,才划分出势立范围,东面为郑家所有,南边归于周家,郑芝龙又怎会答应周家水师进入这片海域。 郑芝龙不答应,周家就是再忠心耿耿,也不会冒两败皆伤的可能强行派遣海军到天津将皇帝和大臣接到南方。这样一来,落到朝庭的眼里,恐怕就是周家也不可靠了,皇上英明,如此不费一兵一卒,朝庭庞大的水师就只能作为摆设。” 众人明白过来,纷纷称赞,贺珍在旁补充道:“这次不但可以让朝庭对水师生隙,而且陆军也是两省之军最为精锐,想必朝庭对这两支军队也不能完全放心使用,到时更易被我军击破,我军一统中原后,他们强大的海军也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资本,没有了陆地的支持,海军也不过是无根之萍,不由他们不降。” 众人叹复,李鸿基却怕郑,周两家见中原事不可违,率军打下台湾,凭借台湾作基地,到时唐军的水师从无到有,那至少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平定。 只是郑芝龙必定不行,他在历史上清军还未到时就张罗着要投降,尽撤仙霞岭一带的防线,而郑成功现在才十五岁,恐怕还不能独立领军,唯一可虑的就是周家,不过,只要两家不联合,周家就是以台湾为基地,也抗衡不了年。 李鸿基环顾了一下众将:“各位,对于此次伐明还有何疑虑?” 马维兴带头道:“皇上明见万理,此次必定一战功成,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李鸿基笑骂道:“你怎么也学会和别人一样溜须拍马。” 马维兴面带憨色:“臣只是想作为皇上的马前卒,成为此次的伐明先锋,请皇上恩准!” 李鸿基收起了笑脸:“不准,你为朕的兵部尚书,必须作镇后方。” 见马维兴立马苦着脸,李鸿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须如此,冲锋陷阵,朕有的是人,有你在后方作镇,朕在前方才能无忧,伐明之后,朕一样会给你记功。” 众人都羡慕的看着马维兴,再大的功劳莫如救驾之功,马维兴虽然没有救过驾,却是被皇帝在未发迹前所救,这种恩义更能让君王放心,许多人比马维兴更适合作兵部尚书,皇帝还是将马维兴一直放在这个位置上,那就是因为放心之故。 李鸿基见众人再无异议,马上下达旨意,吩咐文臣除宋献策随军外,其余人等由周凤梧,顾君恩二人为首,在西安留守,武将则留下了马维兴,高一功,卢象升三人,其余人都随皇帝一起伐明。 李鸿基本来有意让卢象升也参加,只是卢象升虽然已投降,却不愿充当伐明的先锋,当时他投降时就已声明,李鸿基爱惜他的风骨,并不勉强。 眼看众人都无异议,李鸿基命人将沙盘重新盖上,带着众人回到大殿,正要让李娃宣布散朝时,宋献策上前奏道:“皇上,大军出发之前,皇上还要一件最重要之事没办。” 李鸿基想了想,不得要领,只好问道:“何事?” 其他人一起向宋献策看去,大军已准备齐整,随时可以出发,还有何事这么重要,怎么大家都不知道。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一章 讨明檄文 宋献策道,“皇上,那就是起草檄文,明庭贪官污吏横行,民生凋敝,在面对满人时多次丧师失地,正是日薄西山之时,反观我朝,政清人和,上下一心,我朝伐明正是以有道伐无道。 昔日文王伐商,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汉未十八家诸候天南地此,齐聚虎牢关讨董,无他,檄文之功也,今日我军以堂堂正正之师伐明,若有檄文相助,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并非无可能,可大大减少我军伐明的阻力。” 众人都恍然大悟,李鸿基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不错,差点把此事忘了,我军伐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正需要一遍檄文传遍天下,历数一下明廷的无能,让百姓能认清形势,只是明天就要出师,谁能一晚写出一遍好的檄文来。” 在场的除了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其他人都是和大老粗差不多,卢象升连伐明都不愿意参与,自然也不会写什么檄文,李岩虽然有才,刚才已经表现过,也不愿自己太过抢眼。 看众人都默不作声,周凤梧向宋献策笑道:“即如此,一客不烦二主,那是请侍中大人代劳了。” 宋献策苦笑,怎么没想到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大老粗,早知如此,前几天提出来也不会如此匆忙了,他以前做文章还可以,只是几次考试连个秀才也没有捞到,就彻底丢下那些诗词文章。要他在一日之间写出一篇能煽动感人,言情并茂地檄文来,也真够为难的了。 宋献策暗暗后悔。 提得不是时候,只得一咬牙道:“好,我尽量写好。” 看到宋献策为难的样子。李鸿基已考虑到他可能不善长。若是勉强做出来。那还不如不做,心中一动道:“宋爱卿日理万机,不用费神在这类小事上,我心中已有写檄文地人选,各位退了。” 宋献策松了一口气,众人见檄文之事没有落到自己头上。也不去追问,明天就要出征,今天要做的事太多,跪下谢恩后。一个个都退出了大殿。 李鸿基心目中檄文的人选自然是陈贞慧,他平时就是负责记录整理唐王地各项命令,又广有才名,是最适合写檄文之人。 陈贞慧是男子,为了避嫌,李鸿基登极后他就搬出了改成皇宫地唐王府,李鸿基另外给他赐了一座宅子,他作为随军长史,地位并不高,这样地会议不是他能参加的,李鸿基退朝后,就命侍卫将陈贞慧找来。 在唐军中耳闻目睹二年多,陈贞慧早已不是当初一心想要替明庭效力的书生了,朝庭和唐军越来越拉大的差距,让他意识到唐代明已是大势所趋,非他个人的力量所能挡,在痛苦过一段时间后,就彻底效力唐军。 听了李鸿基的要求,陈贞慧并没有考虑多久,马上回道:“皇上放心,臣明天一定交出让皇上满意地檄文。” 第二天,陈贞慧的檄文果然交上来,李鸿基展开一看,拍手叫好,檄文开遍写道:“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当今大明太祖,本起于桑泽之间,驱除胡虏,恢复中华,是以享国诈有二百余年。 然后世子孙,不遵祖训,废坏纲常,失君臣之道,有帝嘉靖者,百姓皆曰:“家家皆尽是也,有帝万历者,三十年不临朝,至天启,宦官当道,四海亿兆之民,皆治于一宦官之手,有此三帝,大明当亡,不亡者,仍太祖驱夷狄之功也。 当今天子,本有所为,初诛魏阉,四海归心,然刻薄寡恩,实非明主,国之干臣,袁宗焕者,凌迟而死,致使东虏叩边,陷我百姓于水火。嗟尔明朝,大数已终,严刑重敛,民不堪命。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诞我圣主,体仁好生,义旗一举,海宇归心。渡草原削平蒙夷,入东北尽灭满狄,安官抚民,设将防边,大业已定,此功可比明之太祖也,当以天下担之。 今我大唐皇帝,自长安领大兵五十万,当救百姓之水火,亲伐中原,为先牌谕文武官等,刻时度势,献城纳印,早图爵禄;如执迷相拒,许尔绅民缚献,不惟倍赏,且保各处生灵,如官兵共抗,兵至城破,玉石不分,悔之何及?” 李鸿基看完,又将檄文传给宋献策等人,众人都点头称善,这遍檄文中多用到大明太祖的北伐檄,正因如此,才能显示大明失德,天道循环,当亡于唐军之手。 李鸿基看过后,命令加紧传抄,让贺珍的情部部门在各地发布,务要使军队未到,檄文先到。 檄文传看远毕,李鸿基就要在三军面前朗读,李鸿基坐上特制地天子车驾,那车驾雕龙附凤,上面放前一张龙塌,龙塌背后是黄色的伞盖,斧销,木瓜等灿灿生辉,车驾的上面还刻着“光照日月”四个大字。 李鸿基让人驾着马车,从金碧辉煌的皇宫来到了端履门外,那里有三万名近卫军等着他,两旁数十名侍卫衣甲明亮,将皇帝的车驾团团围在当中,文武百官齐跟在后面,看到皇帝的车驾出来,三万名近卫军全都哗啦啦的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有力,仿佛将天都要震下一个大窟窿来,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也慌忙跪倒,不过他们欢呼的声音就不免参差不齐了。 李鸿基站在车上,展开了檄文,开始宣读,每当皇帝读完一段停下时,官兵和百姓都三呼万岁,到檄文读完,万岁的呼声更是响彻云霄。 陈贞慧见自己的檄文得到了皇帝的认同,又是欢喜又是担扰,欢喜的当然是会得到皇帝的赏识,只是如果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已先是假装投靠到如今真心为唐军效力,还写出伐明檄文时,会不会气得吐血。 当然他更是担扰此次皇帝亲征伐明,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受到伤害,虽然皇帝答应他可以派出情报人员先将他家人接出来,只是陈贞慧自己知道,父亲是绝不会跟着走的,反而有可能将唐军接他的人员抓进官府,只好拒绝了皇帝的好意。 读完檄文,皇帝在三万名近卫军的簇涌下,向西安城外行去,离西安城十里,那里还驻扎着从各地抽调的八万名精锐野战军,一路上看到皇帝的车驾,西安的居民都跪地相送,留守文武官员送到十里开外的军营才返回。 李鸿基当着八万野战军的面,又重读了一遍檄文,皇帝的声音再大,也传遍不了八万人的军营,李鸿基每读一句,都要等人一遍遍传下去,直到每个人都听到,才读下一句,这短短四百多字的一篇文章,李鸿基整整读了小半个时辰。 读完檄文,李鸿基就命令全体拨营起程,唐军汇聚了八万野战军,三万近卫军,后面还跟了十万民夫运送粮草弹药,总共二十一万大军向山西前线出发。 陈贞慧檄文上讲五十万大军,那是文人的通病,喜欢夸耀,唐军除非放弃地盘,尽起境内的大军,否则那来五十万人,不过,李鸿基也没有让他改,明朝虽然有百万大军,恐怕也挡不得自己十一万大军一击,又何必再改。 唐军一路浩浩荡荡,大军排成十里长的队伍,出潼关,过黄河,花了十日时间,到达了山西前线,此时已到了三月初春,虽然寒意还未完全散去,各处却可以看到青青的小草发出的绿意,枝头上也冒出了绿牙。 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各地的农民都正在耕种,山西去年大灾虽然没有,小灾却不断,有了可以在旱地耕种的作物,加上山西免税,百姓尚可以温饱,见到自己的队伍,大路两边的百姓丝毫没有惧意,唐军的关系和百姓处理的极好,碰到灾害天气,地方的守备军最重要的任务都是帮百姓救灾。 许多百姓都从家里拿出东西,往唐军行军的战士手里塞,唐军没有接战,先在自己的领地里受到箪食壶浆的待遇,见到皇帝的车驾,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真心实意的磕头。 百姓是感恩的,山西被明军和唐军各占一半,对比明军治下的百姓,同样的年份,那边也有许多人种上了旱地作物,收成虽然也有,但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却交给了地主壕绅,自己只能挣扎在死亡边沿,每天都有一些百姓冒着生命危险从明军那里逃过来,相比他们,自己无疑是生活在天堂,这边即使是无地之人,种出来的粮食拿大头的还是自己。 李万成已经遵照李鸿基的命令,收复了晋中,对太原作出了攻击的姿势,李鸿基的部队一到来,山西明军的前线骤然紧张,唐军在山西的正规军一下子变成了十五万大军,孙传庭大为叫苦,只得将兵力全部集中在太原,作出誓保太原的决心,并派人紧急向杨嗣昌求救。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二章 声东击西 在孙传庭对太原紧张万分时,唐军却只是对太原虚晃了一枪,大军分成三路,一路三万大军直取寿阳,阳泉,一路三万大军直取辽州(今左权县),而李鸿基中军的七万大军直接绕过寿阳,沿桃河,温河,直攻真定卫(今石家庄附近)。而留下二万大军对太原保持压力。 孙传庭大吃一惊,若是寿阳,阳泉一失,河北的大门就为唐军趟开,唐军没有后顾之忧,真定和保定府也不可能挡住唐军太久,京师就会遭到唐军的直接进攻,孙传庭不敢怠慢,他从太原亲提五万大军要救寿阳,只要击败了进攻寿阳的队伍,唐军就面临后路断绝的危险,即使攻下真定,也不得不返回。 可是孙传庭刚要出城,就被晋王派人拦住,救兵如救火,孙传庭也顾不是什么番王了,他将晋王的人打发走,带兵避开唐军南门的兵力,想从东门出城,到了东门,孙传庭的队伍却被晋王朱求桂亲自带兵堵住。 晋王算是最幸运的番王,朝庭失陷在唐军和义军手里的番王众多,最惨的莫过于吉王和蜀王,吉王被张献忠沉入江中而死,蜀王是自己被部下所逼,跳下井中身亡,爱妾还被人污辱,而秦王,襄王,肃王等人虽然性命无忧,家产却全被唐军没收,他们的领地和王府都被唐军所占,全家只得寄食在北京。 而晋王虽然做了俘虏。可是太原竟然还被官军夺回,他地王府唐军丝毫没有破坏,当然。累积数百年的家产没了,可是他的封地许多还在,比起以前地生活虽然不如。可是比起寄宿在北京的其它番王来说无疑要好许多。他怎么也不愿第二次落入唐军手里。虽然性命无忧,若是不能过那种人上人的生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晋王一听到孙传庭要带兵出城,他就紧张万分,孙传庭一走,唐军来攻怎么办。他怕自己派去地人拦不住孙传庭,估计孙传庭肯定会带兵从东门出去,他亲自来东门等候孙传庭,这他倒是算地挺准。 要让明朝地文武官员对番王有好感。那确实很难,历代蜀王都称贤王,尚且遭到部下如此忌恨,其他番王在百官心目中的形象可想而知,孙传庭本不想见晋王,只是晋王将门堵上,他想不见也不成了。 晋王一见孙传庭到来,马上哀求:“孙爱卿,不要丢下太原,不要丢下孤王。” 见到晋王脸上一片惶恐,仿佛他一出城太原马上就要失陷,孙传庭只得安慰晋王:“殿下放心,本督并没有丢下太原,太原还有三万精锐人马,还有艾万年这样的勇将,有他们固守,殿下完全可以无忧。” 孙传庭没想到自己出兵去救被攻的县城还会被番王拦阻,不由有点哭笑不得,心里涌起了一个念头,要是唐贼没有将晋王放回多好,这个念头把他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对皇家大不敬,自己可不能坏了君臣纲道。 孙传庭的安慰一点效果也没有,晋王干脆拉住了孙传庭的衣服:“孙爱卿,只有一个艾卿家太过单薄,如果孙卿一定要出城,不如把贺人龙,猛如虎一起留下来如何?” 孙传庭听得差点要吐血,贺人龙,猛如虎都是勇将,若是都留下,他手下就只有一个李卑还能战,难不成让他这个五省总督亲自上阵撕杀不成,孙传庭摇了摇头:“殿下放心,太原稳如泰山,至于殿下所说地二人,他们另有安排,恕微臣不能从命了。” 朱求桂不死心:“孙爱卿,那你给太原多留下一点兵马,六万就成……,五万……,至少也得四万。” 孙传庭终于失去了耐心:“来人,送晋王殿下回府。” 唐军一路偏师的力量都有三万人,他带五万人不一定是对手,只盼能逼退唐军就算胜利,若不是担心太原的安危,他恨不得将八万兵马全部带上,哪里还能减兵。 晋王见孙传庭不肯给太原增加一兵一卒,反而要将自己赶走,他也气得直哆嗦:“孙伯雅,你好,你坐看番王失陷,我要上京师向皇上告你。 孙传庭知道他这却是要向京师逃跑了,没有再理他,晋王走了也好,没有晋王在城中,他倒是毫无顾忌,若是五万人马不能建功,他可以再从太原抽调二万人马。 晋王嚷的虽然大声,见孙传庭不理他,他也无可奈何,番王地位虽尊,却无权干涉地方官行事,何况孙传庭还是一个五省总督,见孙传庭派出卫兵来请自己回府,他哼了几声,也就自己上了马车,喝道:“回府。” 他上车前,瞥见孙传庭身边地官军看着他全是嘲笑的目光,自觉失了脸面,在车上自言自语道:“孙伯雅,你等着,得罪了孤王,以后有你好受的。” 和晋王的这一顿纠缠,又担搁了半个时辰,孙传庭出城后,就急忙朝寿阳赶去,寿阳兵不过二千,唐军这次准备充足,大炮,火药带了很多,只是轰击了数个时辰,寿阳知县就顶不住,出城投降,接着阳泉也是如此,孙传庭刚出太原城时,两县其实就落到唐军手里。 孙传庭也不指望能救的了两县,只是这两个要地无论如何不能让唐军占据,他出城后,急奔了大半天,走到离寿阳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命令士兵停下了脚步,派出斥候搜行,同时命令士兵开始埋锅造饭。 指挥攻打寿阳,阳泉两县的主将是田见秀,左光先两人,寿阳和阳泉只是一个诱饵,唐军若要攻打这二个县,一万人都嫌多,真正的目标还是太原,毕竟唐军虽强,放任八万精锐的敌人在自己后路也会不放心。何况太原还可以从武宁,大同等地调来援兵。 不过,唐军没有时间慢慢先攻太原。再扫平山西,李鸿基出动了从未没有过地十五万精锐军队,就是要一举灭明。所以兵分多路。让孙、传庭不得不救。只要伺机吃掉孙传庭派出的援军,山西拿不拿下都无关紧要了。 寿阳县境内四面环山,中间丘陵起伏,沟壑纵横,是山间盆地。整个地形由东北向西南逐渐倾斜,一般海拔在一千一百米以上。最高峰为北部的大威山,海拔一千七百一十四米。其他山峰东有虎神庙岩;南有大塔山、圣山;北有牛金山、方山;西北部有罕山等,海拔均在一千四百米以上。 这种地形最适合打埋伏,唐军攻寿阳。阳泉两县时,官兵毫无防备,唐军毫发未伤,若是让官军有备,虽只有数千人,唐军要攻下寿阳,不付出千把人地伤亡根本拿不下,田见秀和左光先拿下寿阳后,县城只留一千人防守,其余主力都埋伏在离城十里左右的树儿岭,等待太原的援军过来。 树儿岭并不高,下面地势开阔,并无任何险峻之处,不过,整个寿阳县地地势决定了东高西低,若明军前来,唐军地骑兵借着地势正可以一冲而下,根本不需要埋伏,这样地地方三万唐军冲击起来,绝对会是明军的灾难。 孙传庭本身是一员宿将,田见秀并不寄希望于在什么地方能够伏击到明军。干脆来个硬碰硬,除非孙传庭能够看着李鸿基的大军一路横扫,杀上京师,否则,他必须在树儿岭经过,击败上面的唐军。 孙传庭果然够小心,他派出的斥候甚至连一个小小的丘陵也不放过,直到确认无事大军才前进,这也大大担搁了时间,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树儿岭前面。 明军地斥候到了这里就再也不能前进了,明军派了三拨斥候都被唐军斩杀,孙传庭已知道了唐军肯定就在前面等着,他命令队伍停下来,叫来贺人龙,李卑,猛如虎,贺无敌等大将总兵商议。 孙传庭先开口道:“各位,前面数里就是树儿岭,我们的斥候出去数批都没有回来,毫无疑问,唐贼就在前面等着,我们马上就要和唐贼接战,这仗该怎么打,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这些人和义军作战时虽然猛勇难敌,但在曹文诏和陈奇榆手下时都屡败于唐军之手,到了孙传庭手里,虽然没有败过,但那是唐军从没有主动和他们接战,此时昔日的猛将都有了惧意。 贺人龙接道:“总督大人,唐贼都是骑兵,树儿岭东高西低,正适合骑兵冲击,若是在那里接战,对我军很不利啊。” 贺人龙一说话,李卑也道:“大人,我军骑兵只能二万人,若是平原,我军五万对唐军三万还有胜算,可是在树儿岭这个地方,我军就是五万全是骑兵也打不过人家居高临下地三万人。” 其余将军也说在树儿岭决战官军毫无胜算,孙传庭自己也是动摇,他身边的一位幕僚乔良献计道:“大人,莫如我军渡过白马河,将唐军绕过,攻下了寿阳,那时就变成我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之便了。” 孙传庭还没有开口,他的另一位幕僚就反对:“大人,不可,唐军已经发现了我们,若是半渡而击之,我军立马就要大溃。” 乔良道:“有何不可,我军可佯装驻扎在这里,派人到前面破坏道路,到时唐贼即使来攻也好过在树儿岭决战,如果他们不动,那我们再过河,唐贼也奈何不得。” 孙传庭点了点头,白马河属汾河水系,此时正是枯水季节,河水并不深,士兵涉水即可过,不可现在水太冷,真要涉水,恐怕到了对岸,一大半人也都要倒下了,还是得扎木伐才行。 孙传庭一声令下,前面的官军开始在地上挖坑,破坏道路,另外的人则伐木作舟,准备渡河。 田见秀和左光先两人带着数万名唐军在树儿岭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心中窝火,好不容易等到明军来到,只杀了十几名斥候,明军就又不动了,田见秀等得着急,反正已暴露,那干脆也派出了斥候。 斥候不久就带来了回报:“将军,明军已经停了下来,他们在路上挖坑,还有一些人在伐木。” 田见秀和左光先同时说出两个字:“渡河!” 田见秀冷笑一声:“想得美,若想在我们眼皮底下渡河,那就小看我军了。”转身向左良玉道:“左将军,看来他们是不会来了,那我们去会会他们。” 左光先吃了一惊:“田将军,我们若前去岂不是没有了地利,他们反而可以以逸待劳。” 田见秀骂的一句粗口:“什么地利,以逸待劳,统统见鬼,我军远比对方优势,他们要避,我们偏不让他避,堂堂正正一战,我们一样能赢。” 左光先还想劝田见秀等等看,田见秀已举起了刀:“敌人就在前面,跟我冲!”带头从树儿岭冲下去。 后面的唐军等了一夜,全都不耐烦,全军二万九千人跟着大喊:“冲!”滚滚烟尘朝前方驶去。 正在指挥士兵挖坑的猛如虎抬头看见烟尘,大吃一惊,赶忙向孙传庭回报:“总督大人,唐贼冲来了。” 孙传庭微眯着眼,看着前方的烟尘,离此地不过四五里,很快就会来到,此时明军路上才刚刚开挖,不足以抵挡骑兵的冲击,孙传庭也暗自佩服对方将领的当机立断,他们若迟疑半个时辰,明军就可以将道路全部破坏,那时骑兵如此冲锋,即使能冲过,也会损失惨重。 不过,此时不是佩服对方的时候,孙传庭赶紧下令:“快,收兵,列阵。” 听到收兵的鸣声,刚才正在挖坑,砍树的士兵赶忙聚笼,而明军的骑兵已摆成了突击的阵形,将两翼护住,等到唐军来到一里开外,双方已可以看清时,明军的阵形已摆好,孙传庭接手的部队虽然屡受挫折,到底是精锐之士,底子还在,后面加入的士兵经过孙传庭的整训,也可算得上是精锐之师,才能如此快整理好队形。 田见秀见到明军的阵形已摆好,中间正是厚重的长矛阵,两阵的骑兵护翼也是杀气腾腾,这样的阵形正是最适合对付冲击的骑兵,骑兵等于拿自己的身躯去撞敌人的长矛,田见秀却丝毫没有犹豫,高举长刀:“杀!” 后面数万唐军齐喝:“杀!”向官军厚重的长矛阵撞去。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三章 毒手佛心 唐军尚黑,盔甲都是黑衣的,而明军尚青,将领却尚红,远远望去,明军就象一块青红相间的巨大岩石,站在前面岿然不动,而唐军更象一股黑色的洪流,要把那岩石淹没,打碎。 这一段一里多的路程,正是明军已动过手脚的,许多地方挖开了坑,虽然不足以档着这股洪流,但不时有唐军的马匹踩到坑中,折断了马腿,嘶鸣着倒下,后面的马匹毫不犹豫的踏过,倒下的马匹和骑士立马惨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下,不过,这更象是洪流中激起的一朵朵浪花,丝毫影响不了洪流的接近。 前面的明军都躲在长矛下,虽然除了前一排的长矛手,都看不到敌人,但那惊天的马蹄声仿佛令天地都在颤抖,新兵都脸色发白,老兵却镇定自若,这么厚的长矛阵,敌军的骑兵能穿透过来才怪,没想到唐军也有发傻的时候。 看着唐军对自己已整顿好的长矛队冲击,孙传庭和一干将领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不是让骑兵白白送死吗,只要前面的长矛手没有自行逃走,骑兵一点也占不到优势,眼着唐军马上就要接近自己的长矛阵,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明军将领都兴奋的等着敌人撞上来,好看到血花四溅的情景,孙传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冷汗淋淋,前面的一个幕僚已叫了起来:“不好,大人,我们忘了贼人地掌中雷。” 唐军的手雷握在掌中投掷。声响如雷,应此明军取了一个贴切的名字,叫掌中雷。对这种武器明军已吃过数次亏,他们一直没想到办法应付,极不适应。排兵布阵时也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这个长矛阵对付只用大刀的骑兵是不错。可是要用来对付有手雷的骑军,聚集在一起地长矛手正好挨炸。 只是他们此时唯有祈祷眼前地唐军没有这种武器,他们地祈祷显然失灵,唐军还没有接近长矛阵,前排的唐军手里纷纷甩出了手雷,明军的长矛阵里到处响起了“轰隆隆。”的爆炸声。密聚的长矛阵顿时被炸得七零八落。 刚才还整整齐齐的长矛阵刹时成了一个到处是漏眼地筛子,唐军的骑兵从炸开的缺口中涌入,高兴着长刀,向已吓傻的明军脑袋砍去。“扑”地一声,一颗颗明军的脑袋飞起,脸上还全是震惊之色,不明白已方固若金汤的长矛阵怎么就会被唐军破了。 见到前面的混乱,后方的长矛手也吓傻了,那巨大的瀑炸声更是憾动着新兵们脆弱的神经,许多明军丢下手中的长矛转身就跑,连带着一些老兵也在松动。 孙传庭脸色铁青,自己怎么会漏算了唐军手中的掌中雷,可是就算有准备,对付骑兵难道还能学躲大炮一样把兵力散开么。 见到队伍松动,孙传庭知道此时决不能后撤,更不能听任士兵的逃路,否则就是一败涂地,连带骑兵也要受影响,他沙哑着声音狂喝:“稳住,稳住,后退者杀无赫!” 听到了主帅的呼声,军中的执法队严格执行了命令,凡是向后退的人都被射杀,总算稍稍稳住了队伍,但这种稳住却极不牢靠,唐军一层层推进,碰到阻力稍大一点的地方就是用手雷甩过去将缺口炸口,聚在一群抗拒的明军立马就是非死即伤,后面的唐军再跟进。 孙传庭见前面已绞成一锅粥,自己的步兵虽然死伤惨重,但唐军的冲击总算阻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传令贺人龙,猛如虎的骑兵出击。” 随着孙传庭的令旗挥出,两翼的明军骑兵向唐军的侧翼插了过去,田见秀出击的时候虽然带头冲锋,但此时早已退了出来,将自己这边的帅帐设在一个稍高一点的土坡上,见明军的骑兵出击,田见秀命令道:“传令,撤退!” 一个参谋张大了嘴:“撤退,将军,我们正占着上风。” 田见秀坚定的道:“撤退!” 听到撤退的鸣金声,唐军的骑兵停止了对明军步卒的追杀,施施然的返回,留给贺人龙和猛如虎两人的只是满地的烟尘, 看到短短一刻钟,已方死伤惨重的步兵队伍,两人不假思索追了上去,见明军追了上来,后面的唐军将手中已是血淋淋的马刀放下,取出了挂在马上的长枪,开始向后射击起来。 这种回马枪可比鞑子的返手箭厉害多了,随着“砰,砰。”的枪声响起,在后头追击的明军象雨点一样落下来,追不到数里,明军已损失了数百名骑兵,却连唐军一根马尾也没有捞到,两人只好垂头丧气的命令追击的骑兵停下来。 见到官军停止了追击,田见秀命令已方也停下来,他再次了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刀:“杀!” 唐军的一个前锋万人队已转身,向停下来的明军骑兵杀去,贺人龙和猛如虎两人顿时色变,这才意识到已方已跟到了坡上,唐军居高临下的冲下来,马速很快达到了极点,自己再怎么加速也不成了。 骑兵相争,失去了马速的优势,那和步兵也差不多,反而方便人家的斩杀,杀步兵对方还要弯腰,杀静止不动的骑兵只要将刀口对着前面,战马的冲劲自然会将对方斩成两段,除非是天生神力,否刚谁能挡住一人一马将坡上下来的冲劲。 此刻明军就是想退也不成了,若此时返身逃回,没走出几步就会被唐军追上,到时更是死无葬身之地,贺人龙和猛如虎都是同样心思,此时博一博还有希望,只要对方呈受不住伤亡,先行退却,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口 他们也都向自己的部下狂喝:“杀。”勉强让马速提起来。向快冲到自己前面地唐军杀去。 双方很快碰在一起,两军相撞的地方马上撒开了一片血雨,刀击声。惨叫声,人体的坠地声交织在一起。 明军刚提起地一点马速根本无法和唐军高速冲锋的战马匹配,两军相撞。刀与刀相接。往往明军都觉得刀一震。接着就脱手而飞,自己的头颅也被唐军随之而来地马刀斩成两段,有地人更是被唐军撞得飞了起来,到处是“扑,扑”坠地地声音,坠马之人。十之都是明军。 还没等到两军交错而过,后面又是一个万人队冲下来,正在庆幸自已劫后余生的明军马上又面临着唐军的第二波打击,同样是刀断。人飞,坠地。 第二波打击还没有过去,唐军的第三波打击又已来临,许多明军绝望的丢下了兵器,发狂的拍马后退,前面第一波攻击地唐军已穿过了明军的队形,他们并没有回头,而是向刚才已伤亡惨重的明军步兵攻去。 刚才唐军第一重的打击,明军地步兵已损伤五六千人,剩下的二万多人看着自己的骑兵追击对方而去,正要欢呼,转眼就是大变,已方骑兵先是停止追击,然后被唐军反追杀,接着唐军穿透了已方的阵形,向自己奔杀而来。 这一万名唐军刚才穿透对方的阵形时,杀了对方四五千人,已方损失不过数百,此时正是士气高昂之极,满脸杀气腾腾的朝明军步军奔去,明军虽然还有二万多人,但谁也没有勇气和唐军作战,呐喊一声纷纷掉头就跑。 孙传庭和李卑拼命制止,此时军心已丧,哪里止得住脚步,自己反而身不由已的被溃兵涌着退去,孙传庭心中叹了一声:“完了,这步兵如何逃得过敌人的骑兵。” 孙传庭心知此时战局已经无法挽回,身边只有几十骑都是他的亲兵,只能先保自己逃命再说,他也不去管亲兵将前面挡路的士兵斩杀,只是闷头打马逃跑。 等到唐军三波骑兵都和明军对换了一个位置时,二万名明军骑兵只剩下孤凌凌的五六千残军了,而唐军一波比一波损失要少,第一波唐军损失不过四百来人,第二波损失才二百多人,等到第三波时,明军已毫无斗志,唐军只损失不到一百人。 见到明军的步兵已溃,第二波第三波的唐军并没有去追杀步兵,反而虎视眈眈的看着坡上的明军。 此时明军变成了居高临下,若是能鼓起勇气冲锋,未偿不能冲出唐军的堵截,只是明军胆气已丧,即使有高处的优势又如何敢去冲击军容齐整,人数远比自己多的唐军,没有吓得投降已经算好了,贺人龙,猛如虎两人不需商量,率着还残存的部下干脆越过树儿岭,朝寿阳县城方向而去。 前头的唐军跃跃于试,都有追击之意,田见秀连忙止住:“不要追了,我们先打扫战场,休整后再说。” 他身边的一名亲兵问道:“将军,对方胆气已丧,我军只要追上去就能将他们全歼,为何不追?” 刚才田见秀的一攻一逃,精彩之极,两个回合就将对方五万不弱的大军击溃,已方损失甚微,唐军上下都对这个将军极为服气,只是有疑问还是忍不住提出来。 左光先也是佩服之极,田见秀以前没有独挡过一面,两人军职相同,皇帝以田见秀为主军,自己为副,刚开始还不服气,认为皇帝看自己是降将才如此,这次一比,高下立判。 大唐有这么多优秀的将领,精锐的士兵,兵器反倒成了次要,今天将明军的骑兵歼灭,多是用马刀对付马刀,明军仍输得如此之惨。他听到田见秀的亲兵询问,也想听听这位主将又有何见解。 田见秀一笑:“困兽犹斗,何况是明军还有五六千人,我们马力已泛,他们又占着地利,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硬拼,下了树儿岭,就是寿阳县城,你说他们五六千疲兵,又没有攻城器械,能攻下咱们一千士兵把守的寿阳城么,到时他们累了,咱们休息好了就可以抓这数千只鸭子了。” 听到将军把对方比着鸭子,众人都笑起来,对寿阳城的防守显然极有信心,左光先心中一动,提醒田见秀道:“田将军,寿阳城里还有二千降军,当心他们反复。” 田见秀“唔”了一声:“是有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极小,这数千疲兵一看就知道是败军之将,城中的降军不可能为了这队败军反复,不过也不能不防,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等马力好了,马上分出一万人追击。 “是。”唐军轰然答应,许多人替自己正在喘气的爱马松开了马肚子,让它们在一旁休息,自己就坐在满是鲜血的山坡上,快速回复体力,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又是上坡,又是下坡,太费精力…… 此时整个树儿岭前方,坡上坡下全是尸体,兵器、铠甲、甚到官军散落的战马,到处都是,除了战马有唐军将它们归在一起外,兵器和铠甲无人理会,唐军身上穿的,手中用的,远比明军要好,他们看不上明军的东西。除了唐军自己人的尸体被收敛外,明军身上动都没有人动一下,唐军的野战军不屑于干这个,如果有守备军,民夫跟随,这些善后的事都会交给他们,如果没有,等下只好劳动寿阳城里的降军和百姓了。 一名唐军突然指着白马河道:“看,河水红了。” 果然,几个时辰还清清的河水现在已混浊,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发红起来,山坡上的血水象溪流一样流入河中。 田见秀闭上了眼睛,嘴里轻轻念着,左光先仔细听了听,他嘴里竟然是在念:“南无阿弥陀佛。” 左光先大为好奇,拉过田见秀的一名亲兵,问道:“怎么,你家大人还信佛。” 亲兵小心的说道:“将军以前差点出过家,不过,他家中只有一名独子,母亲不肯放,将军才自己念佛。 左光先诧异的看着田见秀,即他所知,唐军刚出商洛山时,田见秀就投靠了唐军,那时唐军尚未成气候,不知这个信佛的人怎么会走上造反的路。 此时田见秀满脸虔诚,仿佛是个有道高僧,若是不了解的人,谁也不会相信这些尸体正是田见秀下令所杀。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四章 真定府 在田见秀击败孙传庭对寿阳的援军时,李鸿基的七万大军和十万民夫已沿着渡沱河,兵锋直指京师外围的真定府。 每到夏天霍雨时期,渡沱河常常洪水滔天,一路摧枯拉朽,毁坏堤岸,将周围全变成一片澡泽,明朝明文记载渡沱河的大水灾就不下十次,此时渡沱河却异常温顺,正适合唐军的民夫运送各种物质。 真定卫是明成祖所设,朱棣建都北京以后,真定府直隶于京师,成为拱卫京师的主要城镇,不仅是五州十一县的政治中心,而且是控制燕晋咽喉的交通中心,成为沟通京师与西北、西南地区的交通要道,同时还肩负着从西部太行山砍伐木材供应京师柴炭的任务。 真定府的重要,从一首诗中可以看出来“起伏沙冈一郡环,唐藩成德汉常山,西抱恒岳千峰峭,南载渡沱百道湾。中国咽喉通九省,神京锁钥控三关。地当河朔称雄镇,虎踞龙踏燕赵间。” 正因如此,真定府政治的安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直接关系到京师安定,终明一朝,对于真定城的地位十分重视,在政治、军事方面,真定府的地位与顺天府(北京)十分接近。不但直设巡抚,而且在各处创建许多关城、寨堡、营所、仓储、墩台、铺站等军事和通信设施。 真定府第一道关卡就是井陉县西缘的娘子关,这个关卡守将为千总马继臣。关内有二千士兵镇守,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险要所在。只是看到唐军的威势,明军早已吓破了胆,战战魏兢的抵挡了一天。马继臣开关投降。这个险要地娘子关。就此落入了唐军手里。 娘子关一下,其余的关卡更是不如,加上有马继臣的引导,明军各个关城,寨堡纷纷被唐军拿下,不到五天地时间。真定府周边地关卡全被唐军拿下,除去分守各地地守军外,还有六万唐军将真定府团团包围, 望着城下无边无际的唐军。真定府的巡抚徐标面无土色,站在城头差点摊倒,他身边的总兵周遇吉赶忙将他扶住,徐标才没有出丑,他哆哆嗦嗦的道:“这……这如何是好?” 此时真定府有兵马二万,城高墙厚,徐标却完全没有一战的勇气,早在唐军攻击娘子关时,徐标已快马派人向京师救援,而且是一天一封急信,只是没想到短短五天时间,唐军已兵临城下,而明庭还没有作出反应。他现在再派人去求救也出不去了。 周遇吉镇定地道:“大人放心,本府人马有二万,兵精粮足,抵挡唐贼十天半月丝毫没有问题,到时援军早就到了,唐贼自然只有解围。” 徐标的脸色稍为好转:“周总兵,那守城之事就拜托你了,本抚要下去了。” 看到徐标下去,周遇吉脸色并没有变化,早知道巡抚靠不住,他能将守城全权委托给自己,不捣乱就好了:“那大人走好。” 崇祯接到真定府被围攻的奏报,犹如挨了当头一捧,他刚不久还夸奖杨嗣昌剿灭了河南的匪患,没想到转眼唐军就攻到了京师地外围。 杨嗣昌在河南,唐军是从山西攻过来的,似乎怪不到杨嗣昌,可是杨嗣昌本来就是要统领天下兵马剿灭唐军,你到河南剿张妙手,白九儿干什么,真定府的求救一送来,众人不是想着如何救真定,而是对杨嗣昌群起而攻, 崇祯本来对杨嗣昌有怪罪之意,群臣一攻击,崇祯反而一意维护起杨嗣昌来了,除了命令杨嗣昌赶快对唐军发起进攻外,还赐给他白金百两,大红纤丝表里四套,斗牛衣一件,功银一万两,让众臣更是又忌又妒。 只是杨嗣昌远在洛阳,若要调杨嗣昌回来救真定府、,那这次对唐贼的进剿就无果而终了,崇祯此时还不相信朝庭对唐军已完全属于下风,能将江山保住就不错,或者他是不愿相信,自己继位十余年,每天霄衣忏食,局事还会败坏如此,他念念不忘一年将唐贼剿灭,不愿意调杨嗣昌的兵马回救,免得剿贼大业毁于一旦。 皇帝不愿调杨嗣昌救援真定府,而是幻想来个围魏救赵,只是杨嗣昌尽快攻击唐军湖广,陕西一带,真定府的唐军就会自行退去,可是真定巡抚徐标的告急文书一封比一封紧急,崇祯也坐不住,万一唐贼一狠心,弃守老巢,全力要攻向京师,也不得不防,收到徐标第三封求救信时,崇祯召急群臣相商。 杨嗣昌不能动,那最能战的部队就是数万关宁铁骑了,最大的兵营就是京师,只是唐军在沈阳还有数万部队,除非放弃整个辽东,否则关宁铁骑根本脱不开身,如果放弃了辽东,沈阳的唐军跟踪而来怎么办。 那么只有从京城派兵营救了,只要辽东不失,真定可保,京师就没有危险,京师三大营足有三四十万大军,从中抽出个十万人马,救援真定府似乎可行。 只是兵有了,派谁统兵却是一个问题,京师三大营的统领全都让崇祯换成了太监,以太监领军,崇祯还是抹不开脸面,群臣也反对,太监若能领军,那还要大臣干舍,岂不内廷内廷都变成太监的天下。 只是群臣虽然反对太监领军,却没有一个人肯主动提出来领兵御敌,许多人心头忐忑,怀里都揣着一张唐军的《讨明檄文》,今天早晨一起身,京师的百姓突然之间发现北京的街头到处贴着唐军写的《讨明檄文》。 这把锦衣卫上下吓坏了,唐军在京师有多少人,这上千张《讨明檄文》是谁贴的,刘应选看到《讨明檄文》上的内容更是双眼一黑。他急忙令锦衣卫上下全力收缴《讨明檄文》,只是许多檄文已流到朝庭高官手里,刘应选不可能收得完。这可是锦衣卫地严重失职,他不敢告诉崇祯,盼着大家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抖露。将此事就此揭过去。 如今都早朝半天了。皇帝却还蒙在鼓里。得到这张檄文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向皇帝提起,有忠贞一点的,怕惹起皇帝地怒火,有两头首尾的内心已是动摇,众臣议论了半天,没有拿出一个救援真定府的主帅人选。 崇祯见大臣不愿出头。怒气冲冲地道:“难道汝等要让朕亲率六军与贼决一死战呼?” 大臣见皇帝说出此话,一起拜倒:“臣不能为皇上分忧,臣等有罪!” 崇祯更是冷笑:“有罪,有罪!说有罪有何用。你们倒是给朕拿出一个主意来。” 这时大学士李建泰出列,慷慨激昂地道:“皇上,主忧,臣辱,古有明剑,今贼犯真定,臣愿领兵向西,以报皇上知遇之恩。” 崇祯见有人出头,大喜:“卿忠心为国,朕知矣,传旨,大学士李建泰加封兵部尚书衔,赐尚方宝剑,即刻领兵前往真定,督师剿贼,准其节制河北各路总兵,巡抚,一切便宜行事。” 李建泰连忙谢恩,众臣却暗自嘀咕,李建泰为人贪生怕死,即无奴将之才,又无统兵之策,怎么会自高奋勇,代帝亲征。 李建泰却另有打算,他地老家在山西,山西已有一半归于唐,他的老家就在前线,他怕唐军打到他的老家,将他家抄了,不如趁此机会出头,必会得到皇帝的赏识,到时掌握了权力,自然可以最后捞一把,到了真定府,如果能救则救,成就不世之功,不能救就逃,逃不了就投降,能带着大军投降总比两手空空投降要好,到时也能卖个好价钱。 李建泰竟然样样算好,就是没有想到为皇帝尽忠,退散后,往日交好的官员都来向他祝贺,恭祝他此行顺利,为国立功,心中却以为他已发疯。 李建泰在朝中摸爬滚打数十年,好不容易才熬到大学士的位置,如何会不明白同僚们地眼神,他摸了摸怀中的《讨明檄文》,冷笑道:“你们焉知老夫所想。” 第二天,崇祯就给李建泰摆酒饯行,文武百官全部陪同,崇祯在正阳门城楼给李建泰赐酒之后,拿出自己亲笔撰写的《钦赐督谕手敕》,郑重其事的交给了李建泰。 李建泰展开一看,受宠若惊,敕书道:“朕仰承天命,继祖宏图,至今十有一年,未能修德尊贤,以致兵灾连岁,民罹水火,皆朕之罪也…… 其骄法逼玩之将,贪酷倡逃之吏,妖言惑众之人,缺误军粮之辈,情真罪当,即以尚方从事…… 愿卿荡平妖氛,旋师奏凯,封候进爵,铸鼎铭功,朕仍亲迎应贺,共享太平,预将代朕杂征安民请命乱至意福行示谕,成使闻知,特谕。”(注1) 李建泰看到此文心花怒放,着实感动了一把,这可比杨嗣昌还要恩宠,杨嗣昌对各地总督,巡抚,总兵之类地高官,如果要杀,还要先行参奏才行,而李建泰则可以直接先斩后奏,崇祯可能也看出了真定府的凶险,赋予了李建泰全权,可能是李建泰的慷慨激昂打动了他,崇祯还真以为李建泰是忠心耿耿之辈。 李建泰领着京营的十万大军,慢吞吞的出了北京城,离正阳门走不到二里,他所乘的软桥左杆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断成两截,将李建泰将轿中摔了出来,他脸色灰白,愣在地上半响也爬不起来。 担任轿夫的家丁大吃一惊,以为把家主摔坏了,跪在地上号啕大哭,李建泰才骂骂咧咧起身,轿子离地本来不高,李建泰不是摔坏了,是吓坏了,这个轿他坐了数年,一直没有坏过,今天带兵出城不出两里就坏了,这岂不是大大的不吉。 李建泰为人迷信,自己虽然都想到了,但刀剑无眼,万一要是伤着自己就划不来了,他心中顿时打起了退堂鼓,只是此时回去却是万万不可能,只能拖慢行程了,从京师到保定,快马不过几个时辰的距离,他带着队伍走了三天才到。 到了保定,李建泰却不肯再向前行了,他坐镇在保定,命令保定知府何复,守备张大同,指挥文运昌带人去救真定府,只是三人官职太小,李建泰干脆给他们火线提级,何复升为巡抚,张大同,文运昌同时升为副将,带兵五万去救真定府。 何复等下官职虽小,但一腔热血,此时得拨高位,都向李建泰表示誓死击退唐贼,带着大军,连夜就向真定府出发。 李建泰喜的乐开了花,他心道为帅者只要知人善用就可以了,也不用亲自上阵,这么看来,自己比古之名将也不稍多让,心安理得的躲在保定府享受起来。 此时唐军对真定已进攻三天了,巡抚徐标躲在府中根本不敢指挥明军抵抗,这么一来,真定的防守重任全落到总兵周遇吉身上了,周遇吉算得上是一员难得的良将。 周遇吉是锦州卫人,从小勇力过人,喜好打猎,经常从山中猎得猛兽。入伍后,积功升到京营游击,京营中勋戚中官子弟,见周遇吉质鲁,对他都很是轻视,周遇吉道:“公等皆纨裤子,岂足当大敌。何不于无事时练胆勇,为异日用,而徒糜唐禄为!” 周遇吉接管了真定府的全部兵权,反而将真定府守得固若金汤,唐军从第一天起,就架起大炮朝真定府猛攻,整个真定府都淹没在炮声中,明军上下都面如士色,周遇吉将明军从城头上全都撤了下来,进入藏兵洞中,唐军的炮声一停,明军就全部从藏兵洞中钻了出来,牢牢的守着城墙。 真定府虽然城高墙厚,但时不时也有藏兵洞被唐军的大炮连连击中,塌陷下来,将里面的兵将全部压死,周遇吉不顾个人的安危,自己亲守在藏兵洞中,待唐军炮声停的间隙,他就带着亲兵走进一个个藏兵洞,安慰里面的官兵。 众人见总兵大人如此,一个个热血沸腾,誓死要保卫真定府,唐军每一次的进攻都被明军用血肉之躯挡了下去,三天来,明军伤亡不下四五千人,唐军也丢下了近一千具尸体,唐军无论兵力还是武器,都占着绝对的优势,攻成这样,李鸿基也觉得惊讶万分。 (注1,此文是崇祯十七年皇帝给大学士李建泰饯行所用。当时李自成正在进攻山西,李建泰自高奋勇到山西督战,还要散尽家财以充军用,崇祯着实被李建泰感动了一把,允许他对前线文武有生杀大权,哪知此老出了京师就慢悠悠前行,还没有见到义军,就先吓的丢盔弃甲逃跑。)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五章 劝降 孙传庭在树儿岭兵败后,他身边虽然还有数十名骑兵簇涌着他逃跑,到底没有摆脱唐军的追击,他看到身后的唐军越追越近,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拨剑自杀了,李卑倒是仗着马快逃了出去。 田见秀听到带兵来援的竟然是朝庭五督总督孙传庭,而且已经自杀时,大喜过望,李卑和孙传庭相比,也只是一只小虾米,也就没有心思去追他,等休整数个时辰后,田见秀带着唐军越过树儿岭,回到了寿阳。 贺人龙和猛如虎带着五六千疲兵果然被堵在寿阳城下进退不得,见到唐军的大军来到,只得投降。 李卑回到太原后,对唐军的战力又夸大了几分,将晋王吓的要死,他本来还想在太原看看风色,听到孙传庭陷于贼手,当夜就收拾细软,往京师逃去。 太原的明军士气更是低迷,生怕唐军会来进攻,每天都惶恐不安,太原的居民却不在意,上次唐军攻下太原后,居民们多少得到了一点好处,许多人巴不得太原早日被唐军拿下。 只是明军胆战心惊数天后,也没有见到唐军进攻,对面唐军也没有增兵的迹象,明军才放下心来,只是反攻唐军,却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唐军的另一路大军也很顺利的攻取了辽州,唐军攻克晋中后,辽州就成了孤城,见唐军兵临城下,守城的明军明智的选择了投降。从整个山西到真定。 唐军顿时通畅无阻,唐军一边运送各种物质,一边征发当地地民夫整修道路。 不同于明庭无偿的征发劳役。唐军的劳役是有工钱地,唐军有意给新占领的各县百姓实惠,又怕百姓不相信。工钱都是每日结算。做一天工三十文。这个工钱比给壕强家打长工的人高了一倍,各县地百姓纷纷抢着做工。 此时快要到春耕季节,唐军怕百姓贪图工钱,误了农时,只得规定每家只收一人,在各县征发了数万民夫。抢修从晋中到寿阳、阳泉、真定之间地水泥路。 真定府还要明军手中,唐军已攻了三天,城下损伤了一千多名士卒,真定府依然岿然不动。真定府地城墙经过唐军数天的轰击,许多地方已塌陷了下来,明军依靠城墙形成的瓦砾堆,还是顽强的用弓箭,大刀,阻击唐军的火枪手,让唐军每次以为要攻下时,又不得不退回。 田见秀和另一路大军都已齐聚在真定府下,除去各地的留守部队,唐军在真定聚集了十万五千名大军,一时半刻却拿真定府无可奈何,只能一点一点地消耗守军的力量,等他们力量消耗完了,真定自然会拿下。 李鸿基开始还对真定府的守将恼火万分,后来对他欣赏起来,第五天,唐军没有炮击,而是派人去向周遇吉劝降,李岩曾和周遇吉有过一面之缘,自高奋勇前去,李鸿基特意从军中选出几名锦州卫出身之人随李岩到城下对明军喊话。 “城上的明军兄弟听着,我是大唐皇帝地特使,我皇有话要转告周总兵,请周总兵到城头一见,我皇保证他的安全。” 在唐军没有攻城前,城里的明军都躲了起来,城头只留下数十人观察,一旦唐军攻城,明军才会出动,正是依靠这种打法,唐军的火炮尽管惊天动地,明军死在火炮下的人也不多,更多是死在唐军的火枪下,因此唐军才要作出保证,不能明军不会轻易露出头来。 周吉遇此时双眼已布满了血丝,全身衣服血迹斑斑,胡子,头发已乱成了一团,这四天来,他每天只睡不到二个时辰,经常亲自带人来堵唐军的冲锋,城墙已不可靠了,只能用血肉来堵,幸好塌陷的城墙成了瓦砾堆,依然可以阻止对方骑兵的突击,否则城墙一塌,大事已休。 周遇吉身边本来有五十多个亲兵,现在只剩十五人,而且人人带伤,若不是亲兵死死的护着他,他早死了,听到唐军请自己到城头,他正要上去,他的亲兵百户长刘应龙拦住道:“总兵大人,当心贼人有诈。” 唐军的狙击手神出鬼没,明军常常和眼前的敌人正在拼杀,突然远处就有一颗子弹射过来,将明军悍勇之人击杀,明军的兵伤亡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百户,什长之类的军官伤亡却达五成,刘应龙的手下更是有二十多人死在这种手段下,他怕唐军将周遇吉诳出去击杀。 旁边的游击谢嘉福(注1)却不以为然:“大人,见见也无妨,他们以伪帝的名义保证,必不会伤害大人。” 刘应龙反对道:“贼人的话怎可轻信,若是总兵大人有损伤,你担当得了吗?” 谢嘉福毕竟是游击将军,被一个百户如此指责,脸已涨得通红,正要再说,周遇吉抬手制止了他:“好了,我周遇吉怕过何人,唐贼要见我,我安能象妇人一样躲起来。” 见自家大人已走出了藏兵洞,向城头上去,刘应龙恨恨的瞪了谢嘉福一眼,也只好跟着,谢嘉福本来见周遇吉同意自己的建议,已消了气,见刘应龙瞪着自己,心中又是火起:“一个小小的百户长,神气什么?” 唐军在下面喊了五六遍,周遇吉就到了城头:“本人正是周遇吉,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城上的明军都笑了起来。 李岩上前一步道:“周总兵可记得故人否?” 周遇吉和李岩可以说是同科,不过周遇吉考的是武举,李岩考的是进士,李岩落榜,周遇吉却高中武进士,两人在考前住同一个客栈,意气相投,算是有了交情,只是周遇吉与他分别了七八年,哪还记得。 “阁下是谁。有何明言。”听到是故人,周遇吉倒也不再讲粗话。 李岩道:“在下杞信李信,周兄尚记得否?” 周遇吉出身贫寒。而李信却是富家子弟,只是李信身上绝对找不到那种富家子弟地纨绔之气,周遇吉才愿和他交往。李信一说。周遇吉就记了出来。脸色一变:“李信,亏你还是朝庭命官之后,世袭国恩,你不思为国报效,反而投贼,你可对得去死去的列祖列宗。” 李岩道:“周大人。你是总兵之职,大明已腐朽不堪,想必比我这个一介举人更是清楚,若不被逼。我又何尝愿意造反……” 周遇吉打断李岩的话:“皇上励精图治,这些总能慢慢好转,若是被逼,大可以往上申诉,再不成,即使身死,也可落个忠义之名,你却为了自己性命,走上邪路,即使活着,也要落个千古骂名,你若此时回头,还犹未晚。” 李岩见周遇吉反而向自己劝降,不由苦笑:“周大人,你何必睁眼说瞎话,什么皇上励精图治,能慢慢好转,崇祯登极十一年来了,年年战火不断,朝庭地赋税越来越重,百姓陷于水火之中,李某只不过想救人数命,反遭人陷害,这样的朝庭李某又保他做啥。 如今大明已是摇摇欲坠,我皇天纵神武,南征北战,东灭蒙古,北灭满金,已成席卷天下之势,我皇对周大人很是欣赏,只要周大人答应投诚,必得我皇重用,又何必为即将灭亡的明庭作个陪死鬼。” 周遇吉厉声喝斥:“李信,任你巧舌如箭,世人皆知你背叛朝庭,甘心从逆,我周某顶天立地,又怎么为了自身地荣华富贵,屈身于贼,你不必多说,赶快退回,要想进入真定府,那就从周某尸身上踏过去再说。” 李岩见说不动周遇吉,转身对城头地其他人喝道:“城上之人听着,我皇亲领数十万大军伐明,就是要一举将明庭灭亡,尔等不可痴迷不悟,有献城者,我皇赏银币一万枚,官至五品,若是抵抗到底,城破之日,就是尔等全军覆灭之时。” 城上顿时传来一阵骚动,城下地唐军铺天盖地,又是大炮,又是火枪,任谁也知道真定府不可能长久的守住,只是在周遇吉的带领下,大家都迸发出所有的热情守城,此时停了下来,许多人反而胡思乱想起来,明知必死还要死下去,士兵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见城头骚动,刘应龙连忙道:“大人,不可让他说下去,射死他。” 旁边的谢嘉福马上反应:“不可!” 他见数人都诧异地看着自己,连忙解释:“我们还在城头,若射死他,唐军一定会开枪,到时总兵大人有闪失,那就得不偿失。” 众人才释然,谢嘉福悄悄抹了一把冷汗,他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认为不可杀了下面唐军的特使,幸好他反应快,马上就想到了理由。 周遇吉提高了语气:“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皇上绝不会坐视我们不管。” 明军想到此地距离京师不远,说不定援军已在路上,又勉强恢复了一点士气,李岩大笑:“援军,什么援军能当得了我皇亲领地数十万大军,你们的援军比得上蒙古人么,比得上满人么,他们统统被我皇剿灭,天下谁可当我皇一击?” 明军的士气再次跌到低谷,满人多次入寇中原,每次都是抢得盆满钵满,再从容而退,崇祯七年,多尔衮率军在保定和真定之间来回驰骋,所部不过数千人,数万明军龟缩在城中无人敢应战,保定还被多尔衮喝令投降,吓得明军胆战心惊。 如今这样一支强兵却被唐军全都消灭,明军真还想不出哪支队伍能救得了自己,周遇吉知道不能让李岩再说下去,喝道:“李岩,念你是来使,我不杀你,速速退去,否则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总兵的话,他身边的亲兵已将箭搭上了弓弦,对准了李岩等人,李岩望了望城头的弓箭,不屑的说:“周大人,我皇念你赤胆忠心,一身本领,不愿你毫无意义的身死,才派我来说降你,若要杀你,易如反掌。” 李岩的话一说完,朝后示意了一下,他身后数百米处一名唐军举起了枪,只听“砰。”的一声,周遇吉只感到头上一震,他头上铁盔的红缨飘飘然然的落了下来。 周遇吉的亲兵只注意到李岩身边的数人,来不及反应,听到响声吓了一大跳,见只是总兵大人的盔缨被击中,才松了一口气,周遇吉愣了半响,才道:“贼人的火枪厉害如斯呼?” 刚才开枪的人至少离城有三四百米,何况周遇吉还站在城头,以前被唐军狙杀的军官此时才找到答案,难怪老是找不到射击的唐军,原来他们可以躲如此远。 李岩命令开完这一枪,就转身返回,周遇吉的亲兵都将弓箭垂下,生怕一不小心将箭射出,惹来唐军的报复, 谢嘉福也暗暗咋舌,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周遇吉看到城上的明军士气已丧,心中后悔上城和唐军答话,可是若自己躲着不见,已方的士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岩返回了李鸿基的中军大营,向李鸿基请罪:“万岁,微臣无能,不能说降周遇吉。” 李鸿基笑道:“无妨,他们的士气已夺,我军再攻就会减少不少阻力,爱卿辛苦了,你下去休息。” 李岩谢恩过后,站到了旁边,李鸿基转向其他诸将:“传我命令,攻城!” 数名传令兵跑了出去:“万岁有旨,攻城!” “轰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砸在已成瓦砾的真定府城墙上,各种砖石,泥士四散而开,唐军的前锋步兵在炮火的掩护下,排成一列列的队形朝真定府走去,整齐而有韵律的脚步声连火炮也无法完全掩盖,重重的踏在了明军的心头上,唐军对真定府第五天的进攻开始了。 正当唐军踏上真定城头,火炮要停止时,一名唐军斥候骑马向中军大帐而来:“报,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众人纷纷让开,让斥候直接到大帐,李鸿基走了出来,斥候翻身下马,正要跪下,李鸿基忙道:“免礼,先说军情。” “万岁,明军援军已到,离此不过十里,请万岁早作准备。 (注,谢嘉福,明真定府游击将军,崇祯十七年,大顺席卷山西,派大将马重橹,任继荣攻真定,真定巡抚徐标将大顺派来劝降的使者杀了,当夜谢嘉福发动兵变,将徐标斩杀,投降大顺军,使这座京城南面的防御重镇轻而易举的落入大顺军手中)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六章 援军 唐军众将听到斥候的报告反而个个喜笑颜开,唐军十几万重兵集在这里,明军是来多少吃多少,否则攻打真定府,有数万人足够,又何必让这么多人在城下白费功夫。 李鸿基忍住喜色,问道:“有多少人,哪来的人马,可知谁带队?” “回禀万岁,估计不下五万,正是从京营而来,谁带队,小人就搞不清楚了。” 李建泰带着十万京营人马增援真定府的事,唐军上下早已从情报部门了解到,只是原定数天前就会来的李建泰迟迟未到,李鸿基才要再次确认。 才五万人,唐军都觉得来得太少,宋献策在旁道:“明军增援部队明明是十万,还有五万到哪里去了,他们不会蠢得分成两路?” 大战起时,各地之间商路,民众往来全部断绝,唐军的情报部门虽强,也不能将消息及时传达,唐军谁也不会想到李建泰还会留五万人在保定府按兵不动。 刘体纯哼了一声:“五万人也好,皇上,请允许微臣出战,将来援之敌全部消灭。” 眼看田见秀,左光先两人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明庭的五省总督也被斩杀,马世耀也攻下了辽州,自以为跟在皇帝身边没有立下什么功劳的刘体纯马上请战。 李鸿基摇了摇头:“不,把他们放到城下,我军在城下将他们消灭,传我命令,鸣金收兵。” 城墙上地唐军听到鸣金的声音一个个疑惑不已。他们才和从藏兵洞跃出来的明军刚刚接战,怎么就要退兵,不过。军令如山,所有地唐军还是潮水般的退了下来,明军更是摸不着头脑。许多人下意识就要追。周遇吉忙传令追击的士兵停下来。重新找藏兵洞躲起来。 唐军地大炮太厉害,明军若追击,正中唐军地下怀,一旦两军拉开距离,唐军地炮火毫无顾忌,追击的明军往往死伤惨重。即使追了上去的明军,没有后续兵力的支援,也很快会被唐军消灭。 明军吃过几次这样的亏,加上唐军这次退得蹊跷。周遇吉更是不能再上当,除留下必要的观察哨外,其余地明军又躲进了藏兵洞中。 何复,张大同,文运昌三人恍如梦中,他们最高也不过五品,被李建泰连续跃级提拨到巡抚,副将的位置,那是从一品,从二品的大员,虽然前面还有一个代字,可是李建泰已经许诺,只要他们救了真定府,这个代字就会奏请皇上去掉,皇上也没有不准的道理。 按正常地升官速度,他们可能一辈子也达不到这样的高位,别人连升三级就会笑翻了天,他们是连升七级,八级,拼了,这次即使死了也值,他们连夜赶路,生怕真定府会守不住,自己身上的官袍就又会换下来。 只是越接近真定府,三人就越是七上八下,唐军可是连鞑子都消灭了,凭着自己身后的五万京兵能打败唐军吗,三人向自己的队伍看去,心里更是凉了半载,此时整个队伍经过一夜的行军,已是混乱不堪,五万人拖成个十几里长的一字长蛇阵,许多人已是气喘嘘嘘,盔甲更是东歪西斜,到处是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 这些京兵本来就是养尊处优,内中多有邸贵子弟,跟着李建泰,一路好吃好喝,一天的路分成三天走,自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跟着几个小小的知府,同知,一夜连奔了数十里,没有掉队已是算好了,至于拉成个十几里,那只是小事。 三人只得停下来重新整队,担搁了一个多辰,才重新将队伍整理好,带着队伍继续前进,唐军听到明军的援兵只有十里,可左等右等也不来,心里窝火之极,每次派斥候去查,都说是明军在整队,这种脓胞的部队,恐怕唐军几个冲击,他们就要溃散了。 唐军的将令都按耐不住,纷纷请战,李鸿基一概不准,要用这队援军来震摄城中的明军,李岩心知,皇帝还没有忘记城中的周遇吉,想让他亲眼看到援军的覆灭,希望断绝之下能够投降。 何复三人终于整理好了队伍,重新开始向真定府前行,明军的斥候也发现了唐军的大营,知道真定府没有破,三人顿时又涌起了希望,真定府竟然能守住这么久,唐贼的实力不一定就强,要是能和城中的明军对唐贼来个前后夹击,此战未必不能嬴。 城下的唐军越发不动,城上的明军越是怀疑,搞不清唐军的意图,难道唐军不攻,还真想城中能自行投降不成,直到何复带着部队到了离城不到五里时,城头观察的哨兵才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听到援兵已到,周遇吉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刚才唐军不进攻的原因,他亲自上城观看,亲兵都如临大敌,经过唐军一枪的示威,亲兵不敢肯定若是唐军知道了总兵大人再到城头,会不会打冷枪,或者干脆用大炮轰击。 明军从是北来,唐军的中军主力大帐在南面,因为靠近南边有渡沱河,方便唐军的补给,北面只有一万名骑兵监视城门,并隔绝城中和外面的联系,趁着等待的时机,唐军已抽掉了二万骑兵到北门,等待着明军送上门来。 唐军主攻也是南门,北门的城墙还算完整,看到唐军的调动,周遇吉有预感:“不好,恐怕唐军是要在城下将自方的援军消灭。” 周遇吉也连忙在城中调集兵力到北门,准备接应援军,只是另外三门的唐军也全都虎视眈眈,他从中最多能抽出五千人,幸好城中还有三千名骑兵一直没有动用,此时正是该用到骑兵地时候。 调到北门来的正是刘体纯和李岩两人。刘体纯大李岩两级,是正四品的忠武将军,不过。看皇帝对李岩重视,李岩又是近卫军地将军,他的手下任继荣。马继先品级都和李岩一样。刘体纯却不敢对李岩轻视。看到起来越近的明军,向李岩问道:“林泉兄,你看此仗该如何打?” 李岩道:“如此军容不振,又排成长蛇地队伍,只需一个冲锋即可,何须考虑如何打?” 刘体纯哈哈一笑:“正合我意。” 望着已不到三四里地明军。刘体纯对部下任继先道:“你用一万人将城中地军队挡住,其余人等和我一起杀敌。” “是。”任继先大声回答“第五军,跟我来。”带着自己的人马和刘体纯分开。 刘体纯望着身后还剩的二万唐军,高举长刀。一夹马肚:“冲!” 两万骑兵齐喝:“冲!” 跟在刘体纯身后滚滚向前,直插明军的中部,何复等人看到唐军不如想象的多,正松了一口气,见唐军冲来,马上吩咐:“用拒马,列阵!列阵!” 可是看到冲来的骑兵,明军就象吓傻了似地,此处是无边无际的效外,最适合骑兵纵横驰骋,他们以前虽然见过满人的骑兵,也和他们交过手,可是却是躲在北京城高大的城墙上,何复想让这些京兵在旷野中列队和唐军地骑兵交手,实在是太高看他们了。 何复见京兵不动,大吃一惊,命令自己的亲兵对吓傻了一样的京兵又踢又打:“快列队,将拒马排在前面,撒铁钉,铁蒺藜,否则骑兵冲进来就没命了。 这担搁的时间,唐军已冲至不住一里之地,双方的面貌都清晰可见,唐军全都满脸杀气腾腾,骑在又高又大的马上,闪亮的马刀发出夺命的光芒,人还没到,震耳的马蹄声就仿佛要将明军的心坎踏破。 “杀!”眼看双方越来越接近,唐军都兴奋起来。 这声音终于惊醒了呆立的明军,他们发一声喊,转身就跑,唐军离他们还有数百米,明军竟然先行崩溃了。 何复,张大同等人都呆住了,如何也不会想到京兵会如此不抵事,好呆双方也要交一下手,京兵的盔甲最齐全,武器也最先进,各种拒马,防止骑兵的铁钉,六角形的铁蒺藜,应有尽有。 只要能所这些东西向前面撒去,唐军的骑兵至少也会死伤惨重,明军的各种辎重还包括威力巨大的火器,一轰一大片的铁砂炮,只要前面的东西能够挡住唐军一刻,后面的火器接着来,唐军就是不吃一个大亏,也只有退去。 只是此时不容何复等人发呆了,五万名明军还没有开打,就如散开的羊群,拼命逃跑,他们不敢和唐军的骑兵相比,只希望能跑过同伴就成,现在就是交给他们每人一枝机关枪,也挽回不了败局。 何复看了看自己身上刚穿上一天的从一品文官服饰,叹了一口气,他若还是一个知府,会考虑投降,现在他却丢不起这个人,抽出长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鲜血喷涌而来,尸体也“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张大同和文运昌两人对望了一眼,拨转马头就朝后跑去,两人都是同一心思,跑不过唐军还跑不过自家的步兵吗,五万人,唐军就是杀绵羊,也要一点时间,难道还不够自己跑? 唐军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看到跑的到处都是的明军,只得冲进人多的地方大砍大杀起来,明军没有一个人反抗,全是拼命的逃跑,许多人跑不过就跪在地上祈求饶命,唐军照样不理不睬,一刀下去,明军的头颅飞的老高,求饶的脸上变成了惊愕之色。 整个真门府北边效外,很快就变成了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有机灵一点的就发现凡是跪在路中央挡住唐军去路的就难逃一死,而跪在旁边的就没事,许多人连忙让出大路,跪在了旁边。 两万唐军也开始分散追击,不过,唐军很快就失去了杀戳的对象,漫山遍野,到处是跪着的明军,有的跪在沟渠边,有的跪在烂泥里,有的跪在树从中,唯独大路上没有一个跪着的人,他们全都成了尸体。 张大同和文运昌到底也没有逃出去,明军不是绵羊,绵羊受惊只会四散逃跑,而人不会,他们还会投降,和跪在地上的人相比,他们逃跑的身影很快就显露出来,数千唐军兴奋的追上去,将他们从马上一一射杀。 这五万人,不到半时辰,就被唐军歼灭,四万五千多人做了俘虏,尽管明军基本没有抵抗,还是有四千多人惨死在唐军的马刀和马蹄下,战争一旦开始,就避免不了流血,即使是一面倒的战争。 唐军喜气洋洋的押着四万多俘虏绕真定府一圈,才回到了南门,这些明军倒象是来给唐军送给养的,他们的各种军械,物质剿获了无数,五万人的装备基本上没有什么损伤,唐军的正规军虽然不屑于使用,但给守备军用用还是可以的。 真定城中的明军都面如死灭,谁也没有想到来的援军会如此脓胞,周遇吉集中了五千兵力正要出去接应,却发现已方的援军已经崩溃了,周遇吉只得无奈的吩咐紧闭城门。 许多明军听到援军来了,都在城头上伸出了脖子观看,若是此时唐军再用大炮轰击,一定会有不错的效果,好在唐军暂时无意对付城墙上的明军,让明军越来越大胆,几乎每个城墙上都挤满了人。 唐军押着长长的俘虏任由城上的明军观看,看到如此多的援军一下子没了,真定府的明军都心如死灰,日夜盼望援军,盼来的援军竟然是这个模样,那还不如没来,再也没人对守住真定府还抱有希望。 周遇吉满嘴都是苦涩,明知任由部下在城墙上观看俘虏,士气会大受打击,可是若要赶他们下去,恐怕激起兵变也不一定,而且大家都已知道援军大败,让他们下去也已无用。 此时天色还早,唐军却没有再攻真定府的打算,任由明军在城墙上失魂落魄,不过,唐军向城内射进了许多书信,开始明军骇了一大跳,以为唐军要趁势攻城,后来发现射进来的箭支全是折了箭头,书信中全是劝降之词。 许多士兵检到信件,都偷偷藏了起来,旁边的军官也视如未见,有的军官自己还藏起了书信,整个真定府的人心已经涣散。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七章 碧血 巡抚徐标听到援军被唐军歼灭,他在巡抚衙门也坐不住了,连夜招周遇吉过来商议,周遇吉见唐军暂时没有进攻的意思,放下军务,赶赴巡抚衙门,到了巡抚衙门,周遇吉大吃一惊,整个衙门乱七八糟,衙役们纷纷收拾行囊,徐标亲自指挥把一些重要的公文,官印等装上带走。 周遇吉一把抓住正在团团转的徐标:“巡抚大人,这是何意?” 徐标一见周遇吉,恰似溺水的人见了浮萍:“周总兵来的正好,本抚要出城亲自向皇上汇报这里的情况,你派那三千骑兵护送我出城。” 周遇吉知道徐标吓破胆,是想逃了,漫说出不去,就是能出去也不能用三千骑兵护送巡抚逃走,忙道:“大人,真定府被围了个结实,又如何出的去。” 徐标道:“没关系,现在是夜晚,贼军必定不备,只要骑兵一冲,肯定能出去。” “大人,不可,贼军全是骑兵,即使冲出去,贼军一追击,必无幸理。” 徐标呆住了,这唯一的活命之计也不成,他哆嗦道:“那该如……如何是好?” “大人,方今之计,唯有死守,朝庭知道援军被唐贼击败,必定还会再派援军。” 徐标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你是说还有援军?” 周遇吉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朝庭决不会坐视真定府失陷。援军一定会有。” 徐标地眼睛亮了一下,转眼又黯淡了下去:“有援军我们又如何能守到那时?” 徐标虽然整天躲在巡抚衙门,对战况却异常关心。他每天都要派五六个家人盯着城墙边的战斗,每次听到唐军杀到了城墙,他就心惊胆战一次。好在最后都被周遇吉带兵顶了下去。只是眼下的情况他很清楚。若是援军没来,城中或许还能坚持个天,援军一来,被唐军一下子歼灭,城中士气全无,恐怕明天唐军一攻。城就要破了。 周遇吉只好安慰徐标:“大人放心,只要周遇吉没死,真定府就不会破。 周遇吉和徐标地品级虽然一样,但明庭重文轻武。常常是以文官统军,周遇吉贵为总兵,也为得不将巡抚安慰下来,否则巡抚一逃,真定府崩溃的只能更快。 正当周遇吉力劝徐标打消出逃的念头时,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乱糟糟地声音,隐约还杂有喊杀声,两人吃了一惊,难道唐军攻进城了,按理唐军占着优势,没有必要夜战,再说巡抚衙门位于城中间,唐军即使攻城,断没有如此快攻到这里地道理。 周遇吉正要出去查看,他地一个亲兵全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总兵大人,不好了,李茂春(注1)那个王八蛋反了。” 周遇吉眼前一黑,李茂春是参将,正是城中三千骑兵的统领,他在城中一反,带着骑兵一冲,真定府就要完了。 周遇吉强自镇定,向徐标一抱拳:“大人,我要去处理军务,现在兵荒马乱,大人在巡抚衙门千万不要出来。” 徐标听到李茂春造反,已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听到周遇吉的话,忙不迭的点头,等周遇吉一出门,他忙吩咐道:“快,快,把大门全都关上。” 周遇吉出了巡抚衙门,带着十几名亲兵翻身上马,向喊杀的方向冲去,此时叛乱刚起,他想借着自己地威望把叛乱压下去。 李茂春指挥着三千铁骑,在真定府的大街上来回冲杀,将还忠于明庭的步兵杀的尸横遍地,他白天本来要带着骑兵出城去救已方地援军,只是没等出城,要救的人已经没了,他亲眼看到唐军的威势,自知毫无胜算,回到营地后,他心里惶恐不安,今天若是援军崩溃的稍慢一点,他们一出城,必定死于唐军之手。 恰好他的一个亲兵将检到的一张唐军劝降信交给他,上面的条件让他颇为心动,献城者,封五品官,赏银元万枚,五品官他不在意,还没有他现在的官大,在意的是那白花花的一万枚银元。 银元是好东西啊,他手中只有几枚,图形精美不说,拿在手中也是沉甸甸的感觉,让人踏实放心,一万枚银元,就是五千两银子,他当兵数十年,赚下的家当也不过一千两银子,有了这一万银元,他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他把投降的想法和几名信得过的部下一说,几名部下马上响应,他们其实也是惶恐不安,上司肯带他们走上一条光明的大路,又如何会拒绝,只是他们对总兵周遇吉还是有顾忌,商量了好几种办法,哪知周遇吉被巡抚叫去,这正是天助他们成功,周遇吉刚到巡抚衙门不久,他们马上便发动叛乱。 谢嘉福对李茂春恨得牙痒痒的,白天李岩的劝降就已让谢嘉福动摇,见到了援军被歼灭的一幕,更加深了他投降的决心,只是谢嘉福一个游击将军,他本部只有二千人马,而城中还有一万多明军,他要投降只能串联起其他人马,否则他的二千人马想投降,马上就会陷入死地。 在周遇吉走后,谢嘉福马上开始了串通,将几个不肯投降的参将,游击统统斩杀,正要行动时,却被李茂春抢先发动,不分清红皂白就攻击正在商量要投降的步军,步军措不及防之下被李茂春斩杀了上千人。 开始谢嘉福还以为他们的密谋被识破,后来才发现李春茂竟然是抢先造反,他们顿时大怒,我们也是造反,你攻击我们干什么。 步兵和骑兵之间历来就有毛病,养一个骑兵的费用至少是步兵的五倍,骑兵瞧不起步兵。步兵羡慕骑兵地待遇的同时,对骑兵的居高临下也深为不满,这一下双方掐上了。谁也不肯退让,再说投降也有个主次地问题,若是退让了。那就低了一头。双方杀红了眼。白天两支兵马一同抵敌唐军,晚上却为了投降同时展开了撕杀。 周遇吉还以为只是骑兵想投降,却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忠于他地将领都被斩杀,其余地土兵被裹胁着和骑兵作战,有一部分人明白主将地意图。有一部分人却是懵懵懂懂,还以为是杀叛军。 谢嘉福故意调那些还忠于明朝的军队却抵敌谢嘉福的骑军,直到这些人死光,他和几名联络的游击将军亲信部下才投入战斗。依托房屋等有利地形对李茂春的骑兵进行攻击。 这可苦了真定府的百姓,城中到处是喊杀声,他们缩在家中不动,乱兵却不放过,稍为大一点地宅院都有人冲进去,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将整个真定府搅的更是混乱。 周遇吉带着亲兵走了数百步就到达了双方混战的地方,他让亲兵大喊:“住手,住手,总兵大人到了。” 双方虽然叛乱,对周遇吉心中毕竟还有惧意,听到总兵大人来到,不由退后,停止了撕杀, 只是周遇吉的附近虽然停止了撕杀,其他地方却还在打个不停,周遇吉来到了步兵身边,朝对面地骑兵大喊:“叫李茂春来见我。” 几名骑兵小头目嘀咕了几下,派出几人去寻自己的主帅,李春茂听到周遇吉来了,他吩咐各处停止撕杀,匆匆赶来见周遇吉。 李茂春本以为自己有三千骑兵,在城中只要几个冲击,步兵就会崩溃,哪知步兵会如此难缠,他虽然抢得先手,可是后来被步兵利用地形阻击,他的骑兵也是损失惨重,此时双方都知道了对方投降的企图,却谁也停不下手。 李茂春有点后悔发动对步兵的袭击,若能先取络一下,双方共同举事,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听到周遇吉来了,若能由他调解,让周遇吉带头投降,也免了这场撕杀,毕竟大家只是为了荣华富贵,犯不着丢了性命。 谢嘉福也是同样心事,听到士兵的报告,命令停止撕杀后也来到了周遇吉所在的街巷,此时真定府各处的撕杀才慢慢平定下来。 双方在长街上点亮了火把,照得亮如白昼,骑兵,步兵各占一方,李茂春一来,周遇吉就看到了他:“李参将,其他话我也不多说,此时正是要共抗唐贼之时,只要你愿意悔过,此事我不再追究,如何?” 李茂春一听这话知道周遇吉还不知步兵也造反之事,他素性挑明:“总兵大人,真定府守不住了,我看这个天下也迟早是唐军的,我们又何必枉自送死,要我回头是不可能了,只要大人带我们一起投诚,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还听大人的?” 周遇吉厉声道:“若我不投降,你们想怎样,难道要让大家自相残杀而死?” 李茂春道:“大人,不是我们想怎样,大人不答应投降,恐怕步军的兄弟也不会答应。” 周遇吉大吃了一惊,向围着自己身边的步兵看去,见他们的面色都很慌乱,自己平常倚重的几人不见了踪影,忙问道:“牛参将,周参将何在?” 半响才有人回答:“总兵大人,他们都已因公殉职了。” 周遇吉顿时手脚冰凉:“你们以谁为首,出来见我。” 谢嘉福被众人推了出来:“见过总兵大人。” 周遇吉身边的刘应龙顿时火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刘应龙举刀要向谢嘉福砍去,刘应龙身边的步兵马上用枪朝他捅去,刘应龙身上扎了十几枪,鲜血涌了出来,扭头对周遇吉说了一句:“将军,我不能再保护你了。”刘应龙的尸身才轰然倒地。 周遇吉看着谢嘉福:“好,好,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有这个胆量,你对我要怎样,一刀杀了。” 谢嘉福拜了一下:“不敢,总兵大人,大明已经没救了,你又何必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只要大人带领我们投降,你依然是我们的大人,属下又怎敢冒犯。” 周遇吉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如鸿毛,若能为国尽忠而死,虽死犹生,若只是为了芶全性命,不忠不义,活着又与死何异?你们难道就没有羞耻之心吗。” 众人脸上都有愧色,谢嘉福皮笑肉不笑道:“为国尽忠,那是大人物的事,我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卒,即使真定府为了抵抗唐军,全体死了,千百年后,人们只会记得你周大人英勇不屈,又有谁会记得我们这些小卒,我们上有父母兄弟,下有老婆孩子,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又有何不可。” 谢嘉福的话说到这些士兵的心坎里,自己死了又有谁会记得,能活为什么不能活着,刚才的羞愧之心已全然不见。 周遇吉哑然:“你说得不无道理,倒是显得我不是了,堵了大家的生路,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就是。”拨出长剑就要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他的亲兵连忙拦住:“大人,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人又何必拘泥于一时的失败。 周遇吉扫了自己的亲兵一眼:“放手,我周遇吉堂堂男子,你要让我芶且偷生不成,到时在青史上留下污名吗?” 几名亲兵见了周遇吉的脸色,只是松开了拦住周遇吉的手,周遇吉温和的道:“你们都是小卒,还有家要养,没有必要为朝庭尽忠,我死后,你们也降了。” 周遇吉身边的亲兵一起放声大哭,周遇吉抬起了头,扫了真定府一眼,这个数天来自己为之浴血奋战的城市,自己终没有守住啊,他的长剑在脖子上一抹,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洒在长街之上,周遇吉的尸体却稳稳的坐在马上。 周遇吉的亲兵将他的尸体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厉声道:“你们须将大人的尸身好好安葬,否则我们化成厉鬼也不会饶了你们。” 除了死去的刘应龙外,周遇吉还只有十四名亲兵,他们互望了一眼,一起举起了剑在脖子上一抹,十四股鲜血一起洒了出来,和周遇吉的鲜血汇在了一起,缓缓流着。 众人都觉沧然,再也没有撕杀的心思,谢嘉福和李茂春商量了一下,命令打开城门,以两人共同的名义投降。 (注1,李茂春,真定府参将,崇祯十七年,大顺军往攻真定,徐标派他带人去守固关,却在半路向顺军投降,并派人向徐标劝降,徐标将他所派之人斩杀。)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八章 出卖 李茂春和谢嘉福两人商量好后,又想起巡抚还在城中,他们谁也不想巡抚落到对方的手里,分薄了自己的功劳,只得同派出一队士兵,到巡抚衙门捉拿徐标,刚才还打生打生的步骑两军又紧密合作起来。 徐标还指望周遇吉能将城中的叛乱平了,等来的却是两股要一同捉拿他的乱兵,此时徐标想投降也不得,李茂春和谢嘉福两人已不需要上面再有一个人带领,乱兵真接攻进了巡抚衙门,将徐标杀死,徐标的家人也无一人逃脱。 城内的混乱一起,唐军就已觉察,若是趁势攻城,自然可以下,只是李鸿基无意让自己的人马在夜晚中有所损伤,真定府已毫无悬念,没有必要在混乱中进城。 第二天一大早,真定府城门大开,迎接唐军进城,李鸿基听到周遇吉已死,大为惋惜,对李茂春和谢嘉福却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还是接近了二人,赐给他们应得的赏赐,就让他们下去了。 拿下真定府,局面一下子打开,李鸿基在真定府稍为休整了一天,命令田见秀率三万大军攻击河间府,自己率七万五千大军攻保定。 李建泰提升了何复等人的官职,自以为在保定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只是没想到真定府败得如此之快,他的援军不去还好,真定府还能守几天,可是援兵一去,却将真定府的明军士气弄得全无。以至上下皆反。 李建泰好享受,他这番代天子出征,好不神气。嫌保定地官衙太小,又征用了一家壕绅的宅子作为驻地,没想到才过了二天。唐军就已兵临城下。李建泰听到兵丁报告时。顿时慌了手脚。 他连忙派人找来军师郑天成,焦燥不安的道:“军师,贼寇来得如此之快,又是伪帝亲征,前番五万人马转眼就没了,保定必定也守不住。该如何是好?” 郑天成只是李建泰府上地管家,平时只会对主人阿谄奉承,平时很讨李建泰欢心,对兵事却一窍不通。此番李建泰代帝出征,他不忘自己的管家,将管家拜为军师,此时郑天成哪拿得出什么主意。 半响郑天成才低声道:“大人,不如开门纳降如何?” 李建泰点头道:“好是好,就怕那些兵将不听,保定可有五万大军,一旦闹起来,老爷我的安全堪忧。” 郑天成道:“老爷放心,若有人不服,老爷请出尚方宝剑,让他派去和唐军作战,唐军战力何等强大,出去了自然回不来,其他人又焉敢再违抗。” 李建泰点头:“此策甚好!” 他马上招聚保定城地文武官员议事,保定地官员看到唐军兵临城下,一个个也是慌里慌张,齐聚在知府衙门商议,见到李建泰过来,监军方正化连忙道:“李大学士代帝亲征,当此危局,有何良策。” 众人也都望着李建泰:“是啊,大学士,该如何是好?” 李建泰扫了一眼众人,摇头叹道:“形势紧呀,真定府远比保定城高墙厚,我又派了五万援军,数天即被唐军歼灭,李某又有何良策可想?” 方正化见李建泰有气无力,尽泄已方士气,嘲讽道:“李大人,皇上对你又是饯行,又是赐尚方宝剑,允许你对督抚尚且可先斩后奏,可是对你寄以厚望啊。” 李建泰长叹道:“李某已尽心尽力,无奈局势已到如此地步,又焉是李某之过,李某又不会撒豆成兵,贼寇是伪帝亲征,李某又有何法可想,各位若有活命之策,还请快快道来。” 李建泰不说退兵之策,只说活命之策,已是无耻之极,就等人提出投降了。 从京营中过来地将军果然有心思玲珑之辈,副将王登洲道:“大人,如今唐强我弱,皇上的江山也不知能否保住,只有开门纳款,方能保住我等的身家性命。” 听到王登洲的话,李建泰大喜,正要同意,方正化已是怕案而起:“无耻之徒,你王家世受国恩,此话如何能说出口。” 同知邵玄宗也道:“正是,我辈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焉能贪生怕死,唐贼一来就要投降,城中尚有五六万兵,我等坚守就是,若是守不住,也当为国殉节,方不负皇上对我等的器重。” 李建泰脸色变了数变,邵玄宗,方正化两人的话明着是骂王登洲,实际上却是指着李建泰地鼻子,李建泰如何不知晓,李建泰强忍怒意:“好,好,本官刚才只是开玩笑,方监军和邵大人果然忠甘义胆,如此守住保定就有望了。” 李建泰的立场转变,让方正化和邵玄宗都愣住了,王登洲心中更是后悔的要死,生怕李建泰会找自己麻烦。其他人却和李建泰本同一心事,听到李建泰的话正心花怒放,暗呼此番无事时,没想到被方,邵两人三言两语,局势就远全倒了过去。 投降毕竟不是光彩之事,李建泰又似乎转变了立场,一个个只能沉默不语,心中却把方,邵两人恨得要死。 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大学士,不好了,唐军在城下大喊大叫,道再不开门投降就要强攻了。” 方正化向李建泰施了一礼:“大学士,某家刚才错怪你了。”转身对传令兵道:“怕什么,他要攻就攻,我们五万多人,区区保定还守不住吗?” 传令兵看着李建泰,李建泰虽然不想战,奈何投降地想法却被邵,方两人堵死,他只好向传令兵道:“去,去,传我命令,让各人紧守城楼。” “轰隆隆”宛如地震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整个保定地知府衙门仿佛都要震塌,墙上的泥土“唆,唆。”往下掉。李建泰的脸色顿时吓白了,颤抖着说道:“这是唐军地大……大炮?” 清苑知县朱永康更是吓得当场钻到桌子底下,看见众人都不动。才讪讪的钻了出来。道:“我东西掉桌子下了。” 见到众人没有反应。朱永康恨不得再次钻到桌子底下,却听到“咯,咯”的声音作响,他忙向两旁看去,各个官员都是脸色发白,牙齿打颤。朱永康才发现众人不是不怕,而是没有他反应快,朱永康顿时没有了害燥地心思,大家都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谁。 邵玄宗看到眼前这般官员,心中大为失望,不过,守城还得靠大家,只好道:“没事,唐军地大炮打不到这里,只是比较响而已。” 方正化脸色一红,他刚才了也是吓得变了颜色,唐军地大炮声音到这里都象打雷,城墙边上的士兵不知又会如何,他顿时焦急起来:“大学士,是否要派人去城上去查看。” 李建泰道:“正是,你和邵大人一道去如何?” 邵玄宗担心大将都在这里,城头会有变故,也不推迟:“好,我去一场。” 方正化刚才说得义正严词,心中虽然害怕,也只得起身跟着。 两人一走,李建泰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冷汗,转向王登洲:“王将军,你刚才说什么?” 王登洲以为李建泰要找他算帐,想起李建泰可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刚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请大人下令,未将一定死守保定府?” “死守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唯有开门纳款才能活命吗,又何必死守。” 李建泰的话落在王登洲耳中无疑是仙音,王登洲惊喜的抬头:“大人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只是要给大家找一条活路而已,刚才有两个绊脚石,如今他们去了,大家说说看,该如何处理?” 众人登时活跃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商量投降地事情,没等邵玄宗,方正化回来,众人已经谈妥了投降的细节。 唐军的炮击进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整个保定府的城墙已是千疮百孔,城上到处是断腿残肢,明军地高级官员都在开会商量投降事宜,也没有人指挥,唐军的大炮一响,城上的明军乱成了一窝,到处乱窜,反而死得更快。 直到邵玄宗赶到了城头,命令城头上的明军全部后撤,明军的伤亡才减少了下来,邵玄宗,方正化两人到了城头,就再也停不下来,指挥人救护伤员,修理城墙,还有防止唐军的攻城,一点也没有想到他们已被李建泰卖了。 李鸿基看着保定城上被大炮轰的坑坑洼佳,皱起了眉头,若是强攻,最多二天,足可以攻下保定,只是听到李建泰贪生怕死之后,李鸿基却想逼降李建泰,毕竟这是内战,能少死人还是少死人好,只是派人喝降,城中竟然不理。 李鸿基只得命令开炮轰击,却发现保定城开头虽乱,后面却突然井然有序起来,根本不象投降的样子,他不由问原来跟随李建泰出京的推官许回可:“你不是说李建泰贪生怕死,只要朕派人喝问几声,他就会降吗,为何城中毫无动静。” 许回可满头大汗:“回万岁,李建泰贪生怕死,但城中之人未必都会同意投降,还要万岁用大炮攻得狠一点,李建泰被迫不过,肯定就投降。” 李鸿基点了点头:“嗯,有理,传我命令,再派人到城下招降,若不降,大炮再准备发射。” 唐军这次准备充分,后路又已畅通,各类物质源源不断的输入前线,加上唐军用上了蒸汽机,生产能力大为提高,绝不存在弹药不足的情况,干脆连步兵也不出,只用大炮轰击。 唐军第二次的喝降仍然没有结果,相反邵玄宗到了城头,见到城下的唐军,反而命令城头乱箭齐射,将靠近城墙的几名唐军使者全部射死。 李鸿基大怒,喝令中军所带来的二百多门大炮一起向城中发射,震耳欲聋的炮声再次响起,无数的炮弹砸进了城中,靠近城墙的房屋成了一片废墟,这把李建泰急坏了,他们就是想投降,也不敢去开城门,炮弹可是不长眼睛,管你投不投降,挨着的就是死。 众人望着唐军火炮的威势,都是面色发白,更是坚定了投降的决心,好不容易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唐军已往保定城里宣泄了数万发炮弹,这才停了下来,保定城的城墙已一段段的塌陷,李鸿基对保定投降不抱希望,命令步兵开始出击。 李建泰见唐军的炮击停了下来,连忙指挥王登洲去将城门打开,守城门的明军得到邵玄宗的严令,不得开城门,王登洲见说不通后,干脆,翻脸,将城门口的数十明军全部杀死,将城门打开。 唐军还没有到城墙,发现城门大开,正在愕然,明军已举着白旗走了出来,前头的唐军顿时大喜,从城门涌入了保定城。 方正化已死在唐军火炮下,而邵玄宗正在躲避唐军的火炮,突然发现城门大开,他大惊失色,带着人正要去重新将城门堵住,李建泰已指挥自己的亲兵从后面向他杀来,邵玄宗措不及防,死在乱刀之下。 直到将里面反抗的明军全部肃清,唐军才来请皇帝进城,李建泰,王登洲已等在城门口,见到李鸿基的车驾,一起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打量着李建泰,李建泰已六十多岁了,依然脸色红润,一头花白的头发,显得德高望重,对这位本家的事迹,李鸿基通过情报部,已略为了解,对这样的官员李鸿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淡淡的问道:“为什么杀朕的劝降使者?” 这话的声音不大,落到李建泰耳中却是青天劈厉,他只能小心回道:“回皇上,此事微臣不知,可能是邵逆干的,邵逆冒犯皇上的使者,臣已经将他杀了。” 他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邵玄宗如何对唐军无礼的话,李鸿基听到脸色稍齐:“即如此,此事怪你不得,起来。” 李建泰见过了这一关,才喜滋滋的起身,李鸿基吩咐车驾起程,突然又转身向李建泰发问:“你刚才口口声声称朕为吾皇,北京那位又如何称呼?” 李建泰振振有词:“回禀万岁,天无二主,他自然是伪帝。” 李鸿基哑然失笑:“很好,就如此称呼。 “再也不理李建泰,随着车驾进了保定城。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十九章 南迁 唐军拿下保定后,李鸿基就将皇帝的仪仗暂驻在保定,派出手下的精锐部下四出攻占河北南方各县,短短数天,唐军将北京以南各县全部拿到手中,明军各地守军或死或降,无一县能挡过半天。 京师以南全面向唐军趟开,唐军最前沿已拿下逐州,廊坊,离京师不过数十里的距离,快马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过,京师四方,山海关,居庸关,紫荆关虽然还在明军手里,南方的趟开,却让这样的关隘尽成摆设。 整个明庭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想到,刚送走李建泰不过十来天,唐军已直奔城下,京师虽然没有见到唐军的人马,已是一夕数惊,城外稍有动静,城头就惊慌不已,京师四门早已紧闭,城中的明军却没有一点安全感。 崇祯坐在书房中,只觉得从未有过的伤心失望,书桌上放着一本《太宗记事》,他经常翻看这本《太宗记事》,觉得自己并不比唐太宗做得差,为什么唐太宗能把大唐治理的蒸蒸日上,他反而每况愈下。 数月前,送杨嗣昌出京时,他还幻想能将唐贼剿灭,十余天前,他送李建泰出京时,还认为南面无忧不想杨嗣昌功败垂成,没想到短短十余天,南面京师屏障尽失。 他感到从没有过的寒冷,空气中传来缕缕春风,他的心中却是寒风阵阵,他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叫道:“来人。来人。” 王承恩地声音响了起来:“万岁,奴才在呢?” 崇祯涩然的道:“李逆在你帐下待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王承恩大惊。连忙跪倒:“万岁,奴才识人不明,死罪。死罪!” “起来。李逆当时又没有反。你何罪之有,你跟我说说他地事。” 王承恩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是,回万岁,李逆在奴才帐下也才呆了不足半年,奴才看他作战英勇,剿灭流寇有大功。才提升他为都司,万没有想到李逆竟然包藏祸心,做出这等无君无父的事来。” “那他又如何会和朝庭作对。” 王承恩抬头看了看皇帝一眼,不知皇帝是真忘记了。还是另有用意,小心地遣造词句:“李逆之父据说被曹文诏部下所害,李逆上告曹文诏不成,回乡守制后,就藏在商洛山密谋造反。” 崇祯拍了一下书桌,桌上地那本《太宗记事》掉了下来:“陕西地官员都该死,李逆在山中搞出如此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报朝庭。 王承恩默然不语,当时陕西,山西一片大乱,到处是饥民四起,各个山中都有壕强占山据守,官府只要你不攻击县城,乐得不理,谁会去查。 崇祯突发其想:“你说,如果朕打破祖宗规矩,封他为异姓王,李逆能不能归降?” 王承恩马上打破了他的幻想:“皇上,李逆已称帝,还向全天下发布《讨明檄文》,他是要亡大明的江山啊,又如何肯称王了事。” 崇祯一呆:“什么讨明檄文。” 王承恩顿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怎么嘴上就没有一个把门的,他又跪了下来:“奴才该死,李逆十几天前就发出了《讨明檄文》,当时贴满了北京城,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告诉皇上,请皇上恕罪。” 崇祯只感到一阵悲哀,他的臣子一个个都把他当成土泥木雕了,所有人知道地事,独瞒了他一个,崇祯脸色顿时铁青:“好,好,你们这帮死奴才,就知道欺上瞒下,朕成了什么,聋子,瞎子,朕养你们做什么?” 崇祯越说越气,一脚向伏在地上的王承恩踢去,正中王承恩的下巴,王承恩仰面而倒,四肢朝天,活象一个大乌龟,崇祯即使在怒火中,看到王承恩这个模样,心中也忍不住一笑,只是依然板着脸道:“那《讨明檄文》在哪里,给朕找一张来。” 崇祯这一脚仍是含怒而发,力量非同小可,王承恩只觉得嘴巴里涌出了一股咸味,知道自己流血了,他不敢将血吐出来,又爬起跪在地上,听到皇帝的问话,只得将口中地鲜血咽下:“皇上,那文中都是大逆不道之词,群臣也是怕皇上不高兴,才不敢告诉皇上,请皇上息怒,这个文告皇上不看也罢。 “息怒,息怒,你们欺上瞒下,还说是为朕好,无耻之极,还不快去将逆贼的《讨明檄文》寻来,否则,朕今天非要你这个狗奴才的命不可。” 王承恩大惊,知道避不过,好在他知道这件事后,还偷偷藏了一张,忙道:“是,是,请皇上稍等,奴才这就去给寻来。” 王承恩爬起来后,急忙直奔自己的房中,翻箱倒柜之后,将那张《讨明檄文》寻到,奔到养心殿,交给了崇祯。 崇祯接过《讨明檄文》一看,上面的话句句诛心,偏又不能反驳,杀了袁崇焕,他未偿没有悔意,尤其是眼看天下愈来愈乱,却没有一个大臣肯实心干事,袁蛮子那种臭脾气似乎也不是不能容忍,只是身为皇帝,绝不能承认自己犯错,他下的几次罪已诏,其实也是将过罪全部推到了大臣身上。 崇祯越看越怒,他一把将《讨明檄文》撕成了粉碎:“狂妄,狂妄之极,什么可比太祖,什么当以天下担之,逆贼,不知死活的逆贼,朕要抄你全家,灭你九族,不,灭十族!” 王承恩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皇帝又迁怒到自己身上,将《讨明檄文》撕完,崇祯却象发泄完似的,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呆立不动。 他的目光毫无意示的看着窗外,不远处站立的御林军挺立不动。身形如山,淡淡地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已映到门口。一队蚂蚁沿着窗格正在搬迁,他们小小的身躯,却搬动着比自己大上几倍地食物。一点也不费力的往高处爬去。 崇祯叹了一口气:“王公公。你去将奏章拿来。朕要批阅。” 王承恩松了一口气:“是。”领命而去,不久就拿来了一叠奏章。 崇祯翻开了一遍奏章,第一份折子是襄城伯李国协为所部守城官兵请饷的,崇祯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地准字。 第二份是逐州县令请援地,如今逐州已是唐军之地了,崇祯将折子丢了出去。 第三份是新任兵部尚书傅宗龙地。他折子上请求皇帝下令,尽弃京师外围之地,将关宁铁骑,居庸关的唐通。山西的艾万年,李卑全部调入京师与唐军决战,并火速命李嗣昌统领大军攻击真定,保定的唐军,到时对唐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入京勤王的诏书早已下去,只是要不要尽弃这些地方,崇祯却拿不定主意,毕竟要不战而丢地,名声太过难听,至于那些地方兵马调走后,兵力若空虚,被唐军趁势占领,那是地方官无能,不是他下的令。 他在尽弃京师外围之地上划了一个大叉,就丢掉不看,第四份是左中允李明睿地析子,他上面道贼势咄咄逼人,京师外转屏障已失,朝庭可令福建水师北上,将圣驾接到南京,在南京再指挥天下臣民一起杀敌,将唐贼朴灭。 崇祯看到这份折子,心中委绝不下,京师南面已被唐贼封锁,漕运断绝,各种物质都要通过天津港海运,可是天津港到底太小,短期还可以,长期不可能完全接济得上京师的需求,万一唐贼围城,或者干脆将天津也拿下,那想走也走不了。 他对王承恩道:“宣李明睿见驾。” 等王承恩出去,他又拿起了第五份折子,这是京师府伊的上书,上面道近来京师人心惶惶,各类奸商,劣绅乘机哄抬物价,京城的粮食十天之内已是上涨了二倍,若朝庭不加以理会,粮价还要大涨,到时唐贼还没来,京城就要先乱了。 崇祯看得火起,这些奸商,一点也不知忠君爱国,现在还想发国难财,难道不知道唐军来了,也没有他们什么好果子吃么,他在上面狠批道:“查,有囤积居奇,故意哄抬物价者,可先收剿物质平价出售,屡教不改者,杀!” 崇祯这个杀字写得狠狠地,却不知京兆伊有没有这个魄力,京师哪家大的粮商,背后不是靠着权贵,又岂是小小的京兆伊能够惹的,批阅了这五封奏折,崇祯松了一口气,押了一口茶,再批下去,下面却是一些平常之事,他批得飞快,或准,或驳,剩下的折子很快就完了,他崇祯才发现今日的折子好象有些少,不由若有所思。 李明睿得到皇帝的宣诏,快步来到宫中,进了皇帝的书房,他跪下拜过皇帝后,马上道:“启禀万岁,逆贼来势汹汹,又是伪帝亲领,号称五十万大军,各地勤王兵力即使来到,除了山西兵马外,还是会被贼军挡在外围,京师实不可守,微臣以为,方此时节,南迁是唯一出路,请皇上下定决心,否则贼寇一旦围城,皇上再想南迁就晚了。” 崇祯道:“贼军已占保定,南迁之路已断,天津虽然还没有被贼所占,可是贼军的骑兵半日即可至,为之奈何。” 李明睿道:“启禀万岁,圣驾可从平谷出发,到达山海关,在山海关乘船到金陵,到时有陆上最精锐的关宁铁骑护驾,又有强大的水师护航,此仍万无一失,还请皇上早作准备。” 这确实是一条可行的路线,只是崇祯生长在深宫,莫说没出过海,就是大一点的河也没有见过,海上狂风巨浪,实非人类能敌,若是在逃路途中翻船,他就要成为千古笑柄,迟疑道:“李爱卿,海上风浪巨大,若是有失,如何是好。” 李明睿也是一愣,虽然大明的水师强大,但经常也有船只被风浪倾覆,皇帝的坐驾,自然会用最好,最安全的战舰,出事的几率太小,但要想百分百安全肯定没有,只是皇帝之尊,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也要补救,他想了一下才道:“回禀万岁,战舰还是安全的,皇上可以先乘船到登洲,再从登洲陆路南下。” 这样一来,就大大减少了海陆的运程,皇帝完全可以选好风和日丽的日子,从山海关到登洲就不用担心有狂风巨浪。 崇祯意动:“这南迁之事,朕虽有此意,无奈朝中大臣极力反对,朕又如何是好。” 李明睿急了,其他事皇帝都能乾纲独断,唯独此事怕朝中大臣反对,那是皇帝自认为南迁是失掉脸面之色,怕后世留下污名,非要众臣同意,他才能勉强成行。 “万岁,此事皇上乾纲独断即可,只要皇上下定决心,微臣来操办就是。” 崇祯还是不能定:“这样,宣三位内阁大学土见驾,若他们同意,朕即南迁。” 李明睿无奈,只得等待,不久,周延儒,陈演,魏藻德来到皇帝面前,崇祯等他们参拜完后,抛出了南迁之议,问道:“三位爱卿之意如何。” 三人都沉默不语,此时谁也不是傻子,若是皇帝南迁,谁来守城,金陵可是有一套六部班子,若是皇帝丢下他们,命令他们留在京师辅助太子监国,如何是好?就是皇帝能让他们同行,到了金陵,那就是别人的地盘,他们的地位非大大削弱不可,再说此时同意皇帝南迁,他日面对失掉的北方之地,皇帝未必不会找一个替罪羊。 崇祯等了半天,三人也是无人说话,李明睿张了张嘴,也是无话可说,三人都是内阁重臣,此时可没他插嘴的份。 崇祯只得点名:“周爱卿,你是首辅,你说。” 周延儒好象睡着一样,听到皇帝叫他,他“啊”了一声才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请朝臣众议才好。” 周延儒此话说得奸滑,即没说同意,又不得罪皇帝,崇祯只好转向陈演,陈演也道:“启禀万岁,首辅大人所说在理,此事还是经过廷议才好。” 崇祯听完陈演此话,已是心灰意冷,当此危难之时,大臣个个只知自保,一点也不为君父分忧,他对魏藻德的话也没有了兴趣,有气无力的道:“众卿下去,明天朕让大臣们廷议就是。”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章 立功 得知唐军大举进攻京辅之地,杨嗣昌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本想提兵去救,圣旨却让他赶紧去进攻湖北,陕西等唐军重地,此时杨嗣昌手上加上浙江来的兵马,接近三十万人,这三十万人马挤在河南一省之地,河南去年本身遭灾严重,又如何能供养这数十万大军,若是没有军粮,这三十万大军莫说进攻唐军,自已就要被自己压垮。 杨嗣昌只得以代天行事的名义,赶紧从山东,浙江,直隶等地调集粮草,好不容易粮草调拨完毕,唐军已风卷残云般的将京师与南方的各地切断,杨嗣昌一下子举棋不定,是依照圣旨对唐军进攻,还是率大军为京师解围。 最终杨嗣昌和众将商议后,还是认为京城更重要,若京城丢了,他们即使打下湖北,陕西之地,也得不偿失,调到河南边境的大军只得重新调回,沿鹤壁,邯郸北上,要攻击唐军的后路。 明军屡败于唐军之手,对进攻唐军的士气本身不高,孙传庭败亡的消息传来,士气更是跌到低谷,又被调来调去,一路上开小差的士兵越来越多,军纪也是涣散无比,大军过处,犹如蝗虫一般,将沿途百姓的东西全都抢光。 明军军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不胜管,杨嗣昌指挥着这支队伍,前进的速度缓慢无比,用了五天时间,前锋部队还没有出河南。 田见秀地大军早已攻下了河间。沧州,正要向天津攻去,李鸿基却阻止了田见秀继续前进。大军就停在河间,沧州一带,防止明军勤王的部队北上。 唐军上下见进军如此顺利。皆是兴奋莫明。纷纷要求皇帝修改灭明之策。直接进攻京师,将大明的京师一举拿下。 李鸿基却在犹豫,他当初制定伐明之策时,是想利用京师来歼灭明军地有生力量,至于京师慢点拿下也行,他怕拿下京师之后。江南各省没有了皇帝,会群雄并起,或者南方再组朝庭,虽然以唐军的兵力还是可以剿灭。只是他不想要一个打烂了的江南。 不过,宋献策地劝言也似乎很有道理,拿下了京师,大明就宣告灭亡,江南民风软弱,一纸传檄江南即可以下。 李鸿基对江南民风软弱却很怀疑,当初清军南下,江南可是杀戳最重地地区,天地会,白莲教,太平军,都是出自于江南,江南地反抗从来没有停止,虽然唐军代明,同是汉人的政权,应当不会象反抗清庭一样激烈,可是李鸿基还真没有把握,若是不趁京师未破之前先消灭杨嗣昌手上的数十万兵马,以后江南会不会血流成河,伏尸累累。 只是杨嗣昌的行程实在太慢了,让唐军上下都等不及,李鸿基见部下纷纷请战,同意让马世耀分出一万人马先对京师进行试探行的进攻,让崇祯感到害怕后,加快杨嗣昌的进军,再说有这一万人也可以随时监视城中地动静,一旦皇帝出逃,这一万人可以追赶,崇祯是万万不能让他逃到江南的。 马世耀的一万人马到达北京外围,京城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以前虽然知道唐军就在数十里外,可是毕竟还有一段距离,如今唐军已实实在在到了外城,崇祯更是吓得目瞪口呆,好在唐军毕竟没有围城,若要出逃,还是有可能。 事实上马世耀地一万人马主要是起威摄作用,他即不能围城,也不能攻城,不过,唐军在京师四门的活动,实际上已让京城与外界沟通困难起来,京城空有二十多万人马,只能躲在城中看着一万名唐军耀武扬威,没有人敢带兵出城与唐军作战。 现在京城与杨嗣昌的消息只能通过水师从天津给他带来,唐军并没有拦截城中的信使,崇祯的旨意得以顺利的传到杨嗣昌军中,杨嗣昌看到崇祯命他加快速度对京师解围的圣旨后松了一口气,看到唐军已到了京城外围,马上又紧张起来。 杨嗣昌得到圣旨后,传谕三军,命令各部加快行动,否则担搁了救驾事宜,立斩无赫,在杨嗣昌的严令下,明军才加快了速度,跨过了邯郸,邢台,往高邑而来。 唐军拿下真定后,唐军除了将京师方向的县城全部拿下后,并没有攻占真定南方的县城,只是真定附近各个县城要么县令挂官而逃,要么已竖起了唐军的大旗,不过,令这些县令尴尬的是,唐军并没有派人来接收。 其中高邑就属于这样一个县城,高邑地处华北平原西沿,东临古赵州,西依太行山,南望邯郸城,北离真定只有一百里,唐军快马半天即可到达,唐军攻下真定府后,高邑县令郭鸣世转变极快,马上就明白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有心做个榜样,第二天就在城头竖起了唐军的旗帜。 只是让高邑县令郭鸣世心焦的是,唐军竟然也没有派一个人来表鄯他,也没说接不接受,总之他就被谅在半空中了,杨嗣昌的大军北上,这把郭鸣世急坏了,有心求救于唐军,人家并没有理他,可有心重新改换门庭,又怕杨嗣昌怪罪,请出尚方宝剑将他斩了,可能人家连尚方宝剑都懒得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直接杀了就是。 郭鸣世越想越怕,最后还是性命之忧占了上风,他直接丢下县衙事务,带领家人向唐军境内逃去。 逃到元氏县后,郭鸣世却发现元氏县中已布满了唐军,元氏县令和他多有交往,元氏县离真定虽然比他近,却比他晚一天才竖起降旗,郭鸣世以为唐军接纳了元氏,却没有接纳他,顿时愤愤不平,不过,他不敢与唐军作对,还得求元氏县令将他引见给唐军。把他对唐军地忠贞之情诉说一遍。 他却不知,唐军已决定将杨嗣昌消灭在元氏和栾城之间,元氏和栾城都是古城。元氏可以追朔到周初分封诸侯时,槐水流域建有诋国,封龙山南蘑建在飞龙邑。赵国时。赵国公子元封于此口元氏县由此而得名。 而栾城则是春秋时,晋中军元帅、正卿栾书封于此,置栾邑,是为栾城之肇始,西汉时置关县,隋设栾州。复置栾城县。元未红巾军起义领袖韩山童、韩林儿就出生在栾城。 元氏和栾城之间相距不过二十里,是去真定府的必经之路,唐军已在这里张开了口袋,单等杨嗣昌钻进来。自然没有时间理他一个高邑的小小县令。 高邑有太行山作屏障,易守难攻,而且只是唐军地地盘,杨嗣昌本以为在高邑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高邑既然不战而逃,大出官军意外,一时官军士气大振,认为唐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以前只是仗着武器精良而已,大军一到,照样望风而逃。 杨嗣昌见士气高昂,内心总算有几分高兴,不过,心中还是不安的居多,从接过崇祯摧他进军的圣旨后,再也没有京城什么消息,唐军已将京师和外围隔绝,杨嗣昌生怕京师有险,他在高邑休整一晚后,马上下令全军断续前进。 高邑县地百姓却遭了灾,这里既然投降过唐军,那么百姓当然也是贼军,明军哪还会客气,明军在高邑县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等到明军离开高邑,这个以前上万人地小县已是十室九空,到处是尸体,成了一片废墟。 崇祯皇帝发起地那次廷议自然没有结果,大臣们生怕皇上命令自己留守,皇帝自个逃跑,纷纷阻止,从太祖说到成祖,个个大义凛然,祖宗之地不可弃,京师不可弃,谁提弃京师谁就是动摇军心民心,可杀。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崇祯就是想乾纲独断也不可能,他望着殿上的大臣一个个表演,顿时心如死灰,后来老臣张缙绅提出不如让太子到南京监国,也被崇祯粗暴的打断,太子还不满十岁,让他去南京有什么用。 最后众臣终于拿下一个方案,调祖大寿,吴三桂入京,让他们将关宁民众中的精壮之士和士兵全部迁入关内,不委于敌,如此一举两得,与民众无损。 北京混乱的时候,唐军的情报人员却如鱼得水,从那天发现城中出现上千张《讨明檄文》开始,锦衣卫日夜捉拿唐军地情报人员,可除了一些地痞流氓,一个真正的唐军情报人员也没有抓到。 如今人心惶惶之急,锦衣卫也难得管了,街上有些人甚至明目张胆的声称自己是唐军中人,当然,这样的人充其量可能只是给唐军当过外围人员,打探过小道消息,或者给唐军贴过标语。 每天北京地街头都会涌现出一些唐军的标语,都是宣传唐军的政策,这让北京的居民惶恐之余又有些安慰,官府对唐军的宣传都是说唐军杀人不眨眼,吃人肉,连唐军的马也是割开死人的尸体做马槽喂食。 见到了唐军不妄杀一人,不取一件财物的标语,多数人还是选择相信,唐军就在外面,既然京师恐怕要破,当然选择相信一些好的,巴不得唐军真能做到路不拾遗。 唐军虽然没有攻城,但这种情况更是让明军心焦,不知唐军究竟何时就会突然进攻,崇祯每天就要问几遍有没有援军的消息,祖大寿,吴三桂到底怎样? 不过,在明军重臣都惶恐不安时,明军中有一人却是无忧无虑,镇定自若,这人就是新近才补上内阁大学士的魏藻德。 魏藻德曾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骑着一匹乌龙骏马腾空而起,飞上九霄云天,他便让自己的小妾香玉解梦。 魏藻德已经是五六十岁,经常是半夜醒来,他的小妾香玉却不到二十岁,正是嗜睡的年龄,半夜被自家的老头子推醒,当然没好气,不耐烦的道:“马有龙象,骑马腾飞,正是大吉大利。” 这话喜得魏藻德抓耳挠腮,刚要向小妾详细询问时,小妾早已睡了过去,他也只得继续睡去,刚睡下不久,又好象听到模模糊糊的刀剑之声,中间还夹杂着男女的隐约呼号,魏藻德吃了一惊,重又把小妾摧醒,问她这梦该如何解,是否不吉。 香玉被魏藻德半夜两次推醒,大为不耐,道:“眼前唐皇带着五十万大军亲征,前锋已抵城外,听到刀剑之色有何稀奇?” 魏藻德叹了一声:“唐皇气势汹汹,五十万大军谁人可挡,皇上纵有三头六臂,也莫可奈何,眼前这社稷是没救了,京师早晚要破,我是当朝宰相,到时国亡之后,我也得身死社稷,什么骑马腾飞,大吉大利,那也休题。” 香玉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是猪油蒙了心,什么身死社稷,凭着你堂堂状元宰相的身份,任谁也要高看一眼,到时唐皇进城,你去降了他,难道不会封给你一个开国公的身份当当,若能弄个世袭国公的身份当当,岂不比现在要强得多。” 魏藻德听得眼睛发亮:“还是夫人看得明白,只是没有立下大功,恐怕世袭国公的身份难弄。” 香玉道:“这有何难,你是宰相,要立功还不容易么?” 魏藻德道:“容是容易,可是也要联络上唐军才行啊,否则我立了功,又有谁知晓?” 香玉道:“这容易,我跟你找来一个唐军的人就是。” 魏藻德大吃一惊:“你如何认识唐军中人。” “这你不要管,到时与唐军搭上线,你飞黄腾达之日,可不要忘了妾身才是。” 魏藻德连忙赌咒发誓不会忘了她,香玉才重新睡去,魏藻德却越想越兴奋,整个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就摧他的小妾香玉赶快去找唐军。 香玉又怎么真的认识唐军,她只是偶尔听到府中的魏麻子自称是唐军,信以为真才有把握,她叫人把魏麻子找来,魏麻子听到夫人找他,忙乐滋滋的前去。 这个香玉出身于青楼,虽说还是青馆人的时候就被魏藻德赎了出来,但她勾人的手段实在强,不但魏藻德被她迷得晕晕糊糊,府中的下人也个个晕头转向,以见到夫人为荣。 不过,香玉一提出唐军之事却把魏麻子吓的要死,这可是宰相府,说自己是唐军,那不是找死吗,香玉再三保证不害他,魏麻子才吞吞吐吐道:“夫人,小人其实是前几天晚上出去时,看见过一个人在偷偷贴标语,小人恰好和他认识,就一起贴过几次,小人其实还没有加入唐军。” 香玉大失所望,不过,还得通过魏麻子找到唐军,魏麻子却死活不肯说出那人是谁,香玉无法,赏了魏麻子五两银子后,让他务必转告唐军,老爷要与唐军见面。 魏麻子得到赏银,倒是乐得做这中间人,这事唐军下面的人却不敢作主,七拐八拐才传到了贺小风的耳中。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一章 合围 祖大寿和吴三桂接到崇祯尽撤辽东之地的诏书,不由面面相觑,辽东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士兵也都是辽东人,要让他们将辽东彻底放弃,如何能舍。 好在皇帝的诏书要他们弃地不弃人,祖大寿与吴三桂商量后,京师有险不能不救,只是皇帝说选精壮随行就可,士兵们又如何肯丢下自己的家人,吴三桂也怕真按圣旨之意去做,军心可能哗变,再说如果辽东士兵的家人都落到唐军手中,士兵又如何能安心打仗。 二人遂尽起辽东的数十万百姓一同随军前行,粗壮之人选出来作为护送,而数万关宁铁骑则落在后面防止唐军的追袭,这样一来,行军速度缓慢无比,每日所行不过三十多里,从辽东到京城至少要二三十天。 关宁铁骑一撤防线,唐军果然跟了上来,见到后面防卫严谨,倒也不过分相迫,只是祖大寿,吴三桂两人要时时防备唐军的突袭,行军更是缓慢。 杨嗣昌率军离开高邑不过二三十里,前面的斥候已来回报:“禀督帅,前面不到十里就是元氏县。” 杨嗣昌心中一振,终于要遇到唐军了,小小的元氏县能够有多少唐军,已方三十万大军就是压也能将元氏县压跨,他向郑崇俭,左良玉,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五个总兵官问道:“诸位,贼军就在眼前,你们谁人可以将元氏拿下。” 这五人中。以左良玉地人最多,杨嗣昌也对左良玉倚重,多次对他说过只要立功。立马让他做平贼将军,左良玉自付前面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拿下不难。接口道:“督帅大人。未将愿讨令攻元氏。” 杨嗣昌点了点头:“如此就辛苦昆山”(左良玉字昆山) 左良玉得到杨嗣昌的命令。率本部近十万之众向元氏县扑来,这些年来,左良玉一直呆在南阳不动,除了剿一下各地地盗匪,义军外,从来没有和唐军交战过。当初唐军攻湖广时,左良玉空有十几万人,坐守襄阳,听到唐军来攻还没有接战就逃走。如今左良玉仗着有后援,打着先攻下一县,立得首功,以后再与唐军接战,就可以推脱委皮,尽量保存实力。 不过,等到他元氏县时,顿时看呆了,唐军沿着元氏县挖了一道宽十数米,深五六米的壕沟,加上上面堆起来的泥土,高度足有十米,这道壕沟更是望不到头,不知有多远。 明军若要攻,必须先下五六米地壕沟,再往十几米高地土墙上爬,这样非死伤惨重不可,只有想办法将壕沟填平才可以进攻,只是唐军居高临下,武器又比明军厉害,要填平这壕沟非是易事。 左良玉顿觉棘手,西边是大山,壕沟一直挖到了山脚,他派出骑兵沿东边侦察,壕沟一直延伸到栾城,而在栾城,又有宽阔地治河从北往南,延伸数十里,成为天然的屏障,治河是滤沱河的支流,水势虽然不大,也不急,可是要在唐军眼皮下渡河,却是想也不要想。 接近治河的壕沟中更是已经引水注入,若不是地势西高东低,这条壕沟全部引水入注的话,明军要想进攻,会更加困难,左良玉不知道明军离开高邑后,高邑马上被唐军占领,唐军发动数十万人,正在高邑大挖壕沟,要把明军的后路也断掉。 征集来地民夫看到高邑百姓的惨状,对明军都是怀着一腔怒火,唐军又发动高邑幸存的百姓到正在挖掘壕沟的民夫面前讲述明军地凶残,这些民夫本来是唐军从新占领的各县征集来的,他们久在天子城下,对唐军实在谈不上好感,听到百姓的讲述,本来半勉强的民夫立马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条三十多里长的壕沟正在快速形成,加上西面天然形成的大山,唐军已将数十万明军四面合围在方圆数百里的地方。 明军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有城不守,专门挖掘壕沟的作法,以前就是有挖掘壕沟,也多是在险要的地方用来断路,何曾有过用壕沟来包围数十万人的事例,就是有,也要包围的人更多才行,否则被包围的一方可以集中兵力突袭一处,而包围的一方反而要处处分兵防守,一旦被人突破,就成了笑柄。 左良玉听到斥候的回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既然唐军用这种笨办法想拦住自己,那就强冲好了,用上数千条人命,就是用尸体也能把壕沟填平。 杨嗣昌此次虽然带有上百门大炮,只是这些大炮太过笨重,全部放在中军,不然用大炮轰击效果会更好,左良玉不愿意还没有开战就向杨嗣昌求援,死几千人将壕沟填平,他还不在意。 左良玉一声令下,前头的明军开始向壕沟冲击,数千明军杠着石头,泥土向前冲去,只是到了壕沟前面的数十米处,到处响起了“轰隆隆。”的爆炸声,将冲击的明军炸得鬼哭狼嚎,唐军早在壕沟前面埋设了地雷。 许多明军吓得丢下了手中的泥土,石块转头就跑,壕沟上面的唐军已露出头来,对着逃跑的明军一点也不客气,举枪就射,死在唐军火枪下的明军还多过于被地雷所炸的明军。 第一场攻击,明军白白丢下了数百具尸体,连一块泥巴也没有填到壕沟中,左良玉看到这种情况气得大骂,他马上组织督战队,清一色的全是神射手,有后退者杀无赫。 正当左良玉要组织第二次进攻时,唐军的火炮响了,无数的炮弹砸在刚刚集结起来的左军中,将左军的士兵炸得血肉横飞,被唐军火炮攻击到的地方,一队队的士兵消失,左良玉想到自己也在唐军地火炮射程中。顿时大骇,连忙指军士兵退却。 左良玉退了三四里,才停了下来。刚才的前锋部队已死了上千人,远处唐军的战壕成了一条黑线,左良玉这才发现战壕和大炮结合地妙处。若是士兵分散进攻。就是到了沟前。也不够填沟,若是集中兵力,等于送上去给人家的大炮轰击。 此次唐军带来了上千门迫击炮,商洛的基地用上了蒸汽机,造炮地速度突飞猛进,每月在生产大量铁轨时。还可以生产数百门迫击炮,数十门大炮,不过,千门大炮分布在前后五六十里长地防线上。还是显得单薄了一点,明军第一次攻击时,唐军地大炮没来得及调整,直到第一次结束后,火炮调整到位,刚好给想第二次冲击的明军一个迎头猛击 左良玉退到安全地带后,再次指挥人进攻,这次他出动了上万人,由手下大将李国奇,张奏凯亲领,分成二路进攻。 这次有大将统领,左军进攻显得更有章法,在远处时左军先分散开来,冒着唐军的火炮前行,一旦有人后退,立马被后面的执法队射杀,等到越过唐军的火炮射程,离壕沟只是二三百米时,左军才重新集起,向壕沟冲去,只是马上又进入了唐军火枪的射程。 李鸿基和唐军中地一群高级将领就在离壕沟数百米的地方,他们手里每人都有一副高倍望远镜,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晰看到一排排的左军倒在唐军的火枪下,壕沟上地唐军分成三排,向冲近来的明军不间断射出密集的子弹,尽管明军前赴后继,却没有人能冲进壕沟前二十米之内,从明军中射出来的箭支也只能无力的插在唐军堆起来的坝上,对唐军一点伤害也没有。 沟前埋设的地雷已被明军的血肉之躯扫平,但是从上面射来的子弹却毫不留情的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明军在沟前伏尸累累,连接近壕沟也做不到,李国奇,张奏凯两人最后不得不撤军下来。 左良玉望着前面的尸山血海,并没有责怪手下大将的擅自后退,他一脸疑重的看着那道黑线一样的壕沟,恨恨的道:“撤。” 侯询张了张嘴,想说前面还没有拿下,想起自己虽然名为监军,实际在左良玉军中毫无地位,叹息了一下,也跟着撤了下来。 候方域见一向嚣张的左良玉吃鳖,心中还隐约有点高兴,“呸。”了一声也下去了。 杨嗣昌刚派出左良玉出去不久,就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着又是“砰,砰。”的枪声,知道左良玉和唐军已交上了火,听声音,左部已下足了本钱,杨嗣昌心中得意,左良玉虽然骄横,在他手上还算听命。 众人都在等待左良玉的好消息,毕竟以左良玉的十万之众,攻占一个县城还是有把握,可是唐军的枪炮声越来越响,这里好象是唐军重兵云集之处,杨嗣昌忙派人去前面去打探情况,正碰上左良玉大败而归。 杨嗣昌大吃一惊,不久就见到左良玉部退了下来,左良玉满脸羞愧的来向杨嗣昌交令:“督帅,未将无能,唐贼的火枪太过厉害,我军根本不能靠近他们的壕沟。” 杨嗣昌此时尚没有意识到后路被唐军所断,安慰左良玉道:“昆山莫急,唐贼用区区壕沟想档住我数十万大军去路,简直是妄想,我中军有上百门大炮,只要调上去,什么壕沟也要轰平。” 杨嗣昌将大炮全调到了前面,交给左良玉使用,有了大炮,左良玉重拾信心,他将一百余门大炮分成两部分,对前面的壕沟发起了进攻。 这种壕沟经不起大炮的轰击,明军第一轮发射,就有一大段地方塌陷,左良玉看了大喜,正要再接再厉时,唐军的重炮马上就报复而来,无数的炮弹砸在明军的火炮阵中,将明军的火炮掀翻,炮手炸死。 明军的大炮笨重,就是想转移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已方的火炮淹没在唐军的炮火中,等到唐军的炮击停止,明军刚才的火炮阵地已成了一片狼籍,到处是炮手的断腿残肢,火炮也没有一门可以再用了。 唐军的重炮一直藏着没有露面,明军估计着唐军火炮射不到已方的阵地才敢开炮,没想到一下子五十多门火炮就被报废,好在左良玉谨慎,另外一部分火炮没有同时发射,才保留了下来。 虽然有一段壕沟已经塌陷了,但明军已没有再攻的勇气,这段塌陷的地方才数十米,而且壕沟还在,左良玉实在不想再让自己的部下送死,他只得如实向杨嗣昌报告。 杨嗣昌听到已毁坏了五十多门火炮,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火炮可是他搜遍了京城的军械库才拉来的,见前面的唐军如此难缠,杨嗣昌已有退意,前面就是要攻也不可能短期拿下,救兵如救火,他没有功夫在这里担搁下去。 杨嗣昌与众将商量后,决定重返高邑,从高邑往东走,经过宁普,避开真定府,攻唐军所占的河间府,照样可以为京师解围。 刘良佐,刘泽清等人看到左良玉被弄得如此灰头土脸,心中也是打鼓,怕杨嗣昌派他们进攻前面的唐军,一听绕道,欣然同意。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明军就依山扎寨,先休息一晚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杨嗣昌命令大军转向,退回高邑,走了十几里,前面的斥候来报,一日夜间,唐军在后方也挖了一条数十里长的壕沟 明军众将都面面相觑,从高邑到元氏县,西边是山,东边是河,只是山和河之间的宽度有数十里,明军做梦也没有想到,唐军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手笔,一日夜间,就挖了一条三十多里的壕沟,将他们困死。 明军顿时进退两难,若要退,后路已堵死,若前进,左良玉已试过,根本冲不过去,明军所带的粮草并不多,若是困上个把月,唐军就是不费一枪一弹,明军也要饿死了。 杨嗣昌和众将商议后,觉得后面毕竟唐军只是用一日夜的时间挖出来的,肯定比得上前面,决定全力以赴也要打开后路,众人都知道自己陷入了险境,若是后攻受挫,大家就得交待在这里了,生死一博就在此时,三十万明军嗷嗷叫的朝高邑重新扑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二章 投效 贺小风听到明庭堂堂的内阁大学十魏藻德想要寻找唐军,他心中狂跳,隐约猜到魏藻德的用意,这些天,随着唐军的前锋不时在城下露面,明庭的文武大臣都慌了手脚,许多人都在为自己寻找后路,纷纷寻找唐军要求投诚。 他们怀里都揣着唐军的《讨明檄文》自然知道城中藏有不少唐军,只是除非唐军主动,他们要找到唐军却是困难,有些人千方百计打探唐军的行踪,却丝毫不得要领。 唐军也只是有选择性的联络明庭中的官员,没有熟人介绍唐军根本不会主动与他们联系,毕竟京师还是明军的天下,若是暴露了,城外的唐军可一时半会救不了他们。 在唐军联络的明朝官员中,最高的有几个是明庭中的三四品大员,不过,都是郁郁不得志之人,如果能与当朝的内阁大学士联络上,不但尽知明庭的虚实,而且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可以通过他去做,贺小风决定冒一下险,亲自去见魏藻德。 几天后,在魏麻子的引见下,贺小风只带了五个精干的手下,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魏府,他的五个部下都紧张的要死,贺小风可是京师唐军情报部的首脑,还是情报部左侍郎的义子,一旦出事,京城里的唐军就要群龙无首,在这样的关健时刻不知会给唐军造成多大的损失,而他们这几名负责保护的人更是百死不赎。 本来各人都反对贺小风亲自出面会见魏藻德。随便派一个情报部地骁骑校尉就行了,何必要一个堂堂情报部的五品郎中亲自出面,只是贺小风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回来,他怕事情万一搞砸失去了这次机会,再说魏藻德好呆也是一个内阁大学士。不至于以自己为饵。 来诱使唐军地情报人员上当。如果派的人员级别太低,魏藻德未必愿意投诚。 魏藻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那天和小妾商量的有板有眼,真正事到临头却不免慌乱,万一事情暴露,他决没有好下场。皇帝会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若是老老实实等唐军进城再投降虽然毫无风险,这是这样一来,在新朝面前就不可能有多大地位。 想起荣华富贵。魏藻德只能咬牙一博,此时他就是想退也不可能,除非将唐军地来人抓起来,魏藻德可没有这个胆,大明眼看岌岌可危,此时得罪唐军岂不是自寻死路,他听到唐军要来地消息,马上将家中看来不太可靠地下人遣开,只留下十来个心腹家人在家中侍候,并从最有名的大酒楼订了一桌好菜等待唐军上门。 魏藻德一见贺小风的年龄,心中就有几分失望,贺小风高高瘦瘦,虽然一脸的精明强干,但他的年龄太轻,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以魏藻德地经验,这样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头目,不过,他不敢把这些显在脸上,反而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哥,老朽等候多时了,快请进。” 贺小风见这个明庭的堂堂大学士,对自己一个陌生地年轻人打躬作揖,心中鄙视,拱了一下手,算是回礼,带着几名手下走进了魏府。 魏藻德又探头探脑在门外盯了几眼,见没有扎眼的人才放心,让几名仆人关上大门,将贺小风几人往内堂请去。 贺小风毫不在意,他身后的五人却紧张万分,双手已紧握着衣襟里的火器,一有不对,就要护着贺小风逃走。 进了内堂,魏藻德的小妾香玉已是满脸春风:“几位爷,快请里面坐。” 香玉今天听到唐军要来,特意作了番打扮,头上珠光宝气,上身是天蓝色的对襟,下裳则是紫色,腰上束了一根洁白的腰带,特意将她饱满的酥胸突显,无论是谁见了都得多看几眼。 贺小风只扫了一下,就知道内堂中除了魏藻德和他的小妾绝没有外人,他走到了上位,一把坐了下来:“听说魏学士有事要找我们,现在我已来到了贵府,魏学士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魏藻德有点吞吞吐吐:“这位小哥,不知……不知在贵军中担任……担任……?” 贺小风微微一笑:“担任何职,是?” 魏藻德脸上一红,他是堂堂大学士,要投诚也不能随随便便,架子还是要摆的,否则又如何能得到唐军高层的赏识,只是他怕眼前几人不悦,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是投诚之事搞砸在几个唐军小卒手里,他就悔之莫急了。 贺小风身后的一名随众上前道:“这是我军的贺爷,贺爷是整个京师的负责人,仍是我大唐的五品郎中,地位在情部报中,仅排在二位侍郎之下。” 听了贺小风随众的介绍,魏藻德眼中大亮,作为朝庭的高层,他有机会接触到明军所有的机密,自然知道唐军情报部是干什么的,唐军情报部二位首脑并列,他们的品级虽然不高,但唐军中的二品大员对他们都要客客气气,而且这个部门还最容易到达天听。 魏藻德忙道:“原来是贺大人,老朽早就听到贵军中有这么一位少年英才,没想到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不知贺大人有……有?” 贺小风知道魏藻德的意思,掏出了自己身上的令牌,魏藻德接过令牌一看,这块令牌通体金黄,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谍”字,反面则是“郎中”二字,他虽然没有见过唐军的令牌,但深知不可能造假,想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是正五品的高官,前途更是不可限量,魏藻德端起一杯酒,几乎是以谄媚的语气道:“贺大人,来,老朽敬你一杯。” 贺小风举起了杯子:“魏学士,难得今日我们有缘聚在一起。喝了这杯酒,魏学士有话就可以直说了。”举杯一饮而尽。 魏藻德道:“痛快,实不相瞒。老朽一直对唐皇陛下仰慕万分,总想有机会为他老人家效力,无奈不得其门而入。才令小妾寻找贵军。今天贺大人能降尊迁贵。老朽实在是万分高兴,老朽地一番拳拳之心,还望贺大人能够转告唐皇。” 贺小风的杯子刚一放下,身边涌来一阵香风,一双纤纤玉手,持着酒壶将他的杯子重新斟满。同时一个娇柔地声音传了过来:“是啊,贺大人,我家老爷实在是心在曹营身在汉,是。老爷。” 贺小风听得暗笑,魏藻德横了自已的小妾一眼,“正是,老朽是身在明庭,心在大唐。” 贺小风正要答话,突然脚上传来了一阵痒麻,他低头一看,原来魏藻德的小妾抬起一只脚正在他地脚脖子上磨擦,贺小风朝香玉看去,见她媚眼如丝地横了自己一眼,又转头若无其事地对着魏藻德。 贺小风从自己随众报出自己身份就觉得魏藻德的小妾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第一次见面就敢当着她丈夫的面勾引自己。 贺小风逢场作戏的时候也不少,香玉生地花容月貌,若是在青楼妓院,贺小风不会介意与她有一番纠缠,只是此时需要用到魏藻德的时候,万不能为了女色误事,他不动声色的将脚挪开。 香玉的脚抖然落空,她只用一只脚站立,差点摔了一个跟斗,魏藻德看到自己地小妾晃了几下,连手中酒壶的酒也洒出来不少,他大感奇怪:“夫人,你怎么啦。” 香玉对贺小风暗恨,咬牙道:“老爷,刚才妾身不小心踩空了。” 魏藻德放下了心,转而看着贺小风,贺小风沉吟了一下才道:“难得魏学士有这份心,皇上听到魏学士的这番言语,必定也是高兴的很,不过……” 见贺小风拉长了声音,魏藻德明知他是调自己的味口,也不得不往里钻:“不过什么,还请贺大人直言。” 贺小风道:“魏学士投效之心虽好,只是寸功未立,魏学士虽然在这边是高官,皇上恐怕也不能给大人安排高位。” 魏藻德拍着胸脯道:“这个贺大人放心,如果有什么事要老朽办的,只要老朽做得到,一定照办不误。” 贺小风哈哈一笑:“这就好,唔” 贺小风叫出这声“唔”却是发现香玉竟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底下一只手伸到他大腿边摸边往上走,贺小风连忙将香玉的手拨开,香玉却趁机反拉住他的手,用手指在贺小风的手掌中轻轻的划着。 贺小风的背后传来几声轻笑,那是他几个随众实在没有忍住,他们本来是负责贺小风的安全,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上司到了这里竟然会被一个女人骚扰。 魏藻德看到贺小风随众的异样,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心急,引得他们发笑,不过,这是表明心迹的好机会,他顾不得人笑:“贺大人,请你转告皇上,老朽已一心为大唐效力,如果皇上有什么吩咐,老朽一定鞠躬尽瘁。” 贺小风转头对后面的随众道:“你们下去。” 几人见贺小风没有危险,都放心的离开了内堂,守在门外,贺小风又向香玉看去,意思很清楚,让她也下去。 香玉扭了扭身子,不情愿的起身,内堂顿时只剩下贺小风和魏藻德两人,两人密谈良久,贺小风才起身告辞,魏藻德脸上一片惊惧,又隐隐有兴奋之色,显然贺小风给他的任务并不轻松。 整个京师在唐军情报部门的推动下,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已经是暗流汹涌,马世耀的人马不时出现在京城的四门,引起城中之人惊慌不已,崇祯每天都盼望着勤王的人马早日来到,可是总是毫无消息,他的命令已经出不了京师。 兵部尚书傅宗龙看到唐军在京师外围其实没有多少人马,几次向皇帝请战,却被吓破了胆的群臣阻止,勤王的召书已发出去了,大明还有一南一北两支人马,若是轻率出战,万一失败,谁负得起责任。 崇祯听到唐军人马不多,有心准许傅宗龙出战,听了群臣的言语,还是觉得稳守京师为妥,两路兵马只要有一路到达,京师就可以无忧,只得焦急的等待。 他却不知,南路的杨嗣昌是永远不可能到达京师,三十万明军被唐军困得死死的,明军对着唐军的壕沟已连着冲击了五天,而这道壕沟就象是天堑,除了第一天唐军准备不足,让明军攻陷过一段壕沟外,明军再也没有成功的接近过壕沟。 而攻陷的那段壕沟也很快在唐军手雷,火枪的反击下,重新夺了回来,明军的火炮已在几天的攻防战中彻底报废,靠着大刀,弓箭,还是射程远不及唐军的笨重火器,如何能冲过唐军大炮,燧发枪,手雷组成的火力网。 明军的冲击一天比地天弱,虽然伤亡只有不到三四万人,明军上下却没有再冲击的勇气,任由将领怎么发怒,怎么惩罚,士兵就是不愿前进,唐军的火力太可怕,看到前面的尸山血海,明知是送死,士兵又怎么甘愿再往前冲。 唐军在这些天的战斗中,伤亡不超过千人,所有的伤亡都是明军第一天攻击所造成,当时明军上下拼了命冲击,大炮也没有隐藏,明军完全靠人马的尸体才填平了一段壕沟,不过,唐军很快组织起了反击,将这段壕沟重新夺回。 以伤亡不足千人的战绩,将敌人三十万大军困死,这种结果让战前对壕沟作战有疑虑的唐军将领闭上了嘴,一个个都称赞成皇帝的英明来。 李鸿基心中得意,壕沟作战可是一战以后才普及,现在拿来对付大部分是步兵,火器笨重无比的明军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这也只是欺负明军骑兵少,若是骑兵多,唐军的一道壕沟怎么也挡不住,必须多挖几道才行。 这三十万明军中,骑兵才只有二万人,而且多是分散,成建制的骑兵才五千人,就是这五千骑兵,导致第一天唐军的壕沟有一段被攻陷。 若是明军能将二万骑兵集中起来冲击,说不定真能冲出唐军的包围,虽然大部分人还是逃不了,可是骑兵总能逃出一部分,可惜二万骑兵多是军官和他们的亲兵,散在大队中,杨嗣昌也没有办法将他们集起来,总不能把军官和他们的亲兵都拉上去冲阵。 今天是七夕,祝所有看书的朋友都甜甜密密,开了个精楼,要精华的朋友可以去领取。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三章 波折 三月的春风和暧的吹来,杨嗣昌的心中却阵阵发冷,明军的粮草已经吃完,只能杀马充饥,可是一万多匹马,支撑近三十万大军又能支撑多久,就是能支撑十天,半月,马匹吃完了又拿什么充饥。 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西面的大山,元氏与高邑之间的山势只是太行山的余脉,军队要翻过去还是可以做到,即使翻过了这些山峰,到了太行山的深处,同样面临饥饿的问题,如果还有人能翻过太行山,照样会落入唐军手中,而那时士兵是否还有力气拿起手中的刀剑都很难说。 这条生路看起来可行,其实是不折不扣的死路,而且是将人活活拖死,杨嗣昌与众将相商后,最后还是打消了带兵进入山中的念头,再次试着进攻唐军的防线,这次是从东面治河上进攻,数千明军乘着得简陋的木筏,拼命的朝对岸划去。 对面唐军的炮弹如雨点般落了下来,打着木筏上,木筏马上就四散而开,筏上的明军全部落入河水,三月的河水还是冰凉彻骨,明军在河面上起伏挣扎,很快便手脚无力,朝底下沉去。 明军对东面的试探除了让治河多了数千具尸体外,依然是毫无所获,倒是有一些明军幸运的爬到了对岸,手脚却已是冰凉,除了当俘虏,没有别的选择。 到了被围困的第七天时,明军已有不少士兵绝望,军中虽然杀马充价。马肉粗糙难吃,士兵也只能分到一点点,许多士兵耐不住饥饿。半夜偷偷爬起来,向唐军投降。 唐军对于投降地明军都好吃好喝,第二天就让他们在壕沟的提坝上喊话。摧促明军投降。并在坝上架起了大锅。煮着香喷喷的土豆顿牛肉。 牛肉地香味自然不是马肉可以比,不但引得饿肚子的士兵饥肠露露,就是有足够马肉的军官也是狂咽口水,到了第八天,投降地明军就掀起了高峰,当天夜里。有数千士兵偷偷摸摸地到唐军阵地上投降,杨嗣昌气急败坏,指挥明军对投降地士兵追杀,依然无法阻止。许多士兵想到自己说不定也会走上这条路,不忍下手,到最后其实追杀进行不下去。 杨嗣昌无法,只得调集亲信人马对营帐紧紧看守,不许士兵走出营帐之外,才阻止了士兵大规模的投降,不过,杨嗣昌明白,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除非有援军到来,否则不用十天,这二十多万大军就会全部崩溃。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福建,广东两省的人马上,每天只是例行公事的对唐军阵地冲击一番,盼望着援军赶快来到。 可是杨嗣昌能等,他手下的大将却不能等了,左良玉因为打先锋,他手下的人马损伤最严重,明军地伤亡有一半是他的部下,眼看此次已是必败的结局,左良玉和手下大将商量,决定投降。 明军被围的第十天夜里,左良玉派出自己地儿子左梦庚偷偷潜出了军中,向唐军投诚,并联络左部投降事宜,李鸿基听到左良玉要投降,大喜过望,此时福建,广东两省的援军已到了河南,若是明军还能坚守几天,唐军只能抽出一部分兵力阻击两省来的援军,会对这次围困大大增加了风险。 左良玉是官军中最强的一部,他若投降,明军三停中就去了一停,李鸿基亲自接见左梦庚,左梦庚见了李鸿基也是诚惶诚恐,远远的就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人归归降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李鸿基亲自将左梦庚扶起:“不迟,不迟,只要真心投效,朕决不会薄待尔等。” 左梦庚又要拜下,李鸿基忙道:“免礼,免礼,你说你是代表你父亲来降,可有这么一回事。” 左梦庚道:“回万岁,家父对万岁爷一直很是敬仰,以前虽然在明庭中,却并没有和万岁作对,如今被万岁亲领天兵围困,家父思来想去,这是天意要让家父成为万岁的臣子,只是家父所部人马十万之众,要一下子投靠万岁,怕引起万岁的误会,才让小人自己前来和万岁说明。” 李鸿基虽然知道左良玉以前不敢和自己作对,决不是出于什么敬仰,只是为自保实力,此时却没必要揭穿:“好,好,贤父子能够弃暗投明,朕欢迎的很,左卿家什么时候率队归降。” 左梦庚却有点吞吞吐吐:“家父手下有十万之众,不如皇上会如何……如何安排?” 李鸿基身后的众将听到左良玉这个时候还想提条件,一个个都升起了怒气,宋献策在旁喝道:“大胆,和万岁说话竟然敢讨价还价。” 宋献策四尺的身高,加上头上大大的脑袋,只要听到过的人就能一眼看出来,左梦庚马上跪下:“小人不敢,只是想知道万岁对我等如何安排,请万岁恕罪!” 李鸿基摆了摆手:“不需如此,想知道自己以后去哪里也是人之常情吗,不知左卿家自己想做什么?” 左梦庚道:“家父戎马一生,已厌倦了军中生活,只愿做一平常百姓即可,只是辖下的十万兄弟跟随家父南征北战已久,希望万岁爷能妥善安排,家父才能欣然向万岁投诚。” 什么厌倦了军中生活,只愿做一平常百姓都是胡扯,谁会相信,不能也不会拿出后面的十万人马做筹码了,唐军自己才有十八万野战军,加上守备军和近卫军才五十万出头,要让这十万人全部当兵当然不可能,恐怕左良玉自己也不会相信。 左梦庚紧张万分,生怕唐皇就此答应让父亲做个普通百姓,这些年他们父子两人虽然积攒了不少财富。但对过惯了土皇帝生活地父子俩来说,没有权力,那比死了还要难受。只是此时左军其实也没什么好选择,如果等到饿不动了再投降,恐怕他们的家财也会保不住。不如此时卖个好价钱。唐皇如何说。他们也没有多大反抗的能力。 李鸿基笑道:“左卿家南征北战。朕不会让如此一员良将白白闲置,这样,若左卿家来归,朕可以封他为五品地定远将军,手下挑选精锐,编置成一个整军。其余人等愿意回家的,朕每人赏十块银元,让他们回家,愿意继续当兵的。朕会将他们调到北方作守备军,在北方他们每人可以领到一百亩地,一头耕牛,二十枚银元作为安家费,如何。” 左良玉作为大明地总兵,手下十万大军,到了唐军这里只能做一个五品地定远将军,手下也缩减成一万人,可以说是很坷克了。 左梦庚听到却长舒了一口气,皇帝没有开口胡乱许诺,那就是真心实意接纳他们父子,五品地将军地位虽然低了一点,可是唐军中现在最高的品级才二品,以后自然会升上去,左梦庚道:“多谢万岁,如此家父可以无忧,军中的士兵也可无忧了。” 李鸿基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你以后也可以称微臣了,朕就封你为军中的六品骁骑上校,这个职位现在的刘芳亮,刘宗敏,马继光都做过,你可要好好努力。” 李鸿基点得这几个人当中,刘芳亮已是唐军中的正二品大员,最小地马继光也是正四品的将军,皇帝如此说话,那是表示对他看重,左梦庚欣喜的道:“微臣谢过万岁。 见左梦庚并没有在待遇上纠缠,李鸿基对他们父子俩还满意,起码算识时务:“那今夜还要再辛苦爱卿一场了,回去让左爱卿作好准备,明晚就率部来归。” 左梦庚谢恩后退了下去,重回到左良玉的军中,杨嗣昌对左良玉还是很器重,外围很大一部分由左部防守,别人不可以出去,左梦庚却能轻易进出。 左良玉退下后,宋献策道:“万岁,明军冲不开我军地防线,有可能诈降,还望万岁明晚不要亲自去迎降军。” 李鸿基虽然知道左良玉十有不会诈降,但也不得不防,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冒险,点了点头:“好,明天接降的任务就由宋爱卿来安排,不管他是真降还是诈降,都不能给明军可乘之机。” 左梦庚回到明军后,将李鸿基的条件一说,左良玉虽然有遗憾,自己从一品的总兵就变成了五品的将军,但也知道唐军一个军非是明军一万人能比,他们的装备,花费,恐怕比明军五万人还要高,左良玉心中再无迟疑,第二天的晚餐,左良玉特意让士兵们全吃了一个饱,天刚黑,就向全军下达了向唐军投降的命令。 左部此刻已成了左良玉的私家军,听到主帅的话,左部的人没有一点骚乱,反而个个都高兴起来,到了深夜,左部全体突然拨营而起,向唐军阵地而去。 杨嗣昌得到回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连忙派人追问左良玉是何意,左良玉却将杨嗣昌派去的人全部扣下,不理不睬,继续朝唐军阵地而去。 杨嗣昌又惊又怒,知道左良玉肯定是要投降,他下令刘泽清,刘良佐,黄得功,郑崇俭四人,尽起其余十几万兵马,向左部杀来。 从元氏到高邑,大概有四十里,因要防备唐军的重炮,明军扎营的地方在两地的中部十里范围内,从营内到唐军阵地,大约有十五里的路程,行军需一个时辰,杨嗣昌领着大军追了十里才追上了左良玉部的尾巴。 此时左部的前锋离唐军只有一里多路了,左良玉只想悄悄的离开,如果他晚上突然对杨嗣昌发起突击,未必不能将杨嗣昌击败,只是左良玉不想自己的部下再损伤,而唐军也不愿到手的几十万人自相残杀,两边都特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左良玉却没有想到杨嗣昌在人心慌乱的时候还会追杀自己,若两军交战,无论杨嗣昌是胜是败,他都会损失惨重,只是被逼了上来,左良玉也不能不迎战,他带人断后,亲自堵截杨嗣昌的追兵,并命令左梦庚赶快向唐军求援。 明军本来就士气低迷,听到左良玉叛乱的消息,士气更是降到了冰点,左部也好不到那里去,大家听到投降唐军,可以保命时,遇到了昔日袍泽的追杀,前面只有短短数里的距离,走过去就能活命,谁也没有心思留下来撕杀。 两边正所谓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强,都是虚应故事,两军虽然纠缠在一起,却没有死多少人,左良玉放下心来,率着队伍边打边退。 宋献策已接了一部分左军出来,听到后面打了起来,心中却是不安,此时到了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船,因此不论左梦庚怎么请求,宋献策也不愿派兵。 现在是黑夜,若唐军失去了距离的优势,和明军绞在一起,火枪可没有大刀好用,虽然唐军也带有大刀,也没必要白白损失,不论左部是真降也好,假降也好,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相反,已进入唐军阵地的左军都被宋献策毫不客气的收剿了兵器,严密看守起来。 左梦庚气得大喊大叫,不过,他倒不敢对宋献策无礼,宋献策在唐军中算是第三号人物,得罪了他,以后他们父子在唐军中就要举步维艰了,他只能找李鸿基,希望皇帝能够派兵接应其余左部的人马出来。 李鸿基已得到了报告,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左梦庚:“宋爱卿此时所做没错,现在是黑夜,我军绝不能加入进去,否则分不清敌我,只能越发混乱,于事无补,只有等着尔父自行脱离明军,我们才能对杨嗣昌部反击。” 左梦庚是将门之子,刚才只是太过心急,此时听李鸿基这么一说,冷静下来也知道唐军此时绝不会介入,不过,他对宋献策如此对待已投降过来的左部官军不满,向李鸿基提出能不能发还他们兵器,让众人归建。 李鸿基盯着左梦庚看了数眼,才道:“此事天明之后,左卿家来归再说。” 左梦庚刹那间冷汗迭出,知道皇帝还没有信任他们,他此时向皇帝要兵器,马上有作乱的嫌疑,骇得左梦庚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万岁,臣父子一心归降,决无二心,请万岁明鉴。”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四章 诈降 杨嗣昌心中对左良玉恨之入骨,自己对他寄以厚望,从他奉命到洛阳后,行军打仗多有倚重,剿灭张妙手,白九儿,左良玉所部不过出一万人,其他几个总兵都是全军参加,但所获的战利品却没有因左良玉出兵少而少给半分。这当然是和左良玉部在河南南阳有关系,杨嗣昌正要从河南进攻唐军,对他的人马就少调动。 左良玉所报南阳有十五万兵马,杨嗣昌给他的军饷也是足额发放,其实杨嗣昌心知肚明,左良玉有十二万人就不错了。平贼将军印也是特意为他所设,没想到左良玉是喂不熟的狼崽子,才被围十一天,第一个叛乱的人竟然就是他。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杨嗣昌怒火中烧之余,也顾不得和左部有可能拼个两败皆伤,让唐军白捡便宜,此时两边点燃的火把仿佛天空都在燃烧,两军相接的那部分却是忽暗忽明,一支火把燃起,又有一支火把熄灭,只有喊杀声震耳欲聋。 尽管火把明灭不清,杨嗣昌还是看清了中间的大部分官兵都是在虚应故事,他顿时大怒,亲自指挥亲兵对左良玉的后军冲杀,见到杨嗣昌来到近前,明军再也不敢虚应故事,在各自的军官带领下,恶狠狠的朝左良玉部扑了过去。 双方的战斗立马激烈起来,左良玉失去了且战且走的方便,被缠的丝毫不能动弹,左良玉暗暗叫苦。后悔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先行逃走,此时他想逃也逃不了。一旦全线崩溃,他自己也得没于乱军之中。只得拼命指挥部下阻档,只要到天亮。杨嗣昌部就不得不退去。否则马上会面临唐军火炮地精确打击。 万元吉在旁劝道:“督帅。此时拿下左良玉也丝毫无用,不如让他离去,我军再回头紧守。” 杨嗣昌脸色丧白,仿佛大病一场,他出京二个月来,已是心力交粹。骤闻大变,心神激荡,本来半白的头发已是全白了下来,听到万元吉的话。杨嗣昌心如死灰:“退回去,能守住吗?” 万元吉一呆,经历过左良玉地一场变故,大军的心思已变,若不断然处置,守个几天,士兵恐怕就要逃个精光。 杨嗣昌随即对身边的亲兵道:“传我命令,擒下左良玉,天亮后,全军可以饱餐一顿马肉。” 此时士兵们每餐连半饱都不得,随着杨嗣昌地命令传下去,战场上到处响起了大帅有令,擒下左良玉,全军可饱食一餐马肉地声音,明军地勇气顿时倍增,左良玉部死伤惨重。 左良玉大怒,自己好心好意没有偷袭杨嗣昌已对他够意思了,他还不依不饶,自己一个堂堂的总兵就只值全军一餐马肉,他带着自己的亲信猛然反冲:“弟兄们,唐军就在我们身后,杀过去我们就得救了。” 左部的官兵在左良玉的带动下,转身大喊:“杀!” 朝杨嗣昌反冲过去,双方在黑暗中交战,火把只是勉强分清人的轮廓,又都是穿着同样地衣服,远一点的距离还好,可以分清敌我,到了近处交战,除了相熟的人却是谁也分不清谁了,大军其实都是乱杀一通,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象是敌人,又都象是友军。 这种情况最容易引起混乱,也是最惨酷,为了保护自己,只要发现身边地人可能有敌意,就先下手为强,身边的同伴突然发疯似的向自己攻击。许多人都糊里糊涂的死在自己人刀下。 这种混乱先从两军交战的地方出现,然后迅速朝两军深处漫延,杨嗣昌也发现了这种情况,这样打下去,不到天亮,所有人都会被自己人砍死,他急忙传令:“退后,所有大明的将士退后。” 左良玉乐得如此,听到对面传来退后的声音,他也命令左部的官兵向后,两军慢慢的脱离了接触,双方的混乱才停了下来,开始用弓箭对射。 双方的箭支在空中飞舞,不时有人被射中,惨叫着倒了下去,左军一步步的后退,杨嗣昌命令士兵慢慢压上,保持一箭距离,但杨嗣昌明白,再过一会儿,左军就要完全退入唐军的火炮射程之内,他不可能再指挥大军压上去,白送给唐军炮击。 正在杨嗣昌想放弃追杀时,他的左军突然脱离阵线,冒着箭雨向左良玉部冲去,杨嗣昌大讶,左边是刘泽清的部队,刘泽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勇敢,想独自与左良玉接战不成,难道他拼着全军尽没也要杀了左良玉,杨嗣昌心中顿时兴奋,能用一部换取左良玉的全军,绝对划算。 左良玉见又有一部明军上来,心中也是大骇,刚才的混战说明越是人多在黑夜中就越吃亏,因为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机率会越大,他拼命让己方的士兵放箭,阻止对方接近。 那部明军的声音传来:“别放箭,别放箭,我们是你们一样是来投降唐军的。” 听到喊声,见这部明军一直没有放箭,左良玉才命令停止了射击,让士兵询问:“你们是哪一部?” 刘泽清自己高声答话:“我是山东刘泽清,还请昆山兄答话。” 听到是刘泽清,左良玉放下了心,刘泽清绝没有胆量独自来追自己,他也现出了身:“原来是鹤洲兄,不知鹤洲兄来追兄弟有什么事,不会也是来拦阻兄弟的。” 刘泽清催马向前,直到左良玉身边几米处才停了下来:“昆山兄说笑了,不知昆山兄几时和唐军搭上了线,也不和兄弟说说,兄弟愿随在昆山兄身后,共投唐军如何?” 左良玉满口答应,自己引荐刘泽清投降,也算立了一功。刘泽清对自己也只有感激地份,何乐而不为,两军合成一军。向唐军阵前移去。 杨嗣昌止住了自己的兵马,满以为左,刘俩人会杀起来。 没想到是携手向唐军投降。他纵然不甘心也无法。这里已进入唐军火炮的射程,若是唐军开炮,明军地火把是个明显的目标,必定会死伤惨重,只能传令:“撤!” 明军迅速向后移去,杨嗣昌的右军却没有随着移动。反而又朝左良玉部后面追去,右军是来自直隶地刘良佐部。 杨嗣昌发现后,他已没有刘良佐是去追杀左良玉地错觉,必定也是要投降。果然,左部发现有人追来后,问了几句,刘良佐也和左良玉合二为一,向唐军阵地而去。 杨嗣昌部下五个总兵已去其三,近三十万大军只留下不到六七万残军,杨嗣昌一口鲜血涌出,就要向马下栽去。 幸亏他地亲兵手快,才避免了杨嗣昌从马上栽下来的命令,手忙脚乱的将杨嗣昌扶住,向后撤去。 唐军这边也是手忙脚乱,本来只是左良玉一部投降,这下来了三部,共十七万多人马,唐军只有十来万人,分守三边,高邑这边受降的唐军只有五万人,万一这十几万人是诈降,到了身边突然发难,唐军非要搞个狼狈不堪不可。 唐军上下都是如临大敌,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管杨嗣昌的部队,好在唐军高估了明军的士气,到了唐军阵前地明军士兵都老老实实的放下了兵器,然后讨要食物,唐军把他们一队队分开,发给粮食,牛肉,猪肉,就在大坝上让他们架起大锅煮饭。 一时间,整个高邑县前数十里的壕沟上,处处升起了烟火,柴禾在底下发出辟哩叭啦的响声,食物地香气引得几天没有吃饱饭的明军口水直流,许多人没等肉和米饭完全熟透,就迫不及待的抓起来大嚼。 许多人焰得满嘴是泡,依然不肯停下来,这种香味传到数里外黄得功和郑崇俭的部下那里,许多士兵禁不住引诱,偷偷摸摸的向唐军投诚,此刻杨嗣昌昏迷不醒,黄得功和郑崇俭知道大势已去,也懒得阻止。 天亮后,唐军才放下心来,此刻包围圈内只有六万不到的人马,一夜功夫,杨嗣昌的人马又逃走了近万人。 杨嗣昌直到清晨才悠悠醒来,他此时象老了十岁,杨嗣昌的儿子杨山松给他端来了一碗马肉,杨嗣昌闻着那股腥味,张嘴欲吐,杨山松连忙将马肉端了下去,弄了一点还剩下的,小半碗稀饭,杨嗣昌只喝了一口,就吃不下,示意儿子端走。 到了中午,杨嗣昌的精神才好了点,招聚还剩下的几名将领议事,众人都低头不语,杨嗣昌叹了一口气:“一将无能,害死三军,是我杨某辜负了皇上的重托,这江山社稷眼看就要落入唐贼之手,我杨嗣昌将成为千古罪人。” 众人想安慰他,又有点不知如何开口,万元吉道:“督帅大人自出京以来,没有一天少过操劳,一时的失利也算不上什么,只要督帅振作,带人冲出唐贼的包围圈,他日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杨嗣昌摇了摇头,万元吉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连他自己也未必相信,又如何安慰得了杨嗣昌,以前三十万大军齐整时都冲不出唐军的包围,何况此时,就是冲出了包围,他丢掉了这支大军,又有何脸面去见皇帝。 黄得功请示道:“督帅,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还请督帅指示。” 黄得功的人马不过三万余人,在这几路总兵中是人数最少的一个,以前杨嗣昌对黄得功都不太重视,没想到此危难之时,反而是他对朝庭忠心耿耿。 杨嗣昌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不行了,你自己看能否冲出去,冲不出去,你就自己看着办。” 杨嗣昌的话丧气之极,言下之意就是准许他也投降了,黄得功怒气冲冲的道:“我黄某是个粗人,只知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就是全军死光,黄某决不言降!” 杨嗣昌听得感动:“难得将军还对朝庭忠心耿耿,只是这几万人,又济得了何事?” 黄得功道:“督帅何必灰心丧气,贼军只不过仗着火器精良而已,如果短兵相接,未必是我军对手,今晚不如我军诈降,督帅亲自领兵追杀,到时趁乱一冲,我军大有可能突围而去。” 杨嗣昌听得心头一振,唐军昨夜招降了十几万明军,防备必定松懈下来,今夜确实是最后一个机会,杨嗣昌顿时眼睛发亮,病体好象也轻了下来:“不错,虎山,没想到你倒是心细。” 这个计策简单有效,放在平时,杨嗣昌和万元吉都能想出来,只是发生了昨夜之事,众人都心慌意乱,一片死灰,哪还会想什么计策,听到黄得功提醒,杨嗣昌和万元吉都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冲出去后,若刚和福建,广东两省的兵马汇后,还可以重整旗鼓。 几人坐下来细细相商,定好了诈降之计,杨嗣昌吩咐白天都让士兵饱餐,又鼓舞了一番士气,等待夜晚的到来。 唐军招降了这十几万明军,轻松了下来,都认为包围圈中的明军只不过是垂死挣扎,早晚要投降,而明军的关宁铁骑离京师越来越近,唐军不能再等下去,必须赶在关宁铁骑到来之前攻下京师,否则又要多费手脚口 当天李鸿基就撤掉了六万大军,裹胁着十几万投降的明军往京师而去,只留了不到五万人守着,若是福建,广东的援军来得快,就先将杨嗣昌歼灭,这五万大军再迎战两省的援军。若是两省援军来得慢,就将杨嗣昌困死。 留下来的近五万唐军,有一万要防备东线的治河,另外两面分到了不到二万人,兵力已是单薄,不过,如果唐军要发起进攻,只怕一万人就足可以横扫杨嗣昌的几万残军,不进攻,纯粹是想将他们拖死,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剩下的六万明军擒获。 黄得功的目标依然是高邑方向,到了半夜,黄得功学左良玉的样子,拨营向唐军阵地而来,后面的杨嗣昌和郑崇俭带着兵丁急忙追赶,演得和昨夜一模一样。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五章 覆灭 在高邑方向防守的是唐军大将刘体纯和李岩,两人已得到明军异动的报告,急忙到前面查看,黄得功的前锋到了壕沟前,叫嚷着要向唐军投降,请唐军让开一个方向,他们才能出来受降。 刘体纯沉吟不语,向李岩问道:“林泉兄,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昨晚明军投降的人数太多,唐军又先有准备,给一段壕沟铺上了木板,坝上也打开了缺口,接受明军的投降,其余小股明军的投降,唐军都是抛下绳子,让他们抓住绳子直接爬上来,眼前的这股明军至少也有数万人,显然不适合用绳子让他们爬上来受降,何况背后还有明军在追杀。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昨晚明军大股投降,今天的明军已所剩不多,实在没有必要再在晚上投降,不得不防。 刘体纯其实已经想让人架起木板让这股明军过来,问李岩只是对他表示一下尊重,没想到李岩说出如此一番话。 刘体纯笑道:“林泉兄多虑了,明军胆气早丧,又只有数万人,还敢有诡计不成。” 李岩慎重的道:“没有最好,若有,也得让对方自行死路。” 刘体纯见李岩说得慎重,吩咐传令兵道:“把两边照亮,放下四根长木,只允许他们两人一齐并排过来。” 望着仅仅放下来的四根长木,黄得功的前锋不知如何是好。这样过去只会真得成为对方地俘虏,黄得功就藏身在后面,见此吩咐道:“过去。所有的人先把怀里的兵刃放下。” 依照规矩,投降地人一过去手上的兵器就要被收走,黄得功特别选出军中的三千健壮之士。每人都身怀短匕。本想过去后。出其不意将缺口控制住,没想到唐军如此谨慎,为防暴露,黄得功只得让前面地人将短匕都掏了出来。 明军在大木上两个两个地前行,一过壕沟,都老老实实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唐军排出人搜查,也没有什么发现,刘体纯和李岩都松了一口气。 这样走实在太慢了,就是到天亮数万人也不一定过得来。后面又杀声震天,过了数百人,唐军已加到了八根大木,上面可以并排过四人了,后来还是太慢,过了一千余人,唐军又把木板铺上去,这下足可以让十几人一起通过。 明军从木板上涡涌着朝唐军阵地过来,在阵地两边,兵器已堆成了小山,后面过来的人唐军也没有时间搜查,黄得功看机会到了,马上命令身怀短匕的明军先过,等过得差不多了,黄得功自己领着亲兵过了木板。 经过昨晚的受降,前头又异常顺利,唐军监视虽然还是有板有眼,可是心里却放松多了,李岩也认为这部明军是真降,毕竟前头已有六七千明军放下了兵器。 黄得功经过明军放下兵器的地方时,丝毫没有理会这座兵器山,手持一把重达五十多斤地大砍刀向前急冲而去,两旁监视的唐军大为错愕,一人叫道:“前面的大个子,放下兵器。” 那名唐军的话没有喊完,一支羽箭射向了他地胸口,却听到“铛”的一声发出金属的响声,羽箭掉了下来,这次伐明唐军准备齐全,每一名唐军身上重要的地方都有精钢护住,只是射箭的明军显然是个高手,那名唐军虽然死里逃生,胸口却传来阵阵隐痛,他张嘴大喊:“敌袭,敌袭。” 射箭的是杨嗣昌身边的亲信大将杨卓然,如此近的距离连一名小兵也没有射死,杨卓然脸上无光,他收起了长箭,朝身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名唐军砍去,“朴”的一声,那名唐军被拦腰斩成了两段,鲜血飞溅了杨卓然一身。 黄得功在前面也开始了对唐军的杀戳,他手中的大刀砍下去,无一人能够挡住,不论唐军是否身披铁甲,一刀下去,前面的唐军往往是枪断人飞,已放下兵器的明军听到了动手的声音,纷纷返回堆放兵器的地方抢拿兵器。 那些身怀短匕的明军则纷纷向身边靠得近的唐军偷袭,这一下变生肘节,唐军被打蒙了,马上就有数百名唐军死于非命。 “砰,砰”的枪声响起,唐军终于反应过来,朝中间涡涌着的明军射出了愤怒的子弹,许多手无寸铁的明军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岩反应最快,听到枪响已知有变,他马上命令炮兵:“快,开炮。” 炮兵手忙脚乱的将炮弹塞了进去,“轰,轰”的炮声响起,无数的炮弹落在壕沟前的明军阵内,这里的明军挤得密密麻麻,一颗炮弹下去,往往带走数十条人命。 李岩指着几名炮手,命令道:“瞄准木板打。” 几名炮手慌忙调整了角度,几颗炮弹朝正放在壕沟上的木板砸去,落在了旁边,木板上的明军被炮弹掀起的气浪吹得站立不稳,边沿上的几名明军惨叫着栽下了壕沟,这毕竟是夜晚,全靠火把的照明,唐军的炮手再熟练也没有本事一炮就击中木板。 明军通过突然袭击,已完全控制了木桥前的数十米距离,桥边的唐军不是被杀就是被迫向后撤退,通过木桥,明军源源不断的过了壕沟,发现唐军的大炮正对这座临时的大桥构成威胁,黄得功马上命令:“灭掉火把。” 桥两边的火把一支支灭了下去,眼看就要陷入黑暗,一颗炮弹在桥上爆炸了,桥上的木板被炸得四散飞起,正在过桥的明军血肉横飞,飞起来的木屑将桥两边的明军脸上都打得生痛。 “轰,轰”又是两声巨响,在明军将最后一支火把熄灭时,两颗炮弹准确的落在了木桥上。将这座临时地木桥轰成了粉碎,两边的明军顿时被隔断,明军的火把灭得太慢。给了唐军火炮调整地时间,现在火把灭不灭掉已无关紧要了。 黄得功大急,此时明军虽然过来了一万多人。但有兵器的不足两千人。还有三千人只有一把短匕。其余六七千人手无寸铁,若是后续部队不能过来,只能被唐军屠杀,他不得不命人重新点燃火把,开始架桥。 明军的火把给了唐军炮火最好地座标,壕沟前地一支火把点燃不到一分钟。唐军地炮弹就会飞来,将手持火把的明军炸得粉身碎骨。 而唐军经过最初的慌乱已反应过来,组成一排排的火枪队压了过来,对着冲击的明军步卒展开了一场血淋淋的屠杀。除了隅尔有一两支从黑暗中飞来地长箭将唐军的火枪手射倒外,完全是一面倒的战斗。 所幸这是夜晚,黑暗给了明军最好的掩护,唐军不敢过分相逼,怕引起混战,只是紧守住自己地阵线,将过了壕沟的明军压在坝上一段宽近百米,长千米左右的地带,而那些手无寸铁的明军,除了少部分人抢到兵器反手将唐军杀死,和明军汇聚外,大部分人都已死在唐军的枪口下。 刘体纯面色铁青,没想到还是被明军阴了一把,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至少有上千名唐军的伤亡,如果他不是想不费一兵一卒,让明军自己投降,白天尽起五万大军压过去,伤亡绝不会如此大。 虽然明军已被压住,只要静等天亮就可以大功告成,刘体纯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恨意,命令炮兵对黑暗中的明军不停轰击,炮管轰得发热变形,马上命令换过炮管再发射。 明军至多还有五六千人,分布在近十万平米的地带,这种炮击的效果实在是有限,但对明军士气影响无疑是致命的,谁也不知道炮弹什么时候就偏偏落在自己头上。 黄得功组织过两次反击,无奈明军只要一走出火把的阴影,唐军密聚的子弹就扫了过来,就是稍有一点动静,都能惹起唐军的反击。 杨嗣昌在其他地方冲击了几次,还没有靠近壕沟,就被坝上的唐军狠狠打了回去,杨嗣昌也无可奈何,只能静等天明,重新在明军控制的这段壕沟上架起桥梁。 这一夜,唐军和明军谁也没有睡,刘体纯又从另外两边的防守阵地连夜抽调了五千名唐军,加强高邑的力量,从元氏赶来的唐军连夜走了八十多里路,所幸唐军都有马匹代步,晚上虽然跑不快,人却不会太劳累。 天色稍为露出一点曙光,明军就架好了桥梁,先让马匹小心翼翼的过去,明军现在还剩下二千来匹战马,步兵是绝通不过唐军的火枪阵地,能不能冲出生天,只能看这二千骑兵能不能打开缺口。 待到明军的骑兵过了一半左右,天色已经大亮,双方已完全可以看清对方,唐军前面的步兵已消失不见,换上的是清一色的骑兵,上万名黑衣黑甲的骑兵,高举闪亮的马刀,就象是黑夜放出来的魔鬼,看到这一幕的明军士气低落无比。 刘体纯亲自带队,明军以为唐军还会以步兵组成的火枪队拦阻他们,刘体纯偏偏放弃了用火枪的打算,见天色发亮,刘体纯高举长刀:“冲!” 后面的一万名骑兵紧跟身后,四万只铁蹄撤开了腿,整个地面都仿佛在颤抖,人还没到,那股冲天的杀气已将昨晚在炮声中煎熬了一夜的明军吓破胆,唐军一启动,许多明军转身就跑,他们昨夜的勇气已在唐军的炮声中彻底用光,再也没有胆量面对唐军骑兵的冲击。 黄得功大怒,他挥舞大刀,连杀了四五个溃兵,依旧止不住明军的败逃,只是身后是壕沟,唯一的桥梁被正在过桥的骑兵挡住,他们也没办法过去,许多急了的士兵没头没脑的直接往壕沟里跳,从坝上到沟底,至少也有十米,许多人当场摔死,没死的也只剩下一口气。 更多的人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投降,只是抱着一腔怒火的唐军理也没理,手中的马刀毫不迟疑的将跪在地上的明军砍倒,已过桥的明军骑兵慌忙迎战,只是他们挤在狭窄的地方,战马根本没有办法跑动,只得等着唐军的骑兵冲进来。 见逃不了的明军终于开始反抗,不过,他们的反抗注定是徒劳的,步兵和骑兵的差距太大,一旦让骑兵冲进队列,步兵只能任由骑兵宰杀。 黄得功的身边倒了五六名唐军骑兵的尸体,他手中重达五十多斤的大砍刀,对唐军骑兵也是敢硬憾,连杀五六名唐军,黄得功的双臂也是又酸又麻,这是第七名唐军,“铛”的一声,黄得功架住了这名唐军的马刀,不过,他却没有力气象前面一样反手杀掉这名唐军。 “登,登,登。”黄得功连退了四五步,才止住了脚步,刚才砍他一刀的唐军已冲到了前面,这是第八名唐军的马刀,黄得功终于撑不住了,第九名唐军又举起了马刀向他冲来,黄得功勉强提聚了力气,向前挡去。 一股大力涌来,黄得功的大刀脱手而飞,那名唐军的马刀顺势而下,切向了黄得功的脖子,黄得功的头颅高高飞起,他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终于解脱了。” 杀了黄得功的那名唐军继续前进,他没有看到黄得功在前面杀了六名唐军的威势,丝毫不知道大明的一个总兵死在他手里。 追杀完明军的步卒,唐军的骑兵却没有冲进明军骑兵的队列,反而向两边分去,杨卓然大喜,指挥骑兵跑了起来,很快明军就冲出了数百米,前面没有一名唐军拦路。 杨卓然心中顿时矛盾起来,眼看就可以逃出生天,可是后面的步兵怎么办,若是返回去,肯定会陷入唐军的围攻中,他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对杨嗣昌的忠诚还是占了上风,拨转马头:“弟兄们,咱们回去救督帅。 可是其他的明军却没有他这么高的觉悟,二千多骑兵,只有廖廖数十骑跟着他回转,其他的人依旧马不停蹄的向前奔去。 放过了这股明军的骑兵,唐军将桥梁重新占领,剩下的明军正在进退两难时,身后又传来了喊杀声,元氏县的唐军已放弃了壕沟的驻守,骑着战马烟尘滚滚的杀来。 杨嗣昌见身后来了唐军,已是走投无路,他拨出长剑,横剑自尽,其他明军再也没有抵抗的勇气,自总兵郑崇俭以下全部投降。 冲出去的二千骑兵自以为能逃出了生天,实际上他们跑不了多远就人困马泛,被唐军轻易追上,只能全军覆灭。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六章 严肃军纪 唐军的一万人马在北京城下游荡了十天,即没有攻城,也没有添兵,京师百姓的恐慌慢慢平息,朝中的文武大臣也恢复了往日的作风,每天上朝,下朝,崇祯每天还是按平常的日子作息,表面上看来,皇帝仍然每天坚持早朝,批阅奏章,发出各道诏书。 不过,城外的唐军终是一块心病,崇祯退朝后,每回到寝宫时,一种孤寂,害怕的感觉就向他袭来,纵使和皇后周氏,他最宠爱的田妃在一起时,这种孤寂,害怕的感觉也没有消除,他生怕哪一个太监突然闯进来告诉他唐军已打进来的消息。 这天,天还没有亮,崇祯在王承恩的引导下照样上朝,哈欠连天的文武百官拜过皇帝后,王承恩的声音传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傅宗龙站了起来:“启禀万岁,城外贼军不过万人,臣愿领兵将贼军扫灭,恢复京师的秩序。” 傅宗龙的话一说完,周延儒站了出来:“傅大人,唐贼如狼似虎,京师的兵马久未训练,据城防守还可,出城野战,如何是唐贼的对手,如果失败,岂不是要让京师陷于险地。” 周延儒的话一说完,曹化淳阴侧侧的道:“傅大人,你为了自己敢战的名声,置皇上安危于何地。” 这番争吵已是数次了,傅宗龙也不把两人的话当回事:“皇上,唐贼仅凭小部人马就将京师与外断绝。未免被贼军笑我朝无人,京师尚有二十余万人,只要给臣十万人马。如果不能将贼军逼退,使京城恢复与外界地交通,臣愿提头来见。” 援兵来没来。到了哪里。都是皇帝和大臣们心焦的地方。能恢复京城与外界的交通当然好,只是这些和京城地安危相比,又算是小事,大家都宁愿躲在城里等待援兵的到来,也不愿冒险出城,唐军既然没有进攻,又何必去惹唐军。 崇祯摆了摆手:“傅爱卿退下,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了。” 傅宗龙是唯一敢出城作战的官员,崇祯虽然不想冒险。对傅宗龙还是很有好感,刚才周延儒和曹化淳对傅宗龙地攻击,崇祯当作没有听见。 傅宗龙叹了一口气,他身为兵部尚书,每天看着城外数量那么少地唐军耀武扬威,心中不是滋味,无奈几次请战,皇帝都不准。 傅宗龙退去下,几个大臣又启奏了几件无关紧要地小事,崇祯一一回复,眼见再也没什么事,崇祯正想宣布退朝时,大太监杜郧连滚连爬的跑了上来:“皇上,大喜,大喜!” 众人一听,都吃惊的望着杜郧,不知有何喜事会让这个大太监如此失态,许多人想起莫非是援兵来到,心中“砰,砰”直跳。 崇祯听到有喜事,忙道:“爱卿快快讲来。” 杜郧喘了一下粗气:“皇上,大喜,援军到了,勤王军到了。” 崇祯一下子摊在了龙椅上,日思夜想的援军终于来了,他使出了全身的精力问道:“是哪一路人马,在哪个门外门。” 杜郧道:“是杨督帅的人马,就在南城地永定门。” 京师城门众多,有内九外七之说,每座大门都有不同的名字、用途和特征,其中数南城的门最多,内三座大门,分别为崇文门、正阳门和宣武门,外城也有三座大门,分为左安门、永定门,右安门。 正阳门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不准从箭楼下边的正门出入,而只能走东西两边地旁门,因此它平时总是紧紧关闭,杨嗣昌和李建泰两人出征,皇帝亲自在正阳门相送,这对臣子来说是难得的殊荣。 听到杨嗣昌的人马在永定门出现,皇帝和一班大臣都放下了心,这下是杨嗣昌回京城的必由之路,崇祯急忙问道:“那唐贼呢,杨爱卿有没有和唐贼交战。” 杜郧道:“杨督师的人马足有数十万人,无边无际,唐贼早吓跑了。” 崇祯大喜:“传朕旨意,大开城门,朕到正阳门亲自迎杨爱卿回来。” 一班大臣没有一个认为不妥,杨嗣昌足有三四十万人,他既然到了,京师就转围为安了,虽然又要亲迎杨嗣昌,众臣心里未免有点不高兴,但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这些都是迟要的。 只有魏藻德暗自嘀咕,贺小风不是说杨嗣昌已被唐军包围的动弹不得吗,怎么又让他带人回来了,唉哟,不好,不会是唐军败了。 京师的外城又称南城,是明嘉靖年间增筑。长约二十八里,内城又称大城,由明永乐年间在北平府扩建而成,城垣周长四十八里,所谓“方正如印”,即方圆四十里,内城比外城大,那是外城只在南面之故。 马世耀只有一万人马,分守内外城十三门,每门不到一千人,明军二十多万人竟然缩在城中不敢出战,这时见到唐军退去,永定门外多了二十多万官兵,城内登时欢声雷动。 前面打头的是实打实的明军,他们都是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的三部人马,加上以前投降的明军,共有二十万大军,而李鸿基汇合了田见秀的大军后,共九万唐军跟在身后,加起来和杨嗣昌的队伍差不多,只是没有杨嗣昌,要骗开城门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李鸿基已作好了硬攻的准备。 京城三大营分为神机营、神枢营、勇卫营,神机营的总兵官为张超,神枢营的总兵官为王馄,勇卫营的总兵官为李虎,在永定门防守的是神机营的总兵张超,监军刚为杜郧。 张超他们三人名为总兵,实际上权力全部撑握在监军手中,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地官职也被太监顶替。直到唐军兵临城下,大臣们纷纷要求撤换太监,张超他们三人才得以重新官复原职。 张超他们自然是一肚子的怨气。守城也不会有多卖力,杜郧看到援兵来了,急忙朝宫中向皇帝邀功报喜去了。张超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城下的兵马。 见确实是朝庭各省地人马。他就带着亲兵下楼去了,城下的明军大喊着要开城,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一切自有杜郧处理。 不过,张超看着城下地兵马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哪儿不对劲他又想不出来。直到回到府中,他才想起督帅杨嗣昌一直没有露面。张超随即将这个念头丢开,也许只是杨嗣昌架子太大地缘故。 没等多久,杜郧已喜滋滋地捧着金黄的圣旨出了内城。没见了张超,也不在意,对着城门的士兵大喊:“开城门,咱家要去迎接杨督师进城。” 守门的明军见到杜郧亲自奉着圣旨,哪敢怠慢,数十人同时用力,永定门在“吱,吱”声打开了,只是杜郧还没有出城,刚投唐军的官兵立功心切,门一开,围着外面的大军就朝城门挤去,看到汹涌地士兵冲来,数十个守门的明军都吓呆了,他们只好躲在了旁边,防止自己被人潮淹没。 杜郧急得大叫:“我是钦差,奉命迎接你们杨督师的,给我让路。” 这些官兵如何会听他的话,一个士兵看到这个太监手捧黄凌,在那里大喊大叫,一刀就向他砍去,杜郧呆了,他没有想到一个普通士兵敢和他动刀,傻站在那里不知躲避,幸亏他身边地一名护卫眼快,拉了他一把。 这一刀正砍在杜郧的手臂上,杜郧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痛彻心骨,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受伤,激烈的疼痛加上惊惧,在发出惨叫后,杜郧晕了过来。 进得城门的士兵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布,绑在自己的左臂上,向四面分散而去,见到没有黑布的明军举刀就砍。 神机营,顾明思议就是火器部队,火器威力巨大,才取名神机,京城三大营的官兵本来就久疏训练,神机营的士兵离了火器更是不堪。 明军的火器本来就又笨又重,威力虽然不弱,但一下子被人杀了上来,哪还有时间准备火器,数万名神机营的士兵见到刚才的援军突然之间变成了夺命阎命,一个个丢下了手中的火器,转身就逃。 这些刚投诚的士兵一心要立功,对明军的追杀特别凶狠,许多神机营的士兵跪在地上投降,他们连看也不看,就一刀砍了下去。 张超听到街上传来阵阵喊杀声,连忙带着亲兵出府查看,路上到处看到神机营的士兵在抱头鼠窜,百姓也急忙躲进了自己的家中,插上房门,张超忙吩咐亲兵将一名士兵拦住:“怎么回事?” 见到是张超,那名士兵哆嗦的道:“总知……总兵大人,杀……进来了” 张超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杀进来了。” “那些来援的兵马,他们见人就杀,大人,抵挡不住了,快逃。” 张超呆住了,那些来援的后马怎么会见人就杀,他们难道不知这是京城吗,莫非他们想要造反不成,张超将一直没有见到杨嗣昌的情况联系起来,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他心中一颤,吩咐亲兵道:“快,去内城。” 进城的士兵已将左安门和右安门打开,无数的士兵涌进了外城,唐军的正式人马都留在后面,只有宋献策带人先进了城,他见到士兵不分清红皂白,连投降的明军的也杀,街上还倒卧着许多百姓的尸体,不由紧皱眉头,若是这样下去,唐军的声誉非给败坏了不可。 他急令亲兵传令:“皇上有旨,降者不杀,百姓不杀,不准妇女,不得进入百姓家中,不准放火烧屋,不准私自截留财物。” 左良玉兵马十余万,又经常违背朝庭的命令,朝庭给他的军饷自然不会足额,这额外的军饷全靠左良玉带着大军到处搜刮,左军向来有抢劫的传统。 刘良佐统兵在宿松、庐州、六安一带同义军作战时,沿途淫劫,宿松一带百姓闻他来到,自组民团,严兵固守。而刘泽清的军的纪律稍好,却也不是一个良善的主。 这三人所带的兵马进了京师,哪还会守纪律,开始追杀神机营的士兵没顾得上,神机营的士兵一逃散,他们没有了目标,马上被京城的繁华所吸引,开始闯进百姓家中,私抢财物,妇女,百姓有阻止者,立刀一刀砍下去。 幸好宋献策的命令来的及时,他们还不敢放火,但对于其他几条,却是不管不顾,宋献策身边只有数千名唐军,面对这十几万降军的撸掠,哪里管得过来,而唐军在后面一时半刻还进不了城,听到许多百姓房中传来的啼哭哀号,宋献策心急如焚。 这条用明军降军诈城的计策正是宋献策想出来的,李鸿基怕降军进了京师不受控制,对京师烧杀抢掠,造成恶劣的影响,开始没有同意,唐军携包括降军在内的三十万大军,上千门火炮,京师再坚固也守不了数日,直接进攻就可以了。 只是宋献策力劝用降军可以将损失减少到最少,只要先和降军重申军纪,进城后又有唐军的弹压,应当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哪知这些降军一进城,就将军纪丢在了脑后,连宋献策重申皇帝的旨意也没用。 宋献策心中已是后悔万分,不该让降军先进城,他一边派人飞报李鸿基,一边命人找来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三人,向他们问道“三位将军是想图一时的痛快,然后人头落地,还是想永保富贵。” 左良玉三人正指挥士兵对一些壕富的人家抢得不亦乐呼,听了宋献策的话大吃一惊,左良玉道:“我们刚攻下京师外城,对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侍中大人何出此言。” 宋献策冷笑一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难道忘了皇上交待你们的话吗,皇上最恨士兵撸掠,现在只拿下一个外城,你们就如此放肆,皇上进来看到如此情况,你们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三人听到街上传来的呼喊哭号,顿时冷汗迭出,传令全力约束军纪,混乱的情况才开始好转,李鸿基得到宋献策的报告,也是大为着急,让李过带着自己的近卫军进城弹压,数万名近卫军进城,将还在违法乱纪的乱兵处死了数百名,才将事态迅速控制。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七章 兵临城下 崇祯带着百官,正在正阳门伸长了脖子等杨嗣昌到来,没想到突然看到前方大乱,还传来撕杀声,众人都大惊失色,不知是怎么回事。 张超带着亲兵骑着快马,飞也似的奔向了内城,远远的见到了皇帝和大臣,连忙大喊:“皇上,叛军,他们是叛军,快进城!” 听到叛军,所有的大臣都慌了,此刻内城的三座大门都趟开着,太监们涌着皇帝向正阳门走去,其他大臣则窝涌着朝崇文门和宣武门挤去,只是文武百官,加上各种仪仗,官兵,足有数千人,崇文门和宣武门一下子被挤得水泄不通。 看到皇帝已进了内城,一些人麻着胆子向正阳门进城,几个正想关门的士兵一下子被挤开,离正阳门较近的其他官员也顾不得违禁,开始向正阳门奔去,三座大门一下子挤满了急于逃命的人群。 崇祯被身边几个亲近的太监失魂落魄的扶着向前,听到身后的混乱声,他忍不住扭头一看,见许多大臣和士兵跟着后面,走平时只有他能进出的大门,若是在平时,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可崇祯此时已无心思处理他们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响:“叛军,叛军进城了!” 平时高高在上的文武官员此时谁也顾不得礼议,他们和小兵一起争抢进城的通道,生怕后面马上就会出现叛军的身影,武将们还好,大多数能够抢先进入城中。又那些文官则急得跳脚,他们养尊处优地身体可没法和小兵们去挤。 更令他们害怕的是,平时惟命是从的仆人也跑得没影。偏偏后面地声音越来越乱,仿佛叛军马上就要来到,许多一时挤不进去的文官吓得屎尿失禁。有的干脆放声大哭。 这种混乱地状况持续了大约一刻钟。直到所有地人都进去了才结束。城中许多壕富也得到叛军进城地消息,正朝内城逃来,掌管内城的大太监曹化淳急令关起大门,等到那些壕绅逃到城门下时,三座大门已紧紧关闭,任他们叫破喉咙大门也不会开了。 高官和皇亲国戚。那贵子弟都是住在内城,住在外城的多不是什么重要之人,曹化淳当然不会让人打开城门。 见内城的大门已封上,文武百官才稍为安心。所有人都衣冠不整,还有人身上臭不可闻,崇祯被扶到了城楼上,看着城下挤满了想要逃进内城的壕绅百姓,定了定神,把张超叫来询问详情。 张超也只是从一个神机营士兵嘴里问了一下,加上自己的猜测,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内城,他如何知晓具体的情况,半天吱唔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崇祯见张超失了外城,也什么原因也说不清楚,大怒,指着张超大骂:“饭桶,一群饭桶,来人,将张超押下去,斩!” 其余人都还惊魂未定,也没有人替张超求情,魏藻德站了出来:“皇上,现在贼兵临城,正是用人之机,念他报信有功,不如网开一面,让他戴罪立功,张大人必定感激涕零,替皇上守城。” 张超也反应过来,大叫:“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其他官员狼狈不堪,衣冠不整,唯有魏藻德从容不迫,衣冠楚楚,此番话也有几分道理,和他人一比,高下立判,崇祯不由惊异的看着魏藻德,没想到这个靠熬质历提拨出来的大学士还有几分才干。 张超地求饶声让崇祯心里软了下来,见魏藻德的求情,崇祯顺水推舟:“也罢,朕就饶过你这一次,许你戴罪立功。” 张超大喜:“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开恩!”爬了起来,站到了一边。 他这番死里逃生,心里却诽谤不已,你让一个没卵子的太监爬在老子头上,失城关老子什么事,老子辛辛苦苦来给你报信,反而差点被你杀了,大明的江山忘在你手里也是活该。 张超忍不住朝魏藻德看去,自己和他素无交情,不知为何会帮自己,魏藻德向他点头微笑,张超心中一动,朝臣们只有魏藻德从容不迫,等下回去后一定要备一份厚礼过去拜访,请他指点一下迷津才行。 左良玉,刘泽清三人的兵马直到崇祯等人进了内城大半个时辰才廖廖来迟,这当然得归功于张超飞马报信,但和三人的兵马进城后,并没有马上去抢占内城城门也有很大关系,他们进了外城后,急于追杀守军,后来又开始抢劫财物,直到左良玉等人听了宋献策的话,开始整顿军队,他们的兵马才继续开始前进。 看到身后的兵马来临,挤在城下哭喊着要进城的壕绅,百姓顿时四散而逃,此时唐军的近卫军才刚刚进城,没有来得及严肃军纪,许多逃跑的百姓被官兵追上,被狠狠的乱砍,他们所带的财物到处散落,士兵们争相放到自己的身上。 眨眼间,刚才的人群就被驱散了个干干静静,地上到处洒满了血迹,明庭的文武百官在城楼上看是目眩眼迷,许多人悄悄的远离城头,崇祯也不敢在城楼上呆下去,他吩咐曹化淳和几个总兵紧守城门,就匆匆回宫,其他文武百官有的跟在崇祯身后,有的悄悄散去。 近卫军进城,将数百个违法乱纪之徒当场斩杀,左良玉三人都吓掉了半条命,若不是宋献策提醒,还不知会在多少人死在近卫军的枪下,他们三人虽然在明庭是总兵,仗着手下有兵有将,可以连皇帝的圣旨都阳奉阴违,可是在唐军这里,他们什么也不是,只是刚刚战败的降军,左良玉最高也不过封了个五品的将军,刘良佐,刘泽清二人还是从五品。 近卫军杀起人来根本不眨眼。只要看见有进入百姓家中地官兵就开枪射击,那些怀中财物多的人也被拉出来枪决,左良玉三人以为自己拿下外城有功。想要保下几个亲近的部下,被李过眼一瞪,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能悄悄退下。 李过是谁。堂堂正三品地金吾大将军。天子近臣,皇帝的亲侄,从小和皇帝一起长大,莫说是他们手下的几个兵将,就是他们,李过若给他们扣上一个纵兵如匪地罪名。他们也不敢反驳。 好在李过对他们还算客气,近卫军接管全城后,只让他们整理好队伍,等待皇帝进城。 他们几人老老实实地站在城门口。心里后悔地要死,怎么自已看到财物也跟那些小兵一样头脑发热,以前积攒的财物几辈子也花不完。何必再抢,刚加入唐军就捅下了如此大的一个漏子,不知道皇帝会如何惩罚他们。 李鸿基地马车来到了永定门口,身后是六万整整齐齐地野战军。骑在高大地战马上,黑衣黑甲,雪白地马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充满了煞气,左良玉三人看得胆战心惊,自己三人的十数万人马可不够人家一个冲锋。 三人连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扫了跪在下面的三人一眼,冷冷地道:“三位带的好兵呀,看来昨天我的话是白说了。” 左良玉三人大惊,连连磕头:“皇上,微臣该死,没有管好部下,请皇上责罚。” 李鸿基听到宋献策地报告时,心中怒火万分,后来冷静下来一想,此事自己也不是全无责任,左良玉三人的部队是什么样他早已知道,哪能指望投靠自己几天时间,军纪就能好到哪里去。 见三人认罪,李鸿基“哼”了一声:“起来,念你们是刚入我军,许多军规条例还不懂,这次责罚就免了,内城你们也不用进了,你们三人的部队都扎在明军神机营的驻地,接下来你们必需全力约束军队,不让他们在城中生事,如有再犯,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了。” 左良玉三人松了一口气,这次皇帝看来是捧子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是,微臣一定严厉约束军纪,不让有一人再敢生事。” 李鸿基点了点头:“起来。随朕进城。” 今天外城地百姓受惊不小,先是听到援军来到了消息,然后城外的兵马突然杀了进来,开始只追杀官兵,后来连百姓也杀,家中的财物也被抢,再后来,又有大批的军队进城,乱兵的行为得到了制止。 不过,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乱兵行为得到制止后,许多人家遭抢的东西被还了回去,这可是开天劈地的事,虽然有些人的东西少了许多,他们还是呆呆的不敢相信,哪有东西被抢后又会还回的。 得回了自己东西的许多人,赶忙跪下来道谢,好象这些东西原本不是他们自己的,不过,那些有人死在乱兵中的人家唐军却没法补偿,他们只能把悲伤埋在心里,在兵荒马乱的岁月,能碰上这样的军队已经算运气。 崇祯回到皇城,坐在乾清宫中的龙椅上,唏唏泪流,唐军已经兵临城下,而最先攻进来的全是明军,杨嗣昌分明已经完了,大明三百年来的江山难道真要从自己手上丢掉不成。 平常站得满满的大殿上,现在只剩下了二十多人,看着皇帝流泪,其他人也哗哗的哭了起来,君臣相顾流泪了大半个时辰,远处突然传来了万岁,万岁的喊声,听声音不下数十万人。 崇祯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前方,向旁边的徐高问道:“小徐子,你听到有人喊万岁吗,是朕的臣民在呼唤朕?” 这个声音徐高如何听不到,他只好回答道:“万岁,恐怕是唐贼的伪帝进城了。” 崇祯的脸色苍白起来:“是那逆贼进城了。”其余的人不知如何劝慰,一个个沉默不语。 崇祯转向座下的大臣:“逆贼已陷我外城,各位爱卿,你们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李明睿上前道:“万岁,现在贼军都集于南门,其余几门的力量稍弱,不如尽起大军,皇上从北门出行,往山海关方向同祖大寿,吴三桂二位将军汇合。” 崇祯摇了摇头,若是早几天行程还有可能,现在出城,恐怕唐军一追击,他就要落入唐军手中,他不想死后还被人嘲笑:“朕宁愿身死社稷,也不会丢弃京城。” 李明睿只好退下,傅宗龙道:“万岁放心,内城尚有十几万人马,只要人人能拼死力战,力保京师不失,等到祖大寿,吴三桂两位将军来到,京师就能转危为安。” 崇祯听到傅宗龙的话,好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爱卿真能保京师不失?” 傅宗龙磕头道:“万岁,微臣必定拼尽全力,不让唐贼踏进内城一步。” 崇祯点头:“好,好,爱卿忠心可嘉,朕加封爱卿太子太保衔,持尚方宝剑,全力负责京师的防守。” 王承恩马上拟好了皇帝的诏书,让皇帝盖过印后,连同尚方宝剑交给了傅宗龙。 崇祯又向其他大臣询问:“各位爱卿还有何意见,速速道来。” 到了此时,众人还能有什么意见,崇祯问了三遍,无人回答,崇祯自言自语:“对了,朕还有一事未做,朕应当下罪已诏。” 崇祯马上让王承恩准备笔墨,罪已诏一挥而就,他在罪已诏上决定将他皇兄和他即位以来的所有加派都废除,同时又宣布,除李自成罪在不赦外,唐军的大臣只有投靠朝庭,都可以得到重用,左良玉,刘泽清他们如果重新归于朝庭,可以加封为国公。 崇祯的罪已诏写完,自己又大声读了一遍,觉得措辞尚可,命令刘应选赶快拿出去发在全京城。众臣对皇帝的异想天开并没有拦阻。 刘应选出去不久,杜郧全身是血的跑了进来:“皇上,奴才可见到皇上了。” 崇祯看着杜郧,怒从心头起,就是这个狗奴才,不分辨一下就谎报援军来了,外城也是他命人打开的,若不是他,此刻外城说不定还没有攻下,没想到他还敢回来:“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打死。” 杜郧何偿愿意回来,他被先进来的降军砍伤了手臂,晕了过去,醒来后以现已做了唐军的俘虏,唐军听到他是崇祯的心腹太监,派他来劝降的,他不得不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八章 大难临头 杜郧一听皇帝下令把他打死,心中大急,大明的江山快没了,可不关他的事,他还想好好活下去为新朝效力呢,他急中生智,大喊道:“皇上,奴才有办法让贼军退兵。” 众人看白痴一样的盯着杜郧,任谁都知道大明的江山就快要完了,他一个太监想让唐军退兵,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崇祯却宛如抓住一根浮萍,挥手让正要抓杜郧的两名锦衣卫退下:“你有何策让唐贼退兵?” 杜郧刚才的大喊纯粹是想保命,他哪有什么办法,双眼乱转,想蒙混过去:“皇上,奴才本以为是杨嗣师的部队,出去传旨,哪知杨督师已身死社稷,而其他人都已投降了唐贼,奴才被他们威逼利诱,可是就是不肯背叛皇上,他们恼羞成怒,砍了奴才一刀,奴才怕皇上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才勉强答应归顺他们,皇上,奴才可是对你忠心耿耿!” 众人这才得到杨嗣昌身死的消息,崇祯眼前一黑,以前怎么说也是猜测,现在终于得到证实,他的三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崇祯流着泪自言自语:“杨嗣昌啊,杨嗣昌,你实在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杜郧跪在地上,盼望皇帝能够忘记刚才的话,就此放他过去,崇祯哭了一会儿,却还记挂着刚才杜郧所说退敌之事:“狗奴才,你快说如何让唐军退军。” 杜郧暗暗叫苦。我这么一说你还真信啦:“皇上,奴才听到他们说马上要攻城,奴才怕皇上准备不足。就主动提出要来给皇上劝降,让他们慢点攻城,皇上。奴才可是拼了命才让贼军答应今天不攻城地啊。” 崇祯心中有点感动:“难为爱卿在贼营还处处为朕着想。” 杜郧见崇祯的面色好转。心中得意:“是。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地鬼,到了哪里也不能忘了皇上的恩情,奴才哄得唐贼停攻一天,就急忙回来给皇上报信,可是守城的人不让开城门。奴才也知道他们是忠于职守,怕唐贼会趁机冲城,就让城上面地人放个吊篮,才把奴才拉了上来。那吊篮可真是高,奴才本来就有恐高症,可是想到能见到皇上,就什么也不怕了……” 杜郧还要再说,崇祯地脸却黑了下来,这个狗奴才,说了一大堆,没有半句有退敌之策,敢情刚才是在蒙朕:“杜爱卿,你刚才说得退敌之策呢?” 杜郧正想再大表忠心,听了崇祯地话,顿时一窒,再也说不下去,他搜肚刮肚,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皇上,唐贼其实不知城中的虚实,奴才回去后,就说城中尚有二十万精兵,皇上和众大臣正在严阵以待,各路的援军也在源源不断的来临,唐贼一害怕,就会退军了。” 崇祯一呆,没想到杜郧还真说出了一个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此时杀了杜郧也于事无补,他挥了挥手:“如此辛苦爱卿了。” 杜郧双腿发软,意识到自己检回来一条命,连忙磕了几个头:“皇上,那奴才去了。” 杜郧怕皇帝反悔,不敢再停留,出了宫门,直奔南城而去,路上偏偏碰到了总兵张超,张超受他连累差点掉了脑袋,见到了杜郧,分外眼红,一把拦住他:“杜监军,听说你降了唐贼,这急匆匆的是不是要给唐贼送什么情报啊。” 杜郧见是张超却是放下心来:“走开,本公奉了皇命出去公干。” 张超将信将疑,却不敢拦,只得让开,看到杜郧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浓啖:“呸,狗太监,有朝一日落到老子手里,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突然想起今天若不是魏藻德求情,现在尸体早冷,见唐军没有马上攻城的意思,和王锭,李虎打了一下招乎,就离开了城头,反正他的神机营已经完了,身边就数十名亲兵,守城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的神机营是在外城,外城地总兵府虽然损失了,他在内城却还有一个家,财产有一大半在内城,他回到家中,连忙备了一份厚礼到魏藻德府上拜访。 杜郧走后,崇祯和大臣再也没有什么可议,君臣又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崇祯只得宣布退朝,魏藻德刚好已回到了家中,见张超上门,魏藻德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张大人,稀客,稀客呀。” 见张超让人带来了很多东西,嘴里连道:“唉呀,怎么能让张大人破费。” 张超一把拜下:“多谢魏学士今天的仗义执言,否则今天张某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魏藻德将张超扶起:“使不得,使不得,老夫虽然是内阁大学士,可是张大人也是堂堂神机营的统领,官居一品,如何拜得。” 张超叹了一口气:“什么神机营统领,还不是位于一个太监之下,如今可好,神机营干脆没了。” 魏藻德微微一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张大人今天的挫折,焉知不是福呢?” 张超道:“魏大人不要说笑了,眼看唐贼已兵临城下,大厦将倾,我等过不了几天就会成为唐军的俘虏,还有何福?” 魏藻德神秘一笑,“有没有福,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我等下要请一位贵人前来,只要那位贵人接受了你,日后自会飞黄腾达。” 张超听得迷迷糊糊,随着魏藻德进了客厅,魏藻德又叫出他的小妾香玉来招呼,张超受宠若惊,喝了一口茶,忍不住道:“魏学士,现在朝中各大臣都人心惶惶,唯有魏学士稳如泰山,不知魏学士有何妙策,可以独免灾祸不成。” 魏藻德笑眯眯地看着张超:“张大人。你说咱们皇上登极十一年,每日霄衣忏食,勤勤恳恳。算不算个有道明君?” 提出皇帝,张超正一肚子火气,只是他不知道魏藻德是何心思。也不敢乱讲。含糊的道:“依我看。算是,比起天启,万历爷来讲,江山实在不该败在皇上手中。” “张大人的话,老夫却不认同,现在若是换了万历爷来坐,江山未必会亡,搁在万岁手里,江山却非亡不可。” 张超大吃一惊:“魏学士,为何如此说?” “咱们这位爷根本就不是治国地料。正所谓做得多,错得越多,登极十一年来,除了加饷,不停的换各地的督抚大帅,就是大封太监,不但京城三大营全换上了太监,就是各地也全用太监监军,这些没卵子地太监到地方上除了作威作福,于国无军全无用处,皇上地江山焉然不亡。” 张超没想到魏藻德对皇帝批得如此不客气,不过,提起皇上错用太监,正说到他心坎里,张超心中对皇帝地几分忠义早就没了,附合道:“正是,万岁爷用那些下面没有家伙的东西,难怪国运如此。” 两人相对大笑,张超突然又沉闷了下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说不定唐军明天就会攻进京城,我等也终究追不过这一刀。” 魏藻德哈哈一笑:“张大人,你这就迁腐了不是,我等文人尚知良禽择木而栖,张大人一个赳赳武夫,何必学那些一身酸气的书生。” 张超愣了一下:“学士的意思是投靠那边?” 魏藻德定定的看着他:“如何?” 张超脸上的冷汗冒了出了,搞不清魏藻德是试探自己还是真要投靠:“学士说笑了,就是要投靠,人家要不要还说不定呢?” 魏藻德看出了张超心中地犹豫:“来,喝茶!喝茶!” 张超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香玉伸出纤纤的玉手,帮张超斟满,张超忙站了起来:“怎敢劳动夫人。” 香玉抿嘴一笑:“你是老爷的贵客,妾身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香玉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唇红齿白,曲线玲珑,这一笑充满了勾人地风情,张超看傻了眼,魏藻德“咳”了一声,张超才回过神来:“张某失礼了。” “无妨,无妨,小香玉的笑容引得老夫也常常陷入其中不知自拨,你若对她视若无物,有人倒是要急了。” 香玉不依的在魏藻德身上捶了一下:“老不羞,胡说什么呢?”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 看着香玉花枝招展的模样,张超大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却听到魏藻德道:“张大人家中的娇妻美妾恐怕也不少,若是唐军进了城,不知会便宜了谁。” 张超悚然一惊,一想到家中几个娇滴滴的小妾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宛转,打了一寒颤:“魏学士刚才所说良禽择木而栖,不知是何意?” 魏藻德却不答,故意避开,开始和张超聊起各种青楼美食来,显然魏藻德是个人老心不老的人,香玉听魏藻德对各个青楼如数家珍,不停的在旁边娇嗔不依,张超心痒难忍,几次想把话题引回去都没有办到,只得陪着魏藻德大谈各处青楼的见闻,倒是找到了共同话题。 两人正谈得热闹,魏麻子走了上来:“老爷,贵客来了。” 魏藻德连忙道:“快请!”站了起来就要出去迎接。 香玉却一脸惊喜,先一步跨了出来,魏藻德见香玉出去,自己又坐了下去,张超纳闷的很,什么样的贵客要让大学士的夫人去迎,莫非是女客,自己要不要回避? 正当张超胡思乱想时,香玉已挽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进来,她的半边身子几乎要倚在那个年轻人的怀里,俩人倒显得郎才女貌。 张超吃了一惊,向魏藻德看去,魏藻德只是皱了一下眉,起身道:“贺爷来了,老朽未能远迎,还请恕罪,恕罪。” 那人向张超一指,“无妨,你要我见的人就是这位吗。” 张超听得勃然大怒,这个小子是什么人,在场的一个是大学士,一个是总兵官,那由得他放肆,只是这是在魏藻德家中,他不方便出头。 魏藻德却拉着他道:“张大人,来,见过贺爷。” 张超冷笑一声:“贺爷,好大的口气,魏学士是当朝一品大员,怎么绿帽子都戴到头上了,还如此恭顺。” 魏藻德的脸顿时红得有如猪肝,他又不是瞎子,贺小风来一次,香玉待他就一次比一次亲热,只是魏藻德自付自己老了,许多事力不从心,若是让小妾以后随便出墙,不如借着小妾攀上唐军中的高枝,才得巩固自己的地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小风开始还一直回避香玉对他的挑逗,后来见人家魏藻德都不在意,甚至有时还故意创造机会,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尤其是当着别人丈夫的面偷情,更显刺激,贺小风就老实不客气,和香玉暗通款曲。 只是打人莫打脸,骂人莫揭皮,魏藻德没想到香玉如此大胆,在外人面前也一点不避嫌,张超又毫不客气,魏藻德拉下脸:“香玉,回来。” 香玉“哼”了一声,将贺小风的胳膊挽得更紧,魏藻德大了她四十岁,她又如何甘心一直侍奉个老头子,以前魏藻德是大学士,香玉即使有出墙的心,也没有这个胆,自从见了贺小风,发现魏藻德还要求着贺小风,她就无时无刻不想借着贺小风脱离魏藻德。 贺小风却不想将两人关系搞僵,香玉只不过是他初次动情失意后的替代品,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必要得罪魏藻德,皇帝就在外面,如果他能成功策反明庭的守城大将,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必然更进一步。 贺小风将手从香玉的怀中抽开,望着张超:“鄙人贺小风,大唐情报部正五品郎中,魏学士说能让张大人投靠我军,不知张大人考虑的如何?” 张超大吃一惊,连退数步,下意识的就要抽刀,想起城下的形势,又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向魏藻德望去,魏藻德向他点了点头。 张超恍然大悟,原来魏藻德早已搭上了唐军,还不惜已以自己的爱妾拉拢,怪不得他能如此镇定。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二十九章 轻取京师 张超考虑了半响,终于作出决定,向贺小风一拜,“贺爷,小人愿为唐皇效犬马之劳。” 贺小风将张超扶住:“张大人,皇上就在外面,他老人家想明天就进城,不知有何办法?” 张超一拍胸膛:“贺爷请皇上放心,神枢营的总兵官王馄,勇卫营的总兵官李虎都和我有交情,我一定说服他们,明天就可大开城门,让皇上不费一兵一卒进城。” 贺小风大喜:“好,张大人若能立下此功,他日定得封爵之位。”张超无兵无卒,犯不着为了他一个空头总兵费那么大的劲,拉拢他,就是为了能和另两人搭上线。 若是在太平时节,武将们想封爵,那比登天还难,可是新朝普定,封爵就容易多了,他若让皇帝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前朝的京师,封公,封侯不一定有把握,封个伯爵,子爵总有的,这不就是武将一生所求吗。 张超想得心头火热:“日后还要多谢贺爷提携,我这就去找王馄,李虎两人。” 张超记起了唐军的情报部是个什么样的衙门,那就是和大明的锦衣卫相当,充当皇帝的耳目,锦衣卫的一个千户可以在京师横着走,那么唐军的一个情报部正五品郎中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怪不得魏藻德要下那么大的血本。 贺小风拦住了他:“别急,我们必须商量一个万无一色地方法才行。” 当夜。王馄,李虎两人就在张超的引荐下,见到了贺小风。两人见明庭大势已去,贺小风没费什么力,他们就宣誓加入唐军。唐军还没有进攻。京师其实就已经陷落。 外城的唐军忙碌了一天。才将城中地百姓安抚完毕,被打散的神机营士兵也全都聚拢,五万多人被杀的不过一万人,其余四万多人一些脱下军服,悄悄地回到了家中,还有三万多人全部做了俘虏。 对于这些俘虏。唐军来不及作处理,李鸿基干脆让左良玉三人地部队负责看管,以十几万人地军队,看管三万余名的俘虏总能胜任。 唐军轻易进城。在外城剿获的物质更是无数,粮食,兵器,应有尽有,难得的剿获了明庭几乎全部的完整火器,虽然这些火器大多太过笨重,不适合唐军使用,但许多火器的奇思妙想却可以让唐军借鉴,尤其是明军发明地一种三级火箭,发射距离长达十几里,除了准头太差外,已具备了后世火箭炮的一切特征。 让李鸿基最保贵的还是城内多达十万人的工匠,这些工匠大都有专长,汇聚了大明数百年地精华,唐军在商洛山中的根基到底还浅了些,虽然有许多先进的技术,但培养出来的工匠才一万多人,因为人手太少,许多项目都不得不暂时停下。 这十万人是各行各业的专才,他们许多人不能更进一步,原因就是大家都敝帚自珍,若是能和唐军各种先进的理论结合,就等于为每个人打开了一扇科技的大门,结合他们以前的技术,李鸿基相信唐军的各种科术水平马上就会取得一个飞跃。 李鸿基的皇帝行辕暂时就设在原来张超的总兵衙门,贺小风已将京城三大营的总兵官招降的讯息发了过来,京城可以说不攻而下,明天唐军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开进去。 李鸿基的心中却丝毫没有轻松,他将唐军的重要将领全部招来,诺大的总兵衙门挤满了唐军的各个将领,左良玉,刘泽清三人也在其中,大家以为皇帝是要布置明天的攻城事宜,都在兴奋的讨论明天会由谁主攻。 唯有左良玉三人有点垂头丧气,他们所部军纪的遭糕表现,让皇帝将他们的队伍排除在外,李鸿基看着众人到齐:“诸位,刚才情报部门已传来消息,京师三营所属兵马都愿意投诚,明天我军可以直接进城。” 众人都“啊”了一声,更多的人却不是欢喜,而是懊恼,既然三营兵马都要投降,那还打什么,难道和明帝的御林军,还有锦衣卫打。 看到下面众将的反应,李鸿基重重的“咳”了一声,众人平静下来:“虽然如此,我们却不能大意,京城重地,里面有许多文化古籍,明天进城时要防止有乱兵趁火打劫,这些文化古籍都是我们汉人数百年积下的财富,绝不能因为兵灾而破坏,你们明天进城,如遇到敌人顽抗,不准放火,不准使用大炮,如果哪里火起,必须命令士兵赶快救火,我会给每个人划分一区域,若哪个地方的建筑损坏最多,朕绝不轻铳他,听到了没有。” 众人哀声一片,这次倒不象是打仗,而是特意救火,以前皇帝从来没有下过这种命令,虽然唐军的军规里有一条不准损坏建筑,但那是指战后,战前却没有限制。为了减少士兵的伤亡,经常是多用大炮,唐军已习惯于用大炮将阻碍士兵前进的物体轰烂。 李过站了起来:“皇上,若有些地方非要用大炮怎么办。 李鸿基瞪了李过一眼:“三大营已投降我军,明军还会有多少人抵抗,有这样的地方可以暂时围起来劝降,城内有我军情报部的人员,他们会出来配合大军的行动,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beikan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封锁各个城门,然后保持城内的稳定。” 众人齐声应道:“是。” “下面是给各人分派任务。” 众人都挺直了腰,盼望皇帝能分给自己一个好任务。 “金吾大将军李过。” “在。” “明天你的任务是负责封锁整个皇宫,务必不能让崇祯和他的几个皇子走脱,其余宫女太监。如没有反抗,可以暂时拘禁,反抗者。杀!还有,记住,朕要地是一个完整的皇城。” 李过见自己抢到最重要的皇宫任务。喜滋滋地应道:“明白。不准用大炮。不准放火,有人放火要及时抢救。 “威卫大将军李万成。” “在。” “你的任务是负责控制西城卓成门、西直门。” “归德大将军田见秀,你的任务是负责控制东城东直门、朝阳门。” “忠武将军马世耀,轻车督尉崔尔达,你们地任务是负责控制北城德胜门和安定门,各人地区域以皇城为中心延伸。必须以最快地速度将各处的抵抗消灭,对城内的破坏越少越好。明白了没有。” 领到任务的唐军将领大声回答:“是。” 李鸿基顿了一下,继续道:“京师里有许多王公大臣,对这些人。如果愿意投降我军的,可是先行接纳,如果不愿意,只要不反抗,暂时可将他们关押在一起,绝对不可能胡乱杀戳。” 天交五更,崇祯在王承恩的引领下,默默地来到了乾清宫,他昨夜又是一夜没睡,只要一闭眼,就梦见唐军潮水般的朝皇宫杀来,他干脆起身,坐在御书房里发呆,身边的几个亲近太监小毛子,徐高,王承恩,三娃子,李顺一直陪着他,让他既感到安慰又感到心酸。 他昨晚没有吃饭,皇后派过二次人来劝他,他丝毫没理,田贵妃本想陪着他在御书房坐着,也被他赶了回去,他有预感,也许就是他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他谁也不想理,就想静静地坐着。 在王承恩的搀扶下,崇祯一屁股坐在金銮殿上面高高的龙椅上,静静的等着文武百官上朝,他在这个位置上整整等了十年,望着下面空荡荡的位置,崇祯有一种错觉,他好象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很快这里就要换主人。 大殿上的几盏宫灯发出幽幽的光芒,仿若鬼火,两个值勤的锦衣卫笔直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周围是一种可怕的宁静。 崇祯今天特别不耐烦:“小徐子,点灯,点灯,把所有灯都点上。” 徐高应了一声:“是,万岁爷。” 徐高的眼睛有点发酸,国库越来越吃紧,皇帝在宫中的用度也是一减再减,平时皇帝往往最早来到金銮殿,连灯也舍不得多点,可是这样一个皇帝,国事怎会到如此地步。 徐高不是不知道,这点灯省下的钱也会全落到大内总管王之心手中,王之心各样用度比皇帝还奢华,他的家财足有数十万两之多,可是他又不能在皇帝面前说王之心的坏话,王之心是崇祯在信王府的老人,得宠了十几年,他虽然是新贵,还是不可能憾动那些老人的地位,皇帝只会认为他是争宠。 看来皇上识人有问题啊,徐高一边点亮灯火,一边在为崇祯叹息。 整个乾清宫亮堂起来,崇祯微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光明,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已到辰时了,天已大亮,往日早已是熙熙攘攘的朝堂此刻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崇祯大为生气:“王承恩,传令上朝!” 王承恩扯开了喉咙:“上朝!上朝!上朝噢!” 上朝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回响,依然是没有一个人影,崇祯心里一阵悲哀,看来那些往常唯唯诺诺的大臣今日是不会来了:“不,朕还没有死,勤王的兵马快要到了,朕一定会保住祖宗留下来的江山。” 崇祯腾的起身,他亲自来到了景阳钟前,将景阳钟一遍遍的撞击,钟声悠悠扬扬的传了出去,这个大钟,轻易不会动用,一旦响起,文武百官须立即上朝,否则轻则免职,重则抄家。 可今天这钟声不停的响起,依然是没有一个人影,崇祯颓废的坐在地上,贼军还没有攻城,可是朕手下的文武百官呢,寡人,寡人,原来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滋味。 远处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崇祯心里一振:“王承恩,王承恩,快扶朕到龙椅上。” 门外闪过了一个人影,那是襄国伯李国祯:“皇上,不好了,李虎,王耀他们打开了城门,唐贼进城了。” 崇祯呆若木鸡,没想到等了半天,进来一个人却带给他如此消息,后面又有几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走了上来:“皇上,不好了,贼军进城了。” 南城的城门大开,唐军从崇文门和宣武门汹涌的朝里面进入内城,数万神枢营、勇卫营的官兵已得到命令,向唐军投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用打仗最好。 傅宗龙正带人在巡视城墙,听到城门大开唐军进城的消息,大吃一惊,他带着身边仅有的数十名亲兵赶到了南城门,看着源源不断的唐军骑兵冲进了城,他身后的亲兵都吓得脸色苍白。 傅宗龙拨出长刀:“今日有死而矣,冲!” 最先进城的正是唐军的近卫军,他们每人都装备一把短枪,见一小队明军向自己冲来,领头的唐军想也不想,举枪就射,刹时间枪声大作,傅宗龙还没有接近唐军的身边就身中数十弹,颓然倒地,他身后的亲兵也全部死于非命。 旁边立着不动的神枢营、勇卫营官兵看得心惊胆战,暗暗感激上司的英明,一万名近卫军过去后,又是各路野战军,数万匹战马踏在永定门的街道上,整个京师仿佛抖动起来。 唐军进城的消息很快到处散开,街上的人群慌乱起来,他们纷纷躲进自己家中,点上香火,向过往的各路神明许愿,希望能平安无事的躲过这场兵祸。 这更适合唐军骑兵的纵横驰骋,明朝的文武官员多是学一般百姓躲在家中嗦嗦发抖,也有一些人带着家丁,拿着简陋的武器想档住唐军的前进。 户部尚书倪元,左都御史李邦华,兵部侍郎张缙彦,兵料给事中金弦等人或带着数十,或带着数百家兵想反抗,他们的反抗犹如螳臂当车般无助,多数人连唐军的近前都接近不了,就被唐军的火枪射中,倒在了血泊中。连稍微拖延一下唐军进军的速度都办不到。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章 崇祯被俘 各门守城的兵丁太监原本是防着城外的唐军,唐军从身后突然杀到,一个个都吓破了胆,纷纷投降,东直门、朝阳门、卓成门、西直门、德胜门、安定门几乎都是唐军一到,守城的士兵就投降,内城九门已完全控制在唐军手中。 唐军留下守门的人马后,开始从城门向里搜寻,抓捕消灭还敢顽抗的明军和大臣。 李过带着近卫军到了皇城面前。皇城正面为三重大门,依次为大明门、承天门、端门,过了三门,才是大明的皇宫紫禁城,此刻眼前的大明门看不到一个人影,厚实而沉重的大明门紧紧关闭。 李过手一挥:“攻。” 数十名近卫军抬着一根大木呐喊着朝大明门撞去,“咚“的一声,整个大明门除了“唆,唆“往下掉的灰尘,纹丝不动。 李过叹了一声:“可惜,皇上不让用大炮,否则只须数炮,这个门就会稀烂,就是用火药炸一下,也一定能炸开。” 抬着大木的近卫军毫不气馁,分成两队,轮流对着大明门撞去,“咚,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 皇宫已乱成一团,宫女和太监们四散而逃,呼天抢地,听到外面传来了撞门的声音,李国祯,王承恩等人面色大变,李国祯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作响:“皇上,贼人就要进宫了,快走。” 崇祯还是坐在金銮殿那张龙椅上。一动不动,听完李国祯地话,崇祯惨笑一声:“走。朕往哪里走?” 李国祯道:“皇上,北安门那边尚没有发现敌踪,皇宫里臣和刘提督尚可以抵挡一阵子。皇上可以先到北方。再出海到金陵。那里大明的根基还在,只要皇上顺利走脱,大明就没有亡。” 崇祯摇头:“不用了,朕没有守住江山,已决定身死社稷,王承恩。你扶朕到书房,李国公,你去将几位皇子带来,朕嘱咐他们几句。你就将他们带走,若他们能逃得一条命,就让他们安份守纪做个平常百姓。” 崇祯现有三子,太子朱慈恨今年九岁,皇三子朱慈灿六岁,皇四子朱慈焕才五岁,李国祯听皇帝如此说,磕了几个响头,自去宫中将三个皇子带到崇祯身边。 崇祯抚摸了一下朱慈恨的头:“孩子,以后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保重才是。” 朱慈恨回道:“父皇,孩儿不走,要留在宫中倍伴父皇。” 崇祯恼怒起来:“快走,快走,朕不想再见到你们。” 朱慈灿和朱慈焕看到崇祯突然变了脸色,放声大哭起来,朱慈恨趴下来磕了几个响头:“既如此,父皇,孩儿去了。”说完牵着最小地朱慈焕向前走去。 李国校拉着朱慈灿的手,跟在朱慈焕身后,回头向崇祯道:“皇上,臣去了。 崇祯这时忍不住心酸,挥手掩面道:“快走,快走。” 周皇后奔了出来,跪在崇祯身边:“皇上,皇儿走了,几位公主如何安排?” 崇祯看着这个从信王府就跟着自己的妻子,脸上出奇地平静:“大势已去,公主地事朕自会安排,卿该早拿主意才是。” 周皇后一呆:“臣妾明白了,臣妾身为国母,国之不存,国母安在,与社稷同死,理所应当。” 崇祯挥手,不耐烦地道:“去,去。” 周皇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她的两个贴身婢女紧紧的跟着,不久,内室就传来了朴腾,扑腾的几声,王承恩过去一看,反身向崇祯报告:“皇上,娘娘已经去了。” 崇祯“唔”了一声:“你去袁妃,田妃那里传旨,让她们不要沾污皇家的脸面。” 王承恩刚要走,崇祯马上道:“王公公,宫女地嫔妃,宫女,你知道哪些是朕临幸过的,朕不能把她们留下给贼子沾污,你去处理了。” 王承恩应了一声:“是。”刚要走出去。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队上百人的脚步声,王承恩一呆,前面有三重门,贼人应当刚攻破第一重门才是,现在可以隐约听到承天门那里传来的喊杀声。到底是谁来了。 李国祯带着三个皇太子本来马上就要直奔正午门出紫禁城,看到三个皇子身上华丽地衣裳,心中一动,叫来几个小太监,命令他们拿几套旧衣服给他们换上,才带着三人继续前行。 皇长子朱慈恨镇定自若,对李国祯的安排不发一言,只是不停的安慰滴哭的两位弟弟,李国祯看得暗暗称奇,太子才九岁,若以后能继承帝位,说不定也是一位英主,可是老天不开眼,大明没有亡在以前荒废政事,只知吃喝玩乐的几位皇帝手中,而是亡在一心励精图治,霄衣杆食的崇祯手里。 李国祯不由想到唐军《讨明檄文》中的话来,有此三帝,大明当亡,不亡,然太祖驱夷狄之功,当今天子,刻薄寡恩,实非明主……难道真是如此? 李国祯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不防前面撞进来一队人马,他仔细一看,前面的正是大学士魏藻德,李国祯大喜,正要招呼,突然看到后面的人不对,既不是锦衣卫也不是御林军,虽然都是明军打扮,李国祯却一个也不识,他连忙拉着三人避过魏藻德一行人。 魏藻德身后一百多人,全是唐军在京中的情部人员,他们趁着锦衣卫和御林军都把重心放在正门的机会,在魏藻德的带领下,从侧门进入皇城,那些宫中值班的太监和侍卫正心慌意乱,见到是大学士,也没有理会,让贺小风等人一路通行无阻。 他们地目标当然是控制住大明的皇帝和他的几个皇子。贺小风却不知道他们在路上地时候已经和崇祯的三个皇子错过。 魏藻德一眼就看到了王承恩在御书房前探头探脑,他刚才带人到皇帝的寝宫,御花园。乾清宫都没有见到皇帝,正在着急,一见王承恩。知道他是皇帝地心腹太监。和皇帝形影不离。顿时大喜:“王公公,可见到皇上么。” 王承恩见是魏藻德,一点也没有戒备,还以为魏藻德忠心耿耿,是来救驾地:“大学士来得正好,皇上正在里面。大学士赶快保护皇上出宫。” 听到崇祯在里面,贺小风越过魏藻德,一把推开御书房地大门,见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全身绣着五爪金龙的中年人正在提笔写字,旁边还有三四个面白无须的太监待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知道他就是皇帝。 崇祯听到房门响动,抬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明军军官走了过来,不禁愕然:“你是谁?敢闯朕的御书房。” 贺小风一把将崇祯桌上正在书写地黄绫抢了过来,上面写着“遗诏”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下面已写好了几行:“朕登极十余载,殚精及虑,自问无一天荒废政事,朕非亡国之君,然臣皆亡国之君,天意不可挽回,朕死后,已无面目见于祖宗,尔等逆臣可将朕之发覆于面,朕之尸身可任由尔等处置,唯有一条,务伤我百姓……” 贺小风将黄绫丢在了地上:“假仁假义。” 徐高在旁边指着贺小风大叫:“尔何人?敢如此对待圣上。” 魏藻德走了进来,向崇祯一拜:“皇上平安,臣就放心了。” 崇祯没想还有大臣会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眶湿润:“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魏爱卿,没想到你还能过来看朕,送朕一程。” 他刚说完,看到魏藻德嘴上露出的饥笑,又觉不对,指着贺小风:“尔是何人手下,敢对朕无礼。” 贺小风一笑:“在下大唐情报部五品郎中,见过大明皇帝。” 崇祯手一颤,握着地笔掉了下来,望着魏藻德:“原来你已背叛了朕,逆贼,逆贼,一群逆贼。” 徐高几个听到贺小风是唐军,大惊失色,一起护在崇祯的身边:“休对皇上无礼。” 贺小风不屑的道:“尔等放心,吾皇有旨,念尔做了十余年天下之主,今后会让废帝享受荣华富贵,国事就不用操劳了,岂不比现在舒服。” 崇祯将身边的几个太监推开,向身边的佩剑摸去,只抽出了一半,就被几个唐军上前制住,崇祯挣扎着大叫:“放开朕,让朕堂堂正正的死去。” 贺小风叹道:“朱由检,好死不如赖活,想开一点,没准你不当皇帝反而活得更加快活。” 崇祯听到贺小风直呼他的姓名,愣了半响,才道:“朕不信,李逆能让朕活下去,难道不怕朕重新将江山夺回。” 贺小风大笑:“你拥有天下尚且保不住,吾皇又怎会怕你一个废帝?” 刘应选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皇上,贼人已攻破承天门,端门也快守不住了,臣无能,皇上快走。” 看到贺小风等人,刘应选睁大了眼:“尔等是谁,还不扶皇上快走?” 贺小风向魏藻德问道:“他是谁?” “他是锦衣卫刘提督。” 贺小风点头:“拿下!” 刘应选感觉不对头,听到贺小风说拿下时,正想反抗,被身后二个唐军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刘应选的武功不弱,只是此时早已疲累,加上皇帝在对方手上,并不敢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崇祯并不甘心落入唐军手中,他趁大家注意力放在刘应选身上时,崇祯抢向身边的一个唐军手上的长剑,能被贺小风选中参与此次行动,无一不是唐军情报部门中的佼佼者,崇祯要想从他们身上抢到武器,如何办得到。 崇祯的手刚一碰到唐军手中的长剑,那名唐军就反应过来,毫不客气的反手一撞在崇祯的肚子上,等想起他到底是大明皇帝时,那名唐军已收不住手,力道虽然减轻了不少,但也不是崇祯能受得起,只听“扑“的一声,崇祯仰面倒地,几个太监大惊,连忙扶住崇祯,万岁,万岁的叫个不停。 崇祯只觉得这一下痛彻心骨,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痛苦,又是愤怒,又是惊愕,一时间鼻涕,眼泪齐流。 刘应选见皇帝挨打,强行要挣开唐军的束缚,无奈脖子上一左一右都架上了长刀,他一动,刀锋就毫不费力的划破了脖子上的皮肤,刘应选只能破口大骂:“逆贼,你们无君无父,不得好死。” 那打了崇祯的士兵心虚的看了贺小风一眼,贺小风见崇祯挨打之后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又好气,又好笑:“好了,要是你不想再吃苦头的话,就不要反抗,我军会以礼相待,若是你自己不老实,就体怪我们不客气。” 崇祯低头不语,他两次没死成,又不想被唐军士卒折辱,再也没有勇气反抗。 贺小风抓到了皇帝,就算完成了此行最大的任务,宫中宫女、太监、侍卫十几万人。贺小风只有一百多人,虽然皇帝在他手里,但若那些宫女、太监、侍卫不顾死活冲击,他这一百多号人还不够塞人家牙缝,贺小风马上吩咐其余人围绕着御书房布防,等待唐军的大队人马过来。 唐军发现了周皇后和她两个婢女的尸体,此时她们的尸体早已僵硬,贺小风问清这是崇祯的皇后,叹息了几声,吩咐唐军将她们解了下来,先用棉被裹着,待到以后再收敛。 看到唐军动自己发妻的尸身,崇祯生怕他们对尸身不敬,见几名唐军规规矩矩的将发妻和两名婢女的尸身裹好后才放下了心。 贺小风指挥部下将御书房附近的全部宫女,太监,后妃集中在一起看管,崇祯见田妃和袁妃也在之列,撤底死了自尽的心事。 田妃和袁妃两人看到了皇帝,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宫中乱成了一团,她们本来往皇帝所在的地方跑,自然落到了唐军手中,她们却不知,若是唐军来得晚一点,她们此举纯粹是找死。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一章 权力之颠 大明门是厚厚的千年楠木做成,外面又包裹了铁皮,唐军好不容易撞开了大明门,正想一涌而进时,从里面射出来一阵箭雨,唐军当场就倒下了数十人,李过大怒,对着唐军大喊:“射击。” “砰,砰。”的枪声响起,整个大明殿顿时硝烟弥漫,子弹打在柱子上,木屑横飞。 硝烟散尽后,唐军迫不及待的前冲,又是唆唆的箭支射出,李过无奈,重新下令对里面射击,重复数次后,才肃清在大明殿的锦衣卫,到了承天殿时又是如此,等到近卫军将端门也打开时,已经花了数个时辰。 打开了端门,李过率着近卫军直接冲进了紫禁城,此时再无人敢反抗,李过的人马和贺小风汇合后,皇宫才直正落入唐军手中,见到崇祯被俘,李过松了一口气,他马上将皇宫封锁,等待唐皇的到来。 京城三大营的投诚,让唐军攻占内城极为顺利,只用了半天时间,整个内城已被唐军完全控制,当李过派人来报崇祯已被擒,请皇帝进驻紫禁城时,唐军的文武大员不由喜形于色。 唐军虽然立国,而且势力远强于大明,可是大明王朝到底存在了近三百年,只要没有攻下京师,在百姓的心中,大明永远是正统,而大唐不过是逆贼。 而今连大明的皇帝也被大唐所擒,大明二百七十年的江山终于终结,新朝正式取代了大明。如今大唐地官员可以理直气壮的称对方是前朝,敢于反抗者都是前朝余孽,可以毫不客气的追杀。 一众官员纷纷向李鸿基道贺。连陈贞慧也是喜笑颜开,他没有当过大明地官,又是大唐正式科举的进士。既然大唐取代了大明。他就不存在对大明背叛的问题。 两排衣甲鲜亮地唐军近卫军代替了原先大明锦衣卫地位置。将整个皇城护住,通向皇宫地大门一扇扇趟开着,迎接他的新主人,充当守卫的近卫军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唐皇的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大明门前。 李过。贺小风,魏藻德等人已等在大明门前,见到李鸿基下车,李过和贺小风两人上前一抱拳:“臣参见皇上。” 李鸿基点了点头:“你们擒下大明皇帝。辛苦了。” 魏藻德,张超,王馄,李虎等人却连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看着跪了一地的降臣,亲自上前将魏藻德扶起:“各位爱卿请起,你们能鄱然悔悟,及时归降我军,都有功劳,尤其是魏爱卿功劳最大,朕会一个个封赏。” 魏藻德见新皇对他如此看重,想起自己所做地梦,喜得抓耳挠腮,在旁献计道:“万岁,前明三个皇子下落不明,请皇上下令,全城搜查,务必要斩草除根。” 李过派来的人只报告说崇祯已被擒,可没有说三个皇子逃走的事,既然皇帝都抓住了,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其他人也没有逃走,听到三个皇子逃走,李鸿基身后地官员都嗡的一下议论开了。 此时南方数省尚未平服,若是有皇子逃到南方,重立朝庭,唐军攻占京师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宋献策听到魏藻德建议在全城搜查,狠狠的瞪了魏藻德一眼,不知他是糊涂透顶,还是故意如此,忙道:“万岁,不可,我军刚入城,百姓尚未心服,没有必要为了三个皇子大动干戈。” 魏藻德立功心切,顾不得会得罪宋献策,在旁道:“万岁,正因为京城人未心服,才可借此搜查之机,确认我军威信,有大监供认,三位皇子仍是前朝李国公带出皇宫的,皇上可下令先彻底搜查李国公府,若是找不到,再按官职由大到小一一搜个遍,若有反抗,我军可格杀务论,不出数天,三位皇子必定可以找到,若是有匿藏或知情不报者,万岁正好用来杀一警百。” 众人都是一凛,若是皇帝同意,京师马上就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宋献策正要劝阻,李鸿基已笑道:“爱卿有心了,朕能从小小的商洛山中起步,夺得这万里河山,还怕三个小小的孩童不成,朕要找到他们,只是念他们是前朝皇裔,有心让他们安享富贵罢了,他们既然逃了,朕下旨让收养他们的人自己送回来便是,没有必要为他们让京城人心惶惶。” 宋献策忙道:“皇上英明,正该如此。” 一班降将松了一口气,若是按魏藻德的建议行事,最后找不到,岂不是他们也逃不脱,目前唐军的军纪还好,一旦允许士兵挨家搜查,那就犹如放虎出押,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魏藻德见自己的建议不被接受,以为新皇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再次道:“皇上,不追查下去,若有皇子走脱,必会有人借假皇子的名义,掀起波澜,皇上不得不防。” 李鸿基笑道:“若有人真敢如此,那是自找死路,此事就如此定了,陈家卿,你拟一遍公告,让收留皇子的人自行将皇子交出来,好让前废帝父子团聚,我军对此可既往不咎,若有人故意隐藏,那就是和新朝对抗,皇子可无事,藏匿皇子之人心怀不轨,杀无赦!” 陈贞慧连忙应道:“微臣领旨。” 谈完此事,李鸿基带着唐军的文武官员登上了大明门的台阶,此时大明门内的尸体已经抬走,但依然可以见到斑斑血迹,魏藻德在旁边引路,不时道:“皇上慢点,皇上小心台阶。” 李鸿基身后的官员看到魏藻德飘着花白的胡子,跑前跑后,象个小厮模样,不由心生鄙夷,明朝的大学士既然是如此德行,难怪大明会亡。 大明门。承天门,端门都是外城,过了端门。才是紫禁城地正门,属于真正的皇宫大内,紫禁城的正门由东西北三面城台相连。环抱一个方形广场。北面门楼。面阔九间。重檐黄瓦庑殿顶。东西城台上各有庑房十三间,从门楼两侧向南排开,形如雁翅,也称雁翅楼。在东西雁翅楼南北两端各有重檐攒尖顶阙亭一座。宛如三峦环抱,五峰突起,气势雄伟。 李鸿基身后地一众人都是起自小卒行伍。乡里乡民,甚至盗贼浪子,虽然进了西安后眼界大开,但西安的秦王府又如何能跟眼前的堂堂皇宫相比,看到眼前金光灿灿地亭台楼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李鸿基望着煌煌洞开地大门,这便是昔日大明皇帝专门进出之地,过了这座大门,便是象征天下最高权力地金銮殿,除了皇帝,唯有皇后在和皇帝大婚时才可以进出一次,其余臣工只能从侧门进出。 李鸿基脑里却想起后世自己还是学生时参观这里的情景,当时听到导游介绍时自已特意进出了午门数次,心中暗暗窃喜自己也能享受皇帝的待遇,没想到,自已真的成了皇帝,如今这午门就向自己趟开,等待着自己进去。 魏藻德瞄了李鸿基身后的众臣一眼,见众人都被皇城的雄伟震住,连皇帝好象也呆了,心中得意,向李鸿基道:“万岁,前面就是太和殿了,请皇上过金水桥。” 太和门前,有一条形似弓背地人工河道,跨越河上有五座并列的石桥,河底与河帮全用白石砌成,两面河沿设有汉白玉的望柱和栏板,李鸿基收拾自己的心情,抬脚朝中间地石桥走去。 其他人也想跟在李鸿基的身后,魏藻德连忙拦住:“各位,这桥是皇上专用,若你们不想违禁的话,还是走侧桥的好。” 这河上的五座石桥,数中间那座最宽最气派,李过带兵进来时,自己正是带头走的这座大桥,听到魏藻德的话,心中一凛,抬起的脚连忙缩了回去。 随着李鸿基称帝,他身上的威严越重,李过以前在叔叔面前可以言笑无忌,李鸿基称帝后他却不敢胡来。 李鸿基听到魏藻德的话,转身见众人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心中一转,道:“朕是大唐的天子,自然不用守大明的规矩,你们陪朕出生入死打下了天下,就一起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走第一步,他们以前在西安时,尚不觉得有必要遵守多少礼议,可是在这威严的皇宫面前,他们却感到有点战战兢兢,太和殿的底下为高八米多的三层汉白玉石雕基座,大殿连同地基高达三十五米,人在下面充分感到自己的渺小。 还是李过先咬牙踏了上去,反正他以前走过,而且还是带着部下一起走,虽然不知者不为罪,日后被人提起总是不好,还不如趁现在皇帝下令,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上一遭,以前的事自然就不算违禁。 见李过踏了上去,其他人也纷纷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许多人情不自禁的纷纷抚摸着两旁的栏杆,李鸿基见众人跟来,才拾阶而上,登上了太和殿前宽阔的平台。 这个平台称丹陛,俗称月台。月台上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铜鼎十八座,看到皇帝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些东西,魏藻德连忙在旁边介绍:“万岁,这龟、鹤表长寿,日晷用来计时,嘉量是用来称重,有这两样东西才表示万岁富有四海。” 李鸿基的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大骂后世故宫的管理员,这些东西他参观的时候可一样也没有。 魏藻德如何会知皇帝想什么,正要滔滔不绝的介绍下去,李鸿基已一下子从午门跨进了太和殿的大门。魏藻德抬脚想跟上,马上想起午门也只有皇帝才能专用,大臣们只能从左右两个掖门进出,魏藻德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向侧门走去。 唐军的文武大将却管不了那么多,迫不及待的随在李鸿基身后跨过了午门,他们都想马上看到传说中的金銮殿。 魏藻德见众人都从午门进出,连几员降将也是如此,他本已跨过了侧门,又从侧门退了回来,第一次从午门进入了太和殿,心中涌起一种跨过禁忌的快感。 整个太和殿的门窗浮雕云龙图案,室内用一种称作金砖的质地坚细的方砖慢地,正中放置皇帝的宝座。宝座两侧有六根蟠龙金柱,每根柱上用沥粉贴金工艺绘出一条巨龙,腾云驾雾,神彩飞动,整座殿堂显得庄严肃穆,富丽堂皇。 李鸿基慢慢走向宝座前的台阶,台阶两旁有四对陈设:宝象、用端、仙鹤和香亭。宝象象征国家的安定和政权的巩固;用端是传说中的祥瑞;仙鹤象征长寿;香亭寓意江山稳固。 站在象征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前,望着喜笑颜开的众臣,李鸿基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太和殿的大门正开,从这里向外望去,正是午门前的方形广场,李鸿基有一种感觉,站在这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象蛆殍,天下就在自己的手中,权力之颠莫过如此! 皇帝的宝座叫髯金雕龙木椅,后面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形。底座是一个宽约二米五,进深一米多的“须弥座”。通体鬃上黄金,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 李鸿基试着坐在龙椅上,只觉得屁股并不舒服,不知崇祯十年如一日,每天天不亮就起身,坐在这张椅子上又是什么心情,李鸿基不禁哑然失笑。 魏藻德见李鸿基在椅子上坐下,慌忙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超,王馄,李虎等人反应过来,马上全身伏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军中的各个将领正在对太和殿的各种摆设啧啧称奇,听到魏藻德等人的喊声,不由一愣,见到皇帝已端坐在龙椅上,也慌忙拜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下面跪着的众臣,李鸿基志得意满:“众卿平身!” 李鸿基发出的声音不大,但出口却变得洪亮有力,李鸿基吓了一大跳,敢情坐在这里声音还能扩大。 “李爱卿,你将大明皇帝带来见联。”见众人谢恩起身后,李鸿基突然想在此见一见崇祯的念头。 “臣领旨!”李过马上出列。 今天老茅有点不舒服,脑袋一直昏昏沉沉,坚持到现在才码完了一章,对不住大家了。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二章 双皇会 乾清宫在内庭最前面,是明朝历代皇帝的寝宫,贺小风就将崇祯和他的一干妃嫔,宫女和太监数百人软禁在这里,李过接手后,并没有改变他们囚禁之地。 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贵妃,今日却是别人的阶下之囚,田妃和袁妃望着皇帝憔悴的面容,不知自己会有什么命运,不由嘤嘤哭泣,外面一队队的唐军近卫军在不停的巡逻,她们就是想死也不成。 崇祯倒是冷静下来,他对自己的生死漠不关心,只是担心几个妃子会失节,未免成为后人的笑柄,只是此时后悔没有早点处置她们也没用,只能等待唐军安排给她们的命运,他已打定主意,一旦自己的妃嫔受辱,他就马上自绝而死。 一阵整齐的脚步直奔乾清宫而来,田妃和袁妃两人马上停止了哭泣,惊恐的望着大门,李过带着十多名近卫军跨门而入,直接来到崇祯身边:“跟我们走一趟。” 崇祯站了起来:“怎么,终于要对朕下手了吗?” 田妃和袁妃两人大惊,紧紧的抱着崇祯的大腿,放声大哭:“皇上,你不能丢下臣妾。” 看着这两个曾经最高贵的女人号啕大哭,李过皱了一下眉:“别叫了,他已不再是皇帝,皇帝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大唐的皇帝陛下。” 两个女人都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喝斥她们的李过。想起自己已是别人俘虏,若是崇祯走了,唐军更不知会如何对待她们。更是悲从中来,却不敢再哭出声音。 田妃和袁妃嫁给崇祯虽然已过了十年,但她们实际上地年龄才不过二十六七岁。又保养的好。正是最美丽的时候。此时梨花带雨地模样,更显娇娇怯怯,李过看得不由心头一软:“吾皇有令,会好生对待前明宗室和皇帝,让他们尽享富贵,现在只是想见见他而已。尔等又何必如此。 崇祯面无表情:“也罢,朕也想见见这个反贼。” “大胆!”李过身后的几名唐军士兵见崇祯还敢如此称呼他们的皇帝,心中都急怒交加。 李过抬了一下手,止住了部下地骚动:“成王败寇。尔之太祖,又何尝不是反贼,等下若当着众臣地面再出言不逊,吾皇虽然不会杀你,但下面地人却不一定不会给你苦头吃,你自己好好拈量拈量。” 崇祯不发一言,从抱着他大腿的两个爱妃手中脱身,他在宫中十几年,闭着眼睛也知道在哪个位置,径直朝太和殿而去。 李过一挥手:“跟上。” 崇祯一路走得从容,到了太和殿,看到高据龙椅上的李鸿基时,全身忍不住颤抖,就是这个人,让他丢失了祖宗二百多年的江山,让他成为亡国之君。 崇祯身上此时还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只是头上的金冠却被打掉,满头长发披洒下来,他此时不到三十岁,可是看起来沧老得超过了四十岁,唐军地众大臣看着崇祯狼狈的样子,哄笑起来。 李万成在武将中官职最大,又得跟李鸿基最早的人,在李鸿基面前不象文官那么小心翼翼,见崇祯直直站在那里,走了上去,一拍崇祯的肩膀:“你就是前明皇帝,看你那个熊样,难怪会亡国。” 李万成出身绿林,孔武有力,这一拍,崇祯养尊处优地身体哪里受得了,他的肩膀一沉,差点要摔倒,马世耀、钟华、赵胜,任继荣等一班武将笑得更是欢畅。 魏藻德和张超,李虎等人也陪着干笑,左光先,崔尔达等早先的降将脸上却有点尴尬,李万成还想再拍一下崇祯,李鸿基的声音已传来:“不得对前明皇帝无理!” 李万成悻悻的收回了手,马世耀等人的笑声也收了起来,崇祯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死死的盯着龙椅上的李鸿基,仿佛要把李鸿基的模样映在心里。李鸿基毫不在意的和崇祯对视。 大臣们拜见皇帝都得低头府地,他登极为帝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就是皇后和他宠爱的田妃也不行。 崇祯一直以为自己的目光充满威严,此时虽然做了阶下之囚,却不想败给昔日曾是自己手下都司的反贼头目,可是只对视不对一分钟,崇祯的目光就不得不撤离,他从李鸿基目光里没有看到威严,也没敬畏,而是一种充满怜悯的目光。 怜悯,不错是怜悯,这种目光他从来没有见过,却感觉得到,自已是皇帝,大臣,妃嫔们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惶恐,讨好,此时他虽然失败了,却不需要怜悯,反而分外受不了李鸿基的目光。 李鸿基心中对崇祯确实充满怜悯,这个十七岁登极,初登大宝,便将权倾朝野的魏忠贤拿下的皇帝,他日思夜想要中兴大明,大明却在他的手上愈来愈残破,若没有改变,他只能六年后吊死在煤山,自己虽然让他早了六年尝到了亡国的滋味,但却可保他一生无忧,他的几个儿子也不会死于鞑子之手,死时还得不到承认。 李万成看到崇祯站在大殿上一声不吭,忍不住喝道:“还不跪下拜见皇上。” 李鸿基摆了摆手:“不必,来人,给前明皇帝赐坐。” 李鸿基的几名侍卫搬出了一把椅子,崇祯倒是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朱由检,你可知为何会失去天下?” 崇祯一愣,他想说是天灾,他登极以来,到处是久旱不雨,颗粒无收,弄得饥民四起,终成大患,可是好象又不是,唐军所占正是灾情最严重的几个省份,却在唐军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是满人,他们年年对关内侵略。让朝庭劳师费饷,不得不一次次加税,使天下更乱。可是满人却在最强盛时让唐军击败,最后连老巢也被端掉。 是大臣误他,自己明明只加一厘。到了他们手里却能榨出一分。多少次为了筹措军费。自己节衣缩食,可是前线传来地消息除了失败还是失败,只是大臣如此,自己就真没有责任吗。 他在遗诏中尽可以指责全是大臣误国,在这个大殿上,他却没有勇气将责任统统推掉。李鸿基见崇祯半天不说话:“也罢,朕要你自己说也是难为你了,朕现加封你为思德侯,你的嫔妃。子女都可迁入侯府,每年给银元二万枚作为生活费用,虽然比不上你在皇宫的生活,但养上你侯府数百人却绰绰有余。” 大明亲王地俸禄是八千石,二万枚银元足可以购买十万石粮食,唐军现在最高的封爵也才是子爵,崇祯一下子封为侯爵,可以说是极尽优厚了。一些降官看崇祯的眼神都充满羡慕,作为一个废帝,能得到如此待遇,千古难得。 许多人心里却还有疑虑,新皇如此做只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过不了几年,说不定崇祯就会默默死去,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崇祯在意地却不是这些,他最担心自己地嫔妃会被新皇霸占,见李鸿基亲口许诺他地嫔妃子女可以住在一起,方放下了心,不过,他可不会向李鸿基道谢。 “如今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为免生灵涂炭,思德侯,你可愿意以前明皇帝的名义,敦促关宁铁骑和南方数省向我朝投诚?” 众人都紧紧的盯着崇祯,若不愿意,唐军当然也可以用崇祯的印信,以他的名义让各省和关宁铁骑投降,反正圣旨绝大部分不是皇帝自己所写,只是终究没有皇帝的亲笔来得好。 崇祯思付了半响,点头应充,李鸿基见崇祯倒没有不识时务,微微一笑:“来人,给思德侯准备笔墨。” 几名太监捧着崇祯平时喜爱地毛笔,还是常用的圣旨走了出来,崇祯抬眼一看,正是他平时最信重的曹化淳,王之心等人,崇祯哼了几声。 化淳面有愧色,皇帝命令他带着操练的数万太监作为锦衣卫地后援,一旦锦衣卫不支,他们数万人立马顶上去。 只是唐军近卫军手中的火枪已将他们吓破了胆,看到平时武艺高强的锦衣卫在唐军的火枪下死伤惨重时,一帮太监如何敢抵挡,李过一攻破端门,曹化淳立刻带领太监投降,崇祯寄以希望的号称十万内廷太监根本没有作一下抵挡。 只是崇祯此时看清了这些平时在他面前奴颜婢膝的太监嘴脸也无可奈何,他接过笔和圣旨,思付了一下,写下了两幅圣旨,一幅是写给祖大寿,吴三桂两人,一幅是写给明军还没有投降的各省。 曹化淳小心翼翼的奉着写好的两幅圣旨向龙座走去,李娃一把从曹化淳手上抢过,呈给了李鸿基。 李鸿基打开一看,崇祯的字体可比他漂亮多了,先看给祖大寿,吴三桂两人的那一幅,上面大意道唐取明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为免生灵涂炭,他已下令大明全体向唐军投诚,若两位将军还念他是大明天子,万不可迟疑。 另一幅圣旨意思也差不多,只是对象改为各省的官员,李鸿基看得满意,对宋献策道:“宋爱卿,思德侯刚封,朕也不能给他新建一座府第,你可选一处上好的宅院,改成思德侯府,让思德侯一家今晚就搬过去。” 宋献策也思付不能让崇祯再住在皇宫,马上回禀道:“启禀万岁,今日入城,尚有不少前明官吏抗拒我天军,他们或死或俘,宅院正好空了下来,其中以前明户部尚书倪元的宅院最好,臣以为可以容纳思德侯一家有余。” “准奏,就将倪府改成思德侯府,为防有人打扰思德侯,金吾将军李过,你从朕的近卫军中选出二百人作为思德侯的护卫,未得思德侯的充许,严禁任何人上门。” 这二百人无疑是对崇祯起监视作用,李过心知肚明:“臣遵旨。” 李鸿基点头:“爱卿现在即可将思德侯一家迁移过去了。” 崇祯从椅子上起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迈去,李万成望着崇祯的背影,张口道:“他奶奶的,谢也不知谢一声,他以为自己还是皇帝吗?” 李鸿基咳了一声,李万成才意识到自己在大殿上说了一句粗话,连忙缩回队列中,李鸿基没有再理他,对一班降臣道:“祖大寿,吴三桂等人离京城不过百里,你们谁人愿意带着圣旨去劝降?” 关宁铁骑向来瞧不起京官,袁崇焕屈死,和京官们推波助澜有很大关系,各个京官和关宁铁骑或多或少有点恩怨,此时他们走投无路,招降是十拿九稳,但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拉下脸来去关宁铁骑的军营,万一关宁铁骑记起旧恨,将他们毒打一顿,只要关宁铁骑愿意投诚,皇帝多半不会追究,那他们的打岂不白挨。 李鸿基没想到关宁铁骑的人缘在京师会如此差,还以为派个降臣过去,他们彼此熟悉应当更好说话,见一众前明降官全不答话,李鸿基有点莫名其妙,送上门的功劳怎么没人要。 李鸿基正要再开口时,杜郧乐颠颠的跑了出来:“回禀皇上,奴婢愿意前往关宁铁骑营中招降。” 李鸿基见官员人没有愿意去,只好点头:“好,只要你能顺利让关宁铁骑归降我军,朕会有重赏。” 杜郧大喜:“奴婢谢过万岁爷!” 见到杜郧兴高采烈的模样,降臣中又有人后悔,能得到新皇的赏识比什么都强,到了这个时候,祖大寿和吴三桂两人总不敢杀人,就是被打一顿又如何,一个个盯着皇帝,看还有何事吩咐,一定要抢先接下来。 李鸿基望了望快要暗下来的天色:“各位还要何事要禀?没事便散了。” 众人脸上都浮现失望之色,见半响没有人回声,李娃喊了一声:“散朝!” 百官只得鱼贯而出,杜郧刚跨大门一只脚,却被一名侍卫叫住:“皇上有事找你。” 杜郧大喜,连忙跟在侍卫后面,进到了太和殿的侧间,见皇帝坐在那里,杜郧连忙跪下:“奴婢参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道:“卿接下招降关宁铁骑的任务,对祖大寿,吴三桂家中可熟悉?” 杜郧忙道:“回禀万岁,奴婢熟悉的很。” 李鸿基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吴三桂有没有一个叫陈圆圆的小妾?”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三章 钦差 杜郧一愣,皇帝怎么会关心人家的小妾,宫中什么美女会没有,就说田妃,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多才多艺,才能得到崇祯的宠爱,就是宫中也找不出几个她这样的美人来,皇帝放着这样的美人不要,巴巴问一个还未投降大将的小妾,杜郧虽然疑惑,可不敢问出声来,他摇了摇头:“皇上,臣没有听到吴三桂有叫陈圆圆的小妾,要不,奴婢帮着打听打听。” 李鸿基虽然知道陈圆圆,可不知陈圆圆有多大,几时进的宫,又是什么时候嫁给吴三桂,只是随口问问,听到杜郧的回答,连忙摇头:“不用,朕只是随口问问,卿此去见到祖,吴两位将军,就说朕十分佩服他们抗拒满人的功绩,若能相投,朕可许以三品高位,他日若封爵,也不会少了二位。” 杜郧听得大为羡慕,嘴里唯唯诺诺,李鸿基看了他的神态,心想还得许他点好处他才能实心办事:“卿若办成此事,朕赏银元千枚,绸十匹。” 太监身形残缺,所图无非是钱权,自己不可能象崇祯一样重用太监,此时要用到他,唯有用钱了。杜郧心中却大骂皇帝小气,千枚银元才不过五百两银子,绸十匹也只值一百两银子,他哪会在乎这点钱,口里却只能喜滋滋的道:“多谢万岁厚赐。” 杜郧能如此积极,为的就是能得到皇帝的赏识,重新掌握权势。钱财多少对他来说现在无关紧要。李鸿基又嘱咐了杜郧几句,才让他退下,尽快去关宁铁骑营中传旨。 看到杜郧退了下去。李娃想起皇帝刚才询问起人家地小妾,以为皇帝出来已久,想起女人来了。凑了上去。嘻笑道:“万岁。宫中的女子都在乾清宫后面,要不要挑选几名侍寝。” 此时皇宫中的太监,宫女规模宠大,除去与崇祯有关地数百名后妃宫娥,宫中的女子不下万名,这些人都是各地精挑细选送上来的。自然不出太差,容貌出色地大有人在,远非他在西安地皇宫可比。 李鸿基听得大为意动,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若自己第一天入宫就先选女子侍寝,传了出去难免对百官产生影响,未免会认为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那就大遭特遭了:“算了,朕不需要女子。” 李娃一阵失望,宫中地女子上万名,皇帝如何会用得了这么多,若是皇帝挑选女子,他大有可能获得赏赐,如今皇帝都不动,其他人又如何敢动。 李鸿基好象知道了他的心思,转身道:“传朕命令,唐军所有将士,各人都要严守军纪,不得对京城中的女子侵犯,尤其是看守皇宫的士兵,若有谁违反军纪,朕杀无赦!” 李娃一凛,刚才的小算盘不翼而飞,陈贞慧马上“唆,唆”的写好了诏书,呈给了李鸿基,李鸿基盖上了印,自有侍卫拿出去传旨。 蓟县城外,旌旗飘扬,人喊马嘶,刀剑撞击声和兵卒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喧嚣与燥动的海洋。 祖大寿和吴三桂的人马就蓟县城外,二人尽起辽东数十万百姓一同随军前行,又有唐军在后面骚扰,行军速度缓慢无比,现在离京师尚有百余里,按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三天才能到达京师,可是若能尽起精兵前行,刚不消半日即可到达。 从宁远过来地百姓,已行程了上千里,从山海关出发的人群,也走了五六百里,他们全都疲惫不堪,困泛异常,长途跋涉的劳顿却抵不住万分火急的心焦。 即使如此疲惫与心焦,他们却依然井然有序,浩浩的十三大营,按照各自的编队次序整齐划一的前行。 接到诏书时,关宁铁骑只有四万余人,所幸在小凌河与金兵作战,剿获了满人三万多匹上好的战马,一部分补充到关宁铁骑里,还剩下二万多匹好马,祖,吴两人数十万百姓之中挑选出精于骑射的四万人,将关宁铁骑扩充至八万人,只是这次关宁铁骑却不再全是骑兵,而是有二万全是步兵组成。 行程缓慢,祖大寿,吴三桂两人正好让这新编的四万军队边行军,边练习,到了这里,已卓有成效,骑兵方队全是高大骠悍的骏马,一个个方队或持红缨长枪,或清一色的斩将刀,锃亮的铠甲和头盔伴着长途奔袭的汗渍和尘灰,更显英武之气。 步兵方队同样是威风凛凛,一点也不象才成军一个月左右的新丁,面对这支队伍,身后的唐军也产生了敬意,只是若即若离,尽管有几次小规模的接触,却从没有过份相逼。 前方不明,后有追兵,祖大寿和吴三桂两人却相信这次自己还能力挽狂澜,关宁铁骑扩充到前所未有的八万人,唐贼屯于坚城之下日久,只要自己的大军到达,一定可以一举击败唐贼的兵马。 蓟县位于京、津,冀之腹心,南距沧溟,西连太行,东放碣石,北负长城。古来为兵家所必争,两人一到蓟县,就率部停了下来,派出前锋部队打探情况,即消解长途跋涉的疲劳,又可以养精蓄锐。 尽管已十几天没有接到京城的消息,吴三桂却对京师有绝对的信心,京师已久经战阵,又有二十多万兵马,无论如何,守个十天半月没有问题,只要打探清楚,部队养精蓄锐完毕,他就亲率精兵,奔袭一百里,直接杀进唐军的大营,吴三桂胸中已有了一套打败唐军的完整战略。 至于后面跟着的唐军,他们在身后捡了那么多地方,处处要留守,哪还会有多少人,他只要将步兵和一万骑兵留下,完全可以应付。 只是没有得到确切地消息。总是有一点不安,吴三桂、祖大寿、祖可法、刘良臣、方献廷、胡守亮等人全都围坐在中军大帐,等待斥候将前方的信息传回。 刘良臣是直隶总兵刘良佐的弟弟。明崇祯四年在大凌河之役时任游击,随总兵祖大寿投满人,祖大寿借口接家眷重归于明。刘良臣却留了下来。为满人效力。崇祯七年时,满蒙联军在归化城下大败而归,刘良臣见满人大势已去,找到机会脱离满人,重归于明。 祖大寿认为当时投降是自己连累了他,刘良臣能重归于明是他忠心可嘉。对刘良臣反而比以前更是信重。 方献廷原是江苏巡抚地公子,从小与吴三桂意气相投,只是当吴三桂舞枪弄捧时,他则埋首于兵书韬略。史传典籍中,吴三桂少年救父,一举成名,方献廷从江苏直接来到关外,投入吴三桂帐下,两人无话不谈,成了吴三桂的左右手。 胡守亮则是军中谋士出身,从小聪明过人,他的父亲也对他悉心培养,让他饱读兵书,胡守亮不但足智多谋,还精通满语,经常假借经商,进入满洲刺探满人地讯息,也是吴三桂军中不可或缺之人。 从这里到京师,快马不到半天地距离,可是派出地斥候已去了一天,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众人都有点坐立不安,胡守亮忍不住向祖大寿道:“督帅,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若京师有失,如何是好?” 吴三桂马上反应过来:“不可能,唐贼虽然火器犀利,可是京中照样有火器,虽然比起唐贼来说,笨重了点,可是有城墙依靠,决不是唐贼可以轻易攻下的。” 吴三桂不知道的是,城中的火器根本没有发挥一点作用就一个不拿的落到了唐军手中,唐军根本没有攻城,京师就已象一个熟透了地瓜落入了唐军手中。 吴三桂开始还是信心满满,见到斥候迟迟不归,心中也是着慌,与其说是反驳胡守亮,还不如说是给自己增添信心。 虽然他们对皇帝有诸般不满,只是京师若破,他们就如无根的浮萍,在这个忠君为国的时代里,君王和社稷便是军队的灵魂,一旦君王被俘,或被杀,他们便成了孤儿,没有了精神支柱与灵魂,吴三桂尽量将这种可怕地念头驱开。 祖大寿点了点头:“三桂说得有理,我们耐心等一等。” 众人只得继续等待,吴三桂心中却慌乱了起来,脑里总是浮现出胡守亮的那句话,若京师有失,如何是好?若京师有失,如何是好?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下,端起桌上的茶碗,呷了一口茶,只觉得一股暧流灌满了全身,浑身都舒坦起来,他向祖大寿请示道:“督帅,我出营走走。” 祖大寿也被吴三桂转得心烦:“嗯,去。” 当初袁崇焕被杀时,祖大寿怒而带兵离去,只是接到了袁崇焕的手书,又不得不带兵返回,大凌河一役,他被满人围困,粮绝之后无奈投降,却还是找机会逃回。 他以为自己对皇帝已没有什么君臣之义,为的只是要守住关外这片土地不被鞑子蹂躏,可是一想到贼军可能攻破京城,他为什么也着慌起来,他现在才发现,皇帝就象一座山,这座山虽然有时会砸下石块,将人砸得粉身碎骨,但没有了这座山,他却变得毫无依靠。 吴三桂骑马在大营外来回驰骋十几里,才将胸中的闷气发泄完毕,他已决定了,无论如何,若是明天还没有消息,他将亲率大军赶回京师,这里暂时就留给祖大寿处理。 祖大寿虽然是关宁铁骑的名义总督,但实际上的权力却大部分掌握在吴三桂手里,皇帝对祖大寿有隙,对吴三桂却没有,虽然吴三桂和祖大寿有甥舅之亲,崇祯却对他毫不避嫌,正是皇帝对吴三桂的大力提拨,才能使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总兵。 而祖大寿对这个外甥也没有戒备,皇帝想用谁来架空祖大寿都会让祖大寿为了自保,不得不挺尔走险反击,唯有用吴三桂才让祖大寿无可奈何,祖大寿也只能默认这种情况,只做名义上的督帅。 吴三桂正要回营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吵吵嚷嚷起来,吴三桂大讶,命令一个亲兵道:“到前面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亲兵拍马上前,很快便提了一个人回来,向吴三桂报告:“启禀将军大人,这个人说带来了皇上的旨意。” 吴三桂大吃一惊,继尔又是大喜,皇上有圣旨来了,对亲兵喝道:“安敢对钦差大人无礼,还不快将钦差放下。” 亲兵应了一声:“是。”恶狠狠的对杜郧说道:“你若敢冒充钦差,我一刀砍了你。” 这也难怪亲兵怀疑杜郧的身份,以往哪个太监传旨不是鲜衣怒马,前呼后拥,这个杜郧只有二个随众还不说,连辆象样的马车也没有,前面的明军还从杜郧的随众身上搜出了两把唐军的手枪,问他们却什么也不肯说,坚持要见到祖大寿,吴三桂两人。 杜郧接到皇帝的命令,不敢怠慢,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唐军给他派了二人作护卫,只是杜郧平时坐惯了马车,骑马最多也是走上个十多二十里,还是慢跑,这次要让他骑着快马走上百里,可让杜郧吃足了苦头。 他骑不到二十里,便被颠簸的马背磨破了大腿两侧的皮肤,结果越骑越慢,两名负责保护他的两名唐军只得轮流带着他行走,本来只要半天不到的路程,生生让杜郧拖成了一整天,到了明军军营,杜郧本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可是明军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身份,从两名唐军身上搜出火枪更是让杜郧哑口无言。 面对这些小兵,杜郧可不敢说出来意,否则一旦士兵暴怒起来,把他们杀了也有可能,那岂不冤枉,只得坚持要见到主帅。 明军虽然对杜郧身份怀疑,倒也不敢随便作主,若不是吴三桂看到,杜郧虽然还是能见到吴三桂,只是不知要被明军盘问多久。 看到了吴三桂,杜郧马上惊喜的叫了出来:“吴总兵,是我。” 吴三桂做人比较圆滑,他每次进京都会打点皇帝身边的太监,杜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吴三桂如何不认识,见到了杜郧,吴三桂马上相信了他的钦差身份,顿时大喜,对亲兵喝道:“这是杜公公,还不给杜公公赔礼。” 若是平时,杜郧定会不依不饶,乘机敲诈一把,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情:“吴总兵,祖督帅在哪里,我要宣读皇上的旨意。 吴三桂心中乱跳,不知皇帝在圣旨中会说什么,他急忙将杜郧和两个随众都请到了帅帐。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四章 进退无路 听到朝庭派钦差前来,其他等消息心焦的参将,都司,游击将军也都到了帅帐拜见钦差,一时之间,整个帅帐挤了数十人,门外还排了长长的长伍。 杜郧站在帅帐的中央,展开圣旨,祖大寿,吴三桂等人急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郧望着跪了一地的将军,心中突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等下他们听到圣旨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是目瞪口呆,还是号啕大哭,或是怒火冲天,想到怒火冲天时,杜郧打了一个寒颤,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唐军护卫,才稳住了神:“怕什么,有唐军作靠山,这些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敢对自己无理不成。” 众人见杜郧拿着圣旨迟迟不念,不由感到奇怪,祖大寿抬起头来,看到杜郧脸上变幻不定,不由催道:“杜公公,圣旨上怎么说?” 杜郧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免生灵涂炭,以减朕的罪孽,着令辽东统帅祖大寿,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等人,接旨后即向新朝投诚,钦此。” 杜郧将圣旨念完,帅帐内一片寂静,许多人面如死灰,杜郧将圣旨重新卷起,正要交给祖大寿时,吴三桂一把抢过,拿着圣旨快速看了一遍,嘴里大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吴三桂当然见过皇帝的笔迹,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地笔体。吴三桂心中一口逆血喷出,将手中的圣旨染红,他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众人连忙七手八脚的将吴三桂扶住,祖大寿从吴三桂手中接过圣旨,一边看一边流泪:“皇上。皇上。”喊个不停。 只有胡守亮最冷静。他从容地站起身。从祖大寿手上接过圣旨,又从帅帐里翻出了崇祯以前给关宁铁骑下的旨意,一一比对,心中再无疑虑,京城陷落,皇帝落入唐军手中。已是板上钉钉。 杜郧看着帅帐内一众人哭的哭,呆地呆,吴三桂晕了过去,祖大寿又正在老泪纵横。心中纳闷,不就是京师被破吗,除了吴三桂,他们地家眷大部分不在京师,再说唐军对京师算得上秋毫无犯,值得如此吗? 只是没有一个人理他,他见众人反应如此激烈,生怕会触怒帐内众人,倒也不敢摧促,胡守亮瞥见杜郧和两个唐军还站在帅帐中央,叫来一队士兵,吩咐带他们出去。 杜郧知道他们要商议,不敢逞强,乖乖地跟着这队明军走出了帅帐。 吴三桂悠悠醒转,胡守亮急忙道:“大人,京师即失,我军已无进路,退路也被唐军所堵,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还请大人振作起来,拿个主意才是。” 吴三桂道:“我心已乱,你找督帅。” 胡守亮又将话对祖大寿说一遍,祖大寿却只是摇头,胡守亮大急:“京师即失,皇上也落入贼手,我等不思为君父报仇,何必效女儿一般嘀哭。” 吴三桂稍为振作一点:“胡参军有理,只是皇上在唐贼手中,我们又如何替君父报仇。” 方献廷突然道:“皇上在唐贼手中不错,只是三位皇子却不一定也在唐贼手中,只要有一人逃出来,我等可拥立新主,打回京师。” “打回京师,打回京师!”一时众人好象找到了目标,群情汹涌。 关宁铁骑一向被视为大明的擎天支柱,对唐军也没有大规模交过手,认为唐军和一般的乱臣贼子,只不过战力稍为强一点,若以前还对唐军有顾虑,在大陵河畔消灭数万满洲铁骑后,关宁铁骑已将这种顾虑丢之脑后,唐军攻占了满人的老巢,他们也只是认为唐军捡了自己的便宜,如今要自己去投降唐军,又如何低得下头。 “可是皇上下令让我等投诚,我等若不遵从,岂不是无君无父。”刘良臣的话让大家狂热地脑子清醒了下来。 刘良臣可是深知唐军厉害,当年在归化城下,满蒙联军正是最盛之时,总共十万大军在唐军的炮火下狼狈而逃,那惊天动地的炮火仿佛就在眼前,现在的唐军只会比以前更强大,对方还占有坚城,关宁铁骑虽然有八万之众,可新兵占了一半,又如何会是唐军对手。 “皇上已在敌人手中,下过地圣旨如何算数,各位莫非忘了当年的土木堡之变,我大明皇帝照样被擒,若是因为皇帝被擒就投降,大明早亡,如何又会延续到今天。”胡守亮冷静的反驳。 “对啊,此刻正是我等力挽狂澜之时,大家万不可泄气。”方献廷马上给众人鼓劲。 众人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若能挽狂澜不倒,日后必成为千古名臣,留名青史。 刘良臣心想这如何相同,土木堡之变,只是皇帝一时糊涂,听信了太监的话,才会大败,可大明的实力远胜鞑靼人,如今大明已千疮百孔,大势已去,京城都已攻破,挽狂澜不倒,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是此时众人的情绪都让胡,方两人鼓动起来,他不敢将自己的想法再宣诸于口。 吴三桂经历了刚才的波动,冷静下来,他拒绝了旁人的搀扶:“胡,方两位参军所言有语,目前皇上已落入唐贼手中,但三个皇子却有可能走脱,如今我等不用操之过急,先从杜公公哪里套出三个皇子的下落再说,若是三个皇子也全在唐贼手中,那大明休已,我等再投降不迟,若是有皇子侥幸逃了出来,我等要尽快寻获到军中,再立新主。” 众人见吴三桂定了下来,不再言语,吴三桂转向祖大寿:“督帅以为如何?” 祖大寿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如此了。” 吴三桂马上要各人下去安抚帐下地士兵。等有了确切消息再议。 等众人都下去,吴三桂和胡守亮,方献廷等人却相对无语。形势的险恶,他们如何会不清楚,京师被破。皇帝被擒。天下必定振动。人心思变,即使三位皇子逃出来又如何,关宁铁骑即使齐整又如何,没有稳定的地盘,靠着所带地军粮,一月后也会食尽。到时不用唐军来攻,军队就会因缺粮而崩溃。 关宁铁骑此时其实已陷入死地,只是刚才不如此说,军心恐怕马上就会散去。连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 胡守亮道:“大人,我去将杜郧带来,询问一下京师详情。” 吴三桂点了点头,不久杜郧就重新被请到了大帐,帐内已摆满了一桌酒菜,吴三桂笑容满面:“杜公公,来,快请坐。” 杜郧赶了一天路,正是饥肠露露,见到了酒菜,顿时大喜,他刚才和两名唐军被押到一个小帐软禁了起来,心中还忐忑不安,见到了吴三桂招待,以为吴三桂已答应投降,遂毫不客气,高据首座,用手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吴三桂亲自给他斟酒,杜郧左一杯,右一杯,很快吃了个半饱,瞥见祖大寿不在桌上,才道:“吴将军,祖帅莫非看不起杜某,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吴三桂笑道:“公公见谅,祖帅身体有些不适,已去休息了。” 杜郧抹了抹嘴:“也罢,你们这些武将就是死脑筋,前明皇帝自作自受才失去江山,如今我大唐皇帝英武,一统天下势在必得,你们改换门庭不失富贵,又有何伤心?” 胡守亮和方献廷听到杜郧说出如此露骨无耻之言,都气得全身发抖,只是此时有事要求到杜郧,只得暗自忍耐。 吴三桂不答:“来,杜公公,喝酒,喝酒。” 杜郧眉开眼笑:“好,好。”举起杯子又是一干而尽。 看杜郧吃得差不多,吴三桂才小心问道:“杜公公,京师坚固无比,又有众多兵马,不知为何唐皇能如此迅速攻下京城。” 杜郧不敢说是自己以为杨嗣昌地援军来了,才打开了外城,只是含糊道:“皇上是真命天子,自然有上天保佑,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皇上十几天前其实只派了一万兵马就将京师困住,大军一直在围困杨嗣昌地队伍,杨嗣昌被灭后,皇上只到了一天,京师三大营就一起投降,皇上没动一兵一卒就得到了京城。” 吴三桂,胡守亮,方献廷都听得心中发冷,杨嗣昌也被唐军灭了,大明还有何力量可以阻挡唐军取得天下,他们心中对献城地三大营统领大骂不止,否则,无论如何也可以守到关宁铁骑的到来。 “公公从京中来,不知现在京中情形如何,我家府上又如何?” “甚好,甚好,京中百姓箪食壶浆迎接吾皇入京,吾皇也下令,进入京师,对百姓秋毫无犯,我来之前还到府中看过老太爷,他托我给将军带话,唐皇是天命之主,将军万不可抗拒。”后面的话纯粹是杜郧胡说八道,他接到皇帝的旨意,第二天一大早就骑马赶来,哪有时间去吴府。 吴三桂却松了一口气:“杜公公,即然前明皇帝被擒,那他三个皇子可有逃脱?” 杜郧摇了摇头:“这咱家可就不知道了,三个皇子被李国祯带出了皇宫,皇上已下令有收留三位皇子者,只要向唐军献出即可不追究,咱家从天一亮就出城,急匆匆赶来见将军,如何会得知后面的情景,想必现在三个皇子已和前明皇帝团圆了?” 胡守亮,方献廷等人都长吸了一口气,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三位皇子没还有落到唐军手中,可是想到杨嗣昌被击败,他们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既使皇子已到了他们军中,恐怕也回天无力。 杜郧见吴三桂问了这么多,开口道:“吴将军,新皇对你和祖帅都很是器重,夸你们抵御鞑靼人功不可没,亲口许下三品高位,日后还有封爵之日,他日飞黄腾达之时,可别忘了咱家。” 吴三桂点头微笑:“好说,好说,来人,送杜公公去休息。” 杜郧已喝得醉惺惺地,站了起来,拍着吴三桂的肩膀:“吴将军,咱们很快又是同僚了。”吴三桂不动声色的避开,使了个眼色,让亲兵扶着杜郧下去。 祖大寿和祖可法向帐后走了出来,祖大寿脸沉如水:“三桂,如今虽说三个皇子还可能没有落到唐军手中,我看也是早晚之事,就算他们能逃出来,大明也没救了,老夫已老了,早在十年前就该追随袁督师而去,多活了十年,死不足惜,你还年轻,今上又非明主,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 吴三桂清了清嗓子:“舅舅,甥儿到底年轻,所经事情太少,若是说得不对,还请舅舅为甥儿指点一二,现在国破家亡,皇上被擒,我等关宁铁骑犹如雨打浮萍,无所依托,退路又断,若不投降,绝无生机,只是若凭着一纸诏书就投降,未免不甘,新朝也不会对我们重视,以后关宁铁骑的命运堪犹,新朝必定会将我们打散,削弱,纵然甥儿因此才能得保性命,也绝不愿这支铁骑淹没。”说到这,吴三桂地脸色潮红,激动起来。 祖大寿望着吴三桂激动的脸色,点了点头:“那又该如何是好?” “打!”吴三桂说得斩钉截铁。 祖可法愕然道:“打?三桂,你刚才说不投降,绝无生机,为何又要打,难道为了意气,就可以让大家都陪上性命么?” 祖大寿却道:“说下去。” 吴三桂道:“打,却不是不投降,这一仗我们是不得不打,唯有打一仗才能让唐军知道我等的实力,日后投诚,新朝也会顾忌我们的战力,不会随便拆散我们,也能为大伙博得一个好的前程,当然,如果唐军不堪一击,又另当别论。” 胡守亮却担心道:“将军,你的家人都在北京,若是唐军用将军的家人来威胁我等投降,又如何是好。” 吴三桂默然半响:“若真是如此,三桂只能做一个不孝之子,我身为统帅,决不能为了一已之私,将整个关辽铁骑葬送,若唐军还想招降我,必不会害我家人。” 胡守亮,方献廷都看到了吴三桂眼中的狠意,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这支天下铁骑的统帅。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五章 吴府 京城初期的慌乱已经过去,唐军进城后,除了外城开始有点骚乱外,内城简直波澜不惊,前三天,还有一队队的唐军士兵巡逻,现在巡逻的士兵已撤去,京城的秩序完全恢复了正常,这次的改朝换代好多人就象是做梦一样,过了一天,二百七十年的明王朝就轰然倒塌,换成了现在的大唐。 若不是大街上到处贴着大唐的各种布告,大家都会有错觉,这莫不还是大明的天下,不过,随着唐军各种条例的颁布,大家很快就感觉到了新朝新气象,首先是城门税取消了,除了大宗的贵重货物,人们出入京师不需要再交一个铜板的税钱,乡下的农民挑点鸡、鸭、青菜、柴火进城也不用交一个子儿。 接着各种人头税,婚丧嫁娶税,养猪税等等一概取消,同时唐军宣布将农税定为十取一,交易税除了一些特殊商品如茶,盐外,也定为十取一。 这些利益都是实实在在的,除了交易税比原先高了不少,有人欢喜有人忧外,其他每一样都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京城的百姓马上就感谢起唐军来,将明朝丢到了脑后。 与京城普通百姓的兴高采烈不同,明朝的那些皇亲国戚,那贵子弟却大多惶恐不安,唐军并没有抓捕他们,也没说对他们如何处理,他们每天都是心惊胆战,梦见唐军破门而入,向他们举起了血淋淋地刀。 确实。他们在前朝享尽荣华富贵,又一个个家财万贯,于情于理唐军都没有理由放过他们。其中以国丈周奎和田宏遇最为烦恼。 李国校将太子,皇三子永王,皇四子定王带出了宫中。却发觉无处可去。街上到处是唐军。他的家里肯定不能回,后来实在无法,他将人带到了城中的白马寺藏了起来。 白马寺主持方静是李国校地好友,听到三人是皇子,将三人藏在禅房中,忐忑不安的等待唐军的搜查。哪知三四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李国校不敢出门,让方静派了几个小沙弥出去打探情况。 打探地情况大出李国祯地意料。崇祯没死,被大唐封为思德侯,三个皇子唐军只贴出布告,却没有大搜捕,而且街上大规模巡逻地唐军到了第三天就撤消了,这让李国祯胆大了不少。他暗付白马寺不是久留之地,遂偷偷摸摸带着三个皇子趁夜来到周奎府中。 周奎听到女儿死了,倒是流下几颗老泪,靠着女儿是皇后,周奎没少贪便宜,只是此时见到太子登门,却犹如烦手山芋,推脱不过后,只得将太子和另一个外孙永王留了下来,至于定王却是田贵妃的儿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留。 李国校无奈,只得把定王带到了田弘遇的府中,田弘遇顿时和周奎有了同样的烦恼,一边是自己的至亲骨肉,一边是性命和家财,殊轻殊重,两人当然分得清,几个皇子只在他们的外公家住了两天,又被两家双双献了出来。 唐军地公告贴出了六天,三个皇子就全部落网,李鸿基听到三个皇子被抓,倒是没有为难他们,他也没有时间召见,命人把他们全都送到了思德侯府。 崇祯看到三个分别数日的儿子,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他们没有死于乱军之中,全家得以团圆,悲的是三个儿子被唐军一网打尽,他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若是哪天唐军认为他们没用,一杯毒酒就可以让他们全部命丧黄泉。 由于文官们大部分留在西安,京师初定,事务特别烦多,宋献策,陈贞慧等人忙得团团转,李鸿基也一刻不得空闲,发布各类公告,接见前明地降官,派出各路使者对山东,河南,山西等地进行招降。 到了第七天,李鸿基才稍为空闲,找来情报部左侍郎贺珍询问关宁铁骑的事。贺珍本来一直负责江南的情报网,这次唐军攻下京师,他得到消息,也跟到了京城。 数万关宁铁骑,就在离北京一百里外,精骑半天就可以直达城下,情报部当然的死死盯着,听到皇帝询问,贺珍连忙回道:“禀万岁,关宁铁骑一直驻在蓟县。” 李鸿基大感奇怪:“即不前进,也不后退,祖,吴二人搞什么鬼,朕派出去招降的人没到他们营中吗,为什么没有回应?” 贺珍回道:“禀万岁,杜郧已到他们营中五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鬼。” 京师平定,下一步就要趁江南空虚,席卷江南,虽然现在崇祯父子都在唐军手中,唐军也派出了招降使者,各省没有见到唐军真正的实力却不一定会投降,若是等他们再推举出一个皇帝,有了统一的领导,必定大大增加平定江南的代价,这是唐军不能容忍的。 唐军其实没有时间在京师担搁多久,若是关宁铁骑不投降,唐军也不能放心率大军出击江南,势必先灭了关宁铁骑不可。 李鸿基以为崇祯没死,祖,吴两人又没有清兵投靠,一定会降,才只派出一个太监拿崇祯的旨意过去宣读,现在看来,祖,吴两人恐怕另有算盘,不能不防。 李鸿基转向旁边沉思的宋献策:“宋爱卿,你看吴三桂等人是何意?” 宋献策身为文官之首,这些天比李鸿基还忙,每天只睡两个时辰,此即面容憔悴得不成模样,加上他矮小的身材,大大的脑袋,若是晚上遇到,恐怕多数人会认为见到了鬼。 听到皇帝的问话,宋献策道:“回禀万岁,臣猜吴三桂如此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嫌万岁给他封的官太小,不愿意来,想等万岁再加封,另一种是吴三桂已决定和大明共存亡。他自知攻不下京师,想等万岁提兵去攻,他好以逸待劳。” 吴三桂会和大明共存亡吗。李鸿基摇了摇头,恐怕他多半是为了自己地荣华富贵作想,要不然也不会等到康熙要削番时才造反:“那爱卿认为他哪种情况多一点?” 宋献策道:“恐怕还是前一种。吴三桂是员良将。他不会不知道和我军的差距。若万岁不是急于领兵南下削平江南,只要对他不理不睬,过个数月,他的部众就会陷入饥饿中,自散而去。” 李鸿基道:“若朕再给祖,吴二人一道旨意。加封他们为二品大员,封伯爵衔,吴三桂,祖大寿可会来降?” 宋献策摇了摇头:“恐怕还得给他统兵之权。让他地关宁军自成体系,如此一来,我军许多将士都还没有封爵,恐怕会有人不服,而且让他关宁军自成体系,终究是个隐患。” 李鸿基考虑半响:“那就只有用武力一途了,宋爱卿,大明的京师就暂时由你住持,朕明天亲率大军会一会这个吴三桂。” 宋献策忙道:“万岁,京师刚定,万岁如何能轻动,不如遣威卫大将军李万成率大军过去即可。” 李鸿基摇了摇头:“不,若是派李万成,那只有彻底剿灭这支关宁铁骑了,它到底抵挡过满人十几年,功不可没,朕不忍心这支队伍毁灭,还是朕亲自去好了。” 想起这支队伍后面又成为满清的帮凶,李鸿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宋献策建议道:“万岁既然还想招降吴三桂,吴三桂地老父吴襄,兄弟妻儿都在京城,明日不如将他们带到军中,若吴三桂不降,正好可以用他们地人头来祭旗。” 李鸿基却知道若吴三桂不肯降,当着他地面杀了吴襄也没用,想了想,对李娃道:“传吴襄来见朕。” 吴府大堂内,一切显得那么寂寥与空寂,几个家丁没精打采的守在门口,唐军进城那天,吴府上下受惊非小,谁都知道吴府的少主人是赫赫有名的山海关总兵,大明朝的擎天巨柱,若是唐军有意要找前朝官吏算帐,吴府怎么也逃不掉。 好在唐军的军纪看来很好,新皇帝也没有要追究前朝官吏地意思,第二天就派人通知府上,要招降吴三桂,让老主人能写一封家信去劝降。大家都松了口气,即然得到了新朝的看重,那吴府就还能辉煌下去。 吴襄在堂中却忧心仲仲,从吴三桂率五十名家兵冲进数万人的满营救自己,自己就知道儿子已经长大,可以继承父业,果然,到了十九岁,儿子就升为辽东总兵官,自己得已放心退休,只是他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的权威在儿子面前不可以再摆了,若是儿子决定地事,他再劝也拉不回来。 如今自己的家书已写出去三天,早到儿子手中,可是却没有一点反应,吴襄知道儿子已经不管老父的死活了,可是他却不能不为这个最看重的儿子忧心,唐军如日中天,单靠无根无萍的关宁铁骑如何挡得住。 他不知儿子有何打算,但已看出,若儿子不投降,唯有覆灭一途,他发现儿子没有降意后,几天都是茶饭不思,在大堂走来走去。 突然一阵清晰的马蹄声传来,凭他多年从军的经验,吴襄断定马蹄声由远而近,是直冲吴府而来,他连忙对第三子道:“辅儿,你去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唐军进城后,从第四天就放开了城门,充许京城的人自由进出,只对前朝的皇亲国戚,大臣那贵们作了限制,应此有人骑马来访也不一定是大事。 这次人来的很快,吴三辅还没有出门,吴襄就听到门口下马和兵器撞击的声音,有人在问:“这里可是吴襄府第?” 家丁的声音响起:“正是,请问大人有何事?” 吴襄心中一紧,带有兵器,家丁还如此问,来的肯定是唐军无疑,该来的总要来,他快步向门口走去,刚出几步,听到一阵脚步急匆匆的向内走来,还夹杂着家丁惶急的喊声:“还没有通报老爷,你们不能进去。” 声音一落,吴襄看到十几个年轻的唐军走进了院子,为首一人盯了吴襄一眼,问道:“你可是吴襄?” 吴襄连忙回答:“正是老夫?” “那好,跟我们走,皇上要见你。” 吴襄心中大惊,竟然是大唐的皇帝要见自己,他左思右想,也不知大唐的皇帝为什么会见自己,不过,竟然大唐皇帝肯见自己,那么局势就没坏,至少家中是安全的,他整了整衣服:“老朽穿着太过简陋,换过衣服马上就来。” 唐军却没有时间等他了:“快走,皇上时间何等宝贵,还要等你换衣不成?”架起他就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直接拉过来一匹马,让他坐了上去。 吴府的家人听说是大唐皇帝来请,一个个都吓呆了,只能看着老爷被架上马背,渐渐远去,不知是祸是福。 吴襄虽然老了,但从军数十年,底子还在,骑在马上毫不费力的到了大明门,随着带路的唐军一步步的走到了太和殿,此时太和殿上的龙椅却是空空荡荡的,唐军将他引到了侧门,吴襄见到了一个身穿龙袍的人影坐在中间,不敢细看,马上跪下:“草民拜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看到吴襄已胡子花白,将声音放柔:“起来,不用多礼。” 吴襄回过礼后才敢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李鸿基的声音传了过来:“今日请你来,实为令郎之事,大唐取代大明已成定局,朕已派人向他招降,他却毫无音讯,朕没有那么多耐心慢慢等他,明天朕会亲领大军去会会令郎,若他还不投降,朕唯有击破他。 李鸿基的话一落,吴襄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皇上息怒,犬子无状,敢抗拒皇上天兵,草民罪该万死。” “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朕也不会拿令郎的事往你身上搁,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先去令郎军营一趟,告诉祖,吴二人,若现在投降,朕还可给他们三品高官,他日封爵亦少不了他们一份,若等到明天兵戎相见,那朕就不会再允许他们降了。” 吴襄惊讶的张口了嘴:“皇上是让草民到犬子军营?” 宋献策也吃了一惊,如此重要的一个人质如何可以放走,拼命和皇帝打眼色,李鸿基却视若末见:“正是,你若劝不动令郎,如果回来,朕不怪你,亦可以保你平安,若你不回来,那就视为以朕为敌,朕击破关宁军,你也逃不了。” 吴襄只得连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六章 偶像 等吴襄退下,宋献策不由埋怨道,“皇上怎可放了吴襄?” 李鸿基一笑:“为何放不得?” 宋献策正要说可以拿他作人质时,突然想起吴三桂早就知道吴襄在京中,他不投降,必定会连累老父,即如此,吴三桂恐怕是不以老父家人的牲命为重了。 想起吴三桂是天下传扬的大孝子,宋献策对自己以前的判断不由疑惑起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难道吴三桂对明王朝忠到如此地步。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倘使当时身先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听到宋献策怀疑先前的判断,李鸿基脱口念出了这首诗。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热血沸腾时,可以为老父不顾性命,现在的吴三桂虽然只有二十六岁,却已在官场中打滚了十几年,早已不是当初的热血少年,恐怕把自己的功名利禄看得比什么都重,不顾老父的性命,又如何会对大明死忠。 李鸿基派吴襄过去劝降,就是要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这里没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想待价而沽,想都不要想,若明天他还看不清形势,自己正好拿他作个榜样,震摄江南各省,不许他再降确实不是虚言。 只是以后评论吴三桂,恐怕会把他当成大明的忠臣义士了,想到这里,李鸿基不由哑然失笑,吴三桂,是不是做大明的忠臣,就看你明天地选择了。 吴襄回到府中。只是匆匆交待一下,就骑马出城,他从皇帝的话中听出没有虚语。虽然皇帝说保证他的安危,但儿子真不降,他以后必定会活在战战兢兢中。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就亲率四万野战军和二万近卫军出师。田见秀。左光先,马世耀等大将随行,宋献策,李万成,李过等人留守京师,总共六万大军浩浩荡荡穿城而过。居民得到消息,都围在道路两旁观看。 六万人,全都骑着高大骠悍地骏马,清一色的黑色盔甲。每人高举着闪闪发亮的斩马刀,马地左侧挂着一支火枪,数十万支马蹄整齐地踏在京城地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让那些对大明还有幻想的人面如死灰。 李鸿基的马车经过时,无数“万岁,万岁!”的声音响起,不论是情愿,或是不情愿,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直到望不到皇帝的车驾才起身,唐军并没有强迫他们做,到京城也才不过第八天,虽然唐军发布了许多有利百姓地政策,但若说百姓都是真心实情的下跪,李鸿基压根不信,中国的百姓对皇权只是习惯性的膜拜而已。 唐军进城时,虽然人数远比这要多,但大多数百姓都忙着躲避战火,哪敢观看唐军地模样,如今他们已是唐军治下的人,自然可以放心观看,一个个都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最令人震憾的还是中间由马拉着的五百多门大炮,这些漆黑发亮的炮身闪着金属的光泽,黝黑的炮口直对着天空,虽然大多数是小炮,但有四十多门重炮长达一丈多的炮身却比大明的红衣大炮不逊多让。 这四十多门重炮李鸿基并不打算带着去对付吴三桂,只是百姓看大炮厉不厉害主要看炮身的大小,李鸿基有意让百姓看到唐军的军容,增加对新朝的信心,自然队列中少不了重炮,其实除了攻打城墙,小炮远比重炮好用,它的灵活性,射速远不是重炮能比。 蓟县只是一个小城,单是吴三桂的八万大军就没法容纳,莫说还有数十万百姓,这次作战根本不需要攻城,正好用到小炮,李鸿基一下子带了四百余门,若吴三桂不愿投降,这些大炮一分钟之内可以发射四千发炮弹,无论关宁铁骑如何精锐,恐怕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根本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出了京师的西直门,唐军就加快了脚步,六万铁骑跋涉在春夏相交的平原上,平原上的青草长得密密实实,唐军的铁骑一过,将之重新踏成平地。 出了京师,数十里外就是顺义,顺义在春秋战国时地属燕国,汉时属渔阳郡,唐初于此置顺州,明初改为顺义县,京东第一大河潮白河纵贯中部,这里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水质清纯,素有“京郊粮仓”的美誉。 唐军拿下了京城,这里的大明县令就已投降,唐军派了一个校尉带着一百余人接管,县令仍为原职,听到皇帝率大军经过,连忙率着县城中的衙役,军士在潮白河上迎接。 李鸿基并没有时间理他,大军毫不停留的往前赶去,中午时分,已到了蓟县相交的平谷县,李鸿基命令大军停在平谷县打尖休整。 平谷和蓟县有盘山相隔,盘山最高峰达八百六十余米,整个盘山蜿蜒盘踊,“形无定向势如龙,“故名盘龙山。因它一峰独起,独立无依,蜂窝莲瓣,四面如一,又名四正山。因它位于古无终国,别名无终山,后来简称为盘山。 盘山北边有黄崖关长城,黄崖关长城以关城为中心,向洞河两崖延伸,东至半拉缸山,有悬崖为屏;西抵王弗顶山,有峭壁为倚。不过,这段长城却是用来抵御北方,并非是用来隔断平谷和蓟县。 李鸿基却不敢大意,盘山毕竟有地利之便,吴三桂若要交战,若将战场选在这里还是会让李鸿基头痛,山上到底不比平原,马匹失去了用武之地,唐军靠着火枪,在山上交战比平原还要沾便宜,只是时间却有可能要拖长。、 盘山虽然到处都可以行军,但只要吴三桂派兵将行军的道路处处堵住,不将他派出的人消灭,唐军就根本无法通行。关宁军有八万多人,要多少时间才能一点点消灭。 在平谷县休整一个时辰后,恢复精力地唐军派出先锋部队先到达盘山。山中并无明军的一人一马,连黄涯关的守军也撤退,吴三桂并不是要防守。小小地蓟县如何能容纳辽东过来的数十万军民。就算他能守住盘山又如何。唐军的后路已到了他地屁股底下,守了西边,守不了东边,两边都守住,他也只能困死。 吴三桂干脆撤军,将军队摆在了蓟县开阔地平原上。等待唐潭兜到来,只要能小挫一下唐军,就向唐军投降。 只是等到李鸿基的大军刚过盘山时,杜郧已到了李鸿基的军前:“皇上。大喜,大喜,祖大寿,吴三桂已答应归降了。” 李鸿基“嗯“了一声,脸上丝毫没有什么喜色,吴三桂,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逼朕带着大军,你才投降。 杜郧这几天受了不少苦,第一天还被吴三桂等人捧为上宾,第二天,杜郧去摧促吴三桂回京向皇帝投诚时,吴三桂却变了脸,将杜郧和两个唐军重新关了起来,杜郧吓了个半死,以为这次必定会没命,苦苦哀求看守的军士向吴三桂求情。 吴三桂虽然把他关了起来,却并没有折磨他,只是心灵上的恐惧让他一日怕过一日,今天一大早明军放他时,杜郧还以为要杀他,更是吓了个半死,后来听到明军是要归降时才放下了心。 见皇帝亲率大军过来,杜郧忙跑过来想向皇帝表功,没想到皇帝的反应大出他意料,呆了一下才道:“莫非皇上不高兴?” “没有,朕心中还是很高兴,爱卿辛苦了。” “皇上,奴才差点就看不到了你。”杜郧“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只要皇帝再问一声出了什么事,他就可以把这几天怎么和吴三桂斗智斗勇,吴三桂从怎么倨傲不驯,到后来的俯首听命说一遍。 只是他哭了数声,也没有听到皇帝的问话,不由抬头向皇帝看了一眼,见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己地所作所为仿佛一切都被看穿,再也哭不下去。 “好了,你下去,回京后朕会给你赏赐。” 杜郧被吴三桂放了出来,就临时编了一肚子话,就博个奇功,没想到皇帝根本不听他诉说,只得怏怏而去。 吴三桂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昨天吴襄连夜赶来却打破了他的幻想,皇帝亲自带队来攻,一天之内不投降就不再受降,听到吴襄此话,许多将领都吓得惊惶失措。待价而沽的心情再也没有了。 吴三桂在蓟县当然不能闲着,斥候一波一波的往京城派,由于唐军已放开了全城,加上唐军刚接手城防,吴三桂的斥候要混进京里并不困难,他和京城中的消息一直畅通。 得知京城这么快就平定了下来,各个将领对唐军已佩服万分,三个皇子落入唐军手中的消息更是让明军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改朝换代是确定无疑了,没有多少人愿意明知必败还要与唐军作战,支持他们作战的理由无非是招降的待遇更好一点。 如今皇帝亲自带兵前来,他们再不投降就是不识抬举了,想小挫对方后再投降,简直是妄想,皇帝是不会容忍自己失败的,就是他们能小挫唐军,只会让皇帝调集更多的兵马,直到把他们消灭为此。 吴三桂和众将商议了一晚,最后只能宣布投降,不过,吴三桂还是心有不甘,才先放杜郧回去,他要先看看唐军的军容,是不是值得他投降,他心中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有机可乘…… 盘山离吴三桂的大营还有二十里,李鸿基吩咐前军的田见秀不可懈怠,保持随时可战斗的状态,吴三桂说要投降,竟然只派自己的使者回来,他自已的人一个都不派,安知真假? 不到一个时辰,唐军数万大军已来到了关宁铁骑的前沿,六万大军排列的整整齐齐,压迫的前头明军喘不过气来,尤其令明军沮丧的,唐军前方一分,从后面一下子推出了四百多门大炮。 祖大寿,吴三桂等人都看得头皮发麻,这些大炮若一齐开火,他这连营数十里,兵民一起的大营非炸营不可,到时不用唐军来攻,自相践踏就有可以死伤一半人。 一名唐军走到了中间:“祖大寿,吴三桂何在?即要投降,还不令全军放下兵器过来拜见万岁。” 吴三桂向身后的众人扫了一眼,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军的大炮,毫无战意,胡守亮和方献廷两人看到他的目光,也低下了头,他知道投降已不可免,索性做得大方一点:“传我将令,所有人放下兵器,参将以上将领都随我拜见皇帝陛下!” 吴三桂的将令一下,到处传来了哗哗的兵器碰地声,长枪,大刀,佩剑刹时丢了一地,八万关宁铁骑全都两手空空。 田见秀在前面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忙派人向李鸿基报告:“万岁,关宁军放下了兵刀。” 不一会儿,又派人报告:“万岁,对面营垒里出来了数十骑,好象都是明军的大将。” 至此,李鸿基才相信吴三桂真得是要降:“传朕旨意,放开中军,列队欢迎关宁铁骑归降我军。” 前面的野战军,近卫军哗的一声让开了一条数里长的路,直通到皇帝的车驾前,吴三桂等人到了唐军面前,忙甩蹬下马,将身上所有的兵器都交给了来搜查的唐军士兵,才沿着唐军让开的通道向皇帝的车驾走去。 许多明军将领到了唐军跟前,忍不住向中军的大炮看去,心中暗暗庆幸不已,吴三桂和祖大寿走在最前头,目不斜视,祖大寿成名数十年,相貌堂堂,一张国字脸,颌下短而硬的胡须已经半白,头戴铁盔,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显得宝刀未老,端是一员悍将。 唐军的目光却多数集中在年轻的吴三桂身上,少年的武状元,率五十骑孤骑救父,十九岁成为大明辽东的总兵官,英俊的相貌,有人写诗赞他白皙通候最少年,延陵将军美丰姿,江南的水气和塞外的长风同时溶进了他的气质。 这样一个人,不知是多少深闺少女的梦中情人,多少有为少年的英雄形象,如果要追星,吴三桂无疑是大明最具人气的偶像明星,如今他要投降唐军了,唐军中的士兵却没有一个人看不起他。反而大多带着敬仰,羡慕的眼神。他进了唐军,马上就会成为二十六岁的三品高官,在唐军中这个年轻的团体也是罕见。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七章 收心 离皇帝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祖大寿和吴三桂凡带着一众明将跪了下来,“罪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三桂跪了半响却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他不由偷偷抬头向李鸿基看去,见李鸿基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吴三桂忙伏下了头,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吴三桂英俊的面容,李鸿基不由有点羡慕,他脸上的那道疤痕丝毫没有破坏他的面容,反而使他面上更显几份硬朗,否则便是太过脂粉气,这个人便是使汉人为奴数百年的最大罪人,可是在之前他却是一直抵御鞑靼人的英雄,难怪古人一直要说盖棺论定。 吴三桂无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可是野心同样也大,自己该怎样用他,还是冷藏,或者以后干脆找个借口处死他。 吴三桂仿佛感觉到了李鸿基不善的目光,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杜郧一到就投降好了,没来由的白白惹起皇帝的猜测,只是此时人为刀诅,他为鱼肉,唯有深深的伏下头,显得更加恭敬。 “吴总兵,你架子不小啊,非要朕亲自来你才肯降。” “臣该死,劳动皇上御驾亲征,臣以前是猪油蒙了心,不知皇上心意,不敢降,自从家父来到臣军中,臣才知皇上海纳百川,胸怀广大,不以臣逆而加罪于家父,如今番然悔悟,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哼。海纳百川,胸怀广大,你倒是知道捧高帽。若不是大军压境,你不得不降,会有如此痛快吗。”李鸿基对吴三桂地心事心知肚明。只是不便拆穿。也罢。有野心也不一定是坏事,关键是自己已了解他,就不怕他会翻了天。 “即如此,朕的话也算数,来人,拟旨。原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深明大义,弃暗投明,率关宁铁骑加入我军,功不可没。加封为威卫大将军,原辽东总督祖大寿加封为领军大将军,其余各人,待核实名单后各有封赏。” “臣谢万岁!万岁!万万岁!”数十个声音一起喊了下去,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吴爱卿,你已是朕地三品重臣,你们也都是朕的臣子,平身!” 吴三桂一点也不敢放松,磕过头后才敢站起,垂手站在一旁。 “祖爱卿,你们祖家一门英烈,子弟多有抗拒鞑靼人而死,朕一直对祖家敬佩不已,如今卿能成为朕的臣子,朕非常高兴。” 祖大寿两次降清,都是在万不得已地情况下才降,第一次事实上是欺骗了皇太极,偷偷返回辽东,又重新抗清,第二次降清后,大明已实在救无可救,可是他在清营中也有点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地意思,根本没有为灭明效过力,不象吴三桂,耿仲明,尚可喜等人,一旦降清,马上成为灭明地急先锋。李鸿基对祖大寿确实有敬仰之心。 “臣当不得万岁如此赞溢,臣降过鞑靼人,又降万岁,早已不忠,臣已无颜立于朝堂,请万岁允许臣辞官归隐。”听到皇帝称赞,祖大寿没有半分得色,反而要辞起官来。 李鸿基大感意外,不过,如果祖大寿一走,关宁铁骑基本上成了吴三桂的私家军,在没有将关宁铁骑全部分化瓦解之前,李鸿基是绝不会让祖大寿走的:“爱卿降鞑靼人也是逼不得已,如今鞑靼人已被朕所灭,爱卿就不必在意了,朕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倚仗爱卿,辞官之事再也休提。” 祖大寿无奈,皇帝要你做官,不做也得做,明初朱元璋征辟各地名士为官,有不来者全家抄斩,李鸿基也是开国帝皇,若是拒绝,焉知不会学朱元璋。 关宁铁骑即已投降,那么数十万辽东居民也没有必要迁移,李鸿基派人传旨,让高立功放开各处关隘,让这数十万人重回辽东。 同时吴三桂新招的四万余人,有二万名步兵,这些步兵成军不久,李鸿基素性吩咐解散,补充为辽东的劳力,另外六万关宁铁骑也汰弱留强,凡十八岁以下三十岁以上或身体有残疾者,全部遣散回家,每名遣散人员根据军龄,每年可得四枚银元的补助。 残疾者则根据伤残程度,别外加五十枚到二百枚银元不等,回到辽东地军士每人可以申请二十亩粮田耕种,若是愿意去沈阳,或者更北的吉林,哈尔滨等地,他们可申请一百亩到数百亩地不等,越往北,能申请的田亩数越多。 关宁铁骑虽然精锐,但在关外年年和满人交战,损伤严重,凡是军士,一入便是终生,许多人都已五十多岁还在军中,按这样一减下来,八万关宁铁骑只留下了二万余人。 这二万多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若是用冷兵器作战,唐军同样人数肯定要输,至少人数要一倍以上才有胜利地把握,李鸿基不好再减。 吴三桂虽然知道投降后,唐军肯定会对关宁铁骑有动作,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投降,动作幅度就会如此大,八万人一下子减到二万。 只是皇帝的借口光明正大,汰弱留强,而且大撒金钱,最高的一名快六十岁的残疾老兵拿到了三百八十枚银元,他丢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拿到了最高的伤残补偿二百枚银元,从十五岁参军,拿到了军龄补偿一百八十枚银元,这些钱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完余生。 多数人都是参军十年以上,他们拿到了五六十枚银元,可以当得上他们以前几年的军饷,又有田地可分,生活无忧,拿到钱的士兵都是兴高采烈的离开,许多人都还有亲人,他们解职为民后,刚好可以和自己的亲人迁移回去。 他们和满人打仗。那是保家卫国,许多人要放弃辽东去救援京师,并不是没有意见。只是他们作为士兵没有发言权,唐军让他们能重回家乡,又有一笔可观地收入。士兵回到家中后。全家都对皇帝千恩万谢。许多人都供起了皇帝的长生牌位。 这次唐军付出的代价也颇大,总供花了三百多万枚银币,不过,赢得了关外数十万民众地心,又将关宁铁骑削弱到可控制的范围。李鸿基对这笔买卖还是比较满意,何况唐军也并没有吃亏。光关宁铁骑栽军后留下的四万余匹战马就不止值三百万枚银币。 剩下地二万余人李鸿基比照唐军野战军地待遇,将他们地军饷提高到每月五枚银币,比原先的军饷翻了一倍多,士兵们都欢声雷动。毕竟当兵吃粮,为谁战不是战,正是这种想法,才使他们在原先的时空,剿灭南明也是不遗余力。 祖大寿倒是真对权力毫无留恋,只有吴三桂满嘴苦涩,虽然说是汰弱留强,可是蚁多咬死象,从八万人一下减到二万人,他的力量减少了是事实,只是无论留下来的士兵还是遣散的人都是高高兴兴,就是许多将领官职虽然小了,带地兵也少了,可是他们的军饷比以后高了十倍,也是高兴的居多。 这样看来,整个关宁军中好象只有他吃了亏,这让吴三桂更是郁闷,他的心事还不能向人诉说,胡守亮,方献廷都被皇帝以才堪大任为由调到了皇帝地近卫军,另外给他派下了五六个参谋补缺。就是这二万人,再也不是能任由吴三桂指挥。 唐军中只有一个人比吴三桂郁闷,那就是身兼两职的大唐户部侍郎,户部银行第一任行长陈宇,这次出兵,唐军军费就准备了二千万枚银元,陈宇作为户部第二号人物随行,攻下京师后,陈宇本来以为会有大批银两接收,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皇帝的内库存银才五十余万两银,大明的国库中存银更是不足三十万两。 这笔钱看起来不少,但连唐军军费的一个零头都不能补足,好在皇宫中的藏宝丰富,名贵字画,精美瓷器,古董玉玩到处都是,只是唐军现在差不多已打下了三分之二的天下,总不能把这些宫内的东西又拿出去变卖。 京师富得流油的大有人在,唐军又不能无缘无故的收剿别人的家财,唐军打了无数次仗,看来只有这次是亏定了,听到皇帝要拿三百万枚银元来栽减关宁铁骑,陈宇心痛的要死,只是皇帝下了令,心痛也得花 李鸿基在蓟县待了三天,将事情处理了个大概,就将后续工作全部丢给了陈宇,李鸿基自带大军返回,除了留下五千官兵维持秩序外,二万多关宁铁骑也夹杂在其中。 陈宇虽然心痛银子,但做起事来一丝不芶,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将数万栽减下来的官兵全部遣散完毕,做得丝毫不差。 大军重新登上盘山时,李鸿基让前锋部队先行,自己带着田见秀,马世耀等大将还有吴三桂等人一起游览盘山。 盘山多名胜古迹,步步有景,盘山名胜计有十峰、八岭、三盘、五台、八峪、九岩、十一洞、二十六名石等等,数不胜数。 其中奇峰怪石、崖洞、古树、瀑布、泉池更是历历在目,按自然景物分布的特色,有人把盘山分为上、中、下、三盘。自来峰一带为上盘,劲松苍翠,蟠曲遮天,是为松胜。古中盘一带为中盘,怪石嵯峨,是为石胜。晾甲石一带为下盘,万泉响涧,是为水胜。统称三盘胜境。 黄崖关城更是明蓟州总兵戚继光所建,全长四十二公里,有楼台六十六座,即敌楼五十二座,烽火台十四座。关城东侧山崖的岩石多为黄褐色,每当夕阳映照,金碧辉煌,素有“晚照黄崖”之称。 李鸿基带着众人在盘山游览了半天,众人都被盘山的景色所迷,兴致颇高,这时来到了盘山西台,李鸿基笑着问道:“吴爱卿,你可知这里谁来过。” 吴三桂想了想,道:“皇上可是说这里曾是唐太宗驻军之地。” “不错,这就是当年唐太宗东征高丽而还,登盘山西台,随从大将军李靖拔剑起舞之地,这里也叫舞剑台。” 李鸿基没想到吴三桂如此颇闻强记,他脸上不同一红,若不是这次亲率大军来逼降吴三桂,李鸿基连盘山的名字都不知道。 李鸿基来游盘山倒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听到陈贞慧对盘山的介绍,知道李世民曾带大将来到盘山才动了游兴。 “翠野驻戎轩,卢龙转征筛。遥山丽如绮,长流萦似带。海气百重楼,崖松千丈盖。兹焉可游赏,何必襄城外。”李鸿基将当年唐太宗登盘山而作的诗句吟了出来。 “涉重冈兮望四围,挈霓闪兮断虹飞,嗟嗟三军唱凯归。”吴三桂会意,吟的正是当年李靖拔剑起舞作的《舞剑歌》。 “朕有意为唐太宗,卿可愿作李靖?”李靖一生战功赫赫,历任兵部尚书等职,功绩直上凌烟阁,更难得征战一生,得享高寿,与唐太宗君臣相得,留下千古美谈。 吴三桂热血未泯,听到皇帝把他比做李靖,马上跪下:“臣何得何能,安敢和前贤相比,万岁雄才伟略,当可比唐太宗,臣愿为万岁开疆扩土,甘脑涂地,死而后已。” 李鸿基道:“当然比得,你比李靖还有优势,李靖在你这个岁数可没有你的功劳大。 李靖在四十多岁时才碰上了李世民,以前只是瓦岗寨的一名反贼,吴三桂确实比李靖有优势:“臣惶恐,此些微功都是在前明所得,臣愿随万岁重立新功。” “你的功劳都是抗拒满人所得,朕亦会把它记在心中,日后朕还会让你征服四夷,将我中华文明传播四方,不知你可愿意?” 吴三桂重重的磕头:“臣甘脑涂地,愿为万岁驱使!” 李鸿基看到吴三桂头上都磕出血来,忙道:“起来,他日朕亦要建一个凌烟阁,供后人敬仰,上面的位置朕为你留着,能不能进去,就看你以后的本事了。” 吴三桂垂头站立:“是,臣定不负陛下所望。”他终于吹散了这几天被削兵权的郁闷,只要皇帝信任他,他相信可以做得比皇帝期望的更好。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八章 麻烦 皇帝御驾亲征,得胜而还,将赫赫有名的关宁铁骑逼降,京城中最顽固的人也知明朝已彻底没有希望,人心纷纷倒向了新朝,宋献策率着唐军京师中所有的文武官员在得胜门迎接皇帝的凯旋。 这次入城,唐军举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京师数十万人一齐观看,许多年后还有人津津乐道,数十万人欢呼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次关宁铁骑的投降对江南各省的震憾性颇大,唐军派出的投降使者终于有了收获,山东,河南,山西,直隶等地纷纷易帜,接受唐军的统治。 杨嗣昌失败后,山东,河南,直隶派出去的军队不是被杀就是投诚,这些地方其实早已空虚,若没有关宁铁骑投降在前,他们早晚也得降,无兵无卒拿什么抵挡唐军进攻,关宁铁骑的投降更是让他们彻底看清了形势,才形成了连锁反应。 至于山西,虽然一直是明朝重兵云集的地方,太原城中也还有数万精兵,无奈统兵的艾万年,李卑两人数次败于唐军手中,早已惊破了胆,加上河南一投降,山西已处于唐军的包围圈中,形势极为不利,艾万年和李卑商量了一下,只得投降。 李鸿基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连连发布命令,让唐军的各个将领带兵去接收投降的各地,其中山西由前线的拓养坤,黑虎星等人接收,山东由刘体纯。李岩带人接收,直隶由湖南地李双喜派人接收,河南由湖北的刘芳亮派人接收。基本采用了就近原则。 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也派了出去,他地任务是协助刘芳亮接收河南,河南情况特殊。 这些年。河南一直灾害频频。导致全省起义此伏彼起,官兵剿不胜剿,各地纷纷结寨自保,这让河南的壕强势力大为增强,加上又有左良玉割据一方,河南巡抚李仙凤的威信大为受损。 此次李仙凤虽然宣布接受唐军地统治。实际上李仙凤能控制地地方有限,河南最大地两城开封和洛阳分别有明庭的番王周王和福王,这两地就公开反对李仙凤的投降,福王是崇祯的亲叔叔。有人还提议要拥戴福王登极,和大唐势不两立。 最重要的是河南还有外援,福建和广东两省的兵马已来到河南,他们本来是要上京勤王,只是没等他们进入河北,就传来了京师被破地消息,他们进退两难,两家的军队本来就互不统属,而且结下了恩怨,根本不能协调一致,而且郑家还和唐军有接触,彼此更是疑神疑神,只得暂驻在河南,河北两省交界处。 李仙凤在河南宣布投降唐军的消息,让两省的军队都找到了借口,他们一起联合向李仙凤进攻,李仙凤只有不到一万地兵力,还以老弱居多,他匆忙丢下郑州,逃到了许昌一带。 这样一来,事实上河南还有一大半在明军余部手里,李鸿基派吴三桂协助接收河南,对他即有考验之意。也是为了让他和刘芳亮能够一东一西,相互呼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唐军准备接收各地投诚时,张献忠看到了便宜,他不甘寂莫,尽起全部大军,号称五十万人,攻向已宣布向唐军投降的直隶的各地,直隶的官员,军队都翘首等着唐军来接收,措不及防下,整个直隶被张献忠的大昌军占去了一小半。 唐军上下对张献忠的行为恼火万分,尤其是李双喜更是火冒三丈,直隶是由他来接收,张献忠此举摆明和他作对,李双喜尽起湖南的二万野战军,加上三万守备军,三万民夫,号称十万大军,迅速进入直隶,才将张献忠的兵锋挡住,双方分了直隶的一大半。 只是李双喜的军队毕竟太少,张献忠虽然只占了一个省,但他将江西的青壮抽调一空,虽然没有他宣称的五十万,但至少也有三十多万人,李双喜却不能象张献忠那样做,唐军兵精不在多,充其量才五万人,能在直隶和张献忠分庭抗礼已是不错,要把张献忠赶出去却不可能。何况直隶还有一个前明的朝庭在。 双方只能大打口水战,李双喜指责张献忠破坏双方之间的友好关系,蓄意挑起战争,要求张献忠带兵退出直隶,否则一切后里由他自负。 到嘴里的肉怎么会退出来,张献忠深知唐强已弱,抢占直隶也是迫不得已,以前唐军对他是不错,但那是在大明还在的时候,如果大明被灭亡了,唐军绝不会允许他在江西称王称帝,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他,还不如现在抓紧时间扩充实力,直隶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只是他现在还不想与唐军彻底撕破脸,若是让唐军把主攻方向对准他,他现在可吃不了兜着走,面对李双喜的使者,张献忠都是亲自接待,好言好语,只是提出退出直隶,却是顾左而言他,李双喜无奈,只得和张献忠在直隶对持。 李鸿基却正在为数万宫女,太监,还有数十万投降的官军发愁,从杨嗣昌那里收降了二十多万军队,加上京城三大营的人马,唐军的降军竟然有四十万之多,这些人每天巨大的消耗让富裕的唐军也受不了,一个月下来,支出至少要增加一百万银元。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当能是以这些人为前驱,攻打江南,唐军跟在后面捡果子就可以,另一个时空的满清就是如此做,只是这些人的军纪李鸿基可领教过,他不想让江南变成一片废墟,那么就只有学应对关宁铁骑的办法,抽取精锐,其余人让他们复员。 只是这样一来,唐军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四十多万人,唐军最多能留下四万人,其余还有近四十万要解散。按关宁铁骑地标准给他们解散费,李鸿基一算,天哪。至少需要二千多万银元。 李鸿基顿感头痛,把这次唐军准备的全部军费砸下去也不够,若是补偿的金额减少。李鸿基又怕这些人回到地方不能谋生。到时造成动乱更是得不尝失。 还有宫中地数万太监和宫女也不能一直养着。这些太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是将他们赶出宫,只有饿死,那些宫女许多选进宫中多年,家中都失去了联系。也不可能直接放她们回家。 李鸿基虽然想尽快提兵平定江南,无奈若是没有将那数十万军队,和数万宫女太监的事情解决好,他根本不能离开京城。 李鸿基只好找来宋献策。陈贞慧,李万成等亲近之人商议,李万成大大咧咧的道:“皇上,宫女好办,你看我军中这么多兄弟没成家,一人发一个不就成了吗,还远远不够呢。” 宋献策马上斥道:“荒唐,宫中之人怎能如此处理,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让人对我军笑话。” 李鸿基倒是心中一动,如此处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宫中将近上万名宫女,至少九成要清理出去,留下一打扫宫殿,侍候花草即可。 “此事亦无不可,不过,不能分发,要让宫女们自行挑选,立有功那地士兵有优先进入宫女挑选地视线,再有就是马上在军中举行一次军中大比武,成绩排前面地人优先,各位看如何?” 李万成马上同意:“皇上英明,传了出去,那帮兔崽子们非得乐坏了不可,不过,皇上,不知让他们比什么?” 李鸿基想了想:“比什么吗,当能枪法是重中之重,还有投雷的距离和准度,马术,跑步,都可以比,这就要你们和军中的参谋商议,哪些东西对我军作战的能力有提高,就可以列入。” 李万成喜道:“好,好,我回去后,马上让他们列出来给万岁过目。” 宋献策见皇帝决定了下来,此举又能让唐军提高战力,也不再说话。 李万成期期艾艾的道:“皇上,不知将军们能……能不能也参加?” 李鸿基大笑:“你有几位夫人,还不够吗?” 李万成红着脸:“回皇上,只有五个,可是宫女我可一个也没有。” 李鸿基拍了拍他肩膀:“五个还不够吗,行了,别丢人了,回头朕再赏你五个就是,嗯,你回去统计一下,凡是校级以上军官,朕都赏他们一人,将军以上的朕赏二名,四品官员赏三名,三品以上赏四名。” 李万成大喜:“多谢皇上。” 宫女是香饽饽,好解决,那数万名太监和数十万军队如何是好。李鸿基不由又发起愁来。 宋献策道:“万岁,上次不是说那个铁路就要造出来,需要好多人力吗,不如让他们去修路好了。” 李鸿基心中一亮:“铁道兵,把他们都转为铁道兵,我怎么没想到,莫说四十万人,如果真到了大修铁路时,就是一百万人也不够。” 李鸿基迟疑了一下:“只是不知工部地火车头又有没有造出来,如果没有火车,造铁路又有何用?” 宋献策道:“回万岁,二个月前,工部已上报说商洛山已经用蒸汽机运煤了。” 不管了,蒸汽机已经造出一年半了,加上自己的指点,就是现在还没有造出可以长途运输的机车头,也应当快了,铁路可以先造出来,李鸿基点头;“此事就如此处理,以后明军的降军也可照此处理。” 宋献策道:“万岁,此事有一个弊端,若是其余地明军见到我军将降军如此安排,他们可能不肯投降。” 李鸿基点了点头:“宋爱卿说得有理,他们不能全部转为修路,还是要从中选出一批精锐成为正规军,这次借大比武之际刚好挑选出来,选不中就让他们转为修路,左良玉,刘泽清他们还是要让他们统军,或在朝中安排一个文职。” 又解决了一个问题,只是这些太监真是棘手,陈贞慧道:“万岁,微臣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爱卿有何策?尽管讲来。” “是,万岁,这些太监学得都是侍候人的功夫,其实有许多富人还是愿意有几个太监作为仆人,只是非皇族或皇上赏赐,常人用太监是僭越,有些人用也是偷偷的使用,皇上只要将僭越这条罪废除,太监还是有人要的。” 若李鸿基不是皇帝,没有体分到那种万万人之上的孤寂,对什么僭越之罪肯定会斥之以鼻,只是他登上了金銮殿的那一刹那间,就体会到皇帝的无奈,这个位置诱惑力太大了,所以必须定下许多规章对皇权的敬畏,才能减少别人的偷窥。 只是他终究还是一个有现代思想的人,考虑了一下马上道:“可以,你帮朕拟好旨意,朕明发天下就是。” 陈贞慧抹了一下冷汗,若是皇帝不同意,他刚才的那条提议就等于冒犯皇帝:“臣遵旨。” 李鸿基还是皱起了眉头:“这样还是太慢,数万大监,要多久才可以清退完。” 宋献策劝道:“万岁不用着急,万岁为天下之主,不可太过寒酸,还是该多留下点人手侍候。” 李鸿基苦笑:“数万人,朕就是面也见不全,如何让他们侍候。” 宋献策道:“万岁不如派人到西安将几位娘娘接过来,宫中也可以热闹一些。” 李鸿基摇了摇头:“算了,朕安排好这里的事务,就要重新出征,没得让她们白跑一场。” 宋献策还想再劝,李鸿基已止住了他:“此事就如此定了,各位爱卿就全力安排此次大比武,务要办得圆满。” 宋献策满腹疑虑,皇帝不把皇后和几位娘娘接过来,难道不想把都城放在京师,只是此时不好问出来:“臣遵旨。” 第二天,皇帝要在军中举行大比武,优胜者可以得到宫女的消息就传开,唐军上下顿时一片沸腾,许多自认本领非凡的人开始磨拳擦掌,本领稍差一点的就临阵磨枪,谁都想能抱得美人归,军营里到处是自发训练的身影。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三十九章 美女威力 解决了这几件大事,李鸿基轻松下来,回到寝宫,李娃神神秘秘的走了上来,笑容说不出的诡秘,李鸿基敲了他的头一下:“你做什么坏事了?” 李娃嘿嘿一笑:“万岁,小的可不敢做什么坏事,是有好事。” “好事,对了,朕倒是差点忘了你,等下也赏你几个宫女就是。” 李娃这些天正对着那些宫女直流口水,只是皇帝都没有动,他可没胆子动手,听到皇帝的话,喜得抓耳挠腮:“谢万岁!谢万岁!” 李鸿基笑骂:“没出息。”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不由一呆。 里面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见有人进入,抬眼望了一下,马上就跪下:“民女田氏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话燕语莺声,宛如黄鹂。 李鸿基虽然住在宫中,却一直没有找女人侍寝,也没有安排女子做端茶送水的杂活,他这座寝宫都布满了侍卫,可以说没有一个女子能进来。 这倒不是说李鸿基不想女人,他现在身为皇帝,宫中有近万名女子,无论让谁侍寝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正因如此,他才不让女子进入寝宫,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开了这个头,就沉迷在温柔乡中,再说唐军攻下京师不久,难保宫中有女子会心向大明,若招来她们侍奉,若有人心怀不轨,也是一件麻烦之事,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是谁。怎么会在朕地寝宫,李娃,你这个差是怎么当的?” 李鸿基一生气。李娃顿时收起了嘻笑的脸宠,那名女子更是更是吓得伏在地上发抖:“回禀万岁,这并非宫中地女子。而是有人送进宫中献给皇上的。” 原来杜郧这次到吴三桂军中招降。 受惊非小。他本以为皇帝肯定会对他另眼看待,李鸿基却只是按先前答应给他的赏赐了事,杜郧顿时垂头丧气,这点钱财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丝毫不能让他动心,关键是要再次能接近皇帝。 他左思右想。想起皇帝在他去招降吴三桂之前曾问起过吴三桂是否有一个小妾叫陈圆圆,他自认为猜中了皇帝地心思,忙打听哪里有叫陈圆圆地美女,几天下来却毫无结果。他顿时想起田弘遇来。 田弘遇是前明田贵妃地父亲,田贵妃人间绝色,倾国倾城,深受崇祯的喜爱,田弘遇为了保住女儿的宠爱,还经常到江南搜寻美人往宫中送去,以期让女儿的地位巩固,他的府中多有美女。 杜郧赶忙到田府,和田弘遇说要送美女进宫,哄新皇开心,田弘遇正为了曾收留过前明皇子而发愁,不知唐军什么时候会找他算帐,听到杜郧这么一说,顿时大喜过望。 他的小女儿田淑英刚好才十六岁,姿声丝毫不输于她姐姐田贵妃,本来田弘遇就有意让小女儿也进宫,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大唐就取代了大明,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巴不得小女儿能送给新皇。 杜郧见到了田淑英也是喜出望外,赶忙往宫中送来,李娃本不想让田淑英进宫,杜郧又是威胁,又是许诺,又是一口一个为皇帝作想,李娃辨不过杜郧,又想皇帝也确实需要女人服侍,他心中也有自己地算盘,皇帝不找女人,他们也只能干瞪眼,不如送过去,若皇帝满意,他们也不用如此辛苦。 李娃一点头,田淑英就此通过重重的宫殿,出现在了李鸿基的寝宫。 “抬起头来。”听到是田弘遇的女儿,李鸿基也有点好奇,顾不得责怪李娃。 田淑英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张俏脸上全是惊恐之色,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果然是天姿国色,因为害怕,更是有一股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人想从心里呵护。 李鸿基只觉得心中猛然了几下,强忍了数月的被挑了起来,他将声音放软:“起来,朕又不是什么老虎,你不用害怕。” 田淑英依照父亲入宫前反复教给她的礼节,磕了几个响头,回道:“谢万岁!万岁!万万岁!”才敢起身。 这个时候,十六岁的少女已长成了,这一起身,鼓鼓的胸脯,纤小的腰肢,像润滑的脂肪一样雪白的皮肤,长长的脖颈比象牙还要白,方方正正的额头上弯弯的眉稍,娇柔的象麦芽儿似的小手因为紧张,用力的攒着自己的衣角。 李娃看皇帝的神色就知道皇帝对眼前的女子很是满意,他刚见到时也是失神良久,才敢让她送入皇帝的寝宫,李娃忙悄悄退了出来。 第二天早晨,天已亮了起来,李鸿基却不愿意起床,抚摸着少女如丝般的皮肤,想起昨夜田淑英的娇柔,心中不觉又是火热。 怀中的少女已经醒了,感受到皇帝的,不由惊惧的喊道:“皇上。” 李鸿基几个月没有接解到女人,自然来得强烈,田淑英初次破瓜,昨夜承受了皇帝的一次又一次征伐,早已是疲惫不堪,此时见到皇帝下体重新涨了起来,不由花容失色。 李鸿基只觉神清气爽,抚摸着少女凝脂般的肌肤,渐渐的又滑向了胸前的蓓蕾,乳小如鸽,刚好盈盈一握,手指感受着那种柔中带硬,更是让她变幻着各种不同的形状。 感到田淑英气息渐粗,李鸿基才放开了她:“美人如花,朕就封你美人。” 田淑英掀开了锦被,不顾自己赤身,跪在宽大的龙床上:“臣妾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田淑英雪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那浑圆的宛如倒扣着的玉碗,上面地两颗相思红豆颤颤摇动。李鸿基忍不住想把她再次推倒,记起她是第一次,早已不堪蹂躏。才放过了她。 伸手将田淑英拉了过来,用锦被重新盖住了她诱人犯罪的娇躯,李鸿基才道:“不用动不动就下跪。朕面前没有这么多规矩。” “是。皇上。” 虽然只是短短三个字。但从田淑英的口中发出,却让人忍不住心悸,想探一探那甜美声音地来源,李鸿基连忙起身,否则自己恐怕忍不住又要和她缠绵。 见到皇帝起身,田淑英连忙起来帮忙。李鸿基将她按下:“你好好休息,朕自己来。” 田淑英脸上红红的,点了一下头。 李鸿基穿好了衣服,推开了房门。李娃正要门外探头探头,以往皇帝这个时候早已起床,他们要派几人过去给皇帝侍候穿衣,今天里面多了一人,他们虽然是皇帝的亲卫,却再也不好进去。 见皇帝自己穿好了衣服,李娃大感意外,迎了上来:“皇上,昨晚休息地可好?” 见到李娃嘴角上露出地那种男人心照不宣地笑意,李鸿基抬脚向他踢去:“好,当然好,找几个手脚伶俐的宫女,过来侍候田美人。” 李娃见到皇帝高兴,躲过皇帝踢来的一脚:“是,皇上,臣马上就去办。” 李娃又笑嘻嘻的道:“皇上,你昨晚可说过赏我几个宫女,君无戏言,皇上也该兑现才是。”他趁着皇帝高兴,马上为自己讨起赏来。 “你猴急什么,总要把宫中的女子全部统计之后才能给你,这个事就交给你和王之心,王德化办理了。” “是。”李娃大喜,统计宫女,这就可以为自己名正言顺的挑许几个美貌女子作为赏赐地机会,最好的当然要留给皇上,可是宫中美女如此之多,自己选得当然也不会差,而且如此多的美女,自己可以一一观看,那可是美差啊,看来昨天的险没有白冒。 李娃兴致勃勃,一天都不肯担搁,拉着原先宫中地两大总管就开始统计起来,三天就得到了结果,整个皇宫中宫女共有九千五百三十四人。 虽然宫女都是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按理姿色都不会太差,其实不能,除了皇帝的秀女都要姿色秀丽外,宫内还有六局一司,朱元璋将六局分为: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尚宫总管六局事务。另一司为:宫正。掌管戒令责罚口 对于宫内的各个衙门,如尚仪、尚服、尚食等局宫女容貌的要求不会太严格,而且就是秀女也有在宫中留有数十年,即使选进来时风华正貌,如今也是垂垂老矣,当然不适合让她们嫁人。 李娃和王之心,王德化三人重新将宫女分成四等三品,等是按年龄来分,二十岁以下为一等,二十到二十九岁为二等,三十到三十九岁为三等,四十岁以上为四等。 品则是按姿色来分,姿色艳丽为上品,次之为中品,最未为下品,得到一等上品的女子为九百二十人,一等中品的女子为二千六百七十人,一等下品的女子为四百三十四人。 二等上品女子为四百九十一人,二等中品的女子为二千一百人,二等下品的女子为二百二十人。 三等上品为二百二十人,三等中品为一千四百六十七人,三等下品女子为一百三十九人。四等女子没有分品,总共还有一千五百余人。 能进入上品的女子可以说都是千娇百媚,这么看来,皇宫中的美女还真多,一二等加起来就有一千四百多名,李鸿基只留下了一等和二等上品女子各二百名,这也是男人的通病,总不能把美女都放跑了,全留下一些四五十岁的老妈子在自己眼前晃悠。 其它一二三等的女子除了赏赐给大臣外,都可以允许她们出嫁,四等的女子有家可回的,可以回家,不愿回的就留在宫中干些杂役。 赏赐出去的女子都是一二等中的上品,让得到的大臣都喜笑颜开,吴三桂已带兵出征,李鸿基没有忘记他,特意吩咐将四名最好的女子送给他,一时君臣皆欢。 李娃也如愿以偿,得到了四名一等上品的女子,除去赏踢给各个大臣和宫中留下的女子外,一二等中的上品女子尚有三百多名,李鸿基下令让这些女子组成啦啦队,到军中各个比试现场转悠。 这么多的美女,让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唐军士兵看直了眼,一个个都直流口水,她们或成熟美艳,或青春亮丽,加个每人都穿上了凌罗绸缎,组成了最美的一道风景线,每到一个军营都掀起了一阵旋风,让所有士兵都津津乐道。 唐军的这个举动让京师的一些文人看得惊骇不已,一个个暗自诽谤,不成体统,败坏风气。只是这队女子经过时,他们也躲在人群中看得直流口水。 唐军的这次大比武也包括了那数十万降军,规模宏大无比,比武除了得到荣誉,奖品,美女外,数十万降军还有另外的考虑,皇帝已下令他们之中只能留下四个军,也就是四万人,其余将近四十万人都要转为铁道兵,专负责修路。 消息传到,那四十多万人都大哗,由士兵转为修路,虽然不知新朝为什么要这么多人修路,但无疑不是什么好事,许多人都想串通起来,让皇帝收回成命。 那些美女一到军中,顿时将各个蠢蠢欲动的人安抚下来,军队中除了各级的指挥官外,无疑还会有些小团体,这些小团体领头之人都是一些直正有本领之人,他们自付能够进入比赛的前面,那时照样当兵吃粮,军饷还会提高,而且有可能获得美女垂青,当然不愿意破坏这次大比武。 没有这些有实力,又有威望的人参加,反对的人注定串通不起来唐军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一次危机。 这次大比武人数太多,唐军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才将比赛的场地,项目全部确定下来,比赛总共有十大项,一百一十二个小项,每一项的前三名不但有奖金,还有可能直接获得上品的美女挑选,若是有人不被选中,皇帝会亲自赐给他一名中品的宫女。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章 大比武(上) 除前三甲外,其他前一百名的人都有可能获得宫女,他们的表现好,说不定还有可能获得名列上品的宫女垂青,这一百名看起来很多,其实要在数十万人中脱颖而出,难度还真是颇高。 这一个月,无论是唐军还是降军,士兵都掀起了一股自发训练的热潮,美女的魅力比以前的体罚,金钱来得都大,让那些降军的军官看得又惊又喜。 大比武共分为十天,时间定在大唐帝国一千零二十一年四月二十五至五月初四,这样的日子刚好不冷不热,每天举行一个大项的比试,第一天为预赛,第二天为决赛。 预赛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参加,各军先在自已的部队中选出一成左右人选参加预赛,那四十多万降军,其实也只有进入预赛的人才可以留下来成为唐军的正规军,因此在之前的选拨就非常严格,李鸿基直接派近卫军到各部队中充当裁判。 为防公平起见,近卫军的裁判全由唐皇的侍卫负责,而后面的预赛刚由三方组成,近卫军出一名,野战军出一名,还有原来明军的降军出一名。 预赛的人选已在前三天选出,尽管只是一成,还是总共有五万三千多人参加,这么多人参赛,当然不能挤在同一个场地,唐军特意在各城门划分出十块场地,每个地方取前十五名进入决赛。 这当然会有不公平地地方。或许一个地方比较强,第十六名比另一个地方的前十还强,照样会被淘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尽量保持公平,不能保持百分之百地公平。 为让各个地方的水平尽量平均。预赛采取抽签制。各个队伍都打乱。抽到哪个场地都是靠运气,而决赛则统一在皇宫的午门举行,每一个项目有一百五十人争夺前一百地名额,当然还要争前三甲。 预赛时对京城地百姓都放开,百姓可以自由到各个赛场观看,而决赛因是在皇宫中举行。普通百姓当然不能进去,能进去地都是唐军中的各级官员,或者是京城的富豪。 陈宇刚好已从蓟县回来,虽然说得到了四万多匹好马。但这些马一时半刻也换不成银子,陈宇还是心痛那突然多出来的三百多万枚银币,他听到此次大比武的细则,突发其想,要在决赛中征收门票,弥补这次的亏损。 李鸿基听到陈宇地想法,惊讶的合不笼嘴,自己选他做大唐第一任银行行长还真没有选错,太有经济头脑了,在皇宫门口收钱他也敢提。 李鸿基考虑了一下,马上答应,有人要说就让他们去说,能光明正大的赚钱干吗不赚,对京城中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不能抄家,李鸿基自己也感到恼火,如果能宰他们一刀,何乐而不为。 幸亏洪承畴和赵良极他们没有来,否则让他们知道陈宇如此搞,肯定会大骂不止,说不定还会请旨斩了陈宇,有失君王脸面,堂堂地皇宫,交钱就可以进去,丢脸哪。 宋献策,陈贞慧他们却不会理会,虽然觉得皇宫里让人凭银子就可以进去有点让人嘀笑皆非,但能为唐军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那也不错,唐军收入虽高,但此次伐明所耗太大,而且为了新朝的形象,又不能象以前一样,逼那些壕绅造反,再来个大抄家,再说大家都已看清了形势,唐军只要不做得太过火,他们也不会造反。 唐军征收门票早有先例,那是在西安唐军举办鉴宝会时,每人征收一两银子,现在则下降为每人一枚银元,每年能为唐军带来数万两银子的收入。 这次是在皇宫举行,皇帝会带新封的美人亲自参加,这种比赛又是前所未有,陈宇狮子大开口,最低定价为每人一百两,越靠近皇帝的身边,定价越高,最高定为每人一千两,靠近皇帝身边的人,还必须在京师有房有产,家人都在,防止有人混水摸鱼进去对皇帝不利,每天只出售一千份。 李鸿基还怕定价太高,会没有人来,哪知还没有到开赛,十天的门票全部买光,尤其是皇帝身边的数十个位子,那些以前的那贵子弟,皇亲国舅抢着要买,他们和前朝关系太深,生怕唐军有一天会找他们算帐,这点银子就算买个定心丸,若是能和皇帝说上话,得到皇帝的赏识,以后就会飞黄腾达。 就是不能和皇帝说上话,能坐在皇帝身边看比赛,以后也可以回去和人吹嘘,等于买了一张护身符。 其中田弘遇就花了二万两银子,买下了二张坐在皇帝身边连续十天的门票,原先的嘉定伯周奎也是如此。想想当初崇祯让百官损资助饷,让周奎带头出二十万两银子,后改为二万两,周奎死活不愿意出,还把女儿送给他的一万两贪下七千两,只肯出三千两,如今大明被推翻了,他的女儿也死了,只为了能坐在新皇面前的一个位置,就甘愿出二万两,不能不让人摇头叹息。 陈宇看见门票好买,原先说的一千张一再突破,卖出了二千多张,若不是宋献策看到越来越多,怕不利于皇帝的安全,紧急叫停,说不定陈宇会卖出多少张。 陈宇笑得乐不开嘴,一天二千多张,十天就是二万多张,按价值最小的算,也是二百多万两银子,何况远远不止,最后一统计,此次门票收入共有三百四十七万余两,这个数目把宋献策,陈贞慧等人骇了一跳,京城有钱人太多。 到了开赛的第一天,唐军已停止了售票,许多买不到票又想进皇宫的人,不得不高价从别人手中买票,即贺景回报说,黑市上唐军价值一百两银子地普通票已涨到了二百多两。李鸿基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莫不是有黄牛党也跟着穿越了,连进皇宫的门票都敢倒卖,太猖狂了。以后大唐地黄牛党莫不是从今日载入史册。 好在那些在皇帝身边的门票要和名字相对应,光有票,人不对也进不了皇宫。不怕有人可能凭此图谋不轨。 预赛的日子提前了一天。定在大唐帝国一千零二十一年四月二十四日。这是为了明天在皇宫中能举行决赛,这一天也载入了史册,后世一般认为,这一天才是现代体育运动地发源,为了记念这次大比武,后来扩展到全球四年一次地体育运动会定为皇家运动。 这一天。整个北京城万人空巷,都涌入各个运动会观看军队地表演,第一天决逐的是箭术这个大项,里面包涵了十一个小项。如五十米距离,一百米距离,二百米,还有移动靶,骑马射,骑马又分为静止,加速,反手,最难的当能是在战马上加速时射中移中的靶子。 选手们精彩的表演,掀起了一阵阵喝采,李鸿基虽然在皇宫,这种喝彩声也听得到,搞得李鸿基心里痒痒的,也想到现场观看,一直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田淑英跟着皇帝已经一个多月,现在可以说是三千宠爱聚一身,这一个多月皇帝除了她,根本没有碰其她女子,她在皇帝里面渐渐也胆大起来,十六岁地年龄正是喜欢热闹,何况她进宫一个多月以来,根本就没有出去过,皇宫虽好,住久了也会心烦,见皇帝心动,不由怂恿:“皇上,不如我们也去瞧瞧。” 李鸿基摇了摇头:“不了,反正明天他们就要到皇宫里来,不差这一时。” 田淑英满脸失望,不过,从小田弘遇的严格教导,加上田贵妃以前回家时经常和她说起宫中的争斗,让她虽然得宠,也不敢放肆。 到了晚上,十一个项目的前一百五十名全选了出来,总共有二万人参加了各项地决遂,本应有一千五百人,实际上却只有七百人不到,有许多人入围了二项,甚至更多,李鸿基翻看各个名单,不由噫了一声,有二个人竟然分别在所在赛场中六项和五项中名列第一。 李鸿基已看过比赛的安排,许多项目的时间重叠,参加六项是一个选手充许参加的最多项目,这么说有人在六项比赛中全部取得第一,另一人则取得了五个第一和一个第三。 李鸿基能够在七百多人的名单中一眼看出两人,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名字太相近了,何报,何仇,而且主持这次大比试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特意在他们的名字上作了标记。 “有意思,何报,何仇,加起来就是报仇,只有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如此苦练武艺,想着出人头地。” 李鸿基看了一下他们后面的附录,竟然是来自左良玉的军中,这次选出来的七百多人,左良玉军中占了一百余人,这个数目不算太大,左良玉军有十万余人,占了近五分之一,但看看刘泽清,刘良佐,京城三大营的三十多万人马,也只有一百多人入选,就知道相对来说,左良玉的人马还算精锐。 唐军真正的嫡系只有十一万人,而这十一万人中选出来参加预赛的人,在今天决遂出来的七百余人中独占了四百九十人,让以前总以为唐军只是靠火器取胜的左良玉等人也心服口服,没有火器,明军依然不是唐军的对手。 李鸿基将两人的名字合上,自言自语:“好,看看你们明天还能夺得几个第一。” 大唐帝国一千零二十一年四月二十五日,大比武的第一场决赛终于来了,这天,老天也给面子,正是一个大睛天,和熙的春风吹得人全身暖洋洋的,有票的人一大早就挤在了大明门外,等待着皇宫开门,没有票的人则继续到唐军的各个预选赛参观。 辰时,大明门准时打开,外面的人拿着门票向皇宫涡涌而入,他们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进入皇宫,要走过重重楼宇,大明殿,承天殿,端门,才到达这次比试的场地…… 午门外由东西北三面城台相连,环抱一个方形广场,在广场的四周,唐军早已设好看台坐椅,足可以容纳数万人,这个广场在明一代,曾是用来处罚大臣之地,从朱元璋起,不知有多少大臣因为触怒皇帝,被拖到午门外的广场施予杖刑,其中受刑而死的大臣也大有人在。 皇帝的坐椅设在太和殿外,正南的位置,除了有那些花一千两银子购买座位之人,谁也不能接近,其实那些人中间也还有侍卫站着,想和皇帝说话,不费力大喊,谁也听不清,可是在皇帝面前,谁又敢扯开嗓子大喊。 七百多名参赛选手,加上唐军的官员,买票观赛的人总共只是四千人不到,而场中近卫军就有二万人,这种场合,莫说是刺杀皇帝,就是动一动手指,也会被身边的近卫军发现,陈宇想出了卖票这一招,皇帝的安全自然是重中之中,别说皇帝有闪失,就是让皇帝受到惊吓,其他大臣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要把陈宇,宋献策等人淹死。 田弘遇带着他的儿子田睨早早的来到了自己的座位,见到周奎也带着儿子周绎一起到来,田弘遇的鼻孔不由轻哼出声。 田弘遇和周奎以前就明争暗斗,只是田贵妃虽然受宠,周奎的女儿毕竟是皇后,周奎一直稳压田弘遇一头。 如今刚好倒了过来,周奎的女儿已上吊自尽了,就是在也没用,一个前朝的皇后亲戚只能夹起尾巴做人,而田弘遇的小女儿又成了新朝皇帝的宠妃,虽然现在才受封为美人,田弘遇却有信心,凭着自己的教导和女儿的容貌,他日成为贵妃也说不定,自然看不起周奎。 田弘遇的女儿受封为美人后,一向门庭冷落的田府又热闹起来,那些前朝的邸贵子弟纷纷巴结,想得到田弘遇的托庇,唯有周奎却连门也不登,让田弘遇对他很是不满。 周奎的儿子周绎见到田弘遇的态度,气愤不过,正要上前理论,周奎忙拉住了他,周绎恨恨的想:“不就是一个女儿吗,我周家虽然现在没有女儿,但我可以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回绝色美女,到时送到宫中,定让你女儿失宠,看你还怎么得意。” 正在此时,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一章 大比武中 田淑英紧紧抓着皇帝的手,满脸兴奋,数万人扑伏在地上欢呼万岁,她还是第一次和皇帝一起接受众人的跪拜,虽然看到老父和哥哥也在里面,稍微有一点不自在,但过了一会儿就变得坦然,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平身。”李鸿基携着田淑英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选手准备,比赛开始!”看到皇帝和众人都作好了准备,担任总裁判的李娃便马上宣布比赛开始,一点也不担搁,今天要将十一项比赛的名次全部赛出,时间紧迫。 比赛的第一项是五十米靶心,这是最容易的比赛,一百五十名选手整齐的排成了一队,前方已放好了各自的靶子,不同于以往靶子上面只有一个红心,而是仿照后世,靶上分了十环,每人各射十箭,以环数高者为胜。 “夺,夺”的声音响声,五十米的距离显然太简单,这些选手都是千挑万选,等到结束时,全中十环者有七十多人,最低的也射到了九十五环。 这下裁判太难做了,要一一判别其中的细微差别太难,裁判只得申请重新比试,先将九十九环以下者全部淘汰,还留下一百一十二人。 “开始!”裁判一声令下,又是“夺,夺”的声音连响,这次的判断好分多了,许多人由于在第一支射箭时聚中了全部精力。第二次比赛时来不及调整,心情也受到了影响,大失水准。有几人太过紧张,还有箭支射飞,只有二十多人十箭全中靶心。 这次前一百名地全部挑了出来。那几名将箭射飞的人都满脸羞愧。淘汰出前一百名。只是前三名却还是不容易排出。 裁判只得让他们再次比赛,观看的众人都如痴如醉,没想到第一场就如此精彩,许多人都觉得一百两银子花地不冤。 这年头的娱乐项目太少,富人最花钱的便是到青楼包几个歌伎,唱唱曲。跳跳舞解闷,再不然就自己蓄养一队歌伎舞女,这种花费远远不止一百两银子,而这一项大型地赛事投入不下十几万两银子。除了皇帝有钱也办不了,那些已厌烦了听歌,看舞地壕强自然觉得一百两花得值。 第一项五十米地固定靶因太过简单,竟争激烈,连续加赛了五场才分出了胜负,这一次场中仅剩下五人,获得第一名的那人五场五十箭全部命中十环,第二名在最后时有一支箭稍偏了一点,插在十环和九环之间,第三名有一箭刚好插在十环的线外,第四名和第五名都有一箭在九环中央。 看到好不容易决出前三名,观众都欢呼起来,裁判让他们骑马绕圈致意,李鸿基率先鼓起了掌,接着众人都拍起手来,田淑英兴奋的满脸通红,手都要拍肿了,她虽然嫁给了皇帝,到底还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 出突意料的是何氏兄弟刚好是被淘汰地第四五名,李鸿基招来贺景,看到台下有点黯然神伤的两兄弟,问道:“这两人的来历查得如何?” 贺景回道:“禀万岁,卑职已调查清楚,他们就是原先关宁铁骑副将何可纲的儿子,何可纲死后,他们一心要找杀死他们父亲地祖大寿报仇,才改成了这两个名字。” 李鸿基皱了一下眉头:“找祖大寿报仇,那会不会对我军不利?” 贺景道:“不会,事实上他们的仇人除了祖大寿外,更多的是满人,兄弟两人曾在辽东经常偷袭落单的满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死,即微臣调查,死在他们兄弟两人手下的满人不下百人,皇上派大军将满人的老巢剿灭,他们对皇上只有感激,决无仇恨我军之理。” “那就好,只是祖大寿如今也加入了你军,你派人告诫一下他们,不要惹事?” “是,皇上,其实他们找祖大寿报仇可能只是开头的想法,毕竟是祖大寿亲自斩杀了他们的父亲,不过,从后来他们只杀满人来看,可能放弃了向祖大寿报仇的想法也有可能,在满人进攻锦州时还冒险给守城的明军报过信,从这一点看出,对国仇和家恨他们还是分得清楚。” 李鸿基听得点头不已:“即如此,这两人倒也是个人才,替朕记下他们,有机会可以提拔一下。” “是。”贺景望着台下有点不甘心的何报,何仇两人,暗暗道:“幸运的小子,得到皇上的垂青,可比取个三甲划算多了。 前三名的选手已绕场完毕,站在台上,准备让担任总裁判的李娃给他们颁奖了,李鸿基看着满面兴奋的田淑英,突然道:“爱妃,你想不想给他颁奖?” 田淑英张大了嘴巴:“可以吗?” “朕是皇帝,朕说可以就可以。”看着田淑英兴奋的样子,李鸿基突然有点内疚,自己和她只见了一面就上床,主要是禁欲太久,见到了如此可口的猎物,自然不放过。 虽然现在的女人觉得理所当然,皇帝能看上自已是她们的幸运才是,李鸿基到底不能把自己等成古人的心态,那些皇帝可以夜夜当新郎,睡过一次的女子转眼就忘,让她们在深宫中守到老。 高桂英是自己的原配,邢秀娘,田玉珠在结婚之前或多或少有了感情,顾媚和柳如是也是交往良久才将她们娶进门,而刘秀秀则是自己虽然娶了,现在还没有碰过,唯有田淑英自己见了一面就让她上了床,其实只是拿她当成自己泄欲的工具罢了。 李娃正要颁奖,一个侍卫上前对李娃说了几句,李娃忙将手中的奖牌放下,大声道:“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皇上和娘娘亲自要给本次获得头三甲地选手颁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都兴奋起来,一起向皇帝和田淑英欢呼。 田淑英笑面如花。更显得容光焕发,让皇帝牵着手一步步向正站在领奖台上的三人走去,获奖的三人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和娘娘会亲自给他们颁奖。见到皇帝走了过来。连忙下跪。 “平身,平身,今日你们才是英雄,不需要跪拜朕。” 几人才迟迟疑疑地起身,李鸿基从侍卫手中接过了奖牌,将它交到了田淑英的手中。奖牌分金银铜三种,全部是真金实银打造的,只是大小有不同,金牌和金币地大小差不多。银牌则相当于二枚银币大小,铜牌则沉甸甸地,相当于十枚大钱,它本身地价值也和一枚银币差不多。 这些奖牌三天前才运到京师,从定下大比武的项目后,李鸿基就用八百里加急发往商洛定制奖牌,每一面奖牌都不一样,上面刻有年份,还有项目,如这个五十米射箭的金牌上面刻有大唐一千零二十一年,五十米字样,上面还有一支箭头。 接到皇帝的要求,大唐的工部尚书亲自挑选精湛的工匠,将它们地模具一个个造好,只浇出一个奖牌就将模具毁去,花了近二十天,才将皇帝所需的三百多块奖牌做好,又用八百里加急运送,才在开赛的三天前送到了京师。 由于每一块奖牌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些奖牌地价值远超过它本身的金属价格,加上第一面金牌又是由皇帝和妃子亲手颁出,意义非同小可,数十年后,得到这块金牌的选手将金牌变卖,在最着名的大唐皇家拍卖行卖出了一千三百个金币的高价,就是铜牌也有人开价到了二百个金币,那个铜牌的拥有者还舍不得卖,要作为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 田淑英将奖牌一一挂在选手的脖子上,三个选手都激动的脸上一片通红,皇妃的艳光四射让他们不敢观看,又忍不住偷偷看去。一个个都全身颤抖不已, 见田淑英挂好了奖牌,李鸿基拉着田淑英离开,三人才回复正常,全场再次响起了万岁的呼声,三人又举着灿灿发光的奖牌绕场一周才回到了人群。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三人。 见皇帝携着皇妃重回坐椅,众人再次跪倒,三呼万岁才起身,田氏父子见到田淑英得到新皇的宠爱,心中得意万分,跪在地上都不忘向周家挑衅,让周氏父子恨得牙根直痒。 接下来的比赛更是激烈,每个人都使出了自己的全副本领,力求在皇帝面前得到表现,各个项目的前一百名和前三甲陆续决出,尽管每一个得胜的选手都得意洋洋,挺直了胸膛,让他们失望的是皇帝和皇妃再也没有给他们颁奖,而是换成了唐军中的大臣。 让他们欣慰的是,接下来那些托奖牌上来的都是由皇宫中选出来的一二等待嫁的上品女子,英雄美女,彼此眉目传情,有许多人就是在颁奖时确定了心仪的对象。 终于到了今天的最后一项比赛,那就是最精彩的五十米马上移动靶子,靶子那边由一名骑士全身包着铁甲,手拿着靶子骑着马快速移动,靶子这边是十五名骑士一组,全力冲刺,这跑边侧身射箭,中间的距离五十米已分隔好,双方同向而行,跑完了两千米就算结束。 每人手中有三支箭,每支箭都有标记,如果你的箭没有射出,或者射飞,那就是无效,也有可能射中了,但力气太小,导致脱落,同样无效,到最后清点箭支,谁的箭在靶上最多,环数最大,谁就获胜。 这不但要考虑射箭的准确性,还要考虑控马的技术,与马的配合,为了防止因为马的原因比不出真实的水平,参赛选手用的都是唐军临时抽调出来的马,他们在参加预赛之前才得到了自己的马匹。 这些马都是淘汰的关宁铁骑留下的,清一色都是剿获满人的宝马,每一匹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保证在速度,耐力上相差不大,能不能让才接触到数天的马匹配合,那就是选手自己的问题。 何氏兄弟中的何报已经拿到了二次第一,一次第二,何仇也拿到了一次第一,一次第二,一次第三,成为场中最耀眼的明星,得到了数个宫女的好感,他们心中却遗憾无比,没有得到皇帝和皇妃的亲手颁奖,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这次他们却有优势,他们在父亲死后,一直蛰伏在辽东暗杀女真人,经常夺得女真人的马匹,对女真人的战马可以说没有谁比他们兄弟俩更熟,领到马匹数天后,就将马驯得和数年相交的马匹一样,因此兄弟两人都暗暗鼓劲,一定要拿下这次的前三,说不定最后一次皇帝和皇妃会亲自颁奖。 何报分在第一场,裁判一声令下,十五匹马如离弦之箭一样奔起来,追逐着前面的靶子,拿靶的人因为和马一样全身都披了铁甲,速度有影响,所以先跑了三十米,让另一侧的骑士追赶。 全场的人哄然大喊,喝彩声,叫嚷声,此伏彼起,有许多人已参加过多次比赛,还得到了前面的名次,名字已被大家熟悉,他们干脆喊起自己支持者的名字来。刚开始因为有皇帝在场,大家还有点拘束,到后面看到皇帝自己也大喊大叫,场中顿时热闹无比。 其中何报的名字呼声最高,还有一个周金的名字呼声也不逊多让,周金同样拿到了二次第一,一次第二,偏偏两人又分在同一组,众人都兴奋起来,为两人鼓着劲。 周金就是西安银局周老六的儿子,周老六不想儿子能大富大贵,只是想让他能比自己更进一步,老子在银局作工,儿子要进一步就只能取名金了,本来周老六想儿子最不济也能接自己的班,哪知那小子偏偏要参加唐军的野战军,气提周老六够呛。 只是儿大不由爷,周老六对儿子百般拦阻,也奈何不了周金铁了心,周金干脆离家出走也要参加野战军,周老六只能徒呼奈何。 何报和周金两人在前几次就互别过苗头,双方打成了平手,这次也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最大的对手,都想一决高下,两人特意挨在了一起,穿有铁甲的马负担不小,三十米的距离很快就被追上,许多人已开始发箭,不过,很遗憾,大多数箭都射飞了,少数的箭支插了上去,也是摇摇晃晃,一幅很快就会掉下去的样子。 每人只有三支箭,浪费一支少一支,许多人已不敢胡乱放了,将自己的马步调整到靶子的速度才行,否则速度太快,冲到前面也不行。 周金和何报两人都还没有射箭,紧盯着对方,仿佛对方才是靶子,何报忽然一笑,他看到自己已调整到了最佳位置,抬手“唆”的一箭射去,快速的飞向了靶子。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二章 大比武下 何报的长箭准备的插在靶子的正中央,那名持靶之人的手都抖了一下,看得出力量相当大,射过一箭,何报的马已跑到了前面,回头向周金挑衅的看了一眼。 周金的位置还没有调整过来,前面最好的位置已被数人挡住,他们迟疑着不放出手中的箭,周金在后面急得跳脚。 等跑完了半程,各人手中的长箭至少都射出了一支,有手快的甚至三支都已射完,周金却依然没有射出一支箭,何报已有二支长箭稳稳的插在靶子上了,后面一支箭虽然没有只有七环左右,但现在靶上的箭都只有不到十支,有二支射上去的都廖廖无几,何报不由有点得意,第三支箭他却不能轻易射了,一定要等到最好的位置才行。 到了这时,周金反而沉住了气,他摸了一下箭壶中的三支箭,趁着前面的人射出手中箭之际,腾的加快了马速,抢占了正面的位置,他看了看靶子,此时箭靶正在他的正前方向下一点,这正是最好的位置,他掏出了三支箭,用牙咬住了二支,另一支搭上弓弦,“唆,唆。”三支长箭成几乎连着尾,成一字型的向箭靶飞去。 “夺、夺、夺”三声,三支长箭稳稳的插在了箭靶上,周金取箭的速度飞快,四周的观众几乎动作都没有看清,还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连珠箭,震天般的喝起彩来“周金!周金!周金!” 何报也看得色变。没想到周金还有这一手,他最后一支箭若不能直射正中,这次可能就要输。虽然大有可能这一次不能决出前三名,而是会从成绩好地中当中再挑出十至十五人赛一场,但如果前三名的优势明显。裁判也有可能就此认定前三甲。何报一点大意也不敢出。死死盯着移动的箭靶。 李鸿基在台上也看得动容:“好箭。” 心想难怪明军以前地火器部队和满人争锋总是吃亏,若是满人每个人的箭术都能达到这个水准,就是用上唐军的火枪也要吃亏,何况是明军那种笨重地武器,满人地骑射虽然没有个个这么厉害,但对上明军那种落后地火器却是足够了。 田淑英在旁边又叫又跳。拼命的为下面的选手鼓掌加油,把她父亲入宫前教给她的礼议忘了个一干二净,田弘遇在台下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全身直发冷汗,看到皇帝并没有生气。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不过,他心里却在想要找个机会提醒女儿,千万不要得意忘形才是。 场中的比赛还在紧张的进行,二千米地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让马匹全力奔驰,只是二三分钟的事,由于作为目标的靶子速度减慢,一场下来也不过五六分钟左右,前面很快就要到终点,如果有选手手中的箭仍然没有射出去,那就要作废了。 在剩下不到数十米地距离时,何报终于找到机会,他狠狠的射出了手中的长箭,仿佛听见了自己的长箭入靶的“扑”声,见到长箭稳稳的插在十环的位置,何报坐在马上,举起双手,任由跨下的骏马奔向终点,他的支持者也趁机大喊起来:“何报!何报!何报!” 这次移动靶的成绩相对于固定靶来说,有点惨不忍睹,十五名选手,每人有三支长箭,总共四十五支长箭,到了靶上的长箭只有二十一支,有一大半的长箭射飞,这些人还是从唐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可见在马上要射中敌人的困难,多数人恐怕还是要靠运气。 成绩统计出来了,周金和何报都是二十七环排在第一,两人相识一笑,有点惺惺相惜,何报暗叹自己第二箭处理的太过草率,只有区区七环,否则就会超过周金,后面还有一百多人,焉知没有人能射出更好的成绩,若是有三人以上超过二十七环,他们就没有希望了。 只是现在没到他们感叹的时候,他们必须赶快把马牵下去,让自己的爱马最快恢复马力,这段赛事马匹虽然不用使出全力,但还是多多少少会有影响。 他们一下台,第二场赛马立即就开始了,四周的观众席上又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观众拼命喊着自己支持的选手名字。 下面的比赛虽然精彩,却没有何报和周金二人的影响力,比赛也一直波澜不惊,十场比赛下来,总共有五人取得了二十七环的成绩,六人取得了二十六环的成绩。 裁判马上宣布,取得二十七环成绩和二十六环成绩的人加赛一场,决定最后的前三甲归属,这才是王对王的比赛,观众都兴奋起来,喊着各人的名字,这十一人都是佼佼者,最差的人在前面的经赛中也得到过一次前三甲,每个人都有支持者,场中的喊声乱成一片。 最让选手们激动的是在皇帝的前面还有数十名美貌的宫女,她们都是以前发放奖牌时上来的,皇帝充许她们自己来挑选夫婿,虽然发奖时他们有眉来眼去,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等下的表现不好,到手的美人会飞走,看着同伴的眼光都有点不善起来。 每个人的目光都瞄准了前三,皇帝都在后面亲自观看,美女、荣誉、金钱、功名,只要挤入前三,一切都会有。 “预备,比赛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十一匹马一起跑动起来,他们的位置是抽签决定,周金和何报分别派在第四道和第六道,何仇也挤入了这十一人当中,排在第九道,这虽然不是比速度,但在最内圈的人还是会有优势,因此十一人的马位不是直线,而是一道斜线,越在外面的马位越前。 谁都知道抢战前面位置的重要性。 与箭靶相差地三十米距离,在一百米之内就能追上,若是能在一百米时抢占了最内的位置。就意味着可以先发射,那时箭靶上没有其它箭支的干扰,准确性会大为增加。而且先发出了第一支箭。第二支。第三支也会有优势。 不是谁都有周金那样连发三箭地本事,就是有,准确性也会打个折扣,周金那次也是超水平发挥才能让三箭都在九环之内,不能三箭都飞了都有可能。 因此前一百米都不象比箭,分明是赛马~每人都想将马速尽力提起,抢占前位,一些急了的人开始使小动作,用马鞭抽向周围的马匹。让它们受惊让开,被袭击地人当然会还手,干脆用鞭子抽向马上地骑士。 以前分成十场比赛时,谁也不敢捣乱,否则只能让本组地人成绩全部下降,一个也别想取得好名次,而这次不同,少一个人就少一个竟争对手,成绩差了也不要紧,只要自已在前面就可以,因此一有人搞小动作,大家马上都心知肚明,好在他们除了马鞭和弓箭后,没有其它武器,否则会更加混乱。 弓箭要用来射靶出成绩,当然不能使用,再说毕竟是袍泽,若真是把人重伤或置人予死也说不过去,皇帝还在上面看着呢,真要如此,胜利了也说不定有性命之忧,马鞭却没有这个顾虑,一时之间,场中马鞭齐飞,每个人都劈头盖脸的朝其他人抽去,本来不想加入其中的人挨了几鞭也不由火冒三丈,开始反击起来。 场中一片混乱,四周的人看得呆了,转而又轰天般的叫起好来,这比单纯看射箭精彩多了。 李鸿基通过望远镜中,将每个人的细微动作都看出,见到乱成一团也是一愣,好象制订比赛规则时忘了不准伤人这条,这帮家伙为了胜利都无所不用其极啊。 周金和何报两人呼声最响,目标也最聚中,四周地人多有攻向他们,让两人手忙脚乱,何仇忙上来替哥哥解围。裁判也是手足无措,有心喝令停止,见皇帝没有反应,四周观众的叫声更是热烈,他叹了一口气,素性不管,欣赏起他们的混战来。 这一次跑了五六百米也没有一个人射出手中的长箭,许多人记起了比赛地规则,自己的箭不能丢,若是把别人的箭抢走,他们有再好的本事也无可奈何,众人由马鞭相交,又改为抢夺起别人的长箭来,有几个人的箭措不及防,已洒落在地上,眼见是不能比赛了。 其他人大急,连忙护起自己的箭支来,拼着头上挨上几鞭也顾不得了,何报有自己的弟弟护着,首先射出了自己的箭支,准确的插在了箭靶上,其他人才呆了,发现光单打独斗连箭也射不出去,场中很快结成了三四个临时朕盟,或三人一组,或两人一组,互相掩护,才能射出自己手中的箭支。 到了终点,才结束了这场混乱的局面,有的人手上还握着射不出的箭支,有的人却没有射,箭支已没了,每个人脸上,身上都伤痕累累,到处是鞭迹。头上虽然有头盔,但保护不了脸宠,好在大家到底顾着几分情分,没有用死力,否则非有人要破相不可。 这次箭靶上的成绩更是遭糕,靶上的箭只有九支,其中何报以十三环夺得了第一,周金只射出了一箭,这一箭是九环,夺得了第三,还有一人叫孙路夺得了第二,他射中的两箭都是五环。 三人站在台上,看到彼此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不由会心笑起来,刚才打人时谁都可能抽过对方鞭子,此时也无心计较了。 李鸿基本来有心这次和田淑英一起颁奖,见此改变了主意,让宋献策代为颁发,三人都有点失望,不过看到那边的宫女都对自己脉脉含情,又都高兴起来。 颁完了奖,天已快要黑下来,今天的比赛正式结束,许多人都回味无穷,没有买第二天门票的人都后悔无比,此时唐军已不再出售门票,他们明天还要看,只得到黑市上寻求高价票了。 接下来的几天比赛,裁判又临时加了几条规则,如不准伤人,不准故意妨碍别人等,比赛规范了许多,大家都在谈论没有第一天过瘾,不过,随着观看比赛的人夸耀,比赛的门票却一天比一天抢手,黑市价格一天比一天高,让陈宇忍不住都想重新售票。 第十天是射击比赛,这天的比赛十项中的前三甲全部是唐军的嫡系部队,原先明军的降军连进前一百的人都少,毕竟枪法不是一个月左右就能练好的,最后一天,属有获得前三名的人都是由皇帝带着田淑英亲自颁奖,显示着皇帝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随着射击比赛的结束,唐军的这次大比武圆满落下了帷幕,许多人都觉得意犹未尽,陈宇看中了其中的巨大好处,宋献策也认为此举对军队的战力有所提高,提议将大比武的形式定下来,每隔一段时间举行一次。 这次大比武本意只是为了解决那些降军和宫女所设,没想到取得的效果突忽意料的好,李鸿基当然知道定下来的好处,一点也没有迟疑就点头应充,这就是后世的奥运会啊,即能捞钱,又能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何乐而不为。 李鸿基干脆提议,以后的参赛人员不光是军队可以,就是平民也可以参加,此举可以将民间的力量囊括一空,宋献策听到双眼发亮,连呼皇上英明。 只是现在的交通不发达,军队可以便宜调动,平民要参赛花费太过巨大,若是让人因为参赛弄得家徒四壁,反而让社会不稳定。 陈贞慧提议将参赛的平民难度提高,参加预赛的标准定为前一次第十名的成绩,将这个成绩公布,他们若是达不到这个标准就不用来了,而来的人,只要取得前二十名的成绩,朝庭就可以给予适当的补助,名次越高,补助越多,务必让来参加的人都取得补偿,当然如果成绩太差,还硬要来的话,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只是这个比赛多久举行一次众人却有争议,陈宇是巴不得每月举行,这当然做不到,那就每年举行一次,只是现在的交通条件每年举行一次也太过频繁,李鸿基记起后世大型的运动会都是四年举行一次,不过,那都是全世界的人参加,现在交通条件不好,也可以四年举行一次。 陈宇,宋献策,陈贞慧等人却齐声反对,四年一次太长了,最后定为二年一次,李鸿基思付了一下,两年也好,以后有了火车,两年更为合理一些,此事就如此确定了下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三章 男人抛绣球 比赛结束了,各项的前三甲和前一百名都确定了下来,这次比赛总共有一百一十二项,前三甲却只有二百三十九人,前一百名只有七千六百人,有许多人同时夺得了几项的名额。 对于他们来说,比赛完了,荣誉也得到了,有的人还有金光灿灿的金牌,接下来最重要的一项便是看看能不能获得宫女的青睐了。 皇宫中选出来出嫁的宫女总共有七千人左右,其中上品的一二等女子还有三百三十七人,三等上品女子为二百二十人。中品的一二等女子有四千七百七十人,中品的三等女子有一千四百六十七人。下品女子七百多人。 其中剔除已婚的战士,实际上有资格被宫女选择的人只有五千多人,按理每人都有份,但虽然都是宫女出身,上品和下品女子之间容貌相差太多,谁都想自己能得到一个美貌的女子为妻,那些优胜者一个个猴急得要命,等着皇帝快将配婚的办法公布出来。 李鸿基也知道大家的心情,在大比武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公布了为宫女择婿的办法,首先是是一二等的上品女子对前三甲的人进行挑选,前三甲的未婚男子只有一百八十一名,而宫女则有三百三十七人之多,基本就只要不是太难看,都会被挑中,这个办法一公布,获得前三甲的选手都都欣喜不已。 这些宫女本来都要在宫中终老一生。或者放出去也是年龄偏大,最多只能嫁给别人做小妾,如今能够自己挑选意中人。而且都是作为正妻,虽然都是军人,但也好比过盲婚哑嫁。因此多数人对皇帝还是感激涕零。 大比武结束后地第三天。就在太和殿前的大广场。皇帝为前三甲举行盛大的相亲仪式,三百多名一二等地上品女子和一百八十一名前三甲的未婚男子一起参加,李鸿基突发其想,让每个女子都到御花园摘花,如果有女子看中那个选手,就把花戴在那名男子的头上。 那些宫女也知道这是一生中最关键地时候。一个个含羞带怯,纷纷摘花,这可苦了御花园地花儿,本来五月份正是花团旌簇地秀节。那些女子也如花儿一般,鲜花美人相得益璋。 可是美人一走,整个花园一片狼籍,只剩下一些光杆儿,让田淑英大为心痛,平时这里的鲜花可是除了她谁也不敢采。好在后花园颇大,而且也不止一个,这三百多个女子不可能把花全带走了。 李鸿基却不以为然,能成全这这么多的年轻人,以后必是一段佳话,而且他们的婚姻都是皇帝为他们牵线,必定会对皇帝感激不已,牺牲一点花实在是小事。 以前总是狼多肉少,这次却是肉多狼少,三百多名女子,只有一百八十一名男子应选,注定有许多人获得多名女子的青睐,看到有的人头上插满了三四朵鲜花,多地甚至有六七朵,观看的唐军重臣都笑得打跌。 那些只有一朵鲜花的人当然好办,算是成功的配成对,头上有数朵鲜花地人却不好办了,皇帝将已婚的男子都已排除,自然不能让几人同时嫁给一个人,不过,这对李鸿基来说也是小事,这次换成了男子摘花,在几名挑选他的女子之中选一名。 能被几名女子同时看中的人,又能在明知对方已有鲜花的情况下还给,这名男子自然在前三甲当中也是佼佼者,何报,周金,孙路等人头上都有四朵以上的鲜花,何报的鲜花最多,高达七朵。 这些插花的女子自然也是佼佼者,才有信心能击败其他竞争者,那些只有二朵鲜花的人还好,很快挑选出自己中意的女子,选中的人彼此含情脉脉,却都燥红了脸,那些落选的人却有点黯然神伤,好在落选的女子有好多,让她们不至于差愧难当。 那些多达三四朵鲜花的男子却挑花了眼,手中的鲜花不知道给谁,看到眼前的每个女子都是脸带红云,美丽非常,让他们半天都不能决定下来。 每一个女子喜欢的花都不同,何报头上有两朵牡丹,一朵月季,一朵水仙,二朵茶花,一朵杜鹃花,走起路来,上面的花朵一颤一颤,他手中拿着一支清香的紫薇,望着眼前七个风姿各异的宫女,迟疑半响也不知把鲜花递给谁。 那七名女子又是害羞,又是暗暗生气,一个个垂下头,却不时飞快的瞥他一眼,让他更是难以抉择。 眼看大家都选出中意的人,许多人看着他指指点点,何报更是全身冒汗,他这些年一直在关外打打杀杀,找满人的麻烦,何曾有过与女子接触的经验,哪知道今天能获得这么多女子的青睐,还个个是一等一的美人,他有心随便选一个,又怕伤了其他几名女子的心。 李鸿基一直关注着这次相亲大会的进行,见何报不能选择,眼看已有一百多名女子落选,李鸿基心中涌起一种恶作剧,悄悄向李娃吩咐了几声。 李娃听得眉开眼笑,走到何报的眼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小子,眼花了,不知怎么选,要不要我教你?” 李娃是皇帝的侍卫长,可以说见官大一级,又一直担任比赛的总裁判,何报当然认识,他不由有点结巴:“大人,请大人指……指教。” 李娃道:“你是不是觉得每个人都好?怕选了一个另外几人伤心?” 何报连连点头,李娃道:“那好办,我出一个让她们不会伤心的办法,即然你不能决定,那就凭天意来决定,来个抛绣球怎样?” “抛绣球?”何报顿时瞪目结舌。 “看你这个反应那你就是同意了。好,我就宣布了。” 不等何报再说话,李娃已转向其他人道:“各位。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这位何报兄弟是三位金牌地得主,鉴于选何报兄弟的人太多。他自己也不能决定。何报兄弟决定以天婚的形式选出自己中意地女子。什么是天婚呢,很简单,那就是抛绣球,即然是天婚,那就不限于刚才选何报的七人,在场还没有找到意中人的女子都可以参加。” 男子抛绣球?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马上又传来了一阵哄笑声,无论是在场地唐军官员,侍卫,那是那些已配成对地选手。宫女都兴趣大增,一个个喝起彩来。 何报哭笑不得,刚要反对,李娃已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小子,祝你好运。”退了下去。 广场上马上开始搭台子,宫中地宫女也开始制作绣球,区区一个台子,对皇帝来说,转眼就可以做好,不顾何报本人的反对,众人将绣球放到何报的手里,将他推上了台。 台下人头攒动,剩下的一百多宫女全在里面,她们这次落选还有机会,但能嫁给这次大出风头的何报,即使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机会也值得她们争取。 所有人都象看好戏一样看着台上地何报,而台下的宫女也热切的看着他,一个个仿佛要把他吞到肚子里去,把一个曾经豪气干云,一身是胆的何报看得双腿发软。 田淑英在李鸿基身边看得乐不可支,这十几天,李鸿基一直陪着她一直观看比赛,在看比赛时两人同时大喊大叫,李鸿基一点也没有皇帝地样子,让田淑英对他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不再象以前一样事事都小心翼翼,田弘遇曾在一次比赛结束的间隙找到机会提醒过她一次要注意仪态,也被田淑英丢到脑后。 看到何报在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李鸿基吩咐宫中的乐工:“给他演奏首曲子。” 这些乐工多是年龄大的女子组成,李鸿基虽然愿意放她们出去,但她们离家大多已二三十年,多数家中已是物是人非,许多人不敢面对新的生活,绝对大数愿意继续留在宫中,也幸好如此,宫中的各种乐谱才能继续流传下来。 宫女们所会的音乐大都是为皇帝助兴,或者各种祭祀所用,这一个男子抛绣球,要奏什么乐,几个乐工的头领各有分歧,忙向皇帝请示。 李鸿基回道:“就奏凤求凰好了。” 凤求凤这首曲子宫中倒是有奏过,也没有太大难度,一首优美的凤求凰很快就在殿中响了起来,知道这首曲子的人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见何报还在台上犹豫,李鸿基干脆命令道:“给他来点鼓声。” 几面大鼓搬了出来,数名力士敲着大鼓,雄壮的鼓声响了起来,这下连一向稳重的宋献策也笑了起来,唐军重臣都自重身份,李娃等皇帝的侍卫知道李鸿基的意图,却是唯恐场面不乱,大叫大喊起来:“何报!何报!何报!” 其他已配成对的选手和宫女也跟着大喊,中间还不时夹杂着女声,何报一闭眼,以一种豁出去的心态,将绣球高高抛起,所有人都盯着绣球的落点,台下的女子也顾不得害羞,开始朝绣球的落点挤去。 这个绣球里面充满羽毛,轻飘飘的好象没有什么重量,何报力大也抛得并不高,本来慢慢的就要落下,台下的女子一起涌到一起,带起来的风势竟然将绣球反而吹高,朝两边观看的侍卫和已配成对的选手移去。 李鸿基看得哈哈大笑,田淑英却在担心若是等下砸到一个男选手该怎么办? 那些人当然不会要绣球,几个男的担心会落到自己身边的女伴身上,这可是天选,皇帝在上面坐着,若是选中自己的女伴如何是好,同时伸手向绣球打去,才重新将绣球打到台下的那群候选的宫女当中。 上百人好一阵你争我夺,终于被一名宫女紧紧抱着怀中,其他人还要抢,李鸿基忙紧急叫停,让人把那名宫女带出来。 那名宫女脸上已多了几道红痕,头发也已散乱,何报偷偷看去,却被宫女散开的头发挡着了面容,让何报心里大为着急。 李鸿基随即宣布,这次相亲结束,让一百八十一对新人都在皇宫中举行婚礼,皇帝亲自为他们赐福。众人忙跪下来谢恩,三呼万岁之后,宫中的杂役早已将准备好的大红嫁衣和新郎馆的衣裳给众人换上。 让何报郁闷的是他一直没有看清自己绣球打中的宫女容貌,拜堂时新娘的头上都盖上了红布,他更是不能看到,身体也被宽大的喜服完全遮盖,不知身材是好是坏,让何报的心里一直不安,好在这次的宫女都是上品的女子,纵然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最多是年龄大一点,何报自己的年龄也不小,让何报稍微放心。 接下来那批宫女和前一百名优胜者的相亲更是宠大,一万多男女同时排成两排,李鸿基命人直接点名,点到名字的男女上前见面,若是没有异义,双方算是配对成功,若是有一方不同意,不同意的一方走到待定的区域,另一方继续留在场地上,叫一个人上来,若是场中的人连续有三人不同意,那么同时下去,开始为另外的男女配对。 等到第一轮配对完成后,男女双方待定的区域再次配对,若不成再回待定区域,到了第三次却不管有没有人不同意了,名字只要放在一起,就是夫妻,这次由于还是男少女多,唐军特意又选了一批人,将男女数目补齐。 能在结婚前见到对方的面目,已强过此时的大多数人,何况有三次机会,不过大部分人在第一交点到名就定了下来,第二次再配时剩下的人也不足三分之一了,第三次的人更少,用这种方法,很快就为一万多人配对成功。 皇帝再次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这次宫中却没有这么多的红布,李鸿基派人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布店搜购一空,才勉强将红布凑齐。 到了大比武结束的第五天,在京城的百姓还在为这次大比武和皇帝举行的集体婚礼津津乐道时,李鸿基已将京城中所有的唐军大臣招集起来,准备布置对南方的亲征事宜。 下一章的更新将会在晚上十点前,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四章 轻取河南 唐军这一个多月来虽然在京师忙于大比武,但前线的军事行动并没有停止,山西的李卑和艾万年的投诚,让唐军在山西前线的兵力能够大部分抽调,李卑和艾万年的人马来不及整编也已拉到了河南的交界处。 一直在山西前线的赵胜,拓养坤,黑虎星等唐军大将也已到达了河南边境,对福建,广东两省的兵马虎视眈眈,而山东已顺利纳入唐军的怀中,只有直隶的进展不理想,因为张献忠的牵制,竟然维持了三方平衡的局面。 张献忠占了安庆,池州,微州等地,而唐军占了凤阳,潞州等地,其实两军将后世的安徽平分,而直隶的江苏部分还在前明军队手里,双方的军队离南京不过百余里,但两方牵制,都没有进攻南京。 南京留守的前明官员马士英、阮大诚、方国安、何腾蛟、堵胤锡等人在张献忠进入直隶时大惊失色,许多人纷纷要逃路,在唐军进入直隶后,双方牵制,南京反而安稳了下来,南京的官员又在为立谁为皇帝争执不休。 唐军并没有特意去抓明朝的番王,除了晋王,肃王,楚王等因为封地被唐军占领寄居在北京被唐军重新抓获外,其余鲁王,淮王,德王,荆王,伊王,瑞王等一大堆番王都安全脱离了唐军的追捕,许多人到达了南京。 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无疑就是万历地直系子孙。如福王朱由崧,桂王朱由榔,惠王朱常润。 湘怀王朱由栩等几人,这些人呼声最高的是福王朱由崧和桂王朱由榔两人。 至于立福王还是立桂王,南京方面争执不下。福王是万历最宠爱的皇子口当时万历差点让他做了太子。福王分封到洛阳,京城地内府让他搬空了一大半,可见万历对这个皇子的喜爱,可是现在福王在洛阳,控制在广东的周家手中,如果立福王。很有可能周家可以挟天子而令天下,南京地这些人说不定还要仰周家地鼻息,他们当然不干。 而桂王远在广西,如果立桂王。是将桂王迎到南京,还是南京地朝庭搬到广西又是一个问题,如果立其他番王,又怕各地不服,吵吵嚷嚷将近二个月也没有拿出结果,白白浪费时间。 大唐一千零二十一年,公元一六三八年,崇祯十一年五月初十,唐皇再次在前明京师发出敦促各地投降的文书,并表示皇帝再次率五十万大军亲征。 这次唐军会合山东,山西和京师的人马,实际数量共有二十五万,其中唐军的野战,近卫两军计十六万人,加上京师新整编的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四万大军,还有李卑,艾万年的五六万人马,发动民夫二十万,离真正地五十万相差不远,若是以前的大明出动如此多的人马,非得号称百万不可。 李鸿基领军南下后,京师留守才一万余人,未免太过空虚,李鸿基只好下旨,从高立功的北方军团中抽调一万人进军。 高立功,高杰,刘宗敏三人自从灭金以后,一直停留在北方,多是做些安置流民地工作,多次向皇帝请求,让他们调回来参加伐明之战,李鸿基一直不准,命令他们必须向北,再向北,让三人颇为郁闷。 越往北越寒冷,五月的天气,南方的庄稼都已长得郁郁葱葱,而北方的雪才开始融化,北方只有野人才会生活在哪里,不知皇帝要这样无用的土地干什么,不过,好呆也是开疆扩土,三人虽然不以为然,也只能按皇帝的命令去做。 得到皇帝调军的命令,高立功大喜,以为皇帝会让他参与最后的灭明,听到只调一万人固守京师,心中失望不已,只派了手下一个五品的将军带人到京师。 听到唐皇南下的消息,河南的福王,周王都是大惊失色,河南已有唐军刘芳亮的数万大军和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明军依靠福建,广东两省的援军才刚刚挡住,唐军五十万大军南下,怎可抵挡? 福建,广东各有五万大军,其中福建由郑芝龙的亲弟弟郑鸿逵、郑芝虎亲领,广东援军也是由广东巡抚周若军的亲子周龙率领,分别坐镇在洛阳和开封,两方东西呼应,吴三桂被皇帝委以重任,立功心切,出军不到一个月就收复了河南的鹤壁,濮阳,卫辉等地,各地的明军或逃或降,在进攻郑州时却不顺利。 郑州本是河南巡抚李仙凤的驻地,城高墙厚,李仙凤宣布投降唐军后,周龙和郑鸿逵分别派兵攻击,李仙风受到两面夹击,自知不能抵挡,素性不抵抗,直接率军逃命。 可是吴三桂要进攻郑州却不简单,他的二万大军虽然精锐,却没有步兵,郑州的守军就有二万人,自然不是吴三桂二万骑兵能攻得下,就是能攻下,他也不愿部队折损太多,否则保不定皇帝一声令下,他的二万大军再减为一万大军。 而刘芳亮的大军却被挡在洛阳城下,洛阳城有周龙的四万精锐,加上各地汇聚起来的明军,城中兵力不下六万,而且周龙的部队有一万多火器部队,他们虽然都是火绳枪,但依靠城墙,刚好可以和唐军的燧发枪比拼。 湖南的部队本来就抽调了一部分给皇帝亲征,又要留守的兵力,刘芳亮率领的部队才三万人,战力最强的野战军只有一万人,另个二万都是守备军,攻城的兵力只是守城的一半,自然难以攻下。 如果不是周龙顾及唐军的武器厉害,几次出城反击都吃了小亏,刘芳亮能不能守住洛阳以西的地盘还是一个未知数。 唐皇的大军以日行一百五十里的速度向河南推进,不但是福王和周王慌了神,就是周龙和郑鸿逵、郑芝虎也不知如何应对,开封和洛阳虽然是天下坚城,但不可能挡住唐军的五十万大军,何况唐军的大炮,火药厉害异常,城墙也不一定靠得住。 两家心急火燎的互派使者商议,终于作出了撤出河南,返回直隶的决议,此时徐州还在明军手中,河南的军队可以由归德,商丘返回徐州,再由徐州南下,或到南京,或回到他们自己的驻地。 归德和商丘虽然已经易帜,但唐军只派了几名人员,象征性的接管,真正的军队都是李仙凤的人马,两人看准李仙凤没有胆子派兵阻拦, 李鸿基的大军刚到邢台,离河南还有数百里时,洛阳的周龙突然率军冲出城外,刘芳亮轻而易举的攻占了洛阳城,不过,洛阳的府库和福王府却几乎被周龙搬空,福王也一起跟着周龙逃跑。 刘芳亮拿下一座几乎空空如以的洛阳,自然不甘心,一直率队猛追,周龙无奈,只得放弃了从福王府和洛阳府库中的大部分财物才全军而退,而那些拼凑起来的明军却全被周龙抛弃,唐军一路追杀,将从洛阳到郑州的道路染红,等周龙和郑州的人马合并后,唐军才停止了追击。 这一路追杀唐军收获颇丰,各种金银珠宝明军撒了一路,事后统计,光金银就有七百多万两之多,其它古董,玉器,珠宝更是远超此数,这些绝大部分是福王府中的东西。 周龙在郑州与郑鸿逵汇后后,郑家军也放弃了开封,带着周王,两家十多万明军徐徐向南退去,这部分明军颇有战力,刘芳亮和吴三桂汇合后,也不敢强攻,只是不停的派兵骚扰,让他们的行军速度放慢,等待皇帝的大队到来。 等李鸿基到达开封时,明军已退到了河南边沿,快要进入徐州了,唐军已是追之不及,李仙凤果然不敢拦,凡是明军要经过的地方,李仙凤干脆让人全部放开。 整个开封人喊马嘶,一时之间成了一个大兵营,加上刘芳亮和吴三桂的人马,唐军已超过了三十万,加上民夫超过了五十万。 刘芳亮,吴三桂等人虽然按照事分的吩咐收复了河南,但让明军全部跑了,心中有愧,齐向李鸿基请罪。 李鸿基哈哈一笑,将二人扶起:“两位爱卿何罪之有,明军能退,他又能退到何处,今日失了河南,他们还有直隶,浙江,福建等地容身,若是他日那些地方失掉又如何?” 两人虽知皇帝是安慰之言,放跑了十多万明军,必定会大大增加以后进兵的难度,只是这次唐皇亲领五十多万大军南下,多上十几万明军,也不见得会给唐军增加多少难度,两人重新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李鸿基征用了周王府作为临时的行宫,此时他的身边将星闪烁,李万成,李过,赵胜,马世耀,田见秀,崔尔达,李过,刘体纯,李岩,左光先,刘芳亮,李卑,艾万年,拓养坤,虎大威,贺人龙,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吴三桂”,”, 现在摆在唐军前面有三条路,一是与张献忠联合起来伐明,二是先打张献忠,再将明朝残余势力灭亡,三是将张献忠和残明一起打。 李鸿基决定在开封定下最后的战略,三种方法各有优缺点,选那一种,不但要看唐军的意愿,而且还要看张献忠和残明势力接下来的举动。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五章 合流 李鸿基在开封大会诸将,准备商讨南下事宜时,南方诸省已发生了变化,南明的朝廷终于立了起来。 周龙,郑鸿逵退入直隶后,两人的大军马上接管了扬州,南京,常州的城防,在两人的大军压迫下,南京的百官纷纷作出了选择,拥立福王朱由崧为帝,年号弘光。 周,郑两家因有拥立大功,福建巡抚郑芝龙,广东巡抚周若军两人分别被封为南安伯,南山伯,朝政却由马士英,阮大诚,何腾蛟,钱谦益等人把持。 不过,这个朝庭虽然成立了,但内部本身就是矛盾重重,掌握军队的周,郑两家为了海上的利益,经常有磨擦,此时因为唐军的压力暂时联后起来,也是面和心不和,朝政更是分成数派,马士英,阮大诚为了打压东林党人,大势起用以前的阉党余孽,被南京的百姓痛骂为奸党。 而钱谦益,高弘图等人号称清流,为了争权夺利也不甘示弱,组织东林党人和马士英等人针锋相对,凡是马士英等人同意的就反对,凡是马土英等人反对的就同意,不过,由于马士英,阮大诚名声太差,钱谦益,高弘图等人反而得到百姓的认同,被视为忠贞之士。 张献忠部众号称百万,进入直隶后,又一直增扩部队,将江西直隶两省控制之地的青壮抽调一空,军队不事生产,巨大的消耗全部压在只剩老弱病残地民众身上。 江西。 直隶虽然是鱼米之乡,但也架不住这样竭泽而渔,两省的百姓已苦不堪言。他们的最后一颗粮食都被张献忠搜刮做军粮。昔日江南之地,成了一片饿俘。 张献忠和唐军因直隶交恶后,再也买不到兵器。他地一百万大军许多都是以木棍。菜刀作武器。这样的军队莫说与唐军交手,就是明军来了,也是一冲就垮。 大昌军上下都是忧心仲仲,徐以显向张献忠进言道:“万岁,我军人马太多,又良莠不齐。许多都是空耗军粮,不如精减人马。” 张献忠面对唐军的即将南下,唯恐兵力不够,哪会裁减兵马。张献忠不是笨蛋,唐军虽然宣称伐明,但大昌军为了直隶已和唐军地关系搞僵,若有机会,唐军绝对会顺手灭了他,就是两家关系没有搞僵,唐军灭掉了残明,也不会放过大昌军。 张献忠一口回绝:“我大昌不到两省之地,拥有六十七万大军,朕何尝不知不可持久,可是若不扩军,如何抵挡唐军?” 潘独鳌虽然和徐以显一直争权夺力,张献忠做了皇帝,徐以显封为左丞相,潘独鳌封为右丞相,对徐以显位在他之上一直不服,此时也不得不劝说张献忠:“万岁,空有人多,若是无粮,军心必乱,前明空有数百万大军,京师被唐军一日攻破,万岁不可不察。” 张献忠见自己地左右军丞相都如此说,不由迟疑:“两位爱卿,如果裁减部队,我军以留多少不宜。” 徐以显伸出了二根手根,张献忠摇头:“太少,不顶事。” 徐以显加了一根指头,张献忠还是摇头,徐以显道:“万岁,我军以一省来地,养军三十万已是极限,再多亦无用。” 张献忠眼一亮:“老徐,不若我军不用裁减,先攻南京如何?” 徐以显大惊:“万岁不可,唐军独强,我朝和弘光都弱,我军若伐明,不久都要被唐军所灭。” 唇亡齿寒地道理张献忠还是懂得,不然他也不会只攻直隶向唐军投诚之地,见徐以显否决,张献忠默然不语 徐以显明白张献忠的意思,他心中还有个想法,怕直提出来会让张献忠生气,拐弯抹角的道:“万岁,现在我军与新立的弘光朝,还有唐军鼎足而立,唐军就是当初三国的曹操,而我军犹如孙权,弘光朝犹如刘各……”下面徐以显却不说了。 张献忠虽然读书少,但三国演义这本书他却不但听过评书,还让人给他读过数遍,听到徐以显的话,张献忠皱了一下眉:“你让朕和和弘光朝联合,就是朕有意,弘光小朝庭也不一定会乐意。” 徐以显道:“未必不能,弘光朝也不是傻子,他们现在正是需要外援地时候,若万岁愿意去掉尊号,改称王爷,此事十九可成。” 潘独鳌大吃一惊,没想到徐以显如此大胆,他大喝一声:“万岁,徐以显竟让万岁去尊号,实属大逆不道,请万岁治他不敬之罪。” 张献忠却不在意:“什么大逆不道,老徐这是为我好,你呀,才能是有的,就是太小心眼。” 潘独鳌被张献忠说得面红耳赤,只得不言,张献忠拍了拍徐以显的肩膀:“好,这劳什子皇帝也没什么好当的,换成王爷也好,与弘光朝地联系就由你来负责。” 徐以显有了张献忠的首肯,不敢怠慢,马上派出使者出仿刚成立不久的弘光朝,张献忠也在大力裁减军中的老弱,才能让他的军队继续支持下来。 眼下朝庭刚立,面对唐皇随时可能下来的五十万大军,是守是留,朝中却不能拿出一个方案来,马士英,阮大诚没有信心能守住南京,想让皇帝先撤到浙江,只是马士英的这个奏章一出,钱谦益,高弘图马上反对,饥笑马士英胆小如鼠,何腾蛟,堵胤锡等人也不同意还没与唐军接战就撤走,群起反对。 朱由崧对马士英的想法倒是支持,在南京太不安全了,北有唐军,西有大昌军,若能到达浙江,他这个天子还有得做,浙江守不住,再退福建就是,若福建丢了,还有广东,广西等地可以去,哪里都比留在南京安全。 朱由崧在洛阳时只知吃喝玩乐,此时依靠血缘关系,被众人硬架上了皇帝宝座,却毫无主见,他虽然同意马士英的主张,架不住满朝文武气势汹汹,只得同意留在南京。 恰好此时徐以显派人过来,说大昌军有意归顺朝庭,共抗唐军,何腾蛟等人得知消息大喜过望,对徐以显的使者热情招待,并向弘光帝汇报。 张献忠派出的使者以张文江为首,张文江在利川投靠张献忠后,颇有有几分才干,得到了张献忠的赏识,张献忠称帝后,让张文江作了大昌国的兵部尚书,不过,说是兵部尚书,却没有什么兵权,大昌国的兵权都掌握在张献忠的五个义子孙可望,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刘国能手中。不然,也不会派他到南京来。 如果不是唐军攻下京师,俘虏了崇祯,明朝的官员恨张献忠远大于恨唐军,毕竟他们落到唐军手里不一定有性命之忧,如果落入到张献忠手里,你就是想投降,他看不顺眼也是白搭,落入张献忠手里的明朝官员和壕绅动不动就被抄家灭门。 张文江的到来,让弘光朝的官员心中涌起百般滋味,毫无疑问没有官员会对张献忠的大昌军有好感,只是现在朝庭的危机迫在眉睫,马士英和高弘图等人在这件事上保持了一致,对张文江的到来都表示了欢迎。 张献忠能够自去帝号对弘光朝来说,当然是一件喜事,只是要封张献忠为王,弘光朝的臣子却产生了分歧。 异王不封王,这是大明朝的铁律,大明开国之时,尚且没有封异姓王,何况现在,而且张献忠只是一个反贼,虽然大家对张献忠能够主动投靠朝庭持欢迎态度,但并不妨碍钱谦益等清流大谈祖宗法度,反对封张献忠为王。 马士英虽然对所谓地清流恨得牙根发痒。只是对方抓住了祖宗法度这一条,让马士英也无法反驳,此事只好僵持下来。 泥菩萨也有火气。张献忠为了不单独面对唐军的打击可以去尊号,不做皇帝,当年在重庆的一战。张献忠还记忆犹新。自己最精锐地亲卫营差点全军覆灭。知道自己的军力和唐军相差太远,若他坚持做皇帝,弘光朝不可能接受与他联合共抗唐军。 可是张献忠得知弘光朝连一个王爷的虚衔也不肯给时,顿时勃然大怒,将面前看得到地东西摔了一地:“格老子,欺人大甚。老子就不信唐军会先攻老子地军队,老徐,你去将张文江招回,没得丢老子地脸。” 张献忠虽然做了皇帝。平时也会称孤道寡,一旦发起火来,满口顿时全是粗语,见张献忠怒气冲天,大昌朝的一班文武谁也不敢相劝。 徐以显连忙道:“万岁息怒,何必为那目光短浅之辈生气,万岁即愿去皇帝尊号,何不再退一步。” 张献忠眯着眼睛,从盛怒中醒了过来,他从一个待斩的军士,只因相貌奇特才留住了命,到今天转战中原一大半之地,自己称王称帝,虽然也爱慕虚名,骨子里到底是一个重实利之人,若能挡住唐军,过后依然可以称帝,挡不住则恐怕留一命而不得:“算了,老子不和那帮蠢蛋计较,告诉张文江,若不封王,可以封公。” 得到张献忠退让的消息,整个弘光朝喜气洋洋,大家仿佛打了一下胜仗,钱谦益等人更是名利双收,毕竟他们即坚持了传统,又得到了一个强助,朱由崧大笔一挥,封张献忠为大昌公,两家共抗唐军。 唐军的情部报早已将此事传给了李鸿基,事情如此变化,拉张献忠打残明这条路就行不通了,接下来就是先打一方,还是两方一起打的问题。 唐军地将领对张献忠突然之间投靠残明,都气愤不已,张献忠的义军受过唐军多次帮助,此举纯粹是忘恩负义,李过,田见秀等人纷纷要求同时对残明和张献忠一起攻击,以唐军的实力,即使同时进攻两方,也是绰绰有余。 而左良玉,吴三桂一班降军则提议先进攻弘光朝,大明到底是正统,实力又比张献忠大,若是两家同时进攻,让弘光朝有机会重新整合,这股力量也不能小视,两家虽然联合,但若唐军不执意要两家同时攻,谁也不认为张献忠会真心真意的替明军效力,对张献忠只要出兵牵制即可。 众人各有各地理,唯独少有人提议先打张献忠,只是宋献策微笑不语。 李鸿基看着他道:“爱卿似乎另有看法?” 宋献策道:“回禀万岁,臣提议先攻张贼。” 李鸿基大感兴趣:“何也?” 宋献策道:“禀万岁,臣浏览过从南京传回来的所有情报,此次两家联合,完全是张贼一手促成,若是我军进攻残明,张献忠必会出力,相反,若是我军进攻张贼,弘光朝只会袖手旁观,若万岁愿意派人与弘光朝讲和,让他们出力一起进攻张贼也未必不可能。” 没想到宋献策还有如此一个思路,与弘光朝讲和,有可能么,弘光朝的君臣会相信唐军有讲和的诚意么。 众人纷纷反驳宋献策,李鸿基却知大有可能:“既然如此,宋爱卿认为可派何人前往南京。” 宋献策道:“皇上身边的杜公公能言会道,和南京马士英早有交情,可担当此任。” 李鸿基听得失笑,太监在李鸿基身边无用,若是派去做使者却往往有奇效,就是无效,被人杀了也不可惜,宋献策完全是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爱卿所言有理,那就让杜郧走一场。” 众人虽然怀疑此举有无用处,但让一个太监出使也无足轻重,都默然不语。 李鸿基看到从南京,南昌两地传回来的情报,其实已有意先打张献忠,此时张献忠完全是穷兵赎武,若不先击溃张献忠,昔日的鱼米之乡有可能变成一片死地,而弘光朝上下本身不能齐心,在唐军压力下,勉强凑合在一起,若唐军突然之间转攻张献忠,说不定弘光朝下面的矛盾马上就会爆发,收拾了张献忠,再灭弘光朝反而更易。 先打张献忠还有一个好处,江西其实将福建,广东,浙江等地与唐军隔开,若是没有攻下江西,唐军要攻弘光朝,只有从直隶,浙江,福建,广东,一省一省攻过去,费时费力,若是攻下了江西,唐军可以随意攻击弘光朝剩下的省份。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六章 蛤蟆天子 定下了先进攻张献忠之策,李鸿基率大军一路声势浩大的到了滁州,滁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从春秋战国诸候争霸,这里就攻战频繁,曾为吴国、楚国分据,所谓“吴头楚尾”。 而到了明一代,滁州下的凤阳县因是太祖老家,凤阳府曾一度营造成明代开国皇帝的都城,被定为中都,直隶于京师。 从涂州出发,向西南下可以攻击张献忠所占的合肥,和州,向东南下,越过长江,就是直对应天府,若不是有长江作为天险,弘光朝的满朝文武恐怕马上就要逃跑,一时间,无论是大昌军还是弘光朝,都风声鹤呖,心头忐忑。 谁也没有想到,首先发生的战场不是在滁州方向,大唐帝国一千零二十一年,公元一六三八年,弘光元年六月初十,战斗首先在江西方向打响。 唐军分成两路,一路由湖南总督李双喜、大将马世耀,贺人龙率十万大军由湖南直攻江西的袁州,瑞州,一路由李万成、田见秀、赵胜率十万大军直攻九江。 张献忠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竟然会先拿他作为主要目标,而唐军在涂洲声势浩大的行动竟然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行动是两路偏师。 江西是他的根本,此时他的大军多数调入了直隶,若丢了江西,靠直隶不到四分之一省之地,他的数十万大军如何供养,张献忠再也顾不得直隶之地。率大军急忙返回江西。 涂州是李鸿基行辕所在,力量哪又会弱,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张献忠大军一动,滁州地唐军就长驱直入。一路将张献忠在直隶所占之地如摧朽拉枯收回。直隶的民众早已不满张献忠的统治。许多地方都是张献忠地大军一过,直接就向唐军投诚,合肥,池州,徽州这样的重地全部不战而下。 短短十余日,除了安庆。大昌军已退出了直隶所有的地盘,而江西地九江,袁州,瑞州都已被唐军攻下。唐军三路大军向大昌军地都城南昌隐隐合围。 形势变化太快,弘光朝在听到唐军进攻江西时,心里还有一种隐隐地窃喜,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献忠看似强大的部队却不堪一击,甚至连象样的仗都没有打一个都丢了一大半地,按理现在张献忠算是弘光朝的臣子,救还是不救,却是一个问题。 若是弘光朝遭到唐军的攻打,自然会命令张献忠来救,可是张献忠被攻打,许多弘光朝的臣子都巴不得张献忠被灭,如何肯救,何况唐军不打自己已是谢天谢地了,若是恼怒了唐军,兵锋转向自己,岂不是遭糕,而一些目光稍远之人坚决主张要救,一时弘光朝地朝堂上吵成了一团。 周龙,郑鸿逵两人考虑到江西是福建,广东两省的屏障,也主张要救,其时广西,云南,贵州等地的兵马已到了直隶,应天,扬州,常州等地布满了三十万兵马,但福建,广东两省的兵马无疑是最强。 大明虽然一直是文官当政,但此时武将势力重新抬头,何况郑芝龙和周若军已是实实在在地一方诸侯,本省的军事,民政全决于一人之手,弘光朝的财政还得全仰仗两省。 两省的主张,马上压过了不救的声音,就在此时,杜郧只带着几名随众就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应天府。 杜郧几次劝降都差点掉了脑袋,得到皇帝的赏赐却是微乎基微,但他无疑是数万太监在新朝最得意的一位,皇帝连宫女都大部分放出,对太监更是不用说,下旨充许太监自已出宫,当然,若是在明朝,没有太监愿意出宫,可是在新朝,有地方可去的太监则纷纷申请离去。 在大明时,太监分成一层一层的等级,等级高的,他们的待遇贵比王侯,可是在新朝,皇帝将所有太监的等级特权全部取消,若是留在宫中,所有人都必须做杂役,而且没有象以前可供贪污的地方,只能管饱,月例钱不过一百文,宫中已没有便宜可捞,许多太监腰缠万贯,自然受不得这般清苦,纷纷离宫。 而留下的只是一些实在没有去处之人,还有一些人刚是抱着留在宫中总有一天能飞黄腾达的想法,而杜郧能被皇帝指派,则是留在宫中的数千太监羡慕的对象,能为皇帝办事已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只有之样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杜郧到了应天府,摆着一幅钦差的架势要弘光帝亲自相迎,弘光朝上下顿时慌了手脚,崇祯帝在唐军手里,始终是弘光朝的一大软肋,虽然大明曾有皇帝被俘的经历,面对手持前帝圣旨的杜郧依然不知如何应对。 崇祯还活着,弘光朝当然不能将崇祯撇下不管,毕竟崇祯才是大明名正言顺的皇帝,弘光朝依然要邀尊崇祯为太上皇,才能合法取得正统地位,约束其他蠢蠢欲动的番王。 当然,若弘光朝实力强大,自然不用怕杜郧一个手持前帝旨意的太监,只是最可怕的还是唐军的实力,唐军正在全力攻打张献忠之际,派一个太监手持崇祯的旨意而来是什么意思,弘光朝的臣子猜上个半天也不得要领。 老福王朱常询刚刚身死才数月,朱由崧接王位不到一个月,马上又是一个馅饼掉了下来,成为皇帝,他在福王府时就荒淫透顶,整天吃喝玩乐,做了皇帝依然如此,他把政事全委托给马士英处理,还特意让大学士王铎书写了一副对联“万事不如杯在手,百年几见月当头。” 他登极为帝不到半个月,就让心腹太监田成到各地去网罗美女,但凡见稍有些姿色的女子,便将一张黄纸贴在她们额上。送入宫中,如果谁家敢隐藏地,不仅会被抄家。而且四邻都会被牵连,而且朱由崧生熟不禁,最喜欢玩母女同台。逼得应天府好多家母女双双自尽。以逃此厄运。 只是朱由崧每日深居禁中。拥着美女,饮着美酒,酒色过度,不几日即已显十分憔悴,体力也明显不支,太监田成为分主子之忧。找到了一个老郎中,配了一副壮阳药,才使朱由崧重新找到了乐趣。 朱由崧试了这种药效果十分明显,每天都要服用。只是这药必须要用癞蛤蟆作药引,这癞蛤蟆多在田间地头,而且要在晚间才好寻,因此朱由崧让田成找些乞丐,让他们每日出城去寻癞蛤蟆。 田成得到朱由崧的旨意,当真找了许多乞丐,让他们每日晚间出城去捉癞蛤蟆,田成怕守城官兵不允这些人出城,特意派人做了好些灯笼,灯笼上写着“奉旨捕蟾“四个字,自此,守城官兵只要见了这灯笼,便开城门放行,不几天,朱由崧就得了一个“蛤蟆天子”的绰号。 此时朱由崧得到唐使来到地消息,大惊失色,顾不得在后宫继续行乐,他一边吩咐对唐使好生招待,不得怠慢。一边火速下旨,将马士英,钱谦益,阮大诚,何腾蛟,高弘图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应对唐使。 众人到齐,何腾蛟慷慨激昂的道:“万岁,唐贼占我大明京师,俘太上皇,不如将来使斩之,以雪我朝心头之恨。 朱由崧的脸“唆”地一下子吓白了:“不可,不可,两国交兵,不斩来者,朕该以礼相待才行。” 朱由崧本来就是胸无大志,若不是天下发生剧变,他接替王位也只会混吃混喝一生,如今做了皇帝,头一件事就是整修应天府地宫殿,然后为他选秀,只盼能够守住这残破地半壁江山,快快活活的过完一生,如何敢主动得罪唐军。 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高弘图向朱由崧附合道:“万岁英明,那唐使身上带有太上皇意旨,不妨宣其上殿,看他来意如何再说?” 马士英起身拦住道:“皇上不可,万一太上皇旨意让我等投降,我等是遵还是不遵?” 朱由崧一愣,钱谦益道:“马大人差矣,太上皇已落入唐军手中,所做一切自然不是本意,如果太上皇有旨意要我等投降,必不是他老人家真意,我等自然不必遵守,若太上皇不是此意,我等不可胡乱猜测,还是要将唐使宣上一问才知。” 高弘图也附合钱谦益之意,朱由崧不敢得罪唐军,连忙同意,宣杜郧进见。 杜郧刚到应天府时,心里头还七上八下,哪知弘光朝却吓的一片慌乱,把他当成了爷爷侍候,太监最能登鼻子上脸,想起临行前皇帝的吩咐,他更是摆足架子,到达应天府才半天,就将弘光朝驿馆的官员指使的团团转。 杜郧到了大殿,对着弘光帝也不下拜,第一件事就是宣读唐皇地旨意,弘光朝的重臣开始还以为是崇祯的圣旨,一个个跪地下拜,连弘光帝自己也避站一旁,杜郧故意不讲明,等圣旨读到一半时,马士英等人才发现是李鸿基颁发的圣旨,一个个尴尬着起身。 不过,李鸿基圣旨地内容却让弘光朝上下欣喜若狂,李鸿基圣旨中表示,唐军伐明,完全是因为杨嗣昌聚集三十万大军对唐军意图不轨,唐军为了自保,不得已起兵攻下京师,唐皇出身于明军,对大明还是充满感情,此次出兵南下,不为伐明,只因张献忠贼性不死,挑衅唐军,侵占唐军直隶之地,唐皇才要起兵攻打张献忠,如果弘光朝能置身事外,灭张贼之后,唐皇准备和弘光朝和平共处,但弘光朝必须向大唐称臣纳供,年岁币为一百万两白银,二十万匹丝绸。 朱由崧没做皇帝之前他只想混混愕愕的过日子,此时做了皇帝,虽然掌握了天下大权,每天寻欢作乐,却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成了唐军的俘虏,连番王也做不成,听到唐军愿意议和,顾不得怪罪刚才跪着的大臣,颤抖的道:“杜公公此言当真,唐皇愿意和朕议和。” 杜郧一笑:“我皇英明神武,自不会哄骗尔等,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还会有假不成。” “那好,那好,朕这就准备供物,给唐皇送去。” 直隶,浙江等地都很富裕,而且光广东,福建两省的税银就有数百万两,对他来讲,一年送一百万两银子和二十万匹丝绸出去,能换来唐皇不进攻的承诺,当然划算的很。 朱由崧白痴,不代表弘光朝的其他臣子也全是白痴,虽然唐皇的圣旨大出意料,让他们也狂喜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唐皇此举恐怕是一举两得,即不让朝庭破坏灭张献忠之策,又能得到一笔军费,若张献忠真得被唐军所灭,和议自然会马上撤消。 何腾蛟奏道:“禀万岁,此举事大,还要从长计议,不如让唐使先下去休息,等有了结果再给唐使回复。”何腾蛟见弘光答应的飞快,心中大为着急,想把杜郧支开,再来劝谏皇帝。 杜郧冷冷的道:“怎么,尔等不愿意议和么,那本公马上回去禀告我家万岁,让大军挥师直取应天,到时尔等必成阶下之囚。” 朱由崧大恐:“公公不必心急,朕当然愿意,还请公公稍等。”又转身道:“此事朕意已决,高爱卿,和唐军的和议就交给你了。” 高弘图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唐军的和议十有当不得真,只是此时皇帝已吩咐下来,而杜郧还在殿上站着,他不便公开反对:“臣遵旨。” 朱由崧大为高兴:“如此,朕无忧矣,退朝。”他退朝两字一说出口,生怕有大臣再拦阻,飞快的走向后殿。 此时正是朱由崧服蛤蟆丸的头几天,每日不分白昼黑夜,都在宫中宣淫,只是唐军使者来了,才打断了他的行乐,听到唐军有意讲和,哪还愿意担搁行乐的时间,自然是一走了之。 在座的大臣面面相觑,何腾蛟想追过去,马上被二个太监拦住:“何大人,这可是皇上的后宫。” 何腾蛟长叹一声,只好返回,其他人呆着无趣,退出了宫中,只有高弘图得到了皇帝签和议的命令,苦着脸与杜郧同行。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七章 安庆府 安庆位于长江中下游北岸,皖鄂赣三省交界处,东与安徽省池州市、铜陵市隔江相望,南以长江和江西省九江市相连,西界湖北省黄梅、薪春、英山三县,北接安徽省六安、巢湖。 安庆古名“盛唐,“见于文献记载最早为汉武帝于元封五年(公元前峨年)南巡至此,“作盛唐枞阳之歌“。今安庆城区登云坡即为盛唐山故址所在,山下临江为盛唐湾古渡口。相传东晋诗人、堪舆家郭璞登盛唐山有“此地宜城”语,故安庆别名“宜城“。 安庆之名始于南宋绍兴十七年,(1147)“改德庆军为安庆军“作军号名称出现,由“同安郡“(今桐城)和“德庆军“(今潜山古皖城)各取一字而命名,含“平安吉庆“意。到庆元元年(1195)“升舒州为安庆府”又作府名。 由于安庆地处要津,明末以来的巡抚亦持节镇守于此,安庆巡抚宣布向唐军投降,本来是看准了新朝鼎立已不可更改,在新朝能占有一席之地,没想到张献忠的大昌军会突然向安庆进攻,措不及防下,安庆一天也没有守住,巡抚全家死于非命,应了那句祸福相依的俗话。 此时的安庆空负这个名称,毫无一点平安吉庆之意,十几万唐军将安庆三面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南面的长江也被唐军的水师阻断。 唐军的水师还是第一次参战。直到李鸿基称王后,唐军都没有水师,长江。黄河上地防卫全靠修筑的炮台防卫,李鸿基自然知道水师的重要性,无奈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作为水师地基地。只能徒呼奈何。 直到唐军攻下湖广后。李鸿基才抽调唐军中的精锐力量。由郝摇旗,马守应作为水师正副统领,在洞庭湖修建了一个水师基地,投下数百万两白银,日夜不停的打造船只,训练水兵。如今唐军地这支水师兵员已有一万二千余人,大小船只数百艘,比起弘光朝来,虽然远远不如。比张献忠地水师却要强不少。 有了八百里洞庭湖,唐军水师地训练并不差,只是训练再好也比不上实际参战,这次攻打安庆,刚好用得上水师,唐军出动了六千余人,由水师统领郝摇旗亲自带队,从武汉顺江直下,将张献忠仅有的水师打得落花流水,片板不留,若不是张献忠跑得快,他的大军也会被截断在长江北边。 唐军的水师虽然弱小,但每条船上都装有数门大炮,最大的是郝摇旗的旗舰,这艘船加上桅杆高达十六米,宽十一米,长达四十一米,吃水深三米六,分成三层,可载士兵一千五百余人,虽然比不上明军地海船,但在长江上却无疑是巨无霸,上面光火炮就装载了三十六门,这一条船上的火炮就比张献忠整个水师还要多。 张献忠的水师还停留在运送兵员,粮草,若是两军相交,则尽量靠近敌舰,用强弓硬弩或者两方接弦战,直接跳上对方船只的水平上,自然不会是唐军地对手,唐军以三条船受损,死一百二十余人的代价,将张献忠水师的一万多人全都歼灭,整个长江漂了一层尸体。 郝摇旗被派去造船,本来很不乐意,他虽然不是旱鸭子,却也只会一点狗刨式,只是唐军火枪部队的战法并不适合他,加上唐王的命令不能违背,只得勉强到了洞庭湖,才发现水师远比陆军复杂得多,逐渐产生了兴趣,这次一战而歼灭了张献忠的全部水师,让他更是痛快淋漓。 安庆的守将为张献忠的义子刘文秀,共有五万大军,刘文秀文武双全,对张献忠也是忠心耿耿,他见唐军跟在后面席卷而来,担心大昌军即使返回南昌,如果丢了江北之地,也会被唐军三面困死,自请为后路,在安庆挡住唐军。 刘文秀在安庆北面布置了三道防线,只抵挡了唐军二天时间不到,外面的防线就纷纷被唐军突破,只得缩回城中。据城死守。 唐军已在城下进攻了五天,安庆虽然城高墙厚,也架不住唐军的大炮猛轰,现在整个城墙已是破破烂烂,到处是缺口,刘文秀虽然一直带着人抢修城墙,也弥补不了城墙损坏的速度,若不是唐军不想伤亡太大,安庆早就被攻破。 此时安庆三面都充满了枪炮声,唐军就象黑色的浪潮一一样向安庆的城头涌去,城亘上到处布满了尸体,有唐军的,有大昌军的,当然多数是大昌军的尸体。 刘文秀站在离安庆北面城墙二百余米处,用望远镜注视着唐军的进攻,这里是唐军的主攻方向,前几天多次被唐军突破,若不是反应快,安庆已经破了,他只好把仅有的预备队全部放在这里。 刘文秀身后是狄三品、杨威、贺天云等几员大将和五千名士卒,他手下的大将王复臣、张先壁、狄三升等人已亲自上阵,与唐军在城头上拼杀,用血肉之躯抵挡着唐军火枪中射出来的子弹。 仅仅五天,城中的五万大军只剩下三万余人,如今除了这五千人,大昌军已全部上了城墙。这五千人身上也到处是硝烟,许多人已上过数次城墙,他们白天要应对唐军的进攻,晚上要抓紧时间修补城墙,已是疲惫不堪。却只能强撑着,哪里出现了险情,还需要他们填补。 安庆本来进可攻,退可守,就是守不住也可以从长江上撤走,刘文秀对守住安庆是信心百倍,哪知唐军的水师会突然出现,安庆的守军看着已方的水师被对方炮击的片甲不留,士气大落,唐军又借机攻城,若不是手里有火枪队,第一天安庆就会被唐军攻破。 大昌军中地火枪还都是从唐军处购得。总共有二万多支,为了这些火枪,张献忠几乎用光了从各地搜刮的银子。刘文秀军中的火枪队有三千人,可是火枪队已在几天前和唐军地交锋中拼光了,就是还有一些火枪可用。子弹也已经没有了。仅有的十几门大炮不是被唐军的炮火摧毁。就是已经炸膛,只能全靠弓箭、大刀、长矛来守城。 刘文秀放下了望远镜,有点不忍目睹,前方地大昌军死伤惨重,尽管士兵很拼命,但武器地巨大差距还是弥补不了。大昌军作为守城一方,往往要付出四五倍地人命才能杀死一名唐军。 这个望远镜也是从唐军处买来的,以前没有和唐军作大规模交手,大昌军上下虽然知道唐军很强。但唐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却不清楚,没想到一接战,双方的差距会如此之大,这支部队已是精兵了,若是平地交战,恐怕十比一也未必能胜得了唐军。 一个传令兵飞马跑过来,打断了刘文秀的思绪:“大帅,西门王将军求援,快守不住了。” 刘文秀大声喝道:“告诉王复臣,他就是死也要给我顶住,我这里没有援兵。” 传令兵嗫嚅道:“大帅,西门的唐军攻得很猛,兄弟们死伤惨重,王将军已亲自上阵,身上的鲜血都染红了半边,再不派援军,恐怕王将军真地……” 杨威走了上去:“大帅,北门暂无危险,让末将增援一下王将军。” 刘文秀重新看了看岌岌可危的城头,叹了一口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能想到,小小的安庆留了五万人马防守,才几天功夫就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想起王复臣那边若不是实在危险,恐怕不会派人求援,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一千人马,给我稳住西门防线。” “是,大帅,若是末将没死,定不会让西门有失。”杨威得到刘文秀地命令,马上带着一千人马向西门赶去。 杨威刚走不久,唐军在北门又发出了一轮新的进攻,黑衣黑甲的唐军象浪潮一样向城墙一波一波冲来,密聚的子弹将守城的大昌军压得抬不起头来,到了近前,却一个个把枪向背上一挂,抽出腰上的长刀,向躲在城墙,乱石后面的大昌军砍去。 每名唐军都有三样武器,燧发枪,大刀,匕首,燧发枪用来远攻,到了近处则改用大刀,若是和敌人纠缠在一起时,则用匕首,这种装备让大昌军吃尽了苦头,许多大昌军以为只要冲近了唐军,他们的火枪就无用时,却被唐军用大刀砍下了脑袋。 唐军这次换上来的全是生力军,被这批人一冲,本来岌岌可危的防线更是马上就要崩溃,刘文秀看得脸色一变,看了看身后的狄三品、贺天云两人:“全部压上!” 贺天云愣了一下:“大帅,全部压上我军就没有预备队了。” 刘文秀心中发急:“快去,守住今天再说。” 随着贺天云,狄三品的四千人加入,总算将唐军的进攻势头遏住,双方数万人在城上舍生忘死的拼杀,太阳也仿佛不忍见到这样的惨景,拼命的往下沉去,当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落下去时,唐军阵内终于响起了鸣金的声音,刚才还拼命向城内冲锋的唐军士兵开始徐徐后退,所有的大昌军都松了一口气,今天终于又守住了。 没有人去追杀,见到唐军后退,士兵们都累得躺在地上不动,军官的吆喝声一阵阵传来:“快,把尸体向下抬,抓紧时间修补城墙。” 大昌军的士兵们默默起身,现在已快到七月,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若不清理,明天城墙上就会臭气冲天,一不小心城中就要瘟役横行,谁也不敢大意。城墙也必须修理,否则明天唐军一冲就可以进城。 李鸿基的中军大帐就安排在安庆北门五里处,安庆外围有十五万唐军的正规军,加上十万民夫,共二十五万人,开始李鸿基还以为安庆和其他地方一样,最多攻上一天就能拿下来,哪知城内守军顽强无比,在城外就利用陷井,骚扰,拖了唐军二天,而被唐军围住后,唐军的大炮,火枪一起上,攻了五天愣是没有攻下来,反而在第一天就让唐军折损了二千多人。 虽然后面唐军折损的越来越少,但凭着兵力,武器上的绝对优势,五天还没有拿下安庆,让李鸿基觉得面上无光,当然,如果能不计伤亡强攻的话,或许两三天就可以拿下,李鸿基却没有如此做,士兵的重命最宝贵,唐军不缺时间,不缺物质,大可以慢慢收拾张献忠。 只是没有拿下安庆这个钉子,唐军却不能渡江去追剿张献忠,唐军的水师虽然击溃张献忠的水师不费吹灰之力,但和弘光朝的水师相比却相差太远,唐军若急匆匆渡江,一旦弘光朝的水师来援,唐军这点可怜的水师不想覆灭的话,恐怕只有回避,到时安庆就会由孤城变成唐军的心腹之患,唐军没必要冒这个险。 一队队唐军从前方撤了下来,唐军中的军医忙碌了起来,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伤重的士兵马上送到后方的县城里,那里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五天攻击下来,唐军的伤员已有一万多人,他们中的八成伤好后会重新上战场,还有二成会落下残疾或死去,落下残疾的士兵会发给生活补贴,安排退出军队。死去的士兵会给他们的家人一笔抚恤金。 第一天没有拿下安庆,李鸿基干脆拿安庆当成了练兵之所,十五万大军分成三拨,每天只出动五万人,轮流对城头攻击,到了明天刚好轮满第二轮。 唐军的将领心中都有数,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安庆恐怕很难挨过明天的攻击了,这次出兵以来,安庆还是唐军碰到的第一个硬核桃,如今这个硬核桃的壳已砸烂,只等明天就可以尝到胜利的果实。 对于城内守军的顽强,唐军的将领也是佩服万分,若是双方武器,兵力对换,唐军的将领恐怕没有谁敢打包票可以守五天。 随着天色暗了下来,唐军的营地里升起了一支支火把,将整个安庆的效外照得星星点点,唐军做饭的炊烟也已升起,站在城头上看,完全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只是城头上的大昌军却没有一个士兵懂得欣赏,一个个弯腰搬着一块块砖石往城头上填,谁也不知明天还能不能守住,只是多往城头上放一块砖石,守住的可能就能多一分。 本书已快到一百五十万字了,越到后面越难写,以后会保证每天一更,如果写的顺畅,那就会有二更。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八章 争功 双方一夜无事,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安庆府都重新露出了面容,相比昨日傍晚的残破,安庆府又重新恢复了几分天下雄城的样子,昨天被唐军打破的缺口重新用砖石沏好,城头也多了一些滚木擂石,城墙上的尸体已消失不见,不到,到处是黑色的斑斑血迹,诉说着这几天唐军攻城的残烈。 只是城墙外表看似光鲜,实际坚固程度比起以前来却相差不可道里计,这些堆起来的砖石看似牢固,实际上经不住唐军的几次炮击就会轰然塌陷,不能阻挡唐军步兵的登城,大昌军累死累活,也只不过费唐军一点炮弹而已,只是刘文秀明知如此,还不得不做,塌陷的砖石依然可以阻挡唐军的骑兵,否则若让唐军骑兵直接冲城,安庆就不用再守了。 城墙上隔上数十米才有一个士兵,其他人都躲在城墙后面抓紧时间休息,这是大昌军用血换来的教训,开战前,唐军一定会用大炮将城墙轰击一遍,直到把大昌军修补的各个缺口打开后,唐军才会出动步兵攻城,若是军队留太多在城墙上,必定会死伤惨重。 唐军的营地早已是一片沸腾,所有的营帐都升起了缕缕炊烟,唐军正在抓紧时间做早餐,一旦吃饭喝足,马上就要对安庆发动进攻。 李鸿基的中军大帐内又是另一番景象,李过、崔尔达、刘体纯、李岩、左光先、刘芳亮、拓养坤、虎大威、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吴三桂等数十名唐军将领排在两旁。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决议。 唐军对安庆一直是三面同时进攻,江上则由郝摇旗领着水师拦截,以防安庆府中的大昌军借水道溜走。但出动地部队却只有三分之一,今天轮到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吴三桂等一班人马攻城,许多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今天的机会实在是太好。眼看城破在即口不想却被一班降军所得。 这次跟着皇帝亲自出征,吴三桂等人还心头忐忑,生怕皇帝将他们当然炮灰,事事让他们打头阵,哪知唐军地将领打起仗来疯狂地很,事事争先。从涨州将张献忠一路追杀过来,他们稍有迟疑,根本就捞不着仗打,张献忠在直隶所占地数十个县城。不到十余日就丢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有张献忠本身心急要救老家,有故意放弃那些地方之意,但唐军进攻迅速也是一个原因,看着唐军中的个个将领立功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吴三桂和左良玉他们也都急了,不能立功还如何让皇帝看重,只好奋起直追,才捞到了几个县城,比起唐军中的其他将领的功邸却已相差太远。 到了安庆城下时,为争先锋,各支部队更是挤破了头,左良玉,吴三桂他们前段时间的表现,自然被排在最后面。没想到在后面却有后面地好处。 李鸿基扫了帐下的众将,如何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呵呵一笑道:“各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弘光朝已经和我朝签定和约,还送来了一百万两银子,十万匹绸缎。” 众人大讶,没想到弘光朝真会和大唐签和约,签和约也就罢了,还送来一百万两银子,十万匹绸缎,这不是资敌吗,没有实力,谁会真得的相信那一纸和约。 弘光朝稍有见识地大臣自然知道和约不可靠,无奈朱由崧铁了心要和唐军签和约,杜郧说什么都答应,胳膊扭不过大腿,高弘图还是把这份和约签了,不过,他将二十万匹丝绸还价到了十万匹。 李鸿基交给杜郧的任务并没有真要让他完成的意思,只是想让弘光朝能动摇援助张献忠的决心就可以,超额完成任务,杜郧自然没有坚持那十万匹丝绸的必要。 宋献策马上起身回道:“恭喜万岁,贺喜万岁,如今我军就不用顾及弘光朝的水师了,破了安庆,马上就可以长驱直入,灭了张贼,报我直隶被夺之仇。” 以唐军如此强大的实力,弘光朝和张献忠的军队全部聚在一起也未必会怕,唐军唯一有顾忌的就是弘光朝的水师,江西水网密布,不但有长江,还有潘阳湖,若弘光朝的水师对张献忠支援,唐军就会处处受置,三面合围张献忠的策略就要泡汤。 唐军对安庆的围攻一直没有用全力,又何尝不是顾忌到弘光朝的水师出现,唐军的火器威力虽大,但物质消耗也严重,若是弘光朝的水师在长江一堵,唐军就是攻过了九江,物质的补给也会接应不上,而且弘光朝和张献忠的军队有了水师接应,随时可以抄唐军的后路。 众人没有想到弘光朝真得会蠢得和唐军签定和约,坐看张献忠灭亡,还送上了一大批财物,一个个齐声道:“恭喜皇上!” 拓养坤马上闪了起来:“皇上,即如此,我军无后顾之忧,不如今日全军出击,一举攻下安庆。” 吴三桂大急,到手的功劳可不能让人分薄了,马上道:“皇上,不需劳动诸位将军,末将愿立军令状,今日一定破城。” 李鸿基见帐下士气高昂,点头应道:“无需立军令状,朕给你们半天时间,若半天时间还拿不下来,就莫怪朕要换将了。” 吴三桂,左良玉等人齐声道:“遵旨!” 拓养坤只得失望而下,盯着吴三桂等人嘿嘿一声,意思很是明显,若是吴三桂到了中午还拿不下安庆,那就要换他了。 吴三桂等人领令后,匆匆出去,向已方大营赶去,吴三桂负责北门,最先到达自己的大帐,此时士兵们已吃好了早饭,他的亲兵给他端来了一大碗米饭,还有两个小菜,吴三桂只扒了几口,马上对祖可法和刘良臣两人道:“传我命令,一刻钟后进攻。” 刘良臣回道:“大将军,不等东西两边一起进攻吗?” 吴三桂咽下一口米饭,含混的道:“不等了,时间宝贵,他们回到营中见到我们这边进攻,自然会马上进攻。” 今天的东门由左良玉负责,西门由刘泽清和刘良佐两人负责,他们从北门皇帝的大帐赶回自己军营,差不多还要二刻钟,吴三桂如何愿意白白浪费这二刻钟。 “是,大将军!”刘良臣和祖可法两人一抱拳,马上出去布置,不一会儿,惊天动地的炮声已经响起,无数的炮弹呼啸着砸在安庆城墙上,升起一股股的尘烟。 昔日的关宁铁骑已全部换装,他们正在紧张的擦拭枪管,每人腰间还别了一把大刀,一支匕首,二枚手雷,等待着命令,随时冲向城墙。 手雷威力巨大,而且是消耗品,唐军不作为士兵的配套装备,为了不让手雷流出军营,平时士兵接触不到手雷,只有训练,或出征时才可以申领,而且每次剑练或出征归来,士兵手中的手雷都要重新收剿,统一保管。 他们使用火枪的日子才二个月,却已是熟练之极,若是和其他唐军一对一单挑,或许不是对手,但要一队队对攻,即使有相差也不会太大,火枪手训练远比弓手,刀手训练容易,只要他们的队列不乱,装弹的速度够快,发射时能让枪身平稳就可以了,一排排的子弹射出来,根本不需要准度。 等到吴三桂吃完饭出营,昨天大昌军连夜修补的城墙已经是漏洞百出,那些临时加上的砖石早已倒塌,露出了一个个缺口,完全可以让步兵爬上城墙,炮声依然没有停,而关宁军已经开始向前进了,一队队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城墙接近,地上传来了一阵阵震动。 等到士兵离城还有数十米时,唐军的大炮才停了下来,前头的军官令旗一指,关宁军全都呐喊起来,放弃了队型,开始向城墙冲去。 等到了缺口处,关宁军士兵已登上了城头,大昌军才冒了出来,无数的箭支射了出来,落在关宁军的队列中,却很少有士兵倒地,许多士兵中了一箭,咬牙一拨,从衣里摸出一个止血包,往伤口上一塞,照样前行 唐军的内衣都用了丝绸,箭支入肉不深,而且箭头很难刺破绸衣,不需用太大的力就可以拨出,而要害部位都用钢甲保护,除非是射中头部,否则一支箭很难给唐军大的伤害。 这也是唐军会向弘光朝索取丝绸的原故,大战一起,唐军的丝绸往往不敷使用,民间的绸缎价格都要涨上数成。关宁军以前的装备在明军中虽然算好,但和唐军一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吴三桂刚领物资时都不敢相信。 大昌军的箭雨一过,唐军的还击也很快来临,“砰,砰”的枪声响声,有些士兵还拉响了手雷,相比于唐军的防护,大昌军士兵的防护少得可怜,多数人只是一件布衣,有的还光着上身,子弹打了上去,颗颗咬肉,一个士兵若中上数枪,即使没有打中要害,也会流血过多而死。 而手雷更是霸道,炸起来的气浪往往将数人掀翻,挨上的人更是断腿残肢,有的人腹部被炸开,露出了白花花的肠子,转眼又被鲜血染红。 唐军往往后发制人,两军相交的数十米,大昌军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们却丝毫不敢迟疑,只能冒着死亡的危险,迅速向唐军逼近,唯有缠斗在一起,对方的火器才会有顾忌,伤亡才可以减轻下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四十九章 逆水逃亡 吴三桂的这番猛攻,让大昌军喘不过气来,他要一气在中午前攻下安庆,根本就不顾手下的伤亡,他的部下共有二万人马,分在四队,每队五千人,除了一队留下作预备外,其余三队全部投入到安庆北门的攻击当中。 大昌军这五六天来,白天必须全力防守唐军的攻城,晚上还要和民夫一起修补被唐军损坏的城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休息,许多人眼睛早就布满了血丝,虽然已无数人的代价冲进了关宁军的阵营,和关宁军肉博起来,但无论是体力,士气,兵器,都不如对方,大昌军依然是惨中着一片片的倒下。 刘文秀咬着牙,看着自己手下的这支部队在唐军的攻击下死伤惨重却毫无办法,唯有不停下达死守的命令。 二刻钟后,其他两边的炮声也响了起来,左良玉,刘泽清,刘良佐三人也是拿出了全幅本领,对各自负责的城墙发起了进攻。 安庆的百姓已经习惯了唐军的炮声,却依然躲在家中发抖,他们倒不是担心城破,甚至还巴不得唐军早点入城,毕竟唐军的名声要比明军和大昌军都要好许多,而是担心会被大昌军抓去守城。 张献忠进入安庆才数月,刚进来就对城中的富户,壕绅大势屠杀,但穷苦之人也沾到了一点好处,只是不久随着张献忠的扩军,为了维持宠大的军需,普通地百姓也被搜刮一空。他们自然对大昌军也没有什么好感,能躲就躲,被强行抓捕充当民夫之人也是不情不愿。兵凶战危,上了战场,唐军的子弹可没有长眼睛。 今天的大昌军明显感到了唐军死战不退之意。以前唐军只要大昌军逼近了自己地阵营。就会徐徐退去。以便再拉开距离,发挥火器的威力,甚至会直接退到城外,让唐军的大炮轰击暴露出来地大昌军,以减轻自己地伤亡。 双方近前混战,虽然还是大昌军吃亏。但唐军地伤亡同样会增大,以一名唐军换四五名大昌军,唐军依然不肯交换,毕竟如果拉开了距离。双方的伤亡比例可能会增加数十比一,这也是大昌军能守住安庆五六天的原因,进进退退,唐军的伤亡虽然减少了,但时间也担搁了。 今天双方短兵相接已是大半个时辰了,大昌军已经全线压上,还是被唐军逼得步步后退,大昌军却还在咬牙坚持,若不是唐军前几天有取得上风就退却的经历,大昌军可能已经崩溃了,唐军太受惜士兵的生命,这是大昌军唯一能抓住地缺点。 今天的唐军却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三个门的唐军都象发狂似的一毫不停顿地攻击,一点也不考虑与大昌军拉远距离,唐军在城墙上反复和大昌军拼抢,城墙上的尸体已经躺满了一地,虽然死的多是大昌军,便唐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城墙上的大昌军也越聚越多,这时只要唐军稍一退却,马上用火炮攻击,大昌军必定会死伤惨重。 唐军今天却完全没有退却的打算,前面的唐军已放弃了使用火枪,他们的手雷也全部用完,只能用长刀和大昌军拼杀,到处是血肉横飞,而后面的唐军则还在使用火枪对大昌军一一点射,见唐军一直不退,大昌军勉强鼓起来的勇气越来越衰,终于有士兵开始溃逃。 见到胜利在望,唐军更是勇气培增,攻势越发凌厉,一个一个的坏消息向刘文秀传来。 “报大帅,西门王将军请求支援,唐军一直在进攻,大帅若再不派援兵,西门就要守不住了。” “报大帅,东门张将军派人求援,请大帅速派援兵!” “援兵,援兵,我这里已没有援兵,告诉王复臣,张先壁他们,唐军很快就会退去,守住,守住。” “报大帅,北门快守不住了,狄将军请大帅速派援军。” 刘文秀放下了望远镜,唐军已冲破城墙的拦截,开始向城下冲来,挡路的大昌军一片片倒下,有些士兵开始转身就跑,却被唐军在背后一一射杀。 刘文秀望着身后仅有的二千预备队:“贺将军,你带全军压上,有后退者杀无赦。” 贺天云领着队伍匆匆赶了上去,见到了溃兵就杀,边杀边大喊:“大帅有令,后退者斩!大帅有令,后退者斩!” 北城还有一万多大昌军,此时被唐军夺了士气,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溃逃的队伍,贺天云来的正是时候,他的二千人马虽然不多,到底是养精蓄锐的兵马,连杀了数十人后,那些溃兵见后退也是死,才重新返回作战,将唐军挡在离城墙数十米远的地方。 刘文秀看到贺天云止住了北门的溃兵,松了口气,此时他的身后只剩下数十人,那是他最后的亲兵了。 这边北面的局势刚刚止住,西边已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欢呼声,留在刘文秀身边的杨威脸色一变,向刘文秀急道:“大帅,西门已破,安庆已守不住,大帅快带人撤。” 刘文秀叹了一口气:“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这是我跟皇上的保证,安庆若破,文秀誓不过江。” 杨威跪了下来:“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江南还有数十万人马,皇上又对大帅信重,快走。” 他的亲兵也一起跪了下来:“大帅,快撤” 刘文秀摇了摇头:“撤,唐贼已将我三面围住,另一面是大江,往哪里撤?” 杨威回道:“大人,江上还有数条小船,唐贼虽然将江面封锁,这么宽得大江,总会有空隙。” 正在此时,东面又传来了唐军地欢呼声。所有人都明白,必定是东面也被唐军攻破了,杨威脸面一变。起身架起刘文秀就走:“大帅,恕末将得罪了。” 刘文秀叹息了一声,任由杨威架着自己走。正在北面苦苦支撑的大昌军终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城中不时传来枪声。唐军分明已经进了城,一个士兵哭喊起来:“唐军进城了,唐军进城了!” 这个声音把狄三升和贺云天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所有地大昌军都忍不住向身后看去,发现唐军真的进了城,苦苦支撑的防线“哗”地一声全部崩溃。所有地大昌军都转身逃去,任由贺云天,狄三升两人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也止不住败兵溃散。自己也身不由已的卷入到溃逃当中。 吴三桂在大营看得真切,他顿时狂喜,吩咐传令兵道:“擂鼓,全军压上。” 雄壮的鼓声响了起来,关宁军向城墙的缺口涡涌着挤去,没有了大昌军的阻碍,唐军快速向城中推进。 李鸿基和一众大将站在高台,将安庆城中的状况尽收眼底,他没有想到最先入城地竟会是刘泽清和刘良佐两人攻的西门,在他的映像中,刘泽清和刘良佐两人最会耍滑头,他们的兵马素质也最差,十五六万人中,才选出了一万二千人加入唐军,今天三门地力量也是他们最弱,没想到反而是最弱的人先攻进城中。 其他唐军将领却是一幅惋情的表情,安庆不到半天就让四人破了,再也没有他们插手的机会,若是依他们之意,巴不得吴三桂等人没有攻克,就可以轮到他们出手。 城中的大昌军四散而逃,只是除了南门,三路都是唐军的人马,南门出去就是滚滚长江,许多人慌不择路,急忙往百姓家里逃去,不过,大昌军这数月来在安庆的搜刮让他们尝到了苦头。 许多安庆百姓发现城破后,对大昌军一点也不客气,胆小一点的死顶着门不让大昌军的士兵进去,胆大的放他们进去后,躲在背后就是一个闷棍,将大昌军的士兵打晕后丢了出来。 许多人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得从南门跑出,出了城,却只能望着滚滚长江兴叹,他们无论是沿江走,还是下走,一样会落入唐军的中,而长江上还游戈着唐军的水师,就是有人找到了船只,也很难通过辽阔的江面不被发现。 杨威倒是准备的充足,他在一个小弯处藏好了五条小船,这个小湾比较隐密,全部被芦草遮盖,若不到近前根本发现不了,这五条小船都是渔民用来打鱼的鱼船,每条船可以载十人左右,杨威和刘文秀身边只有三十五人,足够搭乘了。 刘文秀被杨威架起时,已是昏昏愕愕,心中充满了失败的情绪,出了城,却清醒过来,见杨威让五条船全部坐上人,喝道:“放下两条,其余人分到其他船上。” 杨威愣了一下:“大帅,有五条船为什么不用?” 刘文秀责道:“蠢材,多一条船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其余人忙七手八脚的换船,杨威虽然被骂,但看到刘文秀清醒过来,还是高兴的居多,见众人转移完毕,正要吩咐人把两条船弄沉,刘文秀叫住了去凿船的人,道:“留着。” 杨威不解的道:“大帅,留着会给唐贼留下线索。” “没关系,这里如此隐秘,若是等唐军找到,我等已去远了,若是我们的人找到,或许还能让几人逃命。” 杨威不以为然,却不好再分辨,挥一挥手,宣布开船,刘文秀留下这两艘船的用意其实是想让大昌军的士兵发现后,架船出逃时,能将唐军水师的注意力引开,否则在这大白天,他们三艘船很难逃过唐军的搜捕,不过,这一层的用意却不能说出来,以防部下觉得自己狠心。 出了这片芦草,小船正要向下游而去,刘文秀突然吩咐道:“往上走。” 若是要横渡长江,恐怕没到江中已被唐军发现,可是也没有往上走的道理,向上是逆流不说,从九江和安庆,还到处是唐军的船只,而往下走,却可以直达应天府,唐军虽然占领了长江两岸,但弘光朝的水师却是强势的,唐军的水师有顾虑,前些日子,据他们所知,大昌军已和弘光朝达成了协议,只要进入弘光朝的水师范围,就安全了。 杨威还以为刘文秀糊涂了,疑惑的问道:“大人,往上走岂不是送死?”刘文秀的亲兵也是不解,根本没有听从刘文秀的命令往上划。 刘文秀只得耐心解释:“若你们是唐军水师将领,是会注意下方,还是会注意上方?” 杨威答道:“当然注意下方,除非是傻瓜才会往上走。”突然记前这话岂不是骂了刘文秀,忙停嘴,他的眼睛却一亮,显然是想到了往上走的好处。 刘文秀道:“正是如此,我们先往上走,唐军一定不会注意我们,等到了天黑,我们再顺流而下,到时一夜可以漂出数百里,我们就安全了。” 众人大喜,拼命往前划去,刘文秀自己和亲兵都脱下了盔甲,装成打渔之人,船上只留数人划船,其余人下水在底下推着船走,这一珲水深不过齐胸,有人船过来时,底下的人就藏到了水里。 唐军的水师果然多是在下游,偶有人看见他们都以为是唐军运送辎重的民船返回,也没有人管他们,不过,连续遇到几次人后,刘文秀和亲兵也心里发毛,只要有一艘船靠近他们,就会无所遁形,走了数里路后,连忙藏进了一片芦苇中。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混乱,安庆府的大昌军已被唐军肃清,刘文秀的五万大军,除了战死的二万多人,还有二万多尽数向唐军投降,有一些人找到了船只,想从长江上溜走,也全部落入到唐军水师手中。 大昌军的将领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令唐军奇怪的是主将刘文秀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吴三桂等人以为刘文秀藏在百姓家中,无奈唐军没有命令,不得进入百姓家搜捕,只得贴上布告,通揖刘文秀。 就在吴三桂等人认为城中已安全,想请皇帝入城时,江上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炮声,唐军的士兵大为惊讶,纷纷涌到南城去观看,只见长江下游突然出现了一片帆影,密密麻麻的船只黑压压的朝安庆驶来,许多船上还冒出了一片片硝烟,无数的炮弹砸向唐军的水师,城头上的唐军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新开精楼每人可领二个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章 形势分折 这支船队正是东海霸主郑家最精锐的舰队,一共八艘巨舰,每条舰上载有十六至二十门大炮,后面还跟着上百条小船,或用来接敌近战,或用来纵火,每条船都各有功用,总兵力达到了一万多人。 此时十五岁的郑森正站在最前的一艘战舰上,兴奋的看着唐军的舰队一艘艘在已方火炮的打击下沉没,这次郑家出兵,和他有很大关系。 弘光帝执于要和唐军签订和约,让许多人都痛心不已,周家和郑家更是失望,他们本身就在一方诸候,若非唐军势大,他们就有可能自已起来争夺江山,为了自保,才听众弘光朝的号令,可是如果听众朝庭之令,说不定会灭的更快,两家自然都另打主意。 郑家一直和唐军有接触,郑芝龙本有意向唐军投降了事,又怕投降唐军后,唐军会将他们海上的实力全盘接收,再也不能如此逍遥,一直患得患失,他的两个弟弟郑芝虎、郑鸿逵更是大力反对投降。 郑芝龙不能决定,便问郑森该如何处理,本来郑芝龙也没有指望郑森来说来什么大道理,只是郑森是长子,他有意拿自己的难题让长子知晓,毕竟以后他要继承家业,郑森说出的话却让他大吃大惊:“父亲大人,若大唐得了天下,是会禁海还是开海?” 郑芝龙想了一下才道:“我听说唐皇曾在一年前就派出商队远赴欧巴罗贸易。依唐皇对商人地重视来看,多半会是开海。” 郑森点头:“这就是了,若唐皇开海。是否会容许海上的力量为他人掌控?” 郑芝龙恍然大悟,只是迟疑的道:“虽如此,但现在投降唐军。亦不失为保命之计。” 郑森道:“父亲大人为何如此悲观。若我军能与周家联合。莫说不一定会败,就是陆上败了,父亲大人还有海洋,又何必要仰人鼻息。 郑芝龙深觉有理,其实他内心也不甘心不打一仗就投降唐军,遂打消了投降地念头。郑家既然不想再依靠弘光小朝庭,自然不会在意弘光朝和唐军签的协议,郑芝龙与几个幕僚相商后,马上派出水师对张献忠进行援助。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安庆已破郑军才赶了过来。 唐军得知弘光朝又是送物又是送银,与唐军议和后,哪里还会把注意力放在弘光朝的水师上,加上唐军才刚进入直隶,长江上也来不及建立防线,被郑家地船队逆流而上,报信地人还在半路上。 唐军地舰队除了郝摇旗的那艘大船外,多是六至八门火炮的小船,他们都散在江面上搜寻大昌军的逃跑人员,措不及防下,哪里是郑军的对手,逃得稍慢一点的都被郑军地火炮击中,江面上到处是唐军船队的残骸,粗粗一看唐军损失不下千人,数天前与张献忠水师的战斗在长江上又重演了一遍,不过,这次倒霉的却是唐军。 郝摇旗地旗舰名叫教广号,就在安庆府的南门,见已方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舰队在敌人的攻击下死伤惨重,郝摇旗不由大怒,急令迎战,借着城墙的掩护,将左侧弦调转郑家的船队,郝摇旗杀气腾腾吩咐开炮,十八门大炮依次开火,呼啸着朝郑军的舰队砸去。 这次郑军指挥舰队的首领是郑彩,郑彩和郑芝龙是本家,当初郑芝龙本名郑一官,海盗首领颜思齐死后,郑一官自立门户,从福建将郑彩、郑兴、郑明、杨耿、陈瞻等人招来,号称十八芝,郑一官从此改名为“芝龙,“郑彩可以说是郑家绝对的心腹。 郑家最大的一艘海船装有七十二门大炮,不过,那船开不到长江,这次过来的船最多只有二十门大炮,郑军刚发现唐军的这艘大船,就看到教广号上升起一片硝烟,郑彩也不由色变,此时双方相差不到三里,正是火炮的有效射程,郑彩马上吩咐赶快规避。 郑家打头的四艘船全是装有二十门大炮的中型舰只,横在长江上几乎将一半水面霸占,说要规避,又哪来得及,郑彩的话刚说完,唐军的炮弹落了下来,船的四周溅起了十多股水柱,还有几颗炮弹落到了郑彩座舰的甲板上,炸得木屑横飞,唐军将所有炮弹都发向了这艘突前的船只。 炮弹一落下,郑彩就将郑森扑倒,等爆炸过后,两人回首向被唐军击中的地方看去,也不由冒出了一丝丝凉气。被唐军炮弹击中的四周尸横遍地,郑军士兵的断腿残肢到处都是,座船上还开了几个大窟窿,几处开始燃起大火,没受伤的士兵慌忙提水向火场浇去,还好火势并不大,数下就朴灭了。 郑彩大为恼火,没想到唐军有如此威力的大船,这艘船就是到了海上,也不会比郑家的船只逊色,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毁了唐军的那艘巨舰:“传令郑兴,率两舰抢占上方,其余船只,随我旗舰一起攻击。” 随着传令兵旗帜的挥动,郑军前头的两艘船只马上脱离自己的队列,向郝摇旗的教广号逼去,郑军另外六艘大船,齐将侧弦调了过来,对准了数里外的教广号。 看到如此多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自己,郝摇旗也是头皮发麻,教广号身边只剩下了六艘只有四至八门火炮的小船,其余船只都是一些辅助,运输船队,火力连对方的一半都不到,刚才第一轮近乎偷袭的发射,本来想击沉对方一艘船再说,没想到因为大匆忙反而只给了对方一点小伤害,如何会是对方的对手,郝摇旗没敢缠战,连忙传令全力撤退。 见唐军要走,郑军更是不肯放过,六艘大船一起开火,在唐军舰队的四周掀起了无数巨大地水柱。唐军的几艘小运输船一被炮弹砸中,马上四分五裂,教广号上也挨了数颗炮弹。不过唐军的甲板都铺了一层铁板,得已平安无事,只是上面地一些木质建筑地没有那么幸运。被炸出了几处缺口。到处飞起的弹片和木屑。一下子使船上的数十名唐军炸得或死或伤。 这时在安庆城上地唐军才反应过来。吴三桂连忙派人去向李鸿基报告,李鸿基在北门刚好看不到南门地情况,听到炮声隆隆,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得到吴三桂地报告,大惊失色。这点水师可是唐军的种子,如何能有闪失,急忙下令,“快,让部队把大门让开。先让炮兵通过,把大炮抬到城墙上,封锁江面。” 唐军的炮兵恍然大悟,急忙去牵马匹,把缰绳套到马上,拉动着大炮向城内走去,炮兵笨重,在城内又无用,本来炮兵一般都是最后进城,只是此时却已经顾不得,只能先走,路上到外是沆沆洼洼,一不小心,大炮就会侧翻,不但马有可能压伤,就是侧面扶着的人也危险的很。 已经有几门大炮被路上的坑拌倒了,数名唐军被翻滚着地大炮压过,立刻就肠穿肚烂,眼见是不活了,侧翻的大炮将道路更是堵得一塌糊涂,真是越急越慢,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沆沆洼洼都是唐军自己的大炮所炸。 唐军无法,只得费时将侧翻地大炮直接挪到一边,前面的人抓紧时间抢修进城的道路,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路修好,炮车在马拉下轻巧的进入城中。 进了城,所有的大炮都向南门拉去,只是还离南门有一段距离时,所有的唐军却不得不停下来,郑军正在用大炮攻击安庆的南门,无数的炮弹砸在安庆南面,整个安庆府都好象在嗦嗦发抖。 刚才在南城上观看两军水师作战的唐军正在狼狈的撤下来,许多人还抬着担架,上面全是一些断胳膊少腿之人。 原来郝摇旗迫不得已退走后,郑军追了一段距离,见双方越拉越远,从安庆往上,北方都被唐军占领,郑军也不敢追太远,否则唐军若是用大炮将后方封死,不免麻烦,就退了下来,看到安庆已落入唐军手里,郑彩干脆让所有的船只都用侧弦对着城墙猛轰。 郑军的舰队大小船只加起来的大炮足有五百多门,虽然不能全部参与进去,但至少有两百门大炮可以同时发射,此时安庆南面的城墙上莫说是推火炮上去,就是一只耗子也不能停留。 郑军的舰队一直轰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心满意足的返转,郑军船上全是重炮,此时安庆的南城墙已成为了一片废墟,没有数月功夫,恐怕是不能修好了。 李鸿基走到了安庆的南面,见到长江上漂浮的唐军水师残骸,加上脚下的废墟,脸色不由铁青,没想到竟会被弘光朝耍了一通,更让他忧虑的是,弘光朝的水师一加入战役,将会使灭张变得困难重重,张献忠依靠弘光朝水师的支援,等于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唐军不能渡江作战,否则数十万唐军渡江时,被对方的水师一偷袭,将会损失惨重。 至于筑炮台,在还有一边没有占领的情况下也是无用,不等自己的炮台筑好,对方的舰队可以轻易将自己的炮台炸毁。 见皇帝的面色难看,宋献策知道皇帝担扰的是什么,在旁道:“万岁不必烦恼,这恐怕不是弘光朝的意思。” 李鸿基大为惊讶:“不是弘光朝,那这支舰队哪来的,上面明明挂着大大的郑字。” 宋献策道:“回禀万岁,挂着郑字没错,这确是郑家的舰队,可是微臣却敢肯定弘光朝没有胆量攻击我军,哪有前头刚送来大批财物,马上就翻脸的道理,加上十万匹丝绸,这可是二百万两银子,就是把安庆府拆了卖个精光,也值不了二百万两银子啊。 李鸿基反应过来:“爱卿是说这次行动纯粹是郑家自己搞出来的,我军非是受弘光朝所骗。” 宋献策点头:“禀万岁,十有是如此,万岁不妨再派人去应天府向弘光朝责问,要求赔偿我军损失,并约束郑芝龙的舰队不得进入长江,否则我军与弘光朝的和约就此作废。” 李过在旁摇了摇头,道:“宋大人,即然郑芝龙能够不理弘光朝与我朝签订的和约,悍然袭击我军,应天府恐怕也阻止不了郑军进入长江。” 宋献策道:“不然,可别忘了还有周家,周家的水师可不比郑军弱,若是弘光朝下死令,郑家不见得敢动弹。” 李鸿基问道:“若周家与郑家联成一气,那又该如何是好?” 宋献策道:“万岁放心,若周,郑两家联成一气,那我们就逼弘光朝将整个长江封了,安庆到松江,至少也有上千里的距离,周,郑两家的水师虽然强大,也不可能没有陆地支援的情况下硬进来,再说弘光朝得到了明朝所有势力承认,就是他们敢冒险进入长江,等于公然和弘光朝对抗,若真如此,弘光朝马上就得分裂,岂非对我朝更加有利。” 李过不服的道:“宋大人就那么有把握弘光朝能听我们的话。” 李鸿基抬了一下手,制止了李过发问:“好,朕就让杜郧再跑一场应天府,让他们解释为什么郑家的舰队会攻击我军,如果此事不能让我军满意,那么双方的合约马上作废,朕的五十万大军将转攻应天。” 若此事真是郑家的私下行动,那么通过弘光朝就完全可以掰回来,倒也不用急着过江攻打张献忠。李鸿基静静的想到。 杜郧上次到应天府捞到了不少好处,朱由崧为了尽快让唐军签订和约,没少让人送东西给他,这次听到又要去应天府,顿时全身来劲,急匆匆的过了江。 朱由崧深得他祖父万历的真传,和唐军签订完和约后,以为万事大吉,政事全部付予马士英,阮大诚等人,自己整天躲在后宫,沉于女声,听到杜郧又来到了应天府,才不耐烦的出来接见。 当杜郧气势汹汹的责问为什么福建水师攻击唐军时,朱由崧甚至不知道此事,连忙向马士英询问。 马士英得知郑军的舰队袭击了唐军,也是吓了一大跳,暗骂郑家给朝庭添乱,只是郑家手握兵权,财权,对于新朝的建立,又立有大功,他并不敢责怪郑家,只好将此事压了下来,见到皇帝询问,不得不一股脑说了出来。 朱由崧听到后,吓得目瞪口呆,口里连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标题应是形势分析不过错了没法更改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一章 狐假虎威 看到弘光帝如此惊慌,杜郧不由有点得意,安慰道:“皇上放心,吾皇知道袭击我军必不是皇上之意,只是郑军的私下行动罢了,如果皇上能答应吾皇的几个小小要求,那么两朝的和约依旧有效。” 朱由崧大喜:“杜公公,此话当真?” 杜郧摇头晃脑的道:“当然,我军被郑家舰队偷袭,全军上下都义愤填膺,劝吾皇马上提大军来攻应天府,唯有吾皇力排众议,说陛下也是一国之君,必不会出尔反尔,恐怕是手下之人瞒着陛下所为。” 朱由崧如鸡啄米般的点头:“唐皇英明,确实是郑家瞒着朕所为,朕根本没有以允许过郑军的水师袭击贵军。” 杜郧叹了一口气:“吾皇虽然知道不是陛下所为,但造成我军的损失也是事实,此事极为恶劣,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两朝大战,非是吾皇所愿,只是若对陛下不闻不问,不但有失吾皇的威信,就是手下将士也会不服,所以此事还要陛下给吾皇一个交代才行。” 朱由崧连忙道:“如何交待?” 杜郧心头窃喜:“第一,陛下需将长江水道封锁,不准水师船只进入长江,以防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朱由崧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可以,可以,朕一定严令片板不许过江,如何?” 马士英听得大吃一惊,这位爷还以为是禁海。 片板不许过江,那应天府地粮食从哪里来,银饷从哪里来。应天府和浙江,福建怎么联系,正要反对。杜郧已经先开口:“陛下也不必如此。如替朝庭运送钱粮的商船尽可以过。应天府的百姓和各地来往也尽可以随便,只是无论是周家地水师,还是郑家的水师,陛下需严令他们不许进入长江,如果要进入,需把大炮全部御掉。现在还在长江内的水师,陛下需下令让他们全部撤出。” 朱由崧才知自己吹牛吹地过火,片板不许过江只是冲口而出,真要如此。那应天府就成了一个死城了,见杜郧没有计较才松了一口气,怕着胸脯道:“请杜公公放心,回去转告唐皇,长江再也不会有我朝水师地一兵一卒。” 朱由崧说完,又转过头来对马士英道:“马爱卿,此事就交给你了,让郑家将他们地水师全部撤出来?” 马士英顿时愁眉苦脸,应道:“是。” 他当上了首辅,皇帝又不理事,还以为能尽撑朝中大权,哪知最有实力的周,郑两家却是把朝庭当成了摆设,对朝庭的许多命令都阳奉阴违,遭糕的是两家要兵有兵,要钱有钱,朝庭除了有一个大义的名号,根本不能制约他们,反而多有仰仗,否则两省若是停了赋税,整个朝庭的税收就要少近一半。 此时听到皇帝要自己下令不让郑军进入长江,马士英不由头痛,郑军比起周家更是跋扈,只是此时有杜郧在场,却不便和皇帝分说,只能先应了下来。 朱由崧又转过头,对杜郧可怜巴巴地问:“唐皇还有何事要朕做?” 杜郧道:“这次我军遭到郑家突然袭击,虽然不是陛下之令,但郑家毕竟是陛下的臣子,这个损失应该由陛下来承担,这是我军的一份损失清单,请陛下过目,只要陛下办妥了此事,我朝与陛下所签的和约依然有效。” 朱由崧松了一口气,赔偿一点损失倒也没什么了不起,将清单接过来一看,侥是朱由崧对银子没有什么概念,也吓了一大跳,失色叫道:“二百万两银子?” 马士英连忙从弘光帝手上接过清单,上面实际列了二百零二万五千三百一十六两银子,唐军愿意将零头抹去,让弘光朝只赔二百万两。 马士英抖了抖这份要弘光朝赔款地清单:“杜公公,这银子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朝新立不久,实在是拿不出如此多的银两” 杜郧头抬得老高:“马大人,这份清单可是依据我军的损失详细算出来的,一点水份也没有加,你若不信,自己算一算。” 马士英忙道:“信,本官当然信,只是杜公公,安庆城墙需要五十万两银子维修,不是不太高了,即本官估算,有十万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杜郧哼了一声:“十万两银子如何够,你知道什么是水泥,一包就要一两银子,安庆城墙至少要用到十万包水泥,那就是十万两银子,你算算看,五十万两银子够不够?” 马士英当然知道水泥,那是唐军境内才有出产,用来修房坚固无比,江南许多大户都花大价钱购买唐军领地内走私过来的水泥,用来给自家修围墙,一点水泥加上石头,造起围院来又快又坚固。 “杜公公,可是安庆城以前没有用水泥啊。” “正是没有用水泥才会被郑家的大炮炸毁,吾皇说过,安庆城重修,南边一定要用上水泥和巨石彻墙,才不会重蹈覆泽,你看,若不是郑家将南城墙全部炸毁,我军又何必用上水泥重新彻墙,这笔银子当然要算进去。” 马士英虽然觉得杜郧这样解释太过勉强,只是唐强明弱,他也不能强争,又指了指士兵的抚恤金道:“杜公公,一人三百两银子的丧葬,抚恤费是否太高了?” 杜郧摇头道:“不高,不高,你算算看,那些死去的可都是年轻小伙子,我军的军饷是每月二两半银子,一年就是三十两,他们若是没有死,起码还可以为我军效力二十年,那就是六百两银子,三百两算是打对折了。” 马士英再也没有勇气斥疑唐军水师一艘小船也要五万到十万两地价格。说不定经杜郧一解释,这也打了折,现在弘光朝的地盘一年税收不会多于一千五百万两。这还是福建,广东两省承担了一半的结果,上次和议已经花了一百万两。加上十万匹丝绸。如果现在还要拿出二百万两。恐怕马上就要把应天府地府库清空。 没有银子,朝庭怎么运转,那些骄兵悍将会如何反应,马士英想起来就感到头大,他抬眼看着弘光帝,请他决定。 弘光帝再傻也知道现在府库中应当没有什么银子。向杜郧哀求道:“杜公公,非是朕不相信贵军的这份清单,实在是本朝已拿不出如此多的银子,还请杜公公向唐皇美言。是否可以酌情减少。” 杜郧笑道:“陛下未免太过忠厚了,这损失是郑家造成了,自然由郑家负担,郑家每年在海上收入上千万两白银,富可敌国,莫说二百万两,就是加个一倍也拿得出,陛下一道旨意下去,郑军还敢抗旨不成。 朱由崧恍然大悟:“杜公公提醒地是,朕糊涂了,郑家造成地损失,自然要郑家承担,马爱卿,传朕旨意,让郑家拿出二百万两银子,不,四百万两银子赔偿唐军地损失。” 杜郧听得双眼笑眯眯:“陛下,四百万两银子到陛下的库中恐怕还要过一段时间,奴才要先向吾皇告之结果,还请陛下先将银子交给奴才,吾皇看到了陛下的诚意,自然会维持两朝的和约。” 朱由崧想反正那边有四百万两银子进来,先给唐军二百万两也无妨,正要答应,马士英大急,这四百万两银子要得到要不到他可一点把握也没有,拼命向朱由崧摇头,朱由崧不由迟疑。 马士英只好接口道:“不瞒杜公公,我朝就是清空了府空,现在也拿不出二百万两银子,还望杜公公见谅。” 杜郧在宫中打滚多年,宫中哪个稍有职权的太监不是富得流油,却个个最善装穷,他如何会相信马士英的话,眼珠一转道:“那可以拿出多少。” 马士英狠了狠心:“二十万两。” 杜郧面色沉了下来:“马大人,你这不是打发要饭地,二十万两,亏你也说得出口,连我朝将士的抚恤都不够,杜某回去怎么能交差。” 朱由崧也看不过去:“马爱卿,府库里应当不止这点银子,那先给杜公公一百万两就是。” 马士英身为首辅,自然知道府库中还有近三百万两银子,只是这些银子至少还要应付朝庭三月所需,本来就是紧巴巴的,挤出二十万两银子已是困难,皇帝真能从郑军拿到四百万两银子,二百万两全给唐军也不要紧,只是马士英将这四百万两银子收入自动排除,再要拿一百万两银子出来,到时朝庭揭不开锅,他这个首辅就要脸面无光,说不定会被人趁机拱下台,只是这样的事却不能和皇帝分说。 马士英咬紧牙关:“皇上,非是臣敢隐瞒,库中银子已不足百万两了,若是将内库也算上,说不定可以凑出一百万两,只是朝庭不可一日无钱,若全给了杜公公,皇上还如何给百官发饷,如何赏赐下人?” 听马士英如此一说,朱由崧也傻了眼,他倒没想到马士英敢骗自己,只好涎着脸向杜郧道:“杜公公,你看我朝实在困难,不如先给五十万两如何,若是郑家地银子一到,朕自然派人送给贵军。” 杜郧听到弘光帝如此低三下气和自己说话,心里大为满足,他要办的两件事,一就是要弘光朝封锁长江,让周,郑两家的水师不能进来,二就是加大弘光朝和郑家的裂痕,如今成功的让弘光帝打郑家银子的主意,可以说都做到了,至于要钱,唐军只是附带的条件,让弘光朝的财政更加困难而已,二百万两银子也够全部拿到最好,拿不到也不勉强。 杜郧故意沉吟了半响,见实在挤不出油水来,才道:“那好,奴才会将陛下的困难如实禀报吾皇,相信吾皇也能谅解。” 朱由崧大喜:“如此就多谢杜公公了。”他将手上的一个翡翠大板指摘了下来,送到了杜郧手里,这个翡翠晶莹剔透,至少也值个二三千两,杜郧毫不客气,笑眯眯的接过,向朱由崧告辞。 朱由崧看着杜郧走了出去,松了一口气,总算取得了唐军的谅解,等看不见杜郧的人影,马士英才敢向弘光帝请罪:“皇上,臣该死,刚才欺骗了皇上。” 朱由崧脸色顿时一变:“你何事欺瞒了朕?” 马士英道:“国库中的银子实有近三百万两,臣刚才说不足一百万两,实在是不想唐军将银子全部拿走,请皇上恕罪!” 朱由崧睁大了双眼:“还有三百万两,你该死,还不快点请杜公公回来,让他把银子带回去。” 马士英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反应,只是此事不得不禀报皇帝,否则让皇帝知道他隐瞒了二百万两银子,那还了得,他连忙拦住皇帝:“皇上,请听微臣一言,万不可将两百万两银子全给了唐军,否则一月后,朝庭可就毫无分文了。” 朱由崧斥道:“怎会毫无分文,朕不是马上要下旨让福建再出四百万两银子吗?” 马士英不敢说福建不会给,只得道:“皇上所言极是,只是微臣担心这笔银子太大,若是福建稍有拖延,那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即然杜公公答应和唐皇解说,如果皇上突然又给了他二百万两,杜公公反而会认为皇上和微臣有意欺骗他,请皇上三思。” 朱由崧听到杜郧有可能认为自己有意欺骗他时,吓了一跳,只得指着马士英道:“你啊,你,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张了。” 马士英连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不提郑芝龙听到弘光朝不让自己的水师进入长江,而且还要掏出四百万两银子赔偿唐军损失时会有何反应,杜郧此次又带着五十万两银子回来,顿时让唐军将领对这个太监刮目相看。不由感叹,还是太监会捞钱。知道弘光朝的水师不会进入长江后,唐军将领纷纷向皇帝上书,要求渡江作战。 李鸿基却不敢把希望真寄托在弘光朝身上,毕竟已吃过一次亏,他吩咐唐军水师派出小船装成普能的渔民往下游搜寻,只有真正确认了弘光朝的水师离开了长江,他才能率军过江作战。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二章 大军围城 张献忠得知唐军与弘光朝签订和约后,心中急的吐血,将弘光朝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骂了个狗血喷头,江西被唐军分两路进攻,已有有大半地盘落入唐军手中,他的大军从直隶抽身而回后,才将唐军的攻势遏制住,如果弘光朝放任唐军从容过江,再从后方杀入,他辛苦维持的防线马上就要崩溃。 只是他虽气也无济于事,他此时也不可能找弘光朝的麻烦,只得再调兵到景德镇一带防守,不过,还没等他的人马到景德镇,令他惊讶的事发生了,弘光朝的水师竟然袭击了唐军。 这给张献忠造成了错觉,弘光朝与唐军的和约是假,本来要调往景德镇,鄱阳一带的大军又调到了回来,他急需要对江西的唐军发动反攻,收复失地,否则就是挡住了唐军,也会被唐军渐渐困死。 丰城位于江西省中部,鄱阳湖盆地南端,东临进贤、临川,南连崇仁、乐安,西接樟树、高安,北眦新建,离省城南昌只有一百二十里。 丰城建县于东汉建安十五年(210年),划南昌县南境置富城县,晋太康六年(280年),改称丰城县,传说晋永平年间,丰城县治(今荣塘墟)曾有“紫气冲斗牛星“县令雷焕挖狱基得春秋干将,莫邪雌雄宝剑。因此,丰城别名“剑邑“。 唐军湖南总督李双喜的帅营就驻扎在小小地丰城。一个多月前,李双喜和李万成各率十万大军,由皇帝亲自在涂洲作掩护。以迅雷不久掩耳的速度分别由北部和西部杀入江西,张献忠为了直隶的地盘付出了代价,江西西部迅速被李双喜攻克。 而北部却因张献忠回援及时。唐军拿下九江后。就不得寸进,被大昌军依托九岭山脉,挡在德安,修水一带。 如今李双喜地人马分驻在樟树,高安,三头并进。牢牢的封住了大昌军重新进入西部的路线,依托锦江,唐军地民夫正将各类作战物质从长沙一袁州一丰城,援援不断地运往前线。如今地丰城已成了唐军的一个大仓库,若不是实在感到兵力实在太单薄,李双喜甚至有独力进攻南昌的冲动。 李双喜虽然有十万大军,真正的作战人员却只有六万人,占了这么多的州抚,兵力一再分薄,到了丰城,他身边真正的战斗人员只有一万五千人,即使加上高安和樟树地兵力,也才三万五千出头,而张献忠陈在南昌,抚州一线的兵力,据唐军斥候估算,高达三十万,李双喜虽然自负,也不敢以一比十的兵力去进攻南昌,抚州这样的坚城,只能在丰城停了下来。 丰城距南昌才一百多里,大昌军自然不甘心唐军在此驻扎下来,张献忠回到江西后,派出义子孙可望率十万大军围攻丰城,只攻了三日,大昌军就伤亡达二万多人,只能无奈退兵,丰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城,毕竟也是城池,里面驻扎着一万多唐军,大昌军依靠少量地火器想攻破唐军把守的城池,这十万人就是全部死在城下,恐怕也攻不破。 如今距孙可望退兵已有十天,这十天来,大昌军好象接受了丰城被唐军占领的事实,没有再向这边派过一兵一卒,相反,唐军的斥候却经常到南昌城下,明目张胆的耀武扬威,有时甚至冲着南昌城墙放上几枪,虽然杀不了人,却让城中的大昌军怒火冲天。 南昌有张献忠最为宝贵的一万多火器部队,这些队伍装配的全是从唐军中高价购来的火枪,和现在唐军使用的火枪一模一样,但是唐军的斥候却每组配备了一支射程达四五百米远的阻击枪,出去的人少了,大昌军只有吃亏的份,出来的人一多,唐军的斥候马上跑开,大昌军也无可奈何。 江西多山,从丰城到南昌却刚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大昌军就是想伏击唐军的斥候也是困难重重,因此唐军的斥候都放心大胆的每日到南昌城下溜达一圈,一百二十里地,骑兵只需要二个时辰,一天刚好可以打一个来回。 唐军斥候十人为一组,每组的长官为武总,属于唐军中最小的军官编置,在朝庭中没品为末入流,五组为一队,长官为仁勇武尉或陪戎武尉,为正从九品。五队为一营,长官为都尉或副尉,为正从八品。 丰城虽然只有一万五六千人,但唐军的斥候就有二营共五百人,唐军每天出动一营兵力出去侦察,这天,唐军的斥候又向往常一样,刚吃饱早饭就从丰城出发,向南昌急驰而去,他们身上带着干粮,到了南昌城下刚好可以啃食,在城下转上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就得回来,唐军斥候把这个当成了晨练和晚练。 刚驶出丰城一个时辰左右,差不多到了半程,带队的军官却扬手停了下来,他身边的一个小武总忙问道:“武尉大人,可是有情况?” 那名军官只是陪戎武慰,陪戎武慰上面还有仁勇武尉,两者指挥的人马虽然相同,但级别却不同,只是军队中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下级军官称呼陪戎武慰的军衔时,绝不会将前面两个字叫出来,而称呼仁勇武尉的军衔时,却肯定要把前面的两个字叫出来。 那名陪戎武慰没有理会身边武总的询问,而是举起了望远镜,朝前面凝视良久才道:“小狗,你看看,前面是否有问题?” 那名叫小狗的武总姓常,他父母大字不识,请了一个识字的先生取名,本来叫常小铀,锄和渠同音,本意是劳累,劳苦的意思,取名小铀,就表示他一生中只有一点小劳苦。 这个名字在家里叫没问题。参军之后却有了大麻烦,军营中地那些大老粗虽然都有参加文化学习,但哪能认识这人锄字。自然把他叫成了常小狗,反正军营中叫狗蛋,狗剩的人多得是。多一个小狗也没什么大不了。 常小加开始还和人解释。但士兵哪听他那些解释之语。这个字左看右看都是念狗吗,后来他的上司也如此叫,常小咖不胜其繁,只得接受了大家地称呼。 听到上司如此说,常小加也拿出了望远镜,看到半天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前面空空荡荡,一望无际,除了几个小山包,什么也没有。他摇了摇头:“武尉大人。下官没有看出有何不妥。“ 那名武尉骂道:“蠢材,你再看看那山包是什么在反光。” 常小咖再次拿起了望远镜,仔细看去,二里外的几个山包上确实有反光,此时太阳刚升起不久,正好照在那个山包上,这边虽然看不到山包下的情景,但那闪闪寒光却透露出山包下地秘密。 常小咖叫道:“大人,那边有人?” 其他斥候听到那边有人时都集拢了过来,躲在山包那边地绝对不会是自己人,若是太阳没有升起来,他们根本不会在意经常走过地几个小山包会有什么危险。 常小咖向那名陪戎武尉道:“大人,不如我们绕过去。” “不,既然被我们发现了,哪能放过,大家注意,我们放慢马速,到了近处听我号令,一起用手雷炸那帮狗娘养的贼寇。” 另一个小武总提出异议:“武尉大人,万一不是敌人怎么办?” “没有万一,出了事我负责。” 其他唐军不再言语,将腰间的手雷掏了出来,一行五十人催着跨下的俊马,用慢跑的方式接近那几个山包,到了近处,那名陪戎武慰大声喊道:“投雷。” 五十名唐军一同甩手,他们投出的手雷准确地落在了山包后面,到处是硝烟升起,这一下好象捅了马蜂窝,无数的惊叫声传来,接着是马匹跑动的声音,一队队大昌军的骑兵从山包后面露了出来。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挨炸,许多人都惊惶失措,马匹更是受到了惊吓,有地骑士来不及上马,被自己的爱马拖在地上跑了起来,顿时头破血流。 常小咖粗粗一数,现身的大昌军竟然不下五六百人,加上被炸的,更是不知有多少,若是自己这队斥候大意闯了过去,绝对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撤。”唐军的陪戎武尉作出了明智的选择,五十名唐军拨转马头,朝来处打马跑了起来,后面的大昌军大声咒骂,开始整队追击。只是越追越远,最后只能放弃。 常小咖等人回到丰城后,其他唐军的斥候小队也都返回,五个斥候小队全部受到大昌军的伏击,其中有四个斥候小队提前发现了大昌军的行动,反而令大昌军吃了亏,另一个斥候小队却大意,闯进了大昌军的伏击圈子,五十名斥候,只逃回来了十五人,虽然大昌军死的人更多,却让斥候营的最高长官,一名骁骑少校气得暴跳如雷,只好亲自去向总督李双喜请罪。 李双喜得到情报也异常重视,据各个小队的统计,大昌军这次用来伏击唐军斥候的兵力至少达到三千多人,而且全是用火枪的骑兵,大昌军是单纯不忿唐国斥候的猖狂,还是有什么行动,才要驱除唐军的斥候,不由不让李双喜寻思。 李双喜安慰了那个一下子损伤了三十多名斥候的骁骑少校一下,就让他明天继续派出斥候探听大昌军的动静,务必要知道大昌军的具体动向。毕竟有战争就难免有伤亡,从斥候的报告来看,大昌军这次也属于偷鸡不成失把米,出动三千多人,自已至少损伤了四五百人,连唐军一队完整的斥候都没有歼灭,大昌军的将领肯定会更加恼火。 大昌军的行动不用李双喜猜多久,第二天,派出的斥候不到一个时辰就纷纷返回,报告说大昌军的人马正朝丰城这里开来。 到了接近傍晚,大昌军的人马已全部到了丰城县,他们将小小的丰城转了个水泄不通,李双喜到城头一看,大昌军连营数十里,不下三十万人,看来张献忠是把所有的老底都拿了出来,想要一口吃下这路唐军的统帅部。 李双喜上午接到斥候回报后,就派出两路信使通知樟树的贺人龙和高安的马世耀来援,丰城虽然只有一万多人,李双喜却一点也不担心,若说守城,除非大昌军能将丰城的弹药,粮草耗光,否则不可能破城,此时丰城正是一个大仓库,粮草足够半年所需,弹药也充足的很,又怎会怕大昌军围城。 在张献忠的大帐里,他的几个义子除刘文秀都在,安庆被破,刘文秀不知所踪,让张献忠着实心痛了不少日子,不过,由此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弘光朝和唐军已经交战,他可不知道郑家与唐军交战后,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弯弯挠,匆忙聚起大军攻丰城,想给唐军一个下马威。 张献忠环顾了一下营中的诸将,踌躇满志:“各位爱卿,丰城里面是唐军的湖南总督,他还是李自成匹夫的侄儿,这次我们将李双喜围在小小的丰城,就是要打击一下唐军的嚣张气焰,不要以为天下就是他李家的口 孙可望带头道:“万岁,儿臣愿为此次攻城先锋。”张献忠虽然向弘光朝称臣,被封为国公,他皇帝的派头却丝毫没有减去,手下众将也照样称他为万岁。 孙可望上次在丰城铩羽而归,这次提议伏击唐军斥候就是他的主张,没想到唐军的斥候如此油滑,让他差点在张献忠面前抬不起头来,对丰城更是恨之入骨,马上主功请战。 张献忠的两眼炯然有神,扫了一下帐诸将:“可望孩儿别急,这次你们四人分攻一方,谁先进城,朕重重有赏。” 李定国,艾能奇,刘国能,孙可望齐声应道:“儿臣遵旨。” 四人心中同时泛起了波澜,张献忠以前的儿子都没于乱军之中,称帝后,虽然临幸的女子无数,却没有一个能再怀孕,大家都在议论大昌皇帝杀戳过重,今生恐怕是子嗣无望,谁能继承他的位子,就成了大昌军心中的隐忧。 最有资格继承张献忠位子的自然是他的五个义子,如今刘文秀下落不明,竞争对手就了一位,重重有赏,什么赏能比得上太子之位,孙可望心中发热,脱口而出:“攻破丰城县,活捉李双喜!” 营中的其他诸将也叫了出来:“攻破丰城县,活捉李双喜!” 这句话马上传到了各营的将士耳中,数十万人喊了起来:“攻破丰城县,活捉李双喜!” 李双喜听了只是撇撇嘴,不以为然,老子就在城中,有本事就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三章 人命如蚁 大昌军一天急赶了一百二十里路,都已疲惫,到了地头又得扎营修寨,喊了几嗓子就停了下来,显得有气无力。 扎哈沁部族长布里自从被李双喜挑选随行参加蒙古忽勒台大会后,就一直跟在李双喜身边,他亲眼看到数万蒙古人就是因为李双喜的几个小计谋自相残杀而死,对汉人的计谋大有惧意,从此死心踏地的为唐军效力,他将族中精锐的男子全部挑选出来,参加唐军,此时在李双喜身边有二千人。 看到大昌军疲惫,布里自告奋勇请战:“总督大人,请允许末将出城冲杀一阵。” 李双喜点头:“也罢,不过只准用弓箭射击,不可和敌人短兵相接。” 布里喜滋滋的应道:“末将遵令。”转身下了城墙。 不一会儿,丰城的北方大开,布里和他的二千族人冲出了城门,恶狠狠的冲大昌军的中军行辕扑去。 大昌军大为错愕,己方数十万大军将小小的丰城县围困,城内守军应当躲起来发抖才对,哪料想得到对方会主动出击,整个营帐顿时慌乱起来,好在大昌军怕被唐军的大炮攻击,营地离城距离颇远,给了他们反应的时间,大昌军急忙整队迎战。 等大昌军刚刚整好了队,布里已带着二千蒙古精骑到了近前,刹时一阵箭雨向大昌军飞去,将大昌军前头部队射得一片混乱,大昌军地火枪部队都在中军。此时并没有上来,他们也只能靠弓箭反击,如何会是蒙古精骑的对手。布里带着二千骑兵沿着大昌军的行辕前沿一路射过去,将大片大片地大昌军射倒。 等到大昌军的骑兵整队出营时,这队蒙古精骑已经在大昌军的前沿阵地差不多转了半圈。李双喜及时命人鸣金收兵。布里才带队返回。追出来地大昌军想趁势冲城,到了城下数百米处,城头地火器一起射击,将大昌军打得人仰马翻,大昌军只得悻悻退兵。 张献忠出来后,看到一片狼籍地前沿阵地。气得暴跳如雷,这次死得人虽然只有数百人,搁在数十万大军中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只是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许多士兵都已垂头丧气。 若不是天快要黑下来,张献忠马上就会命令对丰城发动进攻,掰回这一局,只是此时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听令丰城县中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布里昂首挺胸的返回城头,向李双喜缴令,这些蒙古人从小与弓箭为伴,虽然明知火枪比弓箭省力,射程更远,他们却拒绝使用火枪,认为那是懦弱者使用地武器,李鸿基也不强迫军中的建制蒙古人换装,弓箭有弓箭的优势,让他们使用不熟练的火枪作战,反而令人担心。 李双喜拍了拍布里地肩膀几下:“不错,你手下的儿郎都是好样的!” 布里裂着嘴大笑:“当然,我蒙古儿郎可不是什么孬种。” 蒙古侵掠汉人数百年,大明的边关一直烽火不断,不知有多少汉人死在蒙古人每年的打草谷手上,如今草原大部分被唐军的城池围了起来,蒙古人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汉人指定的地方放牧,别说是打草谷,就是不经允许胆敢越界,也会得到唐军的惩罚。这让汉人大长了志气。 唐军的宣传部门虽然一直说汉蒙是一家,蒙古人也是汉人分裂出去的,如今只是重回家中而已,汉人的军士对蒙古人却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颇为看不起那些死死抱着弓箭不放手的蒙古人,对他们种种生活习性都难以容忍。 蒙古人虽然不忿汉军看不起他们,无奈论起战力来,用弓箭的蒙古人确实不是用火枪的汉人对手,每次打仗汉军都是主力使用,连收拢俘虏,打扫战场这样的杂活都不让他们干,只能干瞪眼,这次难得遇上了一次围城,总算仗着蒙古人的骑射功夫显摆了一回。 旁边的游骑将军谷英见布里立功,心中不乐意,对李双喜道:“总督大人,贼军远来疲惫,又仗着人多势众,今夜防守必然松懈,末将请求今夜出城劫营。” 大昌军到来时已快接近傍晚,又被唐军扰乱了一阵,营帐只是粗粗建造,所谓漏洞百出是也,若是不劫营,实在是浪费机会。 李双喜点头:“准,但记住以拢敌为主,不在杀伤,千万不可陷于敌阵。” “大人放心,末将今晚准让那帮贼寇睡不着觉。”谷英大声应命。 是夜,大昌军在结束了白天疲累的行军后,正呼呼大睡,营外突然到处响起了枪声,唐军并没有进营,只是用火枪对着大营胡乱射击,大昌军的士兵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枪声都打了一个急凌,急忙起身。 只是在黑暗中,到处是呼啸着的子弹,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子弹就会飞到自己身上,哪里安全,有机伶一点的就躺在地上不动,大部分人都是疯狂逃离,受到攻击的营角顿时乱成了一团,许多人自相践踏而死。 其他各营想起傍晚唐军的那场突袭,都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迎战,等大昌军人马准备齐整,赶到出事地点时,唐军早已离去。 而混乱却在继续,直到四周点燃了熊熊的火把,将整个营地都照亮时,被唐军偷袭营地的混乱才停止了下来。 被唐军偷袭的地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地上到处是士兵的尸体,许多人还在大声的呻吟,真正死在唐军枪下的人不到十分之一,许多人受不了黑暗中随时有子弹飞来,向身边的同伴胡乱攻击,才引起了如此惨剧,更倒霉的是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虽然躲过子弹,却多数被胡乱跑动地同伴踩成重伤。,以大昌军的医疗水平,这些人也都没治了。 这一次死的人比白天要多好几倍。张献忠听到回报,并没有象白天那样发怒,只是阴着脸。说了一句:“各营加强警戒。其人抓紧时间休息。明日全力攻城。” 没等他手下地大将表态,张献忠就挥手让他们全部下去,自己也重新和衣而卧。 今夜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张献忠只觉得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远处又响起了枪声和士兵的惊叫声。张献忠只得一跃而起,重新出帐,见己方大营地东南角已乱成了一团,他心中虽然怒火万分。却知此时发火也没用,只能静静地等手下派兵出营驱逐对方。 这一夜,唐军反复派兵骚扰,大昌军数十万大军人人自危,谁也没有睡一个完整觉,自到天亮了,大伙儿才放心下来,一时军营中鼾声如雷。 张献忠无法,今天攻城肯定是不成了,他只得下令全军出动,修整营寨,那些睡眼惺惺地士兵都被赶了起来,开始在营寨前面挖壕沟,设陷井,整整忙碌了一天,才将营寨修好。 到了晚上,士兵们倒头便睡,大昌军的将领也放心休息,前面数百米都挖好了陷井,唐军的火枪射程虽远,在陷井外面也打不到营帐。 哪知到了半夜,突然间炮声震天,唐军把大炮拉到了城外,开始对着大昌军的军营轰击,将大昌军前营的士兵炸得哭爹喊娘,陷井将唐军挡住时,其实也将大昌军挡住,除了正门,他们也不敢去趟自己挖的陷井。 只是等他们从正门出来后,唐军已进城,这夜,唐军又是反来覆去地骚扰了一夜,大昌军人虽然没有伤亡多少,但士气大跌,一个个无精打采。 天亮后,张献忠却不愿再等了,谁知道唐军在夜晚还有什么把戏,若要等士兵养足了精神再战,那要等到那么时候,丰县就是一个弹丸之地,拿下后不就什么事也没有。 大昌军中的鼓声响了起来,无数的士兵拿着云梯开始往前冲,丰城县连个护城河也没有,城墙也只有一丈来高,这让大昌军省了不少事。攻城器具也不需要打造多少,有些身体灵活的士兵,三四个人搭着肩头就能到达城墙。 这次张献忠出了真火,一出手就是全力进攻,他地四个义子分领四门,黑压压的人群向丰城涌来,仿佛要将丰城一举淹没。 城内的唐军却毫无动静,他们静静的伏在城墙下,手指已放在火枪的板机上,只等进入射程就要发射,这些人都是唐军中的精锐,许多人还有和满人,蒙古人交手的经历,靠着营寨,面对满蒙联军骑兵凶狠的冲击都不怕,甭论现在有城墙保护,对着那些数年前还是农民的大昌军了,虽然这城墙矮了一些,大昌军也多了一些,不过也是多浪费一些弹药罢了。 大昌军冲到一半的路程,城上的火炮首先响了,无数的炮弹呼啸着砸进冲锋的人群中,升起了一片片硝烟,后面的大昌军恍若无视,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往冲去。 等大昌军到了近前,城上枪声大作,无数的子弹向城下飞去,大昌军举起手中简陋的木盾,勉强挡住到处横飞的子弹,不时有人被从空隙中钻来的子弹射倒。 唐军见火枪的威力被木盾挡了大半,开始用牙咬开手雷的引线,甩手向下丢去,无数地瓜一样的东西落入城下,发出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大昌军手中的木盾挡挡火枪的子弹还可以,如何能挡住四下飞溅的弹片,手雷落下之处,就犹如塌方一样,密密麻麻的少了一大片。 大昌军凭着人多,丝毫不后退,一排排士兵如波浪般,前仆后继的向城墙冲来,城下很快就铺满了一层尸体。 踏着自己袍泽的鲜血,大昌军的士兵艰难的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往往刚要攀登,胸口,头部就冒出汩汩的鲜血来,倒在自己架的云梯下。 后面的士兵浑然不理,踏在前面士兵的尸体上,继续向云梯攀去,手中的木盾马上不能护住自己,唐军居高临下,一一点射,大昌军多是头部中弹而死。 每一座侥幸架起来的云梯下都慢慢堆上了一层尸体,唐军也没有人去把云梯推下,要推也推不动,云梯下全被尸体压住,这时的人命如蚁。 张献忠举起望远镜,看着自己的部下在城下死伤惨重,一点也不心动,不时派出传令兵,对各门督战。唐军的火炮上午一个劲的发射,没有丝毫停顿,一炮下去,往往就是数条人命,多的时候甚至是十几条,直到火炮的炮管全都发红,才稍停一下,用水一浇,马上就发生滋滋响的白烟,将炮兵的眼睛遮住,焰的发痛。 到了下午,许多火炮一气发射了数百发炮弹,不敷使用了,只得停了下来,唐军火炮的减少,让大昌军得到了鼓舞,更是密集的朝城上涌来。 不过,到了近前,唐军的手雷发挥出了火炮的作用,许多战士甩手雷甩的胳膊生疼,大昌军在城下尸山血海,就是没有一人能够登上城墙。 大昌军整整进攻了一天,中间没有停顿,直到天黑才停下来,有的云梯下已堆成了尸山,快要和城墙齐平。 天黑了下来,大昌军出动了十万人,打着白色的灯笼,在城下收聚尸体,今天大昌军一天的进攻,城下留下了五万余具尸体,大昌军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尸体全部收拾干净,城下象下了一场大雨,泥土全部被鲜血泡软,湿滑湿滑的,踩在脚下,让大昌军收尸的士兵心里特别难受,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就会轮到自己。 城墙上的唐军严密的监视大昌军收尸体的队伍,没有再进行攻击,这么多的尸体,若不让大昌军拖下去淹埋,恐怕明天整个丰城就会笼罩在一片尸臭当中。 铳是大昌军兵多将广,张献忠得知自己的损失也是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照这样下来,再来几次,没有攻下丰城,自己的人马就要死光。 第二天,大昌军的攻击放缓了许多,再也没有使用密聚性的队伍进攻,让唐军应付轻松起来,唐军昨天伤亡虽然不大,确实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各类物质消耗的极快,子弹至少发射出一百万发,炮弹也用掉了上万发,手雷更是用掉了五万多枚。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四章 缓攻 其实若大昌军再能维持二三天这样的进攻,李双喜原先估计至少可以维持一两月的物质,除了子弹还会有剩余外,丰城的各类炮弹,手雷恐怕就要消耗殆尽,大昌军减弱了攻击强度,让李双喜紧绷的心放了下来。双方开始了拉锯战。 唐军仍每夜派人偷袭,让大昌军一直不能好好休息,张献忠防不胜防,只好将营地再离城二里,唐军的偷袭才告停止,只是每天的攻击,大昌军士兵又要多走上二里路。 安庆的下方是桐城县,桐城汉时曾作枞阳,汉武帝刘彻南巡至枞阳射蛟于江中,曾作《盛唐枞阳之歌》。晋代陶侃曾任枞阳令。隋开皇十八年改枞阳为同安县。唐至德二年,改同安县为桐城县。(注1) 桐城县地理位置特殊,境内河流纵横,水系发达,西面被白兔湖、菜子湖包围,南和黄池隔江相望。东面是白荡湖、陈瑶湖、水上运输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里地理位置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东吴大将吕蒙建城于下枞阳,以阻魏兵南进;唐代辅公裙起兵反唐于枞阳镇;南宋李全镇守幕旗山抗击金兵;元末陈友谅扎寨于浮山,朱元璋屯兵于城山,二人在今枞阳境内多次血战。 唐改成桐城县后,县府搬离了原先三面环水之地,到了白兔湖的北面,而原先的县府所在变成了枞阳镇。这所镇上地农民多是靠打渔为生,精通水性,如今郑家的水师就驻扎在这里。发挥着舰队三面环水的优势。 郑家地舰队足有一万多人,唐军不用仔细搜查就知道了郑家的落脚之地,唐军顿感难受。这里水面开阔。正适合于水军的行动。若是派出大军围剿,郑家地舰队一入水,就如蛟龙入海,若是不理,郑家舰队随时可以沿江而上,让唐军不敢过江。 唐军只得派人一遍一遍地催促弘光朝将郑家水师召回。朱由崧也生怕唐军翻脸,对郑芝龙传出多道旨意,哪知郑芝龙就是借口找不到人而拒不召回舰队,朱由崧派到枞阳镇上地传旨太监不是路上被强盗抢劫。就是在水上溺水而亡,到最后没有一个太监敢再去传旨。 这下唐军也绝了由弘光朝召回郑家舰队的想法,剿灭郑家水师,或至少逼得他们远离枞阳镇,被李鸿基提上了议事日程,否则唐军绝不能渡江攻打张献忠。 枞阳镇的地理位置已让唐军的情报人员打探出来,对于如何围剿郑家的舰队,唐军将领都面面相觑,枞阳的地理位置太好了,简直是一个天然地水军基地,何况除了枞阳,郑家还可以随时沿着长江攻击唐军长江以南的黄池,铜陵,青阳等地。 这些地方的唐军极为薄弱,多是大昌军退去后,那些地方的民众自发驱逐大昌军地官员,向唐军投靠,唐军只派出小部分官员赴任,有的地方甚至官员也没有派,就是委任的当地人,郑家的水师若有意,恐怕只要大军一移向,那些地方就马上要易帜,唐军讨论来,讨论去竟然拿不出一个方案,让李鸿基颇为气闷。 唐军的将领要说在陆上打仗,那是一个叫的比一个凶,可是对方借着江河之利,打不过随时可以溜走,等你不防备又可以杀回来,李过、崔尔达、刘体纯、左光先、刘芳亮、拓养坤、虎大威……等数十名唐军将领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象蔫泥儿似的。 最后宋献策打破了沉默,向李鸿基建议道:“万岁,我军不如转向广济,大军从那里过河,不必理会郑家的舰队。” 广济处在九江的上方,九江已被唐军攻下,唐军完全可以在两面修筑炮台,将整个长江封死,从那里过河,唐军可以不必担心郑家的舰队会冲破炮台的封锁来攻击自己。 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把长江下游拱手相让,而且郑家舰队随时可以通过湖口,进入潘阳湖,对唐军的后路产生巨大的危胁,李鸿基绝不愿意在攻击张献忠的时候,后面有一支精锐的舰队随时对自己虎视眈眈。 宋献策一说完,李鸿基就连连摇头:“不行,朕是大唐天子,不能对郑家一支小小的舰队退避三舍,各位再说说看,有什么办法能将郑家这支舰队歼灭?” 刘芳亮摇了摇头:“难,难,这里三面是水,易守难攻,就是我军费大力气攻破了他们的防线,郑军只有往湖中一退,我军就毫无办法。” 拓养坤道:“奶奶的,要是那帮龟儿子不逃走就好了,莫说他们才一万多人,就是有个十万,也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鸿基听得眼睛一亮,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好象有什么东西正要抓住又溜走了,不由向拓养坤道:“你刚才说什么,重说一遍。”拓养坤还以后皇帝恼怒自已刚才说了粗口,若是平时,可能嘻嘻哈哈就过去了,此时大家正心烦,见皇帝满脸严肃的盯着他,不由吓了一跳:“皇上,臣该死,不该口出粗言。” 李鸿基摇头:“不是这一句,把你刚才说得话重复一遍。” 拓养坤仔细看着皇帝的脸色,好象并没有对他生气,才小心问道:“皇上,真要重复啊?” 李鸿基本来是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中,因为议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不由心烦,已经走了下来,见拓养坤吞吞吐吐的样了,抬脚向他踢去:“少罗嗦,还不快讲。” 拓养坤挨了一脚,反而放下心来:“皇上,那我讲了?” 李鸿基顿时抬腿又要踢,拓养坤忙道:“臣讲了,刚才臣说奶奶的,要是那帮龟儿子不逃走就好了。莫说……” 李鸿基已打断了他:“对了,就是刚才那一句,就是要让那帮龟儿子不逃走。” 拓养坤愕然。 皇上莫非急糊涂了,要让人家不逃走,怎么可能。郑军又不是傻子。打不过还不会逃走吗。只是见皇帝脸上兴奋,却不敢提醒,万一追究他刚才地粗话,君前失议,也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其他唐军将领也是一片茫然,宋献策和李岩却若有所悟。 李鸿基已经开始下令:“崔尔达、刘体纯、李岩。” 三人一起应声:“臣在。” “你们三人从明天开始。负责在沿江修建炮台,每隔二里为一座,每座炮台要容纳三十门大炮。” “臣等遵旨。” “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 “臣在。” “你们三人负责将枞阳外出的道路全部封死,不准一粒米。一颗盐流入枞阳,若有枞阳本地百姓外出要进入枞阳,必须要让他们放下手中地全部物质,如果百姓想迁出来,一律欢迎。” “臣等遵旨。” “刘芳亮、左光先、拓养坤。” “臣在。” “你们三人,每天抽调一部分兵力,随着水师偷偷渡河,加强长江南岸铜凌,黄池等地的防守,如果郑军敢来进攻,一定要将他们狠狠击退。” “臣等遵旨。” “其他人等和朕一起坐守中军大营,好了,各位爱卿可以下去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说完,马上就要离开,拓养坤急了,拉住李鸿基的衣袍:“万岁,你还没说派谁攻打枞阳呢。” “攻打什么,朕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 “可是,可是……”拓养坤急得舌头都要打结,安排好了,我怎么没有听到。 宋献策拍了拍拓养坤地肩膀,喝道:“放开万岁地龙袍,这成何体统。” 拓养坤才知道自己地失态,急忙放开了手,他不敢再缠着李鸿基,忙拉住宋献策:“侍中大人,你一定知道皇上安排的用意对不对,麻烦你对下官解说解说,不然下官回去后,一定会睡不着觉,若是睡不着,又如何能完成皇上安排的任务。” 宋献策将拓养坤的手弹开:“你有什么任务,不就抽点兵力过江吗,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真正辛苦的是水师的郝大人。” 拓养坤忙道:“那是,那是,不过侍中大人,你就看在我们交情多年地份上,帮我解答一下迷惑。” 宋献策摇了摇头,得意的道:“也罢,看你实诚,就告诉你一下。” 拓养坤看着宋献策卖关子,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快快说出来,此时却只能陪笑:“侍中大人慢慢说,慢慢说。” 宋献策道:“无他,进攻无非有急攻和缓攻两种法子,以前大家都想一口将郑家水师吃掉,反而想不出办法,皇上只好按下性子,来个缓攻。” 拓养坤心里更是如百爪挠心:“如何缓攻法?” 宋献策只好耐下心,慢慢的告诉了他,拓养坤才欢天喜地地离去。 第二天,安庆的数十万唐军开始沿线布防,并在安庆的下方修筑炮台,此时长江远不是后世才数公里宽的模样,在长江入海口南北两咀的最大宽度为二百里,(注2)里面分成支流,还有沙洲和暗沙,往上大通(今安徽大通))河口延伸,江面逐渐缩窄。江面宽在二十里左右,唐军一面修筑的炮台并不能完全封锁江面,但对郑家的水师却有限制作用。 郑彩发现唐军的意图后,自然不甘心一半的江面不能行走,郑军的舰队每天出动,对唐军的炮台轰击,开始郑军大战上风,唐军各处的炮台州建起就被毁掉,但唐军百折不绕,凭着强大的实力和郑军拼消耗,屡毁屡建。 最后郑军只能屈服,他们所带的炮弹有限,若是把炮弹用完,他们这支舰队的实力就要损失大半,没有大炮的舰队就象没牙的老虎,再也不能给唐军产生威胁。 郑家虽然占了水师之利,却发现日子并不好过,他们拒不听从弘光朝地调任。朱由崧恼火之余,严令各部明军严查进入长江的船只,凡是郑家所属的船只一律扣留。他们地补给一点也运不进来,不但炮弹无法补给,就是米粮也有问题。只能靠陆上郑家的关系网偷偷接济一点。但相对于一万多人的大军。无异杯水车薪。 虽然长江和其所属地湖泊鱼虾极为丰富,但一万多人总不能全靠打鱼为生,何况船员们也不能整天吃鱼,而枞阳镇本身才一万多人,他们大部分靠卖鱼为生,也没有多余地粮食疏菜接济郑军。 况且唐军封锁了枞阳镇所有外出地道路。他们打的鱼虾卖不出去,换不来生活必须用品,对郑军也颇有怨言,只是郑军势大。本地的居民并不敢招惹。 唐军怕郑军一攻就走,对枞阳并没有进攻,只是将枞阳四周的湖岸都限制起来,不准一点物质流入枞阳,到了八月中旬,郑军对自己舰队的接济完全断绝,枞阳的郑家军日子越来越难过。 所谓温水煮青蛙就是这个道理,若是唐军一开始就展开对枞阳地大规模攻击,郑家的水师即使打不过,马上就可以走,他们如果将铜陵,黄池等长江以南之地攻下来作基地,唐军只能干瞪眼。 可是唐军对枞阳只封锁不进攻,却让郑军舍不得这块兵家必争之地,这里离安庆太近了,又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实在太过理想,等到郑军发觉不对时,他们已经陷在此地不能动弹了,铜凌,黄池这些地方的唐军已得到了大大地加强,再也不是郑军这支缺粮少弹的部队可以轻易攻下。 刘文秀和杨威带着三十多名亲兵也在郑彩的军中,那天郑彩率队追击唐军水师时,刘文秀和杨威既不能跟着唐军的水师逃跑,又怕引起郑军的误会,素性向郑彩的舰队迎上去,表明自己的身份。 杨威还以为既然双方是盟友,郑家的水师一定会待他们如同上宾,刘文秀却知道未必如此,果然,在他们上船后,郑家知道他们是大昌军的将领时,虽然表面热情,事实上却冷淡的很,事事都向他们保密,郑彩只是见了他们一面就爱理不理,他们的武器也全都以保管的名义收剿起来,周围还安排人每天监视,实际上是把他们软禁起来。 到了枞阳镇数天后,郑军已被唐军发现,枞阳镇被封了起来,郑军对刘文秀等人的监视才放松了一点,允许他们自己四处走动,并将武器发还给了他们。 这天,刘文秀刚从外面回来,却发现有两个郑军士兵已在他的住处等着,见到他忙热情的迎了过来:“刘大人回来了,我家将军有事要与大人商议,还请刘大人马上去见我家将军。” 上面已有四千四百字,以下:(1注1949年2月份桐城县重为桐城、桐庐两县,桐庐县辖区即为今枞阳县境,县治初设项镇铺,后移汤家沟。1951年改桐庐县为湖东县。1954年县治迁入柘阳镇,1955年7月1日,恢复汉时县名枞阳县。) (注2,两千年前,长江是在镇江、扬州附近入海,呈漏斗状河口湾,南北两咀的距离约为180k。到晋朝(公元265年)长江河口延伸到江阴附近,潮区界在九江附近,崇明岛在唐朝初期(公元618年)出水,现在长江河口的形势是在唐宋以后才形成的。自1842年起,长江口已有海图口在这一百多年内,长江口门南北两咀(苏北咀和南汇咀)的宽度又由118k缩窄至90k,水下三角洲则逐渐向海伸展,普遍向海伸展5-10k(南港口外最大伸展距离达14k),潮区界下移至安徽大通。随着河口延伸,江面逐渐缩窄。历史时期镇扬河段和江阴河段江面宽都在10k以上,而今分别缩为23和15k;南通河段在1915年宽度尚有18k,1920年在浏海沙河南岸并岸之后江面缩窄到70左右,长江河口缩窄的特点是沙洲或暗沙并岸,由分汊水道并为单一水道,河床趋于稳定。历史上长江口曾七次沙洲并岸。其中除最近两次由于人为因素加速了演变外,其余五次皆为自然演变的结果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五章 思谋脱困 枞阳三面环水,虽是盛夏,却不酷热,现在更是快要了八月中秋,正所谓秋风送爽,带来了阵阵凉意,刘文秀和杨威跟在二个郑军后面,刘文秀一边行走,一边暗想郑彩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他这些天恢复自由后,每天带着自己的亲兵在小镇上转悠,对枞阳镇的情况已有所了解,更是替郑军暗暗担忧。 镇上的居民对郑军开始既不欢迎,倒也不反感,郑军若是用银子还能卖到粮油,米面,盐等必须品,随着唐军对枞阳镇的封锁日久,居民们开始反感郑军占了枞阳镇,看着郑军的目光也一个个不善起来,镇上的粮油,米面买卖早就停了,郑军除了强抢居民家中的存贮外,别无他法,让居民和郑军的对立愈发紧张。 刘文秀早就想到枞阳不可久待,无奈早不到机会见到郑彩,就是托郑军转告,也不知郑彩有没有收到,反正郑军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月也不动窝,只是天天派出舰队骚扰唐军修筑炮台,随着唐军炮台修筑的越来越多,舰队的袭扰也停止了。 郑彩的府第安在镇中的一个大院,那个大院据说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驻扎过,有数百年历史,如今成了枞阳镇首富,一家姓赵的财主私院,被郑彩毫不客气的征用。 这个大院虽然过了数百年,但一色的青砖历历如新,房中更是雕梁画栋,彩漆放光。显然那个姓赵地财主对这个大院很是喜爱,维护的相当好。 刘文秀和杨威两人一跨进大院,郑彩已经迎了出来:“刘帅和杨将军来了。快请进。” “不敢当,败军之将,还没有谢过郑将军的救命之恩。” “什么话。你我两家本属同盟。可恨当时我军还是来地太晚。不然安庆不会被唐军攻下也未可知。” 刘文秀心里嘀咕了一声:“恐怕不是你来的太晚,而是故意那时来。” 嘴里却回到:“是啊,有郑家的无敌水师在,唐贼哪会如此猖狂。” 自从李鸿基攻占京师,崇祯做了俘虏,大明地官员士子称呼唐军不再用贼。反而是张献忠地大昌军和唐军撕破脸后,一直称呼唐军为唐贼。 郑彩一面和刘文秀说说笑笑,一面将刘文秀延请进屋,屋中还有一个十五六岁。或者是十七八岁地矮壮少年,见到刘文秀进来,也是一拱手:“在下郑森,拜见刘大帅。” 刘文秀一愣,马上还礼:“不敢当,不敢当。”又转向郑彩问道:“这位是……?” 郑彩介绍道:“哦,这位是我大哥的长子,这次是随我出来历练,历练。” 郑彩所说的大哥当然就是就郑芝龙,郑彩的年龄或许比郑芝龙还要大一些,但郑芝龙是十八芝共认的大哥。 郑森或许母亲是日本人的缘故,身材好象比他同年龄地人还有矮一些,但身体粗壮有力,这也是刘文秀分不清他是十五岁,还是已到了十七八岁的缘故,刘文秀当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后世的郑森改名为郑成功,成为中,日两国争相共认的民族英雄。 见到这个少年两眼有神,孔武有力,刘文秀不由赞了一句:“果然少年英雄,虎父无犬子。” 郑森谦虚了一句,延请刘文秀和杨威两人坐下,厅中已摆上了一席上好地酒席,其中多已龟、鳖、螃蟹以及莲、藉、菱、芡实为主,甲鱼、黄鳝、白鳝、银鱼、鳜鱼、还有难得的河豚、麦鱼、中华鲟、极品银鱼、长臂青虾。 其中在嬉子湖生长的一种约巴掌大小的野生田蟹,系当今河蟹的原始品种,状若大脚蜘蛛,每年因潮汛大量冲入湖内以致盛产,因其性寒可治多病,深得人们喜爱,为区别这种型似河蟹的爬行水陆两栖动物,沿湖渔民爱称为“喜。”而产这种田蟹的湖也叫嬉子湖,当地谚语仍有“过了黄山不看岳,出了嬉子湖不吃鱼。”之说。 铳是刘文秀和杨威两人在枞阳吃了一个多月的鱼虾,看到这桌丰盛的酒席也是食指大动,难得的是桌上还有美酒和米饭,这让嗜酒如命的杨威忍不住狂咽口水,恨不得一把抢过酒壶喝个痛快,只是看着众人未动,他只得强自忍耐。 大昌军的身份在郑军中自然算不上什么,称他们为人质更象多过于客人,这一个多月给他们的吃食多是一些普通的鱼虾,直接用湖水煮食,刚吃还好,吃了一个多月已是满口发腥,哪及得上今天酒宴的万分。 没让杨威等多久,郑彩已先提起了筷子:“刘大帅,杨将军,这里简陋,只能将就,来,吃菜。”当先向一盘红烧河豚夹去。 刘文秀不知郑彩请他来为何事,见郑彩不说,也开始埋头吃喝起来,杨威逮到机会,狂吃大喝。 郑彩只是每样菜象征性的夹了几下,就停箸不食,笑吟吟的向刘文秀和杨威劝酒,杨威酒到怀干,喝得畅快淋漓,反正什么事有刘文秀担当,不管郑军有何主意,都用不着他操心。 刘文秀吃了个半饱,就忍住口腹之欲,向郑彩道:“郑将军今天请刘某人来,恐怕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如今正要你我两军同心协力,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刘某效劳,刘某办得到决不推迟。” 郑彩喝了一声:“痛快,刘帅,恐怕你还不知道,我朝与唐军签了和约,双方就以现在的疆土为界,永不侵犯。” 刘文秀差点跳了起来:“什么?。” 杨威一听,被一根鱼刺卡到,咳嗽不止,难受得鼻涕,眼泪齐流,费了半天劲才咳了出来。 唐军和弘光朝签订和约时。已将安庆围住,刘文秀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安庆被破后。刘文秀落到了郑军手中,郑军一直对两人封锁消息,此时从郑彩口中爆出如此惊人地消息。两人没有当场晕过去。已算是定力过人。 刘文秀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那郑将军今日请我来是什么意思。是要将刘某人送给唐贼了。” 杨威一听,腾的站了起来,手按刀柄厉声道:“好啊,我就说明朝的官儿没什么好心,不可相信,皇上还一心想投靠。现在倒好,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刘文秀忙对杨威喝道:“坐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听听郑大人如何回答又何妨?” 郑彩摆了摆手:“杨将军别急。我朝和唐军地和约一个多月前就签了,只是朝庭是朝庭,我郑家是郑家,若是要送刘帅和杨将军给唐军,我军就不会攻击唐军了,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阻止唐军过江。” 杨威才悻悻的坐了下来,对郑彩的话却满脸不信,刘文秀皱了一下眉:“那岂不是郑家独力在此抗拒唐军。” 刘文秀马上信了郑彩地话,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郑家会被唐军地封锁弄得毫无办法,郑家强大地水师面临一天比一天的困境。 郑彩叹道:“如何不是如此!” 刘文秀奇道:“既然如此,为何将军不先攻下长江以南的一块地方作为基地,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郑彩苦笑道:“可惜当时本人虑不及此,朝庭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旨意要郑某率队离开,郑某势必不能久留,执意屯兵于此,就是想趁唐军过江时突击一次就返回,哪知唐军既然如此有耐性,与我朝配合,竟要活活困死我军。” 刘文秀听闻后,心中满不是滋味,不甘心道:“难道朝庭诸臣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如何可以相信唐军的和约。” 郑彩骂道:“如何会不懂,只是皇上硬要和唐军议和,朝中那些奸人为了迎合皇帝地意思,也竭力推动,我等忠贞之士反而报国无门,在他们看来,唐军即使真打过来了,大不了投降,照样高官厚禄,做不了官,也可以做个富家翁。” 刘文秀心中诽谤,郑家算什么忠贞之士,本来就是海盗出身,皇帝连发召令,他们都可以不听,还有几分忠贞之意,只是此时能救大昌军的恐怕就只有郑军,无论如何,也要使这支水师能继续对唐军产生威胁,才能保住大昌军的老巢。 他觉吟半响,才道:“郑将军可有用得着刘文秀之处,还请明言。” 郑彩请刘文秀下桌,到了一间内室,指着上面的一张地图道:“如今我军唯有拿下一处基地才能长期坚持,江北唐军防守太过严密,而下面是我朝自己地地盘,我军不能进攻,唯有江南之地如铜陵,贵池被唐军所占,守军又薄弱,攻此地正是其时,刘帅以为如何?” 刘文秀心中谪咕,若真是守军薄弱,恐怕你就直接杀了过去,哪还用得着请我,他心里大概已明白了郑彩的用意,这些地方都被大昌军所占过,虽然时间较短,毕竟还有些根基,若是没有内应,凭郑家水师那点力量,根本攻不进去,他刘文秀好呆也是大昌军的一方元帅,皇帝的义子,若能潜回那些地方,多少也能召回一些旧部,攻城虽然不足,做个内应却是有余。 只是让大昌军的忠贞之士冒着砍头的风险,替郑家当枪使,刘文秀多少会有点不舒服,不过此时却不容他多想,帮郑军就等于帮自己,何况能脱离郑军的控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刘文秀想通了这个关键,马上道:“贵池是池州的州抚所在,不可轻动,而铜陵就在长江南岸,虽然利于攻取,但唐军必定防守严密,反而青阳远离长江数十里,唐军必定少作防备,而境内有一条河直通长江,虽然通不过贵军的大船,但以小舟载人却可直通青阳县城下,若是晚上偷渡,一夜攻夫完全可以拿下青阳,不知郑将军以为如何。” 郑彩抚掌大笑:“刘帅不亏是刘帅,攻占青阳可是郑某想了数天,才苦苦思索的唯一道路,没想到刘帅一口道出,郑彩远不及也。” 刘文秀连道:“不敢,这也是刘某看到地图突然想到的反应,也不知对与不对,远不及郑将军的深思熟虑。” 郑彩热切的道:“不知刘帅可否助郑某一臂之力。” 刘文秀此时已没有推脱的余地:“你我两军合则同利,正该同舟共济,刘某这就偷偷返回池州,联络旧部,一定在贵军到来之际控制一处城门。” 郑彩大喜:“如此,吾部无忧,这些天来我军对刘帅多有怠慢,还请刘帅不要见怪。” 刘文秀口上谦让,几人重回酒席,解决了大事,顿时宾主尽欢,一席酒吃得痛快淋漓,等到酒宴结束,刘文秀、郑彩等人都有一些喝高,被人搀扶着回到了住处。 等到扶着刘文秀的郑军走后,刘文秀却从床上一跃而起,哪有半点醉意,杨威惊讶的看着刘文秀:“原来大帅没有喝醉?” 刘文秀微笑道:“当然,郑军虽然此时不属敌营,但警觉一点总是应该的,我又怎能当真喝醉。” 杨威却有些真醉了,他大着舌头道:“大帅真要帮郑军取青阳。” “不错,也容不得我们不帮,此时帮郑军就是帮我军。”刘文秀说得镇静自若。 “可是大帅,让你亲自作内应,未免太过危险,不如大帅过江后,自去找皇上,告诉皇上弘光朝和唐军签和约的事,末将自去青阳如何?” 刘文秀摇了摇头:“弘光朝和唐军签和约的事皇上恐怕早就知道了,我过去也无多大作用,还是拖住唐军的大军过江才是正理,我不去青阳又如何放心的下。” 杨威含糊的道:“那好,末将一定会拼无……拼死保护大帅的安全。” 刘文秀心下感动,正要再对部下说两句,却发现杨威已呼呼的睡去,刘文秀笑了笑,不去管他,自己吩咐亲兵开始收拾行装,打算第二天就离去。 只是刘文秀一切收拾好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这一个多月来等于和外界完全隔绝,刚才郑彩对他说得也语焉不详,他不知大昌军现有的情形如何,不由替张献忠担心起来,直到天快要亮了,才合上了眼。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六章 退避 看着船载着刘文秀一行人离去,郑森忍不住向郑彩问道,“五叔,你真能完全相信他么?” 郑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是相信,是不得不相信,没有刘文秀的帮助,我们想在池州立足连五成把握都没有,即使攻下青阳,很快也会被唐军赶出去,而有了刘文秀,我们不但有可以轻易攻取青阳,最重要的我们等于在整个池州有了耳目,即使青阳我们守不住,也可以袭击其他唐军兵力空虚之处,那时池州的唐军必定顾此失彼,我们才可能牢牢立足。” 郑森眼中一片明了的神色,郑家在池州以前不是还没根基,只是张献忠占了池州后,将池州的壕绅连根拨起,郑家派往池州的人也跟着倒了大霉,以至于郑家十几年的经营,还而要靠大昌军来获取情报,充当内应。 “五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如今唯有等待,阿森,这次让你失望了,五叔看来是老了,本来想带着你出来好好历练,没想到却让你也跟着陷入困境。”空自领着无敌的水师,却慢慢陷入困顿,让郑彩心中有一种挫败感。 “五叔,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料到咱们的皇帝真得一心一意要帮唐军,何况此时定输赢还早得很。”郑森正是初生牛赎不怕虎的年龄,自然不会象郑彩这样,一遇困顿就发出感慨。 郑彩收拾起了心情:“阿森说得对。说不定过几天就有转机。” 郑军想要等待,唐军却不想等了,这一个多月来。数十万大军空自散布在安庆地四周,只是干些修筑炮台,封锁道路的事。眼见敌人就在附近。却一直被皇帝压着不战。唐军的将领都憋了一肚子火,纷纷向皇帝请战。 郑家水军在枞阳地情况,唐军多少知道一点,唐军对枞阳全面封锁后,许多枞阳的民众在枞阳难已生活下去,他们打出来的鲜鱼没地方去卖。需要地东西又带不进来,每天都有人从枞阳搬出去,投靠外地地亲戚,没有亲戚投靠地。就住在唐军统一划定的区域,吃着由唐军发给他们的米面,这也比在枞阳生活的要好。 好在现在是热天,不需要盖房也可以住,这些人自然会带给唐军一些郑军的消息,郑军出于节省粮食,或许不愿和居民直接冲突的原因,对居民地外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军每天都要由水师偷渡数百人过去对面的池州,现在池州早已不是以前空虚的局面,考虑到将领求战心切,李鸿基不愿过分压抑将士求战之心,点头应充。 就在刘文秀走后的第三天,唐军开始对纵阳试探行地进攻,一时间,纵阳前线炮声隆隆,唐军开始发动起了攻击。 枞阳的地势北高南下,唐军还处于居高临下的优势,只是郑军在这里驻扎了一个多月,也不是无所事事,早就构筑好了工事。 唐军对杨嗣昌的一战,依靠壕沟将杨嗣昌三十万大军活活困住,郑家研究唐军的战法发现,壕沟不但对明军有效,就是对唐军依然有效,应此在这一个多月当中,郑军也在枞阳挖了大段大段的壕沟,想阻止唐军的进攻。 不过,郑家没有明白壕沟只有热兵器对热兵器的部队作战才能完全发挥功效,郑军和西洋人打交道多年,他们船上的大炮虽然可以说是先进,但士兵却多是用冷兵器作战,一些火器也是和明军一样的老式武器,一杆火枪要两个人抬才能射击,威力虽大,但射程太近,转移又不方便,和唐军一交手,登时吃了大亏,郑军的外围防线一天之内就丢了个一干二净,被唐军推到了五里拐村附近,还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 五里拐村倒不是说这个村只有五里,只是这里是白兔湖和白荡湖两湖相距最近的地方,郑军需要防守的前线大为缩小,在这里才将唐军挡住。 这只是唐军牛刀小试的结果,如果唐军要全力攻击,恐怕郑军连一天也守不住,李鸿基不愿逼迫太急,否则郑军一走了之,那唐军反而变成处处被动防守。 反正已经等了一个多月,李鸿基也不在乎多等十天半个月,他要在这里慢慢给郑军放血,给郑军一种可以守住的假象,一旦郑军的主帅不能当机立断,在这里耗下去,虽然一天的伤亡只有数百,但郑军才一万多人,又能耗多少天,等到郑军伤亡差不多时,他们的舰队再厉害也走不动了。 郑彩却不是不想走,也不是舍不得枞阳这块地,只是他暂时没地方去,青阳是他最大的倚仗,若是攻青阳有个闪失,他的这支舰队除了灰溜溜的回去,别无选择。 如今郑军虽然还没有和朝庭完全绝裂,却已是箭拨弩张,若他不能取得一两场胜利,取得足够的补给,从这里回到福建还有一大段路要走,焉知靠岸时朝庭不会对付这支屡次违反旨意的舰队,就是不靠岸也不一定安全。 可是打过一两次胜仗就不一样了,若是朝庭知道他们对唐军尚且能够胜利,又焉敢对付他们,只是刘文秀迟迟没有传回信息,郑彩只得苦苦等待,每天呈受着数百人的伤亡。 这些郑家的雄兵本应博斗于海上,再不济也得驰于江河,如今被迫在陆上和敌人相斗,让郑彩好不懊恼,好在五拐里村这个地方,左右都可以让舰队驶入,用大炮支援陆上的战斗,让唐军也不感太姿意忘形。 青阳县系唐天宝元年分泾、南陵、秋浦(今贵池市)3个县地新置。县名据《元和郡县志》、《读史方舆纪要》均说以青阳县治“在青山之阳为名“。《太平寰宇记》也说唐置县。以治“在青山之阳,故号曰青阳口“是古邑,曹纶在《初刻青阳县志序》中称:“青阳。古临城邑。唐初易今名,以其在青山之阳也。 青阳只是一个小县城,此时却是大大有名。令青阳闻名于世地是青阳腔口因青阳属于池州。 又称池州调,青阳腔是在嘉靖年间,因戈阳腔流入当地,与地方语音及民歌小曲结合形成,广为流传。并创造了腔、滚结合的歌唱形式一“滚调”,实现了戏曲声腔上的重大革新。在戏曲声腔史上起着承上启下地重要作用。 后来的目连戏、徽剧、黄梅戏、川剧、赣剧、京剧等戏曲的形成和发展,无不受到青阳腔地影响,青阳腔是徽剧地前身,徽剧又是京剧地前身。滋养了第三代地方大戏黄梅戏,包括京剧、赣剧、湘剧、川剧等戏曲剧种,都直接或间接地吸收了该唱腔,借鉴其唱法,得到了丰富和发展口故青阳腔被誉称京剧“鼻祖”。 刘文秀一行人进入青阳时,正遇上青阳县举行青阳腔的大比赛,此时正是青阳腔流传极广之时,安庆,怀宁、枞阳、桐城等地的艺人不顾战火都赶来参赛,随着各地的艺人涌入,青阳县城大为热闹,刘文秀等人虽然极易混进入去,但是唐军却因些加强了戒备,小小的青阳竟然有一千多唐军的正规军,让刘文秀等人暗暗叫苦。 尤其是到了晚上,城门更是戒备森严,通往城门地道路都是实行霄禁,刘文秀没想到竟然会因为一个戏而打乱了计划,若是偷袭失败,贵池和铜陵的唐军得到消息,骑兵数个时辰就会来援,刘文秀没有十足的把握并不敢通知郑军。 不过,各地的艺人涌入青阳,使青阳更是鱼龙混杂,刘文秀等人不但安全无忧,反而可以借着艺人地进入,快速的召聚旧部,他们三十多个人,开头每日只联络了十几人,后来一日就能联络上百甚至数百人。 这也是刘文秀不愿马上让郑军进入青阳的原因,他刚好可以借机整合出一支人马来,再不济也不会象以前一样被郑军软禁。 青阳的知县姓孙,正是大昌军以前委任的知县,这个孙知县算是青阳本地的一个乡绅,只是比较油滑,大昌军来后,他主动献出了一半的家产,又将青阳几个富绅的底细透露给了大昌军,让大昌军抄了个盆满钵满,大昌军顿时对他信任,委认了他做知县。大昌军一走,他转首就投降了唐军。 刘文秀刚好知道这个知县,他亲自找上了门,孙知县看到了刘文秀,身子马上矮了半截,又宣布向大昌军效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刘文秀诉说他是为了给大昌军保住有用之身,才向唐军投降。 刘文秀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这些人就象是墙头草,哪边势大就倒向哪边,他见刘文秀亲自现身,顿时以为大昌军的大队马上会过来,屁都不敢吭一声。 池州大昌军的旧部很多,许多是张献忠攻占池州后,杀掉的壕绅家的佃户和无地的贫农,这些人穷苦已久,有机会翻身作主人,自然愿意跟着大昌军,只是大昌军在直隶占了不到三个月,就被唐军赶了出去,这些人绝大多数不愿背井离乡,就留了下来。 唐军来后,那些人迫于形势接受唐军的统治,唐军管理池州的时间更短,还不到二个月,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心服,唐军并没有给那些穷人多少好处,那些壕绅早已被张献忠杀掉了,他们所租种的田地自然是属于自己的,感的是大昌军的恩。 有些在战前侥幸逃过大昌军屠杀的壕强在池州易帜后,纷纷返回,依靠他们本身的力量,许多人又重新收回了土地,因为他们及时投降了唐军,唐军非但没有处罚他们,反而给予了保护,池州的那些重新失地的穷人对唐军更是不满。 若是郑军不占枞阳,一开始就进攻池州的话,说不定整个池州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刘文秀守卫安庆,池州也是归他所管,他的亲卫拿着刘文秀的命令四处联络那些不满之人,自然很快聚起了大批赤贫的民众。 刘文秀到达青阳七天后,他的部下已聚起了二千多人,他们都已看戏的名义,全都集中到青阳,青阳的普通百姓还是心多向着唐军,毕竟大昌军没收掉那些壕强的财产后,为了维护自己宠大的军需,还多有向普通百姓强征粮草的举动,而唐军来了,对百姓秋毫无犯,赋税也宣布免掉二年,两相对比,自然还是唐军好些。 只有那些赤贫的农民,十分怀念大昌军刚来时,杀掉那些壕绅地主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这些日子虽然短暂,却让他们无比心动,他们盼望再来一次这样的日子,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可能再有了,就是大昌军重占了这些地方,也没有多少壕强可供他们杀了抄家,再杀就是轮到普通老百姓了。 虽然有青阳县令的掩护,但人再多就有暴露的危险了,在第八天后,刘文秀终于派人向郑彩通报可以袭取青阳的通告。 郑彩大喜,唐军只攻了五六天,郑军已伤亡了二千多人,对于只有一万二千来人的郑军来说,已经是伤筋动骨了,若是再在枞阳坚持下来,说不定士气就要崩溃。 他接到刘文秀的通告后,马上将守在五里拐村的郑军全部撤到了船上,所有船只都开到了枞阳的长沙州和凤仪乡上。 长沙州和凤仪乡是长江上的两个小岛,夹在枞阳和贵池之间,长江在这里分成了四股水流,还有一个叫岛新长州,不过新长州离陆地实在太近了,唐军的大炮可以直接打到大部分地方,郑军并没有让人驻扎在那里。 唐军在陆上的大炮也可以打到长沙州,不过,长沙州虽然是江中小岛,其实面积并不小,凤仪乡也是如此,完全可以驻扎郑军一万多人马,而凤仪县的对面就是池州的州抚贵池,江面只有数里,让贵池的唐军开始警戒起来。 郑军之所有一开始不驻在两个小岛上,是因为这里毕竟是的水流毕竟已分成四股,水势大大减少,有利于唐军强攻,还不如驻在三面环水的枞阳镇上,而且枞阳镇比起两个小岛面积至少也要大上数十倍。 只是如今只有一天的时间,郑军就不怕唐军会来进攻了,本来若是为了能迷惑住唐军,郑军可以在枞阳两守上一天,只是郑彩却舍不得再有军士伤亡。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七章 思凡下山 长沙州下面数十里,还有一个江中小岛叫和悦州,从和悦州旁边就有一条水道直通青阳县,郑彩将大舰全部停在长沙州和凤仪岛上,小舟却载着一半的精锐战士悄悄转移到了和悦州上,只等黑夜一到,就由水道直攻入青阳。 郑军的不战而走,让唐军始料未及,直到炮击良久才发现有异,对面的阵地静悄悄的毫无人影,唐军派人查看时才知对面已没有一个郑军。 等到唐军追击到枞阳江边时,只能看到郑军已全部搬到了小岛上,枞阳的居民一大早就受到警告不准出门,他们都没有人发现有异,等有人壮着胆子出来一看,才知道镇上的军队全换成了唐军,都高兴起来,生活总算可以恢复正常。 李鸿基得到回报,亲自来到了江边,观察在江中的郑军,只是郑军的舰船多停在长沙州和凤仪岛的中间,从望远镜中看不到郑军的船只,只能看到长沙州上一些郑军的营帐。 李鸿基见看不出个所以然,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对宋献策道:“宋爱卿,你看郑军这是何意?” 宋献策半响才道:“微臣以为郑军必定是忍受不了伤亡,才搬到江中的岛上。” 不过,对这种说法他也怀疑,江中的岛屿最大,两个岛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平方公里左右,岛上的居民只有数百人,郑军若是只是呆在岛上,又能呆多久。 何况这两个岛并不一定安全。其凤仪岛离贵池地陆地只有二里多一点,若贵池的唐军要对郑军发起进攻,只要架着木筏在己方大炮的掩护下冲上岛即可。而江面窄小,郑军地舰队若想支援,反而会成为唐军的靶子。 而长沙洲也不可靠。这个岛离枞阳水面距离也不超过五里。唐军若强行登陆。郑军的舰队也不可能在江面上支援,反倒是长沙洲和凤仪两岛之间地水面颇宽。 吴三桂看得不耐,这些天来,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三人好呆还有事做,封锁整个枞阳镇,而且这几天对枞阳镇地进攻。除了炮兵是由其他营调过来地外,其余也是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三人出力,而他的关宁铁骑反而整天无所事事,只是每天进行枯燥的射击练习。此时见有机会,连忙向皇帝请战:“万岁,请允许微臣出战,将两岛夺下来。” 李鸿基看了看吴三桂一眼:“江面宽五里,你有何办法将两岛夺下。” 唐军的船只为了避过郑家水师的打击,都停放在安庆的港湾,靠炮台保护,每天晚上才偷偷出动,运送一些士兵到对岸,根本不可能开到这里来登陆,否则在上面辽阔地江面上,大有可能全被郑军击沉。 吴三桂道:“臣可以伐木造舟,一天时间即可以准备完全。” 李鸿基点头:“也罢,试试也好。” 吴三桂大喜:“多谢万岁。”退了下去,马上吩咐所有的关宁军改成伐木。 宋献策皱着眉思索半天也不得要领,从枞阳镇上的居民门口中询问,可知郑军余粮已是告尽,这些天完全靠渔民和他们自己打鱼维持,到了岛上,没有居民帮忙,他们每天的生活完全要自己捕鱼,困难可想而知。 李鸿基想想自己地安排,好象没有漏洞可以让郑军钻,若是一个月前郑军能离开枞阳,李鸿基还要担心他们打池州的主意,如今池州下面各县合起来已有三万多精锐的唐军,还有刘芳亮、拓养坤等大将坐镇,李鸿基已经望见远处的山上,一棵棵大树开始倒下,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宋献策追了上去,气喘息息的道:“皇上,皇上,吴将军此举根本毫无用处,长江上的岛屿数不胜数,即使攻下对面两岛,郑军大可以一走了之,又何必白费力气。” 李鸿基停了下来:“朕知道,你说若是两岛被攻下,郑军是会往上走,还是往下走。” 宋献策愣了一下:“臣以为郑军必定没胆往上走,若是我军在两岛修筑炮台,郑军要回去,就必须强行通关了,郑军恐怕不会如此冒险。” “朕要的就是郑军往下走,这两个岛一旦锁住,我军无论是过江,还是攻击张献忠时,都不会被郑家的水师影响到,又有何不可?” 青阳的守军将领正是上次在大比武中大出风头的何报和周金两人,两人在这次大比武中,不但抱得美人归,还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军衔一下子由都尉提升到了骁骑少校,迈入了中级军官的行列。 何报的妻子是抛绣球而得,其他唐军在结婚前都看过妻子的容貌,唯有他心头忐忑,不知妻子容貌如何,虽然知道一定不会差,但心中总是没底,直到掀开妻子的盖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名女子只有十六七岁,比给他插花的七名女子都要漂亮上几分,何报顿时大喜,询问后才知妻子叫费珍娥,本来要调给崇祯的长女长平公主做侍女,只是还没来得及调,唐军便攻克了京师,她也就没有随崇祯一家搬出皇宫。 何报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时空中,费珍娥大大有名,李自成攻下北京后,将她赏给了手下的得力大将罗虎,费珍娥趁罗虎酒醉,一举将他刺杀,使李自成断了一臂。 此时罗虎在唐军中只是一名中级将官,还没有斩露头角,而费珍娥没有长久的跟随长平公主,对皇家的感情不深,被何报的绣球打中,自以为是天意,又见到何报比武时的英姿,自然是心甘情愿嫁予他为妻。 何报暗叹自己的好运气,对新娘子不由温柔体贴,只是两人恩爱缠绵了几天。何报就不得不随皇帝出征,何报虽然提升为骁骑少校,却达不到可以带妻子随军地标准。在唐军不成文的规定中,要让妻子随军出征,至少也得达到五品的将军。 两人只得洒泪而别。唐军出征地那天。整个京城道路两旁都围满了女子。她们都是来送自己的丈夫出征,皇帝本来就从宫中嫁出了近万人,其他唐军看得眼热,也想在京城成亲,那些京城的普通百姓眼看改了江山,唐军地待遇又好。乐得两拍即合,纷纷将女儿嫁予唐军。这些人都是新婚夫妻,自然是难舍难分。 如今何报已和妻子分别已有三个月,相聚三天。分离三月,接近八月中秋,更是分外思念,和他同处在一起地周金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由拿他取笑,只是两人情况都相同,周金更是还有老父在西安,就是成亲老父也不知,笑着笑着自己也不由发怔。 周金军职也是骁骑少校,他本来在拓养坤帐下效力,因青阳这些天人流太多,太杂,拓养坤将他调到青阳协防。青阳地主将还是以何报为主。 孙知县走了进来,见到两人发怔,笑着道:“两位将军若闷得慌,今晚不如去看戏如何?” 孙知县和何报,周金两人同是七品,若是在大明朝,孙知县身为文官,大可以在两人面前摆谱,只是到了大唐,文武并重,他又是一个降官,在两位面前更象是下属,两人离将军之位还差得远,他非要称两人为将军。 周金闷道:“那鸟戏有啥好瞧,不去,不去!” 对于孙知县,何报和周金两人绝对没有什么好感,这种人一点骨气也没有,若不是唐军当时腾不出手来,绝对不会委任他在原地为官。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多月来,孙知县对他们侍候的就象爷爷,他们对这个知县自然也就客气了几分。 因青阳腔拙朴、高昂、刚健、原始,用锣鼓伴唱,一唱众和,杂白混唱,腔滚结合,曲调清秀婉转,唱词通俗易懂,尤为平民百姓所喜竞 青阳腔的传统戏幕有《送饭馏幽斩娥》、《夜等鹏幽追舟》、《百花赠剑》等等,对于周金,何报这样的军人来说,对于这些伸冤,才子佳人的戏曲却不感兴奋,盖因他们深处其中,一看就知太假,前些天瞧了几幕就不想再看。 孙知县道:“两位将军,今天这戏却不同一般,两位将军一定要瞧瞧去。” 何报懒得答腔,周金却回道:“好何不一般。” 孙知县道:“将军,今天上演的戏叫《思凡下山》,讲地是一个思凡的小尼姑和另一私逃下山的和尚相遇而成亲的事,绝对好看。” 这种戏才最对周金等人地胃口,周金听得两眼发光,果然大感兴趣:“当真!” “当然,下官怎敢欺骗两位将军。” “我说老孙哪,我瞧你也蛮顺眼的,我们不是什么将军,以后你叫我老周,叫他老何就可以了,你也不用称什么下官。”周金顿时笑咪咪的,对着孙知县也亲热起来。 “不敢,不敢,两位纵然现在不是将军,过不了多久肯定也会是将军,下官这么称呼原也没错。” “好,好,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给我们说说,哪个班子唱得最好,我们就到哪里去瞧。” 这个青阳腔的比赛其实是自发形成的,每年到了八月间,各地的班子就会汇聚到青阳县表演,每晚表演的剧目大戏都相同,谁那里聚的人多,收到的赏钱最多,谁就获胜,马上名声大振,第二年出去表演收入就会大增。 孙知县道:“回两位将军,若说唱得好,当然公推姚家班,那姚家班的班主姚倩倩扮起尼姑来,简直是迷死人,不要说小和尚,就是老和尚也勾得动。”孙知县说起姚倩倩来,不由摇头晃脑,显然回味无穷。 周金哈哈大笑:“好,好,那今晚就一定要去看。” 孙知县大喜:“好,到了傍晚我准时来接两位将军。”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何报却没心思去看什么戏,只是耐不住周金水磨,到了傍晚还是和周金两人带着十几个亲兵在孙知县的邀请下一起去看戏。 虽然已是夜晚,然而整个青阳的街道都挂满了灯笼,照得道路两旁亮如白昼,从知县衙门一直排开,搭满了戏班子,戏班子的排法也有讲究,可不是先到先得,而是按去年的名次来排,第一名自然排在正中间,正对着知县衙门。 当然,有的戏班子不一定每年都来,空出的位置可以转让,也有戏班子为了出名,花大价钱来买靠近前面的的位置。 此时各个班的大戏还没有开演,各家班子为了吸引观众,开始表演一些小节目,吞火球,爬竹竿,玩各种小魔术等等,引来一阵阵叫好声,也有的戏班自知实力不济,已经开演,以错过那些大戏班开演的时间,能捞一点是一点。 县衙正中间最好的位置自然留给县太爷,这个活动虽然是名间举办,但也要得到官府的支持才行,青阳县的每任知县自然会支持,每年的大赛都能为官府额外增加一笔收入,而且有上司来视察时,也可以凭此讨好上司。 孙知县殷勤的将何报和周金两人请到了以前都是知县大人所坐的正中央位置,自己陪坐在一旁,吩吩姚家班开戏,无论什么时候,官府的意志都是最大,若孙知县和何报等人没有来看戏,什么时间开戏,自然由姚家班自己作主,他们一来,开戏的时间就是孙知县说了算。 台上的灯笼顿时亮了起来,八个演员穿着白衫、花裤,盘腿打坐在舞台侧后方,众人齐唱:“昔日有个木莲僧,救母亲临地狱门,借问灵山多少路,十万八千有余零。南无阿弥陀佛…… 木鱼声声,佛号悠悠。木鱼声渐归寂寥、一个尼姑一身红妆,忧戚上场。她居中打坐,合十俯首,默祷:“削发为尼实可怜,禅灯一盏伴奴眠,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 这尼姑当然没有递头发,只是头上包着一快白巾,以视光头,周金拍着孙知县的肩负,听得哄然叫好,虽然还没有看到尼姑的面容,但光这声音就勾魂夺魄,已让周金觉得今晚没有白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八章 戏正酣 戏还在继续开演,小尼姑唱完,后面众人旁白,“小尼赵氏,法名色空,自幼在仙桃庵出家,终日里烧香念佛,到晚来孤枕独眠,好凄凉人也!” 小尼姑接着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烧香换水…… 她突然抬头,惊喜地发现见几个子弟们下在前面游戏…… 几人作游戏状,频频眺望,挑逗小尼姑。 小尼姑:“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都牵挂,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就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碓来舂,锯来解,把磨来挨,油锅里去炸。啊呀,由他!则见那活人受罪,那曾见死鬼带枷?啊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小尼姑奔至台侧,在盆中洗手,似难耐……终不免吁叹。 这时周金才看到那小尼姑的脸,果然生得标致,此时作尼姑打扮,又另有一番风情,周金拍手叫好:“孙知县,这戏果然要得。” 孙知县连忙陪笑:“将军喜欢就好,下面戏还长着呢,将军慢慢欣赏。” 何报却站了起来,转身要走,在他看来,这个尼姑远没有他妻子好看,在这里听几个尼姑,和尚伊伊讶讶的清唱,倒不如回军营,等下再巡视一下城墙。 孙知县连拦住何报:“何将军。怎么,这戏不好?” 周金也拉住何报:“老何,给个面子。一起看戏。” 周围地人正看得上隐,对几人毫无顾忌的大声说话,已是怒目而视。不过。他们到底是官。看戏的人最多是心里大骂二声,谁也不敢当真指责他们。何报看到周围人地眼光,见周金拉住自己,只得又重新坐下。 这时,台上的小和尚已经出场了,小和尚:“林下晒衣嫌日淡。池边濯足恨鱼腥;灵山会上千尊佛,天竺求来万卷经。贫僧本无的便是。自幼身入空门,谨遵五戒,断酒除荤。烧香扫地,念佛看经。 嗳!只是不遂我地念头。今日师傅、师兄,都不在山上,火头又砍柴去了,不免到山门外,闲步一回,有何不可?” 这戏还是比较耐看,不时颇得了台下观众地叫好声,何报开始只是心头烦闷,才看不下去,到下面小尼姑和小和尚相遇时,也不知不觉看得精精有味。 县城中央热闹非凡,而青阳县地四门却异常冷清,附近的百姓都已去看戏,留下的唯有守城的唐军士兵,唐军已将附近戒严,唯有看戏结束时,半个时内允许百姓返回自己家中,如果到时未返,则只能躲在哪个屋檐下过上一晚。 县城的东门,一队队唐军正在正常巡逻,青阳现在的人虽然多,但在唐军加强监管后也一直没有出什么乱子,唐军地警惕性不免降低,但巡逻人数的规定却将大部分疏忽弥补,在夜间戒严的地方巡逻,必须保证至少有半组人,也就是五人。 今夜刘文秀亲自带队,就是要突袭唐军的东门,将东门只要控制一盏茶地时间,外面藏在河道里的郑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进城,加上他在城中埋伏的人手一发动,马上就会全城大乱,到时唐军顾头不顾尾,若不想死,只能弃城逃跑。 可是面对唐军的巡逻队,刘文秀却找不到半点机会,他没有把握能一次全歼五个人,只要有一人手中的火枪响了,马上就会惊动唐军,虽然刘文秀有信心凭着自己汇合起来的二千人,还是有把握在郑军的配后下拿下城门,只是眼下他和郑军之间却也不是亲密无间,他不愿自己的部下折损太多,刘文秀只得耐心的等待。 县城中间传来了一阵阵叫好声,显然是戏曲已到了,这个年头,若不是有戏看,大家晚上早就躺下来睡觉了,免得浪费灯油,因此全城百姓都象过年一样兴高采烈。 这种想法不免也影响到了唐军的普通士兵,听到城中传来的叫好声,巡逻的士兵都露出羡慕的神色,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朝县城中间看去。 远处灯火点点,繁华似锦,只是他们是军人,却注定不能享受一些普通人的乐趣,多数人只是望了一眼就继续巡逻。 刘文秀虽然早已摸清城中的唐军人数,知道青阳县有守军一千五百人,其中七百五十人还是刚调来不久,绝大部人会留在城中的军营,但他却一直搞不清每个城门的分守人数,让刘文秀更是举棋不定。 又一队巡逻兵过来了,刘文秀眼看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等到戏结束了,百姓们都回到了自己家中,要想引起县城的混乱就会难上数倍,唐军受到攻击也可以迅速反应,他向杨威轻轻一颔首,示意发起偷袭,一旦失败,刘文秀就决定强攻。 杨威点了点头,带着刘文秀的五名亲卫挪动到唐军巡逻队必经的位置,等唐军巡逻队经过时,两支精准的弩箭射入了前面两名唐军的咽喉中,他们仰面便倒,已发不出一点声响。 后面的三名唐军一错愕间,刘文秀的亲卫已经跃起,二人对一个,刺向了三名唐军的后心。二名唐军只觉得后心一疼,刚要发出惨叫,已被刘文秀的亲卫捂住了嘴,他们全身的力气马上散去,软软的倒在了敌人的怀中。 唯有最中间的那名唐军反应灵活,他的身体往左一侧,已避过敌人直刺入后心的一刀,正要叫喊,左胁传来一阵疼痛,刘文秀的另一名亲卫已补上了一刀,那名唐军张开了口,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堵住了他要喊出地声音。他的手移向火枪的板扣,正要用力击发,手中突然一空。火枪已被敌人夺去,他随即陷入了黑暗。 刚才还精神抖数地五名唐军巡逻兵,眨眼就无声无息的躺在冰凉的泥土上。只有附近主人家地几条家犬好象感受到了一点什么。”汪。汪”地叫了几声,见没有什么反应,又停了下来。 那几名唐军地尸体很快拖入了黑暗中,他们身上的武器被搜了个精光,火枪,手雷。腰刀,连匕首也不放过,刘文秀这次虽然召聚到二千多人,但武器却没有多少。除了他的亲卫都有武器外,多数人不过是用木棍,扁担,菜刀之类,唐军身上的武器比刘文秀的亲卫还要好,他们自然不肯浪费。 杀了这五名唐军的巡逻人员,这在条道路上行走,至少可以有一盏茶地时间不会被人发现,刘文秀的手一挥,后面涌上了黑压压的一大帮人,急匆匆的朝城门奔去,踏踏地脚步声已经将道旁两边的人家惊动,他们的家犬狂吠起来,有还留在家中的居民推门出来查看,马上被刘文秀的人喝令退回房中。 开门的人看到街道上一下子涌出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还拿着明晃晃的凶器,吓得头一缩就回去,用东西顶住了自家的房门,并喝令自己的狗儿闭嘴。 这边家犬巨大的叫声已引起了唐军的注目,只是没有见巡逻的士兵发出什么信号,唐军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青阳县最近涌进了太多陌生人,稍有一点响动,一犬开叫就百犬喝和,唐军已习惯了不时传来的狗叫声。 到了前面就是街道的尽头,唐军的防卫更是严密,刘文秀索性让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什么人?”唐军看到了一群人走了过来,已提高了警惕,用火枪对准了他们喝问。 “军爷,别开火,我们是附近的百姓。” 唐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附近的百姓来这里做什么,心中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记起自己的职责,喝道:“退回去,前面是城门要地,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军爷辛苦,我们是给你们送点吃的。” 唐军不由啼笑皆非:“我们不需要,你们回去。” 可是人群却是越来越接近,唐军隐约意识到不对,可是唐军还没有对着百姓胡乱开枪的道理,何况人家还是好心好意来送吃的,心里犹豫间,人群更是越来越近。 已经有唐军觉得不安:“站住,否则开枪了。” 人群依然在前行,看着已经露面的人数至少有数百,唐军大为紧张,一名唐军向天射出了一枪:“砰。”的枪声响起,人群微微一顿。 “杀。”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大喊,原先移动缓慢的人群陡然加快,向前面的唐军冲去,露出了藏在身后明晃晃的兵器 唐军终于发现来的不是百姓而是敌人了,射出了枪中的子弹,“砰,砰”的枪声响起,冲击的人群顿时倒了下数名,可是没等唐军重新装上子弹或拨出腰刀,汹涌的人群已经将他们淹没。 城门口的唐军顿时惊动,他们急忙对着冲锋过来的人群投出了手雷,“轰,轰”数声响起,冲锋的人群炸出了一个个缺口,这些人本来只是贫穷无地的农民,加入大昌军中也不过数月,多数人没有作过战,听到如此巨大的爆炸声,顿时吓得不知所措,转身向后退去。 一声冷喝传来:“后退者斩。” 退在最前面的数个人马上被刘文秀的亲卫用剿获来的火枪射倒,听到己方射出来的枪声,这些人顿时傻了眼,他们重新参加大昌军的目的不过是不忿被回来的壕强重新夺回了自己手中的耕地,或者是想像大昌军刚进来时一样,可以对城中的壕绅烧枪,抢掠,过几天天堂般的日子,那成想动不动就会断腿残肢,头破血流,顿时进退不得。 也有的人激起了凶性,反正是烂命一条,活着也无乐趣,死了拉倒,发出一声狂吼,又向城门冲去,在这些人的带领下,数百人顿时又开始了冲击。 唐军的火枪,手雷一起向冲过来的人群开火,无数的人倒了下来,将人群拦在数十米外,突然一名唐军惊叫起来:“外面有人。” 许多唐军也转头向后看去,一个个都惊呆了,外面的河道上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现出了一艘艘船形,一支长长的队伍冲东门冲出,眼看就要到城墙下。 这个时间来的当然不会是自己人,唐军顿时慌了手脚,不知是抵敌城内的敌人好,还是将火力对准城外的敌人。 见到唐军的火力减弱,正在冲击的人群大喜:“冲。”涡涌着向城门冲去。 县城中的戏正演到,小尼姑和小和尚一起偷下山,在半道上碰到,两人在路上真真假假,互相试探,此时正要分道,小和尚不由辣的看着小尼姑,小尼姑害羞,喝道:“哎,小师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小和尚:“这个嘛……贫僧下山,带来一个小徒弟,恐怕他走错山路,故而回头一看哪!” 小尼姑:“哦,原来你是看小徒弟的?” 小和尚:“是看小徒弟的嘛。” 小尼姑:“如此说来,小尼错怪你了。” 小和尚:“好说。请!” 小尼姑:“请哪!萍水相逢在山林,在山林。” 小和尚:“各奔前程且离分,且离分。” 两人磨磨蹭蹭,又轮到小尼姑停住偷看小和尚。 小和尚:“嘿嘿,小师太,我也要怪你不是了。” 小尼姑:“怪我何来?” 小和尚:“我也去得好好的,为啥转眼看我呢?” 小尼姑:“这个嘛……小尼下山也带着个小徒弟,怕她走错山路,故而转眼一看,谁来看你呦! 小和尚:“原来如此,贫僧得罪了,小师太莫怪。” 小尼姑:“谁来怪你啊!正是:你往东来我往西。” 小和尚:“各人心事各自知。” 周金裂开嘴,看得哈哈大笑,何报却是心中一动,他隐约听到了声枪响,忙推了周金一声:“你有没有听到枪声?” 周金不在意:“哪有枪声,看戏,看戏。” 何报仔细听了一下,周围全是一片吵杂的叫好声,不由暗笑自己敏感 “轰,轰。”的爆炸声传来,这下不但何报听到了,连台上正在喝戏的演员也停了下来,惊愕的望着东门升起的一团团焰火。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五十九章 混乱 何报跳了起来,“出事了,老周,我赶到东门看看,你马上去军营,把队伍拉到东门来。” 只是没等何报走上几步,两旁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慌的喊声:“起火啦,快跑。” 远处的一个戏台冒出了滚滚浓烟,看戏的百姓象炸了群,个个都惊惶失措,拼命离开起火的地点,此时整个街上都挤满了人,又是夜晚,这一乱就不可收拾,到处是惊叫声,哭喊声,每个人都没头没脑的往外跑去,何报等人也身不由已的被狂乱的人群朝外面挤去,哪还能按自己的想法移动。 不但是一个戏台烧起来,一儿会又有五六个戏台起火,这下众人更乱,争相逃离知县衙门的这条大街。 等到何报冲出了人群时,才发现不但周金没有人影,就是他身边的护卫也仅剩下亲兵队长曾阿牛一人,其他人都已不知去向,何报拨出了腰间的短枪,对自己的亲兵队长道:“曾阿牛,你去军营传我命令,马上派兵维持街上秩序,搞乱者,格杀务论,还有尽快对东门增援。 曾阿牛睁大了眼:“大人,那你呢。” “东门出现了情况,我必须赶到东门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大人,你身边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保护你。” “快去,军情紧急,若是担搁了我拿你是问。” 曾阿牛才不情不愿地往军营跑去。而何报则独自一人朝东门而时。走到半路,已听到阵阵喊杀声传过来,何报心中大急。更是加快了脚步。 只是到了离城门数百米远时,何报顿时呆住,前面晃动的火把下。尽是人头。许多人拿着简陋的武器。亡命地朝着城门冲去,已经占领了城门的大部分了,若不是还有枪声和手雷声响起,何报会以为城门早已被人拿下了。 何报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这些人是谁,为什么攻打城门。看他们地样子根本对后面不设防,难道不怕唐军援军到来后一个冲锋就可以把他们击垮吗。 此时城门地唐军已经越来越危了,青阳虽然有一千五百名正规军,但大部分人安排在军营。东门有水道,是青阳主要地进出大门,分守的唐军多一些,也不过是二百余人,若是只防守刘文秀纠聚起来的这些乌合之众还没有多大问题,被郑军的水师精锐一夹击,就明显吃不消。 让他们更加失望的是,这里的动静这么大,援军却迟迟没到,许多唐军已看到了城中升起来地熊熊大火,知道援兵肯定会担搁,心中更是绝望,若不是唐军平时的训练严格,又一直是战无不胜,士兵们早已崩溃。 只是现在的情况离崩溃也差不了多少,唐军已损伤了大半人手,剩下的一百多人依靠城墙死死地顶住两面的攻击,他们阻止不了郑军的爬墙,只能将城门封锁,不让郑军能通过城门大规模的进来,想坚守到唐军援军的到来。 何报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忍住冲上去拼命的冲动,敌人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他一个人根本无济于事,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不时伸头朝后面看去,希望援军快点到来。 东门和城中的慌乱,军营中的唐军早已惊动,营中的留守军官当机立断,全体出营增援,不过,他们也遇到了麻烦,唐军一出门,就不停有人向他们偷袭,弓箭就不必说了,弹弓,石头,菜刀,甚至地上还洒上了黄豆,唐军一不小心就会摔一个大跟斗。 除了弓箭,其它东西都不太可能致命,但受伤却是免不了,最让唐军可气的是两边街道房屋纵横,袭击者一得手就走,马上和百姓混在一起,在黑夜中唐军一个也抓不到,他们的火枪作用也打大折扣,不知该往哪里射击,让唐军的怒气无可发泄,到最后唐军只好不理,扶起负伤的人继续前进。 袭击者见不能逼唐军延缓速度,使出了更卑鄙的招数,开始在唐军的必经街道放火烧房,将房中的百姓赶了出去,把唐军的去路堵住,唐军要么绕道,要么先得疏散开百姓,灭火之后才能继续前进。 周金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已经出营的士兵,他刚好接过指挥权,此时被不知哪里来的敌人搞的火冒三仗,他恶狠狠的下令:“全军以战斗方式前进!” “是。”唐军大声应令,以战斗方式前进,那么一切阻拦者都是敌人,不管是袭击者还是百姓,只要挡在路上就可以开枪射击。 “砰,砰。”的枪声响起,唐军一路射击过去,无数的百姓倒在血泊中,他们当中的袭击者也不能幸免,终于让唐军闯开了一条路。 此时唐军前面已没有人挡路,街道上除了横七坚八的躺着一些被踩踏致死,或者受伤不能动的人外,百姓都已四散逃离。 前一刻还是全城尽欢,转眼间就满城狼籍,死伤惨重,见到了这队唐军,不停的有伤者发出哀求:“求求你,救救我。” 唐军此刻何尝有时间救死扶伤,只能硬着头皮前进,唐军的脚步声夹杂着那些哀求者的声音中,让他们感到分别刺耳,远处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唐军已有人端起了枪,就要射击。 周金连忙喝道:“等等,好象是自己人。” 双方迅速的接近,那人先看出了周金,连忙叫道:“周大人,周大人,快,到东门去!” 周金已从声音中听出了是何报的亲兵队长曾阿牛,连忙问道:“你们何大人呢?” “何大人已先到东门去了,他嘱咐我赶快到军营带兵去增援。” 周金忙问道:“何大人带了多少人过去?” 曾阿牛意识到了什么。带着哭腔道:“没有人跟着大人,大人是独自一人过去地。” 周金恶狠狠的叫道:“混蛋,你为什么不跟着何大人。亏你还是何大人的亲兵队长,若何大人有事,我非要你地命不可。” 曾阿牛无言以对。周金转身向后道:“全军听令。跑步前进。” 全军迅速移动起来。踏踏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可惜此时已经太晚了,在大昌军和郑军的两面夹击下,东门地唐军已是死伤殆尽,大门已被大昌军打开。郑军窝涌着进到了城中,开始沿着街道朝城中杀来。 唐军刚到知县衙门,就和进城地郑军碰到了一起,唐军用手雷放倒了前面地一部分郑军后。双方展开了肉博战,黑暗中火枪并不好使,唐国只得抽腰刀迎战,而郑军反而兵种齐全,刀兵,枪兵,盾牌兵应有尽有,又占尽了人数的优势,唐军被逼得步步后退。 周金身边只有七百多人,而后面的郑军象是无数无穷,周金看似粗犷,却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见在街道上拼杀,不能拉开距离,发挥不了唐军的火器优势,纵然唐军再勇猛善战也会被郑军的人数淹没,他只得恨恨下令:“退。” 唐军地撤走,令郑军更是士气如虹,在后面拼命追击,缠着唐军的尾巴就是不让唐军脱离,周金无奈,只得令一名仁勇武慰带队断后,那名仁勇武慰带着麾下五十名官兵拼死阻挡郑军的追击,许多人就在自己身边拉响了手雷,才成功的让唐军和郑军拉开了距离,五十名断后地唐军却无一生还。 看到袍泽为了自己淹没在敌人的人群当中,许多唐军都悲愤莫名,见拉开了距离,唐军不再客气,断后的部队迅速组成火枪队,一排排的枪手开始向后射击,追在前头的郑军纷纷中弹倒地,让头脑发热的郑军清醒过来。 唐军生怕扰乱了自己火枪队的队形,退的并不快,郑军受到了教训,也不敢逼得太近,有冒头出来的郑军都被唐军的火枪队打成了筛子,双方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就这么从东往西退去。 等唐军退到离西门只有五六百米时,南门和北门的守军也已赶了过来,唐军已增至一千人,除了在西门还有留守人员,所有的唐军都已聚集起来,而青阳的另一个主将何报还是下落不明,县令更是不见踪影。 唐军紧紧的守住这数百米的距离,郑军冲击了数次,除了在街道中心留下数十具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一时双方僵持了下来。 曾阿牛见不到何报,自责不已,他向周金请求:“大人,请给我五十人,我要把何大人救回来。” 周金“哼”了一声:“你知道何大人在哪里?” 曾阿牛更是羞愧:“卑职不知,但卑职拼了一条命也要找到何大人。” 周金冷冷的打断曾阿牛寻死的想法,“你要拼命,我却不会让五十名兄弟再跟你去送死。” 曾阿牛涨红了脸:“周大人,你不能见死不救!” 曾阿牛只是一名副尉,和周金差了两级,此时口不择言,不但周金的脸色难看,就是周金的几名部下也是脸色通红,正要喝斥他,周金已止住了众人:“我知道你想救何大人,可是此时何大人是生是死,在哪儿全然不知,现在我身为青阳的最高指挥官,必定不会让你带着兄弟们去送死,你刚才的话我可以不放在心上,若是再无礼,莫怪我不客气。” 曾阿牛被挤得说不出话,他转身向着后面的唐军大声道:“兄弟们,咱们何大人失陷在城中,生死不知,而有些人却只顾自己不愿意营救,你们说,我们应不应该救人?” 何报的部下全都嚷了起来:“救人,救人。” 关键时刻,两支互不统属的唐军意见分裂起来,在东门牺牲的数百人都是何报的部下,此刻何报部的七百五十人只剩下了四百人左右,他们眼见自己的袍泽一个个惨死,而最高长官又下落不明,自然是群情汹涌。 周金脸色铁青,没想到这个曾阿牛如此不知好呆,他下令道:“来人,把曾阿牛的枪下了,看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乱动。” 几名唐军迅速下掉了曾阿牛的枪,将他反绑起来,周金到底比他高了二级,虽然以前互不统属,但唐军有规定,在战场上,若是不和上一级的命令抵触,低一级的军官必须接受高级军官指挥,曾阿牛并不敢反抗,只是气急:“我知道了,周大人,你一定是想把青阳失陷的责任全推到何大人头上,才阻止我们去救何大人,对不对?” 周金火冒三丈:“反了,反了,你一而再的战场抗命,若不是看在你心急何大人的份上,信不信我马上毙了你。” 见曾阿牛被抓了起来,其他嚷着要救何报的人想起了军令都冷静下来,不过,看着周金都满脸的不服。 曾阿牛听到周金的威胁毫不在意,口气却软了下来:“若是何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卑职如何还能活下去,周大人,求求你了,发兵救救何大人。” 周金想起何报的生死不知,心头如何不急,他和何报在大比武时就惺惺相惜,到了青阳又共守一城,相识虽短,却早已把对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见到曾阿牛说得动情,也是心软:“把他放开,武器还给他。” 曾阿牛惊喜的道:“周大人,你答应了。” “我不能让兄弟们白白跟你去送死,但何大人也不能不救,五十人目标太多,你自己挑五名自愿去的人。” 何报的部下一听,都站了出来:“曾大人,我愿意去!挑我。 曾阿牛挑了五名熟悉的人员,向周金行了一个军礼:“周大人,刚才多有得罪,若是这次卑职还能活着回来,一定给周大人端茶赔罪。” 周金拍了拍曾阿牛的肩膀:“好,快去快回,我这里也不知能守多久,不过,我一定会守到天亮,天亮后我就不一定还能守下去。” 曾阿牛身后的五名人员都一起向周金行了一个军礼,沿着街道向黑暗中摸去。 周金马上命令掩护,数百名唐军呐喊着向前冲去,手中的火枪发出一阵阵火花,手雷象不要钱的向前丢去,郑军措不及防,被唐军的这一轮攻击打得死伤惨重,只能频频后退,两军之间拉开了一道巨大的空隙,曾阿牛等人从空隙中穿街而过。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章 发威 青阳刚归附唐军时,唐军甚至没有一人过来接收,只是让青阳知县到池州,被池州知府接见了一下,就算正式成了唐军的领地,曾阿牛等人到青阳才一个月零几天,此时走在漆黑的青阳大街上,才觉得青阳是如此的陌生,他们竟然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而去。 郑军已占领了城中大部分的地方,不时还有一两声枪声响起,那可能还有失陷的一两名唐军战士在独自战斗,曾阿牛只得带着身后的五人向着有枪声的地方摸去,只是让他们气沮的是,没等他们赶到,枪声往往早就没了。 其实也是他们的幸运,响起枪声的地方很快就会引来大批的郑军,若是他们一头钻进去,区区六人,只能饮恨当场。 各个街道还是凌乱不堪,许多地方还燃烧着熊熊大火,郑军已开始组织救火,虽然还有一个西门没下,郑军已把青阳当成了自己的城池。 这种混乱让曾阿牛等人穿行了良久也没有被人发现,只是县城虽然不大,但要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找上一个人,那也好比大海捞针。眼看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等到天亮,他们再也无所遁形,一名士兵提议道:“都尉大人,不如我们到县衙去看看。” 曾阿牛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他们开始不是没有想到去县衙,只是离县衙还有百米远就有众多地郑军在巡逻。实在难予接近,此时找不到人,只得冒险再向县衙接近。 数人小心翼翼的向县衙靠近。避过了一队又一队巡逻的郑军,到了县衙门口,就躲在今天唱戏地姚家班戏台下。这里正对着县衙的正门。此时县衙门口灯火通明。站着的郑军更多。别说是人,就是出来一只耗子,恐怕也马上会被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摸进去。 几名唐军都看着曾阿牛,曾阿牛咬牙作了一个等地手势,众人伏下来。一动不敢动,这个戏台下虽然隐秘,但等到天亮只有有人向下面盯一下,他们就会暴露无疑。尽管知道到了这里,能找到何报地希望也是渺茫,但此时谁也不肯退缩。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距离天亮越来越近,县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从县衙走出一队人来,众人睁大了眼看着出来的人影,却只能数着他们的一双双腿。 一个声音传来:“唐贼还在西门固守,不知杨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刘帅放心,我已派人从后面包抄,到了天亮,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这个声音透露出不少得意之情。 唐军士兵轻哼一声,也不在意,唐军现在已有千人,守城虽然不足,但是要走,却也不是敌人说拦就能拦住的。不过,唐军心里都大奇,只有大昌军下面才会有元帅,难道今晚攻击他们的会是大昌军么。 尽管双方在黑暗中交手,看不清对方的衣服盔甲,但唐军在这里防守地就是郑家的水师,所有双方一交手,唐军已认定是郑军的水师偷袭,尤其是知道对方是从江上来之后,更是确凿无疑,这时却让戏台下面的几个唐军听得疑云大起。 那个刘帅显然没有那么乐观:“贼子火器犀利,不瞒杨大人,我好不容易聚扰地五千部下,进攻数百人防守的东门,又是占了突袭的便宜,还死伤了近千人,才在杨大人的帮助下拿下了东门,西门恐怕有上千贼人,杨大人可不要大意才是。” 听到就是眼前的这人率军攻破东门,下面的这个唐军恨得牙痒痒的,几人举枪就要射击,只是看着那么多双腿,却不知那一双才是那名刘帅的,几名唐军掏出了手雷,正要不管不顾丢出去,被曾阿牛制止:“听一听他们怎么说。” 几名唐军才停止了拉开拉线,不过,都把手雷紧紧的握在手里,以便随时能丢出去。 杨大人呵呵一笑:“刘帅放心,郑大人早有准备,已从舰上拆下数门大炮交给了我,等到天亮就可以对唐军进行炮击,他们的火器再好,这个小城却没有大炮,只能光挨打,恐怕最强的敌人也会崩溃。” 刘帅轻松起来:“原来郑大人早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大人一路好走。” “告辞。” “下官恭送杨大人。”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却吓了曾阿牛一跳,这个声音不是孙知县是谁。 曾阿牛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孙知县会在今晚亲自邀请唐军的两位主将看戏,城中起火时又没有见到一个衙役的身影,原来孙知县早已通敌。他心中暗恨,见几人马上要分开,恶狠狠的下令:“投雷。” 六颗手雷几乎不分先后的从戏台下投了出去,滚到了县衙门口的众多大脚下,一个郑军士兵惊叫起来:“掌中雷。” 他的话音刚落,六颗手雷先下炸了起来,“轰”的数声巨响,气浪将戏台上的布都掀得猎猎作响,硝烟过后,县衙门口躺倒了一地的人。 旁边的郑军一瞬间象傻了一样,没有顾及到手雷从哪里来,疯狂的冲击硝烟中,扶起一个躺在血泊中的人影,叫道:“杨大人,杨大人。” 也有人扶起另一个人影,口里叫着:“刘帅,刘帅。” 这个杨大人正是此次攻击青阳的郑军主将,名叫杨耿,是郑芝龙的亲信,也是当年号称十八芝的人物,没想到攻下青阳后却会在自己重重亲卫的保护下受到袭击。 唐军手雷威力巨大,又是六颗手雷一起爆炸,杨耿虽然没有被手雷直接炸中,被亲兵扶起时,也已是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嘴里流出了一抹殷红地鲜血。刘文秀更是倒霉,一颗手雷直接滚到了他脚下爆炸,一支左腿已断成了两截。直接昏死过去。 那个孙知县运气好,他官小,站在最外面。爆炸时受到的冲击最小。被气浪冲倒后虽然全身酸痛。却没什么大碍,见到眼前的惨景,他却宁愿自己晕过去,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叽叽。 曾阿牛等人却没有机会看他们地成果,手雷甩出后,他们唯一的想法便是逃。逃到西门赶快通知周大人撤退,否则到了天亮,让郑军的大炮发挥威力,不知会有多少唐军白白死去。 看到六条人影从戏台下面钻了出来。杨耿和刘文秀两人地亲兵都恍然大悟,高叫,“抓凶手。”向六人地身后追去。 此时六人也顾不得再寻找何报了,逃出小命要紧,使出吃奶地力气向西门跑去,遇到有人拦路就是一颗手雷丢过去,将拉路的人炸得人仰马翻,然后直冲过去,这样既然给他们连冲过了几条街。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越来越多的郑军听到消息赶来拦路,他们或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抓凶手的喊声,本能的出来拦住逃窜地六人。 前面又冲出了十几名郑军,曾阿牛望着身后数十米的追兵,暗暗叫苦,摸了一下身上,手雷已经用光了,他只得示意停下来,扫了一下身后的五人,询问道:“谁还有手雷。” 几个人同时道:“大人,我已经没有了。” 平时手雷每名唐军手中只有两枚,只是他们六人要出来寻找长官,向其他唐军匀出了几枚,每人身上也只有五枚,这一路冲出来,有人拦路就用手雷开路,哪还有剩余。 只有一人开口道:“都尉大人,属下这里还有一枚。” 曾阿牛大喜:“给我。”伸手接过这名唐军的最后一枚手雷。 “记住,等下我甩出手雷后,有机会就再每人开一枪,冲过这道拦截,大家分头走。” “是。” 后面地郑军见六人已经被前后堵住,大喜过望,已经在叫嚣抓活的了。 曾阿牛看了看两边愈来愈接近的追兵,大吼一声:“冲。”六人重新迈开了脚步,朝前面拦路的郑军冲去,双方接近十米时,曾阿牛已拉开了手中的引线,跑了几米才将手雷甩向前面的郑军。 “轰。”的一声,手雷在郑军的头上引爆,前面的郑军立刻被手雷的爆炸威力放倒一大片,没有倒下的也冲得东倒西歪,连正在前进的唐军都被气浪掀了一个跄踉,差点也往后倒,众人哪还顾得开枪,直接冲过了这队郑军的拦截。 跑了一段路,曾阿牛一看,六人还是走在一起,并没有分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根本摆脱不了,忙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的两人:“你们分开行走,赶到西门,报告周大人敌人有大炮的事,其他人,跟着我阻敌。” 那两名被点到的唐军迟疑着不肯先走,曾阿牛恼火起来:“快走,别担搁时间。” 两名唐军含泪点了一下头:“大人保重。”消失在前面黑暗中。 曾阿牛此时才知道当时何报让他先去军营,恐怕也是知道东门的形势可能不妙,故意把他支开,否则唐军听到了枪声,自然会到东门增援,又何必要让他多跑一场,他心头更是难过,默念道:“何大人,不知你是否还活着,我曾阿牛不能死在你的身边,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亲兵队长。” 见郑军越来越近,曾阿牛忙喝了一声:“打。” “砰,砰。”连续四声枪响,前面的四名郑军应声倒下,追兵顿时吓了一大跳,止住了脚步,他们追了这几名唐军这么久,唐军还是第一次向后反击。 只是追兵马上反应过来:“他们没几个人,上,杀了他们为大人报仇。” 追兵刚停了一下,马上又开始冲了上来,几名唐军看也不看前方,用牙撕开了纸包,装好子弹,又开始了射击“砰,砰。”又倒下了四人。 郑军不为所动,冲击的队型没有停止,“砰,砰。”又是四枪,倒下了四人。不过,到现在火枪的优势已经没了,再也没有时间留给他们装上子弹,曾阿牛习惯性的往腰间一摸,发现空荡荡后,才醒悟到已经没有了手雷。 他抽出腰刀,高举过头:“杀!”向郑军反冲过去。 后面的三名唐军一点也没有犹豫,手中的火枪向对面的郑军砸去,抽刀在手:“杀。”这声音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死心态,三个人的声音一时盖住了数百名追击的郑军脚步声。 郑军直直的追了过去,见到三杆长形的东西砸下来,下意识的偏头避开,后面唐军的腰刀已经砍到,“仆,仆。”连响,顿时鲜血四溅,三颗郑军的大好头颅滚到了地上, 那边曾阿牛不亏是何报的亲兵队长,已经独自放倒了三人,四人身上沾满了血迹,此时横在街道上,将整个街道挡住,就象是四名从地狱里出来的魔王,借着远处传来的火光还有街道两边幸存的灯笼,郑军将四人的形象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停下了脚步,谨慎起来。 唐军正是要他们如此,在这里担搁的愈久,前头走的两人就愈安全,曾阿牛高举滴血的腰刀,威风凛凛:“谁来?” 前头的郑军被喝得齐后退了一步,后来的一名郑军大叫一声:“我来。”大步走到了前头。 他的身材要比曾阿牛高了一头,全身肌肉紧绷,一看就是一个勇猛之士,曾阿牛却只是用手指轻轻的一勾,浑不在意。 那名郑军被激怒,跨前一步,举刀朝曾阿牛的左臂砍去,曾阿牛动也不动,直到刀临体才微避了一下,手中的刀闪电般的朝郑军的脖子砍去。 “铛。”那是曾阿牛左臂中刀的声音,那名郑军算得上武艺高强,他砍向曾阿牛左臂之意不过是想让曾阿牛闪避一下,他的后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施展,哪知曾阿牛根本不避,他只得咬牙砍了下去。 刀砍中曾阿牛时,郑军心头大喜,本来想一举将曾阿牛的左臂御下,没想到好象被什么硬物挡了一下,只能拉开曾阿牛手臂的半道口子。 他心头正喜时,听到了刀临脖子的风声,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急忙扭头避开,哪还来得及,“卟,”一股殷红的鲜红溅起,那名郑军连脖子带一边肩膀被曾阿牛砍了下来,他圆睁着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会轻易送死。 “谁来。”曾阿牛对自己的伤势看也不看,威风凛凛的再次大喝。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一章 陷落 那名郑军在军中甚有勇名,曾经独斗过三名军中勇士而获胜,被曾阿牛一刀砍了头,众人自问没有那名郑军的本事,不由面面相觑。 许多人不是没想到过一涌而上,或者利用手中的弓箭将曾阿牛射杀,只是此时曾阿牛已对一众郑军提出了挑战,郑军是海盗出身,许多人还保持着海盗的传统,若是这么将曾阿牛射杀,或者乱刀分尸,所有人都会抬不起头来。 另外三名唐军护在曾阿牛身后,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谁也没有想到曾阿牛有此种武功,难怪人家能做何大人的亲兵队长,他们自愿出来搜寻何报,却未尝没有怪罪曾阿牛丢下主官之意,尽管这是何报的亲口命令,只是曾阿牛自己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营救主官,让唐军把对曾阿牛的怪罪压在心里,此时那点怪罪之意却已丢到了脑后。 现场一片寂静,四名唐军独对着数百名郑军,大占上风的却好象是那四名唐军,过了难堪的一盏茶时间后,看到鲜血流了一地的曾阿牛,终于有一名郑军看到了便宜,站了出来,恕吼道:“我来。” 曾阿牛一动不动,眼神却清楚的告诉了这名郑军,你不够格,那名郑军大怒,照样一刀向曾阿牛左边砍来,这次却是直取曾阿牛的腰部。 他算准曾阿牛左臂受伤,左边的活动肯定会受到影响,砍左臂你可以不理。砍你左腰,你再不理我就给你个拦腰砍断,看你还有几条命。 曾阿牛依然不闪。照头一刀闪电般劈下,“咣。”地一声,曾阿牛腰间传来了一阵巨痛。他的刀势不变。”卟。”那名郑军照样来不及反应。就身首分家,一颗脑袋滚的远远地,他的眼睛充满了疑惑,自己明明先砍中了对方的腰部,怎么会砍不下去。 曾阿牛暗暗感激设计唐军军服地人,在关键地方都加上了钢片。虽然为了军服地轻便作想,钢片即不多,也不厚,却往往能救人一命。曾阿牛估计腰上地钢片已经断为两截,可是若没有钢片的阻挡,刚才郑军的那一刀足与让他开肠破肚,此时虽然还受了伤,他却能挺下去。 郑军更是哗然,眼前的这名唐军身子莫非是铁打的不成,这样砍中一刀怎么还是若无其事,曾阿牛挑了挑眼:“谁还来。” 这次郑军齐退了两大步,谁也不敢轻易出头,曾阿牛却是有苦自己知,左边的身体基本上已是麻木,鲜血地大量流失,更使他有一种要昏眩的感觉,那两名郑军也实在是死得冤枉,若是要正正经经的比武,曾阿牛可能根本不是对手,他能赢凭的只是一股不要命地狠劲。 终于又有一名郑军跨了出来:“我来领教高招。 后面的三名唐军见曾阿牛血流了一地,跨前一步,出来了一人:“看别人受伤就来挑战,算什么男人,有种有我打。” “退下。”曾阿牛坚定的声音传来。 那名唐军迟疑道:“大人,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 那名唐军只好退了下来,曾阿牛望着这次出来的这个郑军,仍然是一动不动,有了前两人的前车之鉴,那名郑军却不敢将力道使足,仗着灵活的身形和曾阿牛游斗,曾阿牛每移动一步,左腰和左臂就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索性不再移动,就在原地格挡。 “卟,卟。”的声音不时响起,郑军仗着身形灵活,不时在曾阿牛身上扎了一个窟窿,他又不贪功,刀一沾到曾阿牛身上就快速收回,让曾阿牛想一刀换一刀也不成,转眼曾阿牛又成了一个血人,不过,这次染上的全是他自己的鲜血。 郑军看得士气大振,不时喝彩叫好,那名郑军更是买力,加快了速度,曾阿牛身上每时每刻都要增添新的伤口。 后面的三名唐军看得面如死灰,却只能死死忍住不去帮助,若是他们敢先破坏规矩,郑军马上就是一哄而上的局面,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死得更快。 曾阿牛的脸色因为流血过多越发变得苍白起来,他的招架也越来越无力,观战的郑军哄天般的叫起好来,那名迎战的郑军也越来越兴奋,眼中已露出一丝残忍的神色,死在前面的二人以前都是可以压过他的人物,他若成功的格杀了曾阿牛,马上就会变成这数百人的英雄,将以前在二人手下所受的委屈全部捞回来,还可远远超过两人的名声。 “着。”那名郑军呼喝有声,又是一刀刺中了曾阿牛,曾阿牛的脚步更是不稳,连晃了数下,那名郑军大喜,“中。”又是一刀向曾阿牛已受伤的左腰砍去。 曾阿牛的身子向前一倾,将身体送了上去,本来想浅砍的刀却是深深的陷入曾阿牛的身体里,那名郑军用力一抽,刀被曾阿牛的肋骨卡住,居然没有抽出来,他心中大骇,想要弃刀时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凌利的刀风吹向了他的脖子,没等他有所反应,他感到自己已经飞了起来。 他往下一看,下面是一具没有头颅的脖子正在汩汩的冒出鲜血,一丝疑惑涌了上来,那是谁的尸体,眼前一黑,他已是无知无觉了。 郑军的喝采声嘎然而止,不敢相信的望着场中的血人,曾阿牛挥出了这一刀,仿佛已将全身的力气耗尽,只能用自己手中的刀驻地,才不至于摔倒,他望着越聚越多的郑军一眼,嘴角露出了笑意:“谁再来?” 众人如看鬼魅般的望着曾阿牛,一个个倒吸冷气,眼前的这个人仿佛随便用手一推就能倒地,偏偏就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推这么一下。 “退后。” 一声清晰地命令传了过来。郑军如蒙大赦,一个个向后退去,后面的三名唐军趁机上来搀扶住曾阿牛。曾阿牛却用手推开了他们,站立了起来。 “射!” “嗡,嗡。”的声音传来。一片箭雨如蝗虫般向曾阿牛和三名唐军站着地地方飞去。 “卟。卟。卟。”的声音响起,四人身上顿时如刺猬般插满了羽箭,他们彼此扶着,支撑着身体不倒。 郑军的指挥官眼看已方面子全失,忍不住采取了自认为挽回面子地做法,在后面组织起了弓箭队。等己方地人一退下,就命令放箭。 郑军地军士望着四人屹立不倒的尸体,却一个个低下了头,面色羞愧。那名军官见杀了四人,军士没有一个人喝彩,也觉得无趣,喝了一声:“收队。”径直走了。 有人明明看到还有两人已经逃走,也没脸再追,估计逃得远了也追不到,听了上司的命令,都眼光复杂的看了四具尸体一眼,默默转身离开。 那两名唐军顺利的返回到了西门,西门的唐军仍然在和郑军对持,周金听到对方有大炮地报告,看了看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要天亮,他留恋的看了青阳城一眼,下出了令他苦涩的命令:“全军撤退。” 何仇的几名部下听得脸色大变,吞吞吐吐道地:“大人,不再等等吗。” 周金盯着他们看了半响:“你以为何大人还有希望返转么。” 何报的几名部下顿时大哭,周金冷冷的道:“行了,别丢人了,要哭脱下这身军服回家去哭。” 几人只好止住了哭声,唐军将西门打开,剩余的一千余人鱼贯出城,每个人都恋恋不舍的频频回首望着身后还有冒烟的青阳城。 走出了城门,周金狠狠的道:“青阳,你等着,老子很快就会回来。” 周金哪知道此时青阳其实也是乱成了一团,无论是郑军,还是大昌军,双方的主帅都突然重伤不醒,也没有一个人能主持大局,见到唐军退走,郑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也不敢追击,任由唐军离去。 吴三桂注定要郁闷了,他好不容易取得了一次出战的机会,伐了一天的木头,准备了上百个木筏,第二天正准备大举进攻时,长沙州上的郑家军却已开始收拾起了营帐。 吴三桂大惊,他马上下令全军进攻,关宁军乘着木筏,百船进渡,向对面的长沙洲上划去,郑军连象征性的抵挡一下也没有,就全军转到了凤仪岛上。 凤仪岛和长沙洲的中间的水面更宽,有郑军的舰队挡着,在唐军大炮运上来之前,不可能再乘木筏进攻,否则就和送死无异,吴三桂完全摸不着郑军的意图,他们在长沙洲上不抵抗,搬到凤仪岛上又有何用,只要唐军的大炮搬上了岛,难道郑家军还要用舰队直接和唐军的大炮对轰,那当然让唐军求之不得。 只得没等唐军的大炮运送完毕,凤仪岛上的郑军又已乘舟离开,吴三桂被郑军搞得爆跳如雷,却是无可奈何,他的手下虽然强横,但只能陆上称雄,郑军要离去,他又如何阻的了,只能派人向皇帝报告。 李鸿基得到吴三桂的报告,也拿不定主意,郑军此时并非无一战之力,此番轻易离去,难道是甘愿认输,连忙派人追踪郑军的位置,得知郑军的大舰都停在下面的和悦洲上。 和悦洲的位置又和长沙洲和凤仪岛不同,长江在这里分成两股,南边的水流却是极小,离岸只有二三百米,北面的水面却不比其它地方窄多少,应此若要攻击和悦洲,从南岸进攻却是极易,从北边攻击却无异于进行一场渡江之战。 郑军即然转移到了和悦洲,唐军却不便再攻击了,南边虽然偷偷运过去不少人,但大炮运过去的很少,在晚上偷渡,大船不易靠岸,还容易被郑军发现,只能用小舟,小舟用来运大炮的话,动则有倾覆的危险,应此南边的大炮只有池州的州府贵池才有数门,却不能冒着贵池空虚的危险来攻击郑军。 没有大炮,若是强行发起对郑军的攻击,会让唐军死伤惨重,李鸿基考虑了一下,马上吩咐道:“不用理他们,马上在两岛上修筑炮台,只要炮台筑好,我军就渡江攻打张献忠,至于郑家军,他们是走是留都不用理会。” 吴三桂只能郁闷的接过修筑炮台的任务,等吴三桂出去,宋献策却是皱着眉头,开口道:“万岁,我总有一种预感,郑军不会如此死心。” 李鸿基不以为然:“宋爱卿多虑了,他们凭着区区水师,能阻我军一个多月不得渡江,已是极为难得,不然,朕在一个月前就把张献忠灭了。” 宋献策还是不放心,拿起地图仔细看起来,他看到青阳时,脸色顿时大变,向李鸿基道:“万岁,臣担心青阳出事了。” 李鸿基看着地图,愣了一下,怀疑的道:“青阳离长江数十里,郑军不会选这里攻击。” 宋献策脸上有点气急败坏的神色:“正因为这里离长江远,我军才不会防备那么严密,郑军一旦进攻,我军一定会吃大亏的。” 李鸿基安慰他道:“爱卿不用急,青阳只是一个小城,丢了也和大局无关。 宋献策却几乎要跳脚,大声嚷道:“如何会无关,我军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将郑军困得山穷水尽,郑军一旦拿下了青阳,取得了补给,我军就前功尽弃。” 宋献策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对皇帝太过无理,连忙赔礼:“万岁,臣失礼了。” 李鸿基被宋献策这么一吼,脸色一沉,已是不满,见到宋献策赔礼,最终还是消了怒气:“爱卿也是为国事着想,无需如此。” 宋献策越想越不放心,向李鸿基请旨:“万岁,微臣想到池州去一场,请万岁允许。” 此时郑军从两岛上撤走,唐军虽然还没有筑好炮台,上游却尽可以通行无阻,郑军的舰队若是到来,及时避开就是,可以说此时乘船,安全还是无忧。 李鸿基却不同意:“若是青阳有事,贵池得报后自然会马上传来,也无需爱卿走一场。” 宋献策无奈,只得打消了赶往池州的念头,不过,连派了几次信使过去,等到了下午,贵池已传来消息,证实了宋献策的猜想,青阳已在昨夜失陷。 知道了结果,宋献策反而平静了下来,请皇帝安排唐军后续的任务。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二章 派别 贵池与青阳相临,从县城到府城的距离只有数十里,周金将部队撤出来后,派人快马向在贵池驻守的刘芳亮报告,自己却率军驻在青阳与贵池的中间,等待援兵。 刘芳亮听到青阳失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暴跳起来,若周金不是拓养坤的部下,而是他的部下,他立马会把周金枪毙个数遍才能消气,一个小小的县城放了一千五百人,怎么连一夜都守不了。 刘芳亮一面飞快的派人过江向皇帝禀报,一面派出信使到各地抽调人马,准备对郑军反攻,将青阳夺回来。 唐军这一个多月来虽然偷运了三万多人过来,但沿江一线要防守的地方太多,贵池是州抚,人马其实也不多,不过四千余人,最多只能抽调一半人马,加上周金手中还剩下的人马,只有三千人,靠着三千人去反攻夺下青阳,刘芳亮还没有如此自大。 只是各地的人马太分散,又不能减弱太多守城的力量,让郑军有机可乘,要调集到足够多的人马反攻郑军,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其实若是刘芳亮能向皇帝求援,派上一万人马,足以让他率军重新夺回青阳,也不用四处调集兵力,只是刘芳亮一向没有求援的习惯,当初他只率了二千人就在大别山孤军作战,最后发展成数万人,拿下多个州府,才一跃成为唐军中的二品总督。如今他更没有向皇帝求援地道理。 李鸿基扫视了一下聚起来的众将,示意宋献策将得到的情报说一遍,众人得知青阳被郑军夺去后都哗然。许多人直指刘芳亮无能,要追究刘芳亮地责任。 明威中郎将赵胜直接禀道:“万岁,臣以为刘芳亮无能。累及三军。大失我军颜面口当免去其湖北总督之职,其池州的军事指挥可由拓养坤将军接任。” 崔尔达、左光先、刘体纯等人也一起向李鸿基请命:“请万岁追究刘芳亮战败之责。” 刘芳亮窜起太快,许多在李鸿基还是明军守备时就跟着李鸿基的老人官职还只有四五品,而刘芳亮在李鸿基出了商洛后才投靠,却已是唐军中仅有地两名封疆大吏之一,对刘芳亮不能不说没有忌妒心。只是以前刘芳亮功大,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此时抓住了刘芳亮地失误,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吴三桂。左良玉,刘良佐等新降之人却不说话,他们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自己地地位也不稳,自然不愿参合进去。 每一个势力都不免有派别,目前组成唐军的主要有三派势力,一派就是以周凤梧、高立功、李守信、李双喜、李过等人为首的元老派,他们都是李鸿基身边的亲近之人,不是与李鸿基沾亲就是带故,又是跟随李鸿基最久,可以说是战功赫赫,势力自然最大。 另一派就是李鸿基起兵后主动来投的人员,可以称为新进派,他们文官以宋献策、顾君恩,袁宗第,武官以刘芳亮、田见秀等人为首,马继先、任继荣、陈宇等人也可以算上,势力也不弱。 最后一派就是从明朝投靠过来的官员,如洪承畴,卢象升,左光先、赵良极等人,现在又加上了吴三桂,左良玉,刘良佐,这一派地势力最小,但随着灭明的展开,这一派的势力正在迅速的壮大,大有压过刘芳亮等人地势头。 唐军的强大,使三派的人都可以团结起来为同一个目标奋斗,但平时官员们的交往却已有雏形,交情最深的,往往是同一派别的人物,当然也有例外,但只是个别现象,李鸿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只是知道别派问题从古至今都避免不了,只要不严重,他也就不以理会。 几派的争锋在是否立太子,立谁为太子上已经有体现,只是皇帝以秘立的方法化解,争斗没有体现出来,如今刘芳亮一时大意,让元老派的人找到了机会,想趁机压一压新进派的风头。 虽然池州还有拓养坤的人马,防守青阳的也是刘芳亮和拓养坤各出一半,但无论是职务,还是兵力,在池州都是以刘芳亮为主,众人自然把青阳失守的责任算在刘芳亮身上。 只是元老派的主要人物要么留守西安,要么分守在各地,镇守一方,在李鸿基身边只有李过、赵胜、拓养坤、刘体纯算得上,力量太弱,但加上大明投降过来的崔尔达、左光先等人,还是可以稳压宋献策,刘芳亮等人一头。 李鸿基越听越怒,重重的一拍桌子:“干什么,朕叫你们来不是为了追究谁的责任,是要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刘芳亮有没有罪,要不要受到处罚,朕心里自然有数,还用不着要你们来担当。” 李鸿基这么一发火,下面的众将顿时都噤若寒蝉,吴三桂等人暗暗庆幸没有加入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半响说不出话来,宋献策咳了几声,开口道:“万岁,如今郑军攻下青阳,算是有了根基,依靠池州本身的力量,要防守如此大的地方,恐怕难予对郑军清剿,请万岁速给刘大人发援兵。” 李鸿基扫了下面的众将一眼:“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马继先站了出来:“万岁,臣愿领兵前往,协助刘大人将郑军歼灭。” 李鸿基摇了摇头:“马爱卿先别心急,朕还没有决定是否派遣援军。” 马继先大急,若是刘芳亮得不到援兵,迟迟不能歼灭郑军,或将郑军赶出池州,不但刘芳亮吃罪不起,就是唐军也要颜面大失,难道皇帝还是有意要对刘芳亮问罪,才故意要让刘芳亮难堪。 他用眼睛朝宋献策相询。宋献策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正禁危坐。仿佛根本没有收到马继先地信号,他只好用脚踢了一下任继荣。 任继荣只好出列:“启禀万岁,臣以为池州不可不救。否则若是让郑军在池州立足。弘光朝还会以为我朝软弱可欺。臣恐怕将会不利于我朝。” 李鸿基点头:“任爱卿所说也不无道理。” 任断荣听得大喜:“那还请万岁允许微臣领兵前往。” 李鸿基却不作表示,向其他将领道:“诸位还有何提议?” 个才众将给李鸿基训斥了一顿,此时才反应过来,刘体纯站了起来:“启禀万岁,臣以为向池州增兵不妥,我军当前的任务是灭张。如今已经被郑军担搁了一个多月,实在没有必要再为区区郑军担搁下去,只要长沙洲,凤仪两岛的炮台修好。我朝就可以直接挥师过江,剿灭了张献忠,我朝直接出兵平定福建岂不更好,还怕区区郑家地水师么。” 赵胜也站了出来:“启禀万岁,李双喜将军正呈受张贼三十万大军的日夜猛攻,再不救援,微臣恐怕李将军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青阳终究是小事,不值我大军担搁救援李将军地时间。” 李鸿基转头向吴三桂问道:“吴将军,两岛地炮台什么时候可以筑好。” 吴三桂站了出来:“回万岁,两个岛上全是沙地,地基不稳,要筑好炮台,至少要等三天时间。” 李鸿基点了点头:“三天时间,朕却一天也不能等了,传朕旨意,大军从今日开始渡河,目标为九江府。” “臣等遵旨。” 任继荣,马继先等人大急,一起出列道:“启禀万岁,池州只需一万兵力支援足矣,影响不了灭张贼地战局,还请万岁派兵支援刘将军,使我军能颜面无失。” 赵胜在旁反驳道:“两位将军何必心急,刘将军自己倘且没有请求援兵,自然可以独立应付,又何必让万岁再操心。” 两人顿时语塞,这一点是他们请求派援兵的最大障碍,不由暗埋怨刘芳亮不知进退,若是有他请求援兵的奏章,自然可以为他极力争取,此时却是有力无处使,说不定争取到了援兵还要落得个不是,两人只好摇头退去。 从枞阳到安庆,水道只有五十里不到,若是要从陆路行走,则需要走二百余里,按理水道更近,只是船只太过缓慢,炮台到底还没有筑好,唐军又都是骑兵,还不如走陆路安全快捷,皇帝的旨意一下,枞阳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处,全都拨营向安庆府而去。 安庆到九江,大约有三百里,又都是逆水,最快一场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唐军数十万人要过江,难度可想而知,好在唐军早就将附近地船只搜罗一空,只是一场最多只能渡五万人,这已是铺天盖日,将整个长江水道塞满。 这样算下来,要将唐军的人马完全渡完,至少也要花费半个月时间,唐军只能耐心的等待,没有船只,即使过了江的唐军也会被大昌军堵在永修一带,靠着修水成为大昌军地天然屏障,只有全军过了江,唐军的水师腾出手来,才可以进入潘阳湖,绕过大昌军的永修防线,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此该的丰城却进入了最危急的时候,大昌军对丰城的围攻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死在丰城脚下的大昌军至少也有二十万人,然而围攻的大昌军却丝毫没有减少,张献忠已经是输红了眼,将境内的所有青壮年都拉上了战场,投入到对丰城的进攻当中,死多少马上补多少。 整个丰城的城墙都变成了紫色,那都是鲜血染红的,唐军虽然是守城,又都是使用火器,经过一个多月的围攻也已是疲惫不堪了,随着炮弹和手雷的越用越少,唐军只能依靠自己手中的火枪,好在城中的枪械,弹药甚多,士兵用坏的枪支马上可以补充,子弹也有余。 只是没有威力巨大的手雷和火炮协防,唐军的防守比以前艰难得多,不时有大昌军爬上了城墙,唐军只得和他们肉博战,将大昌军重新赶下去,这样一来,唐军的伤亡也越来越重,到如今已损失了三千多官兵,至于伤,虽然没有到人人带伤的地步,但也是十之了。 城中的百姓已组织起来,参与到了守城当中,他们的一些青壮年也发给了火器,多数人更多的是在夜间负责修理被大昌军损坏的城墙。 张献忠攻不下丰城,气急败坏,几次发出了屠城的威胁,这使丰城百姓在恐惧之意,只能死心踏地的帮助唐军守城,好在丰城中的粮草屯积得够多,不至于有缺粮的威胁。 “又来了。”唐军不由暗暗咒骂了几声,对着冲到城墙的大昌军扣动了板机,这些人有五六十岁的老人,也有才十多人的小孩,只有很少的精锐混杂在其中,大昌军的素质愈来愈差,这固然是大昌军在丰城下伤亡惨重的缘故,也有张献忠故意驱赶这些乌合之众来浪费唐军弹药的用意。 布里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站在李双喜的身边,他的整个头发乱成一团,纠缠在一起,象个乱糟糟的鸡窝,他这些天来,几乎没有休息,率着手下的二千蒙古骑兵,每一次在大昌军退兵后,都要追杀一次,如今他的手下已减员到不足一千五百人,有时候追着敌军,就有人从马背上直挺挺的摔下,被自己人的马蹄踩死,他们实在太累了。 大昌军就象是大海中掀起的一片片巨浪,而矮小的丰城县,就象是在风雨中飘来荡去的一叶孤舟,随时会被大浪淹没。 布里添了添嘴唇,看着蜂涌而上的大昌军,忍不住道:“总督大人,不能再在这里守下去了,否则我们迟早会被大昌军的人马淹没。” 李双喜反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冲出去,我们都是骑兵,外面还有马世耀,贺人龙两位将军接应,一定可以冲出去。” 李双喜指了指城墙下面正在搬运石块,滚木的百姓一眼:“那他们怎么办,我们若走了,张献忠肯定要屠城报复。” 布里只好闭嘴,城中尚有数万百姓,唐军一走了之,这数万人恐怕一个也活不了,这些天来,两人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了数次,每次都是以布里闭嘴结束了争论。 蒙古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他们拿起弓箭,跳上马背就是兵,放下弓箭,就是民,若是连同老弱都被人家围住,那能冲出去的就活命,冲不出去的只能看自己的造化,或被杀,或被贬为奴隶,哪有汉人走不动的问题。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三章 军情 在两人说话间,大昌军已冲到了城墙下,无数的云梯已架到了半城的城墙上,下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群,开始往上爬去。 城上的唐军依然不理不睬,手中的火枪发射完毕,立马退后装弹,后面的唐军跟了上来,射击,退后装弹,再射击,退后装弹,守了一个多月的城,唐军的这套动作已是纯熟无比,前面云梯下的大昌军一个个惨叫着倒了下去。 城门口的大昌军最多,他们推着巨大的撞车,扞不畏死的撞击着城门,巨大的声音咚咚作响。 城墙后面涌出了一群百姓,他们手持长长的木杆,用力向贴在墙上的云梯推去,将靠墙的云梯推倒在地。有被中箭的唐军也马上被他们扶下了城墙。还有的人举起了脸盆大小的大石头,朝城下砸去。 这些人经过多次的与唐军配合作战,已没有了当初刚上城墙的慌乱,城头虽然挤,却是井然有序,唐军和百姓的配合,就象是行云流水,这也是守城一个多月练出来的,每一个上城的百姓都经历过战火。再也不是开头的手忙脚乱。 不过,这些并不足以阻挡大昌军的前进,没有威力巨大的手雷,越来越多的大昌军布满了丰城的城墙,虽然多数人刚探出头来就被唐军的火枪轰得脑袋稀烂,但也有人成功的用手中的刀剑砍中了唐军,唐军的伤亡已急速增加。 “倒油。”哗啦一声。无数地热油从城头上倒了下去,浇在了爬在云梯上的大昌军身上,城下响起了无数凄厉的惨叫声。许多人一头栽到了云梯下,痛地在地上翻滚不休,他们的身上滋滋作响。冒出一股浓烟。随着一股油煎人肉的味道传来。让人直欲呕吐。 这还没完,随着另一声“点火“地声音传出,城上丢出了无数地火把,整个城下顿时燃起了熊熊地大火,无数的火球从浓烟中滚了出来,这些火球无一不是身上被浇了油的大昌军士兵。他们被火星一沾,就全身燃了起来,嘴里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这种惨象将攻城的大昌军全部勇气都吓退,他们丢弃了手中所有的东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离开这个地狱一般地地方。 布里已经下了城墙,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马上,喝道:“打开城门。” “吱呀。”一声,丰城的东城门又一次打开,布里高举手中的大刀:“勇士们,冲!” 布里带头冲出了城门,后面地一千五百骑紧紧地跟在后面,“泼哧,泼哧”的马蹄声轰然作响,越过大昌军废弃在城门口的撞车,朝正在狼狈不堪撤退的大昌军掩杀过去。 这次大昌军没有作丝毫抵抗,他们只希望留在身后的同伴能挡住唐军的马刀,自己则拼命的撒腿向后跑去,只是他们如何能跑过马腿,一排排的大昌军被唐军追上,象割稻子一样倒在了马刀下。 听到了后面的马蹄声象催命似的传来,大昌军更是没有人愿意回头抵抗,许多实在跑不动的人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举手投降。 唐军只有区区一千多人,如何会在战场上受降,那些想投降的人只能死得更快,奔驰过来的骑士毫不犹豫的割下了他们的脑袋,或者直接从他们身上踏了过去,用马活活踩死。 大昌军吃过唐军骑兵的多次亏,头几次还被唐军的骑兵裹胁着败兵冲撞本阵,差点将张献忠的大营攻破,若不是唐军人太少,张献忠就得大败而归,又加上唐军屡有劫营之举,张献忠痛定思痛,在营帐的前面挖满了陷马坑,这些坑挖得毫无规则,都露在地面上,坑中插满了竹签,木棍之类,摔下去非死即伤。 步兵可以在边沿小心而过,骑兵若是冲击起来却只有摔到坑里的命令,有了这些大坑,虽然大昌军攻击起唐军来也多有不便,却可以有效限制唐军骑兵的活动,唐军即使出城也追击不了多长的路程。 那些进入陷马坑的大昌军都稍微喘了一口气,自以为安全了,可是后面汹涌的人群被唐军赶了过来,他们却发现远没有到安全的地步,在陷马坑的前面顿时形成了人挤人的局面,许多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挤进了陷马坑却无能为力。 这是一场灾难,本来用来对付唐军的陷马坑,却填满了败退的大昌军,唐军的骑兵象赶鸭子一样将大昌军驱赶进他们自己挖好的陷马坑中,将外围的大坑填满后,又断续向前填去,直到坑外已没有一个人为此。 这次在东门攻击的大昌军共一万多人,绝大部分没有回去,他们死在唐军马刀下的只有十之一二,多数人是死在陷马坑中。而其他三门的大昌军因为唐军没有追击,虽然被大火烧死了不少,但相比较之下,损失已是轻微。 张献忠看着狼狈逃回来的主将,心中怒火狂升:“来人,将这个没用的东西砍了。” 那名将领是孙可望的心腹,闻言大惊,连忙将头磕的咚咚作响:“皇上饶命,非是微臣作战不利,实在是火势太猛,非人力所能抗。” 他又转向孙可望:“大帅,救我。” 孙可望看着张献忠阴沉着的脸,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开口求情,张献忠并不理会那名败将的求饶,恨恨的道:“斩。” 几名士兵上来,将这个倒霉鬼拖了下来,一路上还传来他求饶的声音,大昌军的将领听得心惊胆战,这一个多月来,战事不利,死在张献忠手上的将领已经有七人了,现在大昌军的将领人人自危,生怕会轮到自己带兵攻城。 不一会儿。那个倒霉鬼地求饶声变成了喝骂声:“黄面虎,你只不过是一个贼寇,你自己无能。把责任推到老子头上,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老子会在地下等着你。 众人听得大惊失色。张献忠相貌奇特。额下凸出,活象老虎的面额,加上他脸色较黄,以前的外号被叫成黄面虎,只是自从他自称为八大王以来,何曾有人称呼过他地外号。莫说是称帝以后了。 张献忠更是气得发抖:“反了,反了,快去将他的嘴封上,朕要活剐了他。” 没等传令的士兵出去。营帐外已经传来了“啊。”地一声惨叫,接着突然中断,不一会儿,两个士兵已将那个将领地人头端了上来。 张献忠见那人已经被杀,把他地人头从托盘中提了出来,用力掷到了地上,用脚重重的踩了下去,将那人的脑浆生生挤了出来:“朕是真命天子,你敢骂朕,就是与天作对,朕叫你死也死的不安宁。” 又重重的踏了几脚,才叫道:“来人,把这个畜生的头颅拿去喂狗,让他下辈子就投个狗胎。” 众将更是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出,张献忠扫过帐下众将一眼:“诸位,丰城城破就在眼前,明日各位需努力作战,若有作战不力,或心怀怨恨者,杀。” “是。” “今日到此为止,收兵回营。” “是。”这句话众将回应地分外轻松。 布里带着骑兵在陷马坑的边沿打了几个转,才施施然的返回,此时的陷马坑成了陷人坑,这里好象成了无数地坟墓,许多还没有完全断气的大昌军士兵发出阵阵呻吟,让人感到更是毛骨悚然。 许多从陷马坑边沿越过的大昌军士兵回头看时,也觉得骇然,他们不由都为自己逃过了一劫而庆幸。 这时城墙下的大火还在燃烧不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人肉味道,许多城墙上的百姓和唐军都纷纷呕吐起来,布里带着他的一千多族人却恍若无事的穿过了城门,他们回到城中后,跳下马匹倒头便睡。 布里却没有心思睡觉,这一仗比以往的任何一仗都要轻松,而且成果最大,他兴冲冲的跑上了城楼,对李双喜大喊道:“总督大人,太好了,没想到这火比手雷还管用,看来我不用担心丰城会被大昌军攻破了。” 李双喜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这火是好放的么,这一把火用掉了我在全城收聚起来的一半油料,最多再放一次就没有了。” 布里顿时傻眼:“没有了么,那怎么办。” 李双喜皱了一下眉头:“慌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至少今天丰城可以暂时无事,你也累了,下去休息。” 布里此时才觉得自己的眼皮打架,不敢逞强,向李双喜行了一礼,匆匆下去。 外面的马世耀,贺人龙两人看到城中起火,却是大惊失色,他们还以为城池已经失陷,拼命提兵想来营救,无奈张献忠的营盘经过一个多月的打造,已坚固的象铁桶一般,一路上尽是陷井,两人空自损失了数百兵马,却得不到寸进,见张献忠的大营没有一点胜利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停止了徒劳无功的进攻。 张献忠准备明天继续对唐军发起进攻,早早就安排官兵休息,以期明天能够养精蓄锐,一举攻破丰城县,这些天来,丰城总是给他无限希望,明明好象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破城,却一而再的被唐军击退。让张献忠宛如百爪挠心般难受。 他到了自己的大帐,躺了下来,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不时响起下午被斩的那名将领的话:“黄面虎,你只不过是一个贼寇,你自己无能,你自己无能……” “不,朕是真命天子,朕是真命天子,不是贼寇,不是……。”张献忠宛如发了梦怔一般的大叫起来,他帐外的亲兵听到叫声,不由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进帐看看发生了何事。 两匹急促的马蹄声将张献忠惊醒过来,他全身大汗淋漓,明明记得刚才没有睡觉,为什么会突然做梦一般。 亲兵喝问的声音响起:“什么人,敢在皇上的大营前纵马。” “我是李定国,要马上见到皇上。” “原来是李大帅,这里是皇上营帐所在,还请大帅下马,不要让小的为难。”张献忠的亲兵丝毫不理会军情和李定国的身份,坚持要对方先下马。 张献忠听得大为满意,虽然是义子李定国到来,亲兵也没有放松警惕。 李定国连忙翻身下马:“失礼了,还请快点通知皇上,李定国有紧急军情要求见。” 李定国在西门主持攻城,突然跑到东门来见自己,张献忠已感到奇怪,听到紧急军情,他心中涌起了不妙的感觉,掀开营帐的大门走了出来:“皇儿,发生了何事?” 李定国看了周围一眼,道:“父皇,是否到营中再容孩儿回禀。” 张献忠心中一沉,知道肯定出了大事,李定国才会如此谨慎,他点了点头,重新掀起了营帐,走了进去,李定国将身上的兵器全部解下,才跟在后面走进了张献忠的营帐。 张献忠在中间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发生了何事,皇儿可以说了。” 李定国低声道:“父皇,大事不妙,斥候回报,九江方向来了大量唐贼,唐贼已经过江了。” “什么,”张献忠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此事当真?” “孩儿不敢隐瞒父皇,得到消息后就马上赶了过来,那名斥候我也带过来了,就在营外。” “快宣。” 斥候被宣进了帐中,张献忠连珠炮的追问:“唐贼到了哪里,有多少人,是不是你亲眼所见?” 那名斥候也机灵,说话利索的很:“回禀万岁,唐贼只是在九江,他们的人数至少达到了十万,目前还在增加,这个信息是我军斥候亲眼所见,还有数十户渔民证实,绝对不假。” 张献忠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十万人,还在增加,郑家的水师呢,为什么不阻止唐军过江。” 这叫那名小小的斥候如何回答,他嗫嚅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李定国挥手叫他退去,那名斥候如蒙大赦:“万岁,小的告退。” 张献忠不理他,转向李定国:“皇儿,你说,若是唐军过来数十万大军,朕该如何抵挡?”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四章 狼性难改 李定国从没有见到张献忠如此模样,他连忙安慰道:“父皇放心,我军尚有数十万大军,完全可以和唐军决一死战。” 张献忠却没有这个信心:“数十万大军,数十万大军连一个小小的丰城都攻不下,又如何迎战如此强敌。” 李定国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没有迎战,张献忠就失去了信心,这如何是好:“父皇,我军毕竟经营江西数年之久,虽然不是固若金汤,却也不是外人轻易可以下,还请父皇振作起来,就一定能够战败唐军。” 张献忠纳纳自语:“振作起来,对,朕应当振作起来。” 他大声叫道:“来人。” 几名亲兵应声进入:“万岁有何事吩咐?” “朕要议事,将徐军师,潘军师,还要朕的几个皇儿都传来,嗯,张文江,李世荣他们也叫来。” “是。”几个亲兵马上退出了营帐,不一会儿,从中军行营奔出了一匹又一匹的快马,赶赴其他各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各营的主将听到皇帝叫自己议事,不敢怠慢,带着自己的亲兵,摸黑向中军大营赶去,一个个心头都疑惑不已,皇上不是刚刚叫自己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进攻吗,怎么又叫自己连夜赶去议事。 看到陆续进入的各个大将,张献忠已恢复了往日的自信,挺直的坐在营帐中央,缓缓地将唐军已大举过江的情报说了出来。 营中嗡的一下炸响。大昌军地将领一个个都脸色苍白起来,他们想到的都是小小的丰城已如此难啃,若是唐军大举来攻。大昌军如何能应付,一时间众将心里各自转着不同地心思。 孙可望却是忌妒地望着李定国,他是东营地主将。自然来的最快。见到李定国已经先在张献忠营中。已是不舒服,听到张献忠说出如此重要的事,他还以为张献忠早知道情况后,先传了李定国协商,才再找他们。 看着手下众将惊惶失措的样子,张献忠不禁大怒。浑没有想到他自己听到唐军大举过江时惊慌的样子,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看你们象什么样子,怎么。一个个都吓傻了,亏你们一个个都是将军。” 张献忠的大喝,让众将吓了一大跳,都放下了心中地小算盘,将胸膛挺直了起来,张献忠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晚,张献忠和他的部下商量到了大半夜才散去,第二天一大早,丰城的唐军严阵以待,李双喜带着亲兵早早地上了墙城,等候大昌军再次发起的进攻。 李双喜却越等越觉得不对劲,数里外的大昌军营帐人声鼎沸,早已起身,却没有一点向丰城进攻的意思,李双喜举行了手中的望远镜,观察了半天,得出了一个他不敢相信的结论,大昌军在撤营。 他对身边跟着的狼无血道:“你帮我看看,大昌军是不是要走?” 狼无血一声不吭的接过李双喜手上的望远镜,只望了数眼就得出了结论:“没错,大人,他们正在撤营。” 旁边的谷英叫了起来:“难道张献忠被我们一把火吓怕了。” 李双喜摇了摇头,张献忠当然不会怕唐军的一把大火,他猜也猜得到,城中能有多少油料,若不是到了关键时刻,守城的一方怎么会浪费油料来使用火攻,通常到了这个时候,城中都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狼无血道:“我猜是皇上的大军到了,张献忠才不得不撤兵。” 听到此话的唐军士兵都大喜过望,狼无血少言寡语,但每言必中,当初被张献忠围城时,唐军上下都是信心十足,认为张献忠是自找死路,守上天,皇帝的大军恐怕就会赶到,那时大昌军在坚城下耗尽了锐气,皇帝的大军一冲,大昌军就有可能成为历史。 哪知他们会守得如此艰苦,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皇帝的大军,若不是坚信皇帝的大军马上就会到,他们恐怕都没有信心守下去,此时听到有可能是皇帝的兵马到了,恰似久旱逢甘霖,如何不喜。 布里昨晚早早睡下,现在重又精神抖擞:“总督大人,趁他们撤退,末将再领兵冲杀一阵。” 李双喜沉吟了一下,拒绝了这个诱人的建议:“眼下情况不明,还是看看再说。” 大昌军三十万大军,也不是说退就退,尤其是为了攻城,大昌军在城下屯积了大量的物质,这些物质要运送走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们当然不甘心留给唐军,一把火烧掉又实在舍不得,经过一个多月的战争,大昌军境内的农业生产几乎停顿,若是烧掉,他们自己只能喝西北风。 大昌军用了三天时间,才将物质全部运走,人马也撤了个干净,谷英,布里等人几次请战被都李双喜压了下去,大昌军退得如此镇定,皇帝的大军即使来援也肯定还没有到附近,兵力大昌军绝对占扰,张献忠也是身经百战,一个不好,追击的唐军就要落入大昌军的陷井中。 外围的马世耀,贺人龙两人见大昌军解围,也是吃惊非常,他们与李鸿基的大军相隔并不太远,只是中间隔着张献忠,道路不通,通信不畅,并不知皇帝已率军渡江,不过,看过张献忠的大军离去,他们也不敢率军阻拦,而是趁机进了丰城,与李双喜汇合在一起。 马世耀,贺人龙两人的伤亡反而比李双喜更加惨重,他们有通畅的补给线,不用担心弹药不足,可是他们为了解救城中的李双喜,只能硬攻张献忠防守坚固的大营,比起李双喜的守城来,自然吃亏不少。 汇合之后。李双喜地炮弹,手雷得到了补给,唐军实力大增。战斗人员有近二万五千余人,马世耀,贺人龙都跃跃于试。想吃掉张献忠的尾巴。 李双喜见张献忠已兵马尽撤。虽然还没有得到李鸿基大军的消息。已经不怕张献忠耍诈,遂点头应诺,他在城中只留下五千人,亲自带着二万人追去。 只追了三十余里,已经看见了张献忠地断后人马,此时的大昌军完全可以用丧家之犬来形容。张献忠撤兵的顺序不依常规,他让物质先走,把精锐部队放在中间,后面全是老弱病残。士兵在丰城下已苦战了一个多月,伤亡无数,却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撤兵,士气早已大丧。 见唐军追来,许多人丢下武器就走,后队乱成了一片,断后地将军却知道了大昌军为什么撤军地愿因,更是没有胆量抵抗,拨马就带前逃去。 贺人龙追在最前面,他见大昌军连抵抗地意识也没有,不由大喜过望,一马当先,率军冲进张献忠的后队中,大砍大杀起来,大昌军不是徒劳无功的逃跑,就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投降。 李双喜大吃一惊,历来部队撤退都会留精锐部队断后,以防敌军追击,那会留如此脓包的队伍,他还怕是张献忠的诱敌之计,止住本部的人马,只看着贺人龙、马世耀和布里等人对大昌军追杀。 大昌军地后队十余万人,整个队伍长达二十里,被马,贺,布里三人的骑兵轻轻松松的从头杀到尾,一路上伏尸累累,血流成河。 李双喜越看越不象是陷井,看到倒在地上的大昌军多是老人和小孩时,心中不忍起来,传令马世耀等人停止杀戳,唐军才开始喝令大昌军地士兵投降。 大昌军的士兵其实早有投降之心,无奈唐军不分青红皂白,一路只管冲杀,无论降与不降,唐军都毫无怜悯之心,只得四散奔逃,此时听到唐军投降不杀的声音,刹时如闻仙乐,路上,沟里,草众中,跪满了大昌军的士兵。 布里等人正杀的痛快,他们完全找到了昔日进入中原内地抢劫时,汉人如绵羊般铺伏在他们马蹄下的感觉,被李双喜叫停,每个人都如同到了被人强行制止般难受,布里更是愤愤不平,他拨转马头来到李双喜面前:“总督大人,未将正杀的过瘾,为何叫停。” 李双喜指着那些跪地的老人,小孩道:“他们都是老弱,根本不是士兵,既然一喝就会投降,又何必多作杀伤。” 布里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总督大人心肠太好了,这些人老的已经无用,小的已快要长成,他们和我军作战多日,焉知没有亲人死在我们手里,留着他们徒耗粮草,还要落下仇恨,不如杀了痛快。” 布里身后的蒙古战士都笑了起来,“是啊,杀了痛快……”“汉人就是心软。”“那是什么妇人之仁。” 听到身后的战士都赞同自己的话,布里信心满满,更是大笑起来。 当年成吉思汗剿灭他的仇敌后,凡高过车轮的男子一律杀无赦,除了成吉思汗本身残暴外,也有他的道理,高过车轮的男子基本上已经记事,两族的仇恨不是那么容易消除,只有杀了才一了百了,而不懂事的小孩却可以留下来抚养,成为自己的族人,蒙古人就是靠这种方法,才在短短的二三十年里壮大起来。 后来的蒙古人在部族中仇杀中也几乎奉行成吉思汗的这一策略,把强壮的人留下来当奴隶,其他懂事的人全部杀光,不懂事的孩子留下来养大,以后再为自己杀人,在布里看来,眼前的这些人显然没有一个符合留下来的标准。 李双喜听到这些蒙古人的哄笑,脸色铁青,正要开口,李双喜身边已传出了一个声音:“放肆,总督大人如何行事,还要你来教训不成。” 狼无血见布里和李双喜说话还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手中滴血的长刀甚至没有收起来,又敢出言讥笑汉人,太过无礼,不由大声对布里喝斥。 布里这些天来屡屡出战,自认为功大,当初投降唐军时的惶恐全然不见,反而对其他唐军轻视起来,才会如此无理,听到狼无血的喝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汉人的手下,眼前的这个人是唐军的总督,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和他的族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连忙惶恐的下马,跪了下来:“末将无理,请总督大人恕罪。 李双喜望着跪在地下的布里,不由想起皇帝以前的交待,蒙古人是好用,但终究是狼,狼性难改,在没有训成狗之前主人都要时时留心,否则稍有疏忽,就有可能遭到反咬,要时时敲打才行。 当时大部分唐军将领都深以为然,因此招进队伍中的蒙古人都不会太多,除非肯和汉人融在一起的蒙古人,否则单独组队的蒙古人都是使用冷兵器,固然有蒙古人习惯弓箭的原故,也未尝不是唐军对蒙古人防备之意。 布里这些年一直跟着自己,都差点忘了他是狼了,现在布里刚刚打了几次仗,狼性就了露出来,李双喜从马背下取下了马鞭,恨恨的抽向布里,连忙打了十余鞭才停了下来,布里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李双喜抽完,布里背上已是血迹斑斑,衣服破损:“记住,这里是中原,不是草原,就是草原,现在行的也是中原的规矩,他们投降了,就是大唐的子民,大唐没有杀自己子民的道理,以后草原上的什么臭规矩,你提也不要再提。” 布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见李双喜说完,才松了一口气:“是,总督大人。” 李双喜这才向布里身后的蒙古战士看去,刚才李双喜鞭打布里时,出言附和布里的蒙古人都闭上了嘴,看着布里被鞭打,有人眼中已闪过怒火,布里是他们的族长,鞭打布里等于让他们全族都颜面无光,不过,想到唐军的强势,没有个人敢妄动,见到李双喜的眼光望过来,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见他们服软,李双喜才没有打算追究,训斥却免不了:“记着,你们现在拿的是大唐的军饷,捧的是大唐的饭碗,事事都要按大唐的规矩办理,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总督大人。”李双喜如此说,这些蒙古人反而舒服起来,拿了人家的钱财,自然要听人家的令,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应此回答的格外大声。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五章 攻占南昌 李双喜望着押过来的一队队俘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对狼无血道:“你去询问一下,这些俘虏中谁的官职最大。” 不一会儿,狼无血就带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全身穿的破破烂烂,还有一只脚没有鞋子,另一只脚上穿着的也是一只草鞋,已烂了半边。 李双喜皱着眉头:“你在大昌军中担任什么官职?” “回大人,皇上封我为殿后大将军。” “你是殿后大将军?”李双喜的眼中充满怀疑,这个老头哪有一点大将军的样子,大昌朝的大将军有他那么穷吗,何况什么殿后大将军,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官职。 李双喜的亲兵听到他的话喝斥道:“什么皇上,那是张贼,只有大唐皇帝才是真正的天子。” “是,是,我被张贼封为殿后大将军。”那个老头到是挺配合,一点也没有大将军的气度。 李双喜越看越怀疑:“你是什么时候封为殿后大将军的。” “回大人,三天前。” 李双喜哭笑不得,这个三天前才封为大将军的人就是这十多万人的最高指挥官,张献忠留下来断后的是什么人啊。 看来这些都是张献忠的弃子,他故意要放掉这些人,恐怕是怕这些人回去耗光他的粮饷,唐军再仔细一询问,发现这些人九成九是张献忠攻打丰城后才拉来地农民。参军最长的也不到半年。 在唐军到来之前,倒还是有一队大昌军的精锐对他们进行监视,只是唐军来后。大昌军地那队精锐丢下他们就全跑了,唐军只顾杀戳,也没有派人追赶。毕竟那部分人骑了马。而且溜得太快。唐军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李双喜对这些俘虏再也没有兴趣,只是再追击大昌军却是不可能了,这些人虽然都是农民,又以老弱居多,但毕竟还有万人,聚在一起也是一股力量。唐军不可能放任不管。 何况死在唐军刀下的有二万多人。 这些人不免和活着的人沾亲带故,就是以前攻击唐军是被大昌军所迫,现在恐怕对唐军也有了仇恨。若放任他们离去,被有心人挑拨。唐军也会有麻烦。 唐军只好花时间一一将他们分开遣散,有些路太远地还得送给他们一点粮食,否则他人们到了半跑,恐怕得饿毙,张献忠对这些人也够狠,留给他们地粮草仅够一日之需,其余补给让他们到南昌再拿,那是估算这些人有可能会落到唐军手里,一点物质也不留。 安顿好这些百姓后,李双喜已经得到了李鸿基地大军到了九江的消息,李双喜才真正知道了张献忠退兵的原因,张献忠一定是自知不敌,才率军缩了回去。 只是这天李双喜得到斥候的回报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张献忠的精锐大部分得以完整回去,南昌城应当重兵云集才对。可是斥候的回报却是南昌城空虚。 李双喜反复询问这名叫常小咖地斥候:“你确定南昌城空虚,是不是判断错了?” 常小加和李双喜的级别虽然天差地别,站在李双喜面前却一点也不拘束,见李双喜质疑他的专业,大为着急:“总督大人,若是卑职说错了,甘愿接受总督大人的任何处罚。” 李双喜看到常小加已是面红脖子粗,心中就已信了几分,但还是不放心,问道:“你凭什么判断城中空虚,就凭城楼上见不到人。” 常小咖道:“当然不止,还有南昌城已是四门紧闭,这不是空虚是什么,卑职等人曾接近过城下观察,也没有人也驱赶,而且对着城墙放枪时,城墙上只探出数个人影马上就缩了回去,难道这么多还不足矣说明南昌城空虚。” 李双喜迟疑不已,南昌城是大昌朝地都城,本来就是有名的雄城,又被大昌军经营了数年之久,大昌军没有放弃之理。 谷英在旁边听得不耐,建议道:“总督大人,南昌空不空虚,攻一次不就清楚了,若真如所说兵力空虚的话,我们就攻下来,作为献给皇上到来的大礼,岂不更好。” 马世耀也道:“总督大人,不管真假,试上一下总没有坏处,若是南昌城驻有重兵,咱们就等皇上到来后再攻城,这里离南昌快马只有数个时辰的路程,还怕贼军使诈不成?” 李双喜终于心动:“传我命令,大军集合,向南昌出发。” 刚刚回城没几天的唐军又全体出动,数个时辰后,二万多唐军已来到了南昌城的西门,果然大门紧闭,城墙上也没有见到人影。 李双喜看着自己的数名部下:“你们谁先进攻?” 一个如此大的南昌城,却看不到人影,确实显得诡异,马世耀、贺人龙、布里等人一时怔怔出神,谷英抢着道:“我来。” 李双喜点了点头:“好,我先给你三千人马,你只要试出城中的虚实即可,不必硬攻。” 谷英点了点头,挑选好自己的队伍,手中的长刀一举:“弟兄们,跟我冲。”他轻轻用脚一磕马肚,已率先冲了出去。 “冲。” 三千名骑兵呐喊着向南昌的城墙冲去,尽管城下喊声震天,城上依然没有一丝动静,到了城下,谷英等人不得不止住马步。 “下马,抬云梯。”见城上没有反应,谷英只能无奈下令骑兵变步兵,用云梯登城。 已经准备好了的云梯抬了上来,架在城墙上面,数十名唐军士兵开始战战兢兢的往上爬去。 未知正是人类最大的恐惧,若是此时城墙上突然钻出无数地大昌军来。唐军反而不会害怕,至多是放弃攻城,跳上马退走。可是偏偏城墙上没有一个人影,整个南昌就象是一座死城,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不能不让士兵害怕。 “吱呀。”一声作响。所有的唐军都朝声音来源处看去。见城门正在缓缓地打开,谷英吓了一大跳,以为大昌军要突击:“快!全体上马。” 唐军反射性的跳上了自己的战马,城墙上地唐军已爬了一半,连忙也“吱溜”一声滑了下来,翻身上马。举起了自己地马刀。 门口出来地却并非是大昌军什么突袭的兵马,而是只有三个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身后还有十数个家兵模样的身影,一个个挑着一担重物。 大门已经趟开。从外面已经可以看到城中直街的大部分情景,街上空荡荡的,照样看不到一个人影。 空城计?还是里面有埋伏? 唐军一个个都愣了起来,看着这十几人这么直直地走了过来,到了唐军近前,谷英的亲兵才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大出唐军意料之外的是,这十几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们投降,我们向贵军投降。 谷英反应不过来,向自己身边的亲兵问道:“他们说什么,要投降?” 亲兵愣愣地回答:“没错,将军,他们要投降。” “没打,你们大昌国就要投降?”谷英恍若梦中,若不是跨下的骏马喷出一丝丝热汽,冲向了他的面门,他肯定要掐自己几下,看看是不是做梦。 “大人,不是大昌国要投降,是我们南昌城要向贵军投降?”跪在地上首领模样的一名文士回答道。 “南昌城和大昌国不是一样么,南昌难道不是大昌国的都城?” “大人,南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大昌军一个也没有留,留下的都是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是大大的良民。” 这三人全身凌罗绸缎,从上至下,无一不是精致之极,手指上还有几颗大大的板指,腰间也挂有玉佩,白的如羊脂,青的如翠竹,谷英纵然不懂玉器也知“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句话,配齐这身东西,恐怕就要千儿八百两银子,如何会是普通百姓。 “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连忙将原委说了出来,原来张献忠的大军从丰城撤出后,并没有回到南昌,只是派出一部偏师将南昌所有的财物转移,唐军一直以为张献忠会固守南昌,又忙于遣散俘虏的大昌军数万断后部队,也没能顾及到南昌的动静。 三天前,连张献忠的偏师也离城而去,南昌城中只留下了不足千名大昌军,他们主要负责维持城中秩序,防止有人逃离,城门开始关闭,只是一千人实在维持不了城中的防守,连装摸作样也不成,才让唐军的斥候发现了破绽。 而唐军来到城下后,连这一千人也撤走了,他们三人却都是本地的大户,大昌军攻下南昌后,他们及时投靠了大昌军,幸免于难,还被委任为城中的官员,大昌军走后,他们在南昌根深蒂固,却是走不了,思前想后,还是开门投降了唐军。 谷英突然面色一变:“不对,你们骗我,大昌军走了,那百姓到哪里去了,为何全城会没有声音。” 三人咚咚的磕头:“我们不敢欺骗将军,实在是大昌军从昨天开始就宣布禁止百姓出行,有擅自出行者,杀无赦,百姓们都躲在家中,谁也不敢出来。” 谷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的一个亲兵突然在谷英身边道:“将军,有问题,百姓既然禁止出行,他们又如何会知晓大昌军走了,我军到了。” 谷英勃然大怒:“你们敢欺骗本将军,城中是不是埋伏有兵马,若真是如此,待我军调集大炮,将他们轰成齑粉。” 三人连忙磕头:“不敢欺骗大人,事实上我们也是大昌伪朝的官员,大昌军离去之时,还吩咐我们一定不能开城,只是贵军是天命所归,又岂是我等区区几人能抗,才马上向贵军投降,还请将军恕罪。” 这三人刚才所说都是事实,唯独隐瞒了他们在大昌军中为官的经历,此时被迫不过,只得如实的道了出来。 这才比较合理,谷英还是不敢大意,望着大开的城门,他叫了几名亲兵:“你们进城去看看。” “得令。”五名亲兵成一组,轻催跨下的战马,旋风般的冲进了城门,眨眼就踏上了城中的长街,所有的唐军都睁大眼睛盯着几名唐军。 那几名唐军骑着马走了数百米才返回,到了城门口就大叫:“将军,城中果然没有大昌军。” 谷英松了一口气,对跪在地上的几人道:“起来,你们献城有功,我等下会报给总督大人,给你们记上一功。” 三人爬了起来,诺诺点头,其中一人掀开了带来的箱子:“将军,贵军远来辛苦,我们特意献了一点微薄的心意,犒劳贵军,请将军笑纳。” 箱子一打开,发出耀眼的光芒,箱中全是黄白之物,谷英粗粗一估,价值不在万两白银以下,唐军的军费耗费巨大,竟然对方主动送上来了,谷英也就毫不客气,代李双喜收下,也算可以弥补一下唐军的军费。 只不过谷英的一句话却让三人心惊胆跳:“这还是微薄心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们的诚心诚意啊。” 见到三人色变,谷英哈哈一笑:“说笑了,三位能及时献城,已足见诚意。” 三人忙赔笑:“那是,那是。” 谷英意气风发,叫过来一名传令兵:“告诉总督大人,我军前锋顺利拿下南昌城。” 又向身后的士兵挥手:“进城!”三千唐军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城中。 李双喜等人的大军一直在数里外等着接应谷英,却看见谷英根本没有攻城,城门已经打开,出来十几个人和谷英交谈后,三千唐军就直接进了城。 马世耀等人都惊得要掉了下巴,一个个彼此注目相询,谁也没有想到南昌城会不战而降。 直到谷英的传令兵到了,李双喜等人才真得确认南昌就这样落到了唐军手中,马世耀,贺人龙,布里等人都相视苦笑,这次谷英简直走了狗屎运,他们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任务就被谷英抢去,不然,哪会轮到谷英最先进入南昌城。 等到唐军都进了城,南昌城仿佛才重新恢复了生气,热闹了起来,南昌的百姓到底被张献忠统治了多年,呆在家中一天,猛然间换了主人,开始不由战战兢兢,见到唐军军纪严明,才敢重新走出家门。 好久没有拉票了,同志们,看在这几天老茅勤快的份上投票点击,收藏推荐票,月票统统投刺看盗版的兄弟是不是也都到支持一下老茅毕竟点击一下投一下票花不了金钱,只担搁一点时间。现在老茅的封推正是关键时刻,急需人气支持。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六章 新的目标 李双喜进城后,特意召见了打开城门的三人,这三人分别叫金声桓、王得仁、杨清,前面二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在另一个时空一人是左良玉部将,一人是李自成部将,清军南下时,金王二人皆叛明降清,据守九江,未费清军一矢斗粮,为新朝孤军传檄而取十三府七十二州县数千里土地。 二人以为自清朝入塞以来,功未有高出于己者,早晚会得到厚封,不说封公封王,封个侯总是不成问题。岂知收取江西的奏疏批复下来,金声桓仅得了个提督军务的副总兵之职,比旧官更贬,而王得仁由于出身低微,封赠就更不如金声桓,只捞了个把总的头衔。 二人因此怏怏不乐,对清朝逐渐产生怨恨之情,后经隆武帝旧部策反,二人举兵反正,金声恒自称豫国公,王得仁称建武侯,并邀请宏光阁臣姜日广做为谋主。 金、王反正恰好与李成栋在广州反清复明同时,大局频为震动,“俨然有中兴光复之机,“但是由于他们是凭一时冲动起事,又没有政治上的远见和军事上的谋略,一个个都忙于贪功邀赏。 九江克复后,他们未能溯江而上,控制长江上游,反而率师攻打赣州,并想拉拢守赣诸将,最后却误中了清军的缓兵之计,结果清朝的固山额,谭泰率大军赶来,金、王二人俱兵败身死。 金、王二人反清并非为了忠义。后来文人徐世溥作《榆溪集》记载此事时,尽管徐世溥用语多倾向于明,也只说他们是芶且趋功名。冀侥幸于万一。 李双喜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几人日后地丑事,好言安慰他们,并表示唐军会保护他们的财产不受侵犯后。才放他们离去。 金声桓、王得仁、杨清三人感激涕零。此时他们能保住家财已是万幸。并不敢奢望能在大唐军中取得官职。 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昌城,李双喜却高兴不起来,开战前大家都以为攻下南昌城就是灭张取得了胜利,可是张献忠显然已放弃了这几年的安稳生活,重新流动起来,李双喜已经预感到下面灭张地行动不会太顺利。 他一边派人向李鸿基通报南昌的情况。一边四下派出探马搜寻张献忠大军的踪迹。 现在地九江码头一片繁忙地景象,一批批地唐军从船上走了下来,三百里的水路,走了两天两夜。士卒们显然都有些疲惫,尽管如此,他们还需马上投入到搬运物质和搭建帐逢的工作中去。 唐军已经过来了十几万人,李鸿基本以为半个月全军就可以全部过江,哪知实际操作起来,时间却是远远不够,唐军的粮草,弹药消耗太大,光是运这些东西就要十多天的时间,李鸿基只得驻在九江府耐心的等待。 只是李双喜送来地情报却让李鸿基吃了一惊:“什么,南昌已落到我军手中?” “回禀万岁,正是如此,当初拿下了南昌城,总督大人都还不敢相信。”李双喜的信使马上回答了皇帝的问题。 看到这个信使全身疲惫,李鸿基挥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如何拿下南昌城,李双喜信中已经有了详细的介绍,不需要信使再重复一遍。 “谢万岁!万岁!万万岁!”信使礼毕,退了下去。 宋献策听到李双喜拿下南昌,他不知道具体情况,首先向李鸿基贺喜:“恭喜万岁,李双喜将军真勇将也,没想到不等大军到达,已经直捣贼巢,只是不知伪朝皇帝下落如何?” 李鸿基将信丢给了宋献策:“何喜之有,不过是一座空城,你自己看看。” 宋献策展开了李双喜地来信,越看眉头越皱:“张献忠不失为一枭雄,拿得起,放得下,没想到几年帝王的生活尚没有消磨他的斗志,连南昌也舍得放弃。” 在座的其他唐军将领先是听到李双喜占了南昌,都是大失所望,此次数十万大军渡江,大家都想能在皇帝面前立下汗马功劳,没想到还没有打,最大的功劳就被人抢去,听到皇帝和宋献策的对话,却好象不是如此,一个个都心痒难忍:“侍中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信中说些什么,给我们念念。” 宋献策将李双喜的信挑重要的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众将恍然大悟,难道皇上听到拿下南昌,也没见多高兴,原来是人家主动放弃的。 张献忠放弃了南昌,唐军反而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此时大军过江的目标就是南昌,张献忠这一走,唐军宛如一击重拳打在空气般难受,最主要的是张献忠的主力去了哪里,他的目标又是什么?肯定不会是白白放弃南昌这么简单。 失去了南昌,大昌军就被分割在三块地方,一处是九江前面的的南康府,一处是江西东面的铳州,广信府,还有一处就是江西西边的抚州、建昌、赣州、南安等府。 张献忠的大军会在哪里,唐军又该先攻何处?若是选错了地方,白白浪费时间是小事,若己方被张献忠突袭到,那会让唐军上下都颜面无存,战局更有可能绵延无期。 “万岁,张贼一定在这里。”宋献策肯定的指着一处回答。 众人忙顺着宋献策的手指看去,看宋献策正指着的是建昌、赣州一带,南康当然可能排除,那是一个死地,已被唐军四面包围,只是为什么张献忠不到东面去,非要到西面。 李万成首先问出了这个问题,李万成和李双喜两人兵马相当,同时进攻江西的两个方向,他只攻下九江府就止步不前,而李双喜不但攻下了瑞州。袁州,还承受了张献忠三十万大军整整一个月地攻击,最后连南昌也拿了下来。相比较他的功劳自然大大不如,不免郁闷。 宋献策自信的道:“东面靠近福建,浙江。过后就是大海。福建张献忠曾经吃过亏。不会再打主意,而浙江现在弘光朝也是重兵云聚,恐怕张献忠也不敢去,就算他能拿下浙江,也没有多大发展,而西边。你们看看,那里有什么?” 一个唐军将领反驳道:“侍中大人,既然福建,浙江弘光朝有强大地力量。张贼正可以借兵自保,又为何要攻打?” 宋献策道:“先不说我军和弘光朝有了和约,单是我军突破了长江防线,张贼岂敢再相信弘光朝,若他到了东边,也不会是为了自保。” 李万成疑惑的问道:“那广东张献忠同样吃了亏,他就敢再打广东的主意。” 宋献策摇了摇头:“西面可不止广东和江西相临。” 李万成一惊:“难道张献忠敢打湖南地主意?” “为什么不敢?湖南总督李双喜已率军驻扎在南昌,张献忠再去打李双喜地老巢有何不可,再说如果攻不下,他们也可以由广东或者湖南流窜到广西,云贵之地,这些地方地弘光朝兵力刚好大部调到了江南,此时正是空虚,岂不比在东面要好的多。”宋献策对李万成的疑问一一解答。 众人这下都明白过来,侍中大人所说多半是真,张献忠不会白白放弃南昌,恐怕打的就是湖南的主意,再不济也可以由湖南向西,攻占弘光朝的广西,云贵等地,那些地方山高林密,各民族混居,正适合张献忠以前地流寇作战,莫说此时那些地方的兵力空虚,就是兵马都没有调走,张献忠还是会打那边的主意。 李万成心中有点窃喜,这下李双喜可能有麻烦了,风光总不能一直独得,否则李双喜就太顺了,不过,他总算和李双喜关系不错,建议道:“万岁,是否赶快派人通知李双喜将军,让他加强湖南的守备力量?” 李鸿基摇了摇头:“不必了,李双喜久经战阵,又一直和张献忠在交战,若这点也看不到,他这个总督就做得太不称职了。” 吴三桂道:“万岁,既然已经知道张献忠在江西西部,末将请求对张献忠先行追击。” 李鸿基点头:“准。” 吴三桂大喜:“多谢万岁!”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唐军其他将领如梦初醒,一个个请求先对张献忠追击,李鸿基却一概不准:“吴爱卿的关宁骑兵习惯马刀,弓箭作战,朕才允许他率军追击,而你们呢,没有强大的后勤,追击上去干什么。” 李万成不服的道:“万岁,属下的军队用弓箭也不逊于吴三桂,为什么不可以追击?” 李鸿基的脸沉了下去:“追击,你们只想到自己的功绩,有火器不用,要用刀剑和人家拼命,你们把士兵看成什么,难道他们的命不就是命吗,李万成,你自己说说看,如果没有大炮,手雷的支援,作战一次会多死多少人,现在军情紧急,朕才特许吴爱卿率军追击,至于你们,没有等到大军过完江,一个也不准动。” 吴三桂望着失望不已的其他将领,不由得意洋洋,他自认马刀、弓箭没有一支唐军能够和自己的队伍相比,只是其他唐军将领却并不服气,多次提出要跟关宁军比武,被李鸿基恨恨责骂了一通,此事才被压了下去,而此时皇帝独允许他一人带兵追击,那等于是肯定了他的关宁军马战独步天下,如何不得意。 李万成被皇帝一顿责骂,清醒过来,不敢再争。 李鸿基看到帐下的众将有点垂头丧气,语气放缓了不少:“大家不必如此,仗还怕没有打吗,先将南康的大昌军消灭也不错,李万成,你可愿意为朕把南康取来。” “是,皇上,微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取回南康。”李万成见点到自己的名,重新兴奋起来,南康府的大昌军凭借山势和水道挡了他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由别人去攻,他李万成脸面都要丢尽。 “其余人等,大军全部过江后,准备攻取饶州,广信,所有人回去后,让士兵抓紧休整,不要到时拖了全军后腿。” “臣等遵旨。”众将响亮的回答。 “攻饶州,广信?”众将回答完后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张献忠在建昌、翰州一带吗,难道不打张献忠了。 吴三桂大急,若是没有后续兵力,他的两万关宁军可不敢和张献忠的数十万大军相碰,连忙问道:“万岁,不打张献忠么。” 李鸿基笑道:“张献忠放弃了南昌,朕还打他干什么,如果张献忠一直逃跑,难道朕的数十万大军也一直追着他的屁股跟到云南,广西去,记着,朕让你追击张献忠,也不是为了要消灭他,只要协助李双喜将军把张献忠赶出江西,湖南就可以。” 吴三桂才松了一口气,宋献策若有所悟:“难道皇上下一步准备对付福建。” 李鸿基点头:“正是,我朝与弘光签订了和约,郑芝龙竟然不理会,敢在长江和我军交战,此时灭福建正是其时。” 宋献策把握到了李鸿基的意思:“皇上英明,郑芝龙仗着水师才敢和我军作对,如今我军若是抄了他的老巢,看他水师还有何用。” 一听要打郑军,众将又兴奋起来,张献忠虽然称帝,在唐军心目中也就是一个流寇,若不是他先倒向了弘光朝,唐军不一定愿意先和他交手,而弘光朝好呆也是大明正统的延续,在唐军心目中十个张献忠也比不上弘光朝重要,如今打了福建,那打弘光朝还远吗。 田见秀问道:“皇上,我军攻打福建,和弘光朝的和约是否作废?” 这也是各人所关心的,李鸿基沉吟不语,虽然和约是死物,自己也不会被和约拘束,只是自己身为皇帝,出尔反尔,总是一大污点。 宋献策见皇帝不答,感到了皇帝的为难,挺身而出:“启禀万岁,我军攻打福建仍是为报郑军袭击我军之仇,弘光朝若是敢参予进来,破坏和约者是弘光朝而非我朝,若是弘光朝能置身事外,灭福建后再和弘光朝谈和约也不迟。” 李鸿基点头:“如此甚好!” 唐军的下一步战略就此定了下来,将领们都摩拳擦掌,等待着对铳州,广信府和福建的攻击。 大家都反应这个封面好丑老茅也有感觉本想接受书友的提议,用江山风雨情刘威的那个造形,编辑说侵权不能用,有没有谁会做封面啊给老茅提供一个前提是不能侵权能吸引人。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七章 强行封官 唐军将领心中都有数,攻下福建后,恐怕不管弘光朝有没有参与进来,接下来唐军都会发动对弘光朝的攻击。 福建一下,唐军等于将弘光朝拦腰砍成两段,恐怕弘光帝再无能也不会再象对张献忠一样保持中立,何况就算弘光帝真得如此无能,他手下的有识之士也不会坐看福建被灭,只要唐军稍一挑拨,双方不打起来都难,宋献策说灭福建再和弘光朝商议和约的事,恐怕根本不需要了。 因此暂时没有任务的唐军将领都开始老老实实的等待大军全部过江,为马上要来到的大战作准备。 反而是吴三桂虽然抢到了攻击张献忠的任务,却注定是要与灭弘光朝的行动无缘了,而李万成生怕没有自己的份,军议结束后,马上率军出发,从水路绕道攻击南康府的后方。 大明的南康府位于今日九江的星子县城南康镇,始建于宋代,其九江府下的德安、德化两县也还在大昌军手中,九江府下辖德安、德化、瑞昌、湖口、彭泽五县,其实只有府城和瑞昌、湖口、彭泽三县被唐军攻下。 南康府依靠德安、德化、永修,武宁等地的支持,成为一个整体,加上北面有庐山作为屏障,使唐军一直强攻不下,李鸿基在运力紧张之余,还拨给了李万成数十艘船,一次可以载千人,李万成才有能力从后方对大昌军发起攻击。 大昌军应付唐军在九江正面地攻击已是吃力。被唐军绕到侧后一击,大昌军的防守马上崩溃,德安。永修等县都被唐军轻易攻下,而一直和唐军对持了一个多月的南康府没有了后方地支援,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境地。在支撑了二天后。得知唐军已攻破了南昌。知道大事已去,举城投降。 李万成对这位在南康能应付自己一个多月攻击的大昌军将领也很是好奇,毕竟大昌军地武器和兵力和自己相差太远,换了一个能力一般地将领,南康府恐怕早就就被唐军拿下了,因此李万成不因南康府地城守投降自己而轻视。将他引见给了李鸿基。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柳敬亭?”李鸿基望着这个年过半百,依然是身体健壮,身板过硬的老头。不由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罪人正是柳敬亭,莫非皇上听过罪人的贱名。”柳敬亭对大唐皇帝听到过自己的名字很是奇怪,他一直在江南游历,名声也是在市井中间流传,可是皇帝好象认识自己。他心中不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李鸿基不由在心里说了一句,太熟悉了,我小时候还学过一遍夸你说书技艺非凡地文章呢,不过,他不能确认此柳敬亭,就是彼柳敬亭:“你是不是喜欢说书?” 听到这句话,柳敬亭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大唐皇帝真是认识他:“正是,罪人以前正是以说书糊口,没想到罪人不成器的技艺能让皇上知道,罪人率军在南康抗拒皇上的天军,罪人该死之极,该死之极。”说完,柳敬亭咚咚地磕起头来,几下之后额头上就渗出血来。 李鸿基忙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你身为大昌军的将领,守城本就应该,能及时放下武器,投降我军,有功无罪,朕一定会论功行赏。 李鸿基听到他是柳敬亭,心中大喜过望,已想到无数的用法,情报部,让他培养专门说书的人作为情报人员,又隐蔽,得到的信息又多,真是做间谍的不二人选。 还有宣传部,唐军的宣传部毕竟还弱了些,王长顺忠厚老实,本是优点,但作为宣传部的最高长官,这个优点也变成了缺点,自己以前还有时间关心宣传部的事,称王后就很少有时间过部了。到现在唐军的宣传部门也没有多少长进,如果有柳敬亭加入,必定会大大加强宣传部的力量。 没有电灯,没有各种娱乐设施,无论是高官,还是平民百姓,生活都感觉太单调,如果能让柳敬亭剑练出一批说书的人才,分散到各地,那不论是唐军的各种政策,还是对唐军的各种正面宣传,都能通过说书人很快的传到全国各地。 柳敬亭说书可不是一般的好,后来黄宗义撰写的《柳敬亭传》有生动描绘:“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净空;或如风号雨泣,乌悲暮骸。亡国之恨,檀板之声无绝。” 他每到一处,只有一开口说书,当地就是万人空巷,简直是个超级明星,他的作用恐怕可以抵得上唐军一个军,在下层百姓中,登高一呼,马上就是群起响应,他有那样的人缘,难怪能守得住南康。 想起得到柳敬亭有如此多的好处,李鸿基简直笑眯了眼:“柳先生,不,柳爱卿,朕知道你喜欢说书,你想不想将自己的技艺发扬光大,想不想全江南,不,全中原人的都听到你说书的声音,想不想你的徒弟遍布全国。” 柳敬亭张口结舌,这可能吗,不过,听到皇帝如此询问,他心里还是高兴的多,毕竟说了几十年书,说书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全部,这次守城抗拒唐军只是迫不得已的巧合,皇帝如此说,明显是不会怪罪于他,还会允许他继续说书:“皇上,罪人当然愿意,只是罪人才能有限,怕达不到皇上的要求。” “放心,有朕帮你,你不用称罪人了,可以直接称臣,朕封你作宣传部的员外郎,再兼做情报部员外郎,宣传部员外郎的身份是公开的,情报部员外郎就算机密了,朕马上会在军中给你挑选出五十名能言会道的人拜你为师,跟你学习说书,你想啊,用不了二三年。等你地徒弟出师,他们每人又可以带五十名徒弟,过不了多少年。你的弟子不就遍布天下了吗,你的大名也能永远流传下行,成为这一行地祖师。你看如何?” 柳敬亭目瞪口呆看着皇帝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一时之间愣住了,李万成忙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还不赶快谢恩。” 柳敬亭才反应过来:“罪人谢过皇上抬爱,只是罪人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实在不愿有官职在身,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李万成大怒:“你想死啊。你不愿为官,你还率军守城干什么,皇上赏识你,一下子赐你六品地高官。还同时身兼两职,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地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敬亭重重地磕头:“皇上见谅,罪人率军守南康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实非本意,还请皇上能允许罪人恢复自由身,混迹于市井之中。 听到柳敬亭不愿为官,李鸿基大为失望:“那你说说,为何会在张献忠军中,还成为南康的主将,莫非朕还不如张献忠,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朕虽然欣赏你的才华,也会将你重重治罪。”说到最后,李鸿基已是急言厉色了。 柳敬亭回道:“皇上天纵神武,自然不是张献忠之流可比,罪人绝不敢对皇上不敬。” 李鸿基重重“哼“了一声:“不用怕马屁,你拒绝朕给你的官职,已是对朕大大有不敬,你身为说书人,自然知道明太祖是如何对待不愿为官之人。” 柳敬亭暗暗叫苦,没想到还是逃不脱当官的命,他自然知道明太祖将不愿为官之人全家都杀了个干干净净的事,只好打起精神,将为何在张献忠处地原因说了出来。 柳敬亭本来是东台曹家庄人,姓曹,名永昌,十五岁时因得罪了本地的官员,只得避仇只身到安徽肝贻,息在柳树下,故改姓柳,取名逢春,号敬亭。 他从十八岁开始说书,由于很有口才,表演出色,深受听众欢迎。为了进一步提高技艺,他拜对说书理论深有研究的莫后光为师。莫后光教他以“养气”、“定词”、“审音”、“辨物”等说书的基本原理,技艺得到了进一步地提高。 柳敬亭走遍全国各地,熟悉各阶层的生活和各地方言、风俗、习惯等。以后随师到南京秦淮河“长吟阁”说书,声名远扬。这也怪他名声太过显摆,竟然传到了张献忠的耳中,张献忠对他深感兴趣,派人将他从南京骗到了江西,让他给自己说书。 柳敬亭深知张献忠脾气爆燥,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不得已只能替他说书,柳敬亭所说的《水浒》、《隋唐》、《四汉》等等,不但深得张献忠的胃口,就是大昌军的其他将领也爱听,尤其是一部《三国演义》,更是说得荡气回肠。 唐军分两路对江西进攻后,张献忠自己亲领大军来攻李双喜,却派柳敬亭作为南康主帅,防守唐军的进攻,可见张献忠对柳敬亭的重视,实在是因为柳敬亭书说得舌灿莲花,各种兵法头头是道,张献忠想柳敬亭竟然如此厉害,不能浪费,才委以重任。 按理柳敬亭到了南康,他又不是真心为官,正可以得脱樊笼才对,只是柳敬亭说了数十年书,他说到奸滑之人,众人必定唾口而骂,说到忠贞之士,众人都是敬仰万分,他也不觉受到其中一些人物的影响。 张献忠从哪一方面来看也不是良善之辈,更非什么明主,柳敬亭觉得自己为了活命,屈从了他,已是失了大义,如果答应为张献忠尽力,又半途溜走的话,连信义也失去了,他一时陷入迷茫中,只得硬着头皮当真替张献忠守起来城来。 他虽然没有打过仗,但年轻时却经常出入军营为大明的官兵说书,对各种战法也了如指掌,加上兵书也没少看,又能得到百姓和士兵的支持,李万成竟然拿他无可奈何,直到南康已是不可再守,他认为已经为张献忠尽到了责,才率军投降。 李万成跳了起来:“好啊,张献忠会杀人,难道我军就不会,你是吃准皇上不会杀你,你就可以拿翘是不是?” 柳敬亭苦着脸:“罪人不敢,皇上圣心仁术,罪人不敢拒绝张献忠,正是因为张献忠残暴好杀,罪人自然是想保住一副臭皮囊,而皇上决不会因为罪人仅不愿为官就杀人,罪人才敢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正是皇上有别于张献忠之处,所有皇上才能成就大业,而张献忠得知皇上到来,只能狼狈逃命。” 李万成被柳敬亭挤对的说不出话,他这个白脸就再也当不下去,其实柳敬亭能够得到李鸿基的赏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才会对柳敬亭不愿接受官职而恼火,只是柳敬亭软硬不吃,凭李万成的口才,却是再也劝说不下去,只能看着皇帝,表示无可奈何。 李鸿基也是头痛,杀柳敬亭当然不会,若是让他白白离去,自己刚才对情报部和宣传部的构想岂不是全部落空:“这样,既然柳爱卿不愿为官身所累,那朕就只封爱卿一个闲官,俸禄爱卿可以照领,事却不必爱卿去做,朕也不限制爱卿的去处,只是爱卿要帮朕培训出五十名徒弟,如何?” 有这好事,李万成听得眼珠都要瞪出来,柳敬亭却是叫苦,看来是摆脱不了,徒弟岂是那么好带,不要说一百个,就是一个也不易,他勤学苦练十年,技艺才算小成,现在已说书数十年,才敢说真正大成。带出五十个徒弟,此生就算卖给了唐军。 柳敬亭正要开口,李鸿基已经道:“就这么说定了,李爱卿,人就交给你了,人家既然向你投降,以后还要多照顾一下才行。” 李万成嘿嘿一笑:“皇上放心,我对柳大人也是十分敬佩,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说到好好照顾,李万成更是加重了语气。 柳敬亭叹了一声,胳膊扭不过大腿,他只能郁闷有跟在李万成后面出去。 李鸿基望着柳敬亭的背影,心中却在想,这个老小子被后面的人传得这么神,自己什么时候是不是也让他专门给自己说说书呢,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快七年了,还没有参加过什么娱乐活动呢。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八章 各有损失 尽管张献忠依靠扔弃大量老弱赢得了时间,李双喜的斥候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张献忠的踪迹,张献忠的人马太多,他转移时不可能将百姓都瞒过,在唐军有心查探之下,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大昌军的主力已到了抚州。 至于抚州以后有没有停留,那就谁也不知道,毕竟抚州还是大昌军的地盘,唐军的斥候并不方便接近,唐军在那里的情报人员也很少,消息又不方便传递。 李双喜当然不会认为张献忠放弃南昌只是想带着队伍逃跑。他顺着地图往下看,下面广东和湖南都是大昌军的攻击范围。 如果是攻击湖南,那只有永州,郴州最容易受到大昌军的攻击,如今湖南的野战军都已被抽走,但守备军却是基本没动,湖南只是没有了机动力量。守卫却不见得空虚,张献忠是否敢攻击湖南,李双喜不由望着地图沉思起来。 “禀大人,皇上派吴三桂将军率军来援!”一个亲兵向他大声禀报军情,打断了他的沉思。 “吴三桂,他来干什么?”李双喜不由诧异,吴三桂的大名他虽然早就听说过,却一直没有见过面,李双喜的年龄比吴三桂还小一岁,对于吴三桂名满天下的名声却是非常看不起,认为是明庭有意夸大的结果。 狼无血在旁边提醒他道:“大人,吴三桂过来,我军实力增强不少,大人是不是亲自迎接一下。” 李双喜轻蔑地道:“他们有什么实力。”想起张献忠有可能对湖南进攻。还是道:“也罢,本座迎迎他也好。” 李双喜向亲兵问道:“吴三桂什么时候到?” “回大人,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够了,传我命令,所有队伍集合。迎接友军的到来。” “是。” 整个南昌动了起来。无数的士兵得到了紧急集合地命令。大街上全是整队整队的唐军,刚刚归附唐军不久的南昌百姓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对军队急忙采取了避让,转眼间南昌主街道上没有了一个百姓。 唐军也没有作解释,这样更好。连街都不用净了,看着一队队地唐军士兵威武地在大街上走过,街道两旁地百姓恐惧中都掺杂着兴奋,许多人都彼此相询。是不是要打仗。 一个时辰后,南昌城的东门大开,从城门开始,排着两列十里长的队伍,城中的二万多唐军,除了留守人员,全部到了城外,李双喜更是站在最前头,亲自出来迎接吴三桂的到来。 “报,总督大人,吴将军的队伍离此还有二十里。” 李双喜点了点头:“再探。” “报,总督大人,吴将军地队伍离此还有十里。” “再探。” “报,总督大人,吴将军的队伍离此还有五里。” 斥候将吴三桂的路程一遍遍报了出来,李双喜笑着对身边的马世耀,贺人龙等人道:“这小子地速度不慢。” 马世耀“哼”了一声:“速度快有什么了不起,能打仗才是本事。” 马世耀也是正三品的将军,和吴三桂同级,他自然看不起一个降将马上就能得亨高位,为自己要亲自迎接他感到别扭,只是李双喜都来了,他不可能不来。 说话间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前面的人影了,奔驰的骑兵掀起了一大片尘土,马蹄声轰隆隆的传来,整个地面都好象在抖动,无数黑衣黑甲的骑士现了出来,最前头的一个人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与他的衣甲相映成趣,面容俊秀无比,唇上留着的胡子修得整整齐齐,若不是面容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淡淡疤痕,这个人则显得太过脂粉气,这道疤痕却完全弥补了这个缺憾。 李双喜虽然没见过吴三桂,但从那道疤痕上就断定了来者的身份,让亲兵高声叫喊:“前面来的可是吴三桂将军。” 吴三桂早从斥候口中得知李双喜派人出城十里迎接,却不知派的是谁,忙答道:“正是吴某,请问对面是哪一位将军。” “本座李双喜,特来迎接吴将军。” 吴三桂听到李双喜亲自来迎,大吃一惊,两人的品级虽然差两级,但这两级却有天嚷之别,正二品的武军在唐军中现在仅有三人,加上文官也不过六人,而正三品的官员,武将就有七八位,论关系,他更是不如,李双喜不但是皇帝的心腹之人,还是亲侄儿。 他连忙将手一扬,止住了后面的队伍,刹那间,奔腾的队伍停了下来,这种由极快的速度到完全停止,不过是数个呼吸之间的事,整个队伍好象早就停好了似的,丝毫不乱。 马世耀也不得不赞一声:“看来关宁铁骑久负盛名,还是有两下子。” 布里却不赞同:“不过是花架子,打得过才是本事。”他那天被李双喜鞭打了一顿,这些天来都有一点小心翼翼,只是他却分外听不得别人的骑兵得到夸赞。 吴三桂放慢马步,缓缓走到李双喜面前,跳下了那匹白马,向李双喜行了一个礼:“末将参见总督大人。” 李双喜笑容可掬:“吴将军,今日本座可是来迎接你的,不必多礼,上马,我为你介绍一下身后的同僚。” “是,那末将失礼了。”吴三桂见李双喜等人都没有下马,重新跳上了马背,暗暗打量着李双喜,他对李双喜也是闻名已久,见对方比自己还年轻,不由暗叹对方好运气。 布里,马世耀等人虽然对吴三桂不服,但当李双喜介绍到他们时,也不敢无礼,一个个挤出了笑容。道:“久仰,久仰。” 李双喜没见吴三桂时对他还有点轻视,见到关宁铁骑进退颇有章法。倒是提高了对吴三桂地看法,毕竟吴三桂是来给他增援的,实力越强他会越高兴。对吴三桂的态度好了起来。 回到城中。李双喜为了吴三桂地到来。大摆宴席,马世耀等人对吴三桂不怀好意,开始轮流敬酒,哪知吴三桂看似青秀,却是酒到怀干,最终马世耀、贺人龙。加上一个布里,三个人都没有喝过吴三桂,他们全趴下后,吴三桂还清醒的很。将宋献策对张献忠的分析转述给了李双喜。 马世耀、贺人龙等人从来没有到过北方,他们哪知道北方人为了抵御寒冷,喝地都是高纯酒地白酒,大明朝还在时,从唐军境内流出来地一桶白酒,到了北方价钱要涨上十倍,还供不应求,尤其是军队需求更大。 吴三桂从小就生活在军中,拼起酒来,马世耀、贺人龙等人哪会是对手,加上一个布里也不成。 马世耀等人和吴三桂喝过一夜酒后,对吴三桂的映象大为改观,见面时已是老朋友的模样,让吴三桂长松了一口气,他在来之前就会猜到李双喜这边的人对他不会太友好,为此他准备了许多办法,没想到一顿酒就搞定了。 李双喜一大早就招聚众人议事,将宋献策的分析也告诉了众人,然后问道:“大家说说看,下一步怎么办。” 马世耀生怕张献忠攻击湖南会得手,提议道:“总督大人,卑职认为,我军应当日夜兼程赶回湖南,堵住张献忠。” 吴三桂马上反对:“不可,皇上的意思是如果张献忠攻击湖南,那我军就趁势攻占江西所有地地盘。” 马世耀傻了眼:“那我们不管湖南了。” 李双喜回到:“当然不是,我军先要紧紧跟在张献忠身后,不能让张献忠在湖南有停下来的机会,只要将张献忠送出了城,我军就算完成了任务,等皇上大军消灭弘光朝后,再来收拾他们。” 马世耀还以为吴三桂只不过是皇帝的先锋部队,听李双喜的意思好象是皇上不会来,连忙问道:“总督大人,皇上难道改变主意,要先灭弘光朝吗?” 李双喜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皇帝先进攻福建,借口是福建水师先攻击唐军,灭弘光朝只是大家地猜测,毕竟现在和弘光朝还有和约,如果挂在嘴边,对皇帝的名声总是有碍,这可不是一个为人臣子应该做的事。 “没有,只是郑家对我军太过无理,皇上想先攻克福建,其他不过是本人猜测之词,当不得真。”李双喜连忙补救。 众将却都恍然大悟,哪有打福建,不打弘光朝的道理,知道自己可能参予不了灭弘光朝的战斗,一个个懊恼起来。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就散了。”李双喜看到懊恼的众人,连忙出言提醒他们现在还在军议,其实不能参加灭弘光朝的战斗,李双喜何尝不懊恼,只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他身为皇帝最亲近的人,自然不能给皇帝添乱。 李双喜昨夜得到吴三桂的提醒,已连夜想好了对策,也这是皇帝的意图,其实今天的商议更象是直接下命令。 没有了皇帝的大军过来,只多了吴三桂区区二万人,也可不能剿灭张献忠,能驱赶已是不错了,众人又听到是皇帝的意思,也不再言语。 不过,南昌已被拿下,唐军在江西瑞州,袁州等地的防守压力大大减轻,可以将那一部分唐军调出来。南昌的唐军汇合吴三桂部已有四万多人,李双喜还觉得兵力不足,将分散在江西各地的守军又重新调聚过来,得到了五万大军,迅速运动到江西与湖南的边界。 张献忠果然打的是湖南的主意,他已调集了二十万人马,直接从江西的南安杀入湖南的梆州。这次张献忠出动的全是精锐人马,他将抚州、赣州、建昌、南安各州的精锐抽调一空,只留下老弱守城,为得就是要拿下棉州。 可惜他调兵担搁了时间,又多是步兵,行军的速度比唐军大大不如,李双喜看破张献忠的企图后,已先一步到过了郴州附近,张献忠只攻了郴州半天时间,李双喜的五万大军突然在张献忠身后出现,张献忠大骇,见唐军早有准备,不敢接战,急令退兵。 李双喜逮住张献忠的尾巴不放,又派出骑兵一直骚扰张献忠的进军,让大昌军在湖南步步惊心,只能狼狈逃窜,不时有一小股人马被李双喜吃掉。 张献忠不敢再打湖南各府县的主意,都是从旁边绕道而过,只是大昌军经过地方的湖南百姓却不免倒霉,大昌军一股怒火无从发泄,经常是碰到一个村庄就是东西全部抢光,然后放火烧庄,村民男的杀了,女的供士兵淫乐。 李双喜虽然派出了骑兵先行通知大昌军可能经过地方的村民,让他们进城,或躲到山中暂避,还是有许多人遭了毒手,人已逃走的村庄,大昌军也通常是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大昌军宛如蝗虫过境,将湖南梆州,永州之间的农村遭踏的不成样子。 后面的唐军看得怒火中烧,对大昌军的后队发起更猛烈的攻击,落到唐军手中的俘虏也绝不放过,张献忠经常施出壁虎断尾之计才能脱身,等走出湖南地面进入广西时,大昌军的二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五万队伍,双方都松了一口气,这场战争,各方都是损失惨重。 唐军损失的是农村的大量物质和百姓,大昌军走过后,许多地方数里无人烟,而张献忠不但损失了五万精锐,连许多物质也被唐军劫了下来。 大昌军离开湖南,唐军就停止了追击,在边境留下防守的兵力后,李双喜的大军撤回了江西,开始扫荡大昌军留在江西的据点。 张献忠早已准备将江西放弃,他的亲信部下全部带走,又没有留下什么精兵,在唐军的扫荡下,一个个城池很快陷落 在李双喜和张献忠缠在一起时,李鸿基的三十万大军和物质全部过了江,和李万成的十万大军汇后在一起,开始对江西铳州府,广信府的大昌军进行攻击。 这些地方的大昌军虽然没有被削弱,但唐军实在太强大了,又有充分的后勤保障,大昌军完全不是对手,明智的开始大批大批的投降,顽抗的往往一两天就被唐军攻破,只用了十余天,唐军已将大昌军肃清,四十万大军开始陈兵于福建的边境。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六十九章 畲族 在唐军攻打铳州和广信的大昌军时,郑芝龙就只开始注意唐军的举动,郑家的水师得罪了唐军,唐军不打福建的主意才怪。 蜿蜒于闽赣边界附近的西列大山带,由武夷山脉、杉岭山脉等组成,北接浙江仙霞岭,南连广东九连山,长约五百三十多公里,是闽赣两省的分水岭。山带北高南低,平均海拨一千多米,有不少高于一千五百米的山峰,最高海拨二千一百多米。 山带中,有不少因断层陷落或古老河谷被抬升而形成的捶口,通称为“关”、“隘”、“口”,自古为江西与福建的天然通道和军事要冲。浦城县枫岭隘、武夷山市分水关、桐木关,光泽县杉关、邵武市黄土隘、建宁县甘家隘、长汀县古城口等,这些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势都十分险要。 郑芝龙自持福建山多路险,并不慌张,他只是让郑鸿逵将那些关、隘、口统统布置重兵把守,就放心下来。 李鸿基的大军就停在广信府(今上饶县)、永丰县(今广丰县)、铅山县一带,这一地区有三处地方可以通向福建,一处是由枫岭隘进入到福建的浦城县,一处是由分水关或桐木关进入到今武夷山市,一处是由黄土隘进入邵武府。 尽管李鸿基对两省之间险峻的地形有所了解,但真到了地方才知道两省之间的地形有多险,第一处关卡枫岭隘。地势一面是深坑万丈,一面又是绝壁千寻,有“一人守险。千人不得上”之说,唐军要从这里过,就是没有人守。几十万大军走上数月也未必能走得完。唐军自然将此关排除。 分水关形势也是险要。山高高度达一千三百米,再走二十里,就是两省之间地最高山峰黄岗山顶,高达二千一百五十八米,分水关号称“阂东北门户,“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这里虽险。比起枫岭隘却好得太多,现在的关隘始建于明正德十五年(1520年)。嘉靖年间立“闽粤之交”石界碑。天启初年才筑关城,城垣周围长八里,有东西北三门。关内建炮台一座,却不是不可以强攻。 另一关就是桐木关,这里是武夷山脉断裂址口,海拔高度为一千一百米,闽赣古道贯穿其间,从古到今都是交通与军事要地,为武夷山八大雄关之一,立关北望,两侧高山耸峙入云,“v”形的大峡谷犹如一道天堑,直向江西铅山县伸展。 而黄土隘则位于黎川县熊村镇黄土岭,此处为黎川通往福建邵武地关隘要口,城门四周,重峦迭嶂,异常险峻。不过,这里却有一条水道阂江直通两省。 李鸿基亲自带着众将查看进入福建的各个隘口,这天,刚到通往铅山县的分水关路口时,却被当地地土族所堵,李鸿基望着数千拿着各种木棍,菜刀,铁枪作为武器,穿着青、蓝各色短衫地男子,还有高髻垂缨,头戴竹冠,笠沿周围还垂下长约五寸五彩布条地妇女,不知死活的拦住自己数千全副武装的近卫军时,不由哭笑不得。 “问一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住我们?” 很快,唐军寻来的一个向导就来到了李鸿基跟前:“回万岁,他们是畲族人,可能是看到万岁的人马,以为我们是来向他们收税,所以挡路。” 畲族自称为“山哈,“哈”畲语为客人,“山哈”是指山里客人的意思。畲族、董民是汉族对“山哈”地他称。”畲”字来历甚古。在《诗》、《易》等经书中就已出现。”畲”字读音有二,读ya(余),指刚开垦的田;读lh巨(奢),意为刀耕火种。 “畲”字衍化为族称,始于南宋时期。据刘克庄《漳州谕畲》载:“民不斑役),畲田不税,其来久矣,“畲”作为族称,是由于当时畲民到处开荒种田的游耕经济生活特点而被命名的。 因为“畲族”到处游耕,所以他们从来不向官府交税,闽、粤、赣三省结合部地畲族是从元朝开始陆续从原住地迁过来的,先来的汉人就把这些后来的畲民当为客人,也是畲族自称为山哈的原因。 畲族不交税,当地的官府当然不愿意,因此常会因交税问题与官府产生冲突,畲族都善武,民风骠悍。官府常常奈他们不得,有些地方官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闹得太大,官府不肯摆手,调集重兵来镇压,他们抵敌不过,就又一次迁移。 畲族的武术多来源于登山、打尺寸、操石球、骑海马、竹林竞技等,以畲拳为最着名,棍术次之。畲拳乃畲族独创,主要动作有冲、扭、顶、搁、削、托、拨、踢、扫、跳等。创出畲拳的人叫雷乌龙,畲族人尊称为“乌龙公”。 大明朝庭因他们住在深山中,剿不胜剿,又因他们多会武功,便封给了畲族首领一个世袭百户的官职,让他们自治,承认他们不用交税的权力,如今畲族在铅县定居下来将近三百年了,铅县大部分地方成为畲族的领地,见到大队唐军过来,自然警惕万分。 这些人真不知死活,这里是山区,唐军虽然全下马做了步兵,但凭着身后的数千名近卫军,李鸿基相信,不用一顿饭时间,就可以将眼前挡路的人全部杀个干净,真是无知者无畏。 李鸿基倒也不愿平白无故的就将这些人剿灭,何况听向导介绍仅铅县就有三四万畲族人,而整个闽、粤、赣三省结合的地方,整个畲族不下三十万,这些人在山中赤脚行走如飞,若是得罪了这一群人,他们对唐军展开袭击,唐军就有得头痛。 李鸿基虽然对他们历来不交税地做法感到恼火。没有税收,朝庭靠什么运转,纳锐并不只是汉人的义务。他们不交税,其实侵犯的是普通纳税地各民族的权利,朝庭的税收自然落到其他纳税地百姓身上。 以后归于唐军地统治。如果不强力压服他们。肯定也收不到税。只是却不是现在计较地事,李鸿基压下心中的不快,对向导说,“你去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是来收税,只是从这里经过。” 向导连忙向畲族的阵营走去,只是这个向导只说了几句。突然几名畲族的男子对向导举拳就打,接着他旁边的畲族人都围了上来,对唐军的这名向导攻击,向导只好抱头鼠窜。畲族人依然不依不饶,一路追打。 等那名向导逃到唐军前面时,已是鼻青脸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后面追出来地数十名畲人看着李鸿基身后数千名整整齐齐的近卫军,不敢造次,才在十几米外停下来,对着唐军指指点点,或张嘴大叫。 李鸿基自然一句也听不懂,却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还是开口问道:“他们说什么?” 那名向导嘴已肿了起来,“依呀,依呀“的说了几句,李鸿基照样听不清,李鸿基回头环顾身边的众人,只见一个个摇头,看来是没有一个人能听懂。 柳敬亭在后面接道:“他们说这是大明皇帝封给他们地地方,这里不欢迎汉人,让我们滚出去。” 唐军的将领都听得大怒,一个个对远处的畲人怒目而视,李过身为近卫军统领,自然不能让对面的畲人侮辱皇帝,大声叫了起来:“皇上,这些蛮人不知好歹,请允许微臣出兵教训他们一顿。” 宋献策忙劝阻到:“皇上,不可,大局为重,畲人在这里居住了十几代,深通地形,我们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进入福建岂不大大省事,若是与他们交恶,畲人善于在山地行走,必定会对我军不利。” 李鸿基转向柳敬亭:“柳爱卿既然通晓畲人的语言,不妨将朕的意思转告给他们,就说朕是大唐的的皇帝,大明已被朕所灭,如今朕的大军要从这里通过,请他们将道路让开,给我军提供向导。” 柳敬亭被李鸿基强行留下来为官,他心中当然不乐意,只是他已看清天下早晚要全部归唐,只得打消逃走的念头,为唐军效力,听到皇帝吩咐,忙道:“微臣遵旨。” 他正要独自前去,李鸿基吩咐道:“给柳爱卿派五名卫兵,若是畲人无礼,务必要让柳爱卿平安归来。” “是。”李过连忙安排,挑出了身边五名身手高强的近卫军站了出来。 柳敬亭连忙道:“多谢万岁,臣在畲人中也有熟悉之人,还是微臣一人前往更好,如果皇上的近卫军跟着,臣恐怕会适得其反。” “爱卿不必推迟,在朕的心目中,整个畲族也没荒球卿一人重要,不派人跟着,朕实在不放心。”李鸿基又对那挑出来的五名近卫军道:“你们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确定柳爱卿的安全。” “是。”五名近卫军异口同声的回答。 柳敬亭听得大为感动,不再推迟:“多谢万岁关爱,臣去了。” 李鸿基点头:“爱卿保重,一切以安全为重,区区畲人,朕还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柳敬亭却已存下了心思,无论是为唐军还是为畲人作想,自己一定要解决畲人拦路的问题,唐军要攻打福建,无论是进攻分水关还是桐木关都必须要从畲人的领地穿过,若是畲人坚持不让路,惹恼了皇帝,未必不会给畲人带来灭族之祸。 柳敬亭带着带着五名唐军近卫军走进畲人的队列,只见他只说了数句,畲人突然对他恭恭敬敬起来,几人将他们引到了里面,外面的畲人却依然将唐军的道路挡住,对唐军怒目而视。 柳敬亭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毫无消息,李鸿基等得不耐烦,不停的度来度去,看着对面的畲人依然是一幅不知好呆的样子,不由怒火上升,叫道:“李过,派几个人,上去对他们单挑。” 唐军的将领也是满腔怒火,他们对着全幅武装的蒙古人,满人都是直接杀过去,如今却被一群拿着菜刀,木棍的畲人挡住,传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听到皇帝的吩咐,不等李过应令,马继先就跳了出来:“皇上,我先来。” 宋献策忙劝道:“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等柳大人回来再说。” 李鸿基笑道:“宋爱卿放心,朕让他们不要动火器,也不要将人致死,畲人自认为武勇,如果我军单挑能打赢他们,他们可能就会老实许多。” 宋献策想想也是如此,不再劝阻,李鸿基对马继先喝道:“听到没有,不准将人致死。” 马继先嘿嘿一笑:“皇上放心,臣只是和他们玩玩。”说着,他已经走出了队列,指着对方一个强壮的畲人,伸出大拇指往下狠狠一按,又将刀拨了出来。 双方虽然言语不通,这个动作的挑衅性无疑明确,被指着的那名畲人哇哇一阵怪叫,拿着一把铁枪走了出来。 这名畲人能用铁枪,无疑是他们中的一个小头目,见他出战,前面的畲人都呼喊着替他加油,那名畲人将身上的短衫一脱,着上身,露出了蛇的纹身,所有的畲人叫声更是响亮。 畲人以蛇为图腾,将蛇刻在他们身上表示力量,非族中公认的勇士不可以用蛇作为纹身,马继先的眼力还是不错,一挑就挑到了一个畲人的勇士。 那名畲人武士又显摆了一下他的纹身,才走到了马继先的跟前,他把枪扛在肩上,示意马继先先攻,马继先摇了摇头,示意让他先攻。 那名畲人显然对马继先不太看得起,又示意马继先先攻,马继先再次伸出大拇指往上一竖,又将拇指倒转,指了指那名畲人勇士,摇了摇手掌,示意他还不配自己先动刀。 那名畲人武士大怒,不再客气,狂吼一声,举枪向马继先刺来,后面的畲人大声叫喊,为自己的族人加油。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章 三年之约 马继先身体一侧,避过了畲人攻来的长枪,举刀向他的长枪砍乒甲锋利的钢刀象削泥一样,将畲人的长枪削成了两截。那名畲人顿时一呆。 他手中长枪的枪柄仍是用林中极坚固的铁木制成,这种木头近百年才能长到手臂粗细适合做枪杆,还是湿木时,斧头砍在上面就是火星四溅,砍伐一根手臂粗细的木头,斧头就要弄出好几个大口,经过畲人一系列加工,制成枪柄后,其坚固程度实在不亚于普通的凡铁,被马继先一刀砍断,如何不惊异。 趁着那名畲人发呆的功夫,马继先倒转了刀背,在他背上重重一砍,那名畲人一个跄步,差点栽倒在地,畲人武士大怒,狂吼一声,将手中只乘下的半根短棍向马继先砸去,空着双手向马继先扑来。 正在为族中勇士加油的畲人见到这种情况,欢呼声一下子哑然,望着马继先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名畲人看似凶恶的一扑,其实早已乱了方寸,马继先向右一闪,已让过了他扔出来的木棍,他的一朴也成了空,还顺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那名畲人扑空已是重心不稳,加上马继先的一脚,哪还能稳定身形,扑通一声,跌了个狗啃屎。 唐军哄然大笑起来,那边畲人却是哑雀无声,那名跌在地上的畲人皮粗肉厚,他马上爬了起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恼怒异常。狠狠地盯着马继先,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马继先已被他杀了数遍。 马继先听到唐军的欢呼。脸上笑容灿烂。冲着自己地队伍连连招手。 那名畲人看着马继先在场中得意洋洋的样子。冲进自己的队伍中,从另一个畲人手中接过一把铁枪,哇哇叫着又冲了上来。举枪向马继先刺去,马继先此时背对着畲人部落,他此举却是十足十地偷袭了。 唐军都惊叫出声,畲人却一个个默不作声。马继先早已发现了畲人地偷袭,他只是故作不知,等那名畲人地长枪刺到了身后,马继先一个侧身已让过了铁枪。手中的刀闪电般的下劈,“咔嚓“一声,那名畲人的长枪又段为两截,他手里只留下了一段木棍。 这次畲人武士没有发呆,丢掉了手中的木棍,又冲进自己的队列中,想拿到一柄长枪再来比试,可惜其他畲人却再也不给他机会,纷纷避开,他冲到畲人地中央也没有再拿到一件兵器。 畲人的长枪制作费时,铅山县顾名思义,就是盛产铅,不但产铅,还盛产铜、铁、锌、金、银等金属,因此要做一个枪头倒不是特别困难,只是那枪柄却屡实费时费力,近百年的铁木不是没有,只是经过畲人数百年的开采,再多地资源也会采光,畲族也知道不能将铁木全采光了,畲族人已将这种铁木资源保护起来,每年只是限量砍伐,由族长统一安排给族中的勇士使用,这种铁木砍下来后,还要经过浸,凉,晒,缠等多道工序,费时数月,才能制成一根合用的枪柄。 许多人一生都得不到一根铁木做的枪柄,每个得到的人都会无比珍惜,眼前这名唐军手中的手器砍起枪柄来毫不费力,自己的兵器又怎能让别人遭踏,就是这个人是族中最有名的勇士也不行。 那名畲人得不到兵器,他只能空着双手出来,指着马继先哇哇的说了一通,马继先一句也听不懂,见他满脸不服气,马继先猜想他肯定认为自己靠着兵器占先,马继先笑了笑,将自己的刀鞘解了下来,将刀插入刀鞘中,向自己的一名亲兵丢了过去,双手向畲人一摊,示意自己空着手。 那名畲人见马继先丢掉了宝刀,顿时大喜,向马继先冲来,一腿扫向了马继先,使用的正是每一个畲人都要学的畲拳,畲拳虽说是拳法,其实也包括了腿法中的踢、扫、跳等势,畲人见族中的勇士使出了畲拳,恢复了对勇士的信心,又开始喝起彩来。 马继先开头见轻易胜了那名畲人,本不将他放在心上,哪知越打却是越惊心,这名畲人的拳法张驰有度,结合的丝丝紧密,加上他身强力壮,拳法越发显得威力,马继先几次和他硬拼,都没有分出胜负,只好开始小心翼翼的周旋,否则,若是在两军阵前败给了一个畲人,他的脸都不知往哪儿搁。 双方拳来腿往,交手小半个时辰竟然不分胜负,都开始精力不济,大喘粗气,观战的人看得精精有味,不时为自己人喝采。 畲人的喝采声突然都停了下来,全都往两旁分去,让出了中间的道路,并低头行礼,一队整齐的畲人武士走了过来,不同于前面拿着菜刀,木棍之类兵器的畲人,这队武士全都拿着长枪,放眼望去,整个走过来一片枪林,而他们身上穿得也是一色的蓝衫,每人身上还佩有刀或者剑。 畲人武士的身后,是一群年轻的畲人侍女,她们的上衣布满了各种刺绣,在衣领、大襟、服斗甚至袖口上都有各色刺绣花纹图案和花鸟龙凤图案。显得艳丽非常。 侍女的后面,才是一个大汉坐在八人抬着的大轿上,那个大汉全身肌肉涌起,看样子不过三十多岁,二眼有神,身上披着一张完整的斑澜虎皮,显得刹是威风。 见到了那人,和马继先正在相斗的畲人连忙跳了出来,弯腰向那名大汉行礼,马继先见半天赢不了那人,也觉无趣,回到了唐军营中。 李鸿基恍然,能有这么大的排场,估计是畲族的族长来了,难怪柳敬亭去了那么久,他放眼望去,见到柳敬亭在也乘着四人抬地轿子。坐在那名大汉的后面,李鸿基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唐军就在前面,那名畲人族长连忙命人停下轿子。向唐军走了过来,李鸿基一身便服,但看周围的唐军都以李鸿基为中心。那名畲族族长也有数。直向李鸿基走来。到了离李鸿基十步左右。唐军已出来拦住他继续前行。 那名大汉停下了脚步,向李鸿基弯了一下腰,才道:“山哈族族长雷虎拜见大唐皇帝陛下。”他说得却是一口地地道道地汉语。 畲人虽然多住在大山中,却不是不与外交往,相反,他们与汉人的交往还很密切。铅山县被誉为“八省通衢”之地,异常繁华,到明朝中叶,铅山已发展成为江南地区五大手工业区域之一。以手工造纸业与松江的棉纺、苏杭地丝织业、芜湖地浆染业、景德镇地制瓷业齐名。 纸张、茶叶的大宗集散,带来了百业之繁盛,而成为与景德镇、樟树镇、吴城镇齐名的江西四大名镇之一。各路商贾,远至山陕之晋帮,近至皖南之徽帮,纷纷涌至此间开号设庄,进行商业之竞逐。 畲族在铅县生根,畲族族长能够说一口地道的汉语并不奇怪,只是畲族人却通常不让汉人进入他们的领地,汉人虽然和他们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却很少有人真正了解他们,普通畲人也多不会说汉语。 那些畲人见到族长来到,本来无不精神大振,以为可以把那些汉人都驱赶出去,见到族长还对汉人行礼,傻了眼,只得一个个跪了下来。 “大胆,既然知道是大唐皇帝,为何还不下跪。”李过在旁边大声向雷虎指责。 雷虎却不着恼,望了李过几眼,见李过站在皇帝身边,肩上有三道金质横线,记起了柳敬亭地话,唐军的军职是用金银线来区别的,五品以上官员才绣有金线,从五品到一品,金线的数量刚好是倒过来,分为一道到五道,这个三道金线就是三品地将军。 他心中顿时一凛,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年轻却已是三品大员,连忙回道:“回将军的话,我们山哈族长除神之外,从不下跪,昔日我族族长拜见明太祖时,上了金銮殿尚且没有下跪,雷虎添为本族的族长,却不能破了祖宗的规矩,还请大唐皇帝和各位将军见谅。” 雷虎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又不至于太过得罪唐军,李过一时语塞,李鸿基摇了摇手:“算了,各位都免礼。” 雷虎转头向后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刚才那些跪着的畲人才敢起身,柳敬亭这时已回到了唐军的队列,向李鸿基汇报道:“皇上,他们同意为我军让路,也可以给我军提供向导,只是他们要求皇上下旨,仿大明例,封他们的族长为世袭百户,畲人世代免税。” 李鸿基皱起了眉头,封个官职倒是没什么,让畲人世代免税这个条件绝对不能答应,唐军境内现在还没有免税的先例,若是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就会变成明朝一样,官员,功邸人家可以免税,然后是士绅可以免税,朝庭的税收就会集中在普通老百姓身上,到最后富者恒富,穷者恒穷,朝庭的财源慢慢枯竭,走上大明的老路。 只是若是断然拒绝,眼前的这个雷虎恐怕不会轻易认输,势必会和畲人产生冲突,影响自己的统一大计:“好,朕可以封你为世袭百户,不干涉你们畲人的自治。” 雷虎松了一口气,畲族不同于一般的土族民族,他们的不但有门第观念,还有中原正统观念,以盘、蓝、雷、钟四姓最贵,他们的族长和长老都在四姓中产生,只是自从雷姓出了个雷乌龙创造出畲拳,被畲族人全体尊为乌龙公后,雷姓就牢牢把握了族长的位置,而其他三姓只能成为长老。 畲族的盘、蓝、雷、钟四姓可以说相当于中原的官宦士大夫家庭,他们都以出身中原为荣,以南蛮出身和中原之外其它地区出身为耻,他们每一家都有编造的族谱,也总要认同于先祖出身于中原望郡,还要将先世的迁徒路线说得曲曲折折,以此证明自己祖宗乃中原望族。 因此畲人下层对身边之事漠不关心,但上层对中原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如今中原产生巨变,大明朝已被改朝换代,势必也会对畲人造成冲击,雷虎身为族长对之最为不安,若是和唐军产生了冲突,畲族就有可能落到灭族的边沿,即使畲族幸存了下来,他这个族长也恐怕当到了头。 若是能保住畲人目前的这个地位,他的族长之位不但可以稳固,而且至少在几代内都会是他的后代,柳敬亭走南趟北,曾经和上任畲族族长也就是雷虎的父亲认识,因此他对畲人提出是前任族人的朋友,才能轻易见到雷虎,雷虎听到柳敬亭说唐皇亲自率军前来,他连忙跑出来迎接,想趁机提出要求,让唐皇答应他保住畲人以前的地位。 看到雷虎轻松起来,李鸿基后面话又传来:“不过,我朝尚未统一天下,税法也未执行到此处,自然还谈不到对贵部的征税,朕可以答应你,至少三年内不会征税。”不能答应,只好拖了。 雷虎对这个条件当然不满意:“皇上,如果三年之后皇上已一统天下,可否免去我山哈族世代的税收。” 李鸿基打了一个哈哈:“三年后的事谁又说得清,自然是三年后再协商。” 雷虎看到李鸿基身后的唐军一个个精神饱满,充满杀气,想到整个铅县,广丰一带有四十万唐军,比畲族的族人还多,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知道唐军绝不是畲族能硬挡,沉吟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山哈族就遵从皇上之意。” 李鸿基见这个畲族族长松口,轻松了下来:“好,那还请雷族人给朕派出向导,朕要前往桐木关一观。” 雷虎抬头看了看天色:“皇上,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在小族作客,小族别的没有,各种山珍却打了不少,皇上明日再起程如何?” 唐军在这里担搁了数个时辰,早已饥肠露露,闻到畲族有山珍招待,每个人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李鸿基见与畲族达成了交易,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打扰族长了。” “哪里,哪里,皇上能来到敝族,是敝族的荣耀,皇上请。”说完,雷虎已头前带路。 这周的爆发承诺已完成,明后两天老茅要休息一下每天只会更新一章下周一再开始爆发,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一章 中招 铅县正是武夷山风米最秀丽也处,高高的黄岗主峰一支独秀,屹立在赣闽边界,奇峰突兀,云蒸霞蔚,黄岗主峰以下,峻岭逶迤,劲松苍翠,云雾飘渺,恍若仙境,层峦叠嶂,森林茂密,中部低山丘陵区,梯田层层,油茶遍布。 难怪畲人在这里一留就是数百年不肯走。住在这样的山中。恐怕每个人的寿命也会延长不少,首人居住的地区多在武夷山下的丘陵地带,山不高但苍翠,水不阔却纵横,唐军一路走来,不时看到开垦出来的稻田,更多的却是绿油油的茶叶,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甘蔗。让他们都差点忘了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 山中村落都很小,多为数十户人家组成,不过,很少看到有瓦房,多是棚户组成,雷虎的一百名畲人勇士组成的侍卫带头前行。后面再跟着五十名年轻亮丽的畲人女子。畲人数百年来一直自治。族长就是土皇帝。雷虎才有如此大的排场。 看到族长的侍卫出行,后面还跟着二千多唐军,那些畲人小孩都好奇的走出自己的棚户,站在两边观看。他们家的大人都出去堵唐军路了。现在那些畲人只好跟在唐军后面,待唐军走过,才能回到家中。 这数千畲族人也不知分散在多少村子,能这么快全部聚起来拦阻唐军,他们可能另有能迅速联系的方法,畲人能将人迅速聚起来,又都善武,难怪能在大明开国时对抗朝庭,让朝庭许下不交税的好处。 唐军在山路上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大片平地,无数的庄稼在风中摇摆。此时已到了九月,水稻快要成熟,青中微带黄色的稻格不时掀起一层层波浪。远处山上一股银白色的水流直冲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在稻田地尽头。一座大寨露了出来。越来寨墙。可以看到一排青砖瓦屋高高耸立。丝毫不比一些大城的壕富人家逊色。 唐军上下都看得啧啧称奇,这里简直可以算得上世外桃源。得知大唐皇帝要来,畲族的主要人物已到了寨口迎接,见到李鸿基,都跪下三呼万岁迎接。 雷虎忙为李鸿基介绍,那个满面红光,身材高大的就首族的蓝长老,那个瘦高个的是畲族地盘长老,那个稍矮一点的是畲族的钟长老,畲族总共十五个长老,其中盘、蓝、雷、钟四家每人占了三个,只有三个是出自其他杂姓。 雷虎每介绍到一个,李鸿基就点头示意。让他们起身。大唐皇帝降临他们地山寨对于这些念念不忘中原出身的长老也是激动万分。对皇帝的礼节却丝毫不敢马虎,一定要三跪九磕才肯起身,这让有些不满畲族族长不肯向皇帝下跪的唐军将领舒坦了许多。 畲族的主寨虽然很大。但也容纳不下突然多出来的二千多唐军。好在寨外有一大片坡地可以驻扎。李鸿基命令田见秀、李岩等人带着大队人马驻扎在外面,自己只带宋献策、李过、马继先、任继荣、左良玉等将领和二百名近卫军进入寨中。 宋献策趁畲族族长雷虎不注意时。悄声对李鸿基道:“皇上,谨防对方有诈,是否再多带点人。” 李鸿基看了看远处的恭顺地畲族长老,格了摇头:“不必,二百人足矣,若他们真有二心,枪声一响,田见秀他们自然会赶来。” 李鸿基身后的近卫军都是千挑万选,此次因要查看敌人的关卡,都是以战斗方式配备武器,除了每人有一把短枪、腰刀、匕首外。还有二枚手雷,畲人若是真有歹意,这两百名近卫军至少也能护卫一皇帝两个时辰,足够寨外的近卫军冲进来。 宋献策还是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田见秀一番,才随着李鸿基进入畲人的大寨。 众人在外面还只觉得畲人上层的建筑不比大城中的豪富差。进入雷虎的族长宅院时更是叹服,雷虎的宅院占地极广,李鸿基带来地二百多人全部进入宅院一点也不显拥挤,里面花园,假山,湖泊应有尽有,一幅江南名园风范。 此时天已微微黑了下来,雷虎家中的仆人早已在大厅点上了巨烛,整个大厅富丽堂皇,到处是镶金镶银。厅中已摆满了宴席,却是雷虎早已叫人提前通知作了家中准备。 雷虎将李鸿基请到了正中央的上席,才请示道:“皇上,是否可以开席了。” 李鸿基问道:“外面如何?” 雷虎忙答道:“皇上放心。外面将士们地饭菜早已准备好了。没准他们已经吃上了。” 李鸿基才点了点头,雷虎拍了拍手,一队畲女花技招展的托着各种佳肴上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整个大厅刹时充满了饭菜的香气。 宋献策还在想是否需要用银针来查验一下时,却赫然发现畲人盛菜的碗筷,盘子全是纯银做成,银盘在烛光下发出一片耀眼地白光。宋献策这才对畲人之富真正有了解,难怪皇帝不愿意答应畲人免税。 铅县盛产金、银、铜,这些矿产多为畲人所有,畲人又善种茶,数百年累积下来的财富非同小可,宋献策想起进山时看到那些普通畲人全都住在低矮地栅户里,不由暗叹这世外桃源也是如此的不公。 眼前呈放着一盘盘色香味皆全的菜,李鸿基不由食指大动,看到唐军的将领都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暗骂了一声没出息。叫旁边侍候自己的一名畲女给自己盛了一碗竹筒饭,便示意大家可以开吃。 众人看着皇帝的筷子落了下去,马上不客气,开始风卷残云起来,雷虎看得一愣,他本来是要先安排歌舞劝酒,被李鸿基一打乱。只好先将歌舞撤下,众人饿了半天,吃得奇快无比,很快就将席上的菜肴扫灭了大半,不过畲人一直都在添菜。让唐军的将领吃得大呼过瘾。 雷虎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向李鸿基道:“皇上。我族有一道名菜唤蜜唧,味美滋补。不知皇上可要尝尝?” 李鸿基还没有点头。马继先已是不客气了:“好你个雷虎。有好东西哪有不拿出来的道理,快拿来,快拿来。”肛眺盯霸虎道:“这道菜有点特别,非我族人恐怕不愿吃。所以微臣还要请示一下皇上。” 马继先嚷道:“即然你族人食得。我们自然也食得,皇上若不食,你给我们尝尝也好。” 雷虎点了点头:“即如此。端蜜唧上来。” 十几个畲女应声而入,在每桌上放下了一只大盘子。盘子里装满了一种红通通的手指大小地东西,看上去粉嫩可爱,好象还有尾巴,在盘中蠕蠕而动。 众人看得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能吃?一时众人谁也没有动筷。 那边的畲族长老已一个个将那蠕蠕而动的红色小东西夹起来,放到了嘴里,咬了起来,那东西突然张开了嘴,发出唧唧的声音,众人看得毛骨棘然,畲族的长老却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一人已吃下去数只。 马继先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地密唧。” 雷虎道:“不错。马将军可否尝尝。此物最是细嫩,滑嫩可爱,马将军若吃上一口,保证会喜欢。” 马继先吞了吞口水:“雷族长。不知此物从哪里来。” 马继先知道山里面住的人喜食各种虫卵。那些虫卵产于各种山藤中。美味可口,营养丰富,马继先以前也尝过,只是看到那些畲人长老吃起来时,这东西却发出唧唧声,不象虫卵,让马继先一时不敢下手,其他唐军也是如此。 雷虎道:“此物却也简单,只需选用刚产下来的鼠胎,饲之以蜜,过个天即可食用。” “原来这是老鼠,怪不得会有唧唧声,如此我就放心了。”马继先说完。夹了一只扔进嘴里一咬,那只鼠胎只发出了一声唧唧声就被马继先吞下了肚子。 “好吃,果然美味。”马继先说完。又夹起了另一只塞到了嘴里。 李鸿基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另一侧地宋献策,陈贞慧等人更是不堪,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任继荣、左良玉见到马继先吃了下去,却是眼睛眨也不眨,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 雷虎却不理宋献策,陈贞慧等人,见马继先、任继荣、左良玉等人吃得开心,向李鸿基道:“皇上是否尝尝。” 李鸿基强忍嘴中的呕吐之意,忙道:“朕已食饱。不需要了。端给他们。” 雷虎已知道这是皇帝的托词,也不勉强,让畲女将皇帝面前的那盘密唧撤到马继先等人的旁边,马继先等人却也不客气,大吃起来。 这老鼠虽多,要找到那刚刚产胎地却也是不易,畲人虽然产甘蔗,这蜜也不是平常人吃得起,因此密唧多是畲人上层人物才能吃到,一般的客人首人都不会用密唧招待,非贵客不能用。 而畲人也自知有人恐怕接受不了这种吃法,上这道菜时必须先问清客人是否能接受,否则反而不美。 看到自己的手下吃这种老鼠吃得津津有味,李鸿基一阵恶寒,他连忙先退了下去,到了畲人为自己准备的寝宫才勉强压下胃中的翻滚之意。 见皇帝退席,马继先等人虽然对这种密唧恋恋不舍。也不得不放下筷子,回到皇帝的身边,此时畲族虽然好象没有半点恶意,只是皇帝安危事关重大,他们不敢疏服。 第二夭一大早,雷虎亲自选了数十名精通地形的畲人给唐军作向导。将李鸿基等人送到了山口,宋献策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能得到畲人的帮助,可以大大增加唐军的胜算。不过。宋献策和陈贞慧等人都是脸色苍白,一脸病容地样子。 马继先等人却是个个神采飞扬,一个个大口大口嚼吃雷虎送给他们的肉干,宋献策昨夜吃得东西全部吐掉了,见到马继先在吃肉干,不由问道:“马将军,这是什么?可否分一份给我。” ”这可是好东西,是他们的风味小吃汀州八干,侍中大人要。当然可以给。”马继先说完。扔了一份给宋献策。 宋献策接过,先递给了李鸿基,再向马继先要了一份,李鸿基刚好也感到肚子饿,连忙拿起来放到嘴里,一口咬下去,只觉得又香又甜,几下已将这份肉干吃了下去。心中却感到奇怪。雷虎等人怎么只把这些东西送给自己地武将,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脸色大变。 宋献策也吃得津津有味,他边吃边问:“汀州八干,马大人可知道是那八干。” 李鸿基只感到胃里又是一阵阵翻滚,忙喝道:“不要说出来?” 可是已经晚了,马继先答道:“我也记不清了,好象有豆腐干,肉脯干什么的,我们吃的是老鼠干。” ”哇”的一声。李鸿基终于忍不住了。一口吐了出来~ 又是“哇。”地一声。宋献策一听到老鼠干,也跟着吐出来,君臣两人在路边开始大吐特吐。 李过连忙叫人端来清水给李鸿基漱口,对马继先怒目而视,马继先无故的看了李过一眼,他哪知道皇帝有如此反应,而且老鼠干也不是他给皇帝地。 李鸿基差点把胆汁都呕了出来,才感觉轻松一点,宣布继续上路,想起自己把那么恶心的老鼠干吃到肚子里去。李鸿基在路上又连呕了几次,宋献策也是如此。 等到了桐关下,李鸿基吐得仿佛全身虚脱似的,只好坐上了由几名唐军抬着的软轿,对桐木关也没有了兴趣,匆匆看了一下,就吩咐返回。 桐木关的守军居高临下,当然看到了这队唐军,他们正准备应付唐军的攻关或者查探时,唐军已经打道返回,让他们感到莫明其妙。 李鸿基回到铅县,休养了二天,才将这种恶心的感觉驱散掉。有了熟悉地理的畲人帮助,唐军对各个关卡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李鸿基感到身体好了后,马上开始排兵布阵,准备发动对各关的全面攻击。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二章 奇兵 唐军人多势众,四十万大军,除去民夫、辅兵,真正的作战士兵也高达二十二万,精锐的野战、近卫军两支就有十五万人。所以一开始攻击,唐军就对赣闽边界的郑军各个关卡发动了全面的攻击。 一时间,从广丰到黎川锦延上百里的两省交界处,郑军的关卡全受到了攻击,连最险的浦城县枫岭隘,也有一支上万人的唐军对着虎视眈眈。 分水关、桐木关、黄土隘的唐军更是密密麻麻,郑军一时处处告急,虽然仗着地形优势,各种关卡都打退了唐军的进攻,但各个关卡都拼命给郑鸿逵发出求救信,唐军的攻击异常猛烈,若不增援,很可能有失陷的危险。 郑鸿逵、郑芝虎两兄弟本来还以为依险而守,唐军虽多也无可奈何。听到各个关卡的报告,他们也坐不住了。将后方的郑军全部支援到各个关卡,自己也带着亲兵亲自到唐军攻势最猛烈的分水关查看。 分水关的地势比桐木关的地势还有高,达一千三百多米,山势陡峭。唐军的大炮就是运了上来,仰攻的效果也太差,只能依靠人海战术强行攀爬,唐军还试着在城墙下掘洞安放炸药包,只是山石坚硬,也毫无效果。 只是分水关关城较长,正面有四里左右可供唐军攻击。城墙也不高,矮的地方只有二米。最高处也不过三米五,分水关的守军虽然让郑军加强到前所未有的三千人,防守起来依然吃力,唐军一直是仰攻,却让郑军受到很大的压力。 郑鸿逵到分水关时,正是唐军攻击最猛烈的时候,唐军不计伤亡,对分水关地攻击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分水关下都是唐军层层叠叠的尸体。郑军往往从城墙推一块打磨好的圆石下去。至少也能碾死十几名唐军。 只是郑军也并不轻松,唐军的阻击手藏在郑军伤亡不到地地方,将敢露头出来的郑军一一射死,让郑军只能躲在城垛口下防守,不时有唐军从垛口爬了上来,虽然都成不了气候,但这些到了垛口的唐军甩出的手雷却也让郑军死伤惨重。 有了郑鸿逵的援军,分水关的形势才稳定了下来。唐军可能心疼前面的大量伤亡,在郑军增加了关卡的兵力后,对各个关卡的攻击开始延缓,郑军上下松了一口气。 就在郑军将所有地注意力都放在各个关卡的防守上时。一支五千人的唐军却在畲人的带领下,从江西地资溪出发。从一片片原始森林中穿过,准备翻跃武夷山脉。 资溪位在铅山县和黎川县中间,这里的南面是福建的光泽县,资溪位和光泽县中间的武夷山脉孕育了福建最大的河流阂江支流的中源富屯溪。 闽江水量与黄河流域地水量相近,居金国第七位。闽江上游有三支支流:北源建溪,中源富屯溪,南源沙溪。三大溪流坑蜿蜒于武夷山和戴云山两大山脉之间,最后在南平附近相会。 从资溪翻跃过去。要经过无数的崇山峻岭。鹤东峰、出云峰、野鸡顶、大旭山一座座山峰高耸入云,全都覆盖着茂密的森林。没有经常在山里奔走地畲人引路,再多的唐军也只能在山中迷失。 率领这支唐军的将领是李岩、钟华两人,除了钟华的一千特种兵外,另四千唐军都是从皇帝近卫军中挑出来地人马,尽管钟华的职位比李岩高一级,实际上是与李岩为主,而钟华只是协助李岩地这支人马过山。 毕竟唐军训练的特种兵再厉害,也不能全靠他们去占领敌人的城池,特种兵应该用在刀刃上,不能用来守城,只是此次翻跃武夷山,太过艰难,才不得已出动一千特种兵。 本来李鸿基的打算是在各个关卡不计伤亡的发起进攻后,等到守关的郑军疲惫,才在夜晚出动特种兵,偷偷夺下一个关卡,只是畲人提出从资溪可以绕过郑军的关卡翻跃过去后。李鸿基才改变了主意,出动一支奇兵直袭郑军的后方。 今夭已是这支唐军进入山林中的第十天了,他们第一天在山中走了近七十里,后来他们能走的距离却越来越短。如今每天能走上四五十里就不错了,一路上除了山还是山,许多唐军已是筋疲力尽,而带队的数十名畲人向导却还是生龙活虎,仿佛他们永远不会疲惫一般。 李岩和钟华两人都看得暗暗吃惊,身后的这些唐军都是精选出来的,比起畲人倘且不如。又何况其他人,如果唐军和畲人冲突起来,他们只需要往山中一藏,就能让数十万唐军无可奈何。 前面一股隆隆的水声传来,畲人都是欢呼一声,向前飞奔而去。崎岖的山路在他们的脚下如履平地。他们多是穿着一双用水稻杆制成的草鞋,尖锐的石块对他们却毫无影响。反而是穿着牛皮鞋的唐军感觉脚步越来越重。 虽然山中不缺水,但多是小溪,用来擦擦脸还行,要想洗澡却不太可能。唐军在刚进山时,全军威武无比,如今却是一个比一个脏。听到水声,精神也都是一振,每个人都加快了脚步,想赶过去将全身的污垢洗个干净。 只是这水声看似仿佛就在附近,走起来却仿佛没有尽头,过了五六里远。前面的畲人早已没有了影,唐军却没有见到水流。 李岩忍不住向这支畲人向导的首领雷的询问道:“雷兄弟。还有多久才能见到水流。” 雷豹是族长雷虎的堂弟,不但汉语讲得流利,而且还熟读诗书,这次雷虎派自己的堂弟亲自给唐军作向导,也不无讨好唐军之意。 雷豹答道:“将军莫急,快了,马上就到。” 李岩却是苦笑,畲人回答的快了是以他们的速度而言。他们在山中能日行一百多里而不觉劳累,而唐军除了钟华的那一千特种兵或许可以办到外,其他人连一半速度恐怕也办不到。这次却是近卫军成了拖累,否则如果是那一千特种兵单独和畲人前行,现在恐怕已到了郑军地身后。 果然,唐军又走了近小半个时辰才看到了一道水流,水势从山腰的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在下面汇成一股巨大的河流,空中漂着一层水雾,山腰上的树木 一个巨大地湖泊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而湖泊的下面。又是一道峭壁,从湖里溢出来的水以更猛劲头向前冲去,摔到陡壁下,向远处流去,仿佛没有尽头。 先前到来的首人全都已跳入到河中,正在尽情的嬉戏。后面的唐军顿时精神大发,一个个迅速脱下身上已是十天没有换洗的衣服,裸的跳进了湖中。 雷豹向李岩介绍道:“李将军,这就是中源富屯溪地源头了,过了这里口以后的路就好走了。我们乘着筏子。用三天时间就可以到光泽县了。” 李岩大喜:“终于过来了,好,就让大家尽情的洗个澡,然后休息,明天再出发。” 雷豹忙提醒道:“将军,这里湿气太大,不能在此休息。” 现在已是九月。山中的天气其实已经不热。如果在水汽如此重地地方休息一晚,恐怕明天就又要有不人倒下。李岩马上明白过来:“是我疏忽了,看来让他们洗完澡还得马上赶路才行。” 唐军的五千人,拉成了数里长的队伍,每一个人见到了大湖,第一个反应就是跳入湖中,这一顿澡洗了近一个个时辰,才全都心满意足的上了岸,洗完了澡,唐军重新变得精神焕发起来。 李岩重新统计了一下人数,五千人现在只剩下四千七百三十一人,比昨天宿营时又少了二十六人,这些人有可能是爬山时滑到了山崖。有的是途中病倒,有的却可能仅是掉队,如果不能追上来。他们几天之后就必死无疑,山中猛兽,毒蛇甚多,让人防不甚防,就是天天在山中行走地畲人,也不敢独自一人翻跃这武夷山脉。 尽管多留一段时间就有可能会有掉队的唐军能追上来。可是李岩还是吩咐马上队伍马上出发,唐军正在对郑军各个关卡全线攻击,目的就是要让郑军地后方空虚,他们若多担搁一天,唐军可能就要多付出数百上千人的伤亡。 许多人都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大湖。这十天来。除了第一天刚进山林让唐军的官兵还兴致颇高外,其余地只是日复一日的赶路,只有这个湖才给他们带来了快乐。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从这里过去,就全是下山地路了,这里是水流下去的地方。几乎成九十度的直角,人当然不可以下去,他们必须从侧面绕弯过去,唐军在畲人的带领下,忽而向右,忽而向左,到了天快要黑下来,还没有到达雷豹所说的可以造筏走水道的地方,唐军只好停下来宿营,开始寻找食物。 他们在进山之前,每个人都带了五斤大米,若是在平时,这五斤大米不够一个士兵吃上三天,如今他们要靠这五斤大米过上十几天,。甚至更久,自然不能仅靠大米过活。 山林中各种野果、野菜、磨菇、还有不长眼的毒蛇,老鼠、各种虫卵都被收聚起来,畲人在丛林中的经验丰富,各种野果、野菜、蘑菇能吃不能吃,都能一一分别,此时就是那些畲人最忙碌的时候,每一次宿营都会有一些新的可吃食物发现,当然也会有一些新的有毒东西,若他们不一一甄别,唐军就随时有食物中毒的危险。 吃完了饭,所有的唐军就马上休息,积蓄体力,以便明天赶路。否则精力损耗太多,就有掉队的危险,到时没有谁能够获救,进入山中的第二天就有人开始掉队,掉了队的人从没有一个能再追上队伍。所有的唐军都相信他们已经遇难。 每个人都是和衣而卧,身下只铺一些软绵绵的草,他们翻跃山顶。没有帐篷,也没有被子,身上仅有一张牛皮衣可以暂时充当雨具,如果雨下得稍大,他们就得全身淋湿,只能在雨巾的行走,十天来,他们遇到了三场雨,幸好山中的雨虽然大,却不会下太久,有时下完雨,唐军走着走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否则病倒的唐军绝不会不满百人。 山中不时有狼嚎声传来,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虎啸,看似极静,其实离得极远,没有人会去理会这些野兽。它们其实都很聪明,尽管唐军侵入了它们的领地,但它们只能尽量远离这只庞大的队伍。 当然如果有猛兽敢进入唐军的队伍,无一不被唐军击毙,成了唐军的牙祭,这十天来,有数十只野猪,十几只狼,还有二只猛虎,三只的豹子进了唐军的肚子,他们巴不得有猛兽会傻得闯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唐军纷纷起身,马上就开始了行军。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身后只留下了无数个茅草窝。 远处的水声不时传来,吸引了唐军注意,他们绕了一大圈。终于又与富屯溪相遇了,这次他们不用再绕它而过。而是可以由让它将自己轻松带到山下。 李岩吩咐伐木的声音传来,唐军象打了胜仗般高兴,如今可以沿水道而走,就意味着他们成功了一大半,再也不用象以前走得那么辛苦了。 花了半天的时间,唐军才做好了足够多的筏子,一天又已过去。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出发。是夜,所有的唐军都兴奋的辗转难眠,眼看辛苦就要到头了,自己会突然出现在敌人身后。立下巨大的功勋,成为全军的英雄。 第二天,唐军都高高兴兴的上了筏子,沿着河道朝下面漂去。此时他们才发现畲人所说的可以乘筏的河流是多么险峻,溪流中间突然之间就会冒出一块大石不说,而且河床坡度经常有十几米落差的地方,稍不小心就会让筏子变得四分五裂,上面的唐军纷纷惊叫着掉到水中,若是运气不好,马上就是头骨颈折,或者身受重伤,只半天功夫,唐军伤亡已达二百多人,快赶上以前十天的总和。 李岩此时却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乘筏赶路,若是要在丛林中走,实在是太慢了,而且他们的粮食也基本用尽,没有了大米,靠山中收聚的食物绝对支撑不了他们走出山林。 唐军哪知道闽江上游流传着一句“上下三十六滩,滩滩都是鬼门关”的说法,只是畲人说得轻松就以为好走,却不知这些畲人认为好走那是每个人都走惯了的缘故。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三章 光泽县 铅山县不亏是号称为八省通衢之地,从大明中叶以来,这里已经成为江南地区五大手工业区域。异常繁华。唐军的到来。使这里和福建。浙江等地的交通一下子切断。许多商家一下子陷入困境。 但这只是短暂的现象,很快唐军的大量采购就让铅山县的商家喜笑颜开。纸张,你有多少,军队全包了,有人忍不住偷偷问:“军队要这么多纸干什么?” 有懂得人马上回答让这些纸商们大吃一惊:“当然是学文化?” 傻大兵,傻大兵,什么时候大兵也要学习文化了,以前听到传言说唐军的军官个个读书明理,许多人还以为谣传,没想到连大兵也要学习,商人不由对唐军大为服气,难怪唐军能够战无不胜。 还有茶叶,也是军队大量所需,喝茶能让人安神提气,减少士兵的烦闷。还有粮食,肉类,丝绸,棉布,军队都要大量采购,一时之间,铅山县的商人象发狂似的从各地将货物运来,只要你的东西能运过来,不愁你不脱手,唐军只比本地的卖价低一成收购。可是架不住量大,又转手快,商人们都赚得盆满钵满。 本来这些东西都是要在后方采购,再由民夫运到前线,现在全部转给了商人,这是户部侍郎陈宇大力推动的结果。陈宇在攻下京师时就算过一笔帐,唐军地军需如果由民夫来运的话。到了前线。价格基本上要翻上二倍,而就近购买,最多翻上一倍就行。 唐军虽然没有特别提出重商的政策,但每攻下一个地方,首先就是大量修整道路,撤消厘卡,给商人极大的便利,陈宇就向李鸿基提出可以由商人来承担运送部分军需。 这个提议在唐军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对。李鸿基自然知道唐军自己来运送效率低下,但军队的安全当然不能掌握在商人手里。除了粮食和军械必须保证由军队自己来运送外,李鸿基同意了其它物品可以由军需官作为试点向商人采购,才引发了这次军队对商人的大采购。 陈宇一下子成了唐军中最忙的人。他每天都催促手下采购大量军需物品。计算他们的成本,看用何种方法合算。毫无疑问。唐军这次向商人采购军需地行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唐军各种物质成本至少要下降四成。 李鸿基从畲族回来后。就将皇帝的行辕从广信府搬到了铅山县。安排好了各支军队对郑军关卡的进攻后,他这个皇帝倒是无所事事。 唐军的兵力虽大,但在这样地地势下却展不开手脚,敌人也没有偷袭的可能,每天只能靠双方的实力硬拼,如果不是有李岩的一支奇兵,可以想象,唐军除了寄希望于夜间偷袭成功外,就只能和郑军一直耗下去。直到郑军受不了为止。 这些自然都有将军们来指挥,李鸿基只能每天坐在铅山县府烦闷的等待。好在身边有一个田淑英一直陪着,田淑英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李鸿基闲暇时可以欣赏一下田淑英的歌舞或者让田淑英陪着自己下下棋。让李鸿基不至于太过烦闷。 唐军的各个将领也是焦急异常,赣闽边境的关卡多能容纳十万唐军的攻击,他们许多人只能看着前线拼杀地热火朝天,却没有他们什么事,每个人都盼望前线早日能传来取得突破的消息。 唐军发起攻击的十几天来。每天的伤亡达一千多人。如今唐军的伤亡达到了前所未有地一万多人,这个伤亡却必须继续下去,李鸿基和他手下的唐军将领都在等待,等待前线传来突破地消息,唐军才能长驱直入,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四天了,李岩和钟华二人率领的这支唐军在水里漂了四天。除了晚上能上岸休息外,唐军全天都在水里,承受着各种危险,全身被水流打湿只是小事,还随时要防备前方突然出现一段十来米的悬崖,一不小心筏子上地人就会全部掉入水中。 这也不是最危险的事,悬崖下多半水很深,掉下去受伤难免,却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唐军最怕地就水流中间突然多出来的大石,若是躲避不及时,任由木筏在奔腾的水流中撞了上去,筏子马上解体,上面的人非死则伤。 今天他们终于都可以上岸,而且再也不用下水,远处的高山已在身后,前面虽然还是起伏不定,灌木林立,却已露出了可以行人的小道。 望着身后滔滔的溪水,每名唐军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对这条溪水,闽江的第二大发源地,唐军也不知是爱是恨。 这条溪水,使他们本来可能需要七天,或者八天的路程缩短到了四天。没有这条溪流,他们现在还在深山中打转。可是同样这条溪水。却葬送了唐军二百多条生命,至于受伤的,落水的,更是不知有多少。 “前面就是光泽县了,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进城去。” “进城!进城!”刹时间,唐军扔掉了那种复杂难明的神色,全都兴奋起来。 出发时的五千唐军,现在只有四千五百人,身后的大山和溪水吞掉了他们十分之一的袍泽。但那又如何。他们终于过来了。那就是胜利。 光泽只是邵武府的一个小县,整个县的百姓加起来不超过三万人,而县府所有百姓也不过一万五千余人,平时只有不到上百的衙役、捕快,不过此时光泽作为最前方的物质基地,郑军还是派了一千名士兵防守。 唐军地一百名前锋在数十名畲人的带领下,全部装成进城交易的畲人,浩浩荡荡的直接走向城门,城上的郑军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心中暗暗奇怪,哪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畲人。 对于畲人,当地的官府都不太敢得罪,这些畲人最容易抱成团,又是睚眦必报,惹了一个,就会惹来一族,非让你损失惨重不可,若是派兵围剿,他们往山中一躲,谁也找不到他们。加上他们又有本朝太祖的圣谕,允许他们自己管理,不必纳税。因此官府对于畲人。只要不是闹得太过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畲人的族长也是精明,他们一般都能约束畲民不会干出让朝庭难以容忍的事情,几百年下来,朝庭竟然一直容忍了这个族游离于自己地势力之外,在闽、赣、粤边界。若是当地的官府不能处理好和畲人的关系,这个官也当不下去。 所以见到了这么多的畲人一下子出现,郑军虽然奇怪,也不理会。只是这些畲人进入了城,突然之间翻脸,一百多人同时抽出了兵刀,将十几名看门的郑军全部砍倒,正在门口地百姓大惊,急忙四散逃离,大喊:“造反了,舍人造反了。” 城上的郑军大吃一惊,畲人虽然不服王化,对境内的汉人也多有欺压,但说到造反,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城上的守将并没有发现畲人砍杀守城士兵之事,还以为又是一起畲汉纠纷,怕城下的士兵不足应付,慌忙又派了数十人下来。 这数十个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刚下城墙就被唐军的特种兵射杀了一小半,畲人也杀了另外一小半。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城墙,向守将报告:“将军,不好了,畲人真的造反了。” 守将这才相信,他素知畲人善战。亲自集中了北方的所有守军,正要向城下杀去,一个军士突然惊叫起来:“将军,快看,那是什么。” 前方惊起来了一层灰尘,一队数千的人马正向县城而来。唐军已顾不得掩藏形迹,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县城奔来。 “畲人,那是大队地畲人,快,赶快把下面的畲人杀了,关上城门,否则大家都要死在畲人手中。” 唐军刚从山中出来,衣服都是破破烂烂,加上被尘土一掩,更是难看,守将看到上百名畲人入城,先入为主,自然以为来地也是畲人,殊不知大错特错。 守将还想着把先进来的畲人杀光,关上城门,只是他们连这一百多人都应付不了,唐军没有动用火器,见大量郑军下来,一个个发出了自己手中的弩箭,郑军成片成片的倒了下来。 这种弩箭地距离在五至十米范围内杀伤力极强,可以连发五支,只是上箭的时候有点麻烦,近距离交战,比使用短枪更管用,是特种兵必备地装备。 郑军守将见对方一抬手。自己的部下就被“唆、唆”的被弩箭射倒了一百多人,他心中有一种明悟,这决不是什么畲人。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这个念头刚一起,他只觉得咽喉一痛,就轰然倒下,一个郑军大喊起来:“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剩下的郑军更是心胆皆丧,连人家一百多人都对付不了,何况后面还有数千兵力,想通了此点的郑军不再犹豫,纷纷丢下了兵器投降,隔得远的就悄悄退走。 等到唐军的大队赶到时,北门已完全掌握在唐军手中,唐军马上接管城门,并派人向其它各门的守军攻击。不到半个时辰,唐年已经将光泽县城全部控制,城中的守军不是死了就是投降,有的郑军看到情况不妙想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好的唐军全部俘虏,光泽县的守军连一人也没有逃出来。 光泽县县令听到唐军进城,吓得半死,急忙脱下官帽想逃走,城门却已全部被唐军控制,他就是想逃也逃不到哪里,被唐军搜了出来。 那名县令落到了唐军手中,以为唐军要杀他,拼命求饶,李岩的第一个命令却让他目瞪口呆:“你去把县里所有的衙役、捕快、还有酒楼的厨师都请来,马上给我军做饭,越快越好。” 那名县令看到唐军破破烂烂的衣裳,还有消瘦的脸孔,若有所悟,连忙跳了起来,喝斥其他捕快,衙役:“快,去给大军做饭。” 看到唐军进城,光泽的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郑芝龙接管福建的政事以来,福建省的百姓过得还算富足,郑芝龙的资财多取于海上,陆上的赋税不足二成,因此郑芝龙反而减免了福建的不少赋税,让福建的民心多有倾向。 光泽县只有两家稍大一点的酒楼,厨师也只有六人,好在还有一些小酒馆,各种小吃店,都被光泽县令带着衙役气势汹汹的抓到了衙门,总算凑足了五十多人,加上全部衙役,临时给成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开始替唐军烧起饭菜来。 唐军和郑军的战事一起,郑军对唐军的宣传自然尽力抹黑,因此福建的百姓对唐军也是怕的要命,那些人莫名其妙的被衙役拿来,都是恐惧不已,听到是为唐军做饭才放下了心。 光泽县的各种军需堆积如山,粮食自然不必说,一百多人齐动手,很快会为唐军做好了香喷喷的白米饭,许多唐军等不及菜端上来,就开始大口大口的扒拉起来,活象饿死鬼投胎。 唐军在山中已是半个多月,除了那五斤大米,吃得都是野菜,野果。就是这些东西也填不饱肚子,能重新吃得白米饭,就是没有菜每人也能吃下数碗。 吃完了饭,李岩和钟华两人才开始审讯起光泽知县来,那名知县胆小如鼠,基本上是有问必答,唐军没有问的也主动答了出来。 李岩和钟华两人从知县的口中得知。下面的邵武府每五天就会给光泽县送一次物质,将物质在光泽县下,然后再由光泽县组织人力将物质送到黄土隘,如今距离上次输送物质已过了三天,还有二天下一批物质就会来到。 李岩等人的任务本来是到了福建后,就马上选一个关卡强攻,唐军里外夹击,将一个关卡拿下来。李岩和钟华两人得知这个新情况,商量后,决定暂缓攻击,将邵武运送物质过来的郑军拿下后,再趁给黄土隘前线送物质的机会,发动对黄土隘的突袭,将黄土隘拿下,把握会大许多,也可以减少自己的伤亡。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四章 黄土隘 但是,计划虽好,可是赶不上变化快。李岩和钟华两人设想伏击的郑军还没有到,倒是黄土隘的郑军信使先行来到光泽县。李岩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发动对黄土隘的攻击。 黄士隘过来的信使只有二人,他们是来催要物质的,黄土隘受到唐军一直持续的攻击。兵员虽然还没有问题,物质却损耗很大,黄土隘开始准备了大量的石块和滚木,给予唐军大里的杀伤,如今这石块滚木已耗尽,要想补充却是不易,石块要经过打磨成圆形才有威力。滚木也要到山中砍伐,补充极少,只得全靠弓箭挡住唐军的进攻。 只是弓箭对唐军的威胁却远没有滚木,擂石那么大,唐军的要害都有钢片护住,其他地方中上箭咬牙拨掉照样能够战斗,唐军每人都穿有丝绸内衣,郑军的羽箭很难将丝绸刺破,只能浅浅的射进肉里,唐军往往一拨箭头止住血马上就若无其事。这迫得郑军只能拼命放箭,箭支消耗极快,一天就要有十万多支箭羽射出来。以前每五天送一次的军械已是不够使用,只得第四天就派人过来催要。 这两名郑军信使自然不会想到后方的光泽县竟然会落到唐军手中,他们毫无防备,轻易落到唐军手中。 随着郑军信使落入到唐军手里,李岩、钟华两人对郑军在黄土隘的情况也有了大致了解。黄土隘最高时有一万五千余人,如今则只剩下一万三千人不到,唐军对黄土隘不停的攻击,也使郑军伤亡不少,不过,若是照这个速度下去,唐军再过一个月也休想拿下黄土隘,何况到时郑军还会增援。 令李岩欣喜的是,福建巡抚郑芝龙的二弟郑芝虎竟然也在黄土隘亲自督战,若能将郑芝虎或擒或杀,对郑芝龙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黄土隘也是重峦迭嶂,异常险峻,但比起分水关、桐木关却相差甚远。主要是关前的地势角度远没有其他地方大,唐军的一些小型火炮甚至可以对着城墙轰击,让郑军防守起来吃力不小,不过,黄土隘城墙的厚度却将这一缺陷完全弥补,因为它地城墙厚达五米,深五米,高也有三米多,全是坚石所砌,唐军的火炮轰击过来,只能留下一个浅坑。 天已快天要暗下来了。此时正在攻击黄土隘的唐军阵地内响起来鸣金的声音,进攻的唐军马上向潮水般退了下去。顺便将城下的尸体也全部带走,城上的郑军看得暗暗惊心,唐军每次退却都显得留有余力,而且第二天进攻马上就换上了生力军。而郑军虽然有城墙地保护。为了应付唐军的进攻,已经连续作战近二十天,他们许多人都已疲累到极点。 郑芝虎和陈晖两人见唐军停止了进攻,一起巡视着城墙。敦促士兵赶快对城墙破损的地方修补,在城墙上堆积物质,以应付明天唐军的进攻。 看到城头上的郑军许多已是疲惫异常,郑芝虎心中也是焦虑,对于此次战役,郑芝龙集困并不是没有异议,许多人认为明朝大势已去,唐军必定会取得天下,不如早降。 只是郑芝龙被儿子郑森说动,关键其实还是唐军的出价太低,不能满足郑芝龙为东海大都督,统领东海所有船只的要求,唐军答应可以封郑芝龙为福建总督。但郑军地海上舰队必须接受唐军的改编。 这一点却是郑军中的大部分将领不能接受,海上舰队不但是他们最大的倚仗,还是最大地财源,若是这支舰队交给唐军整编,郑芝龙纵然为福建总督,也是如没有爪牙的老虎,只是迫不得已抵抗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以福建一省之力能挡住唐军吗? 唐军大举向福建进攻时,郑芝龙不是没有向弘光朝求援,只是弘光帝一听唐军是报复郑军派出舰队在长江的袭击时,马上就将郑芝龙的信使赶了出去,他生怕唐军会对自己进攻,如何敢救郑芝龙,加上郑家不听朝庭的旨意,弘光帝对郑芝龙更是暗恨,任由朝中的大臣磨破嘴皮子讲福建非救不可,弘光帝就是听不进去。 弘光帝不肯下旨发兵相救,在浙江地近二十万兵马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对福建省的进攻,只有广东军主动答应出兵相助,郑芝龙却不敢接受周家地好意,对于郑军来说,周家才始终是郑家的威胁,原因就是周家同样有不逊于郑家的水师。 万一让周家过来,突然之间翻脸,那岂不是引狼入室,郑芝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广东出兵的好意,他宁愿不敌之后投降唐军,也不会让广东地军队进入福建要地。非但如此。福建遭到唐军的强攻,此时福建地军队有一小半还留在闽、粤边境,防止周家趁火打劫。 此时福建的各府已经空虚,军队金都调到了闽赣前线,或闽粤前线,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得到增援,见到前线情势危急,郑芝虎,郑鸿逵才分别带头上了前线,以稳住军心。 ”报,将军,光泽县令已将物质押到,请将军查收。”一个传令兵跑了上来,向郑芝虎大声禀报。 郑芝虎一喜,向陈晖笑道:“这个光泽县令不错,运送物质如此及时,这仗打完后,可以提一提。” 阵晖也是郑氏集团的老将,当年的十八芝之一,听到郑芝虎的话,他点了点头:“能得到二哥的称赞,这个光泽县令也算就此交了好运。” ”你交待下面的人查收就可以了,我和陈将军就不去了。”光泽是自己的大后方,又送过多次物质,郑芝虎虽然夸了那个知县一句,也不用自己亲自去接待他。 “是!”传令兵走了下去,郑芝虎和陈晖两人继续在城墙巡视,见到疲累的士兵就鼓励两句。 趁着关隘上的士兵前去禀报时,钟华仔细打量着这个关隘,暗暗庆幸自己不用强攻,黄土隘建在隘口的最高处,无论是从北边还是从南边攻打,都不得不仰攻,而且南边的城墙比北边更窄,若是强攻,不要说他们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就是有,也非是这四千人所能攻下。 可是今天,这个关门却不用他们强攻了。守关的人连多看一眼他们的兴趣也没有,郑芝虎的命令传来,关门马上在“吱、吱”声中大开。 见关门趟开。不等关内地人出来。前头的钟华手一挥。装成普通民夫的唐军马上挥动了手中的鞭子,打在拉车的黄牛身上。前头的黄牛“哞”的叫了一声,拉着车子就往关内挤去。 关内地郑军大骂:“混帐,等一等,先让我们出来点数。” 唐军不理不睬,哪能让郑军先出来,此时虽然太阳已经下山。在城上看他们模模糊糊,一旦出来,唐军就无所遁形了,至少也要先堵住大门不会再关上才行,后面的唐军见牛车已挤了进去,干脆将鞭子甩的更响,让牛车加快速度。 里头要出来的郑军骂骂咧咧,却不得不退后。或者闪到一边,让牛车通过。否则被牛车这么直接撞过来,不死也得重伤。 唐军跟在牛车后面趾高气扬的进入了关内,前来查验物质的郑军将领无奈,只是在关内开始查收,牛车过了一大半,郑军终于觉得不对劲,以前每次光泽县运送物质过来时。都是老弱妇儒一起上,可是这次却全是青壮,光泽县城才一万多人,哪来这么多青壮。 “站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终于有郑军怀疑。忍不住喝问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唐军已有数百人进到了关内。那名精明郑军的喝问。反而宣告了他地死刑。他的话声刚落,几支弩箭一起向他飞来,“噗,噗。”数声,那名郑军的咽喉,胸口连插了七八支弩箭,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倒地身亡。 他旁边的郑军大惊,刚要张口大喊“敌袭。”又是一片弩箭飞来,一个个郑军眼中都闪过无比疑惑地光芒,轰然倒地。 “动手。”其实此时唐军已不用钟华吩咐了,已进到关内的唐军都丢下了自己赶的牛车,迅速向前抢占各个要地,遇到郑军就用弩箭射杀,正赶来查收物质的数十名郑军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就被唐军全部射杀。 钟华亲自带队冲在前面,连射杀了两名郑军,才道:“发出信号。让李将军赶快进城。” “是。”一名唐军冲到了关城的高处,用力挥舞着自己手巾的军旗。 光泽每次给黄土隘运送物质地人数只有千人左右,唐军虽然有四千多人,除了在光泽要留守的数百人外,实际上李岩出动了整整四千人参加对黄土隘的突袭,为防止被关上守军发现有异,李岩让钟华带着他地一千人作为前队对黄土隘偷袭,自已却带着后队在离黄士隘还有五里远的地方就体了下来,等钟华发出信号才能前进。 “快,快进关。”李岩看到了信号,马上命令身后的唐军跑步前进。 “是。”三千名唐军全部从伏着的地方起身,拼命地加快脚步,朝城门奔去。 城墙上的郑军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敌袭!敌袭!敌……呃”声音突然中断,那是叫喊地郑军已被冲上来的唐军射杀。 刚从前方撤来的一个郑军游击将领疑惑的向亲兵询问道:“奇怪,我刚才怎么好象听到敌袭的声音,莫非产生幻觉了。” 他的亲兵也隐约听到,却以为自己是多疑,回道:“将军,可能是太累了。” “敌袭!敌袭!”更多敌袭的声音喊了起来。 那名游击打了一个机伶,顾不得后面为什么会有敌人:“不好,传我命令,马上集中全队,到后面查看。 许多从前线刚下来的郑军也听到了敌袭的声音,他们惊疑不定。这里是后方,那来的敌人,听到全军集合的声音,不敢怠慢,很快汇聚起来,组成了一支二千人左右的队伍,朝后方杀去。 钟华此时已完全占领了黄土隘的南门,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防守,唐军以多打少,又是突然袭击,唐军的手弩更是厉害非凡,打造一支手弩远比造一支短枪麻烦,只装备了唐军的特种部队,三方加起来,郑军自然无还手之力。 看到郑军组织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过来。钟华也不由对关内的郑军杏目相看,可惜此时郑军却再也没有机会了:“打!” 见匆忙而来的郑军进入了自己的射程,钟华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砰,砰。”枪声大作,唐军已经换上了短枪。对着过来的郑军就是一通射击。 前头的郑军顿时倒下了一大片,其他人慌忙停止了前进,找地方躲起来。 “投雷!” 黑色的手雷,泛着光泽默暗的光芒,向郑军躲藏的地方丢去,到处是硝烟升起,藏在后面的郑军被炸得惨不忍睹,断腿残肢落得到处都是。 “是唐军,唐军到了我们后方,我们完了。”一名郑军颤抖着喊了出来。 哗啦一声,所有的郑军都拼命向后退去,任凭那名郑军游击将军如何催促,也没有士兵肯再上去进攻,这些天,所有的郑军面对唐军的进攻都产生了惧意,唐军的火枪,手雷无疑威力强大。以前自己有城墙保护才勉强和唐军打个平手,如今唐军还占着地利,自己要去进攻无疑是送死。 “他们没有多少人,进攻!快进攻!”郑军的游击将军很是尽职,见士兵不愿意进攻。不由气急败坏。 很快唐军就回应了那名游击将军没有多少人的判断,唐军开始了反冲锋。数百名唐军呐喊着向前冲来,唐军的子弹打得到处飞舞。 郑军见到如此情景,非但没有听从将领的命令将向冲去,反而没命的向后溃逃,那名郑军游击将军也身不由已的被亲兵向后簇拥着退去。 听到了后方隐约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正在北门城墙巡视的郑芝虎和阵辉两人脸色大变,想起刚刚传令兵报告光泽知县押送物质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变故。 郑芝虎暗骂了一声:“该死!” 对陈晖道:“我到后面去看看。”匆匆带着自己的亲兵向南门赶去。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五章 势如破竹 陈晖心中已涌起了不详的预感,黄土隘在自己手里过不了今夜,随即嘱咐郑芝虎几句,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而是下达命令:“所有人不得休息。快上城墙,防止唐贼攻城。” 等到郑芝虎赶到关隘后方时,李岩的三千唐军都已进城,得到增援的唐军声势大振,向关隘席卷过来,已经拿下了一小半个关隘。先前的那名郑军游击将军组织起来的二千多人不是被打死,打散,就是被唐军俘虏,只剩下了他自己和身边的数名亲兵。 郑芝虎一把揪住他:“快说。怎么回事?” 那名游击将军苦着脸:“二将军,末将也不十分清楚,唐贼突然从后面杀来,末将组织起了二千人,却不能相抗。一下子就被唐贼打散了。” “废物!”郑芝虎松开了那名游击将军,大声喊道:“兄弟们,把唐贼赶出去,大家随我冲。” 后面的郑军得到命令,不顾死活的朝前冲击。回应他们的是唐军“唆,唆”的子弹和震耳欲聋的手雷爆炸声,郑芝虎带来的生力军整片整片的倒下,很快向后抱头鼠窜,退了回来。 后面的唐军大声呐咀:“杀!杀!”随着郑军的败兵跟了上来。郑芝虎的亲兵大急,连忙将郑芝虎护住,一步一步朝后方退去。 看着自己的亲兵在唐军追击下一个个倒下,郑芝虎心如刀绞,破口大骂:“该死,哪来的这么多唐军。” 一名亲兵大声道:“二将军,唐贼攻势太猛,快退。” 郑芝虎摇了摇头:“退,往哪里退?” 其他郑军也是一愣,是啊,往哪里退,外围还有数万唐军。这时他们可能已经知道关隘被唐军攻进来的消息,可能马上就要发起进攻,除非他们弃关往武夷山的深山老林里钻,可是这样一来,不但关丢,他们又有多少人的死在深山老林中。 那名游击将军听到郑芝虎的问话,知耻后勇,大哭起来:“二将军,是我无能,不能将唐贼赶出来,连累了大家。” 见到唐军的火力,郑芝虎其实已知道怪不得那位游击将军,他正要安慰那名游击将军几句,那名游击将军已站起身来,当先向前冲去:”弟兄们。咱们已经没有活路了。和他们拼了。” 那名游击将军只走出来了十几步。“砰!砰”的枪声响了起来。那名游击将军捂着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接着又是“砰,砰”的几声枪响。游击将军身后地几名亲兵也跟着倒了下去。 “杀!”后面的唐军和郑芝虎距离已不足百米了,虽然太阳已下山,郑芝虎还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唐军的身影,他们许多人穿的破破烂烂,化装成百姓的模样,可是手中地短枪却毫不留情,射出一发子弹马上换装,比唐军的正规军射击速度还要快上数倍。 郑芝虎欲哭无泪,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人啊。手中的火器不但比唐军平常使用的精良数倍,更可怕的夜晚好象对他们毫无影响,一射一个准,他被亲兵夹着向后退去,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兵在他的身后一个个死去,若不是有了他们,自己早也死了。 再这数十米就到了关隘中央了,越来越多的郑军集了过来,密聚的箭雨总算将唐军地进攻暂时挡住,郑芝虎松了口气,可是就在此时关隘的前方又传来了喊杀声,显然城中地情况已被关隘外面的唐军知晓,重新对关城发起了进攻。 郑军顿时不知所措,不知是到前面去好,还是到后方好,前方的兵力已经薄弱,若不去增援,恐怕守住了这里也无济于事。一个个往郑芝虎望去。 “传我命令,向唐军投降。”郑芝虎下达了令自己痛苦万分的命令。 周围地郑军象是呆了,一名亲兵壮着胆子问道:“二将军。真要投降吗?” 郑芝虎象是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起来:“全军听令!向唐军投降。” 钟华冲在最前面,正在不停的催促部下:“前进!快前进!” 只是前面的郑军太多,箭如雨下,唐军也只能在躲在郑军箭雨之外射击,郑军的箭雨突然停了下来,前面地郑军大喊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十几米远外就看不清人影。听到郑军喊投降,钟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关隘内的郑军至少还有上万人,怎会如此轻易投降,他怕中了郑军的缓兵之升,命令道:“继续前进,反抗者格杀无论!” “是!”听到郑军喊着投降,唐军本已放松地脚步又加快起来,见郑军一队一队丢下了自己手巾的兵器走了出来,钟华才相信郑军是真地投降。 随着郑芝虎的投降,黄土隘大部分落了唐军手中,正在北门抵抗唐军进攻的陈晖听到郑芝虎下令投降的命令,也宣布放弃抵抗,将大门打开。向唐军投降。 指挥黄土隘的唐军主将为田见秀和左光先两人,他们两人已在外面进攻了二十多天,一直被郑军顽强的抵抗住,李岩率部绕到敌人后方的事他们当然都知道,一见到关隘中大乱,就知道肯定是李岩等人在后方发动了攻击,不顾天色已晚。唐军又刚刚退下来,马上下令重新对关隘进攻。 这次的进攻却异常顺利,唐军只是刚到关下不久,腹背受敌的郑军就下令投降,一队队的唐军从北门进入黄土隘,将郑军的武器全部缴械,李岩和钟华两人的部下也正在向南门开来,两部唐军在半道相遇,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见到李岩,田见秀愣了一下才确认,李岩在唐军中的形象一向是风度翩翩,一幅贵公子的模样,此时却是胡子拉茬,满脸憔悴。已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风度,田见秀不由一笑:“李将军。辛苦了。” 田见秀比李岩大了数级,李岩却是不敢失礼:“未将拜见大将军。” 正要行礼,田见秀连忙将李岩扶往:“不敢当,若非李将军,不知我军还要在关下苦攻多久,黄土隘能下,全是李将军之功!” 李岩连忙道:“不敢,不敢,此仍陛下谋划之功,未将不过代为执行而已,何况若无大将军在前面苦攻。未将又如何能进入关隘中。未将如何敢居功为己有。”田见秀大笑:“李将军不用谦虚,千秋大业,又岂是随便一个人能轻易做到,此番李将军立此奇功,皇上必有重赏,恐怕李将军很快就要升一级了。” 两人笑谈一阵,田见秀才将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李将军,不知郑芝虎何在?” 李岩回道:“大将军,天色已晚,。郑芝虎关在他的府中,大将军要见他,不如先到他府中如何?” 此时关隘完全落入了唐军手中,郑军多是主动投降,关隘中并不显得凌乱,街道上到处点燃了火把,一队队的唐军接替了郑军的工作,开始了巡逻,遇到自己地主将行了一个礼,就绕道而过。 田见秀点头,随着李岩来到了郑芝虎的临时府第,这个府第本是黄土隘守将陈晖的住处,郑芝虎来了,陈晖就给他腾了出来,黄土隘完全是一个军事要塞,隘中除了士兵就是军士家属,而今更是连军士家属也全部迁到了后方,因此这个府第虽然一直为隘中主将使用,也不见奢华,只是一个四四方方,占地二三百平米的大院了。 李岩让田见秀、左光秀等人到大厅坐下,才吩咐弟弟李仟:“将郑芝虎押上来。” 李仟应了一声,向后院走去,不一会儿,郑芝虎被带了上来,他是主动投降的,又是郑芝龙的弟弟,唐军并没有对他无礼,除了收剿他身上的武器,身上都没有给他束缚,只是派了数十名唐军对他严密看守。 郑芝虎和田见秀交手近一个月,两人遥摇相见了数次,自然认识,为激励己方士气。田见秀和郑芝虎还打赌一个月攻破黄土隘,见到郑芝虎,田见秀笑得很是愉快:“郑将军,咱们又见面了。不知咱们的赌注算不算?” “愿赌服输,我自会写信向我兄长劝降。”郑芝虎做了俘虏,倒是干脆的很。 “即如此,还那请郑将军马上将信写好,早点让敝兄长投降,免去福建民众一场生灵涂炭,如何?” 郑芝虎倒不推迟:“给我笔墨。” 几名唐军将笔墨送了上来。郑芝虎拿起了笔,顷刻写好。交到了田见秀手中,田见秀展开看了看,感觉还算满意,将信封好,交给了身后的亲兵,笑吟吟的向郑芝虎询问道:“郑将军,不知福建有多少城守会听将军的命令。” 郑芝虎马上明白了田见秀的用意:“田将军。我已是贵军的俘虏,田将军就不用再打主意了,我即使下令,也没有人会听令,只要我大哥答应投降贵军,他们自然会放下武器,田将军又何必白费劲。” 田见秀心中嘀咕:“谁知郑芝龙降不降,我可不会傻傻等待。”不过,见郑芝虎如此合作,也不好再逼他:“那好,等令兄长投诚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只是现在还要再委屈一下郑将军。” 郑芝虎面色不变:“无妨,在下本来就是将军的阶下之囚,自然是任凭将军处置。” 田见秀挥了挥手,几名唐军将郑芝虎重新押了下去。 “向皇上报喜,我军已顺利攻下黄土隘,活捉了敌人主将郑芝虎、陈晖,不日即将进入邵武府。” 田见秀身后地文书“唆,唆”的将他地话记了下来,递给了田见秀,田见秀盖过大印,马上命令连夜向皇帝报告。 一天一夜后,李鸿基就得到了田见秀和李岩等人攻破黄土隘的报告,从资溪到铅县,足有六七百里,报信的士兵接连跑死了三匹马,才能如此迅速的将信送达到李鸿基手上。 李鸿基正等地心焦,唐军在各个关卡的进攻,每人都要死人,消耗的物质更是不计其数,虽然唐军家大业大,此次伐明准备的物质和军费都充足,却也不能如此白白消耗。听到黄土隘被攻克,李鸿基大喜,马上命令各个关卡的攻势停了下来,。对各个关卡围而不攻,自己亲率主力从铅县出发,向黄土隘而来。 在攻下黄土隘地第二日,田见秀,左光先等人来不及等到皇帝的回复。只在黄土隘留下三千守军,其余人马全部沿着闽江出发,赶到了光泽县,此时正是邵武府向光泽送物质的日子,他们刚到光泽,就全被唐军团团包围。 邵武府过来的只是二千运送物质地后勤人员,根本没有想到会在光泽遇到突然袭击,看到唐军的数万铁骑,领头地郑军吓坏了,知道黄土隘肯定已破,二话不说,马上投降。 这二千运送物质的人马,刚好被唐军用来诈门,没有半点防备的邵武轻易被装成运成物质回来的士兵骗开了大门,唐军一涌而上,马上将城门口的郑军俘虏,牢牢把住了大门。 邵武的守将发现后还想反抗,尽起城头的守军回夺,埋伏在后面的数万唐军突然杀起,望着滚滚而来的数万骑军,邵武的守军全都吓得脸色发白,马上投降,邵武府兵不过万,又多是老弱,城门还被人打开,傻子也知道守不住。 不过,邵武到底是大府,邵武的南门还是有一部分守军得到消息,逃出了城,唐军虽然将大部分逃跑的郑军抓获,还是有漏网之鱼,数天后。唐军攻破黄土隘的消息已让郑军知晓,不过,此时已经太晚了,田见秀派出的大军已将分水关,桐木关的守军后路全部切断,数万精锐的郑军就是想撤也撤不出来,一下子成为了瓮中之鳖。 攻下黄土隘的五天后,李鸿基亲领的大军也来到了邵武府,李鸿基把邵武府作为皇帝的临时行辕,一方面派人持着郑芝虎的劝降书去见郑芝龙。一方面却毫不停留,派出数路大军横扫福建省各府,并向郑芝龙的老巢福州逼近。 郑芝龙陆上的军力并不强,精兵又全部派到了边境,许多内地州府除了衙役,无兵无将,唐军挺进的速度飞快,基本上行军到了哪里,哪里的州府就马上投降,在短短的五日之内,福建已有一大半的州府投降了唐军。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六章 投降也难 福州郑芝龙的巡抚衙门,所有郑系的重臣全部集齐,郑兴、郑彩,杨耿等人都是郑芝龙同生共死数十年的兄弟,当年号称十八芝中人物,郑森虽然才十五岁,因是郑芝龙长子,也被允许列席,只是此时郑军的将领都如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无论先前是主降,还是主战,。一个个都无精打采。 郑彩和郑森等人在十几天前就已经回到了福州,他们拿下青阳后,开始还悠闲了几天,郑军大多数人整整吃了一个月的鱼虾,能重新吃到香喷喷的米饭,面条,还有蔬菜,郑军一下子士气大振。 数天之后,郑军在青阳的日子却不好过起来,唐军主帅刘芳亮频频从各地调兵,对青阳形成了围剿之势,而大昌军的主帅刘文秀身受重伤,拖了数天就伤重不治,没有了刘文秀,大昌军的余部马上走的走,散的散,对郑军也帮助不大,郑彩当机立断,将青阳县的各种物质搜杏一空后,马上撤出了青阳。 郑军在青阳取得了不少补给,本来还有能力在长江上作战,只是上游已被唐军的炮台封锁,他们再停留也无用处,郑彩只好率舰队返回,当时福建已遭到唐军的猛烈进攻,弘光帝非但不派兵救援,反而深恨这支不听命的舰队,命令对其拦截,不让这支舰队返回。 但弘光朝稍有见识的大臣就明白不救福建简直是愚不可及,只是皇帝下了严旨,不得出兵,大臣们也无可奈何,但对郑家这次舰队的拦截却是谁也不会当真,郑彩才能轻易率队返回。 只是形势变化如此之快,大出郑芝龙集团的意料,数天前还是和唐军分庭抗礼的局面,转眼之间自己的防线就被唐军突破,地盘也丢了一大半,最重要的他地两个兄弟一个被俘,一个被困。 如今福建的军力除了水师,全部集起来也不足二万人。除非向广,东借兵。否则福建再也没有能力抵挡唐军地进攻。被唐军所困的数万大军也无力营救。郑芝龙的白发一夜之间多了无数。 郑芝龙勉强打起了精神,望着自己的这些心腹手下,开口道:“唐军的招降书发来了,这里还有二弟对我的劝降书,说唐军势大,不可相抗,大家说说看,如今该如何是好?” “国公爷,不知唐军会给我们什么待遇?”问话的是郑芝龙地心腹郑明,郑明跟随郑芝龙数十年,如今被郑芝龙提为福建总兵。 郑芝龙苦涩地回道:“没有提待遇。要求让我们无条件投降。”他不由后悔没有早降,当时唐军还答应给他福建总督的职位,如今再降,恐怕什么也会捞到。 “什么?”郑明差点要拍案而起,“我们陆上虽然敌不过唐军。可是我们还有海军,唐军凭什么要我们无条件投降。大不了我们一走了之。唐军能奈我们如何?” “就凭我们陆上敌不过唐军,没有大陆,我们海上再强也是无根之萍,一走了之,我们往哪里走?”说话的是副总兵郑兴,郑兴是当初竭力主张向唐军投降之人,只是得不到郑芝龙的支持,若他不是跟了郑芝龙数十年,可能就会因此事惹上杀身之祸。 郑明马上反驳:“我们可以上海岛,做回海盗,岂不逍遥快活,胜似投降唐军。” 郑兴冷冷的道:“做海盗,兄弟们哪个不是家财万贯,谁愿意做海盗,还有二将军已在唐军手中,四将军被唐军所围,早晚也会落入唐军手中,难道我们能见死不救?” 听到郑明说做海盗,所有将领都是脸色一变,当初他们在海上逍遥自在,还是接受了朝庭的招安,除了能谋个好出身外,主要他们已厌倦了海上打生打死的生活。加上一个个已是身家豪富,当然愿意上岸洗清自己。听到如今又要回到海上时,一个个心里都打起了鼓,郑兴的话正中他们的心意,于是一个个附合起来。 “是啊,是啊,重回海上,说得轻巧。” “二将军和四将军不可不救,大哥已失去了三将军,若我们回到海上,唐军一发怒,把气出在二将军和四将军身上如何是好?” “大哥,兄弟们家大业大,至少也有数万人,就是回到海上,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 “大哥……” “够了!”郑森冷笑一声,打断了众人地话语,“我听出来了,各位叔叔不就是舍不下这一份家业吗,何必找如此多的借口。” 众人脸上一红。郑兴反驳道:“大公子,话不是这么说,这也是为大伙作想,这些年我们打生打死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当初活不下才迫不得已吗,如今好不容易大伙儿都有一口饭吃,又何必再抛家舍业,如果向唐军投诚,就是不给官当,大伙儿还可以做个富家翁。也胜于在那海上漂荡。” 郑森却不服气:“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你们怕死,我却不怕。” 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指着鼻子大骂怕死,那些想投降之人脸上都是青一阵,红一阵,望着郑森的眼光也都不善起来,众人做了那么久的官,自然不愿意再做回富家翁,当初若不是郑森鼓动,大伙儿早降了,如今都已成了大唐的高官,也不用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郑芝龙一拍桌子:“森儿。不得无礼。他们都是你的长辈。还不快向叔叔们赔礼。” 郑森站在那里,梗着脖子,对郑芝龙地话仿佛没有听到,反而气呼呼的一把坐了下来。 郑芝龙大为生气,正要再对郑森责骂,郑彩忙打圈场:“大哥。森儿才十五岁,年轻人难免气胜,你就不用为难他了,相信在座地各位也不会同他为难,大伙儿说说,是不是?” 郑彩这次和唐军交战,其实已在打退堂鼓,在水面上作战,还差点被唐军困死,相对郑军来说,唐军实在是太强大了,投降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只是他以前一直支持郑森和唐军交战的想法。郑森对他又是尊敬无比,他一时不好驳郑森的面子,只能充当和事佬。 郑彩的话,大家自然都应合,纷纷表示不会对郑森见怪。郑森却是越听越怒,见众人全是一幅想投降唐军地打算,一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扭头就走。 众人顿时愕然。郑芝龙更是脸色铁青:“这个小畜生,反了天了!”心里却知对儿子无可奈何,郑森从小就脾气倔强,小小年纪,对人对事却极有见解,从一年多以前,他就管不住儿子。 杨耿站了起来:“大哥,森儿还小,年轻冲动。可是小小年纪却有大哥当年的风彩,有子如此,大哥该高兴才是。”说完这几句。杨耿已是激烈咳嗽起来,他当日受到唐军手雷地近距离爆炸冲击,伤势严重,如今将养了一个多月,却还没有完全好转。 见到杨耿如此模样,郑芝龙忙道:“你身子还没好。快快坐下。” “多谢大哥关心,如今我这身体就如此了,不碍事。”杨耿顺势坐了下来,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众人都担心的看着他,当年和郑芝龙一起打江山的人如今已去了快一半,这次杨耿又差点身死,没死身子也是垮了一大半,这也是众人想降唐军的原因之一,他们生怕和唐军一交战,这种情况会轮到自己身上。 走了郑森,剩下一个郑明孤掌难鸣,加上郑芝龙自己也没有豪情重回海上过那种打家劫舍的日子,很快便拟定了向唐军投降的步骡,只是众人多少还抱着希望,唐军能保持原有地招降条件不变,要派人与唐军确认才行。 郑兴自告奋勇要代郑芝龙走一场,郑芝龙点头同意,众人都把希望放在郑兴身上,一个个对郑兴千叮万嘱,虽然他们地底限是做一个富家翁,这一条大家都知道不难达到,只是能做官当然还是愿意做官。 郑兴带着数十个亲兵匆匆出了福州,只是刚刚越过了福州前沿的闽侯县不过十数里,已碰到了唐军的先头部队,将他们这数十人拦了下来,听到他们是郑芝龙派出来的求降代表,唐军的先头部队也不能作主,只是派出一个百人队,沿途护送他们前往延平(今南平市)。 郑兴等人只得继续前进,他们猜测闽侯县可能很快也要陷落,万一唐军要围攻福州,而他们还没有见到唐皇,那么两军肯定会交战,郑兴越想越是着急,拼命打马赶路。 沿途一队队的唐军衣甲分明,正在往福州源源不断而来,这些唐军多是骑兵,装备精良,隆隆的马蹄声在福建的官道上奔驰,那种一往无前的威势让郑兴身后地亲兵看得两眼发直,暗暗庆幸他们是去向唐军请降,而不是交战。 看着这队郑军逆流而上,经过的唐军都不免奇怪的望向他们几眼,幸亏他们有唐军护送,否则郑兴自己估计,恐怕早已死了十回八回。 延平府是福建省的大府,历史悠久,向上可以追溯到汉建安初,当时会稽郡始置汉兴、南平、建安、建平四县,隋开皇九年废郡为县,南平属泉州,到明一代,境内并置建宁、延平、邵武三府,明末时永历帝册封郑成功为延平郡王,取地就是延平这个府名。 延平交通发达,尤其是水运为最,阂江上游的北源建溪,中源富屯溪,南源沙溪三溪在这里合流。才形成了浩浩荡荡,水流可比黄河的闽江,从这里开始才是闽江的中游,水流开阔,水势平缓,极适合水运,造就了延平水运地极度发达。 唐军攻下延平府后,李鸿基马上就从邵武搬到了延平。重新把延平作为新的皇帝行辕所在,指挥唐军从四面八平扫荡福建地府县,如今离延平最近的建宁府也落到了唐军手中,让数万在闽赣边境的郑军精锐彻底失去了突出唐军包围的希望,只能困守。 郑兴等人花了数天不眠不休的时间,才赶到了延平,一路上看到众多唐军南下,郑兴心急如火,刚到延平就提出马上就要见到唐皇。 负责接待郑兴的李过却是不冷不热,推脱皇帝事忙,没有功夫接待。将郑兴凉了起来,连续过了两天还没有得到唐皇召见他的确切消息,让郑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推脱事忙的李鸿基却正在延平知府衙门的后花院兴致勃勃的观看田淑英编派的歌舞,唐军留在延平的一干重臣都在旁边相陪,突破黄土隘后,唐军君臣都放松下来,以一国之力和福建一省之力交战,谁都知道福建大势已去。 唯一顾虑的是郑芝龙会破奈沉舟,干脆将福建放弃。率军在海上和唐军交战,那时唐军在舰队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只能干瞪眼,所有尽管已是胜利在望,唐军还是想对郑芝龙招降,而不是剿灭。 见皇帝悠闲的欣赏歌舞,陪在一旁的李过坐立不安,郑兴这次来求降,眼看唐军往福州方向调去的兵力越来越多,他如何不急,只得一直缠着接待他的李过,要求早日谨见皇帝。 李过每次一回去就被郑兴缠住,李过明知皇帝没有什么事,却不得不在郑兴面前一次次推脱,让他差点被郑兴烦死,见皇帝实在无事,不由发问:“万岁,郑家那边又在催促,万岁是不是马上召见,如果他们能早日投降,岂不更好。” 李鸿基笑了笑:“不急,明天再召见也不迟。” 李过大为郁闷,等下回去非得又被那郑兴缠上不可,他心中不明白皇帝既然要招降郑家,又何以对郑军求降的使者避而不见,非得拖着日子。 宋献策在旁边对李过点醒道:“李将军。皇上没有见到福州被围的军报,是不会召见郑军的使者,你可能还要再应付郑兴几天才行。” 李过不解:“为何要图住福州再召见,难道皇上还怕郑军会跑不成。” 宋献策却不再答话,把精神重新转向了园中的歌舞,李过无奈,只得盘算等下回去,怎么应付郑兴的纠缠。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七章 郑氏屈服 正当郑兴为不能见到唐皇而发愁时。福州的郑芝龙更是急得吐血,当郑兴出城后的第三天,唐军已经将福州北面的小县城全部拿下,郑芝龙顿时陷入了去留两难的境地,犹豫不决之间,唐军首先攻下了福州东面的连江县,接着拿下了长乐县,将福州郑军海上的退路彻底堵住,再慢慢向福州增兵。 福州是闽越国的都城,无诸依治山建城,人称治城,晋时又改名为子城,唐开元十三年,子城改设福州都督府,从此,福州就定名。北宋时期,福州太守张伯玉倡导编户植格,令“榕荫满城,暑不张盖,”使福州又有了“榕城”的美誉。 郑芝龙听到连江,长乐两县被唐军拿下时,反而死了心,吩咐将福州的大门紧闭,不理不管,一心等待郑兴请降的结果,福州的唐军兵马越聚越多,三四天后,已达到六七万人,现在郑军就是想出城也不能了。 望着城下游旗飞扬,密密麻麻的唐军,就是那些以前还想和唐军交战一两场的郑军将领心中也软了下来,打消了和唐军交战的主意,只是他们不知郑兴和唐军谈得如何,只能等待。 城下的唐军却不愿等了,接连射了数封劝降的书信,要求郑芝龙马上投降,唐军还摆出一幅进攻的架式,看着城下唐军杀气腾腾的样子,郑芝龙屡实为难,他当然不愿向下面的唐军投降,要降也该向大唐地皇帝投降才对,这关系到他们投降后的待遇问题,只是不投降又怕城下的唐军真的进攻,只是重新派人与唐军谈判。 郑兴不在,郑明和郑森的意思差不多一样,若不是福州被围,他还要鼓动郑芝龙出海重新当回海盗,而杨耿伤势还没有好,郑芝龙想来想来,不顾郑彩曾领军偷袭过唐军,只好派他出城与唐军谈判,希望能拖到郑兴回来,城下的唐军可以暂缓进攻。 为防止唐军趁机抢门,郑军甚至不敢打开城门放郑彩出去,而是直接用吊篮将郑彩和他的几名亲兵送到了城下。 此次进攻福州的主将正是田见秀,他得到了皇帝的亲自指示,郑军前据后恭,如今到了山穷水尽时口还打着原来地算盘,必须让郑家尝到苦头,才会允许他们投降,否则谁都会认为唐军可欺,打着拼得过就拼,拼不过再投降依然有高官厚禄的主意,当然也不能将郑军逼急,让郑军干脆拼死抵抗,如何拿捏,就得田见秀自己拿主意。 郑彩被唐军的士兵引着通向主将的大帐,两旁的士兵手按刀柄,杀气腾腾的望着他,郑彩反而放下心来,他做海盗多年,在刀山血海中也走过数遍,又如何会把这点阵仗放在眼里。反而是昂首挺胸,进入了田见秀的大帐。 “大明福建水师副总兵郑彩见过大唐田大将军。”郑彩见到高坐在上地田见秀,只是淡淡地行了一礼。 听到郑彩自报名号,唐军的各个将领都咦了一声,倒没有想到郑芝龙会将手下如此得力的肋手派出来。 田见秀毫不客气:“郑将军来此,莫非已答应投降不成,那就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入福州,也可使福州免于一场兵事,本座可保福州军民无恙。” 坐在两侧的唐军将领也一个个嚷了起来:“投降,否则我们杀进去!” 郑彩面不改色,回道:“郑某今日到此,正是喜告之田大将军,福建上下均有意向贵军投诚,只是我方已派出人员去见唐皇陛下,如果唐皇答应我方地条件,福建全省上下自会向贵车投诚,田大将军又何必心急。” 田见秀哼了一声:“条件,你们现在还想谈条件吗,你们早已失去了谈条件的资格,早点投降才是正事。” 郑彩侃侃而谈:“田大将军此言差矣,我军在城中尚有数万精兵,海上更是有一支无敌的水师,如何不能谈条件?” 田见秀心道:“若不是看在水师的份上,恐怕皇上理也是懒的理你们。”口里却道:“什么水师又有何用,能救得了福州吗?” 郑彩不由一窒,心中大呼失策,如果能在唐军围城之前果断放弃福州。撤到海上,恐怕此时也不会被围,就是和唐军谈判起来,也远比现在好地多,当初大家只是不愿到海上漂泊,倒是没想到唐军会先围城,使己方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资格。 田见秀见郑彩动摇,趁热打铁道:“若是贵方无条件投降。我皇可能还会念几份情份。福建上下官吏不失荣华富贵,若是现在还妄想谈条件,我皇一怒之下,恐怕于贵方并非好事。” 郑彩心中刹那间转了千百个念头,还是叹了一口气:“即如此。那还请田大将军能否暂缓进攻数天,郑某回去向巡抚和福建其他官员回禀,说服他们向贵军无条件投降。” 见郑彩屈服,田见秀脸上展开了笑容:“好,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事若福州再不投降,我军马上攻城。” 郑彩点了点头:“即如此,郑某就先回城中,告辞了。” “好走,不送!” 看着郑彩走出了大帐,马继先忍不住向田见哥问道:“大将军。若是福州明日不降,难道真要攻城?” 田见秀自信满满:“放心,郑芝龙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定会在明天投降。” 郑彩照样是用吊篮拉上了城头,他一上来,郑明,杨耿等人就急不可耐的询问道:“如何?唐军可愿暂缓攻城?” 郑彩回道:“唐军今天是不会攻城。” 众人松了一口气,杨耿却是心细,听出了郑彩话中之意。大吃一惊道:“今天不攻城,明天又如何?” “若明天我们还不投降,唐军就会全力对福州进攻。” 郑彩的这句话仿佛石破惊天,打得郑军各个将领都摇摇晃晃,郑明怒道:“大哥,唐军太目中无人了,他们若要进攻,就让他们来。” 郑芝龙却不答话。向郑彩问道:“依你之意,我军该如何是好?” 郑彩回道:“大哥,如今形势逼人,莫如就依唐军之意,明日出降。”郑明重重地在城垛上拍了一下:“我不同意,没有谈条件就出降,那岂不是一无所获,若是唐军翻脸,莫说做不成官,就是想成为富家翁恐怕也不可得,大哥千万不可答应,老五是猪油蒙了心,去一场唐营,恐怕就把自己当成了唐军中人,才会反过来向我们劝降。” 郑彩大怒,没想到郑明会怀疑自己的用心:“愚不可及,当初若非你们强烈要战,现在大哥已是福建总督,又如何会到这个地步,我们已身处唐军包围之中,早晚要降,当然不如早降,至于条件又有何用,即使大哥照样做了福建总督,我们一投降就是别人地属下,若是唐军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能躲过不成?” 郑明大为不服,正要反驳,郑芝龙已听得心烦意乱,摆手道:“好了,不必争了,传我命令,全军向城下的唐军投降,也不必等到明天了,今天就降了。” 众人一时都哑然,没想到郑芝龙会如此决然,郑明张了张嘴,还想再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默默的走下了城头。 得到向唐军投诚的消息,郑军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即然黄土隘这样的险关都能被唐军攻城,福州又能守多久,如今能体面投降,当然最好不过。 郑芝龙回到了府中,忍不住唉声叹气,他在城头上时说得决然,内心却如刀绞一般的心痛,不要说以前纵横海上时自己俨然是一方霸主,就是归顺明朝后,也一直顺风顺水,到如今更是贵为国公,这一切,随着向唐军地投降,犹如落花流水一去不返。 可以想象,无论最终唐军让他做不做官,官大官小,他今后在唐军中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要想回到从前的风光,那是想也不要想。 郑芝龙正在伤感自己时。他的夫人田川氏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向郑芝龙福了一礼才开口道:“老爷,不好了,大郎离家出走了。” 自己的思绪被打断,郑芝龙不由大怒:“这个小畜生,就会添乱,他为何要出走?” 郑芝龙一发怒,田川氏不由大惊,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头:“对不起!对不起!” 郑芝龙略一思忖,就肯定郑森定是知道自己下令投降唐军,他为之不满,才要离家出走,见田川氏还在磕头,不耐烦的道:“好了。你下去。” 田川氏抬起了头。嗫雷的道:“老爷。要不要派人寻找大郎?” 郑芝龙暴怒起来:“不要管他了,福州就这么大,过几天他自然会回来。” 田川氏不敢再言,爬起了身,迈着细细地小碎步离开,郑芝龙又独自呆了半响,郑彩等人来到外面向他请示道:“大哥,将土们都安排好了,可以向唐军投降了。” 郑芝龙留恋地看了看府中一眼,这是巡抚衙门,以前肯定是轮不到他住了,想起以前曾经能得到福建总督的职位却被自己错过时,对郑森的离家出走更是愤怒,小畜生,若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老子愿意投降啊。 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郑彩只好又催了一遍,“大哥,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大哥发话了。” “知道了,催什么催。” 众人只好在门外等着,这次郑芝龙倒是没有担搁太久,他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对着厅中地大镜子看了几遍才出来,看出福建上下的官员都站在了外面,郑芝龙清了一下嗓子:“传我命令,将城门打开,咱们出降。” 听到福州城门大开的消息,田见秀倒是愕然了半响,才对身后的众将道:“走,咱们看看去。” 此时离郑彩回到城中不足二个时辰,田见秀本来猜想恐怕郑芝龙得到郑彩的回应后,今夜肯定会失眠,到明天顶着两眼血丝来投降,没想到郑芝龙这么快就想开了,倒是让田见秀对郑芝龙高看了几分。 田见秀等人来到军营前头时,郑芝龙已带着福建地文武官员出了城,田见秀忙迎了上来,见唐军的主将到来,郑芝龙远远就带人跪下,口称死罪,向唐军献上了福州巡抚的大印。 郑芝龙真降了,田见秀倒是没有怠慢,亲手将郑芝龙扶起,田见秀知道皇帝对郑家的水师很是重视,唐军中其他将领可能还看不到水师地重要,就凭区区一万多水师能在长江上挡住唐军数十万大军一月之久,田见秀也会对水师的战力刮目相看。 若是郑芝龙此刻还打着能用水师要挟唐军地主意,田见秀倒是会对郑芝龙看轻,能进能退,放显英雄,谁都知道进,知道退的人恐怕就少之又少。 凭这点,田见秀估计此番郑芝龙虽然做不成福建总督,至少也能捞上三品的官员做做。因此唐军进城后,尽管皇帝对郑芝龙一干将领如何处理的旨意还没有下来,田见秀对郑芝龙等人却极为优待,连巡抚衙门也没有让郑芝龙空出来,让郑军上下渐渐安下心来。 郑兴已在延平府呆了五六天,唐皇依然没有召见他,他的头发都为此急白了不少,不知唐军这是何意,按理唐军对郑军招降,决不会无故怠慢才对,一个可怕的念头始终盘在郑兴心头,莫非唐军只是打着招降的幌子,实际上是要将郑军金部剿灭。 只是无论郑兴怎么对接待他的李过纠缠,从李过嘴里都得不到半点信息,让郑兴颇感无奈。 这天,郑兴同样一大早就到了延平的知府衙门,在外面等待李过到来,过了半个时辰,李过才骑马走了过来,郑兴忙上前喊道:“李将军,郑某想求见皇上,还烦领李将军通报一声。” 郑兴这也是无法可想,唐皇虽然就在里面,可不是他能随便进去的,只能通过李过求见,李过点了点头:“郑将军,你耐心等一下,我这就给万岁通报。” 郑兴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笑容:“如此多谢李将军了。” 李过对郑兴的毅力倒是佩服,只是李鸿基不愿见他,李过也无法可想,打算见过皇帝,转几个转,就将郑兴的求见拒掉。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八章 神仙难为 这次李过却没有让郑兴等多久,进去了一会儿,李过就出来了,满脸全是笑意:“郑将军,皇上答应见你了,请随我来。” 郑兴大喜:“多谢李将军。” 此时他恨不得把怀中带着的银两全都掏出来塞到李过手里,可惜却不敢造次,他这次议降,自然希望能得到唐军重臣的帮助,带了不少重礼,只是第一天送礼时就出师不利,被李过扫地出门,接着又受到唐军情报部门的警告,让他空有礼而送不出去。 能得到唐皇的接见,郑兴开头只是兴奋,可是跟在李过身后越向前走,郑兴心中却越是惶恐起来,郑家没有及时投降,而是妄想凭借福建的地势一搏,失败之后才重提投降之事,唐皇明显不满,才会将他晾了五六天,不知等下接见时是否又会借故刁难。 在郑兴患得患失间,他们两人已转过了前面的正堂。到了后面的一个花园中,前面的李过已停了下来:“到了,皇上就在前面,你自己拜见。” 郑兴一惊,差点撞到了李过身,忙止住了脚步,抬眼向前看去,前面数十个人团困围住一个身穿明黄色衣服,大约只有三十岁左右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美丽非凡的女子,郑兴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唐皇,他不敢多看,忙低下了头,跪下道:“福建副总兵郑兴参见大唐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按理郑兴作为郑芝龙的使节,在郑芝龙还没有投降唐军之前,他是不用大礼参拜的,只是此时郑兴被晾了五天,心中早已慌乱,巴不得皇帝看在他恭敬的份上,能给福建上下一个好的待遇,也顾不得规不规矩,一上来就行了一个大礼。 “平身!” “谢万岁!”皇帝的语气平平淡淡,郑兴根本分不清喜怒哀乐,虽然站起了身,却更加不敢放肆,头反而垂得更低。 “听说爱卿精于水战,曾经横行东海的大盗刘香就是被爱卿逼得引火,此事是否当真?”李鸿基并没有提及招降郑芝龙之意,反而对郑彩的水战感兴趣起来。 郑芝龙起于海上,手下之人哪个不精于海战,只是剿灭刘香仍是郑氏集团最得意之事,见皇帝提及,郑兴脸上大放光彩:“回皇上。那是福建水师上下地功劳,末将不敢居功。” 李鸿基“唔”了一声,继续问道:“当时你们还和荷兰人交战,荷兰人水师战力如何?” 郑彩没想到皇帝会关心荷兰人,他此时搞不清皇帝的用意,也不敢提招降之事。顺皇帝之意回答道:“回万岁,那荷夷确是了得,他们的船只倒是其次,只是火炮远比我方要多,射程又比我方要远,射速还更快。两军交战中,他们往往大占便宜,幸好荷兰人的船只不多,才被我等击败。”郑彩说完,仿佛还心有余悸,毕竟距离上次交战的时间也不算太久,才过去了五年。 刘香本来也是郑芝龙地手下,只是不满郑芝龙投靠朝廷,才转而离开了郑芝龙,改投荷兰人,和郑芝龙发坐过几次大的海战,前后时间达数年之久,最激烈的一次是在崇祯六年十月份,那时郑芝虎带领明军二百五十艘左右的帆船(其中五十艘为特大战舰)在金门料罗湾追上荷兰大船九艘、刘香船只五十多艘。 郑芝龙报仇心切,奋勇当先,使用铁钩钩住敌船纵火焚烧战术,共焚毁荷兰快艇一艘,并捕获另一艘快艇,刘香临阵败逃,荷兰台湾最高长官普特曼斯狼狈退回台湾,才使荷兰人放弃了与刘香的合作,转而和郑芝龙修好,使郑芝龙能独占东海地贸易,并为最终击溃刘香创造了条件。 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朕让你领现在的福建水师与和荷兰交战,能否有把握将荷兰人击溃?” 郑兴想了一下,才道:“禀皇上,末将没有把握,若是与荷兰人冲突,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两败俱伤。” 听到郑兴的回答,李鸿基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朕还是太心急了一点。”转而又热切的问道:“若是福建水师与广东水师能合作,击败荷兰人又有几分把握?” 郑兴不明白大唐皇帝为什么老是关心小小的荷兰,在他看来,荷兰人虽然占领了台湾。可是无论是对以前地福建还是以后的大唐,都不一定是坏事,没有荷兰人,远在欧巴罗地物品就不会运到中原来,而中原的丝绸,瓷器要运到欧巴罗也要麻烦的多。 虽然以前的荷兰人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可是和大明交战数次后,荷兰人已老实了许多。双方专注于贸易,郑氏才能对荷兰人容忍,只是皇帝的问话他不能不答:“回万岁。若是福建水师和广东水师一起出动,末将有九成把握将荷兰人全歼。” 李鸿基得到这样的信息大为高兴,此时地荷兰在大明面前也是纸老虎,自己原先还以为要等上个十年八载才能收复台湾,现在郑氏已降,如果能将广东也逼降,统一全国之后,马上就可以发动收复台湾的行动。 “传旨,原福建水师副总兵郑兴深息水战,现封为大唐伏波将军,官居从五品。” 从五品的官职在唐军水师中已经很高了,唐军水师正副统领马守应、郝摇旗也不过是从四品,正五品,郑兴等于一下子跃升为唐军水师中的第三号人物。 郑兴却大吃一惊,如今还没有和皇帝谈妥福建上下投降地条件,他怎么能先做大唐的官员,若是让郑芝龙等人知晓,非得认为他是小人,把大家出卖了不可,他忙结结巴巴地回道:“万岁,末将……末将……” 下面的话他却说不出来,他早晚是大唐的臣子,皇帝金口已开,他总不能直接拒绝。 皇帝仿佛知道他的难处:“爱卿放心,福建上下已经归降,郑芝龙等人各有封赏,你既然已在这里,朕就直接给你加封就是。” 福建上下已经投降,怎么可能,皇帝的声音不大,落在郑兴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他顿时失魂落魄,原来不是自己出卖别人,而是别人把自己卖了,投降如此大的事,自己却不知道。 若福州不是已到了紧急状态,哪有先降的道理,而且就是要通知他,也不可能快得过唐军消息地传送,只是这个消息对郑兴来说太过震憾,此时心境未复,自然思虑不到,以致不知不觉对郑芝龙产生了怨恨。 皇帝下面的话他再也听不真切,昏昏沉沉的出了延平的知府衙门,李过在他身上一拍,郑兴才稍为清醒:“恭喜郑将军了,如今咱们就是同僚了,以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 郑兴连忙向李过施礼:“卑职拜见大将军。” 李过可是正三品地金吾大将军,莫说以前李过没有真正得罪过郑兴,就是得罪过,郑兴也不敢见怪,他到底不是笨人。离开了皇帝身边,心中的那种诚惶诚恐的感觉消失,脑子重新灵活起来,自然知道这些天来皇帝不见他,恐怕就是在等福建的自行投降。 想通此点,郑兴心头稍为好过一点。只是那种对郑芝龙失望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郑芝龙地雄心已没了,跟着他再无出路,或许这次反而是自己的机会。 几天之后,郑军上下在惶恐不安中等到了皇帝的圣旨,郑芝龙被平调到了甘肃,当上了甘肃巡抚,而郑明、杨耿等人也是分调各方,杨耿去了四川,郑明去了大草原,成为了大唐正四品的将军,在唐军中也算高位,只是他们的真正能指挥的人马却是少得可怜。 真正得到重用的却是担任谈判使者的郑兴,他虽然只是从五品地官职,却得到了福建水师的全部实权,让郑芝龙等人欣慰地同时,也对郑兴大为不满。 而郑兴这个伏波将军也并不好当,郑家在福建水师中的高级军官大半被调到水师正副统领马守应和郝摇旗辖下担当水师的教官,其空缺职位由唐军原先的水师中抽调人手补齐,这部分人连大海都没有出过,自然没有海战的经验,全要郑兴一一调教。 郑芝龙即降,处在唐军包围圈中的数万郑军也跟着投降,郑芝虎,郑鸿逵两兄弟也被皇帝封了一个四品地将军,打发到了大草原,郑系集团的重要将领就此分散在天南地北各一方,只能老老实实的为新朝效力。 得到皇帝旨意的五天之内,这些人就全部要到外地赴任,李鸿基给郑芝龙特别优待,让他可以在十天之内再起程。郑芝龙却没有真在福州待满十天地打算,在第六天就让家人和自己起程前往甘肃。 这些天来,原先的部下一一向他告辞,让郑芝龙不胜唏嘘,他在福州也不愿再呆下去,只是虽然天南地北各一方,众人却都放下心来,皇帝如此做,显然是不会对他们再秋后算帐,让他们聚在一起才是危险之事。 郑家在福州地产业庞大,自然不是区区数天能处理干净,郑芝龙将能带走的贵重物品尽量带走,郑家的财产足装了百辆马车,郑芝龙的家丁,仆役有数千人押送,而这些只是郑芝龙财产的冰山一脚,更多的实在是带不出来,不能带着的房子,田产,还有那些价值稍低的物品,郑芝龙就留下心腹家人看守,等着慢慢变卖。 对于他还能担任甘肃巡抚,郑芝龙倒是没什么不满,毕竟皇帝还是给足了他的面子,甘肃虽然远比不上福建,到底还是平调,相对于那些在明朝担任一二品大员之人,投降唐军后却只是做到四五品官职,他的待遇远比他们好。 郑森也垂头丧气的夹在这支数千人的庞大队伍中,他离家出走后,本来想鼓动一部分水师的将领跟着他一起出海,被郑明发现后,毫不客气的将他送回到了郑芝龙的府上。 郑明对投降唐军不满,但他心中明白在连江、长乐两县被唐军拿下后,郑军再无机会,福州虽然有郑军近一半的水师力量,却根本冲不破唐军的封锁,若是强行离去,只能成为唐军的靶子,自然不会陪郑森发疯。 这个历史上曾在父亲向清兵请降后,依靠身边仅有的数十名亲兵,成功的将大部分郑家舰队拉走,成为一个独立势力的英雄人物,终因现在的年龄太少,威望不够,得不到父亲部将支持,计划一展开就胎死腹中。 郑家的全面投降,对弘光朝的重臣来说无疑是当头一击,福建的丢失,让弘光朝这个成立还不到半年的小朝庭立马就陷入了毁灭的边沿。福建在郑芝龙手里时,郑芝龙虽然对朝庭不是十分恭敬,但是到底还是承认了弘光朝的合法性,福建还是弘光朝的地盘,整个弘光朝是一个整体。 如今福建落入唐军手中,弘光帝尴尬的发现,他能管理的地方除了一个浙江省就只剩下应天府周边的一些地区了,广东、广西、云南、贵州这些省份虽然名义上还属于弘光朝,可是无论是陆上,还是海上,都不会与弘光朝发生什么关系了。 这如何行得,没有四省的财力支持,他这个小小的弘光朝连运转都困难,则那些从广西、云贵等省过来的客军更是哗然,他们好心过来对朝廷支援,不但粮饷不足,连勉强吃饱也不成,如今连回家的路也断绝,这几支兵马差点要发生暴动,弘光朝上下拼命安抚才勉强压了下来。 弘光帝已忘了当初是谁严令不得对福建支援,在朝堂上对着底下的重臣破口大骂了一通,然后要大臣们想出打通西南四省通道的办法。 如果要和西南四省连通,当然最好是能重新收回福建,可是要和唐军作战,弘光帝却是万万不愿,几个大臣刚提出来,就被弘光帝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自己和唐军的差距太大,这一点弘光帝牢牢记在心里,如今躲唐军还来不及,如何敢先挑起与唐军的战争。 又要和四省连通,又不能和唐军作战,弘光朝的大臣上下都傻了眼。恐怕神仙也做不到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七十九章 天才加白痴的计划(5000+) 见到底下众臣个个哑口无言,弘光帝却丝毫没有生气,他心中已有解决方案,是太监田成搜肚刮肚替他想出来的,众臣无能,正好显示出他的英明神武。 田成自从给朱由崧献上这个壮阳的配方,并每日夜间派遣乞丐替弘光帝捕捉蛤蟆作为药引后,已成为弘光帝面前的第一红人,有时连内阁大臣马士英、高弘图、王铎等人也要给田成眼色才能见到弘光帝。 “诸位爱卿既然不愿说,那就朕来说一条。” 皇帝竟然有办法解决此事,一时间,殿上的众臣都惊诧莫明,彼此交换着疑虑的目光。 兵部尚书阮大铖首先反应过来:“皇上英明,臣等愚顿,实在想不出办法来解决此事,还请皇上为我等解惑。”不管皇帝的想法怎样,先拍一下皇帝的马屁总不会错。 其他人也是大为好奇,想听听这个登极以来,胡作非为,被民间传为蛤蟆天子的皇帝如何能解决这个难题。 看到大臣如此反应,朱由崧更是兴奋,他得意洋洋的抛出了自己的方案:“朕欲以南直隶的所有地盘和唐军交换福建,不知卿等以为如何?” 应天府虽然是大明以前的陪都,但这里太过不安全,前面虽然有长江阻隔,但唐军得到了福建水师,长江天险再也不足凭,若是唐军要对应天府进攻,马上就可兵临城下,只是要无缘无故放弃应天府势必不可能。众臣也不会答应,如果能用南直隶的地盘换来福建,不但解决了与西南四省的联系问题,而且自己也会安全地多。 田成向他提出这条建议时,简直让朱由崧欣喜若狂。在他看来,南直隶虽然被唐军占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却是精华部分,漫说应天府非是江北可比,就是扬州,苏州这些地方江北也远远比不上,更别说自古就是穷山恶水的福建了,只要他提出来,唐军一定会意动。 大殿上却是一下子象炸了祸,皇帝要拿江南之地和唐军交换福建。不说这些地方赋税远比福建收得多(福建海运的赋税大部分落入郑芝龙手中,所有弘光朝手中南直隶的税收会比福建多),单是应天府已被弘光朝定为都城,如何能用都城和别人去交换。 高弘图首先站了出来:“万岁,此事万万不可,应天府仍是太祖钦定地国都。大明已失去了北京,应天府如何能够再失去。” 王铎也附合高弘图:“万岁,应天府若失,我等离亡国之日不远,对万岁提出此议者。该杀!请万岁赶快打消此念。” 何腾蛟更是请旨:“万岁,应天府不可弃,臣愿领一支劲旅收复福建。” 朱由崧以为这个换地的计划提来,大家一定会赞同,正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哪知道三个大学士马上跳出了两个反对,而一向唯皇帝眼色行事的马士英也好象没有赞同,弘光帝不由颇为郁闷。 其他大臣看到两个大学士对皇帝的提议反对。等于指明了风向标,纷纷跳出来反对。一时大殿上群情汹涌,要皇帝说出是谁提议如此荒唐的办法,当斩之以正天下。 田成就站在弘光帝的侧面,一时吓得冷汗狂流,生怕弘光帝将他说出去,被愤怒的大臣处斩,他这段时间虽然风光无比,但到底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见到大臣们群起反对,顿时慌了手脚。 弘光帝也是脸色难看,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只是到底已做了快半年的皇帝,知道万不可以说出田成来,否则群臣恐怕会气势更涨,只好道;“这非是旁人的主意,仍是朕偶尔想到,才与众位卿家相商,若各位认为不妥,那此议作废便是。” 这等于是皇帝已经妥协了,可是弘光帝是什么德性大家都已清楚,除了每天躲在后宫享乐,他如何会自已想到以地换地的办法,肯定是旁人进地谗言,一时之间,众臣更是不依不饶,非要弘光帝把进言之人说出来。 许多大臣都两眼放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盛事了,大臣们团结一致,共同反对皇帝的错误决定,传了出去,在民间恐怕又能增加自己不少清名,因此一个个争先恐后,对弘光帝大声指责,慢慢从换地漫延到弘光帝登极后,只顾身色犬马,不顾民间疾苦,强征民女,搜刮民财,对唐军却是一让再让,毫无一丝进取之心,将弘光帝说得一无是处。 清流领袖钱谦益更是大声疾呼,要皇帝停止让大监搜罗美女的行为,并将负责搜集民女,每晚派人出城捕捉癞蛤蟆的田成重罚,以挽回天子的名声。 王铎自从给弘光帝书写了那副“万事不如杯在手,百年几见月当头。”地对联后,也受到同僚的责难,指责他不该毫无原则的依附皇帝,见此时正是撇清自己的时候,也大力支持钱谦益重罚田成的主张。 田成在旁边听得大恨,没想到这把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只是弹劾他地人一个是大学士,一个是礼部尚书,平时他虽然依靠弘光帝的信任可以飞扬跋扈,大殿之上可没有他什么位置,田成连忙跪地,大声辨道:“万岁爷,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王学士和钱尚书要罚奴才,分明是对万岁不满,还请万岁爷明鉴。” 钱谦益大声应道:“狗奴才,好一句奉命行事,我问你,城北的张员外被你逼得家破人亡,数十万家财全落入你手中,这可也是奉命行事。” 田成奉命为弘光帝寻找美女充实后宫,凡是被田成狗爪子看上的应天府女子,就用一张黄纸贴在她们额上。送入宫中,如果谁家敢隐藏的,不仅会被抄家,而且四邻都会被牵连,本来田成也只敢对一些普通百姓如此做法。对于那些大户人家并不敢如此,谁知道他们和朝中地哪个大员就有联系,最多不过敲诈一点钱财。 那个城北地张员外家资壕富,仍是一个大盐商,他的夫人和两个女儿不象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经常抛头露面,甚有艳名,被田成的几个手下得知后,本来想敲诈一点钱财。没想到那个张员外自持自己儿子已做官,又拜在钱谦益门下,并不把田成派去地人放在眼中,一口回绝。 田成得知后,心中暗恨,仗着圣旨在身。亲自上门,将黄纸贴到张员外的夫人和两个女儿头上,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下张员外可傻了眼,弘光帝是什么德性张员外当然知道,那是最喜欢玩母女同台。如果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被送入宫中,那他如何还有脸面活着,张员外越想越心急,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好象随时在幌动,顾不得向钱谦益求援,他素性连夜将妻子和女儿先送走再说。 田成既然把黄纸贴上了。当然不会轻易让张员外的妻女溜走,他其实只是给张员外设了一个套,不然他大可以当场把张员外的妻女带走,张员外的妻女一送出。马上就被田成派的人截住,以抗旨之罪。将张家抄没,数十万两的家财揣入了田成自己地腰包,张员外的妻女也没有逃过送入宫中的命运。 张员外气急,他急忙向钱谦益求救,可是此时已晚,田成已拿到了皇帝的圣旨,而且他的妻女也到了宫中,绝对不可能放出来,张员外气得跳河而死,而张员外的儿子张清远在外地,听到家中出事地消息赶回来的,自己家中已是家破人亡。 张清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田成有皇帝的宠信,又如何奈何的了田成,替父亲收尸后,张清还得辞官守制。张清仍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自己地门生遭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钱谦益若是不能替他讨回公道,依附他的人如何会再相信他,只是钱谦益虽然是清流领袖,又是朝庭最重要的礼部尚书,要对付一个深受皇帝宠信的宦官也不是易事,此次钱谦益抓住皇帝失误的机会正好对付田成。 田成对数十万家财之事避而不答,反而回道:“钱大人,你休要污蔑于我,替皇上选美,仍是奴才地本份,张家有美人不献出,还想连夜送走,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当然得抄家。” 钱谦益气极笑道:“好,好,那城北的刘员外家呢,你抄了他的家,他的妻女比张家还要美上几分,却没有送入宫中,反而成为你地外室,这又如何解释?” 太监也是人,虽然不能行人道,也有七情六欲,给皇帝送过这么多的美女,田成也起了为自己置个外室地心事,刘家和张家差不多,田成不但夺了刘家的家产,而且把刘家的妻女收入自己被窝中,只是此事做得极隐秘,没想到不知为何被钱谦益知晓。 弘光帝脸色越来越青,田成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自己只要使一个眼色,田成就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并办得妥妥当当,他当然舍不得没有了田成,只是没想到自己以为忠心耿耿的田成,也会背着自己捣鬼,尤其还是和自己抢女人,这殊不能容忍:“田成,这是怎么回事?” 田成看到弘光帝的脸面色,已知道不妙,他连忙道:“皇上,休听钱谦益胡说,奴才是一个残缺不全之人,如何会有外室,刘家的几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是性子倔强,奴才怕她们会对皇上不利,一时半刻不敢将她们送入宫中,只好先将她们安在外面,找人对她们劝说,等她们软了下来,自会送到宫中。” 弘光帝面色和缓了下来,钱谦益见田成就轻避重的糊弄了过去,知道若是不下猛药,弘光帝肯定不会对田成追究,如今已彻底得罪田成,田成是弘光帝最宠信之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他在皇帝耳边的坏话,让自己倒霉,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万岁,田成假借皇命,夺人妻女,谋人家财,半年时间。其家财已不少百万之资,还请皇上斩了田成,以正国法。” 钱谦益说完,又使眼色向高弘图求援,高弘图为东林党领袖,又与钱谦益交好,加上自己也对田成深恶痛绝,现在田成已敢将手伸向那些与官员有关的壕门大户,万一哪天他地手伸向官员家中怎么办,他们虽然有人喜欢将女儿送入宫中以换得高位。但弘光帝的口味实在太怪,喜欢母女同台,他们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夫人也会被送到宫中。 高弘图马上道:“田成祸国殃民,请万岁下旨将田成处死。” 高弘图一开口,那些还在追究皇帝错误的大臣马上转了口风,齐声应道:“请万岁下旨将田成处死。” 上百人开口。齐声要处死田成,田成吓得摊在地方说不出话来,这些天来,仗着皇帝的撑腰,他行事越来越肆无惧殚。此时方知已犯了众怒。只能用求助地眼光看着皇帝。 弘光帝非是一个有魄力之人。他幸运的当上了皇帝,最大的目标也不过是能无忧无虑的享乐一生,见到大臣们齐声要处死田成,心中也慌了神,哀求道:“众位卿家,田成有错。不过是一个奴才,朕让他反省反省就是,何必要处死。” 见皇帝退让,钱谦益大为兴奋。此时不彻底打倒田成,日后让他重新番了身。就要轮到自己难过了:“万岁此言差矣,大明的国事坏就坏在这些奴才身上,昔日魏忠贤也只是天启帝身边的一个奴才,却将大明的根基败坏,若非如此,凭崇祯帝的励精图治,又如何让将大明江山丢失大半,现今大明还有这半壁江山,如果万岁还要对这等奴才姑息,亡国就要在眼前。” 这话说得明白,崇祯帝丢了江山,那是魏忠贤败坏之故,你肯定不如崇祯帝,若还用田成,这个皇帝也就做到头了。 众臣再次齐道:“请万岁下旨斩田成!” 弘光帝望着满殿的大臣,没有人对田成说上一句好话,马士英,阮大铖虽然没有喊要杀田成,可是却躲得远远的,他几次以目示意。几人都仿若未见。 弘光帝只好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就依众卿之意便是。” 田成此时才醒悟过来,拼命向弘光帝磕头:“皇上救命,皇上救命。” 弘光帝动了却嘴皮子,想免去田成的死罪,众臣再次道:“请万岁速下决断,处死田成。” 弘光帝只能哑口无言,几名锦衣卫走了上来,不顾田成的苦苦哀求,将他拖了下来,田成在短短半年时间,依靠皇帝的宠信,打着皇命的牌子,不知让应天府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总算是遭了报应,只是他苦苦思索出来的自认为对朝庭有利地换地计划,却成了杀他的导火索,田成死后有知,恐怕也会死不瞑目。 众臣杀了田成,大涨威势,何腾蛟极力主张与唐军一战,收回福建,也得到了众多大臣的支持,弘光帝虽然不同意与唐军交战,但田成一死,他在众臣面前也失了威信,逼迫同意了收回福建的计划。 何腾蛟是兵部右侍郎、武英殿大学士,弘光帝委任他督师整个浙江的二十万人马,准备对福建大举进攻。 不过,弘光帝实在不愿和唐军打仗,他一方面下令何腾蛟督师浙江所有人马,准备对福建作战,一方面又严禁没有他地旨意,何腾蛟不得私自开战。 弘光帝幻想能将福建从唐军手中和平收回,就是花再大的代价也比交战要好,重新提出了换地的计划,弘光朝的重臣对和唐军作战也是心虚,只要不拿应天府和唐军交换,至于南直隶的其它地方,换了也不打紧,杀了田成,众臣已是大获全胜,重新审视这份换地的计划时,也觉得不是不可接受。 最后弘光朝地重臣们竟然达成协议,可以将高邮以北的宿迁,淮安,盐城等地用来交换福建,如果唐军不同意,甚至还可以加上云南一个省,用来和唐军交换。 弘光朝大张其鼓,派出以王铎为首的使团向福建进发,准备参见大唐皇帝后,正式提出这个换地计划,如果行不通,再动武不迟。 拿下了福建,唐军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先取广东,一是干脆将弘光。朝先灭亡,两边各有利弊,唐军上下都磨利了爪牙,等待皇帝的命令。 福州投降后,李鸿基地皇帝行辕跟着移到了福州,他却没有再下作战命令,而是让全军开始休整。委任李万成为福建总督,开始清剿那些还不服唐军之地。 福建地区复杂,道路不通,民族众多,许多地方都自成一系,郑芝龙虽然投降了,但他最主要的力量是海上,虽然主政了福建数年,但并没有将福建全部撑握,许多地方依然和唐军为敌,李鸿基才在福建设了总督一职,李万成成了唐军地第三个总督。李鸿基要借着大军在时,以强力手段将福建各方的势力拨除,余下的再留给李万成来处理。 王铎的使团还没有进入福建,唐军的情报部门已经得到了消息,包括弘光朝堂上的这场争斗以及王铎的来意,贺景都清清楚楚。此事非同小可,他得到消息后亲自来向李鸿基禀报。 “换地,这真是一个天才加白痴的计划。”听完贺景的情报,李鸿基对弘光朝的这次出使作出了评价。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章 优厚条件 对于皇帝对弘光朝换地计划的评价,贺景保持了沉默,田淑英却忍不住娇声插话:“皇上说得好奇怪,怎么又是天才又是白痴。” 田淑英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入宫后一直得到皇帝的宠爱,李鸿基又不对她禁予各种规矩,已将入宫前父亲对她的教导抛到了脑后,才敢在皇帝面前插话。 李鸿基笑道:“说天才,这个换地计划当然可以解决弘光朝目前的困境,说白痴吗,他们却只是一厢情愿,认为多给土地就能换回,却不知朕怎再容忍弘光朝继续存在下去。” 田淑英张着小嘴,大为惊讶:“皇上若要灭弘光朝,为何又让大军不动。” 李鸿基微微一笑,却不答话,田淑英在旁边摇了摇皇帝的手臂几下,娇嗔不依,李鸿基对旁边的陈贞慧道:“你来回答朕爱妃的问题。” 陈贞慧应了一声:“是。”对田淑英拱了拱手才道:“回娘娘,我军与弘光朝订有互不侵犯的协议,若是对方不来进攻我们,我们不能背信弃义。” 田淑英却不相信会如此简单,若是弘光朝一直不动手,难道唐军就会一直忍着不成,只是此时田淑英已不便再问。 李过请示道:“万岁,那个王铎来到后,可不可以不让微臣接待?” 李过已被上次的郑兴缠怕了,这次听到了王铎的来意,恐怕皇帝也不会轻易见他。还是推掉的好。 李鸿基笑骂:“没出息,也罢。你这个粗鄙也不好用来接待王铎,这次就由陈爱卿接手。” 陈贞慧连忙应命,李过松了一口气,一点也不以皇帝骂他粗鄙为嘻。 王铎是天启二年地进士。算是三朝老臣,他幼时贫寒,过着一日不能两粥的生活,却博学好古,工诗文。诗文书画皆有成就,尤其书法独具特色,世称“神笔王铎”。 他中进士时,正值魏忠贤刚刚伸手把持朝政,王铎虽然只是一个新进进士,却敢于同魏忠贤作对。若不是魏忠贤没把他放在眼中,他说不定早已被贬或被杀,崇祯即位后,王铎得烈重用,官至礼部尚书,弘光朝又成为东阁大学士。 只是王铎做官几十年下来,青年时期地傲骨早已全部没了。才会为皇帝写下那幅玩物丧志的对联,让众臣对他圬病,这次一时冲动,参与到逼死皇帝的宠信太临田成中,事后王铎怕皇帝记仇,也是非常懊恼。才抢着出使唐军,以期立下功劳,让皇帝打消对他的怨言。 只是此番出使,也让王铎吃了不少苦头。唐军已将海道全都封锁,从应天府到福建。路途遥远,在浙江时,还可以乘坐马车,到了福建,却尽是山路,王铎等人只得弃车乘马,他地随从更是得挑着重担。 为了此次换地计划能够顺利,弘光帝咬牙从宫中选出许多重宝,作为送给唐皇的礼物,这些东西都是以前福王府累积下的珍藏,当初老福王就番时,可是把万历的皇宫内库搬空了一大半,虽然在逃出洛阳时,东西丢失了不少,但精品却都带了出来,王铎陀次足足带了十数箱宝物,每一箱价值都不下十万两白银,弘光帝算是出了血本。 王铎年已过四旬,他是进士出身,虽然自幼家贫,吃过不少苦头,此番为官十几年,早不是原先的穷家小子,身娇肉贵,骑了二天马,已是双股生疼,他却不敢稍加担搁,急忙向福州赶去。 此时浙闽边境已调聚了弘光朝十万大军,何腾蛟还在源源不断的调兵,浙江的动静唐军当然知晓,自然也不甘示弱,王铎已遇到了数拨唐军正往阂浙边境赶去,他更是心急如焚,万一双方打起来,他这次出使不但前功尽弃,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唐军看到这队逆流而上的队伍也是感到奇怪,他们打着为皇帝送礼的名义,唐军倒是不为难,只是心里不免嘀咕,双方眼看就要打起来,弘光朝还送什么礼? 等到王铎赶到福州时,他的双股由于骑马已磨得鲜血淋淋了,走路都差点不稳,不过,此时年轻时地吃苦精神好象又回到了他身上,不顾疲劳,向接待他的陈贞慧呈上礼物马上就提出要拜见唐皇。 陈贞慧的父亲陈于廷官至左都御史,和王铎早有交往,论起辈分来,陈贞慧还是王铎的世侄,因此王铎见到是陈贞慧接待,不由大喜过望,凭着与陈贞慧父亲的关系,就是换地不成至少也无性命之忧。 陈贞慧对王铎的要求满口答应,将王铎所送的礼物全部照单收下,并表示他马上就会获得皇帝地接见。王铎所带来地礼物全部送到了皇帝的临时行辕福州府衙,李鸿基吩咐将一个个箱子打开,一件件精美的宝物展现出来,名家字画,青铜宝物,金缕玉衣,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陈贞慧不敢先看,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由看直了眼,这里面最为贵重的是有一件战国时期的铜错金银四龙四凤方案,方案通高一尺,上框长一尺五,环座径九寸六,重近四十斤。 此案周身饰错金银花纹。难得地连漆制案面都保存完全。下部有两牡两牝四只侧卧的梅花鹿环列,四肢蜷曲,驮一圆环形底座。中间部分于环座的弧面上,立有四条神龙,分向四方。四龙独首双尾。龙身蟠环纠结之间四面各有一凤,引颈长鸣,展翅欲飞。上部龙顶斗拱承一方形案框,斗拱和案框饰勾连云纹。此案动静结合,疏密得当,一幅特殊的龙飞凤舞图跃然眼前。 这种东西只有皇室才能收葳,陈贞慧虽然看得眼谗,却不敢向皇帝讨要,只得抓紧机会细细观摩。李鸿基却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只扫了一眼就示意侍卫收起来。 陈贞慧只得恋恋不舍地收起目光,田淑英看上了那件金缕玉衣,却是舍不得放手,李鸿基淡淡的道:“既然你喜欢,那就收起来。” 田淑英欣喜地嗯了一声,却还是把金缕玉衣放进了箱中,李鸿基大感兴奇怪:“怎么,你不喜欢么?” 田淑英咬了咬牙:“皇后和几位淑妃娘娘尚且没选,臣妾若是选了,于礼不合。” 李鸿基一愣,想到留在西安的邢秀娘,田玉珠等人,确实不宜引起纠纷:“难得你识大体,也好,以后朕再找机会赐予你就是。” “谢皇上。”听到皇帝如此说,田淑英刚才的那点不舍也丢开,顿时笑面如花。 陈贞慧见那些东西都被皇帝的侍卫收了起来,回过神来,道:“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召见王铎。” 李鸿基沉吟了一下才道:“先等几天,等广东传来确切消息再说。” 李过在后听得吐了一下舌头,暗道果然又要让人等,幸好不是自己来接待,否则还不烦死,陈贞慧应了一声,却没有一丝怕麻烦的神色。 唐军攻福建时,广东的周若军本想率军来援,其军队都已到了闽粤边境,无奈两家根本不能信任,郑芝龙对周家防的比唐军还严,命令粤阂边境的郑军对周家的军队严防死守,不能周家一兵一卒进福建。 周若军无奈,为了不让唐军沾便宜,只得将闽粤边境的军队尽数撤离,郑芝龙投降唐军后,广东的军队才重新回到了阂鲁边境布防,只是郑芝龙开头守得旗鼓相当,一垮起来却是不可收拾,导致广东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唐军攻领了不少要地,如今广东等于是留下了任由唐军进出的门户。 唐军虽然没有对广东进攻,但时时刻刻保持可以突击的姿态,给周若军很大的压力,李鸿基并不想象福建一样对广东进行硬攻。 对于郑芝龙,李鸿基还是有把握他不会弃地逃到海上,而对周若军这个人,李鸿基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广东让周若军治理的水泼不进,唐军的情报部门得不到多少有用信息,只是知道广东的军队很强,在陆地上远强于福建,就是海上实力也不比福建稍弱。 唐军就是花大力气攻下广东,若是周若军逃到海上,难道还要和周家在海上决战,那即使胜了,也非得赔上刚到手的水师不可,若是失败,更是不可收恰。 因此李鸿基一攻下福建,一方面派人抢占了闽粤前线的要地,摆出一幅马上进攻的态势,另一方面却派出李岩为使者,向周若军召降,许诺的条件远比福建优厚,周若军不但可以做广东总督,周家的水师也可以仍然归周若军统领,只要宣誓效忠大唐,每年向朝廷交纳赋税就可以。 李鸿基相信这样优厚的条件周若军不可能不动心,现在唐军需要的是时间,只要快速统一全国,随着唐军水师强大起来,也不用怕区区一个广东的水师,至于陆上,更是翻不了身,以后再慢慢收回广东的权力。 李鸿基本来估计广东易帜的消息还要快于王铎的到来,到时自然可以满口答应弘光朝的条件,等到得到弘光朝的地盘后,再宣布广东投降唐军,到时弘光朝君臣上下脸色肯定会很难看。只是广东的消息迟迟不到,让李鸿基不由心急。 第八卷 一统中原 八十一章 两全其美 周家此时也正在进退两难中,眼下的形势很明显,广东不可能独自抗拒得了唐军,若是硬要和唐军交战,最好的下场就是陆上被唐军占领,周家的水师大胜,只能到海外占据孤岛。 唐军的条件不可谓不厚,可是条件太厚也不能不让人疑虑,周若军倒不是怕现在的唐军不守信用,相反,唐军对于明朝投降的官吏一直守信的很,连郑芝龙已是兵败如山倒,还捞到了一个巡抚当,他若举军投降,做个总督应当没有问题。 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等以后唐军腾出手来,这个地位又岂能再保,唐军现在虽然有三个总督,可是这三个总督都是皇帝的亲信,而且权力远没有他大,皇帝又岂会对他真得安心,理智告诉周若军,如果真要投降则要自削权力才行,但心中又实在是万分不舍。 偏偏他的几个儿子也是意见不同,老大周龙和唐军对战过,又稳重可靠,他极力主张向唐军投降,老二周虎也是主张向唐军投降,老三周豹,老四周熊,老五周狮却是坚决反对投降,他们一直嚷着要跟唐军较量,偏偏一向多智的女儿周碧却没有表态。让周若军更是难以决断。 周碧坐在自己的绣房巾,望着自己镜中的容颜发呆,小巧的樱唇,白玉般的面容,以往经常闪出精光的双眸多了几分柔意,加上弯弯的睫毛,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她已是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出嫁,若她不是广东巡抚的女儿,周家庞大船队的实际掌驼人,就凭这一点就会被许多人嘲笑,只是广东上下都把大小姐敬若神明,又有谁敢嘲笑。 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苦楚。从十岁开始,她就一直被一个怪梦困忧,梦中的世界和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她地许多能力都是从梦中得到的,她有时都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是梦境,偏偏此事又不能和人诉说。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向她的闺房走了过来,脚步的主人好象迟疑不决,到了她的闺房门口却又停了下来。转了几下,周碧才听到了敲门声。 周碧叹了一口气:“是爹爹么,进来。” 房门“吱讶”一声的响了起来,一阵风吹了进来,迅速又被切断,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穿着一身便服,脸上白白净净,颌下一缕修长的胡须。一幅文士模样。 “爹爹可是对投降唐军之事难予决断?” “是啊,碧儿,这关系到我们周家的全幅身家性命,一步错,则步步错。说不定我们周家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爹爹又如何能大意,碧儿,你从小就聪明伶俐,所决之事无一出错,在这件事上却不置一词,你让爹爹如何放心。”周若军缓缓说完,就静等女儿的回答。 只是半响却没有一点声音传来,周碧对着镜子。仿佛痴了一般,周若军大惊,女儿今天怎么如此反常,连忙叫了几声:“碧儿,碧儿。” 周碧惊醒过来,应了一声。周若军才放下了心:“碧儿,你看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理?” 周碧悠悠一叹:“爹爹,你说广东一省之力可以抗拒得了唐军么?” 周若军大摇其头:“不能,如果能和福建联保。或许可以,如今福建已降。唐军地水师不在广东之下,广东根本无法自保。” “那能否从朝庭得到支援?” “碧儿,你可是糊涂了,朝庭和我们隔着福建,就是没有隔着福建我们,也指望不上他,唐军进攻福建时,数十万大军就在浙江一动不动,否则朝庭若是能增援,凭着福建的地形,唐军又如何能轻易将福建拿下,可惜我们和郑家关系太僵,否则两军合力,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爹爹是怪我不肯答应郑家的求亲么?” 周若军叹了一口气,当初郑家求亲时,他倒是心动过,两家若是联合,就能垄断海上所有的贸易,只是女儿对周家太过重要,可以说周家能在广东崛起,有一大半的功夫归功于女儿,若是嫁过去,恐怕郑家会如虎添翼,马上就压过周家,他不由迟疑,只得探女儿口风。 周碧不知为何对郑军颇为反感,一口拒绝,周若军才下定决心,没有同意郑家的求亲,至此,两家关系越来越差,最终在海上兵戎相见,双方虽然划分了势力范围,却结下了不解的怨仇。 “碧儿,那都是过去之事,爹爹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眼下之事迫在眉睫,还请你给爹爹拿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才行。” “即然唐军不可抗,朝庭又不可倚,那爹爹还迟疑什么?”周碧说得漫不惊心,仿佛这是一件小事。 周若军苦笑:“爹爹不是没有想到投降,按理唐军开得条件也不差,只是我们不是人家的嫡系,现在投降可以无忧,焉知以后会不会有祸事?” 周碧地声音突然变冷:“所以爹爹就一定要女儿嫁给唐皇为妃,才能免除祸事么?” 周若军心中一惊:“碧儿,你都知道了?” 周若军实在没有把握能够抵挡唐军,投降又怕有后患,想到想去,为了整个周家的利益,只有牺牲女儿,女儿若能嫁给唐皇为妃,周家成了皇亲国戚,只要将水师和军队交给了唐军,周家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反正周家已赚够了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当可保得子孙后代的富贵。 这条计策是他地一个心腹幕僚提出来的,当时只有区区四五人在场,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女儿耳中,他叹了一口气,周家五子一女,五子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女儿,若她是男儿身,恐怕广东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周若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女儿的脸色:“碧儿。你年龄也不小了,你天资聪明,当世男子也无人能及,你的婚事迟迟不成,爹爹虽然替你着急,却并不干涉,如今我周家到了紧要关头,你若能嫁予天子,却也是一件幸事,除了天子。恐怕也无人能配得上我儿了。” 周碧沉默不语,周若军张了数次嘴,想再对女儿劝说,想想还是道:“碧儿,如果你不同意,我马上就将唐使打发了事,广东上下全力和唐军一战。“ 说完,周若军已向门口走去,眼看打开了房门。女儿还没有回话,周若军心中顿时后悔,这次却是估错了女儿的反应,正要咬牙出去。周碧的话已传来:“爹爹又何必如此,女儿答应了就是。” 周若军跨出房门地一脚顿时收了回来。他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向女儿看去,见女儿白玉般的面容上有颗晶莹地眼泪流了下来,心中也是一痛,此番也是逼不得已,他虽然痛爱女儿,但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却不能不对女儿耍了心眼。 “碧儿,如果你真不同意。那咱们再想想办法。”周若军此话却是说得言词恳切。 周碧迅速将眼泪抹去:“不必了,正如爹爹所说,能嫁给天子也是我的福气,又有何不可?” 李岩优哉的坐在周若军为他准备大院中,他对此次出使颇有信心,如今周若军却是迟疑不决。李岩只好和周若军比拼耐心。他这次随行有数十人,里面除了他的亲兵外,都是贺珍的手下,趁机对广东大势收集情报。如果周若军不肯投降,那就要对广东强攻了。 一名亲兵来到他身边:“将军。广东巡抚来了。” 李岩心中一喜,即然周若军亲来,那么多半是同意降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迎去。周若军已走到了院中,他身边只带了十多名亲兵,见到李岩,挥了挥手,将自己的亲兵一个不剩地赶了下去,并用眼望向李岩。 李岩已和周若军见到几次,马上知道周若军有密事要谈,只是却不知是何事,双方都已接触了七八天,什么事要如此保密,他连忙也叫自己的亲兵下去。 周若军见院中已无人,在李岩刚才所坐地方地对面坐了下来,示意李岩也坐下,李岩颇有点郁闷,这个院中好象自己才是暂时的主人,怎么倒显得周若军是主人似地,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给周若军倒上了一杯茶,才在刚才的位置上重新坐下,开口道:“周巡抚来此,可是有好消息告诉李岩。” 周若军沉吟起来,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直接就说要把女儿嫁给唐皇,他皱了一下眉才道:“李将军,这几日本官反复考虑,唐皇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就是大明开国之太祖也有所不及,大势如此,我广东又怎能以卵击石。” 李岩听得大喜,笑道:“那么恭喜周大人了,从此你就是我大唐的广东总督,下官拜见周大人。” 周若军忙止住李岩:“且慢,若要本官投降,还得依我几个条件才东——” 李岩收起了笑容:“如此条件周大人莫非还不满意?”他心中顿时对周若军看轻了几分,若是他敢贪得无厌,就是此次唐皇会同意,恐怕日后也会带给他大祸。 周若军听出了李岩话中的寒意,忙道:“非也,正是条件太厚,本官才不敢受。” 李岩倒是奇了怪,哪有招降之人嫌条件太厚地道理,以为周若军是疑心唐军开空头票,忙安慰他:“周大人放心,这个条件是皇上亲自拟定,皇上对周大人看重才会如此。” 周若军还是摇头:“大唐的水师怎能再由本官来管,投诚后本官会将广东的战舰全部交出来,而且广东总督之职,本官也不敢受,皇上若能继续委任本官担任广东巡抚,那么本官义不容辞,如果皇上认为本官不适合再在广东,任凭皇上调遣,本官也觉无怨言。” 李岩听得发愣,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周大人可还有其他要求。” 周若军顿时期期哎哎起来:“李将军,条件还是有一条,不知李将军能否作主?” 李岩忙道:“皇上已命我全权负责,周大人尽管说出来就是。” 周若军端起茶怀,呷了一口茶,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道:“李将军,周某有一女,名唤周碧,不知将军可否听过。” 李岩有点莫名其妙,在这当口周若军怎么提起他地女儿来,嘴里回道:“令千金巾帼不让须眉,兵书战略,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李岩早已久仰大名,连皇上也对令千金赞不绝口,李岩又岂能不知?” 周若军听得一喜:“那就好,碧儿不但天姿聪明,不是本官自夸,相貌也是万中挑一,只是她心高气傲,如今已二十有三,还尚未婚配……。” 李岩听得暗暗惊心,不会是看上我:“那周大人的意思是……。” 周若军道:“小女对皇上的文治武功深为敬佩,有意入宫陪伴皇上,不知此事李将军可作得了主。” 李岩松了一口气,又恍然大悟,怪不得周若军会将那些优厚待遇全部推掉,原来打的是如此主意,他心中为难,来之前如何会想到会有此事,可是若是回去请示,一来一去,至少要担搁十数日的时间,又如何来得及。 看到周若军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深知此条才是关键,若不答应,厂东肯定不会投降,他一咬牙,罢了,皇上反正是三宫六院,多一个不多,先答应下来便是,皇上估计也不会在意自己的皇宫中多一人,想通了,不由哈哈一笑:“恭喜周大人,此仍好事,皇上断无不应之理,本官先替皇上应了。” 周若军见李岩答应的爽快,微微一笑:“好,即如此,本官今天就可以宣布向贵军投降,李将军,以后你们就是同朝为官,还请多为照料。” 李岩忙道:“周大人客气了,应当是周大人照料下官才对,不过,关于易帜之事,还请周大人暂缓宣布,等有了皇上的旨意再宣布不迟。” 周若军疑惑不解,脸色沉了下来:“莫非刚才之事李将军并不能作主,是敷衍本官。” 李岩才知让周若军产生了误会,忙将弘光朝要换地之事说了出来,周若军大为惊愕,弘光朝竟然会如此异想天开,早知道他不可靠,却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离谱之事。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二章 峰回路转 王铎带着自己的亲兵站在福州西门的闽江边上,从这里可以看到福州最大的港口码头,此时整个闽江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形成了千帆云集的景象,一船船的货物在这里卸下,又马上装满了货物,驶向远方,有的沿江逆流而上,有的顺流而下驶入大海。 郑芝龙投降后,唐军接管了郑家的船队,同时也接管了郑家的贸易路线,经过二个多月的经营,福建的对外贸易不但恢复了正常,还比以前有了更大的增长。 通过福建,唐军取得了最重要的出海口,当然,以前唐军不是没有出海口,山东,营口等地早已落入唐军手中,只是那些地方的港口太小,而且唐军的船只更是临时打造,只能让货物作一些短途的运输,如走京鲁之间,京辽之间的路线。 而有了福建,则一切都不同,通过福建的港口和大船,唐军的货物已远销到朝鲜,日本,加上与台湾的葡萄牙人合作,更多的货物正在通往欧州的大船上。 户部待郎陈宇乐得合不笼嘴,他这才知道了福建之富,当初看着郑家无数马车运走的财物时,陈宇恨不得将郑家的财产全部扣下来充公,现在才知道无论郑家带走多少财产,都比不上他留下来的庞大船队。 尽管唐军运至朝鲜,日本的船队还没有回来,但先前郑芝龙派出的船队却已回来了两场,这些当然已算作是唐军地财产。以前运过去的一船船生丝,瓷器等物,到现在都变成了一船船的铜料,金银。 王铎在码头上越看越没有信心,他在福建已等待了十天之久,尽管王铎一直没有见到大唐皇帝,但他这十天也没有白等,每天都有拜访唐军在福州的文武高官,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他自己得到的结论却让他有点灰心丧气。要想换回福建几乎不可能。 而他亲眼见到了福州码头的繁华后,更是心如死灰,换了他是唐皇,恐怕也不会把一个如此繁华之地和弘光朝交换。 陈贞慧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见到王铎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暗好笑。他这些天也受到了李过以前的待遇,每天被王铎缠着要见皇帝,不胜其烦,只好带着王铎东游西逛,没想到自从带着王铎来到了码头之后,王铎便象痴了似地,连续几天的时间都到码头来。 “王大人,恭喜了,皇上答应下午召见你。” 王铎却全然没有了欣喜,怔怔的看着码头上的人来人往。这个码头上至少有数千人,他们大声的吆喝,把一包一箱的货物从船上搬下。有地用小推车运走,有的叠在码头上,转眼又搬上其他的大船,然后起运。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时大明读书人的论点,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不耕不种。又刁钻奸滑,自然是该死,眼前的这些人就是五种人中的脚夫了,可是正是这些不起眼的脚夫。却撑起了福州的一片天。 王铎进入福建时,由于行程匆匆。在各地都没有停留,虽然从各地打尖住宿的地方就可以看到福建不象以前想象中的穷山恶水,反而比直隶好象都要繁华几分,他却没有太在意,认为自已经过地地方可能恰好是福建富裕之地。 等到了福州才真正让王铎震憾,福州之富大大超过了应天府,酒楼,客栈比比皆是,街上人来人往,穿丝着履者多是平头百姓,唐军才占领这里两个多月,这些当然不是唐军的功劳,王铎不由对郑芝龙暗恨,福建如此之富,郑芝龙还屡次向朝庭哭穷,没有好处,税银一笔也不肯多交,崇祯时朝中大臣不知福建情况,见他所交税银远比以前多,还屡次夸赞过他忠心体国,又哪知他所交的锐银不过九牛一毛。 王铎一脸地丧气,和陈贞慧一起回到了城中,将自己的仪容重新整理好,才来到了福州的府衙,不管怎样,总要见到唐皇一面他才能回去交待。 这次他只是报了一下名号,就有一个唐皇的侍卫带着他往前进,绕过了几进院落,才到了后面的正厅,唐军已把这里改成了皇帝临时的上朝地点,王铎抬眼望去,这些天来拜见的唐军重臣如宋献策、陈宇、李过、李万成等人都分站在两旁。而厅中的正中央端坐着一个三十来岁,身穿皇袍之人。这就是大唐皇帝了。 王铎拱了拱手:“大明使臣王铎参见唐皇!” 见到王铎突然变得不卑不亢,李过等人都是惊讶地张开了嘴,这些天来,王铎几乎是奴颜婢膝的求遍大唐的高官,只为了早日见到唐皇,没想到见了皇帝,反而是近乎无礼的态度,他们却不知,原来王铎早作好了任务失败地准备,李鸿基十余天后才接见他,王铎对此大为不满,书生之气发作,自然对李鸿基不会有什么大礼参拜。 李鸿基毫不在意:“免礼。” “谢唐皇陛下。“王铎放下了拱着的手,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中央,抬头直视着李鸿基,和李鸿基的目光一撞,只觉得眼前的唐皇目光凌利如刀,他坚持不到数秒,还是败下阵来,垂下了头,不敢再与李鸿基对视。 李鸿基对王铎的表现也是奇怪不已,对王铎又高看了几分,王铎这些天来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贺景情报部的眼线,自然知道王铎为求见自己,没少送礼走动,苦苦求情,还以为王铎是个软骨头,没想到尚有几分胆色。 “王大学士千里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鸿基昨天才接到李岩传来的回信,李鸿基尚不知李岩自作主张。还为他地后宫增加了一个妃子。李岩的信只有几个字,大事已定,李鸿基大喜,马上和群臣商议,决心摆弘光朝一道,先同意他们的换地主张,得到云南之地再说。 唐军实力虽然远远比弘光朝强大,但云贵之地易守难攻,能不血刃拿下当然最好,至于现在南直隶在弘光朝手中的地盘。唐军倒是不在意,只要一强攻,谅弘光朝也无力防守。 王铎刚才大着胆子和唐皇对视,此时心中心虚,连忙回道:“吾皇派遣小使前来恭贺陛下击败郑逆,报得长江水道袭击贵军之仇。” 王铎经历过大明三朝。他不由拿刚才唐皇的眼神和自己服侍的几个皇帝对比,弘光帝一登极,就沉迷于酒色之中,眼神混浊无力,崇祯则是少年天子,开始是信心十足。眼光充满自信,后来国事日渐败坏,经常是通霄不得休息,双眼不但布满了血丝。而且已失去了自信之色,而天启帝沉迷于木匠中,看待大臣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不耐烦之色。想快点到后宫去做木工。 对上三帝,王铎无论官小官大,他都可以镇定自若,只是刚才和唐皇对视的几秒,却让他仿佛被人重击一般,书生之气一下子全被打掉,言词也恭敬起来。 见到王铎一下子又如此恭敬,左右的唐军重臣都露出了笑容。刚才差点被王铎唬住,没想到皇帝眼睛一瞪,就乖乖现了原形。 李鸿基玩味似的看着下面地王铎,自己打下了福建。弘光朝再蠢也不会恭喜自己,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此言不虚。 王铎只觉得上面唐皇的目光锋利如刀,射在自己身上,有如实体,此时已是十一月的天气,若是在应天府,早已是寒风呼啸,福建却丝毫不觉得寒冷,王铎穿着厚厚的官服,只觉得燥热难当,很快背上就湿露了一大片。 看到王铎汗如雨下的样子,李鸿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多谢贵方地好意了。” 王铎虽然没有抬眼,却是长松了一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不淡不咸的说了几句,王铎才开口道:“唐皇陛下,福建本是我朝领士,陛下既然教训了郑逆,不知何时将福建归还于我朝?” 王铎此话一说,两旁的唐军大臣不由大怒,一个个喝斥起王铎来,“放肆。”“大胆,”之声不绝于耳。 李鸿基咳了一声,将手下大臣的声音止住,才道:“大学士此言差唉,朕在进攻福建时,也曾通知过贵方,贵方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如今福建被我军攻下,自然是我朝的领土,又何来归还之说。” 王铎自然知道福建不可能白白拿回来,争辨道:“唐皇陛下,福建仍是我朝要地,之所以对陛下攻打福建没有反对,仍因郑逆桀傲不训,但我朝并没有同意将福建割让给陛下,福建一旦失去,则我朝东西不能联络,故非收回不可,如果陛下不同意让出来,我朝愿以地换地。” 李鸿基虽然早已知道了弘光朝的底牌,此时却故作不知,回道:“不知如何以地换地法?” 王铎本已失去了信心,此时提出来也只是死马当成了活马医,见到唐皇好象很感兴趣的样子,恢复了一点自信,回道:“陛下,我朝愿以南直隶的宿迁,淮安,盐城三地交换福建,三府自古都是鱼米之乡,远胜福建之地,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鸿基大摇其头:“以三府之地换朕一省之地,朕太过吃亏,不换!” 见唐皇拒绝,王铎咬了咬牙,将此行地底牌全部亮了出来:“唐皇陛下,若是加上云南一省之地又如何。” 李鸿基眼睛一亮:“当真。”转眼马上又道:“不行,云南太穷,远比不上福建,朕还是太亏,不换,不换。” 云南之地三倍于福建不止,王铎听到李鸿基先前的言语,分明已是动心,心中大定,回道:“陛下,云南虽穷,可远大于福建,比陛下原先所在山陕之地好上十分,陛下既然能将山陕之地治好,相信云南在陛下的治理下,用不了数年,赶上福建也未可知,加上有宿迁,淮安,盐城三地,陛下又何乐而不为。” 李鸿基对王铎地马屁并不感冒,吱唔了了几声,没有松口,陈贞慧在旁道:“万岁,王大学士所说有理,论富裕,宿迁,淮安,盐城三地足可以比福建,论面积,云南之地是福建三倍还多,如果交换,我军并不吃亏。” 王铎对陈贞慧大为感激,果然不亏为世交,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关健时刻还是为他说了话。他偷眼看去,见唐皇被陈贞慧说得连连点头,王铎正要再加一把火,另一个声音传来:“万岁,此事不可答应,宿迁,淮安,盐城三地虽富,可还不如福州一地,云南大是大,可是山高林密,人烟稀少,若是想开发出来,非要有一大笔银子不可,万岁可别忘了当初山陕之地我军投了多少银子,现在才勉强使百姓温饱,不至于造反,我们如果换了云南,要投入的银子可是无底洞。 李鸿基点了点头:“陈侍郎所言有理,朕刚才倒是思虑不及,王学士,并不是朕不通情理,福建虽然对贵方来说关系重大,可是贵方所提之地太过不适,是否还另有提议。” 王铎对开口破坏的陈宇差点要恨之入骨,早就听说唐军的户部有个侍郎仍理财高手,样样精打细算,自己还拜访过他,没想到一点也不给面子。 王铎无法,只得咬牙道:“唐皇陛下,我方愿再加一百万现银,作为云南之地的补偿,不知陛下是否同意。” 这一条来弘光朝并没有对王铎允许,只是如果换地之事一点希望也没有就算了,可是明明快要成功却要前功尽弃,王铎如何甘心,只好加上银子,好打动唐军那贪财的户部侍郎,让他不要捣乱。 陈宇冷哼了一声:“区区一百万银两子又有何用,万岁,要想将云南之地治理得如同山,陕一般,至少也得移百万汉民过去,此一项花费就不下千万两。” 王铎吓了一大跳,一千万两除非让弘光朝上下一年都不吃不喝才有可能筹措到,如何可行,正要反对,李鸿基已哈哈一笑:“一千万两则不必了,这样,只要贵方愿意再加二百万两银子,朕就同意贵方提出的换地计划,如何?” 王铎盘算了一下,二百万两银子虽然多,但弘光朝也不是拿不出,只要得到了福建,自然可以再从福建民众中挤出来,加上有广东,广西等地分摊,到时朝庭说不定还可以多收入一笔,连忙道:“多谢唐皇陛下成全。”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三章 官逼民反 从福州府衙出来,王铎全身都好象轻飘飘轻的,进来时的忧虑全都抛光,这次换地计划顺利的就象是做梦一样,福建对弘光朝关系太大了,如果唐军不换,双方唯有兵戎相见,虽然弘光朝已作好了准备,但谁心里也没有把握能从唐军手中夺回福建,更多的人担心不但福建夺不回,一旦开战,弘光朝还要被唐军趁势消灭。 王铎不由对陈贞慧的仗义心怀感激,银子算什么,王铎可以想象,若是福建到了朝庭的手中,以福建的富有,莫说三百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万两银子,朝庭也不消一年时间,就可以从福建民众中刮出来。 所以接下来和陈宇的谈判,王铎都是步步退让,云南要先交给唐军手中,可以,反正云南地虽大,民不过二百万,每年的税收不过一百万两银子,先送给唐军也没什么关系,银子先交,也行,这笔银子朝庭可以在要交给唐军的直隶三府尽量搜刮。 其实唐军的条件还是不错,只要交割了云南省和那笔银子,唐军就可以交出福建,而直隶三地则要等到唐军在福建完全退出后,再交给唐军,有这段时间,朝庭足可以在三府刮地三尺。 看到王铎兴奋的离开,唐军的君臣相视一笑,李鸿基止住了嘴角的笑意:“陈秘书,传朕旨意,命令四川刘之渤,马祥麟两人抽调兵马,准备接管云南。” 陈贞慧此时官职为秘书郎,大唐官府的构成其实有六省,除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外,还有秘书省、殿中省、内侍省。秘书省掌经籍图书,殿中省掌天子服御,内侍省当然就是管理太监。 此时唐军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职能已经齐备,而殿中省、内侍省毫无疑问的被撤消,而秘书省皇带正在慢慢建立,陈贞慧的秘书郎为正六品。上面还有秘书丞、秘书少监、秘书监等职,最高的秘书监为从三品,不过现在都是空缺。 陈贞慧应了一声“遵旨!”将圣旨铺开,很快将皇帝的旨意写好,李鸿基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盖上了自己的玺印。 等王铎回到应天府时,已是大唐帝国一千零二十一,弘光元年的十一月底。弘光朝君臣听到王铎和唐军达成了换地协议,都大喜过望。虽然有人对王铎擅自增加了三百万两银子有所坊病,但王铎只描绘了一下福州府的富裕,这点坊病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了早日得到福建,弘光朝一点也不敢担搁。弘光带以前所未有地速度颁下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令云南省的官员将全省让出来,给唐军接收,云南省的官员接旨后,一个个痛哭流泪,许多人对弘光朝大失所望,干脆向唐军投降。 出让云南好办,所需的三百万两银子却让弘光朝伤脑筋。前一阵子何腾蛟在浙江调集了二十万兵马赶赴浙闽前线,双方虽然没有打起来,银子却花了不少,再说。快过年了,无论是官员还是军队的欠饷。至少也要发下去一部分,否则让人过不了年,很容易造成军队的哗变。 当然,这难不倒弘光朝的大臣们,内阁大学士和文武百官很快就达成了协议,有必要新开一笔赎闽税,应天府、扬州、泰州、宿迁、淮安、盐城、浙江这些地方都逃不掉,其中当然以宿迁、淮安、盐城三地最重,每府需交银五十万两,扬州、泰州、应天府合计交银一百万两,浙江全省交银一百万两,这笔银子比三百万两还要多出五十万两。 宿迁、淮安、盐城三府加起来的人口远不及应天府地一半,富裕程度更是不能比,承担的赋税却比应天府加上扬州、泰州还要多五成,加上下面地官吏趁势搜刮,宿迁、淮安、盐城三府的百姓马上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中,多数百姓倾尽所有也完不成官府要求的税收,许多百姓逼迫在寒冷的冬天就开始逃荒。 这里早晚都要交给唐军,搜刮地官吏全无顾虑,他们巴不得能把这里的每一滴油水都榨干为止,哪里顾得上百姓地死活,眼见百姓逃荒,官府非但不救济,反而派兵将各个路口占领,要把逃荒百姓身上仅有的一点财物也搜去。 通过这种不遗余力的搜刮,很快弘光朝就将所需的三百万两银子凑齐,交给了唐军,剩下的就是等待唐军把福建交出来,让他们可以再在福建搜刮了。 唐军倒是没有失言的样子,只是现在马上快过年了,总不能让人家在大年夜撤兵,双方商议,只要过完正月十五,唐军就会开始撤离,到时浙江的明军就可以陆续进入福建。 弘光朝担心唐军会在撤离之前对福建大势搜刮,到时他们只能接收一个被搜刮一空地福建,见到唐军全无动静,弘光朝的重臣暗自庆幸唐军愚蠢之余,也放下心来,应允了唐军正月十五后再交还福建的提议。 终明一朝,浙江,南直隶等地的赋税一直比全国各地都要重,有一种最可信地说法就是朱元璋在与张士诚相争时,两省的百姓全部心向张士城,朱元璋灭了张士诚后,作为对两省百姓支持张士城地惩罚,赋税比其余地方都要高上数倍,从这一点上看,明祖的开国太祖无疑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 但江南不亏为鱼米之乡,加上明初时全国的平均赋税很低,这里虽然承受了几倍的赋税,百姓却还能活下去,朝庭的统治在这里也就没有动摇过,到了明朝后期,各地的赋税越来越高,比起浙江,南直隶的赋税却还是不如,但到处已是烽火四起,江南却一直是平静无波,坦然的承受了天启,崇祯朝的一次次加税。 只是承受再大也有一个限度,弘光朝在宿迁、淮安、盐城三府的搜刮,无疑超过了这个承受限度,连百姓逃荒的东西都要抢,还让不让人活。反正早晚也是死,自然就会有人挺而走险。 淮安府有着二千多年的历史,是南船北马交汇之地,在秦末农民大起义中,淮安人蜂起响应。韩信即于此时仗剑从戎,立下赫赫战功。秦汉时期,境内农业生产条件特别是灌溉条件得到显着改善。东汉末年广陵太守陈登筑高家堰(今洪泽湖大堤),遏淮河洪水,保护农田。并修破釜塘灌溉农田。故虽迭经战乱农业生产仍有较大发展。秦始皇修筑的驰道自境内穿过。陈登则筑邗沟西道,使江淮交通更便捷。 到明永乐年间,淮安漕运又兴,清江滔开始兴起。明中叶以后,黄河全流夺淮。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盛景不再口朝庭委派大员驻淮治河。以清江浦河轴心的两淮城市扼漕运、盐运、河工、椎关、邮驿之机柠,淮安重新进入鼎盛时期。 而此时的淮安官道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却再也不是什么繁华地胜景,无数的民众扶老携幼,以期能逃出这里,躲避那实在是无法完成的税赋,到他乡能寻一口吃食。许多人不顾寒冷,就这么跳下路边冰冷的湖水,为的是能寻到一条可以裹腹的鱼虾。 官道两旁到处是枯黄的干草,一片调零的景色。许多饿急的民众也顾不是许多,扯下地上地干草就塞进嘴中。大爵起来,他们家巾的存粮,早已被如狼似虎地官差收了个一干二净,今年淮安并没有什么天灾,却正在经受着比天灾更严重的。 在淮河的边上,更是到处都可以看到偷偷摸摸想过河的人影,只要过了淮河,再走上个数十里,就会进入唐军地地界,到了哪里,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否则留在淮安,到处是收税地官差,连个讨饭的地方都没有,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离开家里,露宿野外,不出数天就是不饿死,也会被冻死。 只是船只早已被官府收走,纵然淮安人多半会水,此时淮水也正是枯水期,也不能在冬天游过淮河,就是游了过去,没有干燥的衣服保暧,不出半天,也只有死路一条。 许多人望着淮河那窄窄的水面,都是无比绝望,若是在夏天,相信很多人都可以直接游过去,河边上,已有不少倒毙的尸体,他们是先到的民众,却因为过不了淮河,只能在河边饿死,冻死。 有些人抱着希望,沿着淮河再北上,更多地人却只能坐下来,他们多数人是又冷又饿,再也走不动,以前还有一个信念,过了淮河就会得救,如今淮河上面连一片木板也没有,希望变成了绝望,只能一屁股坐下来等待死亡的降临。 夜幕降了下来,寒风更是一阵紧似一阵,所有背风的地方都挤满了民众,他们无法生火,所有干草和枯枝,早已被先到人的烧掉了,剩下地只有灰烬,他们只能靠彼此的体温取暧,无论是相识不相识,是男是女,只能紧紧地挤在一起,才有可能熬过这夜晚的寒风。 到了深夜,人圈外面的人虽然在嗦嗦发抖,圈中的人多半却能安然睡去,他们肚中饥饿,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甚至连话也不愿多说。 在中间有一个小山包的边上,围绕着数百人,他们却都没有睡去,正在低声交谈,声音中隐隐还带着兴奋:“韩大哥,你说怎么办?” 那个叫韩大哥的人真名叫韩忠,年龄只有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正是淮阴县下一个叫韩家庄的里正,他平时仗时疏财,喜好打抱不平,深得庄中年轻后生的崇拜。 韩家庄中的人据说都是当年淮阴候韩信的后裔,其他人都耻笑他们是拉虎皮作大旗,谁不知道当初韩信被吕后诬为谋反,他所有的后人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但是韩家庄的人自己却是深信不疑,都以是韩信后裔为荣。 这个韩家庄才数十户人家,这次被官府勒令总共要求交纳二百两银子作为赎阂税,平均一户人家要交纳三两多银子,他们辛苦一年,一户人家收入差不多可以有十来两银子,可是交完了朝庭的赋税后,只能勉强够饱,平时难得见到一两整银,在这年关头哪拿得出三两多银子,卖粮卖猪,东拼西凑后,加上所有的铜钱,碎银,总共交了一百八十多两银子,再也拿不出来。 官府左算右算,要求韩家庄所有的村民再拿出一百两银子才算完,不能就以抗税论处,韩家庄在韩忠的带领下团结一致,还没有人被官府以抗税的名义抓去,不过,附近几个庄子的人可有不少因为交不起税而被抓的村民,他们多是数天后放了出来,就只剩下一口气。 韩家庄的村民自然知道抗税的后果,可是现在韩家庄所有人都砸锅卖铁,再也拿不出一百两银子,就算能拿出一百两银子,说不定官府来个借口又要交钱,大家都有传言,这个地方不久就要交给唐军,官府现在才不会管这里百姓的死活。 众人只好找韩忠相商,一合计,众人心想反正这里马上就要归于唐军,只要出去逃荒躲过这段时间就没事,韩家庄的人于是全体出动,抛家舍业想渡过淮河,先到唐军境内再说。 只是前些天逃荒的人多了,淮安的官员也警觉起来,要是人都逃走了,他们的税收向谁要,于是将淮河两岸的船只全都收了起来,连木板也不放过。 “如今之计,唯有夺桥了,只要将桥夺过来,我们才能过河。”韩忠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桥上都有官兵把守,我们夺桥岂不是要造反?”说话的一个稍瘦弱的后生,虽然已被官府逼到了绝境,但是要和官府作对,还是会隐约害怕。 “反就反了,留在这里只有等死,韩大哥说得对,只要夺了桥,行数十里进入唐军的地盘,官府也奈我们不何。”另一个青年却是毫不在意。 韩家庄的村民很快便团结一致,同意了韩忠的夺桥计划,如今淮安府的兵丁多是派出去收税,事实上守桥的官兵也不过十几人,韩家庄好呆也有一百多青壮,有很大可能把桥夺下来。 他们的本意也并不是造反,只是想夺桥逃到唐军境内,只是随着他们的行动,却恰如一根导火索,很快在淮安,盐城等地引起了熊熊烈火。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四章 不可收拾 淮河的河面在五百米左右,在明末,这样的水面当然无法架桥,只能靠渡船,只是淮河是由十多条水系构成,越到上游,河面越小,在杨庄时,这里的淮河上游一下子分成了四股水系,每股水宽只有数十米,已可以架桥,韩忠等人要夺的就是淮河上游的数座木桥。那里其实已不算淮河。 韩家庄的人离木桥其实只有数十里的距离,只是村民们很少外出,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村庄,更多的人只是到过县城就算见到了世面,这样的人当然不包括身为里正的韩忠,韩忠走南趟北,见识不少,才能令庄中的后生对他服气,对于淮河上游的情况自然了若指掌。 韩庄的人虽然逃荒,但因是整庄逃亡,早有准备,带足了干粮,距离此处又只有半天距离,相比于其他逃荒的人来说,暂时无饿肚之忧,商量好了要夺桥,不顾寒冷,马上就开始行动。 数百人在夜晚一起向上游而去,自然会将其他人惊动,许多人不明白这队人为什么深夜赶路,自然是不理不睬,也有人大为好奇,偷偷的跟在后面,要看看他们到底去做什么。 韩庄的人也不管,任由他们跟着,等到他们到了第一座木桥时,后面已跟了上千人,此时正是半夜,桥上的官兵多数已躲在营房中休息,几个守桥的士兵倦缩在一旁,诅咒那些夜晚想偷偷模模过桥的百姓,不然,他们根本不用在外面守桥挨冻。 韩忠他们还没有接见大桥。就被守桥的官兵发现,他们以为又是想偷偷模模想乘夜过桥地人,顿时精神一震,以前的那些人被抓住后,都被打了个半死,然后被赶了回去,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财物,自然是落到了他们手上,如今他们受了冻。能捞点钱财也是好的。 只是这次的人来得也太多了一些,眼见是黑压压的一片,后面黑暗中更是不知隐藏了多少人,官兵都强自镇定,大声喝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只是这声音却都带着颤音,失去了平时的威严。 韩庄人的都停了下来,向韩忠所在的方向望去,桥上虽然只有四名官差,长期地积威却使得他们不敢造次。 “继续前进。”韩忠及时下达了命令。 看到这群人并没有听令停下来。反而一步步向桥头逼近,守桥的四人都慌了起来:“站住,站住,你们想造反不成。” “打。”韩忠的打字出口,这四名马上被淹没在韩家庄上百个青壮的拳棒中,他们发出哭爹喊娘的叫声。 众人都有一种冲破禁忌的兴奋。愿来官差也是人,也会被打倒,这四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大声呼救。 正在营中的官兵被外头的声音吵醒过来,他们听到自己同伴的呼救,迷迷糊糊的出了帐门,见到外面黑压压地人群,顿时呆了,整个桥头的守卫也不过二十多人。如何能从上千人中将自己的同伴救出,连忙缩了回去。 四名官兵的呼声越来越弱,渐渐被被打得毫无声息,眼见是不活了。许多韩家庄的青壮开始向守桥官兵所住的大营冲去,营中地官兵大骇,顾不得外面寒风刺骨,一个个钻出营门,拼命逃跑。 转眼间。守桥的官兵就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要搬开桥上的拦杆便都可以从容过桥,那些韩家庄的青壮想起平时受到官府的欺压。便气不打一处,却不肯放过逃走的官兵。呐喊着向他们身后追去,竟是不放他们逃命。 这些官兵只是平常的兵丁,江南鱼米之乡,也从来没有打过仗,平时训练更是装模作样,只不过仗着官府地势力耀武扬威,一旦官府的势力不足倚仗,便是连一个平常的农家少年也不是对手,他们手巾虽然有刀剑,却不敢反身和赤手空拳的农夫拼命,只是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好一下子逃到安全之地。 只是他们逃跑也不是身后那些农夫的对手,多数官兵很快被追上,被他们平时欺压的农夫打倒在地,他们只能大声的求饶。 跟在后面的百姓做梦也没有想到韩家庄地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和官兵做对,但见到官兵不堪一击,马上醒悟过来,加入到追击官兵的行列中,守桥的二十多个官兵一个也没有跑掉,生生被上千个民众打死。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得到消息,都向大桥赶来,韩忠早已带着韩家庄和身后地百姓离开,见到桥上无人看守,所有人都大喜过望,毫不迟疑的向西而去,只要再过数座这样地木桥,就能到达唐军的地盘,逃过那永远无法完成的赋税。 韩忠带着韩家庄的全体老少一直走在最前面,他们在过第一座桥时出乎意料的顺利,守桥的二十多名官兵几乎没有一个人真正反抗过,韩家庄除了几人因太过兴奋被扭伤了脚外,没有人受伤,让所有人的都信心大增,原来官府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后面的几座大桥几乎是第一座大桥的翻版,守桥的官兵在人多势众的逃荒者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多数被愤怒的逃荒者活活打死,还有少部分人见势头不对,脚底抹油,逃了出去。 一夜之间,韩忠所带着的韩家庄全体人员加上身后得到消息的民众行进了二十多里,连过四座大桥,他身后集在一起的民众已达到了三千多人,所有人都唯韩忠马首是瞻。 只要再过一座大桥,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可以毫无困难的到达唐军的地盘,所有人都信心十足,最后一座桥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稍稍休息后,他们就向最后一座大桥行去。 得到消息的官军大吃一惊,此举无异于造反,官府马上调集所有的力量,想将这股胆大妄为之徒在最后一座大桥前堵住,同时将后面的大桥重新封锁。 只是淮安的官兵早就分散到了各县乡下催缴赋税,其实唐军的三百万两银子弘光朝已经付清,所谓的赎阂税当然已经交齐,现在所收的每一笔银子都是地方官员自己的收入,唯其如此,更是特别卖力,每个官员恨不得把自己的家丁都派下去,以期最后能捞一笔银子就走,反正过上了一个月,这里就是唐军的地盘了,也无需有什么顾忌。 这种情况下,一时之间哪里有兵员可以调集,最后一座桥的守卫人员也不过增加到一百来人,比起前几座桥的守卫是加强了不少,可是面对韩忠身后集起来的三千多人,官兵都是面色如土,面对数千人的冲击,这一百来官兵也马上崩溃,转身就逃。 韩家庄的小伙子们发出了一声欢呼,毫不困难的通过了无人守卫的大桥,后面跟着的民众更是热泪盈眶,顺利的通过了大桥。 等到淮安官府调集了足够多的官兵来追击时,这些人早已进入了唐军的地盘,没有人敢挑出和唐军的战争,他们只能无可奈何的返回,好在走掉三四千人对于官府来说也是无所谓,自己在这里至多再当个一个月的官,走掉了人只是少收一点钱而矣。 只是弘光朝的官员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在淮安刮地三尺的行为早已惹得天怒人怨。韩忠他们轻易的冲破五座大桥逃到了唐军境内,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官府的软弱,从韩忠他们走后的每一天,淮安、宿迁、盐城三府都有人开始起来反抗官府的横征暴敛,不时有官府的衙役因为下乡收税被人打死。最后发展到整村整村的对抗。 这三个地方本来还有不少官兵驻守,自从收齐了要交给唐军的赎阂税后,官兵就陆续撤回了扬州等地,此时三地正是空虚的时候,民众的对抗,让当地的官府焦头烂额,他们根本没有兵马镇压,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将兵力收缩回城里,收税的人也都撤了回来。 他们打得如意算盘是只要守够了一个月,朝庭将此地交给了唐军,自然会将他们召回,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也与他们无关。 见到官府退缩,本来胆战心惊的民众胆子马上壮大起来,他们为了交赋税,多数人已经一贫如洗,现在就是不交税也活不下来去,还不如舍命一博,各地开始结成了一股股的义军,开始攻击起城池来,十几天时间,已攻下了五六座县城,城中的官员和衙役都被愤怒的民众杀死。并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口号。 这已是明显的造反了,弘光朝得知情况后,为了将这个场手的山芋送出去,不顾福建还在唐军手中,要求唐军马上派兵接收三地,过了正月十五再按协议将福建交给弘光朝。 唐军得知此种情况,自然有理由不接收,并表示若是弘光朝不能将三府的叛乱平定,到时唐军会拒绝交出福建。 弘光朝这才慌了神,对三地的叛乱重视起来,开始从扬州,泰州等地重新调集兵马开往三地平叛。只是此时正是过年,没有官兵愿意打仗,与朝庭的来来往往之间,又拖拉了十几天,扬州的官兵才开始进入盐城,此时三地的小叛乱已变成了大乱。连淮安府都已经失陷。三府的情况实在是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五章 淮安城中 盐城历史悠久,人文荟萃。自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9年)迁城以来,已有200多年的历史。以产淮盐着名,从西汉开始,淮盐一直是朝庭的主要财源之一,在明一代,直到嘉靖年间,两淮盐税每年可得五百到六百万两银子,最高达到了八百万两银子,后面随着盐业败坏,私盐泛滥,两淮盐税越来越少,到了崇祯时期,盐税已下降到不足二百万两银子一年。 但这不是两淮不产盐,两淮的盐业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兴盛,只是大部分的收益都落到了壕强,盐商手中,造就了盐城大量的壕富之家。 盐城西部地处里下河地区腹地,地势低平、河流纵横、湖泊众多,大纵湖,九龙口,马家荡等湖泊水域面积近百平方公里,这里物产丰饶,风景如画,民风淳朴,被人们誉为金滩银荡、鱼米之乡。 盐城既富,当然各种吃喝玩乐也兴盛不衰,奇花异树独树一帜。便仓枯枝牡丹花艳,以奇、特、怪、灵着称于世,与琼花、并蒂莲一道被誉为江南三绝、花中奇葩。建湖五谷树,结五谷、预天灾,兆丰年,令人叫绝。 如此富裕的一个府县,按理弘光朝要征收五十万两税银并不困难,事实也是如此,盐城的五十万两税两最早交齐,只是地方官府太过贪得无厌,平时无事倘且要寻找名目搜刮,此次有了朝庭正当的名义,而且这里马上又要交给唐军,那还不大刮特刮,落入当地官府的银子恐怕数倍于五十万两。 淮安动乱的消息一传到盐城。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盐民,渔民。佃户。一般地平民之家马上纷纷响应,攻城掠地,处死官吏,无所不为,等到扬州、泰州的明军到来时,盐城除了府城全都落到了叛军手中。 只是这些人起事只是凭着义愤。又没有统一地领导,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明军一来,连着剿灭了数股叛军,其余人马就纷纷逃散,有地藏匿起来,更多的人逃到了淮安,让明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认为三地的叛乱不过如此。很快就可以平定。 此时的淮安城,城门大开,城巾秩序井然,对于近在咫尺的明军仿佛毫无所觉,淮安府的府衙已成了义军首领地聚所,昔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是被义军处死。就是已乘乱逃走,现在淮安作主的正是被弘光朝赎阂税弄得走投无路的普通民众。 数十个各地起事的头目乱糟糟的坐在府衙的大厅当中,大声的谈论即将到来的明军,而高坐于首位之人正是昔日韩家庄地里正韩忠。 现在韩忠的名号是奉天倡义。替天行道大元帅,从里正到大元帅。韩忠只用了一个月时间,他听到厅中大部分头目的谈话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说得更多的不是抵敌,而是逃跑。 这也难怪,这些头目,多数是由各村的里正推举起来,以前见到一个衙役也要低眉顺耳,这次迫不得已,竟然攻下了府城,还把知府和下面的各级官吏象切菜一样砍掉了脑袋,听到朝庭地大军到来,不逃跑更待何时,反正前面的道路已经打通,只要逃到唐军境内多半没事,何苦和朝庭作对,万一失败,脑袋掉了可不会再长出来。 韩忠的眼光偷偷的扫向自己右下手地总教官一眼,见他并没有发怒,放下了心,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大喊道:“不行,决不能逃跑,以后再有言逃跑者定斩不赦。” 众人吓了一大跳,他们不认为韩忠说地是大话,当初众人虽然自发驱逐收税的衙役和兵丁,也有胆大包天之徒偷偷击杀落单的官差,但谁也不敢打府城的主意,没想到韩忠到了唐军境内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数百名部下。 这数百人清一色的装备了强弓,大刀,比起淮安府的官兵装备更是强了几分,而且个个都武艺高强,其他义军和韩忠的数百人比起来就象是叫花子,韩忠一下子就夺得了所有义军的控制权,不服者都被韩忠的部下打到服为止。 众人虽然不明白韩忠为什么到了唐军境内一场就有了如此多的兵器和武功高强的部下,有些人隐约已猜到了几分,更是不敢对韩忠首领的职位提出反对意见。 有了韩忠的统一指挥,以前各自为战的数万义军全部集合了起来,一起向淮安府发起了攻击,用了一天时间,在义军眼中强大无比的淮安府就陷落了,韩忠不但将淮安的官员屠杀一空,淮安的许多壕强也没有逃脱,韩忠杀起人来可以说是不眨眼睛。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向韩忠拱了拱手道:“大元帅,官军来势汹汹,他们人马不比我们少,我军初创,兵器,盔甲皆不如人,如何迎敌?” 韩忠认了出来,这个中年汉子正是刘老庄的里正刘老四,刘老四年轻时曾贩过私盐,贩私盐之人不但要和官斗,还有和同行斗,因此手下有一帮兄弟很是能打能杀。 韩忠没有回来之前,各股义军以刘老四的势力最大,被韩忠夺了首领之位,刘老四难免不服,只是他派出了最得力的三人,连败在韩忠所派之人手下,加上看到了韩忠部下精良的兵器,士兵眼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气,刘老四只得服软,韩忠给他封了一个大将军的职务,也算对他很是重视,但这并不代表刘老四不会在恰当的时候给韩忠挑点刺。 韩忠没有反驳刘老四的话,反而点头:“刘将军说得有理,我军是不如官兵训练有述,人也不比他们更多,但是别忘了,我们有城池,只要我们在城中坚守不出。数万人难道还守不住一个城池么。” 刘老四哈哈一笑:“大元帅,守城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我们要守多久口一个月,二个月,还是一年,到时官兵把我们围死,大家都出不去,就是能守住。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众人都点头,刘老四正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正因为他们没有信心打过官军,才一心想要逃跑。 “半个月,我们只需守上半个月,明军必败!”韩忠回答的斩钉截铁。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大家都猜测韩忠肯定得到了唐军的支持,不能这数百名部下从哪里突然之间冒出来,韩家庄地全体青壮都算上也不超过一百五十人。当初韩忠走时,后面还跟了数千人,召数百名部下不成问题,只是兵器从哪里来,他们手中的数百件兵器无一不是军式制备,就是有钱也无法买到。 有人猜测这数百人就是唐军地正规军。只是谁也没办法证实,韩忠也从来不肯承认,只是他越遮遮掩掩,众人反而越发认为自己地猜测正确。这样看来,韩忠的想法就等于是唐军的想法。大伙儿若是不遵从,逃到唐军的地盘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还是刘老四打破了沉默:“既然大元帅有把握半月之内官军会败,那大伙儿也无需顾虑,守上半个月就是。” 韩忠大叫了一声:“好,那么本帅就要分派任务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谨遵元帅吩咐。” 韩忠对众人一一作好分派,要求各人只要守好自己负责的城墙段半月即可,而韩忠的直系手下五千人,却没有分派任务,而是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可能出现地险情。 众人得到韩忠的保证,一个个心里有了底,得到任务后就告辞而去,最后厅中只剩下了韩忠和义军的总教官。接理总教官也是大元帅的手下,韩忠却起身向总教官施了一礼才道:“何少校,你看是否还有不妥之处?” 被韩忠称为何少校的正是何报,他当日被郑军追赶,走投无路之下,却是躲到了姚家班当家花旦姚倩倩的闺房中,才避过了郑军的搜捕。 姚倩倩走南趟北,虽是戏子,对天下的形势却是看得清楚,唐军早晚要一统全国,她这次冒险藏下一名唐军的军官,日后自然会有好处,靠着她倩倩地维护,郑军在撤出城之前也没有发现何报的踪迹。 郑军退走后,何报才重新归队,这次失陷青阳,何报和周全身为主将都有责任,不过,周全以为何报已经身死,他主动背了大半责任,周金由少校降为了校尉,何报归队后,他的职务却是没变,还是骁骑少校,只是多了一个处分,并剥夺了他的一级军功。 这次韩忠带着数千人进入唐军的地盘,刘芳亮马上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韩忠得已重新返回淮安,身后除了数十个韩家庄地人外,还多了数百名唐军的正规军,只是这些唐军都严禁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可以使用火器,表面上必须听从韩忠的指挥,实际地指挥权当然掌握在何报手里。 对于韩忠的询问,何报毫不客气回道:“大元帅,你应该称呼我为总教官。” 碰了一个不硬不软地钉子,韩忠毫无生气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底细,若没有眼前的这位总教官帮忙,别说成为淮安府的大元帅,恐怕转眼就会死无全尸:“总教官,你认为本帅安派的如何?” 何报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韩忠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单凭他能够带着数千人连过明军把守的五座大桥,就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奇迹,能在短短一个月将本来一盘散沙的义军整合起来,也是不小的成就,虽然其中多有自己的帮忙,但韩忠毕竟是名义上的首领,没有一定的能耐也不能让这么多人服气。 何报把丢失青阳之事当成了自己的奇耻大辱,他身为主将,责任却大部分让周全背走,让他心中更是不安,可惜郑军已经全体投降,他就是想在郑军手中重新爬起来也不可能,何报只能把这一次的行动当成洗刷自己耻辱的机会。见韩忠处理的井井有条,心中也是欢喜:“不错,大元帅的安排滴水不漏,淮安守上半个月绰绰有余。” 韩忠心中还是有点不安,他虽然斩钉截铁的告诉部下半个月内明军必败,却不知明军如何会败,他吐吐吞吞的道:“总教官。明军半月之内真……真的会败吗” 何报扫了他一眼:“当然。” 韩忠压低了声音,兴奋的道:“莫非大军会直接出动?”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的任务就是协助你守好淮安半个月的城池。”说完这句话,何报已经向厅外走去。 看到何报和他拉开了距离,韩忠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总教官,此次立功后,我是否真的能得到官职?” 何报停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说不定到时你的官职比我还要大,以后还要仰仗你提携了。” 韩忠心中狂喜:“不敢,不敢。”顿时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哼着小调向自己的宅院返回。 当了一个月的大元帅,韩忠早已不满足于以前一个小小的里正职务,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大元帅职务当真,只是若能在大唐中谋得一官半职,就远胜于这个大元帅了。 这些天来,韩忠已弄清了唐军巾的职务分类,何报在军中是七品,相当于知县,自己不需要比何报高,只要能当上个知县就可以了。 看到大元帅如此兴高采烈,周围的义军也镇定了许多,他们当初听到官军已经进入了盐城也是忐忑不安,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盐城义军被官兵击败向淮安溃逃时,这种不安更是到了极点,如今主帅如此胸有成竹,自然没什么可以担心。 在韩忠布下任务的第二天,明军已经向淮安进发了,一路上的义军都闻风潜逃,收缩到了城中,各个村庄的人影更是逃得无影无踪,明军放心大胆的向前推进,顺利的到达了淮安城下。 此时淮安的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义军的身影,对城下的明军指指点点,城下明军旌旗飘扬,前面的旌旗上面都绣着一个斗大的史牢。派着整齐的队列,虽然只有数千官兵,却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官军的前锋来的都是精锐之士。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六章 大军齐集 何报和韩忠两人也站到了城头,城下的明军还只是出现了一小部分,如果后续的军队也是如此精锐的话,淮安城能不能守半个月确是一个疑问。何报向左右看去,除了自己带过来的部下,所有的义军都露出了怯意。 “杀!杀!杀!”数千明军用力的跺着手中的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妈妈呀!救命!”城头几名十多岁的义军战士丢下了自己手中的简陋的长矛,嘴里胡乱喊着,向后跑去。只是这几人很快被人制止,并扭送到韩忠的面前。 韩忠气得脸色通红:“拖下去,杀!” 还没有开战,仅凭对方喊几声就有如此丢脸的事发生,所有义军头领的脸色都不好看,也没有人替那几名倒霉鬼求情。 何报看到这几名少年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人还是读书人文文弱弱的样子,若不是打仗,他们可能还只是承欢于父母的膝下,他心中虽然同情,却并没有求情的意思,他当初听到自己的父亲被同僚出卖而死时,何报已是心硬如铁。 他们两兄弟在辽东,更是杀人如麻,凡是落到他们手上的满人无一好死,比这几人还小得多的满人死在他们兄弟手上也有数个~ 眼看这几人就要被斩,他们更是吓得面色发白,连话也说不出来。 “且慢。“众人都惊讶的望着开口的刘老四,刘老四贩私盐出身,手上血迹累累,什么时候变得有慈悲心了。 见众人都向自己望来,刘老四也感觉自己猛浪了。只是刘老四好武成痴,心狠心辣,他的两个儿子偏偏喜爱读书,心善无比,若是别人,儿子和老子如此背道而行,必定大为生气,而刘老四靠贩私盐积下了不少家财,心想总不能让儿子也干这一行。如果儿子读书能有出息,将来做个一官半职,也能给祖宗大大争光。对儿子反而宠爱异常。 他本身绝非心地善良之辈,只是看着这几人中有一人身上有自己儿子的影子。一时动了侧瘾之心,才叫了出来。 见又是刘老四反对自己,韩忠地脸色很不好看:“刘大将军,莫非本帅处置错了不成?” 刘老四知道韩忠对自己已有不满,连忙道:“回禀大元帅,卑职并无此意,只是看几个少年象是读书人。胆子弱些也是有的,还望大元帅能网开一面。” 见刘老四低头,韩忠倒是不好不卖给他面子,刚才韩忠实在是气极,才脱口要杀几人,此时他的心情平复下来,这几人倒不是非杀不可:“把他们押上来。” 几个少年被押了上来,他们全都面无人色:“你们可识字。” 其中的一个少年颤抖着回道:“回大帅。小的识字,已是秀才。” “胡说,即是秀才,为否会在城墙上?”韩忠以为那少年说谎。不由大声喝斥。 义军中能读书识字之人,一百人也未得其一。秀才更是稀少,韩忠统管着数万义军,少不得要有识字之人,若是知道帐下有秀才,自然会调到大元帅府,负责管理一些文书帐目。 很快几个人都一起证实那个年轻人真是秀才,义军多半不识字,正是如此,他们对知识都是尊重的,韩忠自己倒是识字,只是连童生的资格都没有取得,听到是一个秀才,已有意放过他,看了何报一眼,见他不理会,韩忠已作出了决定:“临战之机,惊惶失措成何体统,念你们初犯,死罪可免,活罪不赦,拖下去一人打十军棍。” 几人都知道这已是最轻的处罚,再求情也没有用,只得乖乖下去受刑,只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皮肉之苦,十军棍下去,依然打得哭爹喊娘。 韩忠趁机传下军令,如果以后有临敌不前者,惊惶失措者,定斩无赦,听到几个少年的哭喊声,这条军令分外有杀气,三军不由凛然,士气重新恢复起来。 城下地明军司样在观察着守军,守军的骚动让明军气势更胜,只是城上已有了准备,再也不为所动,明军喊了几声就停了下来。 这队官兵虽然精锐,但只靠这几千人也不可能攻下淮安城,见淮安城的义军闭门不出,明军开始了安营扎寨,等待后续兵力到来。 看着城下地明军忙忙碌碌,何报暗叹可惜,只要有一千唐军的正规军,出其不意地出城突击,明军纵然精锐,绝对会吃大亏,以后守起城来也不需费力,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身后只有二百多唐军的正规军,又没有火器,出城只会被明军包了饺子,而其他义军,要想找出一千人能出城作战也难,何报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明军的大军才到来,将整个淮安城围住,此时城中的义军就是想走也不可能了,他们只能紧张的守在城墙上,等着明军的进攻。 明军大营内却是一阵轻松,主帅史可法正在亲迎他的老熟人张国维、总兵李栖凤、监军副使高岐凤和他地义子史德威等人的到来。 史可法是崇祯年间进士,初授西安府推官。历任户部员外郎,郎中,崇祯六年,随卢象升镇压各地蜂起云涌的农民起义。立下了功那,卢象升后来任邸阳巡抚进攻唐军时,史可法被被张国维推荐升任都御史,巡抚安庆,庐州,太平,池州及河南江西湖广部分府县,才没有随卢象升一起被唐军所擒。 在另一个时空中,史可法会在崇祯十四年总督漕运,崇祯十六年七月拜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崇祯十七年三月李自成攻占北京,弘光政权建立后,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时称“史阁部”。 如果按崇祯年份来计算,此时只是崇祯十二年,史可法的职位离史阁部还差的远,他此时的职位是兵部右侍郎,何腾蛟为兵部左侍郎,正在浙江统领兵马伺机对唐军进攻未果,直隶三地的叛乱就轮到他这个右侍郎负责。 史可法轻松剿灭了盐城的叛乱后,对淮安地义军仍然不敢大意,毕竟盐城县城依然在朝庭手中,而淮安的府城都被义军夺了下来,现在早已过了正月十五,按照协议,唐军应当将福建交给弘光朝,唐军却借口三府的叛乱硬是不给。 弘光朝无法,只得要求史可法尽快平定三地的叛乱,让唐军没有借口再拖延,史可法对于朝庭地换地计划也是支持,眼看却被一伙乱民打断,剿灭这股乱军,他当然是义不容辞。 昨日他亲自率军观察过淮安城,此时已是胸有成竹,得出的结论是淮安乱民兵器极差,士气极差,训练不足,今天有三万多大军到来,自然不难破城。 张国维以前虽然推荐过史可法,但他现在在弘光朝中地地位已不如史可法,这次只是负责为史可法督运粮草。只是史可法对张国维的尊敬却不稍减,亲自来到大营门口迎接。 张国维见到史可法来到门口,不敢托大,从马上跳了下来,高岐凤仍然高据马头,李栖凤连忙也下了马,史德威更是快步走到史可法面前,跪了下来:“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史可法年近四旬,仍无子嗣,史德威本是军中副将,跟随史可法多年,史可法遂收为义子,他对史德威颇为爱惜,视为亲子看待,见史德威跪了下去,连忙扶住:“我儿不必多礼。” 史德威这才起身,史可法却向张国维行了一礼:“拜见老大人!” 史可法是主帅,张国维不敢受礼,连忙避开:“不敢当,不敢当。”并向史可法还礼。 高岐凤却是“哼”了一声,不满史可法将自己这个监军不放在眼中,史可法只是一笑:“各位远来辛苦,还请各位移驾,史某就要布置军情了。” 听到要布置军情,众人都是神情严肃,随着史可法来到大帐,到了营帐中,高岐凤先向史可法阴阴的道:“史大人,攻下淮安贼人需要多久,皇上可是急等着史大人的胜利消息。” 兵凶战危,对方虽然远远不如官兵,只是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又有把握能确定胜利的日期,高岐凤此番言语可是毫不客气了,史可法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监军大人放心,不出十天,淮安必破!” 高岐风尖锐的嗓音响起:“好,好,那咱家就等着看史大人破城了。” 史可法跟着卢象升转战过多地,对于起事的义军还是颇有经验,以史可法的估计淮安这样的城池,数万大军一起攻打,最多五日就可以攻下来,只是在高岐风面前话却不能说得太满,故意将时间翻了一倍。 只是史可法做梦也没有想到,城中尚有数百名唐军的正规军夹杂在其中,数百人虽然有点少,但有了他们的指导加上数万名义军。城中的战力却何止翻了一倍。 史可法信心十足,将任务一一分派下去,大军造好了营寨,准备第二天就开始对淮安发起进攻,此时的明军谁也没有料到,淮安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攻坚之战。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七章 练兵 对淮安城的攻击开始了,史可法指挥明军从四门同时开始进攻,无数的明军呐喊着向城头冲去,城上守军战战兢兢的模样让明军上下都涌起了强烈的信心,或许只要一天,淮安城就会被攻下。 转眼间明军就已冲到城墙下,城上的反击稀稀疏疏,弓箭也是绵软无力,根本对明军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直到明军架起了云梯,守军仿佛才反应过来,无数的石块,滚木从城上砸了下来,让城下的明军开始手忙脚乱。 这只不过是守军的三板斧罢了,有经验的明军老兵都可以看出,城上的守军没有秩序,不知躲闪,而且从城中丢下来的石块和滚木也留下了足够多的空隙,可以让明军从容躲闪,虽然一时暂时止住了己方的进攻,但守军死的人却不比攻城的明军少,城下的明军箭支如雨点落了上去,更多的守军惨叫着栽下了城头。 史可法、高岐凤等人都在南门观战,看到城墙上东奔西走的守军,史可法嘴角露出了笑意,而高岐凤却是面无表情,眼睛溜溜的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看到部下如此表现,韩忠有点羞愧的望着何报,何报任总教官虽然已有一个月,但先前一直要帮助韩忠对各部义军进行整合,能在一个月之内将互不统属的数万义军归于韩忠的旗下已是不易,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对义军进行训练,义军能有此表现也不足为奇。 见到韩忠担忧,何报微微一笑:“大元帅放心,这只是第一天,很快明军就会发现淮安一天比一天难攻。” 何报倒不是对韩忠空口说白话。攻城一起,何报身边的所有正规军都派到了各个城墙段督战,有他们的指点,守军自然会越来越成熟。 史可法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判断错误,在明军不停的攻击下,淮安城竟然越打越强,明军的攻击反而好象是在帮淮安城练兵,守城由生硬变得渐渐熟练起来,明军能登上城墙地次数越来越少。到了第五天,明军攻击了一整天,没有一个人能登上城墙。 史可法大为惊讶。淮安的乱民和他以前碰到的任何一处农民军都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却说不出来。眼看着城头的守军越打越强,而明军则渐渐士气低落,史可法却是无法可想,他心中明白,无论怎样,淮安一定要拿下,只有不停的下令加强进攻。 此时已是二月份了。福建在唐军手里已快四个月了,前一段时间有传言道过完了正月十五,唐军就要退出去,这里会交给弘光朝。曾引起了百姓诸多的猜疑,如果不是正在过年,肯定会有许多人纷纷迁走,弘光朝是怎么一个样子。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南直隶三府的搜刮,更是让对明庭还心存希望的人都心寒,此时不走。难道要把自己的万贯家财白白送给弘光朝不成。 此时在大家心目中,唐军才是正统。而弘光朝虽然没有沦为反贼,却也被只当成一个垂死挣扎地政权看待,自然没有人愿意再接受一次弘光朝的统治,然后被唐军消灭。 只是这种传言很快都被打破,过了正月十五,唐军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自然用不着再担心,福建重新平静了下来。 趁着冬闲的季节,唐军一直在福建整修道路,赣闽边境地各个关城都被唐军撤掉,原先的天险之处变成了一片坦途,在这个冬天,生活在关城附近地百姓整天耳中都会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开始民众都惊疑不定,后来知道是唐军在用炸药炸山时,才恢复了正常。 枫岭隘、分水关、桐木关,黄土隘这些地方都被唐军用炸药几乎削平了半个山头,虽然还是险峻,却已变得比以前好走的多,阂赣两省的交流陡然增多起来,无数的商队沿着新修的道路纷至踏来,使福建比以前更是繁华了几分。 春寒陡峭,福州城中早已热闹非凡,各个城门都有无数的车马来往,他们多是行走于各地地商人,除了过年回家团圆,他们一年四季多数时间是在外头奔波,如今年已过完,自然已开始了奔走赚生的营生。 今天的西门却来了一队特殊的人,这队人有着十数辆马车,除了两辆坐人的外,另外十余辆都装满了货物,但守城的士兵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队人根本不象商人,单是那数十名护卫的神色就可以看他,一个个精神饱满,大冷的天气还神清气足,身上都带有佩刀,跨下全都乘地都是难得一见的骏马,护卫的重点都放在前面两辆载人的马车上,面对人来人往地人群,显得丝毫不乱。 他们绝不是普通商人的保镖,十来车货物,还请不到如此优秀地一队人来护送,反而更象是军队,只是这队人却没有打什么军队的旗号,守城的几名兵丁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拦路:“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车队停了下来,为首的骑士冷冷的打量着守城的唐军士兵,守城士兵毫不示弱的对视,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周围的唐军也感到不对劲,迅速围了上来。 就在双方箭拨弩张时,从第二辆马车里传来了一声音娇喝:“小三,不得闹事。”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年轻女子,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骑士都露出了尊敬之色,为首的骑士突然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铜牌,只是亮了一下,守城的士兵就退了下来:“放行。” 看着这支奇怪的车队进到了城中,周围的人群都议论纷纷,刚才上去拦路军士的同伴也是好奇,询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守城的兵士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有情报部的令牌。” 唐军的情报部虽然没有明朝锦衣卫的抓人捕人之权,但如果被情报部人的盯上了也不是一件好事,一般的官员都下意识离情报部的人员远远的,更别论士兵了,一听对方有情报部的令牌,所有人都住嘴不再询问。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八章 召见 这队人马刚刚进城不到百米,就有十数名骑士快马迎了上来,中间一人大约三十来岁,长得一幅国字脸,相貌堂堂,看上去威严无比,正是唐军高官都不敢轻易接近的情报部两大巨头之一的贺景,幸亏街上无人认识他,否则非要引起来一阵混乱不可。 见到有十余骑向自己接近,车队停了下来,直到双方距离不过数米,贺景才扬手止住了部下的前进,扬声问道:“前面可是周巡抚?” 第一辆马车的布帘一掀,露出了一个一身蟒袍,相貌清瘦的中年人,开口回道:“正是周某,请问来的是哪一位。” “在下贺景,奉命前来迎接巡抚大人。” 两人说话间,各自的部下都已不动声色的驱开了周围的人群,防止他们的谈话落到别人的耳中。 这两辆马车所载之人正是广东巡抚周若军和他的女儿周碧,这个年刚过,他们就奉命到福州来拜见皇帝,李岩完成了任务后,已先行回到了福州,他们持着的正是情报部颁发的令牌,才能一路顺利的到达福州。 李岩回到福州后,李鸿基总算得知了广东投降自己的具体条件,一想到自己身为皇帝还被人安排要娶一个不相识的女人就感到不可思议,只是周家提出的条件太优厚了,自己只要娶一人,周家的水师全部交出来,周家还可以放下广东的所有兵权,不容自己不答应。总不能因为自己后宫要多一个人都就拒绝广东地投降。 李鸿基只能郁闷的同意了周家投降地条件,虽然拼命安慰自己只不过接受一个女人。就多了一省之地,数万水师,这笔生意做得划算。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对李岩的大胆也是无可奈何。 周若军等人来到福州,沿途地行止唐军自然早已知晓,李鸿基才能派出贺景恰好在他们进城后过来迎接。 听到是贺景亲自来迎。周若军不敢怠慢,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抱拳行了一礼:“原来是贺大人,下官如何当得起。” 周若军虽然才投降唐军,可是唐军情报部门两大首领的威名他早已如雷贯耳,贺珍的部下多次进入广东窃取情报,广东上下开始没有少吃亏,后来换了周碧亲自主持,凭着人力。地理优势才将贺珍的部下基本清除出了广东,不过,广东本身也付出了巨大地代价。 贺景淡淡一笑,虽然自己才是四品官。可是唐军包括三品,二品的所有地官员都避自己如同蛇蝎。周若军如此做也是正常:“周大人不必如此,皇上已在府中等候大人多时了,请周大人跟我来。” 说完,贺景朝第二辆车看了一眼,知道周若军的女儿周碧定在里面,对这个女人贺景心中好奇的要命,从情报中得知,广东的发展有一半是这个女人的功劳,其中周家水师从一无所有到与郑家分庭抗礼,只用了五年时间,据说水师的所有训练都是周碧一手规划,广东的水师官兵对周碧地尊敬甚至还大于对周若军的尊重。 只是直到贺景到来开始,这辆马车一直动蠛鹿钠三二就事外病的事和她毫无关系,贺景知道对方马上就要入宫,对于官员来说,自己这个情报部的头头或许还有威摄力,对于后宫,无论大小都不是他这个情报部能够插手,见对方不露面,贺景只得按耐住自己地好奇心,当先朝前走去。 周若军见贺景已拨转了马头,也忙上了车,跟在贺景后面,有着情报部的人员开路,马队地前进速度加快了许多,周若军不顾寒冷,将马车上的布帘全部掀开,打理着两边不停移动的景物,并暗暗拿这里和广东比较。 福建和广东虽然只有一省之隔,但这里的天气比广东却差得太远,二月份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广东只穿两件衣服就以足够,而在福建,街上的行人却不得不穿上厚厚的冬衣,但尽管如此,此时福州大街上的行人却绝不比广东少,大街上传来的一阵阵吆喝声,更显示出这个城市的活力。 周若军叹了口气,如果福建能和自己联合,又何惧于唐军,只是此时什么也不用想了,自己也将随福建之后放下手中的兵器,将命运寄托给唐皇手中,不过,能让广东毫无半点损伤,也算是自己的一项功德,否则大战一起,不知会死伤多少儿郎。 一阵凉风吹过,周若军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放入了车帘,他终究习惯于广东温暧的天气,被风一吹,头脑虽然清醒了许多,身体却是接受不了。 马上就要见到皇帝,周若军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为了自保,他一方面劝说女儿进宫。又表示愿意放下手中的所有兵权。心里到底有点不甘心,不知皇帝会将自己如何安排。 在周若军胡思乱想之间,车子很快到了福州衙役的门口,周若军本来想停下来下车步行进去,只是贺景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走进到了院门,周若军的马车也跟了进去,走了近百米才停了下来。 这里原先是郑芝龙的府衙,郑芝龙当上福建巡抚后,嫌原先的府衙占地太小,在福建巡抚任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兴土木,将原先的府衙统统拆途,以原称的府衙为中心,至少扩建了十倍,这中间也不知迁走了多少户周边原先的居民。 扩建后的福州府衙,无论是面积还是豪华程度,都丝毫不逊于一座王府,若是修建王府,原先的居民只能自认倒霉,不免流离失所,只是郑芝龙是福建的最高长官。又富可敌国,旧地地居民都重新分到了新的宅地。又得到地一定补偿,府衙的扩建并没有在福州引起多大的动荡。 周若军先走出了马车,这里只是府衙地最前面。占地至少已达到了百亩,后面更是重重楼宇,不知有几许进深,周若军暗暗感叹郑芝龙的奢侈。周碧到了此地也只得掀开车帘走了出来,贺景总算有机会打量到她。 周碧今天穿的是一身绿色的紧身衣。将她身上地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她的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左右,这个高度在广东,尤其是身为女子已算很是难得,她脸上不算绝美,却也是清秀可人,贺景偷偷的给她打了一下分。这个女子和田妃比起来,差不多只有八分的相貌,只是如此柔弱的女子却做出了远胜男人的许多的事,让贺景不由感慨。 周碧一下车。就感觉到一阵寒冷袭来,她的贴身丫环云霞连忙给她拿出了一件纯白地羊绒披风给她裹上。周碧才感到暧和一点,只是她的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就要见到皇帝了,这个人不但是她以后的的君王,更是会成为她地丈夫,而他身边已有了七八个女人,虽然比起以前的皇帝来说,这点数量地女人简直太少,可是在她的梦中,男人和女人的地位已经平等,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 当然,这话她不敢和别人说起,否则大家只会认为她是痴心妄想,只是她心中到底不甘心,一心想找一个一生只会爱自己一人的男人来嫁,没想到最终却要嫁给皇帝,这个天下可以娶最多女人的男人。 贺景想从周碧身上发现她是否与众不同时,从周碧眼中看到的更多是迷茫,贺景心中一笑,无论谁第一次要见到皇上,恐怕也不能若无其事,何况单从外表又如何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 他向还在打量着这座府衙的周若军道:“周大人,皇上就在里面,请!” 周若军向女儿看了一眼,见到了女儿眼中失去了往日自信满满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周家有如今的地位,女儿出力甚大,自己为了整个家族,却不得不以广东水师和军队作嫁,让她成为皇帝的妃子,此举对普通女子可能求之不得,对于周碧却不是心甘情愿,自从她答应入宫以来,就很少见到她露出笑容。 周若军叫唤了一声:“碧儿,随我去谨见万岁。” 周碧回过神来,此事已不容她有反悔的余地,只能从容的面对,向父亲应了一声,然后对贺景福了一福:“还请贺大人带路。” 贺景连忙还礼:“不敢,请周大人和周姑娘跟我来。”当前朝前走去,周若军和周碧忙跟在了身后,他们从广东带来的数十名护卫却只能停留在外面等待。 在贺景的带领下,周若军和周碧两人连续穿过了三重院落,到了一个侧殿,贺景停了下来:“周大人,周姑娘,皇上就在里面,请稍等一下,我马上为两位通报。” 周若军点了点头,这个侧殿的门口站着数名笔直的近卫军士兵,对于贺景他们的到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是一具具塑像,贺景正要进去,李娃从里面走出了出来,问道:“是广东巡抚周大人来了吗,皇上让他们进去。” 贺景作了一个手势,让周若军和周碧先请,周若军只得抬脚跨过了侧殿的大门,马上就见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身穿皇袍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旁边除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外,并无他人,周若军连忙拜了下去:“广东周若军谐小女周碧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若军的广东巡抚之职是明朝所封,如今投降了唐军,皇帝还没有给他封赏,周若军自然不能称自己的官职,只得直接报名拜见皇帝。 “爱卿平身,来人,赐坐。”李鸿基的眼光更多的放在周碧身上,见周碧相貌清秀可人,心中涌起了一股喜悦,他的后宫突然多出了一个自己不熟悉之人,虽然可以不在意,只是还是希望对方相貌能够美丽一些。 几名侍卫应声而入,搬了两张凳子放在周若军和周碧两人身后,周若军起身只敢虚虚的一坐,半低着头:“谢万岁!” 周碧却没有这个顾忌,实坐了下来,抬头向李鸿基看去,李鸿基身材高大,虽然做了皇帝,平时也没有放下自己的武艺,对于他来说练武当然不是为了杀敌,只是强身而已,全身都是肌肉匀称,只是脸上颧骨高起,算不上英俊,更多的是久处上位的威严。 周碧的心怦怦跳起来,这个就是皇帝,她以后要相伴一生的男人,长得虽然不算好看,但以自己的眼光来看,至少也是能够使自己服气的人,这么想着,不由打量起李鸿基身边的田淑英来。 田淑英进宫已有大半年,一直得到了皇帝的宠爱,皇帝除了她,还从来没有另找女子留宿,她由一个懵懂的少女已成熟为举手投足都见风情的,她在少女时已是绝美,此时全身更是艳光四射,半年宫庭熏陶,她的身上又多了一层高贵之气。 见到田淑英的容貌,周碧有点泄气,自己以前虽然对容貌有过自信,比起田淑英来无疑是大大不如,以后进入宫,恐怕也休想得到皇帝的青睐,这样也好,自己和皇帝本来就初次相见,也从来没有想过嫁给皇帝,以后可以避过宫中的争斗,过上一些清静的日子。 田淑英自然知道周碧要进到宫中,她现在已封为昭仪,地位仅在皇后和两位贵妃之下,只是她们都远在西安,使田淑英都快要有一种错觉,皇帝只是她一个人的,知道马上又有一个人进宫,心中自然会不高兴。 今天本来李鸿基要单独接见周若军,周碧两人,田淑英知道后,心中不安也缠着要来,李鸿基接见大臣时,一般不会让田淑英回避,只是考虑到周若军第一次过来,才想单独接见,见田淑英要跟着来,也就不再坚持,哪里能体会到田淑英心中另有盘算。 只是田淑英看过了周碧几眼就失去了兴趣,在她心中,周碧远达不到与她争宠的地步,自然放下了心。 在两个女人互相打量之间,李鸿基已和周若军交谈了许久,就快要说出这次对周家的封赏,周碧顿时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周家日后的前途就全凭皇帝此时作出的决定。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八十九章 海军初创 “爱卿文武全才,又正当壮年,做个富家翁的想法再也休题,如今云南刚归于我朝名义,正缺一名总督,朕看爱卿正好合适,如何?”李鸿基缓缓道出了对周若军的封赏。 总督?周若军倒是骇了一跳,总督权力之大,远胜于巡抚,不但管民,一省之军事也全操在总督手里,以前周家仗着财力,在广东基本上行驶的是总督之权,只是有实无名,云南虽然远在西南边锤,|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beikan|比起广东来远远不如,正因为如此,所谓天高皇帝远,真做了云南的总督,他就等于是一省的土皇帝了。 周若军怕皇帝是试探,开口回道:“臣初投陛下,寸功未立,总督之职太过重大,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鸿基似笑非笑:“为官者皆有上进之心,爱卿却怕总督之职重大而推迟,此言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朕?” 周若军大为惶恐,连忙离开了椅子,伏在地上跪了下去:“臣该死,不该怀疑万岁的用心。” 周若军头一次召见就被皇帝赐坐,这在大明来说是少有的恩遇了,李鸿基对他一直又是和颜悦色,让周若军心中到底是松了几分,才敢开口试探。听到皇帝如此说,自然得请罪。 让周若军担任云南总督,李鸿基有多重用意,云南刚刚归附唐军,地多人少,地处偏远,确切需要一个人全权负责才能保证不生乱,唐军当然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选用周若军作总督,李鸿基更看重的是周家的财力,周家这些年积累的财富怕不下千万两之多,周若军做了总督后,哪怕周家的财力有一半投到云南,也能让云南有个大发展。 至于周若军能否成为云南王,李鸿基倒是不在乎。纵使周若军管军,也不会将广东周家的嫡系调给他,他的手下都是从商洛军校中出身的将领,周若军又如何能反。再说过上个十年八年,自然可以把周若军调离云南。 见到周若军惶恐,李鸿基对他倒也不为难:“你我君臣初次相见,卿有疑虑也是难免,不过,朕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卿到云南后,尽可放开手脚,朕不会对云南过多干涉。” 周若军伏在地上,头也不抬:“多谢万岁隆恩,臣一定鞠躬尽瘁。为万岁管理好云南。” 李鸿基满意地点头:“爱卿平身,过几日卿可先回广东宣布易帜,朕许你在广东挑选一千人作为亲兵护送卿全家至云南。” 周若军大喜,有了这一千人他在云南才真正有了底气,否则云南的唐军再多。他也不可能一下之就能接手,咚咚的磕了几个头,才道:“多谢万岁!” 他起身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才发现女儿一直坐着没有起身,也没有和皇帝说过话,不由有点着急,他想给女儿递个眼色,发现女儿根本没有看他。只好用脚踩了一下周碧。 周碧皱起了眉,却不是因为疼,皇帝不合她说话,她确实不知如何开口向皇帝说话。周若军的小动作李鸿基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也在为如何安排周碧为难。只是此事已不容他推迟,索性快刀斩乱麻,开口道:“周姑娘兰心惠质,知书达理,实为不可多得地良伴,朕就封你为贤妃。” 贤妃是正一品,按后宫的品级,除皇后外,皇带只能给四人封为妃子,分别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下面就是九嫔,九嫔之首为昭仪,皇帝现在才有一后二妃,周碧等于一下子越过了眼前的田昭仪。在后宫中排在了第四。 皇后是皇帝的元配,贵妃、淑妃两人已嫁给皇帝多年,并为皇带生下了皇子,地位自然不会轻易动摇,皇帝一下子将周碧封为贤妃,已是皇帝所能封的最高等级。 周若军大喜,连忙示意女儿赶快拜谢,周碧也确实没有料到第一次见面皇帝就给她如此高的地位,只是转念一想,无论封为哪个品级,自己在皇帝后宫中也是无足轻重之人,心中马上又淡了下来,离坐向李鸿基行了一礼:“臣妾谢过皇上。” 看到眼前地女子面上平静无波,自己的封号仿佛可有可无的样子,李鸿基对她的好奇心更是大增,唐军对周碧的情报搜集足有两大垒,有时候他当真怀疑周碧和他一样来自于后世,周碧不但生意手段多样,就是各种新式的发明创造也多出自于她手,而且对军事尤其是水师更是精通。 只是广东在周家地经营下,经济虽然一直飞速发展,却错过了数次可以快速扩张势力的机会,周家的势力也一直在广东不得扩展,他的水师发展虽然快,并没有超过郑家多少,让李鸿基打消了对周碧的怀疑。 李鸿基嘴角露出了淡淡地笑意,这个女子心中肯定会有不少秘密,如今她到了宫中,再多的秘密自己也有机会彻底了解。 此时田淑英的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裙,她心中充满了委曲,刚才自己还认为周碧无关紧要,转眼她的地位就在自己之上,自己跟随皇帝半年之久,才封为昭仪,这个女人容貌不如自己,歌舞必定也不如自己,凭什么一进宫就被封为贤妃,难道是因为她的家世么? 不管田淑英是多么不愿意,周碧进宫,地位在她之上已是铁定之事,唯一令田淑英高兴的是,周碧虽然留在福州府衙,皇帝却还一直没有在她哪里留宿,田淑英不必担心周碧会一下子夺去皇帝的宠爱。 周若军在福州只留下了一天,就匆匆返回了广东,他一回到广东就宣布广东全省向唐军投降,同时福州地唐军也在田见秀、李岩两人率领入进驻到广东,周若军留在广东协助唐军接管好广东所有的军队和地盘后,就带着家人,在精选出来的一千精兵护送下,前往云南就任云南总督之职。 由于广西和贵州此时还在弘光朝手中,张献忠的兵马也全部在广西,双方正在以广西为战场,大打出手,周若军必须取道湖南,然后再从四川才能进入云南,需行走数千里地距离。至少也要花上一月的时间才能到达,等周若军到达云南后,才会发现云南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马守应和郝摇旗此次才真正扬眉吐气,汇合了郑军,周军两大水师地唐军水军,此时人员高达六万多人。大小战舰二百多艘,商船更是上千艘之多,唐军将水师和商船剥离了出来,成立了大唐皇家海运,货通南北,将以前郑军和周家划分的区域打破。各种商品象潮水一样向海外贩去。 而水师也分成了两支舰队,唐军原先的水师一分为二,分别加入郑家和周家的水师之中,以郑军地舰队为基础,组建了东海舰队。郝摇旗任东海舰队水师总督,官职提为正三品,郑兴为东海舰队副总督,官职为从三品。辖下有大战舰十五艘,每艘战舰上载有大炮三十六门或七十二门,中等战舰三十艘,每艘战舰上载有大炮十门至二十门,小舰六十多艘口上面的大炮在十门以下,共有大小炮一千六百多门,士兵二万七千余人。 又以周家舰队为基础组建了唐军南海舰队,马守应任南海水师总督。周若军的三子周豹为南海水师副总督,南海舰队的实力比东海舰队还要大。辖下有大战舰二十艘,中等战舰四十艘,小舰八十多艘,共有大小火炮二千余门,士兵三万五千余人。 唐军两大水师舰队的主要的作用就是打击海盗,保护商船,以前周家和郑军地水师虽然强大,但至不统属,还时有磨擦,加上荷兰人,葡萄牙人明里暗里的支持,无论是在东海,还是在南海,都活跃着大量海盗,他们专以抢劫商船为生。 周家和郑军都组织过舰队剿过几次,作用都不大,海面辽阔,一般很难寻到海盗决战,就是找到了,周家进剿时,海盗也可以逃到东海郑芝龙的地盘躲避起来,周家若不想挑起两边的战争,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海盗逃跑,郑军要围剿时,也是如此。 后来周家和郑家又发现,其实有海盗也不是坏事,他们的商船都有战舰护送,海盗一般不会打主意,而其他海商却是损失惨重。不得不依附于两家,付出高昂地保护费,否则根本不可能从事海运。这样等于确保两家在各自的范围内成为绝对的老大。 周郑两家想通了此节,对海盗打击的心也就淡了下来,只要不动自己货物,就任由海盗纵横,甚至他们还派人打入海盗的内部进行分化收买,为自己所用,打击不听令地商家,或给自己最大的对手制造点麻烦,一时之间,海盗的气焰更是嚣张,没有战舰的护送,货物更本出不了海,海商们只能给周家、郑家交上一大笔保护费。 也有商家不甘心被周、郑两家如此盘剥,只是他们不可能自己组织战舰来保护,就是有钱也不行,周郑两家都是官身,他们的战舰都是大明正式的水师编置,其他人敢如此,立马就会扣下被造反的帽子,到时不但财产要充公,人头也要落地。 他们只能心存侥幸,偷偷摸摸的进行海运,只要不被海盗遇到,顺利到达目地地,就能赚得大把的银子,若是与海盗相撞,则不但货物要全部损失,就是人员如果不加入海盗,就得赔了性命。生意自然无法做大。 唐军水师明确宣布重点放在打击海盗,护送商船上,两省的商人顿时都蠢蠢欲动,纷纷加大对船只的投资,如今地海运几乎是一本万利,只要有船,没有遇到海盗,或遇到风浪沉到海底,一两年下来就可以收回成本。 海上纵横万里,唐军再多的战船也搜索不过来,海盗们得知消息后都斥之以鼻,都不相信唐军就能拿他们奈何,不过还是纷纷收敛起来,化盗为民,暂时躲避唐军地风头,反正他们可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等唐军松懈下来时,自然可以重操旧业。化民为盗。 明确了水师打击海盗的职责,唐军又宣布将在广东和福建两省同时设立海关衙门,将大明的禁海令彻底打破,大明虽然从嘉靖以来,禁海令就名存实亡,大明的货物源源不断的运往海外,只是朝庭得利却并无多少,多数落到与朝中大员有瓜葛的海商手中,偶尔朝庭会与番商做几宗大买卖,利润也是低得不能再低。 到了天启,崇祯两朝,由于明朝不准外番人上岸,而朝庭自己的水师却早已解散,无兵无船,海运之利更是被商人垄断,大头全落到郑、周两家手中,如今唐军开放海禁,则不但商人可以自由出海,而番人也可以上岸交易,这不但让广东,福建两省的商人心动,就是其他各省的商人也闻风而动,向两地赶来,想参与一杯羹。福建和广东两省更是热闹非凡。 广东向唐军投降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飞一样传到了弘光朝,弘光朝君臣上下顿时傻了眼,现在即使换了福建,朝庭也不过多一省之地,而且广东对唐军的投降,肯定要经过长时间的来回搓伤,唐军明显把弘光朝蒙在鼓中,弘光朝有见识的重臣就知道唐军必定不会再遵守以前的协议。 朱由崔听到广东投降唐军也是呆若木鸡,不过,他对唐军显然比手下的大臣有信心的多,依然相信唐军会遵守协议,反应过来后,连下数道旨意,催促前线的史可法赶快拿下淮安。 此时史可法对淮安府的进攻早已过了半个月,淮安府依旧在叛民手中屹然不动,相反,明军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驻扎在野外,士气早已低落,而且由于官府对盐城,淮安等地搜括的太狠,民众早已逃亡,明军在当地连一粒米,一根线都找不到,所有的物质都要从扬州、泰州等府转运。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章 暴露 战争旷日持久,扬州,泰州虽富,却也无法一直支撑数万大军作战使用,很快数府的府库都被掏了一空,只得从应天府调运物质,应天府的物质却经常不能及时供应,以至前线的士兵缺衣少食,不少士兵穿着薄薄的棉衣,在寒冷的天气巾手脚发抖的朝城墙冲锋,到了城下连云梯都抓不住,又让他们如何攻城。 每天夜里更是有士兵被活活冻死,明军的士气更是下降到和天气一样,史可法有心早一点解决战斗,却根本是毫无办法。 而在城中,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样,淮安本能就富,义军及时攻下了府城,将官员们搜刮到的物质全部收剿了上来,而且城中的大户也全部被抄没,不但粮食充足,就是棉衣,棉被也是有余,虽然兵器比明军不如,但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 守军和明军比起来,越到后面优势越是明显,开始韩忠还怪何报骗他只守半个月就可以,如今韩忠已是信心十足,再拖上一个月,外面的明军就恐怕就要不战自溃了。 高岐凤在营中每天对着史可法阴阳怪气,不时讽刺两句,史可法只得忍声吞气,无法反驳,而张国维督运粮草后勤不力,史可法却是无法怪罪,张国维对他到底有提携之恩,而且史可法知道应天府的官员也不是张国维能够任意差遣,张国维本身已经尽力,他无法怪罪。 史德威却是年轻气胜,对史可法尊敬无比,朝庭的粮草经常供应不上,一个太监还老在主帅面前挑刺,史德威气愤不过,有一次和高岐凤大吵大闹起来,高岐凤大为恼怒。将史德威绑了起来,差点推出营外就要杀了,史可法得到消息后及时赶到,向高岐凤陪罪,总算才将史德威保了下来。只是史可法和高岐凤之间的间隙却是越来越大。 如今朝庭催促史可法赶快将淮安拿下,兵马却没有多给,开战以后只增过一次兵。那还是史可法自己命令扬州知府任民育调动过来的三千人马,朝庭认为三府反正要给唐军,兵力已收回了应天府,如今再出动大军过来。劳师费饷,未免不划算,真是应了那句话,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又一天的攻城结束了。许多士兵都不知道到淮安多久了。三十天。还是四十天。只是知道这个冬天,自己一直住在冰冷的帐篷时,每天饱一餐,饥一餐,白天还要拿着兵器去进攻对方高大的城池,受伤了也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许多士兵活活被疼死。 而敌人则躲在温暖地房屋中,吃饱喝足,还有高大的城墙可以依靠,每天可以精神饱满的站在城头,等着自己爬上来送死。 巨大的反差,无论明军将领如何打气,也不能提起士兵的勇气,攻城时多是装模作样,攻城下来的士兵每个人更是垂头丧气。 史德威看到士兵的情景。忍不住向史可法大叫起来:“父亲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我军不但攻不下淮安,还有崩溃地危险。” 史可法叹了一口气:“为父何尝不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眼下已是骑虎难下,又有何法可想。” 史德威回道:“父亲大人。不如让大军休整几天,让士兵饱餐几顿,养足了精神,再一股气将城池拿下。” 史可法紧皱着双眉:“朝庭连下严令让我尽快拿下城池,若是停止进攻,高监军这一关无论如何也不会通过。” 史德威道:“这个狗太监什么也不懂,只会胡乱指挥,父亲是主帅,又何必管他是否同意?” 史可法考虑半响,派人叫来了军中的粮官,询问道:“我军粮草还能够维持多久?” 那个粮官不假思索的回答:“报告部堂大人,军中存粮尚可维持十二日。” “才十二日?”史可法眼中忧色尽显,这已是让士兵饥一半饱一半的结果了。 史可法到达盐城之后,马上就知道了三府民众为何会造反,对于当地官员地贪婪是深恶痛绝,好好的一个鱼米之乡竟然要逼得民众造反的地步,只是官员们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家都是为了朝庭筹措银子,至于落到自己腰包中的银子自然是死不承认,史可法明知盐城的官员们家中都有大批存粮,而他的士兵正在挨饿,拿这些人也是毫无办法,总不能直接将他们抄家问罪。 粮官忙道:“部堂大人不必忧虑,张大人已亲自前往督运粮草,十二日之内下一批粮草必可到达。” “那如果让士兵每日饱食,粮草可以维持几日?” “回部堂大人,只够五日。” “五日,只有五日。”史可法嘴中无意识的重复了几遍,下定了决心:“从今晚开始,军中不再限粮,让士兵全部饱食。” 粮官大急:“部堂大人,不能这样,五日之内张大人地粮草肯定到不了,到时军中存粮用尽,马上就会有大乱。” “此事你就不必管了,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你下去。” 粮官只得应了一声:“遵命。”愁眉苦脸的下去,他身为粮官,前些日子军中的粮草每日发放还不足一半,已引起了军中士卒的埋怨,大家都认为是他克扣了军粮,他连走路时都战战兢兢,生怕有不满的士兵拿他出气,到时被人杀了才冤,这五日把粮草足量发下去,士兵们地怨气自然可以消除,只是五日之后,没有了粮草,那士兵还不把他吃了,粮官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史可法的面容本来就清瘦,这些天来整天为了战事忧虑,又瘦了一圈,脸上颧骨高耸,史德威看得心酸,劝道:“父亲大人不可太过劳累,否则父亲大人身体有事。全军都会不安。” 史可法望着前方的淮安城,此时已慢慢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支支火把亮了起来,在寒风中摇摆,而明军营中,也亮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士兵们的笑语隐隐传来。显然是得知晚上可以饱餐的消息,史可法心潮起伏,这些士兵每天过着刀头添血的日子,所求其实很少。只不过一饱而已。自己却不能满足他们,又谈何劳累。 见史可法不语,史德威不再相劝,而是询问道:“父亲决定让大军休整么。” 史可法点头:“大军先休整三日,三日后全力攻城,若是两日之内不能攻下城池,只有撤回盐城。我就不信我的大军到了盐城,还能再挨饿不成。“史可法说完,文秀地脸上竟然现出一丝狰狞之色。 史德威知道一直文质彬彬地义父动了杀心,若是三日后进攻顺利的话还好,若是逼不得已退到了盐城,盐城的大小官员就合该有难。史德威对这班贪官污吏也是憎恨,自然没有求情的必要。 只是他对换地之事充满了怀疑,这时忍不住问了出来:“父亲大人,我们就是拿下了淮安城,唐军就真地能将福建换给我们吗?” 史可法从得知广东向唐军投降后,已不作此想,只是他却不愿说出来打击己方的士气,见史德威问起,只好道:“这是朝庭之事。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地事。” 第二天,天色已是大亮,除了哨兵,明军的士兵们都还在沉睡中。往日震耳欲聋的战鼓不再响起,加上昨晚难得吃到一顿饱饭。自然没有人愿意早起。 史可法却早已起身,他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对着淮安城仔细观看起来,却发现城上照样有数个人影拿起望远镜在观看明军地军营,史可法怀疑自己眼花,连忙擦拭了一下镜片,重新看了起来,这下看得更是清楚,城头正是有数人拿着望远镜在观看明军的大营,而且是人手一幅。 史可法心中涌起了惊骇的感觉,他手中的这副望远镜是一个知交好友送的,据说直接从唐军境内购买,价格不下一千两白银,到了弘光朝境内,没有一千五百两白银不可能买到,史可法本来从不收礼,见到这副望远镜也是爱不释手,一镜在手,战场中数里内的动静尽收眼底,对领兵作战将领的用处实在太大,他才收了下来。 大明以前也有做过望远镜,不过只能做出单筒望远镜,以前得到这种望远镜的人还视若珍宝,自从唐军地双筒望远镜传到明军境内,大明自己做的单筒望远镜就只能当成玩具, 双筒望远镜能用双眼观测,不但视场宽广、舒适、不易疲劳、其立体感强,使其观测灵敏度大为提高,实际观测效果远高于同口径的单筒望远镜,而且大明自己所做的单筒望远镜也远没有唐军的双筒望远镜清晰,自然没有人愿意用。 如果对面城上的人用地是单筒望远镜,或者是只有一个人使用,史可法还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叛民有可能是从一些富户家中抢到,可是这种双筒望远镜除了唐军能够大量使用,还会从哪里得到这么多,一副可是高达一千五百两白银,就是有富人愿买,也不可能一下买上数副。 史可法刹那间明白了许多事,唐军,淮安三府的这场民变唐军一定是参与进来,只有唐军有参加,许多事情才解释得通。 想通此事,史可法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岁,难怪头几天进攻时,明军只要一攻上城头,就会遇到强敌,这些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使用的兵器远比明军还好,上去的明军很快就被赶了出来,可恨自已一直没有重视,毕竟这些人不多,明军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大队人马。 守军有了如此多的望远镜,又是居高临下,明军的一切调动都可以尽收眼里,自然可以从容布置,又有唐军的老兵督战,难怪能越打越强。 唐军参与进来,淮安还能攻下么,就是攻下了淮安,唐军也一定不会把福建交出来,否则他们也不必偷偷摸摸的派人帮助淮安的叛民了,那么他地进攻又有什么意义~此前史可法虽然怀疑唐军不会把福建交出来,到底还有一丝幻想,此时这丝幻想却被彻底打破。 史德威已看出了史可法的脸色不对,他连忙问道:“父亲大人,发生了何事,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史可法将手中的望远镜交到了史德威的手中,史德威拿起了望远镜,朝城头看去,城头地守军稀稀疏疏,见到明军没有进攻,大部分人都已下城,史德威也没有看到不对的地方,只是城楼下有一群人正在对己方地军营指指点点,史德威终于发现不对了,这群人至少有五人手中都有一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望远镜。 史德威放下望远镜,惊愕的望着史可法:“父亲大人,他们,他们……。” 史可法沉重的点头:“他们是唐军,一定是唐军!” 史德威心中也沉重下来,没有什么发现比这个更让人沮丧,有唐军的支持,莫说只有二天时间的进攻,恐怕时间再多也毫无作用。 史德威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明军已久屯于坚城之下,若是有一队唐军在一旁伺机偷袭,只需要几千人,这数万大军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他心中顿时冷汗狂流,正要提醒史可法,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还不下令进攻?” 史德威转头看去,正是监军高岐凤赶了过来,史可法此时心情大坏,再没有心情敷衍他,冷冷的回道:“士兵们多日劳累,需要休整。” 高岐凤看到今天史可法好象有点不同,他碰了一个软钉子却不肯摆休:“休整,他们需要什么休整,朝庭劳师费饷,可是一个小小的淮安一个多月都没有拿下来,他们还有资格休整什么?” 高岐凤此话完全是指桑骂槐,直接对准了史可法,史可法回道:“我是三军主帅,如如进攻,当由我定。”说完,史可法已丢下高岐凤,直接回到营中。 高岐凤没想到史可法敢如此对待自己,愣了半响,指着史可法的营帐大叫道:“好,史大人,你有种,拿不下淮安看你怎么向朝庭交待。” 史可法并不理会高岐凤的大叫大嚷,高岐凤不好再进史可法的营帐,跺了半天脚,帐外毕竟太冷,他只得怏怏而回。不明白史可法为什么一下子当他无视。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一章 退兵 明军的突然停止进攻,让何报,韩忠等人都感到奇怪,史可法虽然将淮安城四门都围住,但淮安府周围水道密布,明军根本无法将城中与外界的联系完全封锁,如果没有唐军在城中,义军等于是孤军作战,和外界有没有联系都无用,但有了唐军的帮忙,自然一切都不同,史可法就是将水道全部封锁,唐军也有信鸽可以传递信息。 广东向唐军投降这样的大事,城中都已知晓,明军此时突然停止进攻,何报生怕明军放弃了攻城,才和众人一起上城头仔细察看,没想到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将自己的身份暴露。 见明军并没有半点撤军的迹象,何报才松了一口气,本来淮安只要守半个月没错,只是后来唐军高层突然又推翻了以前的决定,传令让谁安将史可法的部队牢牢拖住,至于为什么改变的原因自然不是何报所能知晓,何报唯有尽力将任务完成。 明军已连续二天没有对淮安城发起进攻,城中的义军轻松之余,对明军的举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打又不打,退又不退,难道他们还想将城围困到断粮不成,城中的粮草还足够数月之用,不过最多的粮草总会被耗尽,明军硬攻不下这倒是一个办法。 只是一般的士兵自然不会去考虑这些,而义军的高层都知道有唐军这个后援,自然不惧明军的围城,见明军不攻城,乐得全军跟着休整。 经过两天的休整,士兵们又都得到了饱食,明军和数日前相比面貌已大为不同,训练时都是精神抖数,虽然比起刚到时还大为不如,却是恢复了大半土气。大家才知道了史可法的用意。 高岐凤被史可法顶撞了一次,这两天倒也没有再来骚扰,只是到了第三天,见史可法还没有进攻之意,高岐凤却是忍耐不住,再次到了史可法的营帐,一见面就问道:“史大人,将士们也休整差不多了,今天是不是该出战了?” 史可法并没有再顶撞高岐凤。而是神情严肃的道:“高公公,你可知道你我之命都在须臾之间。” 高岐凤吓了一大跳:“史大人,不要开玩笑,咱家胆子小,经不住吓?” 只是看着史可法的面孔却怎么也不象开玩笑,他想到一种可能,马上脸色发白:“史大人,咱家前些日子虽然对你有点挑刺,可也是逼不得已,史大人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记恨咱家?” 高岐凤还以为是史可法对他不满。想害他,不由软了下来,他虽是监军,到底没有掌握兵权,若是军巾主帅要暗害他,可以说极易。虽然以后史可法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已看不到了,想起自己好象还差点将史可法唯一的义子杀了,心中更是凉叟叟地。 史可法没想到高岐凤想象成自己要杀他,不由有点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高公公,本官不是这个意思,你可知道我军为什么攻占一个小小的淮安一个多月,却毫无办法?” 高岐凤心想到还不是主帅无能,累死三军,此时却不敢当着史可法的面如此讲。只得支唔道:“那是城中叛民太过强大,不关将士之事。” 高岐凤越想越对,看来史可法是想要推卸责任了,自己只要顺着他意就可以了。等到了应天府再向朝庭告发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练得早已精通无比。 史可法一拍手道:“正是如此。” 高岐凤心中不由鄙夷。史可法是有名的清流,自认正直,他的老师左光斗更是峥峥铁骨,没想到却是一个滑头。 史可法继续道:“可是淮安中只是一群乱民,他们占据城池也不过十多天,开始时被我军攻得毫无章法,可以说城池随时都有可能被我军攻下,为何会越打越强?” 高岐凤翻着白眼,心道这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太监虽然阴毒,喜欢挑刺,对于朝中正直的大臣恨不得全部打倒,但心里究竟还会有几分佩服之情,刚才史可法的一番言语,高岐凤却已是把史可法当成了一个打仗无能,只会逃避责任地庸官了。 这样的官员虽然远比忠直之士对太监们的胃口,心下却不会有多少尊敬,只是这一场战事他从头看到尾,淮安府越打越强也是事实,高岐凤也有几分好奇,问道:“那史大人可知道原因。” 史可法点了点头:“本官在三日前才刚刚知道。” 高岐凤认定史可法是想推托责任,他自然不必再惧怕史可法,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打定主意无论史可法说什么都同意就是,问道:“史大人可否把原因说出来,也容咱家向朝庭回禀。” 史可法道:“原因就是城中已不全是乱民,而是有唐军混杂之中。” 高岐凤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理由:“好了,咱家知道了,淮安城中不就是有唐军吗,那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进攻,还是向朝庭要援兵。” 史可法道:“不能进攻,援兵也毫无作用,退兵,只有退兵,才可以保得眼下数万将士的平安,否则不便淮安不可取,盐城,扬州等地也有可能被失去,到时朝庭危矣。” 高岐凤失声叫了起来:“退兵?史大人,你别忘了皇上的旨意如何说?” 史可法点了点头:“我知道,皇上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将淮安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来,否则必定严惩不怠。” 高岐凤仔细打量了史可法几下,见史可法面无表情,他心里拿不定史可法是何主意,若是退兵那就是抗旨大罪,史可法不但官当到头了,就是脑袋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大问题,即如此,又何必再推御责任:“史大人,难道城中真有唐军不成?。” 史可法不悦起来:“高公公。你莫非怀疑本官说谎?” 高岐凤干笑了几声:“不敢,不敢,史大人的话咱家如何会怀疑!” 高岐凤的脸一下子难看起来,想起城中有唐军的支持,他不由头皮发麻,唐军的厉害弘光朝上下都很清楚,此是高岐凤恨不得马上退走,只是他身为监军,军队不退,他也不可能独自逃走,马上就想同意史可法退军地要求,又怕承担责任,想了想才道:“史大人,你是主帅,你说如何就如何。” 史可法对高岐凤明说也不是想让他承担责任,只要他不捣乱就行,见高岐凤没有反对,马上向外面叫到:“来人,传我将令。让各将都到我营中集合。” 几名亲兵应声而来,向史可法行了一礼,就重新出帐,不一会儿,中军大营中的传令兵全部出发,将史可法的命令传到各军。各个明军将领接到命令迅速朝史可法地营帐策马而来。 高岐凤知道史可法等下就会传令撤军,本来这种会议他这个监军一定要参加,高岐凤此时却一心想尽快收拾东西跑路,对史可法道:“史大人,待下的会议咱家就不参加了。任由史大人安排就是,咱家告辞。” 没等史可法回答,高岐凤转身就走,史可法只得抱拳道:“公公好走。” 史德威对着高岐凤的背影呸了一口,骂道:“狗太监,”又向史可法道:“父亲大人。干吗不让他留下来。”他刚才一直没有插话,此时见高岐凤甩甩手就想走人,忍不住开口说话。 史可法摇了摇头:“算了,他留不留下来都是一个样。” 史德威急道:“那怎么同。他不留下来,此次撤军地责任一定会全由父亲大人来背。我去把他叫回来。” 看到史德威就要向高岐凤追上去,史可法忙叫道:“回来,此次进攻谁安失利,为父根本没有打算要别人来承担责任。” 史德威只得停下脚步,不甘心的望着高岐凤离去。 得到传令的各将很快集中到史可法的营帐中,等众将都到齐,史可法将退兵的决定说了出来,众将都是一片哗然,大家都以为休整之后,马上就要对淮安重新发起进攻,没想到竟然是要退兵,众人一时搞不清状况,都面面相觑。 史可法将那日看到地结果和盘托出,并将淮安城中有唐军地猜测告诉大家,众人马上惊慌起来,唐军既然介入,自然不会只是单纯的守城,谁也不能肯定此时没有一支部队已盯上了眼下这数万明军,一个不好大伙儿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朝庭的旨意是要尽快拿下淮安城,如果退兵,那岂不是和朝庭背道而驰,许多将领犹犹豫豫的说出自己的担心,更多地人却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眼看全军要陷入危急,还有坚持进攻淮安城,无疑是愚不可及,一时营中大吵大闹起来。 史可法重重的敲了一下桌案:“好了,我意已决,今日下午我军出其不意,退军!” 众人都静止了下来,望向史可法,大家自然知道史可法如此说就是要把退兵的责任全都承担下来,史可法的几名心腹将领站了起来,嘴皮动了几下:“大人,你……。” 史可法摇了摇头:“不必多说了,大家分头准备去。” 众人都应了一声:“遵令。”鱼贯而出了史可法地大营,毕竟能够平安撤退,又不担风险,谁都不会反对,换了别地主帅,恐怕会千方百计将黑锅给下属背,哪会主张承担了所有地责任,一时众将对史可法都打心底尊敬起来。 等各个将军回到营中,宣布了撤军的消息,所有官兵都欢声雷动,大家都对如此难啃的淮安城有了惧意,此时养精蓄锐了数天,又不用再攻城,明军士兵一时暴发出巨大的热情,半上时辰不到,已全部收拾好了,就等着撤军。 明军营中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巾地守军,接到报告的韩忠、何报、刘老四等人都匆匆赶到城头,看到底下的明军来来往往,韩忠还看不出什么明堂,连忙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何报只用望远镜看了几眼,就确定了下来:“不好,明军在拆营。” 韩忠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拆营干么,不怕冻死么?” 何报回道:“他们这是要撤军。” 韩忠不由高兴起来:“撤军,那城中之围岂不是解了。” 何报的一个亲兵冷冷的回道:“当然解了,只是他们却要全跑了。” 韩忠才想起他们不是只守城这么简单,主要还是要拖住这数万明军,见何报地脸色不对,小心提议道:“何大人,不如我军开城出击。” 何报的双手紧握着手巾的望远镜,手上青筋暴起,心中犹豫不决,韩忠担心的看着他手中的望远镜,那可是价值一千五百两白银的东西。 何报考虑半响,那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城中地兵马绝大部分在两个月前都是从来没有拿过兵器的农民,用来守城还可以,若是出城攻击明军,恐怕被明军冲上数下就要崩溃,到时留不下明军,淮安还有可能被明军趁势夺去,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史可法看到城中不出击,失望的看了谁安城一眼,喊道:“全军出发!” 他有持无恐,故意大张其鼓的撤军,就是想引诱城中地义军出击,作最后一博,现在义军坚守不出,史可法只能无可奈何的退去。 看到城下明军最人一个人也已退去,淮安中地军民全都欢呼起来,在明军进攻的日日夜夜,虽然义军的上层都是胸有成竹,但普通的民众到底是不安,这可是造反的大罪,万一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早期明军攻城时,义军手忙脚乱,虽然占有城池的便宜,但死伤比攻城的明军还多,让他们都心有余悸,如今明军主动退兵当然最好。 史可法在退军的路上也是不敢大意,唯恐哪里就会钻出一路唐军对其突击,直到全军回到了盐城,史可法才松了一气。 盐城城小墙矮,容不下数万大军,再说史可法放心不下的还是扬州,扬州不但城池远比盐城要大,而且还是应天府的屏障,不容有失,在盐城休息一晚后,史可法就将全军向扬州撤回。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二章 海军检阅 史可法退到扬州,在弘光朝引起掀然大波,上下群情汹汹主张对史可法严惩,只是弘光朝还没有拿定如何对史可法惩罚,史可法辨罪的奏章已经送到,听到淮安府唐军参与其中,弘光朝有的大臣惊惶失措,有的却是半信半疑,还有的认为是史可法逃避责任的推词。 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史可法所说是真,那极有可能代表唐军要对弘光朝大举进攻,没有证实之前,谁也顾不得给史可法惩罚,史可法得以继续统领军队驻扎在扬州。 王铎重新代表弘光朝向福建出使,一方面是责问淮安民变唐军到底有无参与,一方面是要与唐军商议福建的交割,本来双方的协议是弘光。朝先将云南和三百万两银子交给唐军,唐军交出福建后再接手淮安三府,如今前面的要求弘光朝早已做到,唐军却借口三府民变,拒不交出福建,显然是无理取闹。 先前弘光朝以为三府民变很容易消除,才接受了唐军这个借口,现在不管唐军有没有参与这场民变,也非是弘光朝短期能够平定,自然不肯任由唐军拖下去。王铎责无旁贷担起了这次重任,他已准备了无数的义正言辞,准备将唐军说得哑口无言,乖乖将福建让出来。 此时福州最大的港口,停泊最多的却不是各种商船,而是唐军东海舰队的全体战舰,上百艘战舰静静的停在港湾,外围还有数艘在执行警戒任务,在这片水域虽然没还没谁能够威胁到这支实力强大的舰队,水师上下却无一人敢大意,因今天是东海舰队成立近二个月来。皇帝对舰队的首次检阅。 东海舰队这两个月来主要以磨合为主。舰队的大部分人员都是原先地郑军,如今通过一番调整,这支舰队地中低层军官大部分都换上了唐军水师出身的官兵,战力比以前有较大的下降,唐军自己的水师太弱,无法将郑军和周家的水师吸收消化,李鸿基明白水师太过重要,唐军必须完全掌握,所以反过来让自己的水师一分为二。溶入到二支水师中。 而原先郑家水师中的军官,一部分自己请调到了甘肃,重新成为郑芝龙的手下,一部下却是离开了水师。去过富家翁的生活,还有一部分则送到长安。进入商洛地军官学校,在那里重新学习过一段时间后,才会重新回到水师巾,极少部分十分优秀的人材留了下来,官职都有所提升。 如今这支舰队已组建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来一直在东海上奔波,一边扫荡各地的海盗,为来来往往的商船扫平海路,一方面也是对舰队重新训练。至于成果如何,就要看这次皇帝地检阅了。 这些战舰虽然静静的停泊在江面上,一门门竖起地大炮却发出一阵阵肃杀之气,一列列士兵排在战舰的甲板两旁。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远处明黄色的皇帝仪仗已经浩浩荡荡的驶了过来。周围是一队队的近卫军戒严,四周的百姓看到黄色的车盖驶过,连忙跪在地上大呼“万岁。” 李鸿基坐在宽大的马车上,周碧和田淑英两人一左一右的伴在他身边,接受着人群地欢呼,周碧在旁边不停的打量着李鸿基,她留在福州已快有一个月了,两人虽然还没有同床共枕,已经不象刚开始那么生疏,但李鸿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周碧来说还是一个迷。 在李鸿基身上,很少看到帝王的架子,接见部下时也经常是笑容满面,但真要发起怒来,所有地人莫不是战战兢兢,只是却没有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这并不是说李鸿基不杀人,而是李鸿基从来不会因生气,或别人无意地触犯他而杀人,即使是一个下人触犯了他,只要够不上处罚的标准,李鸿基也不会特意去处罚他。这不但在可以生杀予夺的帝王身上罕见,就是在一般大权在握的人身上也少见。 见周碧盯着自己看,李鸿基不由模了一下自己的脸上:“怎么,朕脸上有花?” 周碧连忙将目光移开,心里咚咚直跳,提醒自己只是因为周家的利益才不得已嫁他罢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又何必搞那么清楚,他纵使再讲理也是撑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帝,自己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如果认为可以在他身边得意忘形,日后连累到家人,那就后悔莫及了。 田淑英却是满脸兴奋,她紧紧抓住李鸿基的手,每次和皇帝在一起接受民众的欢呼时,她都可以感受到那种高高在上,万民敬仰的感觉,此刻皇帝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位置还在她之上,虽然让田淑英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还是被那种万民欢呼的感觉冲淡。 李鸿基对于这种欢呼已是麻木,唐军到达福建不到半年,这里的一切多数还是照着郑芝龙任福建巡抚时运行,可以说唐军并没有给过福建民众什么恩惠,相反两军交战时,还有不少福建的子弟死在唐军手上,如今福州的民众却是实实在在的为自己欢呼,这种欢呼恐怕更多的只是对皇权的敬畏。 前面已快到港口了,近卫军已将道路全部封锁,民众的欢呼渐渐消失不见,一下之极闹变成了极静,田淑英脸上的兴奋才松驰了下来,放开了紧抓住皇帝的手。 马车又静静的驶过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李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皇上,到了。” 田淑英先跳下了马车,接着李鸿基也下了车,周碧则跟在后面,田淑英一直生长于北方,平时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船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最是心急,一见李鸿基下了马车,马上拉着他的手向前:“皇上,快走。” 李鸿基却止住了脚步,将田淑英的手拉住:“不用急,船又不会跑了。”等周碧上来。李鸿基将另一只手伸向周碧,周碧脸上微微一红,还是让皇帝抓住了自己的手。 后面唐军的重臣全跟了上来,见到皇帝牵着两个娘娘的手,一个个只能视而不见,前面已传来一阵阵惊涛拍岸的声音,船只的桅杆已经露了出来,众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特意修建好的参观台,众人只是扫了一眼,就被眼前庞大的舰队震住了,远处水面上波涛起伏,银光一色,在辽阔的江面上连成一片,全是密密麻麻的船只,最大的战舰长二十丈,宽六丈,人在上面就象是一只只蚂蚁。一门门巨大的炮口斜指着天空,在阳光下发出闪闪的金属光泽。 李鸿基虽然早已看过眼前的战舰,但这么多战舰集中起来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也是震憾了一下,这才是海军的样子,以前唐军在洞庭湖所造出来的战舰与眼前的舰队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阵悠扬的号角吹了起来,前面两艘最大战舰上的炮口突然冒出了一片火光,一门门火炮伸缩间,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朵朵礼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连续响了一百零八下才停止。 第一声炮响时田淑英骇了一大跳,还以为有人要暗害皇带,脸色发白,差点要扑到李鸿基的怀中,见所有人都镇定自若,才敢抬头向响声处看去,见到半空中的一朵朵漂亮的礼花,不禁使劲的睁大了双眼,生怕将这美丽的景色错过一瞬。 炮声响过后,一声更大的声音传来,所有的水师官兵都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郝摇旗也变得滑了起来,连忙放开了自己的嗓子喊道:“众将平身。”李鸿基的嗓子再大,在这样的风浪中也传不出多远,高台上连忙用旗语将皇帝的意思传了出去。 “谢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数万名将士的喊声将水面上的风浪全部压了下去。 李鸿基看了看面有得色的郝摇旗一眼:“郝爱卿,开始演练!” 郝摇旗走了上来,行了一礼:“微臣参见万岁,参见两位娘娘!臣要开始演练了。” 李鸿基点了点头,郝摇旗走到最前台,他身后跟着五个亲兵,分别拿着红、橙、黄、绿、蓝五色旗子,郝摇旗先取出黄色的旗子一挥,刚此静止不动的船队里马上有十数艘船只动了起来。 众人都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只见十二艘小舰在最前面,中间跟着的是六艘中等战舰,最后面是三艘大的战舰。越行越快,向下游使去。 郝摇旗在旁边介绍道:“皇上,今天首先进行的编队的演练,这是我东海舰队中的一支分舰队,上面共有官兵五千四百人,大小火炮三百二十门,我东海舰队共有五支这样的分舰队。” 旁边的陆军将领听得大为羡慕,才五千多人,火炮就有三百多门,若是陆军,就是纯粹的炮兵部队基本上也是二十人才能配一门火炮,五千四百人只能配上二百七十门,战力先不说,水师单这武器配比就比炮兵还强了一筹。 这支分舰队在旗语的指挥下,一丝不芶的将海战上遇到的遭遇,追击,退却等战术演练了一遍,才回到了队列巾。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三章 江阴 随着郝摇旗手中蓝色的旗帜挥动,这次是两支分舰队出击,重点演练了两支舰队之间的配合,这次效果却没有第一次那么好,队型发生过数次混乱,还有一次有两只战舰撞在一起,舰上的几名战士落入水中,好在抢救及时,倒是没有人员伤亡。 郝摇旗的面上却是发红,脸色难看之极,转头向皇帝看去,李鸿基脸上倒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示,才放下了心,李鸿基当然知道舰队经过一番大换血,必须会影响战力,只是现在海面上暂时还没有谁能够威胁到唐军,水师将领的忠诚才是最重要,否则即使战力最强,没有对唐军的忠诚反而会是灾难。 接下来的演练东海舰队上下都是战战兢兢,所幸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最后一次是打靶训练,水师将数艘快要报废的船只放出,漂流出数里远,由一支分舰队进行射击演习,随着郝摇旗手中的红色旗帜挥动,先是前面的小战舰首先开火,接着是中型舰只,最后是大型战舰,一门门的火炮发出怒吼声,将数艘充当靶子的船只炸成了一片片碎木浮在水面上。 李鸿基首先鼓起了掌,接着看呆了的唐军重臣们也跟着鼓起了掌,郝摇旗望着皇帝的笑容,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次演练差点搞砸。还好最后没有出什么大错,看来皇上还是满意。 田淑英在旁边差点小手都要拍烂,最后上百门火炮齐射的效果实在是太过震憾,周碧却是鼓了几下掌就马上放了下来,在她看来,这支舰队比起郑家以前的水师来差距还有不小,实在是不足称道,想起周家的水师现在战力恐怕还不如这支舰队,心情更是低落。 看到周碧脸上不豫的样子。李鸿基不由转头询问:“爱妃认为这支舰队和以前相比如何?” “回禀万岁,妾身以为战力比之以前不到七成。”周碧回答的毫不客气口 郝摇旗在旁边听得脸都绿了,只是对方是皇帝的贵妃。他并不好反驳,却颇为不服气,大声的“哼”了一声,故意要让周碧听见。 周碧看到郝摇旗地样子。知道他不服气,却并不想多说,李鸿基笑了起来:“朕倒是忘了,周家的水师还是爱妃训练的,所说当然有根据,爱妃可否将不足之处指出来。” 周碧斜瞥了李鸿基一眼:“皇上可是真心想让妾身指出来?” “当然,朕还会说假话不成。” “最大地不足就是配合生疏,调度无法,连一只小的演练还会出现两舰相撞的事故。若是两军交战,这一条足以致命。” 这一点任谁都可以看出来,李鸿基倒也不怪郝摇旗,他能在二个月内将一支大换血的舰队统合起来,并训练地象模象样已算难得:“这一条不算。日后配合久了,自然可以将之弥补过来。” 周碧见皇帝不以为然,下面就再也不愿说下去,她只是不愿让周家的舰队也象郑军这么被换血,毕竟里面有她的心血凝聚,见皇带不愿更改,她自然不愿多事。 “七成。“李鸿基念着周碧的这个评价,现在南明政权已不足虑,唐军的假想对手应当就是盘据在台湾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荷兰人,历史上台湾是郑成功在陆上站不住脚时才转攻台湾。自己记得郑成军攻下台湾不久就染病死去,郑成功死时三十九时,而现在他只有十五岁,也就是说至少会是二十年后郑成功才收复了台湾。 自己当然不会等那么久。至多一年后就要开始准备收复台湾的战役,现在台湾的殖民者力量应该比二十年后差得远。一年后,这支舰队经过磨合战力应该基本可以完全恢复,何况自己还有一支南海舰队,收复台湾自然不在话下。 “郝爱卿,朕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可有信心完成?” 郝摇旗还等着皇帝对他的演练作出评价,没想到突然换成了任务,那自然表示现在地东海舰队已经合格,连忙回道:“禀万岁,微臣一定不辜负万岁的信任,誓死完成任务。” 李鸿基笑道:“朕并不需要你誓死,而是要以最小的损失完成,这点你若不能做到,朕宁愿再等二个月,将任务让给马守应,你可明白?” 东海舰队虽然占了先组建的便宜,但实力比南海舰队弱不少这也是事实,郝摇旗当然不能把任务推给别人,连忙回答:“回万岁,微臣明白,一定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请万岁指示。” 李鸿基严肃起来:“郝爱卿,你听清楚了,朕交给你地任务就是灭明。” “灭明”两个字在郝摇旗耳边响起来,差点要把郁摇旗吓坏,自到数天后,这两个字还一直在郝摇旗耳边回荡。 弘光朝的地盘被唐军隔开,直接控制的地盘虽然只有一省多地,到底还是有二十多万大军,单靠东海舰队数万人想要将弘光朝灭亡,郝摇旗从没有想到这个任务会落到自己身上。 但转眼郝摇旗又兴奋起来,弘光朝有二十多万大军没错,但多数军队都分布在浙闽前线,而应天府的防守重点也放在对北面的唐军身上,他们从来没有把长江口当成防守的重点,这一点随着福建和广东的舰队落入唐军手中也没有转变过来。 大明立国近三百年,对于海防从来没有真正重视过,就是当初在倭寇最猖狂的时候,海防也没有真正建立起来,剿灭倭寇靠的竟然是陆军,更不用说现在了。 李鸿基对郝摇旗说完任务,带领着众臣在码头上巡视了一圈,就回到了福州府衙,皇帝和郝摇旗说出任务时,周围除了周碧和田淑英两人就没有谁听到,否则让唐军其他大将听到让水师区区数万人抢了任务,还不知会如何着急。 整个东海舰队在准备数天后,就悄悄的全体出发了。对外宣称当然是剿灭海盗,只是大海茫茫,舰队一出发。就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十数天之后,东海舰队已到达了丹山群岛,丹山群岛上最大地岛屿为舟山岛,面积达五百多平方公里。其中一平方公里以上的岛屿五十八个,舟山在唐初就已建县,此时岛上总共有居民上数万人,隶属于浙江,岛上有一名县令。只有不到百名兵丁,捕快,唐军一来,舟山毫无抵抗就陷落到了唐军手中。 舟山群岛是沿海航线中途的必经之地。又是浙江的海上门户,曾先后被倭寇,海盗占过,只是此地离陆地太近,无论是倭寇还是海盗都不能立足太久。但对浙江防御来自海上地威胁来讲,无疑有重大作用,可惜无论是朝庭还是浙江本身,从来没有把海上的威胁真正当回事。 整个群岛风光秀丽,气候宜人,到处是秀岩嶙峋,奇石林立,异礁遍布,东海观音山峰峦叠翠,山上山下美景相连。奇岩异洞处处,山峰终年云雾笼罩。可惜到这里做官地人却不会把美景放在眼中,反而当成了发配之地,只有得罪上司之人。才会到这岛上做官。 因此舟山县令对唐军的到来并不抗拒,见到唐军来到。不需要唐军强迫,马上鞍前马后的替唐军效力,给大军提供淡水,鲜鱼,尤其难得地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 岛上多数人都是渔民,但还是有许多肥沃的土地,潮流像一个大搬运工一样把大量泥沙搬运到群岛的隐蔽地带沉积,把几个岛屿连接起来,形成岛上地堆积平原,勤劳的渔民把这样的地方全部开垦出来,种上了绿油油的蔬菜,可惜刚刚才长成的蔬菜,就被县令与官府名义征收一空,进了唐军东海舰队官兵的肚子。 在舟山群岛上休息了一夜,补充完食物和淡水,郁摇旗率领舰队马上起程,而舟山群岛则变成了唐军的地盘,那个原先的县令成了大唐的官员,对面地浙江对岛上发生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从舟山出发,若是沿着海岸线到达江阴,大概有四百余里,只是弘光朝的水师力量此时虽然弱的可以忽略不计,但为了防止被近海的渔民发现,整个舰队还是不得不离海岸上百里远前进,又多走了数百里地距离,等到达江阴时,已是四天之后。 江阴地处江尾海头,通江达海,素有“江海门户”、“锁航要塞”之称,是历史上着名的军事重镇和重要商港,江南本以读书为尚,蔚成风气,而位于江南的江阴却反其道而行之,民众都好习拳勇。 在另一个时空中,江阴在顺治二年时投降了满清,可是等满清剃发令发布全国,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时,江阴诸生何茂、邢敷、周顺、邢季、杨芳、薛永、杨起、季茂等人谐曰:“头可断,发不可剃”于是将满清派来逼迫众人剃发的知县方亨杀了,江阴遂反。 当时众人推举典史(县派出所所长)陈名遇为县令,带领大家抗清,陈名遇自知军事才能不足,推荐了有军事组织才能的江阴前任典史闫应元来统率军务。 闫应元初任江阴典史时,当时的海盗顾三麻子率军来袭,闫应元在岸上连发三箭,射杀了三名悍匪,顾三麻子心胆皆丧,马上率队退出了江阴,从此各个海盗都传江阴有个三箭退顾的典史,闫应远任典史期间没有海盗再敢打江阴的主意。 此时闫应元已经离职回家侍奉老母,接到陈名遇的邀请,明知江阴危险重重,闫应元毫不犹豫的到了江阴,指挥全城军民守城。 江阴城中军民男女老少加起来总共只有二十万余人,而清庭发大军足有二十五万,将江阴小城团团围住,江阴人却团结一致,毫不害怕,闫应元下令城门用大木塞断,十人守一城垛,百人大旗一面,红夷炮一门。城下设人供应饭食昼夜不停。拆毁无用房屋,将砖瓦移于城上杀敌。 弩师黄鸣岗与其徒千余人赶造小弩千张,小箭数万支,专射攻城者手。又将季从孝所合毒药敷箭头,射人见血立死。徽商程壁更是倾家荡产前后共捐十七万两白银作为守城之资。 清军二十余万人连攻江阴十余天不能下,反而死伤万人,清将博洛令南明降将刘良佐劝降,闫应元以:“古有降将军,无降典史!”回应。 清军劝了降不成,只得下令强攻,连攻八十余天,在小小地江阴城下,清军二十五万大军损失七万五千人,其中包括清庭所封的七王、翼王、十王都死于城下,大将以上更是高达十八人。 到巾秋节时,城中已守近八十日,城墙到处岌岌可危,城巾百姓携酒登城,面对城下乌牙牙的清军营寨,坦然赏月。掌管军粮的许用作曲,制弓箭地黄弩师弹琴,众百姓集体高唱: 宜兴人一把枪, 无锡人团团一股香, 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 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 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 城将破时,闫应元留下一副对联:“八十日戴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遂率千人进行巷战,闫应元身中三箭,自知难以突围,拔刀刺胸跃入湖中。忽然有几双手把他拉了上来,那是敌军的。他被俘后,汉奸刘良佐抱着他就哭,博洛亲自劝降,闫应元骂不绝口,英勇就义。 城破后,恼羞成怒地清军屠城泄愤,城中军民奋起反抗,无一投降,等到清军封刀时,二十余万江阴人,仅留下五十三名活口。 当然这一个时空,满人连老巢都被唐军所战,自然再也不可能发生此事,郝摇旗选择到达江阴的时间为太阳刚出来不久时分,江阴的民众望着海上突如其来的宠大舰队,都是惊愕万分。 此时江阴的知县为林之骥,他在另一个时空中,满清占领应天府后就挂印而去,属于那种无多大能力,但对气节还是看重的书生,听到唐军从海上铺天盖地而来,顿时慌了手脚。 主簿莫士英向他劝道:“大人,唐军势强,不可相抗,何不早降,仍不失富贵。”莫士英却是一个软骨头,在林之骥挂印而去之后,他当起了代理的县令,马上投降了清军。 唐军到底不同于清军,大势已去之后,林之骥无法可想,只得答应了投降,唐军兵不血刃的进入江阴,应天府的门户就此向唐军趟开。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四章 大战重 在郝摇旗到达江阴时,唐军已完全撕下了与弘光朝和平共处的面纱,唐军大将刘芳亮、拓养坤和左光先三人分别在扬州和和州(今和县)方向对弘光朝发起了进攻。 和县古名历阳,因“县南有历水”而得名。周朝属扬州之邑,春秋、战国属楚。秦嬴政元年,置历阳县,属九江郡。汉属淮南国,晋属扬州淮南郡。唐为和州,辖历阳、乌江、含山三县,宋沿唐制。明直属南京。 和州地处皖东,长三角地区的边缘,为江淮水陆之要冲。左挟长江,右控昭关,天门峙其南,滨涂环于北,这里有西楚霸王项羽拔剑自刎的乌江、李白驻足吟唱的天门山、刘禹锡贬谪和州的居所“陋室,”明太祖登临点兵的镇淮楼。 无论是扬州还是和州,都是应天府的最后一道屏障,无论何处丢失,南京马上就直接面临着唐军的进攻,弘光朝上下顿时紧张起来,谁还顾得上身后江阴的丢失,毕竟从江阴到应天府,水道还有四百里,比起扬州和和州迫在眉睫的危急来,差得太远。 此时王泽的使团还在浙江境内,根本就没有到达福建,听到如此大变,只得停下了脚步。而弘光帝还抱着一丝希望,派人分别到刘芳亮和拓养坤两人军中,要求解释误会,并愿向唐军赔款。 刘芳亮对待弘光朝的使者颇为客气,亲自接见,不过一句话就将使者的脸吓得发白:“本督此番是为灭明而来,弘光朝不灭,本督决不收兵。” 而拓养坤出身绿林,性情火爆,为将多年还难改本性,听到弘光朝使者过来。直接吩咐士兵将其割耳驱逐出去。连左光先的求情也毫无用处,使者只能用手掩着失掉的双耳凄凄惨惨的回到应天府。 弘光朝上下顿时死了求和的心思,只是扬州有史可法还可以抵抗。和州却面临兵力不足,无大将应对的局面,唐军已在和州城下集起了二万大军,和州的兵力不足五千,如果不派兵救援,只怕数天之后就会被唐军攻下。 弘光朝在应天府还有四万大军。但能领兵之人却几乎没有。一班文臣策手无策。最后兵部尚书阮大城无奈,只是亲领了二万人前往和州救援。 首先发起进攻地是扬州地刘芳亮大军,刘芳亮本来以淮安府吸引住史可法的大军,史可法的军队屯于城下一月之久,早已疲惫不堪。只要派出数千人就可以击溃这支明军,刘芳亮正准备如此做时。却被李鸿基派出地特使制止,最后功亏一篑,被史可法发现了谁安城中有异,及时逃离。 等到刘芳亮发现史可法大军逃走时,再想追击已经是来不及了,淮安府苦守一个月的成果顿时化为乌有,让刘芳亮颇为郁闷,只是不让他先前出击,仍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刘芳亮虽然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李鸿基不让刘芳先前对史可法出击,自然是不愿打草惊蛇,弘光朝在浙江的实力还是不弱,刘芳亮就是消灭了史可法的数万大军,也不会对弘光朝的实力减弱太多,反而给了弘光朝从容退到浙江地机会。 李鸿基自然不愿在浙江再和弘光朝大战一场,浙江此时有二十万大军,就是再无战力唐军也得付出不小代价,再说在浙江大打出手地话,把浙江弄地惨破,更非是李鸿基所愿,只要在应天府一战成功,将弘光朝先灭了,再迫降浙江的明军才能将损失减到最小。 只是要将弘光朝消灭在应天府,非要有奇兵不可,否则就这么直愣愣的攻过去,弘光朝抵抗不住,逃跑的速度可不会慢,郝摇旗的东海舰队就被当成了这支奇兵,李鸿基才不让刘芳亮对弘光朝打草惊蛇。 唐军养精蓄锐数月之久,眼看到手地肉又飞了,自然憋了一肚子火,刘芳亮一到扬州城下,便率军每日强攻,城下每天都大炮轰鸣不止。 这次唐军准备充分,城下大小火炮近百门,唐军已经不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攻城器具了,除了大炮,唐军连云梯也很少用,其它撞车,楼车之类统统被唐军抛弃。 因扬州靠江,唐军并没有选择四面围困,只是分攻北门和东门,每一面墙下,唐军都准备了五十多门大炮,对城墙进行轰击,打开缺口后再出动步兵进入城中。 扬州被攻地第一天就险象环生,被唐军的火炮打开了数个缺口,密密麻麻的唐军向缺口涌去,而明军被唐军的火炮之威轰击的仿佛丢了三魂七魄,城中空有数万兵军,竟然无人敢上去迎战唐军。 眼看扬州就要被唐军轻易攻破,史可法不顾自己文弱之躯,亲自杠着大旗守在一个缺口旁,大喊“杀贼!杀贼!” 他的亲兵为了保护他,奋不顾身的挡在史可法的前面,冲上来的唐军毫不客气,用火枪向着史可法猛烈射击,明军在史可法前面死了一层又一层,最后缺口竟然被明军用自己的尸体堵了上来。 后面的官兵才如梦初醒,用早已准备好的各种砖石将缺口重新堵上,刘芳亮见失去了机会,怕接下来唐军会有无畏的伤亡,鸣响了撤军的信号,唐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扬州城才堪堪守住。 接下来唐军又用大炮重新打开了不少缺口,不过,明军经历过一次炮火,已不象初时那么震憾,在军官的严令督促下,明军的官兵冒着唐军的炮火一直坚守在城墙的最前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各个缺口堵住。唐军再也找不到第一次可以轻易进城的机会。 双方的战事成拉据之势,史可法慢慢稳住了战线,不过,扬州每天在唐军的炮火之下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而唐军只是消耗一些炮弹而已,很少再出动大规模的步兵攻击,只是慢慢给扬州的明军放血。 唐军对和州的攻击却是另一番景象,唐军地两个主将拓养坤和左光先两人分攻北门和西门。两人仿佛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攻得猛烈。炮弹象不要钱一样雨点般落到了和州地城墙上,和州城小,五千名官兵守城已算得上重兵云集。 偏偏唐军的火炮射程极远,全城都在唐军炮火的覆盖下,明军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躲藏地安全之所,唐军炮击了一天都没有停止,和州的城墙已是大段大段塌陷,守城的官兵更是死伤惨重。士气全无。许多人打定主意。只要唐军一攻进城,就投降了事。 唐军看到城墙破败,却没有出动步兵攻击的意思,到了天黑炮击就停了下来,第二天。又开始了炮击,明军走投无路。投降无门,一个个叫苦连天,总不能对着唐军的大炮投降,只得苦苦坚守。 等到阮大铖率军到了和州时,和州西、北两面城墙完全塌陷,城中也是坑坑洼洼,明军五千人马伤亡大半,说不出的凄惨,阮大铖和身后地明军看得暗暗惊心,阮大铖差点想丢下大军就此逃回应天府,想到若是丢了和州,应天府也不一定安全时,才止住了逃跑地念头。 发现明军来了援军,唐军停止了攻击,拓养坤派人进城,要求明军全体投降。 和州原先地守军都恨得咬牙切齿,援兵没到之前,你若随便派一个人来,大家肯定没有二话,投降了事,现在援军到了,这里作主的人也换了,敢情你以为援军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投降啊。 际大铖面对唐军劝降的使者也是为难,他看到和州的惨状已是心惊,不过,自己的两万大军到了战场一兵未动就投降,实在也说不过去,他只能添着脸道:“不如请贵使向拓将军回复,给本部堂三天时间考虑如何?” 那名唐军使者在军中地职位不过是一名最小的武官,却颇有胆识,面对弘光朝地兵部尚书毫不客气,喝斥道:“要降便降,不能等我大军攻城,尔等再想降也无机会。” 际大城到底身处高位,被唐军这么一个小兵喝斥再也拉不下脸:“好,本部堂就在城中等你们来攻,来人,将使者送出去。” 那名唐军使者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城外走去。 阮大铖的几名家兵看得大怒,他们跟在主人身边,什么时候不是耀武扬威,如何受得到了唐军一个小卒的羞辱,其中一人向阮大铖劝道:“大人,唐使太过无礼,不如杀了祭旗。” 他满以为能得到自家主人的赞赏,哪知却被阮大铖一个大耳光刮了过来:“胡闹,如此一来就和唐军不死不休,我们哪还有退路。” 阮大铖的亲兵只能无语,搞了半天,自家的大人还是想投降,却是不肯爽快。 他们哪知道阮大铖的心思,大唐和弘光朝之间孰强孰弱,他一清二楚,眼看唐军撕破了脸,他料想弘光朝很快就会支撑不下去,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唐军投降。 只是刚到这里就投降,他却怕身后的名声难听,好歹也要支撑半天,成全一下自己的名声,到时再降,就是为了保全将士们的性命,迫不得已,反正投降的人多了,大家也不会把目光集中到他一个人头上|本书转载拾陆k文学网|,有此打算,那名唐军的话再难听,他也不敢如何。 阮大铖既然不肯投降,唐军就再也没有二话,使者一回到营中,马上重新发起了炮击,雨点般的炮弹重新落入城中,将刚来的二万明军炸得哭爹喊娘,四处寻找躲避之地。 见到唐军炮火的威势,阮大铖暗暗心惊,他赶紧命令亲兵帮他找到一个稳妥的藏身之所,只是唐军的炮弹毫无规律,到处可以打到,挨不挨炸,全凭运气,城中的民居也没有一处能够挡住唐军炮弹的攻击,让阮大铖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阮大铖的亲兵在一家大户人家找到了个地下室,相对安全,他毫不客气的将原来的主人赶出来,自己和亲兵住了进去。 等挨到了天黑,阮大铖再也没有勇气抵抗下去,趁着唐军的炮击停止下来,赶紧派出人员向唐军请降。 刚才唐军的炮击中,已有两枚炮弹落到了这户人家中,虽然离他的地下室较远,阮大铖却着实下了一大跳,唐军的炮弹落到哪里就是一个大坑,谁又能保证这个地下室绝对安全,万一被活理,更是连棺材都省下了,哭都没处哭去。 见到阮大铖请降的使者,拓养坤并没有为难,马上答应了下来,并派人通知了左光先,一起进到和州城中。 际大城总算松了一口气,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唐军的大军进城,见到了拓养坤的大旗,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口里道:“罪官阮大城参见大将军。” 拓养坤见到阮大铖一身锦袍玉带,腰悬美玉,虽然人过中年,全身细皮嫩肉,保养极好,倒也是仪表堂堂,只是奸滑异常,名声早已臭不可闻,弘光朝任用这样的人做兵部尚书,不亡也难。 他对阮大铖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只是对方竟然是诚心归降,也不好太过无理,阮大铖跪在地上,他却不愿伸手去扶,只是淡淡的道:“你能归降我军,也算有功,本将自会向皇上禀报,起来。” 际大城听得心中大为欢喜:“多谢将军抬爱,小人一定对皇上和将军忠心耿耿。”正要再拍几句马屁,拓养坤不等他起身,已是一夹马肚,走到了前面。阮大铖抬头不见拓养坤的人影,只得讪讪的起身,跟在唐军的身后入城。 和州一投降,应天府的外围直接面对唐军的攻击,整个弘光朝大为振动,许多人都认为应天府已无兵力固守,商议着要再次迁都。 只是此时迁都已经晚了,郝摇旗的水师在江阴就分出了五千人马改走陆路,这五千人都带了马匹,骑兵何等快捷,早已绕到应天府的身后,将弘光朝逃路的路线彻底封死。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五章 南巡之议 此时郝摇旗的舰队已逆流而上,到达了号称长江第一矶的燕子矶,并在燕子矶成功登陆,燕子矶山石直立江上,三面临空,形似燕子展翅欲飞,因称燕子矶,燕子矶总扼大江,地势险要,矶下惊涛拍石,汹涌澎湃,是应天府重要的长江渡口和军事重地。 可是此时整个弘光朝都在惶恐不安,如此重要的渡口竟然除了衙役没有一个兵丁守卫,那些衙役见了唐军庞大的舰队逆流而上,吓得脱下身上的号衣就溜走了,连给应天府报信的人都没有,直到数个时辰后,唐军的舰队直抵应天府城下,弘光朝才知道燕子矶被唐军所占。 弘光帝听到燕子叽被占,唐军的水师已直抵城下,慌忙召集内阁大学士高弘图、马士英和重臣姜曰广、赵之龙、钱谦益等人相商。 朱由崧近段日子过的并不好,田成被处死,再也没有一个太监敢胆大妄为替他在全城搜集美女,也没有人半夜派人出城替他捕捉癞蛤蟆,朱由崧只得把精力全部放在吃喝上,如今更是肥胖的走几步路就会气喘如牛,弘光朝的重臣甚至怀疑皇帝哪天如果不小心摔在地上,他还能不能再爬起来。 在太临王坤的帮助下,朱由崧坐进了龙椅,众臣参拜完毕,朱由崧喘匀了几口气,迫不及待的道:“唐贼已兵临城下,何去何从,还请各位爱卿速给朕拿出一个主意。” 马士英开口道:“万岁,唐贼势大,如今和州已失,长江天险又不足凭,应天府只有区区两万兵马,守城已是不足,万岁不如起驾前往浙江巡视。” 朱由崧听得连连点头:“好。好,爱卿等皆可以随驾前往。” 朱由崧还不笨,他自然知道前往浙江巡视其实是逃跑,怕在场的大臣担心会被留下来守城而阻止他去。他故意说让大家一起走,那就皆大欢喜口 姜曰广连忙阻止道:“万岁不可听从马大人之言。” 朱由崧睁圆了他的一双小眼,将姜曰广后面的话打断:“姜学士。朕也知应天府是太祖定都之地,不可轻弃,可是现在应天府已不可守,你难道要朕象崇祯爷一样被唐军所擒,蒙受耻辱吗?”说完,朱由崧还挤下了几滴眼泪。 姜曰广连忙跪了下来:“微臣该死。臣非是要阻止万岁出巡。实在是唐军已将出巡之路阻断。若是在城中,将士用命,倘可以等待浙江兵马救驾,若是万岁出巡,臣怕离城不远。就要落入唐贼之手。” 唐军的骑兵出现在应天府的后方,也是近几日之事。朱由籁向来不关心这些军国大事,全部交给了马士英处理,马士英得知后,不敢将此事呈报上去,转而扣压了下来,朱由农一直不得而知,姜曰广此言一出,朱由崧顿时惊得脸色发白,转向其他重臣:“果真如此否?” 高弘图、钱谦益等人自然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干脆谁也没有向皇帝禀报,一个个转头等着看马士英的好戏。 马士英见众人都不回答,知道大家是想让自己来出头顶罪,他以前有阮大诚地支持,两人一个把持内阁,一个把持兵部,将权力牢牢撑握在手中,如今阮大诚去了和州,半天时间不到就投降了唐军,让马士英颇受责难,只是皇帝对他还算信任,高弘图,钱谦益等人还是奈他不何,如今唐军已兵临城下,这些东林党人念念不忘抓自己的把柄,马士英心中不由对几人鄙视了一番。 只是他身为内阁首辅,此事也不可能躲过去,见众人不回答,只是硬着头皮道:“禀万岁,城外不过是一些小股的唐贼虚张声势而已,臣以为,以万岁天威,唐贼必不敢阻挡,万岁不必太过顾虑。” 马士英打定主意,你们想给我扣个隐瞒军情的帽子,我偏不如你们所愿,拼命也要鼓动皇上出城,若能逃到浙江当然最后,逃不出去大家要死就一起死。 朱由崧听到只不过小股唐军,果然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此次出巡就由马爱卿全权负责,朕就定在明天离城。” 马士英还没有回答,高弘图等人已是大急,皇帝若是出城,凶多吉少,十有会落到唐军手中,高弘图马上道:“万岁,城外地唐贼绝不是马大人所说的小股队伍,臣有准确消息,唐贼在城外的骑兵就不下万人,万岁万万不可出巡。” 听到高弘图所言唐军骑兵就有万人时,朱由崧顿时骇了一大跳,高弘图也不是故意夸大其词,唐军骑兵从江阴北上,沿图经过不下七八州县,才绕到应天府地身后,面对唐军滚滚而来的骑兵,没有一个州县敢出兵拦阻,自然分不清唐军到底有多少人。甚至说唐军有数万人地都有,只是高弘图故意漏掉了唐军步兵没说,其实唐军并没有一名步兵,高弘图话中之意却不免让人联想到步兵更多于骑兵。 若是唐军有如此多的人绕到了身后,自然是马士英的责任,至少一个失职不报是肯定的,马士英当然不肯承担这个罪名,大声对高弘图地话反驳,一口咬定唐军不过是小股人马,高弘图是故意危言耸听。 朱由崧自然希望马士英所说是实,如此他还有逃到浙江地希望,如果照高弘图如此说,他除了在城中等死就无法可想了,只是高弘图地说法得到了钱谦益和姜曰广两人的支持,让朱由教实在难予相信马士英所言。 朱由崧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步崇祯的后尘,最好的结果也是囚禁一生,不由哭了起来,连对马士英欺骗自己的处罚也忘记了。 众人看着也是心酸,姜曰广大声说道:“万岁,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微臣愿前往城墙,领兵守卫应天府,只要臣在,必不让唐贼进城。” 朱由崧哽咽道:“城中只有区区两万兵马,如何能与唐贼千军万马相敌,不如放下兵器投降,朕只要能做一个逍遥地国公足矣。”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没想到经高弘图这么一吓,朱由崧胆气皆丧,既然有投降之意,高弘图连忙大声道:“万岁不可,唐贼狼子野心,万岁若是投降,恐怕……” “恐怕什么,唐贼既然对崇祯爷没有无礼,对朕自然也不会太柯,只是朕从此失去了自由,再想拥有美酒佳肴亦不可得。”朱由籁说完,眼泪流得更急。 众臣都作声不得,若是投降,唐军对皇帝的处置多半是如此,唐军既然没有杀崇祯,也没有杀各地擒获地番王,自然不会杀弘光帝,只是如此一来,大明三百年来的江山就彻底完了。 高弘图放声大哭:“太祖爷,当年你南征北战,张士诚,陈友谅何等英雄,大元更是残暴无比,一一被太祖剿灭,后世子孙却如此窝囊,还没战就想着要投降,太祖爷,老臣无能,到了九泉之下也愧见于你。” 朱由崧被高弘图指着鼻子大骂,却是作声不得,什么尊严,脸面,哪比得上性命重要,若是不降,万一自己没于乱兵之中才真是冤枉。 姜曰广被高弘图一翻话所激,却是顾不得其他,豁然道:“启禀万岁,臣有一言起奏!” 朱由崧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听到姜曰广有事起奏,忙道:“爱卿请讲。” 姜曰广慨然道:“臣愿保万岁出城,南行浙江。” 朱由崧疑道:“爱卿刚才不是说城外已有唐贼的大股骑兵,不宜出城么?” 姜曰广心道:“此一时,彼一时,刚才是想说服你坚守城池,可是你既然要投降,那还不如出城一博,冲出去固然好,冲不出去,一个死难的君主总比未战而降名声要好的多。但此话当然不能直说。姜曰广连忙措伺应对。 高弘图、钱谦益等人也想到了此点,见皇帝询问,钱谦益忙道:“禀万岁,城外虽然有大股唐贼,然只要将士用兵,拼死一战,未必不能保皇上出去,若是冲不出去,皇上再另作他想也不迟。” 朱由崧大为意动,如果能到浙江继续享受皇帝的生活,他又何尝愿意做唐军的俘虏,至于浙江再能做多久的皇帝,他却不愿多想。 只是朱由崧想起路途颠簸难行,他平时连从后宫到朝会的大殿都难得走路,从河南到应天府的路程他倘且记忆犹新,一路上吃尽了苦头,虽然大路分时间都有马车代步,却还是被颠得全身酸痛,更别说马车通不过之地他不得不走路时,脚上肿起的硕大血泡,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 朱由崧迟疑道:“爱卿可知,从此地往浙江,道路好走否?” 钱谦益等人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此时皇帝还掂记道路是否好走,其他文臣对兵事都是一知半解,也无人到过浙江,自然不知浙江的道路如何。一时也不好回答。 姜曰广怕朱由农退缩,连忙回道:“请万岁爷放心,从应天府到浙江一路畅通无阻,车马可以直达。” 姜曰广统过兵,朱由崧对他的话总算有几分信心,终于下定了决心:“朕意已决,明天前往浙江南巡。”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六章 逃亡之路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整个皇宫都好象在晃动,朱由崧此时正在宫中用膳,想起明天就要出城逃亡,望着他原先喜爱的满桌饭食,朱由崧却难予下咽,巨响来后,放菜的桌子都好象跳动了数下,朱由教手一抖,筷子拍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向太监王坤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王坤更是脸色煞白似雪,牙齿都打着颤:“回万……万岁爷的话,好象是大……大炮……炮的声音。” “炮声?唐贼已经对应天进攻了吗?” “奴才不……不知。” “来人,来人,”朱由崧咆哮起来,几名小太监连忙跑了过来:“万岁爷有何吩咐?” “快出去给朕打探一下情况回来。” “是。”几名小太监又是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朱由崧再也没有胃口,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数十个小太监和宫女赶忙进来,将桌上的菜肴端了下去。 他在椅子上动了数下,却是起不了身,王坤连忙过去将朱由藉扶了起来:“万岁爷,你当心点。” 朱由崧这才颤魏魏的起身,将全身肥肉压在王坤的身上,王坤苦着脸只能尽力支撑着朱由崧的身体,向身后的几个太监连使眼色,几个小太监连忙上前一起扶住朱由崧的身体,王坤才轻松下来,不由抹了一把冷汗,这万岁爷的身体也委实沉重了一些,恐怕都可以当得宫中五六个小太监的体重。 在几个小太监的扶持下,朱由崧总算坐到了为他准备的锦榻上,刚才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万岁爷,是唐军在江上的舰队。” 王坤在旁边笑道:“万岁爷放心,江上离皇宫有数十里远,敌人的大炮打不到这儿来。” 朱由农点了点头,微闭着眼:“传歌舞。以后不知朕还有没有机会再观了。” “遵旨。”王坤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太监连忙出去,不一会儿,一队宫女进来,在大殿上载歌载舞起来。 “轰隆隆”又是几声炮响,朱由崧感到座下的锦榻连着跳了数下,正在起舞的宫女惊声尖叫起来,朱由崧地耳朵都感到嗡嗡作响。这个爆炸声绝不是王坤所说的离皇宫还远。 门外几名锦衣卫已走了进来:“禀万岁,贼军的炮弹落在了前殿,这里已不安全。请万岁爷移驾。” 朱由崧大惊失色:“不是说敌军的舰队离这里有数十里远么?” 一名锦衣卫回道:“禀万岁,这不是敌人舰队上打过来的炮弹,唐贼在燕子矶上架起了火炮,正好可以打到皇宫。” 说话间,又是几声巨响。这次离得更近,房檐上的灰尘扑扑的掉落下来。朱由崧大为惊惶:“快,快抬朕的软轿来。” 由十六名太监杠着地大桥抬了过来,朱由教的身手芟得敏捷起来,推开了扶着他的几个小太监,一步跨上了软轿,不停地催着身后的太监:“快。抬朕出去!” 等朱由崧从皇宫里出去时,唐军的炮声已经停止,皇宫的前殿挨了一颗炮弹,地上留下一个大坑,现场还留下了斑斑血迹,那是几个倒霉的宫女所留,朱由崧看得更是提心吊胆,拼命地催促身下的太监快走,直到离皇宫数里远才停了下来。 此时燕子叽上,唐军水师从船上拆下来的数门大炮还在冒着热气。刚才就是这几门大炮对着皇宫射出了十几发炮弹,由于相距太远,只有三枚炮弹落入了皇宫上,正当炮兵想再接再厉时。却被自己的指挥官停止。 一名炮兵不解的问道:“大人,为什么不让再。” 燕子叽上负责的人是唐军的一名骁骑少校。他接令只是用几门大炮骚扰一下弘光朝的皇宫,可没说过要把皇宫毁了,回道:“你懂什么,应天府迟早要攻下来,这里地皇宫以后说不定皇上还会来住,打坏了岂不是要重修。” 朱由崧当然不知道发生在燕子叽上的事,唐军的炮击虽然停了下来,他也不敢再回到皇宫中,只得在一个大臣家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就在二万大军的护送下急匆匆的出城,直奔浙江方向而去。 皇帝一出走,还带走了城中全部的军队,而且根本没有大臣留守,应天府顿时乱了起来,大臣几乎全部跟着皇帝的车队出走,城中只留下了一些衙役,人心惶惶中,根本弹压不住全城的局面。 许多富贵人家都如梦初醒,赶忙收拾细软就跟着出城,而城中的地痞流氓乘机大势作乱,纵火、抢劫无所不为,一时之间整个应天府顿时乌烟瘴气。 唐军也没有料到只是对着城中打了数炮,第二天弘光帝就会弃城逃走,虽然早有安排,不怕弘光帝会跑掉,只是若不尽快进城恢复秩序,任由城中混乱起来,应天府必然会遭到重大损失。 只是唐军根本没有作好进城的准备,和州地拓养坤、左光先两人虽然有数万大军,可是都还没有过河,能进城的只是唐军的水师,目前登岸的只有燕子叽上不到二千地唐军。 燕子叽的位置太过重要,不能丢失,从中最多能分出一千五百人,这一千五百就是进城,若大地应天府撒下去也无异于杯水车薪。 郝摇旗得知情况后,不由对弘光朝上下破口大骂,他一面派出快船向燕子叽上的唐军发出命令,一面赶紧找寻登岸的地方,此时舰上的人员也已不多,水师在江阴分出了八千人上岸,其中三千人留守江阴,五千人绕到应天府身后。整个水师舰队不过一万五千余人,从舰上再抽调一万人已是极限,否则整个舰队就要失去机动力。 应天府的城门早已大开,到处是夺路而逃的人群,等到燕子叽上的唐军首先到达城下时,逃跑的人才止住了脚步。向家中返回,见到唐军进城,许多正在街上乘乱打劫之人,纷纷逃跑,大街上到处是丢弃的财物。 可是发现唐军人少时,许多人又蠢蠢欲动,有一对人甚至冲进了皇宫,对宫内的东西大势破坏。一千多唐军疲于奔命,防不胜防,直到水师的大队人马进城,吩咐禁街后,应天府的秩序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眼看着离应天府越来越远,弘光朝地大臣和士兵纷纷向身后看去,见到城中有火光冒起,自然知道有人肯定在乘乱纵火打劫。许多士兵都是本地人,他们的父母家人都还留在城中,想到自己独自逃走,有的士兵忍不住哽咽起来。 这种哭声马上传染了出去,更多的士兵加入了痛哭的行列,慢慢由小哭变成了大哭,转眼着整个队伍的士兵都痛哭失声,行军速度也越来越慢起来。 朱由崧坐在一辆特制的大马车上。八匹全身雪白无一根杂毛的御马拉着马车,跑得平稳无比,他地车上装满了美酒和美食,还有两名宫女在旁边服侍,朱由崧大感满意,此番出逃,比起上次从河南逃跑不异千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朱由崧暗夸马士英不亏为自己信重的大臣,办事妥贴。 他对于丢于应天府虽然有点难过。但想起到了浙江,可以重新过以前的帝皇生活,就将不快全都丢下,听到队伍中传来地哭声。朱由教吃了一惊,连忙叫人传马士英过来。询问道:“怎么回事?” 马士英也乘着马车,被皇帝派人请过来,自然得改为骑马,他只是骑了一小段路,只觉得屁股生疼,见皇帝询问,只好回道:“禀万岁,可能是将士们舍不得离开应天府,故而哭泣。” 朱由崧放下心来,哭就哭,只要能保着他到浙江就行,挥手让马士英退去,马士英强忍着屁股的疼痛,重新回到了马车中。 不一会儿,朱由崧又派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叫他,马士英暗暗叫苦,重新跨上马背,好在此时行军的速度极缓,马士英催了一下跨下的骏马,只是小跑了一段路,就来到了皇帝的马车前:“万岁有何事吩咐?” 朱由崧询问道:“马爱卿,朕怎么感到队伍行进地速度越来越慢?” 朱由农的马车是由广东周家帮忙制成的,不但有极好的防震设备,而且座椅下铺了大量柔软的皮毛和丝绸,可以说毫无颠簸之感,他当然巴不是马车越跑越快好,却忘了士兵可是都用双脚赶路。 马士英连忙回道:“万岁,将士们多是步兵,不能跟上万岁的马车,再说他们心忧家人,速度慢下来也是正常。” 朱由崧大声道:“不行,命令所有人加快速度,跟不上的人严惩不怠!” 现在是逃跑,能加快速度当然最好,否则唐军从后面追上来,后果不堪设想,马士英暗暗自责,这个还需要皇帝提醒。他退下去之后,马上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前进,军官们都有马骑,在他们的马鞭催促下,队伍行进地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只是这种快速当然不能持久,不一会儿,速度又慢了下来,这次不用皇帝提醒,马士英也知道该如何做,他严令各个军官催促自己的部下跑步前进,跑得稍慢一点的就是一鞭子抽下去。 在各个军官的严令催促下,士兵们不得不拿出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二个时辰后,已离城六十里,来到了一个叫拓塘镇的地方。许多士兵都已累得气喘如牛,有些人甚至已经虚脱,无论军官们怎么鞭打,士兵们都已不愿起身,许多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仿佛死人一般。 马士英无奈,只得向朱由崧请示,朱由崧恨恨的道:“打,打到他们起身为止。” 姜曰广连忙拦住,禀道:“万岁,不可,士兵们已疲惫,不如暂且休息一下,否则激起军变,反而不美。” 朱由崧听到兵变,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只得道:“那好,传令休息一盏茶时间。” 马士英把命令传了下去,士兵们都没有精力欢呼,多数人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愿动弹,还有一部分人干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盏茶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朱由崧传令起驾时,依然没有人动弹,他们从早上出发,奔跑了数个时辰,已是又累又饿,若是慢步走上一段时间还好,这么一坐下休息,身上更泛,任由军官怎么鞭打,喝骂,就是没有士兵愿意起身。 朱由崧无法,只是传令继续休息,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朱由崧再次传令起驾,许多人依然不肯起身。 朱由崧这次不肯再妥协,他发怒道:“不愿起身之人,皆杀无赦。” 在军官们刀剑的逼迫下,士兵们总算慢悠悠地起了身,只是行军速度比普通百姓行路还要慢,朱由崧不停的命令加快速度,军官们急了起来,对士兵的鞭打越发频繁。 许多士兵背上鲜红淋漓,有的人甚至直接仆倒在地,活活累晕过去,对于这样地人,军官毫不怜悯,直接一刀下去,丢弃在路旁。让士兵们暗暗惊心,打消了装晕作逃兵的打算。 一阵唏呖呖地马声传来,正在行军中的皇帝座驾陡然停了下来,朱由崧打了一个晃,差点被摔出了马车,他大叫起来:“怎么回事,马车为什么停了?” 王坤就跟在朱由崧身边,他搭眼向前看去,前面的队伍全部已停止前进,隐约可以看见乱成了一团,他忙回道:“万岁爷,前面好象出事了。” 朱由崧惊慌的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唐军追来了?” 姜曰广从前面远远纵马过来,向朱由崧禀道:“万岁,前面的士兵都不愿赶路,要求打尖休息。” 朱由崧听到不是唐军过来,松了一口气:“告诉他们,不准休息,给朕赶路要紧。”朱由崧车上有的是美食,他可以边坐车边吃,自然不愿意士兵打尖担搁时间。 姜曰广还没有回答,前面的哗然声越来越大,马士英从前面狼狈的赶到朱由崧的马车旁,哭丧着脸喊道:“万岁,不得了,造反了!”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七章 大败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明一代,由于实行军屯制,卫所兵父子,兄弟同时当兵是常见之事,应天府的这两万官兵有一大半出自于卫所,军中的父子,兄弟当然不在少数,军官们对掉队,晕过去的士兵惨酷无情,终于激起了士兵的愤怒。 前方的一个张姓士兵累晕过去后,当军官想将这名士兵杀死丢弃时,反而被他的两个兄弟杀死,自知闯了大祸的两兄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鼓动其他士兵一起跟着造反。 士兵们又饥又累,而军官骑在马上,对他们又打又骂,心中早已憋了一团怒火,两人稍一鼓动,其他人马上群起响应,将身边的军官拉下马来杀死,这股动乱越闹越大,很快卷进去了数千名士兵。 后面的军官已发现了不对,及时将叛乱的士兵隔开,才没有让整个队伍乱起来,只是双方形成了对持,队伍当然不可能再前进。 得到前方的情景,朝中的重臣都围到了马车旁,等弘光帝拿出主意,弘光帝茫然无措,惶急的道:“各位爱卿,如何是好?” 马士英恶狠狠的道:“这些刁民目无君王,全部杀了。” 姜曰广连忙道:“不行,这数千人非同小可,若是激起他们的死志,就是把他们杀了,必定损失惨重,何况没有造反之人,同情他们者必有不少,若加入其中。说不定反受其乱。到时叛乱越来越大,如果皇上有损伤,谁人能担当?” 朱由崧打了一个冷颤,照马士英的做法,姜曰广说地大有可能发生,马士英其实也知自己所说不可能,说得只是气话而已。见姜曰广反对,便不再开口。 高弘图在旁边道:“万岁,昔日安禄山进京时。唐明皇在出行途中也遇到过士兵叛乱,不得已,唐明皇下令诛灭了引起叛乱地贵妃兄妹,并赦免了参与叛乱的士兵罪行,唐明皇才得以继续前行,万岁可以照此办理。” 众人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朱由崧得传下旨意,全军暂时休整半个时辰。前面参与叛乱的士兵只要停止对抗,全部赦免,其中包括领兵的张氏两兄弟。 大明毕竟有数百年的统治基础,皇帝的话对普通士兵还是很有威信力,听到可以休息,又赦免了自己以前的罪行时,大多数士兵都选择了顺从,任由张氏兄弟再鼓动也无用,少部想借机生事之人见无人跟随,也乖乖的放下了兵器。 一场叛乱总算消弥于无形。不过,全军也只得在拓塘镇停了下来,过了半个时辰后,士兵们依然不愿前进,朱由崧无法,只得答应再休息半个时辰。 时间渐渐地过去,远处突然伸起了一股烟尘,这股烟柱越来越大,有经验的人就知道必定是一大股骑兵在行进,看样子正是冲着皇帝的行辕而来。 前方已有人大声喊道:“唐军来了!唐军来了!” 姜曰广、马士英等人都还在皇帝的身边。当然也发现了这股烟尘,弘光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骑兵来接应皇帝,那么唯一可能来的就是敌人,所有人都惊慌起来。朱由崧更是大喊:“快逃,快逃!” 听到皇帝的吩咐。车夫正要将马车启动,姜曰广将车拦住:“万岁,不可逃走,这队骑兵足有数千人,若是万岁丢下大队,轻易就会被唐贼追到,到时没有将士们的保护,万岁如何能够逃脱?” 朱由崧吓得更是大哭:“如何是好,朕该如何是好?” 姜曰广道:“请万岁下令,全军马上结阵对抗,只要到了天黑,臣等自然可以护着万岁冲出去。” 朱由崧如同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还能顾得了其他:“好!爱卿忠心可嘉,朕地安危就交给你了。” 得到皇帝的授权,姜曰广马上大声发布命令,将成一字长蛇阵的明军收扰,抢占山头,众人虽然刚才是懒洋洋的,看到唐军马上就要来了,都慌乱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姜曰广的命令来得正是时候,士兵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集结起来,不一会儿,大部分人已经结队完成,不再是被骑兵一冲就散的长蛇阵。而且将附近的山头全部抢占成功。 前面的骑兵越来越近了,明军已可以看到唐军身穿的黑衣黑甲,隆隆地马蹄声更是震耳欲聋的传了过来,明军士兵虽然一个个脸色发白,所幸都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没有一个人逃离,大家都明白,面对敌人的骑兵,如果想逃离大队,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分别。 姜曰广松了一口气,幸亏远处没有什么高山阻档,及时发现了唐军的骑兵,让自己有时间结阵,否则发现稍晚一点,局面就不可收拾。 拓塘镇两面临水,明军脚下也多是丘陵,这个地形对以步兵为主的明军来说更为有利一些,弘光帝的车驾已经被赶到了一个小山上,围绕着这个小山。明军已结成了一个圆阵,这也是姜曰广有信心将时间拖到夜晚的原因,若是在平原和唐军遇上,这仗就不用打了。 转眼间唐军的前锋离明军只有数百米了,远处就象一片乌云一样象明军压了过来,明军的长枪兵在前,将中间地道路挡住,而两侧的山头布有数千弓箭手,他们大多在小山的半腰以上,如果唐军胆敢冲击路上的骑兵,山上地弓箭手会毫不客气的发射长箭。 过来地唐军显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前头的一名将领扬了扬手,止住了队伍,一阵唏呖呖的马声过后。数千名骑兵组成地滚滚洪流顿时停了下来。扬起地灰尘飘到了明军的阵营中。 普通的明军士兵都是心头一紧,握着兵器的手不由颤抖起来,唐军起兵以来,都保持了战无不胜的神话,无论是面对以前的官军,还是蒙古人,满人,唐军都如同风卷惨云一般,如今轮过自己要面对。没有一个士兵不是心头忐忑。 这次领军而来的唐军主将是李劬,李劬不但与皇帝同出身于李继迁寨,而且又是李鸿基亲自培训的第一任军官,可以说是皇帝嫡系中的嫡系。他曾在小小地临县,以不足千人的兵力阻挡贺人龙的五千大军数天之久,将贺人龙打得损失折将。后来曹文诏亲领了数万人马攻城,还被李劬派兵冲出了城池,曹文诏见事不可为。黯然绕城而过,攻打临县身后的离石府。 正是由于李劬的奋力阻挡,后面的离石府得到了增援的机会,使得唐军第一次进攻太原顺利破城,曹文诏兵败被贬,李劬在这次战役中立下大功,连升数级,被调到兵部任职,后来唐军组建水师。出于对李劬的信任,又将他调到水师营中,地位仅在马守印和郝摇旗两位宿将之下。 而今唐军地水师分为东海和南海两支舰队,李劬在东海舰队中的职位依然排在第三,只是不但郑兴不敢把他当成下级看待,就是郝摇旗有时也要对李劬客气有加,这次水师转为骑军绕到应天府身后,统军人物自然非李劬莫属。 见明军的队伍井然有序,李劬对明军的组织能力不由高看了几分,只是如果明军脸上没有那种惊慌的神情。那就更加完美,若两军士气相同,这个地形还可以和唐军对抗,如今明军未战胆气已丧。阵形再好也是无用。 “传令,将军中所有的狙击手调出来。”李劬根本没有让骑兵对明军队列冲击的意思。那样即使攻下了来,也会让唐军损失惨重 很快,军中所有狙击手都被调了出来,水师多是炮战,只有短兵相接时才会用到火枪,狙击手没什么大用,并没有配备,只是这支部队本来就是要上岸作战,李劬临时申请了五十支狙击步枪,选出军中的神枪手,在海上边航行边训练,如今已是似模似样了。 这五十名狙击手一到前头,李劬马上喝了一声:“射击。” “砰,砰”枪声响起,前头的数十名明军脑花四溅,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血洞,有地洞口比别人显得更大,那是有两人同时瞄上了的倒霉鬼。 望着前头扑倒在地的袍泽,明军上下顿时心寒,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太可怕了,整个明军的阵线顿时传来一骚动。 姜曰广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唉叹了一声:“完了,唐贼太过狡猾。” 他竭力传令让士兵镇定,同时让所有的军官都让出自己的马匹来,想组成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部队,姜曰广已看出唐军的狙击手不多,如今唯有下定决心,就是这两千人全死,也要将唐军的狙击手全部消灭,否则让唐军这么数十人,数十人地消灭下去,不消片刻,明军的士气就要崩溃。 只是没等姜曰广的骑兵组织好,前面的长枪兵已是受不了,唐军射过四轮,明军不过死伤了一百多人,整个明军前面三千人地队列已是崩溃,他们生怕下一刻唐军的子弹就会射向自己,拼命往后跑去。 所幸唐军没有追击,否则这么数千人冲向本阵,明军整个阵线都有崩溃地可能,姜曰广手忙脚乱,连忙命令斩杀了上百溃兵之后,才止住了这支崩溃的队伍,重新在后面列起队来。 前面又传来了一阵混乱声,这次崩溃的是一个山坡上的弓箭手,这些丘陵虽然高不过十数米,数十米。还是可以有效减慢唐军骑兵的冲击,姜曰广将弓手全部安排在山上,就是要负责保护长枪兵的侧翼。 只是长枪兵已经崩溃,唐军的狙击手当然把目光对准了他们,这些弓手虽然占了有利地形,但他们的弓箭射程即使是神射手也不过百米,唐军特制的火枪射程超过了四百米,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狙击手一找上他们,弓手马上就死伤惨重。 这些弓手的意志比长枪兵还不如,唐军只射击了三轮,所有的人呐喊一声,转身就朝山下跑去,有的人甚至连弓箭也丢弃在地。 这边的弓手崩溃,唐军的狙击手已瞄准了另一边山头的明军弓手,这个山头更大,明军布置了两千弓手,见到唐军的狙击手瞄准了他们,所有人都是心惊胆战,双腿打颤,最前面甚至有几人吓出了尿来。 一名士兵突然丢下了手中的弓箭,跑出了队列,哭着大喊:“投降,我投降。” “砰”的一声枪响,那名士兵喊着的声音中断,身体晃了数下便仰面栽倒在地,额上照样是一个大洞。 李劬放下了正在冒烟的短枪,毫无怜悯的开口道:“射击。”这个明军冲出太前,进入了李劬短枪的射程,不用唐军的狙击手就死在了李劬的枪下。 听到射击的声音,唐军的狙击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板机,又是一阵“砰,砰”的响声,山坡上明军的弓箭手顿时倒下了一片。 李劬的亲兵在旁边奇怪的问道:“将军,那人要投降,为何也要射杀?” 李劬回道:“现在不是受降的时候,若是受降反而会打乱我军的阵形,只有让他们逃跑,才能将明军的阵形打乱,将我军的损失减到最低。” 亲兵恍然大悟,果然,在看到唐军不受降的情况下,这队弓手崩溃的更快,唐军的狙击手只射击了一轮,数千名弓手就作鸟兽散,拼命向大营逃去。 李劬见再也没有明军阻挡,轻夹了一下马腹,命令道:“跟上。” 姜曰广刚收拢好了长枪兵,此时正在收拢败下来的弓兵,接着又是一队弓兵败下来,后面的唐军马蹄声更是得得作响,就象死神一样压了过来,不时有士兵被唐军射倒,这点伤亡对数万人的大军来说其实只是皮毛,明军的伤亡到现在也不过数百人,这数百人的伤亡却彻底压跨了明军,前面的人拼命向后面挤去,他们只想离唐军越远越好。第八卷一统中原第九十八章弘光被擒 无论姜曰广再怎么喝斥,已经是无济于事了,没有一个士兵还会愿意对唐军抵抗,他们拿出了吃奶的劲,向四面八方逃去,那速度远比在军官们鞭子抽笞下更快,眨眼间,刚才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整齐的明军队伍全部瓦解。 姜曰广身不由己的败兵涌着向后退去,他扭头向弘光帝所在的小山看去,见到朱由崧的马车向山下跑去,整个山头也乱成了一团,他知道此时已是回天泛力,大喊了一声:“皇上,微臣无能,先行一步了。”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杀刎而死。 姜曰广一死,没有人主持大局,明军崩溃的更快,两万明军,加上各个大臣还有他们的家眷,跟在弘光帝身边的宫女,太监近三万人,就象散了架的羊群,跑得到处都是,唐军开始还要一路冲杀,到后面却不忍再杀下去,因为只要冲到了身边,明军马上就会跪地投降,也实在不必再杀。 数千唐军象赶鸭子一样重新把散开的明军赶到一起,只要不反抗,就可以保住性命,见到唐军不再杀人,惊魂未定的明军也停止了逃跑,被唐军赶成了一堆一堆,蹲在地上不敢乱动,毕竟两条腿跑不过唐军的四条腿。 朱由崧看到前面乱了起来,心中已慌了神,他拼命叫前面的车夫驾车逃跑,他虽然所用的是马车,但拉车的全是好马,跑起来不比唐军的骑兵慢上半分,竟然让他冲了出去。身后的锦衣卫连忙跟了上去。 只是跑了二十余里,马车已经慢了下来,他身边的护卫已不足百人,其余人都已经失散,前面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镇子。朱由崧命令车夫停了下来,向太监王坤询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王坤一直在朱由崧的身边,朱由崧命令车夫驾车逃跑时,他抢到了一匹马。才能跟上朱由崧地马车,听到皇帝询问,他忙答道:“回禀万岁,前面是绿扬头。” “绿扬头,绿扬头?这个名字不吉利。我们绕过去。” 王坤倒没有想到这个名字有何不吉,只是皇帝既然如此吩咐,那照办就是,马车转了一个头,向绿扬头的侧面绕了过去。 后面一股烟尘扬了起来,朱由崧虽然逃得快,但他的目标最大,唐军自然不会放过,已派出数队人马追击。在朱由崧停车转向担搁的一点时间,追兵已迅速接近。 朱由崧边催车夫拼命地打马逃跑,边扭头向后看去,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追兵的旗帜了。朱由崧更是吓得大叫大嚷。 侧后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朱由崧扭头看去,更是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前面的绿扬头里冲出了一队唐军骑兵,这必是唐军算准了朱由崧的逃路,先抄近道在绿扬头埋伏下来。没想到朱由崧却没有走这条道,眼看猎物要绕过去。唐军再也顾不得暴露行头。追了出来。 王坤拍了一下胸口,暗道好险,皇上到底是真龙天子,他说名字不吉果然就有埋伏,眼看追兵越来越近,王坤看到身边还有一百锦衣卫,灵机一动,大声命令道:“你们全部停下,在这里阻档追兵。” 那些锦衣卫听到王坤的命令,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弘光帝,朱由崧得到王坤的提醒,连忙也道:“正是,你们给朕拦阻追兵。” 剩下的锦卫衣无奈,只得停了下来,望着远去的马车,眼中都发出不忿的目光。 留下了人阻挡追兵,朱由崧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这些锦衣卫能够阻挡一下,至少又可以和唐军拉开一大段距离。 他不时回头看去,见到从绿扬头出来的唐军已首先追上了锦衣卫,令朱由崧气得吐血的是锦衣卫根本没有和唐军交战,唐军一到跟前,他们就下马投降,稍稍担搁了一会儿,锦衣卫在唐军的裹胁下,也向前追来。 朱由崧看得目瞪口呆,却是无可奈何,他身边如今只剩下一个车夫和王坤了,连车上地两个宫女也在他逃跑时赶了下去。 又赶了数里路,前面的一匹白马突然发出一声嘶叫,接着就倒了下去,竟然是活活累倒了,这些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但长期养在皇家的马厮中,养尊处优,最多也是养马人每天牵出去溜几下,短途冲刺那是谁也比不了,一旦长途奔袭,耐力不足地毛病便暴露了出来。 上午行军时这些马已走了六十余里地路,只是跟着步兵混杂在一起,并没有快跑,马力尚还支持得住,可是现在短时间就跑了二三十里的道路,这些马何等娇贵,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了。 这八匹马是套在一起,倒下了一匹,除非让马车停下来,否则就是想将绳索解开来也不可能,那匹马被拖在地上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便被拖得鲜血淋漓,一路血色的走下去,那匹马还没有死去,不住的发出哀鸣口 其余白马也是极累,被一匹马拖着,速度更慢,唐军的骑兵却是养精蓄锐已久,虽然奔袭了数十里,依然保持了极快地速度,眼看身后的唐军越来越近,朱由崧唬得失去了方寸,一个劲得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见到还是无用,朱由崧干脆拿起马鞭劈头盖脸地朝车夫身上抽去:“死奴才,快点,快点!” 车夫咬着牙,不敢还手,只能拼命的鞭打前面的马匹,前面的白马身上全是殷红的血迹,白马已经变成了红马,无奈马儿已疲惫了极点,中间又夹着一匹倒地的马,如何能快起来。速度已慢到比人走快不了多少。 又是一声嘶叫,终于又有一匹马支持不住,倒了下来,这下其他马再也拉不动了,停在前面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眶着还流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口 朱由崧见马车彻底不走。呆了一下,丢了下马鞭,索性唉叹起来,王坤倒是忠心。骑着马一直跟在朱由崧身边,见朱由籁大哭,连忙翻身下马:“万岁,镇定,镇定。你可以骑着奴才的快马逃走。” 朱由崧眼睛一亮,顿时止了唉叹:“快,快,扶朕上马。” 王坤把马牵到车旁,让朱由崧跨上马背,朱由崧的身体上刚一上去,那匹马就被他压得身体矮了一下,不过好在挺住了,王坤把缰绳交到朱由崧手里:“万岁。快走走!” 见到王坤将马让给自己,朱由崧倒是有几分感动,泣道:“爱卿今日之义,朕以后有机会。必定报答。” 后面追兵的马蹄声已经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离此不过数百米了,王坤忙在朱由崧地马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一下:“万岁,形势危急,这些话等到奴才能再见到皇上时再说。” 那马被打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嘶叫。突然人立而起,朱由籁那料到如此情况。他年轻时虽然骑过马,马术却根本不精,成为世子后更是数年没有上过马背,这马一立起来,朱由教一下子就从马背上滑落,拍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那马陡然觉得身上轻松起来,欢叫一声,撒开四肢就奔跑起来,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王坤傻了眼,这马在自己身下温顺得很,没想到却不愿驮皇帝逃命,大概是看到了拉车的同类惨状,才坚决要把弘光帝摔下马背。 朱由崧数百斤地身体,掉在地上仿佛去掉了半条命,嘴里只剩下哼哼叽叽了,王坤大急,连忙跑到朱由崧身边,叫了起来:“万岁,万岁,你怎么样了?” 朱由崧大声呻吟起来:“痛死朕了!” 王坤松了一口气,使劲拉着朱由崧的手:“来,万岁爷,奴才扶你起来。” 只是凭王坤的区区力气,怎么能将朱由崧扶起,王坤累了半天,朱由崧也起不了身,反而连王坤也累得坐在了地上。他想叫车夫帮忙,转眼看去,车夫却乘马车停下来时,悄悄走了。 王坤喘了数口气,正想再接再厉,好呆将皇帝扶到车上,突然见到了自己身上被一片阴影罩住,他抬头一看,顿时呆了,数百名唐军就站在身旁,后面还跟着那些锦衣卫,从他们一动不动的情况来看,多半不是刚到。刚才显然是在看戏。 见王坤已发现了他们,数百名唐军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唐军将领指着朱由崧问道:“这就是你们的皇帝么?” 一个锦衣卫百户闪了出来:“回禀大人,他正是弘光帝。” “皇帝如此脓包,焉然不亡。”那名唐军将领轻蔑地说道。 其他唐军将士都附合起来,那些锦衣卫在旁边也对弘光帝指指点点,王坤大为气愤,指着这些刚才还护着皇帝逃走的锦衣卫破口大骂道:“不忠不义的贼子,你们世受国恩,这么快就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们的祖宗。” 一些尚有羞耻心的锦衣卫顿时停止了笑容,脸上尴尬起来,王坤乘机喝道:“还不过来扶皇上起身。” 几名锦衣卫犹豫着走上前去,想伸手扶又不敢,不由都望着领头的唐军,那名唐军将领想起李劬吩咐要活擒朱由崧,点了点头,几名锦衣卫才敢伸手将朱由崧扶起,让他照样坐到车上。 朱由崧见到落到唐军手中,嘴里的哼哼声连忙停了下来,生怕眼前的唐军一刀把他杀了,坐到了车上,才放下了心。 唐军命令几名锦衣卫将中间倒在地上地两匹白马解开。其中一匹已经死了,另一匹却又挣扎着起身,唐军许多都是爱马之人,他们在转为水军之前多是骑兵,见到这七匹马累成这样,舍不得将他们累死,干脆。将其余六匹马的笼头也全部解开,命人牵着,给朱由崧的马车套上了两匹锦衣卫换下来的马,拉着朱由崧慢慢返回。 朱由崧逃命时奇快无比,唐军也是以最快地速度追击,回去时唐军顾惜马力,却只是由跨下地马儿慢步行走,直到一个多时辰才返回了两军交战的拓塘镇,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唐军已打扫好了战场,并扎起了营帐,俘虏们都交出了武器,被看守了起来。 明军共二万人,包括随皇帝出逃的其他人员,总共近三万人,除了死伤二千余人外,基本上都做了俘虏,弘光朝的大臣更是一个没有逃掉,押送弘光帝的唐军是最后回来,在之前为首之人已派人快马报告,听到擒起了弘光帝,所有地唐军才放下了心,没有继续派人追击,此时见到弘光帝被押了回来,所有的唐军都欢乎起来。 唐军自身伤亡极微,明军根本没有组织过象样地反抗,一场大战下来,才死了七人,重伤十人,唐军此次只来了三千人马,其余还有二千人马作为威摄力量,阻止应天府附近的各个府县对弘光帝出逃的大军进行增援,以三千骑兵对阵敌人二万人,己方伤亡不足二十名,将对方全歼,还俘虏了对方的皇帝,可以说是军事史上少见的大胜。 听到弘光帝带了回来,李劬亲自到营外看了一眼,见到弘光帝臃肿的身材还有害怕得发抖的神色,李钠就没有了兴趣,吩咐将弘光帝和其他被抓的弘光朝重臣关在一起就不再理会。 除了姜曰广自杀外,高弘图、钱谦益、马士英、赵之龙等重臣全都被关在了一起,见到弘光帝进来,众人慌忙跪拜,只是拜过之后,君臣却只能相顾流泪。 外面的唐军热火朝天,大声欢笑,开始尽情的享用自己的晚餐,一阵香味传来,让高弘图等人更是受罪,弘光帝还好,他车上装有足够多的吃食,逃命时尚不忘吃上几口,如今肚子尚不太饥饿,而高弘图、钱谦益等人只是中午时分在自己的马车上吃了一点干粮,数个时辰没有进食,如今肚子已经饿得发慌,只是却不好意思向唐军请求要吃的。 好在唐军没有忘记他们,唐军将士饱餐过后,也给他们端来了一下剩饭剩菜,这些平时他们看也不看的东西,此时却吃得分外香甜,连朱由崧也忍不住取了一些品尝。 第二天,唐军拨营起寨,押着这数万名俘虏,向应天府赶去。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九十九章 大厦已倾 唐军三千名骑兵押着二万多俘虏向前逶逦而行,虽然明军都已放下武器,人数到底相差太多,李劬只能吩咐慢慢而行,速度比弘光帝逃跑时慢得多。 王坤忠心护主,唐军对这个太监倒是有几分敬意,让他重新到弘光帝身边照顾,虽然同样是俘虏,弘光帝到底是帝王之尊,唐军还是让他坐车而行,而王坤也沾光坐上了马车。 至于其他大臣,明军军官刚没有这么幸运,李劬对弘光朝的重臣没有半点好感,有心让他们吃点苦头,除了女眷外,所有人统统被迫用双脚走路,军官还好些,可苦了这些文官,平时连上朝下朝都要坐轿而行,哪走过如此长的路。 昨日他们都是坐马车而行,尚嫌车内颠簸,今日走不了多远,双腿便是生疼,刚想停下来休息,监视的唐军就是一马鞭下来,只得继续跄踉而行,想起昨天明军正是如此驱赶士兵走路,他们不由暗叹昨日走得太快。 那些明军普通士兵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官员狼狈无比时,无一人上前搀扶,反而暗自窃喜,感激唐军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行走了快二十里路,已是花了一个半时辰,许多文官都已脚底冒泡,苦不堪言,马士英、钱谦益等人倘且还能强忍,忻城伯赵之龙平日养尊处忧,一身肥肉,却是怎么也支撑不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旁边监视的唐军连着抽了数鞭,也毫无作用。 其他文官见有赵之龙带头。也接连坐了下来,整个队伍不得不停止下来,李劬得知情况后,快马走了过来。见到一大群文官团团坐在一起,旁边的唐军士兵接连抽着鞭子也赶不起他们。 李劬皱了一下眉,问道:“怎么一回事?” 一个唐军指着赵之龙道:“将军,这个家伙怎么也不肯再走,其他人也就接着坐下了。” 李劬看了一下赵之龙身上的衣服。认出了那是大明郧贵地官袍,李劬除了对弘光帝关心一下,其余官员都认为无足轻重,自然不认识赵之龙,见赵之龙不走,心中大为恼火。 以现在的速度赶到应天府至少也要到天黑。如果再让他们担搁下去,天黑了也未必能赶得到,李劬可不想再在野外过上一夜,不由大声喝问道:“为何不走?” 赵之龙气哼哼的道:“本伯走不动了,要杀就杀。你们如此折辱本伯,存何居心?” 李劬回道:“让你走路,如何是折辱,快起来,不然休怪本将不客气。” 赵之龙斜瞥了李劬数眼,见他年轻,料想也不是什么高官,大声嚷道:“叫你们主将来。本人是朝庭忻城伯,身份尊贵无比,和这帮小卒走在一起,不是折辱又是什么?” 如果昨天有人敢不赶路。早就被军官们杀了扔到道路旁边,明军士兵敢怒不敢言。如今大家都成了俘虏,赵之龙还念念不忘他的身份,附近听到此话地明军士兵眼中都发出恨恨的光芒,几名士兵忍耐不住,喊道:“他不走,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更多的明军士兵喊了起来。 李劬倒是没有料到明军的士兵和官员之间一下子变得如此对立,不过,这对唐军来说是一件好事:“听到了吗,再不起身,这就是你的下场。” 听到这么多人喊杀,赵之龙地身体哆嗦了数下,索性在地上啕哭起来:“老夫不活了,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李劬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弘光朝的忻城伯会撒赖,一时之间倒是无法可想,好呆他也是弘光朝高官,若是在战场上杀了那没有二话,既然活捉了,如此处置,那得皇上说了才算。 一名亲兵见到李劬为难,在旁边道:“将军,这些人走路太慢,反正还有不少空车,不如让他们上车,这样行军速度也可以加快。” 李劬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这些文官。一个个神情憔悴。有气无力。知道再让他们走路下去,恐怕全军晚上还真的要在外露营了,让他们吃苦没错,若是连累自己也要受苦就划不来,厌恶的盯了赵之龙一眼:“别啕了,本将就给调马车来。” 给这些文官们调配马车之后,行军的速度果然加快了许多,赵之龙刚才其实是怕得要命,只是实在受不了苦,还不如死了痛快,此时坐上了车,心中又得意洋洋起来,扫了一眼身边地同僚,道:“若不是本伯据理力争,各位还在用双腿走路,说起来,各位还得感谢本伯才对。” 众人心中一阵厌恶,他们自然看到赵之龙是如何据理力争的,纷纷转头无言,不搭理赵之龙,赵之龙见如此,也觉得无趣,大骂众人没有良心,坐上了马车就忘了他这个功臣。 队伍经过绿杨头时,王坤记起了朱由崧昨天所说的地名不吉之语,忍不住询问道:“万岁,不知此地名称有何不吉。” 弘光帝垂头道:“我大明以火德而兴,尚红,这里绿色扬起,正是水的颜色,我是大明天子,从此经过岂不是不吉?” 王坤‘哦“了一声,总算解开了一天的迷团,只是皇帝明明没有进绿扬头,还是被唐军擒获,这又如何解说,何况昨天出逃时还经过绿杨头,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王坤突然又想起和唐军地交战地,那里是拓塘镇,那不是明摆着是大唐开拓之地吗,昨天真不应该在哪里停留,王坤和弘光帝一说,朱由崧也大为感叹,早知如此,兵变就该讯速镇压下去。离开了拓塘镇,说不定不会落到唐军手中。 这两人在车上说得长息短叹,驾车的唐军听得不耐烦,斥道:“别妄想了。我们将军三日前就开始派人查探各个路口,你们无论跑到哪里,都逃不脱俘虏的命运。” 两人顿时一窒,再也不出话来,那名唐军不再管他们。专门驾着马车,这辆马车拉车的马换成了四匹,虽然不如原先地八匹白马神骏,耐力却好上许多,用来驾车正是合适。 由于速度加快了许多,一行人在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前就赶到了应天府,此时应天府除了唐军的水师官兵外,拓养坤和左光先的队伍也已过来了上万人,整个应天府的唐军增至了两万多人,城中局势已完全控制,变得秩序井然起来。 听到弘光朝上至皇帝。下至百官,全部被李劬一网成擒,拓养坤、左光先、郝摇旗都到城门口亲迎李劬地到来,看到弘光朝的高官一个押了进城,两旁围观的民众心中涌起百般滋味。 弘光朝成立后,应天府由陪都变成帝都,百姓却根本没有享受这天子脚下的好处,弘光朝地大小官员贪得无厌。拼命搜刮,让民众对这个朝庭已是失望透顶,成立不到一年时间,弘光小朝廷已从江南刮了两千万两白银之巨。许多原先地殷实人家都被逼得倾家荡产,更有甚者是家破人亡。 但应天府到底是明太祖龙兴之地。这里享受了三百年地繁华,百姓对大明的感情根深蒂固,眼看昔日高高在上的大臣一个个成了唐军的阶下囚,而且连皇帝都不能避免,倒是伤感更多了几分。 唐军当然理会不到普通百姓的心情,大唐虽然立国,但比起明朝数百年地根基来讲到底还浅,许多人或许没有意识到,他们对大明能否死灰复燃还有隐隐的担心,如今连弘光朝的皇帝也抓住了,大唐接连俘虏了明朝两位皇帝,弘光朝的实力在浙江,扬州虽然还不弱,却已成为了地方势力,这种担心自然成了多余,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看着那些大臣押了进来。 李劬进到了城中,一顿接风宴自然是少不了,对于李劬地这次大胜,众人都是羡慕不已,此番如果灭明成功,李劬无疑是最大的功臣,只是郑兴暗自嘀咕,自己在东海舰队中的职位恐怕要让贤了。 第二天,拓养坤,郝摇旗等人一面派出快马到福州给皇帝送信,一面开始遣散俘虏的数万明军,这些普通的明军士兵不能一直白养,他们多是应天府附近的卫所兵,对于这部分人,唐军统统取消他们军户的身份,转为普通的农民,并从应天府高官壕富手中收剿地良田拿出一部分分给他们。 大明的军户身份低微,能转为农户,分到农田,已是让他们感激不尽,唐军不用担心他们再心向前朝,至于那些锦衣卫还有一部分御林军,他们多是从朝中的大臣,那贵子弟中选出来的,唐军自然区别对待,多是直接遣送回家,至于良田则没有他们地份,许多人家还被抄没,唐军数万人在城中,根本不怕有人不服。 而朝中的大臣则和弘光帝关押在一起,等待皇帝地旨意再处理,只是弘光朝虽灭,但浙江明军实力丝毫没有消弱,史可法仍然在扬州和刘芳亮战在一起,郝摇旗与拓养坤一商量,逼迫弘光帝发出数道圣旨,命令史可法和何腾蛟向唐军投降,甚至连广西,云贵的明军,拓养坤等人都不忘给他们发出一道旨意,让他们投降。 广西,云贵两省隔着唐军的地盘,以前弘光朝有旨意也传递不过去,如今唐军特地派出人员护送给他们的圣旨到达广西,云贵两省,这两省的军民正在与张献忠苦苦作战,又与朝庭失去联系好久,不知他们得知苦盼的朝庭旨意竟然是命令他们投降时,会有如何反应。 最先接到弘光帝旨意的自然是扬州的史可法,刘芳亮对扬州的进攻一直没有出全力,很少出动步兵攻城,多是用大炮对墙城进行轰击,这些天来,扬州的城墙已被刘芳亮轰塌了数遍,每次史可法又在夜间把它修了起来。 只是扬州城的军民在唐军的炮火下死伤惨重,史可法虽然可以一直组织全城的军民修补城墙,但士气却不可避免的越来越低,唐军一直处在明军攻击的范围之外,史可法又没有勇气出城与唐军决战,这种只挨打不还手的战争,军心严重被动摇。 史可法苦苦支撑着扬州的危局,他每日睡眠不足二个时辰,经常亲自到城墙鼓舞明军的士气,才使官兵的意志没有崩溃,扬州和应天虽然只是隔江不远,只是江上被唐军的舰队隔断,应天府失陷的消息史可法无从得知,接到弘光帝的圣旨时才知道皇帝又被唐军俘虏,他顿时大叫一声,喷出了一口鲜红,就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史可法醒来时,已是过去了数个时辰之久,他已回到了家中,只有史德威陪在他身边,史可法连忙道:“快,封锁全城消息,务必不能使大家知道应天府失陷的消息。” 史德威叹了一口气:“父亲大人,此事全城已知,再封锁已经晚了。” 史可了一下,才大叫一声:“谁敢动摇军心?” 史德威道:“父亲大人,大势已去,不如按圣上的意思行事,降了。” 史可法狠狠的道:“放肆,有敢言降者必杀无赦。” 史德威不敢多言,安慰了几句,让史可法安心休息,史可法却不肯休息,挣扎着起身,要出去巡视城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传来了唐军进城了的声音。 史可法大惊,晃了几下就要摔倒,史德威忙将史可法扶住,史可法一把将史德威推开:“快,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史德威出去,史可法的一个亲兵闯了进来:“部堂大人,不好了,监军高岐凤和总兵李栖凤打开了城门,向唐军投降,唐军已经入城了。” 史德威一把揪住了报信亲兵的脖子:“你胡说什么,没有部堂大人的命令,谁敢投降?” 那名亲兵道:“史将军,小人所说句句是实,高公公说奉皇上旨意向唐军投降,部堂大人卧病需要休息,就不用打扰大人。” 史可法挥了挥手,示意让那名亲兵下去,史德威放开了那名亲兵,担心的看着史可法,劝道:“父亲大人,既然已经降了,不如……”后面的话史德威却不敢说下去。 史可法双目呆立,讷讷自语:“大厦已倾,吾该如何自处,吾该如何自处?” 第八卷 一统中原第一百章 江山一统(5000+) 史可法呆立半响,又怆然道:“法无力回天。唯有鞠躬致命,克尽臣节而已,你也出去。” 史德威一听就知道史可法存有死志,他连忙劝道:“父亲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投降的是高岐风、李栖凤他们,父亲大人守卫扬州多日,无人不知大人对朝庭忠心耿耿,只要在家中闭门纳客,于名声丝毫无损,唐军恐怕也不会轻易对父亲大人无礼,又何必非要萌生死志。” 史可法喝道:“住口,吾何尝是为了区区薄名而死,吾自幼从师左公,左公得罪权阉,被炮烙,面额焦烂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尽脱,尤嘱吾为国尽忠,今日我若芶且偷生,死后有何面目见吾师。” 史德威见劝不动史可法,只得退出了房门,守在外面,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咣铛”的一声,再推门进去时,史可法正坐着当中的椅子上,脖子上一道血迹,汩汩的鲜血直流,旁边掉了一把宝剑。 见史可法横剑自刎,史德威不由伏尸大哭,他哭得昏天黑地,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可惜,可惜。” 史德威转头看去,却是数名唐军打扮的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大约三十多岁,全身身着一身铠甲,威风凛凛,高岐凤、李栖凤等人都一脸恭敬的站在旁边,史德威知道来的必是唐军中的高官,他本来有降意,只是史可法刚死,心中充满了一丝悲愤,冷然叫道:“我父已死,尔等还要怎样。” 高岐凤在旁边喝斥道:“大胆,见了刘总督还不行礼。” 史德威厌恶的看了高岐凤一眼。若不是他抢先投降。义父说不定不会自刎而死,正所谓新仇旧恨,高岐凤看到史德威目光不善,正要再耍一下威风,已被那名唐军将领喝斥:“退下,史大人对弘光朝忠心耿耿,此等风骨值得我辈仿效。既然已死,不可再骚扰其身后事。” 说完,那名唐军将领已退了出去,高岐凤等人忙在身后跟着,唐军后来再也没有派人到史可法府中,史德威得以从容将史可法安葬。 扬州即下。唐军就将目光全部对准了浙江。浙江的何腾蛟接到唐军进攻应天府的情报,忙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前往应天府救援,只是浙江的兵马多集中在浙闽边境,准备接收福建,一时要将全部兵力重调,哪还来得及。 就在何腾蛟将兵力调整好时。弘光帝让浙江全省投降地圣旨已经来到,何腾蛟接旨后茫然无措。浙江地兵力有一大半是客军,若是皇帝还在,前去救援皇帝当然是责无旁贷,现在皇帝已下令投降,来自云南、贵州、广西三省的兵将登时哗变,哗啦啦的散去了一大半,另外没有散去的也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唯有浙江本身的数万兵将还有几分士气。 何腾蛟依然不肯投降,想要靠这数万人在浙江和唐军交战,无奈他的部下却没有信心,一个个劝何腾蛟早降,见何腾蛟不从,趁何腾蛟睡着时,偷偷将何腾蛟绑了,要将何腾蛟送到唐营中投降。 何腾蛟无奈,只是答应部下一起请降,在唐军开到浙江之前,何腾蛟亲赴唐军营中请降,浙江最后的二十万明军兵不血刃地归降了唐军。整个江南已完全被唐军平定。 这场对弘光朝三面进攻的战争,进展的异常顺利,但由于通信不畅,李鸿基得到消息也要七八天之久,这还是依靠军中建立的信鸽系统的功劳,否则从应天府快马到达福州至少也要半月。 虽然唐军与弘光朝相比有巨大的优势,但所谓兵事无常,没有得到确切消息时,心中总有一点不安,就在李鸿基苦苦等待前方地消息时,福州衙役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周若军被调到云南之后,李鸿基任命手下大将田见秀为广东总督,在周家地配合下,田见秀很快接管了广东的军政大权,当接收到香山县时,发现香山县地蚝镜(澳门蚝产丰富,原名为蚝镜,还有“濠江”、“海镜”、“镜湖”等称谓)已全部被葡萄牙人占据,岛上的治安,税收竟然全部为葡萄牙人自已负责,俨然为国中之国。 田见秀身为广东总督,自然不然望自己辖下有个不受控制的地方,只是唐军和葡萄牙人的关系尚好,在唐军只有陕西等内陆省份时,唐军还通过葡萄牙人走私过许多西方的书籍,唐军和葡萄牙人也一直有大量地贸易。 最初随孙元化到达商洛的两名葡萄牙人安尼和安多现在更是在唐军中担任炮兵归德郎将之职。田见秀于是客客气气地向葡萄牙人行文,葡萄牙可以在岛上居住,必须交出治安权和税收权。 葡萄牙人开始在澳门定居,最早在在嘉靖三十六年(557年),而葡萄牙人来华,则是在明武宗正德八年(53年),比占居澳门早四十多年。当时,葡萄牙已于占50年占领了印度果阿,5年又攻占马六甲,海军势力指向中国。第一位到达中国的葡萄牙人是欧维士,他率领的船队于53年在零丁岛附近下锭。 正德九年至十一年即公元54至5年间。葡国船只多艘在安德地(andnade)率领下,几次来到广东,要求入京,都未获得中国官员批准。57年即明正德十二年,葡人又要求进京,同时用武装商船在广东沿海测量港弯。 当时的广东令政使兼海道副使吴廷,接纳葡人进京的申请,并呈文上奏朝廷。翌年,葡国使者被御准赴京,道咪卑利士(topes)作为葡国派到中国的第一位特使在广州登陆,兼程赶赴北京觐见正德皇帝,首先提出通商要求,但没有结果。、 葡人登陆澳门之前。已先到香港屯门。5年正德十一年。他们在屯门葵涌一带设立营寨,装造武器,买卖通商。这些活动,受到中国官员的反对。这时候适逢正德驾崩,52年嘉靖(世宗)即位,接纳朝议,下令驱逐葡人。并拒绝他们朝贡。 523年明世宗嘉靖二年,葡萄牙一支海军舰队,入侵新会县西草湾失败。545年嘉靖二十四年,明朝又禁止葡萄牙船驶入宁波港。这种情势之下,葡人为了打开葡中、葡日的贸易通道,追切需要在中国找一处地方作为基地。只有到广东来。被迫使用浪白澳为泊口。 浪白澳在澳门西南二十八哩处,是中国为防止外国籍商贾侵扰内地。广东市舶司特撰定为外国船只停泊的地方。但该地并非优良海港,孤岛悬海,水土又十分恶劣,居民极少,很难长驻。葡人泊船通商,十分不便。早有心开辟澳门。 嘉靖三十二年(553年),葡国船商藉口航船触礁下沉,进贡物品被浸湿,申请借地晾晒,同时贿赂广东海道吏汪柏,登陆澳门。 葡人经过多次教训,这时已知道同中国贸易,不能不守规矩,所以占居澳门后,已算寻得一个通商门户,比较注意策略。在他们刻意经营之下,澳门成为中西方第一个贸易商婢,墨断了欧洲同中国的海上贸易,宗教和文化也随之发展起来。到了熹宗天启元年,全澳已有人口两万多人,开设有铸炮厂、船厂以及能生产军械火药地手工业作坊。不过,此时地地方行政及司法权力,仍然由大明掌握。 只是随着大明末年天下纷乱,广东归于周若军治下,周若军以贸易起家,许多地方要依靠葡萄牙人,对葡萄牙人有所退让,葡人在澳门的权力越来越大,到如今葡萄牙人竟然把澳门当成了一个海外的行省,还派遣了马斯卡雷尼亚斯为第一任澳门总督。 现在的澳门,葡萄牙人已在前山建寨,立将府,并有陆海兵近两千,大小船只五十艘,分驻守放澳门外围各岛屿,除了每年向香山县缴纳地租五百两白银,广东政府对澳门再也插不上手。 现在田见秀要派人接管澳门的治安和税收权,马斯卡雷尼亚斯当然不干,葡萄牙人每年从日本、朝鲜的贸易中就可以赚到大约八十万两白银,从内陆卖出数十万两白银的货物,还要购买价值一百万两白银地货物运往欧州,如果让唐军收税,以十税一,葡萄牙人仅此就要付出不下二十万两白两的税收。 而且葡萄牙人在岛上多有特权,一旦治安权被唐军收取,葡萄牙人的特权势必都要取消,这对葡萄牙人来说也是不可容忍,只是马斯卡雷尼亚斯深知唐军不是东南亚那些土箸政权可比,用武力绝对行不通,他只得派出特使求见大唐皇帝,希望能说服皇帝,让葡萄牙人继续管理澳门。 亚马留就是带着这个使命,匆匆赶到了福建,听到他是葡萄牙人,暂时充当礼部官员的李过对他倒是客气,安排了他第二天就谨见皇帝。 “番邦使臣亚马留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亚马留来福州之前,倒是匆忙学了一点拜见皇帝的礼议,他却不肯下跪,只是按西方的礼节手按在胸前,鞠了一躬。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跪下。”虽然除了上朝时,李鸿基已基本废除了下跪之礼,只是唐军地官员谨见皇帝时多半还是会下跪,眼见这个番邦小使见了皇帝不下跪,唐军地大臣皆气愤难平,纷纷向亚马留喝斥。 今天并不是什么大朝会,只是听到葡萄牙人的使者前来,李鸿基让福州地重臣也全部到齐,以后少不了要和欧洲各国的殖民者打交道,通过这次召见,也可以为以后与各国打交道定下基调。 亚马留正要辨驳,李鸿基已经摇手:“算了,朕不需要这些繁文儒节,由他。” 亚马留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宋献策已站了出来:“万岁此言差矣。昔日大明万邦来朝时。对皇帝莫不大礼参拜,如今我大唐取代大明,为使番邦敬畏,此礼不可废。” 宋献策一说,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李鸿基看了看亚马留一眼,见他倨傲无比。心想刹刹他的傲气也好,遂点了点头。 众臣大喜,齐向亚马留喝令跪下,亚马留大声道:“陛下,我仍使节,在我们西方。从无给人下跪之礼。” 李鸿基道:“此仍东方。入乡随俗,朕虽然常免大臣下跪之礼。他们仍然坚持要跪,自然不能因为你破例。” 亚马留无奈,想起自己的使命,只是恭恭敬敬跪下磕头,重新大礼参拜。行完礼后。亚马留大声将自己的来意说出。 李鸿基望着眼前地这个葡人特使,笑咪咪的道:“你是说让朕地军队不要进入澳门。也不要收税。” “正是,万岁,当初我们可是和大明政府有协议,澳门以五百两银子一年租借给我们,现在我们依然愿意每年向大唐交纳五百两白银,还望皇帝陛下看在两国友谊地份上,同意我们地请求。”亚马留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侃侃而淡。 李鸿基不由赞了一句:“你的汉语说得不错。” 亚马留也露出一丝得意:“陛下,小人在澳门已生活了十年,故能说汉语。” “十年,十年的时间不短,那你应当知道大明和你们所签的条约中根本没有将税收权和驻军权交给你们,大明不但在岛上设有提调备候行署管理你们葡人的居留及贸易,并在内陆连接的地方设关闸,派官兵把守。 朕还知道万历四十二年,大明还和你们葡人签订条约,禁止买卖人口,禁止买卖私货,可是你们却趁着我朝内乱,数年前不但将岛上地大明官兵赶了出去,还擅自在岛上收取田赋,甚至将我天朝妇女买到南洋作为娼妓,如今还敢和朕提出来让朕的军队不得进入澳门,你们莫非认为朕是个蠢人不成。”李鸿基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最后差点要指着亚马留的鼻子大骂。 田见秀要收回澳门的税权和驻军权,知道葡人不会轻易交出,他虽然是广东总督,也不能擅自与葡萄牙人交恶,只得快马向李鸿基汇报,在亚马留没来之前,李鸿基早已命令搜集所有关于葡萄牙人和大明交往的资料,此番一说出来,顿时令亚马留措手不及。 “你回去告诉你们澳门地总督,他这个总督朕不会承认,朕已将广东、福建两省地各个口岸开放,如果你们想正当贸易,朕会欢迎,如果想作奸犯科,甚至侵占领土,朕这里为不但有长弓、刀剑,还有火枪、大炮,到时身死异地,别怪朕没有事先提醒。” 亚马留顿时失魂落魄,刚开始时大唐皇帝还笑咪咪的,自己还以为使命马上就要达成,没想到眼前地皇帝说翻脸就翻脸,只是他自己理亏,吱唔了半天却不知说什么好。 “来人,给朕送客!”见亚马留不语,李鸿基下达了送客的命令。 几名侍卫走了上来,就要将亚马留提下去,亚马留如梦初醒,大叫起来:“陛下,你就不怕我们撤出澳门,再也不能和欧巴罗贸易。” 李鸿基“哼”的一声:“没有你们葡人,自然会有英国人、荷兰人、法兰西人,贸易只是买卖双方的公平交易,如果你们想凭借贸易想捞取特权的话,朕要你们趁早死了心才好,如果你们闹事地话,朕会下令各省将所有葡人驱除。” 亚马留听到此话顿时呆了,没想到自己的话反而适得其反,此时东方正处于贸易强势期,西方对东方地丝绸、瓷器不可或缺,而东方对西方的货物却是可有可无,一旦大唐对葡萄牙人真的封锁,靠贸易起家的葡萄牙国力立马要下降数成。 想通了此点,亚马留立马软了下来:“陛下,请恕小臣无礼,小臣一定将陛下的话转告给总督大人,让总督大人接受陛下的条件,请不要驱逐我们。” 李鸿基又和颜悦色起来:“只要你们能遵守大唐的法律,朕欢迎你们到大唐贸易,当然不会驱逐你们。” “多谢陛下。”亚马留鞠了一个躬,才怏怏下去,此行他等于完全失败,不过还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真实态度,否则一旦估错了形势,顽抗下去,真要让唐军驱逐葡萄牙人,恐怕回国后,他们这些人都要受到绞刑不可。 亚马留下去不久,贺景持着一封密信,冲上了大殿:“万岁,大喜!大喜!” 众人都转向贺景看去,李鸿基忙让李娃将信接过,展开一看,正是拓养坤、郝摇旗两人攻克应天府,活捉了朱由崧的奏报。 李鸿基不由一拍身后的椅子,大声道:“我军大胜,弘光朝君臣上下被水师将领李劬一网成擒。” 众人都是大喜,一起离座,向李鸿基贺道:“恭喜万岁,江山一统!” 这声音越传越大,最后大殿内外的人全都知道,一齐向皇帝祝贺:“恭喜万岁,江山一统!” 很快这个声音就传遍了福建,传遍了全国,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经过大半年的战争,大唐终于将南明剿灭,一统天下了。 “败了,我军败了,快逃!”战场上到处是明军喊败了的声音,后面的明军再也顾得弹压,也一起逃了起来。整个队伍不可遏止的全部乱了起来。 “突击!”见明军已经混乱,李劬脸上露出了笑意,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第九卷 帝国第一章 分封 大唐历一千零二十二年,(公元1639年)四月,皇帝的亲征取得圆满成功,将弘光朝一举灭亡,率大军返回西安,如今的中原大地,除了贵州,广西两省外,皆归于大唐治下,而唐军收取了东北和蒙古大草原的大片土地,直接统治的国土已远胜前明。 皇帝还没有回到西安,各地的贺表向雪片一样飞向皇帝的行辕,一起恭贺皇帝一统江山,直言皇帝的功绩可追三皇五帝,要给皇帝加上尊号。 李鸿基看到这些贺表自然知道众臣的心思,新朝鼎立时,众人虽然都有加官,却没有进爵,唐军现在唯一封出去的爵位还是前明的崇祯帝,加官进爵,只加官不进爵那些拥有从龙之功的将领自然是不满意,现在是到了为众人进爵的时候了。 皇帝回西安的路上,一一批复了众人的奏章,拒绝各人给自己上尊号的要求,发出旨意,让各地的督抚,将领一起到西安,再定封赏事宜。众臣接到批复,都是大喜,不再坚持给皇帝上尊号。 一路上,百姓都是载歌载舞对皇帝迎接,到了西安时,留守的周凤梧、顾君恩、马维兴等人更是率着文武百官出城数十里相迎。祝贺皇帝得胜归来。不必一一细表。 皇帝归来的第三天,众臣再次上表要给皇帝上尊号,李鸿基将所有的奏章压下,众臣锲尔不舍,一再给皇帝上表。对于尊号这个问题,李鸿基从来没有想过,在他地映象中。好象给自己上尊号最多的就是大宋皇帝,偏偏是大宋皇帝最是窝囊,年年还得付给别人数十万贯岁币。他自然不屑于给自己上尊号抬高自己。 只是众臣的热情也可以理解。李鸿基将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召到宫中。说道:“三位爱卿可知,近来大臣们都欲给朕上尊号,朕不以为然,最近各大臣都有一种想法,中原已一统,剩下地贵州、广西之地只是一点癣疥之疾。不久也必定会被大唐平定,大家已经功成名就,只等朕的封赏下来,便可以荣华富贵的过一生。朕现在可以告诉你们,现在远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地时候,所以朕也不会接受什么尊号,要上尊号等朕死了再说罢。” 三人大惊,他们是文官之首,给皇帝上尊号就是他们发起地,没想到皇帝对此事反应如此激烈,连忙跪下请罪:“臣等有罪,请万岁处罚!” 李鸿基将他们一一扶起:“所谓不知者不罪,三位爱卿可以将朕地意思转达给各位大臣,朕不但在有生之年不会上尊号,也会告戒后世子孙不得在活着时上尊号,否则即为不孝之子。” 三人齐道:“皇上英明!” 李鸿基玩味的笑了一下:“朕英明吗,那么你们给朕上这些奏章岂不是故意要让朕犯错误。” 三人又是一惊,这个罪名他们可呈受不起,连忙又跪了下来请罪,李鸿基大为不耐:“好了,朕只不过开了一句玩笑,你们不用如此多心,今天叫你们来,不过另有一件大事需要与你们商议,那就是百官的封赏问题,你们说说,该怎么封?” 三人都不敢轻易插言,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封赏得再高,别人也觉得理所当然,万一封赏低了,有人觉得不公,闹起事来可不是开玩笑,汉以来,就有不少将领因对封赏不满而起兵造反之事。 见三人不答,李鸿基道:“即如此,那周爱卿你先说。” 周凤梧管理尚书省,六部皆归于高书省管辖范围,职权最重,又是跟随皇帝最久,由他定夺最为合适不过,宋献策、顾君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齐看着周凤梧。 周凤梧顿觉头皮发麻,他忙推辞道:“万岁,此事重大,臣以为需陛下亲定方可,雷霆雨露莫为君恩,对百官的封赏自然由陛下亲定。” 李鸿基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若要周凤梧他们说出对百官的封赏恐怕是不可能:“即如此,朕这里拟了一份各人地封赏名单,你们看是否有缺失?” 三人连忙接过,从上面看起,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周凤梧,周凤梧为尚书右仆射提为尚书令,加封左柱国,并授特进光禄大夫,渭南侯,封地五万顷,年俸一万银元。 周凤梧一看,马上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不敢接受,臣处在后方,功劳当不敢和前方将士相比,更不敢接受陛下的封地之赏。” 自汉以来,大臣的封地从来就是虚封,而明一代,除了番王,也没有谁有封地,就是番王,封地最高地福王也不过二万顷,李鸿基一下子封给周凤梧五万顷地,周凤梧不是欢喜而是惶恐。 李鸿基忙将周凤梧扶起:“你我君臣不必如此,朕如此封赏是经过深思熟虑,有卿坐镇后方,朕才能放心征战,大唐基业,卿功不可没,给卿记首功当之无愧。” 周凤梧大急,忙道:“万岁如此封赏,非是爱护臣,实是将臣至于火烤之境。” 这话实在是急不择言,若是换了一个般人,非大怒不可,皇帝好心封赏,不但不领情,反而口出冤言,这不是不识好歹么,李鸿基却知道周凤梧的想法,前唐亡于番镇之祸,所谓前车之鉴,若是周凤梧接受了封地,大唐境内无异于多了许多番镇,大大不利于中央王朝集权统治,李鸿基在世时尚不会出事,三代四代之后呢,不会出现番镇之祸么,到时不是皇权被推翻,就是各个番镇被朝庭扫除。 李鸿基拍了拍周凤梧的肩膀:“凤梧,你不用急,朕还没有说出你的封地在哪里?” 听到皇帝叫他地名字。周凤梧愣了一下,眼眶不由有点发润,皇帝登极以来。威严越来越重,两人以前亲密无间的关系不再存在,换成了冷冰冰的君臣关系。此次皇帝重新直呼他地名字。让周凤梧好象重回到以前。 见周凤梧发愣。李鸿基叫了一声:“来人,将地图呈上来。 皇帝和三省头头密谈,无论是侍卫还是宫女,太监都离得远远的,听到皇帝叫唤,几个侍卫才拿出一副地图。匆匆走了上来,放在李鸿基前面的案几上,又匆忙下去。 李鸿基将地图展开,周凤梧已反应过来。他打定主意,无论皇帝给他哪里地封地,他都坚持不受,地图渐渐展开,露出了整个世界地全图。 唐军虽然早已证明了大地是圆地,但整个大地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没有见过,李鸿基凭着记忆将世界地图划了出来,因后世和现在的许多地名对应不上,为了少产生谬误,许多地方都是简略无比,这幅地图却仍然是唐军中的机密,唐军中的重臣也少有得见。 见皇帝拿出来的是世界地图,三人都围了上来,这幅图上已标明了唐军直接统治的所有区域,无疑现在唐军统治地地方占全图还是太过渺小,周凤梧第一次看到这幅图时,震憾不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原来中原王朝一直以为的天下即然是如此的小。 就是现在,周凤梧看过此图已不下数十遍了,对大唐所占之地如此小依然是不敢相信,不过唐军之外,图上虽然有不少空白地方,但更多的地方却是证实无差,让第一次见过这幅图地人都马上相信。 三人都对皇帝拿出此图出来有点惊讶,分封大臣,拿出中原的地图就可以,何必要拿出世界地图,李鸿基不理会周凤梧等人的惊讶,将手指着图上的地方:“诺,这里,这里,这些地方的封地爱卿等人都可以自选,如何?” 三人张大了嘴,宋献策忙道:“皇上,这些地方可都是他国之土。” 李鸿基指的地方正是吕宋、安南、缅甸等地:“正是他国之土,但所谓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朕早晚要收取,不但是这里,还有这里,这里,我大唐不取,日后必为他人所得。”李鸿基后面指向的地方正是西伯利亚和美州之地。 周凤梧多次听李鸿基讲过这些地方,西伯利亚到也罢了,一年四季大部分冰天雪地,李鸿基又没有说出那里的矿产,而且即使有矿产也不是现在的技术能开采,只是美州听皇帝的形容,那里物产丰饶,只有少数一些土着居民,而且面积比中原还大,实在不能不让周凤梧等人动心。 只是这些地方路途太过遥远,据说来去一次要一年多的时间,拿下了那些地方如何管理确实是一个难题,皇帝看来是干脆采取分封的方法了。这种分封的方法能尽最大的可能将这些地方快速掌握在手里,即使这些地方日后叛乱也不会对朝庭造成根本性的影响。 李鸿基兴致勃勃的道:“爱卿这五万顷封地只是初步,日后拿下的地方多了,十万顷,二十万顷,甚至一百万顷也有可能。” 皇帝现在开的只是空头支票,不但周凤梧如此,那些将军们的封地也是如此,他们低得能有一万顷土地,高的有二万、三万最高到四万五千顷土地,甚至以后更多,当然这些土地现在还不能到手,要等着他们去打下来。 只是以大唐的实力,拿下周围的几个小国肯定是没有问题,随便一个国家,数千万顷的土地肯定有,只要拿下一个,就够他们分了,他们也不用担心拿不到手。 宋献策、顾君恩二人都是大喜,自唐以后,除了番王,大臣能得到封地绝无仅有,封地所有事务都归被封之人自己管理,还可以建自己的私兵,没有人不会动心,他们连忙继续往下看去。 排在第二位的是高立功,他被封为右都督,加封左柱国,并授特进光禄大夫,紫阳侯,封地四万五千顷,年俸九千银元。 第三位为马维兴,除兵部尚书外,加封少师衔,封为巫山侯,封地四万顷,年俸九千银元。 第四位为宋献策,门下省侍中,加封少傅衔,封为宁陵侯,封地四万顷,年俸九千银元。 第五位为顾君恩,中书省中书令,加封少保衔,封为山阳侯,封地四万顷,年俸九千银元。 以上五位封候,下面封为伯爵的有高一功、李双喜、李守信、李过、李万成、刘芳亮、袁宗第、田见秀、高杰、拓养坤、贺珍、贺景十二人,他们的封地都是三万顷,年俸八千银元。 封为子爵的有任继荣、刘希元、马继先、黑虎星、洪承畴、王长顺、赵良极、左光先、刘宗敏、任继荣、赵胜、周若军、郑芝龙等二十人,他们的封地都是二万顷,年俸七千银元。 封为男爵的有郝摇旗、马守印、卢象升、李岩、陈宇、吴三桂、左良玉刘良佐、贺小风、李劬、孙和斗、张诚、张化等二十五人。他们的封地都是一万顷,年俸六千银元。 此次唐皇封爵一共有六十二人,基本上涵盖了各个部门,文臣受封为一十五人,其余四十七人全是武将,文武相差悬殊,这也是无法之事,俗话说马上取天下,对于一个新兴的政权来说,刚开始自然是武将占绝大多数。五个侯爷中,有三个是文官已是不可思议之事。 周凤梧忙道:“万岁,此份名单似乎不妥,还少了许多应分封之人。” 李鸿基“哦”了一声,拿下名单重新再看:“朕并没有发现少了谁呀?” 周凤梧忙道:“万岁似乎忘了自己和两位贵妃的家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历代开国皇帝,首先大势分封的都是自己的家人,然后就是皇后、贵妃的家人,最后才轮到功臣,前朝更是如此,朱元璋将他的兄弟子妹全部封王。 而本朝皇帝的叔侄中,除了李守信、李过、李双喜三人因功获得封赏外,皇帝其实还有不少亲戚,其中亲叔有李守义、李守正两人,堂兄弟有李自明、李自强、李自刚三人,堂侄有李遵、李适、李逞、李友等十余人。 如今这些人全部没有受封,周凤梧自然要为皇帝提醒。 以下,前八卷完成,其实可以看成是本书的一个结局老茅的大纲后面只计划再写数万字就结尾,只是大家的投票,有九成以上要求老茅继续写下去,以下为投票结果 a统一全国,十万字差不多了百分比:974 b至少也要称霸亚洲,五十万字百分比:1955 c称霸亚欧才行厂百万字百分比:2929 d再过一百万字最好,多多益善嘛百分比:4142 老茅只得接受大家的意见,昨天重新花了一整天时间修改了后面的大纲。在此告诉大家,此书的结局至少还会有五十万字以上,请大家继续支持老茅, 第九卷 帝国第二章 大将归来 听到周凤梧的提醒,李鸿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李守信、李过、李双喜三人虽然是自己的亲戚,但他们的爵位都是靠自己的功劳来获得,其他人自然不能相比。 李鸿基并不认为把自己的亲戚大封一遍才能稳固自己的皇位,恰恰相反,若只凭血缘关系,就封给一大批毫无能力之人爵位,才是对国家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大明所以亡国,宗室太多就是一大原因,李鸿基自然不会重蹈覆泽。 何况李鸿基虽然有李自成早期的一些记忆,但更多的是把自己当成后世之人,以前的那些亲戚李鸿基也未必有多少认同感,只是顾及世人的感受,已赐给了他们不少钱财,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再妄想了。 “朕并不是漏了他们,而是朕根本没有打算加封他们,朕打天下时,他们毫无功劳,若是只因他们是朕的亲戚就加以封赏,未免对于出生入死的将士太过不公,对于国家也不是好事。” 即然皇帝自己的亲戚都不封,那皇后和贵妃的家人更是不用说,皇后还好,家中人烟稀少,两个哥哥分别因功受封为紫阳侯、商阳伯,自然不必多说,两位贵妃家中却是有不少人,龙其是田贵妃家中人数更多,除了一个田虎因功封为淳化男爵外,余者外戚皆不得封。 听完李鸿基的解说,周凤梧更是不敢接受,力陈自己功劳不及高立功等将领。李鸿基笑道:“爱卿岂不闻汉高祖刘邦之狗论,卿之功不下汉之萧何,自然可以当得第一功。若有人不服,朕当以此告戒。” 狗论正是刘邦分封功臣时所说,刘邦打得天下。封官晋爵时。定萧何为首功。 封他为酆侯,食邑最多。许多功臣心里愤愤不平,私下里议论不休。他们说自己跟随刘邦辗转南北,身经百战,而萧何只不过坐在家里发发议论,做做文字工作而已。毫无战功,为什么他地食邑反而比我们多呢? 刘邦闻知此事后,就对所有功臣说:“各位知道猎狗吗?” 众人都道:“知道呀!” 刘邦道:“打猎的时候,追赶捕杀野兽兔子是狗。然而发现踪迹并且指出野兽所在地方的是人。你们只能获得走兽罢了,就像打猎地时候猎狗所获得功劳一样,至于萧何这样的人,他能够发现踪迹并且指出野兽所在的地方,他地功劳就像打猎地时候人所建立地功劳一样。” 刘邦说完这番话,这些闹得最欢的功臣也不言语了。刘邦的狗论奠定了萧何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崇高地位。从此萧何可谓春风得意,人称不倒翁。 李鸿基以萧何谕周凤梧,可见周凤梧在他心目中的看重了,宋献策和顾君恩听得大为羡慕,却知自己不可能与周凤梧相比,周凤梧在皇帝还在金县时就跟随,当时李鸿基在大明的官职不过是游击将军,周凤梧已是县令,虽然职位比李鸿基低,但大明是以文统武,武将通常还要受自己低几级地文官胁持。 李鸿基当时毫无疑问也要受同县的文官监视,周凤梧却甘做李鸿基的手下,不但对李鸿基向蒙古的走私和私扩军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亲自协助李鸿基管理后勤,让李鸿基能专心练兵,才能在后面顺利地建立起商洛的基地。周凤梧还担任过一段时间军官的文化老师,早期跟随李鸿基的将领识字的功劳也有一大半要归功于周凤梧。 周凤梧再无言语,若是还要辞下去,倒是显得虚假了,分封之事就此定了下来,三人回去之后,对各省官员告诫了一番,又听到皇帝的封赏很快就会下来,终于众臣停止了给皇帝上尊号的活动。 数天之后,广东的田见秀发来了奏章,道葡萄牙人已屈服,唐军开进了澳门,接管了澳门的税权和治权,不过,澳门仍然允许葡人居住,葡人正常的贸易仍可以继续进行。 李鸿基接见葡使亚马留后,就准备返回西安的事宜,并没有把澳门的葡人放在心上,毕竟双方实力相差大太,唐军收回澳门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李鸿基没有必要花大太的时间在澳门身上,只是澳门在另一个时空中被葡人割据了数百年之久,李鸿基还是关照了一个田见秀,一旦澳门处理完成,将快速回报。 亚马留从福州灰头土脸的回到澳门后,传达了大唐皇帝的旨意,总督马斯卡雷尼亚斯暴跳如雷,不甘心将澳门到手的权力白白交回,还想和唐军打上一场,逼唐军承认他们的特权,不过,在田见秀调集了数千唐军到金山县,用大炮对着葡军的军营炮击了数十发后,总督马斯卡雷尼亚斯软了下来,接受了唐军的所有条件。 在唐军数十发炮弹的袭击下,葡人已是死伤了近百人,而葡人自己的大炮却根本打不到唐军,巨大的实力差距让马斯卡雷尼亚斯看清了形势,澳门的数千名葡军只得放下了武器,将澳门的税收和治安权利交给了唐军管理,承认了大唐对澳门的绝对统治。 看过田见秀的奏章后,李鸿基将之轻轻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澳门好收,难的是台湾,唐军虽然组建了东海和南海两支舰队,无论是兵员还是火炮数量都要强于荷兰人,但舰队组建后,由于撤换的中下层军官太多,并不适合马上展开大规模的海战,若是强行对荷兰人进行攻击,即使成功的收回了台湾,也必定死伤惨重。 这些海军的将士可是种子,李鸿基一个也舍不得伤亡,只有等那些到商洛军校学习的军官重返舰队,并适应一段时间合,才可以和荷兰人交恶。将台湾彻底收回。 何况现在唐军地技术发展越来越快,蒸汽机的应用也越来越成熟,火车已经在商洛跑了起来。将商洛的各个矿产区与冶炼区连接起来,大大加快了钢铁地制造,再过几年。西安的铁路就可以连接数百里。唐军在修筑铁路时。还有余力对舰队改装,等到有支带有铁甲的蒸汽机舰队出现,也用不了数年时间。到时再收取台湾也不迟,反正荷兰人已占了台湾数十年,也不差数年地时间。 李鸿基出外征战了一年多地时间,攻下大明京师后。也没有接皇后和几位嫔妃去京师,回来时又带回了两个妃子,田玉珠、邢秀娘等人难免有冤言,回到西安后。李鸿基将大部分政事都交给了周凤梧等三省首脑共同处理,自己多数时间回到后宫,难得享受了几天清闲地日子。 此时他的后宫已有一后高桂英,三妃:贵妃邢秀娘、淑妃田玉珠、贤妃周碧、三嫔:昭仪柳如是、昭容顾媚、昭媛田淑英,二婕妤刘秀秀、朱玉凤。比之以前皇帝的三宫六院虽然少,但有品级之人却有九人之多,算是已经齐备,大臣们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过自己三妻四妾的日子,而不必再操心皇帝的后宫。 田淑英本来也和柳如是一样被封为昭仪,但回到西安,李鸿基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妃嫔地封号不能重复,此时的礼部在赵良极的带领下已重新抬头,他坚持皇帝不可以带头破坏礼议,否则难予治理天下。 礼法,礼法,法在礼下,唐军的法律目前有商法、税法、军法,对于礼议,在没有严格法律规范以前,无疑还是一个王朝统治地基础,李鸿基如果破坏,那就是自坏根基,只好承认自己犯了错误,把田淑英重新封为诏媛。 诏媛虽然也是九嫔之一,但排在昭仪、昭容之下,这让田淑英颇为不乐,但她到底从小受到父亲宫廷礼议方面的培训,不会找皇帝吵闹,只是那神态颇让李鸿基内疚。 其实以田淑英晋升的速度已是极快,若是皇帝没有一下子将她提为诏仪,而是由美人提为婕妤,再由婕妤提为诏媛,田淑英恐怕非但不会觉得不快,恐怕还是会满心高兴,李鸿基记起了能上不能下的道理,在给大臣们封爵的时候就故意留了国公一级不封,以便日后有大臣立下大功,无法封赏之事发生。 李杰和李智两人都已是三岁多了,不但能跑能走,他们的母亲还分别给他们请了老师进行各方面的教导,小小年纪,俨然是一幅小大人模样,李鸿基回来发现两人变得如此模样,大为心疼,将他们的老师全部赶走,带在自己的身边,让他们重新享受童年的欢乐。 李鸿基走时两个孩子根本没有记事,他们两人初次见到李鸿基时,在身旁规规矩矩,一点也不感逾跃,在他们刚开始记事起,他们的母亲,老师就给他们贯输了太多对待皇帝的礼议,他们小小的年纪中,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做,但母亲和老师的教导却让他们不敢违背。 只是孩子到底是孩子,李鸿基将他们完全放开后,没过几天就恢复了活泼的情形,两人不但将功课完全抛下,还可以在花园中追逐玩耍,弄得一身泥巴而不用挨母亲的骂。如今在他们心目中,父亲就是一个可以让他们自由自在玩耍的好人。 邢秀娘和田玉珠两人虽然对李鸿基把自己儿子当一般农家孩子一样任由他们玩耍有点不满,不过,皇帝总是皇帝,她们从小就对儿子教育也是想得到皇帝的肯定,如果她们的教育皇帝不满意,她们自然不会坚持下去,否则丢了李鸿基对儿子的喜爱可是得不偿失。 这天,李鸿基正在皇宫的后花园中和两个儿子玩耍,经过十几天的交流,李杰和李智两人对李鸿基已不再陌生,父子三人玩得大汗淋漓,邢秀娘和田玉珠两人在旁边也看得笑语吟吟,贺景走了过来,道:“万岁,高立功大将军回来了。” 李鸿基一愣,连忙将骑在自己脖子上的李杰放下:“哦,快请。” 听到自己的大哥回来了,一直不动声色的高桂英也连忙起身:“大哥真得回来了?” 贺景连忙回道:“禀娘娘,高大将军已在皇宫门口。” 高桂英顾不得客气:“皇上,我先去看看兄长。”没等李鸿基回答,高桂英已是一阵风似的向门口跑去。 高立功一直在后面东征西讨,高桂英已三年没有见到她的这位亲哥哥,自然是顾不得礼仪。李鸿基摇了摇头,将李杰和李智分别交到他们的母亲手里:“你们带他们下去,朕要接见高大将军。” 田玉珠已将心思全部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高立功对她并不陌生,又是皇后的至亲,听到皇帝要接见他,田玉珠不愿下去,忙道:“臣妾和高大将军也久未相见,不如陪皇上一齐见见高大将军。” 田玉珠不愿下去,邢秀娘顿时也不愿走,停了下来,李鸿基自然知道她们的小心思,苦笑一声:“也罢,和朕一起见见也好。” 在皇帝回西安后的一个月中,各地收到皇帝旨意的高官们都已陆续回到了西安,只等最远的高立功,高杰他们回来时,李鸿基才能宣布对众臣的封赏,只是辽东太过遥远,直到现在,高立功总算回来了。 不但李鸿基,高桂英在等三人回来,就是基他大臣也在苦苦等待三人,只要他们回来,才会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封赏。 崇祯十年河南大旱,唐军从河南移民百万到了辽东,如今的辽东慢慢已恢复了元气,居民人数达到了二百余万,粮食也可以自给。加上有数万大军长期在辽驻守,如今的辽东已稳如泰山,再过数年将会成为大唐的另一个粮仓。高立功、高杰、刘宗敏等人功不可没。 李鸿基带着邢秀娘和田玉珠到达皇宫大门口时,高桂英已和他哥哥说了一会儿话,高立功本只比高桂英大四岁,只是经过二年北方寒风的吹砺,脸上粗犷了许多,和高桂英在一起,两人更象是相差了十几岁。 李鸿基哈哈大笑:“高大哥,恭喜你归来了。” 见到皇帝和两位贵妃,皇子都来到了大门口,高立功顾不得和自己的妹妹叙话,连忙跪下:“臣高立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连忙将高立功扶起,笑道:“你我兄弟,又何必多礼。” 第九卷 帝国第三章 北方之议 “兄弟,”高立功心中回嚼着这个词,在李鸿基自立为王时,高立功还可以把他当成兄弟看待,如今他已是皇帝了,除非自己脑袋坏掉,否则再也不可能当真拿皇帝当兄弟看待。 “臣不敢。”高立功一把挣脱了李鸿基的搀扶,又向邢秀娘和田玉珠行了一礼,才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鸿基叹了一口气:“高大哥可是怪朕一直让你待在辽东。” 高立功忙道:“皇上让臣待在辽东,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身为臣子,微臣不敢有丝毫冤对。” 若是说高立功对一直待在辽东二年没有丝毫不满的话,那纯粹是言不由衷,辽东一年四季倒有上百天是在冰天雪地里渡过,由其是越深入北方越是如此,若非唐军现在的物资丰富,有各种充足的棉衣棉裤,还有各种皮衣御寒,不要说在那里开疆拓土,恐怕待在屋里也会被活活冻死。 那里的土地虽然广阔,但多是荒无人烟之地,隅尔有人也多是一些蛮人,唐军的普通官兵根本不知皇帝要那些地方有何用处,但却不得不按皇帝的命令一直往前推进,二年时间,他们何止拓地千里,若是在中原地带,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在北方这个蛮荒之地,他们却毫无开疆拓土的兴奋。 李鸿基知道高立功心中有冤气,无奈此时的北方实在蛮荒,加上正处于小冰河时期。以现在地水平,过了黑龙江区域,除非是那些以打猎。捕鱼为生的野女真,否则汉人很难生存下去,李鸿基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口以后那些地方会变得暖和一点。暖和到足可以种植一季粮草的地步。 “朕知道高大哥对朕不满。这次回来,高大哥就待在西安如何?” 高立功不愿意再去辽东,可是更加不愿意回到西安,作为一个大将军,如果不能领兵作战,非他所愿。可是要拒绝,又怕皇帝认为他有二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 高桂英在一旁见到李鸿基和高立功两人一时僵住,忙道:“皇上。大哥,你们也真是,怎么在门口就说个不停了。”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他们所在地皇宫门口虽然有阴凉,但一阵阵热风袭来,整个人还是觉得闷热难当,李鸿基拍了一下自己,忙道:“朕看到高大哥高兴得差点把这点忘了,来,快请进!” 见李鸿基让开前面,高立功如何敢先跨进大门,忙道:“皇上先请。” 李鸿基知道高立功无论如何也不敢走在前面,一把抓住高立功的手:“那咱们一起走。”说完,拖着高立功的手向前先行,高桂英、田玉珠、邢秀娘等人反而落在了后面。 高立功不敢强行挣脱皇帝地手,只得随着皇帝来到了后花园,坐到了阴凉地树荫下,李鸿基忙叫人端上了冰镇地西瓜,高立功咬了几口,顿觉暑气全气,全身舒畅起来。 他这两年待在北方,长时间久于冰天雪地,就是夏天也是凉爽的很,这次接到皇帝的旨意,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他在图拉纳山的驻地尚到处是冰雪,越往南行就越暖和,到了内蒙大草原时已是春暖花开,等进了陕西,更是酷暑难奈,让他这个从小长在陕西的汉子都几乎感到不适应。 看着高立功舒缓了一口气,李鸿基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如此,没有再提把高立功调回西安之事,而是命人拿出了那幅世界地图,向高立功询问道:“不知爱卿现在已推进到了哪里。” 高立功见皇帝不提刚才地事,当然不会再提,他在去辽东之前,皇帝曾给了他一幅一模一样的地图,一见皇帝拿了出来,高立功立即指了出来:“回万岁,臣在东面已到达锡霍特山,北面已到达努尔干省。” 在明朝前期,汉人已征服苦兀(库页岛),在黑龙江入海口的庙街建立努尔干省,管辖黑龙江流域。在万历晚年(1616年),黑龙江土着女真人摆脱明朝独立,建立后金。 当时,大兴安岭东侧是海西女真、三江平原是野人女真,吉林省是建州女真。锡霍特山脉和库页岛是赫哲族,从鄂霍茨克海沿岸南沿乌第河外兴安岭一线直至额尔古纳河居住着鄂温克人、索伦人、雅库特人。 结雅河则居住着鄂伦春人。 他们都是当地的土着,通古斯民族,归后金管理。贝加尔湖以东则住着布里亚特蒙古族人,不受后金管辖。 如今后金已为大唐所灭,黑龙江以南地区地各族都被高立功、高杰、刘宗敏率领的大军横扫一空,其余之人除了归附唐军以外,就继续向北逃去,如今经过二年的时间,高立功等人才刚刚到达前明建立的努尔干省,连鄂霍茨克海和库叶岛都没有到达。 李鸿基不由摇头,太慢了,他却忘了,大明是倾数十年之功才到达鄂霍茨克海,而且管理也十分松散,根本不象唐军这样,可以说只要驻军不撤,这些地方已完全属于唐军的领地。 不过,李鸿基知道,俄罗斯人早已对西伯利亚垂涎三尺,现在许多地方都还是无主之地,若是唐军不取,等到俄罗斯人来到,再想将西伯利亚全部划入大唐的疆域,不知要增加多少难度。 事实上从俄罗斯的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派人与曾被沙皇处以重刑的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联系,鼓动他入伙,去征服西伯利亚汗国为沙皇拓殖疆土效劳开始算起,俄罗斯人进入西伯利亚已达半个多世纪,如今俄罗斯的势力才到勒拿河附近,西伯利亚实在是太大了。 见到皇帝摇头,高立功忍不住将心中地疑问问了出来:“皇上。这些地方不能耕种,无非是产些木材,野味。得之并无大用,既然世界如此之大,何不将精力放在皇上所说的美洲、澳州等地。” 对于李鸿基拿出的世界地图。高立功等人第一次见到时。更多地是惊奇。原来中原竟是这么小,虽然也有怀疑这图的真实性,却谁也不会宣诸于口。 中原之外,还有其他大地,古有流传,《准南子·墬形记》道:“何谓九州?东南神州曰农土。正南次州曰沃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并土,正中冀州曰中土。西北台州曰肥土,正北泲州曰成土,东北薄州曰隐土,正东阳州曰申土。” 据《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邹衍分天下为九州,“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 九州之外更有四洲是指东胜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贺洲、北俱卢洲。这些虽然和皇帝地图上所标明的地名不同,但所谓地东胜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贺洲、北俱卢洲谁也没有见过,自然不会质疑皇帝地说法。 而且随着高立功对黑龙江以北进入地越深,越知道皇帝所持的地图正确无比。只是不知此图从何而来,有人大着胆子问过皇帝,李鸿基却从来不说。众人只得作罢。 “朕之所以要爱卿等人先拿下西伯利亚之地,实在是时不待我,北方的俄罗斯正在西伯亚利大踏步的前进,朕不取,这些地方就要落入俄罗斯人手里。” “俄罗斯,皇上所说的可是数年前,礼部郎中李淮庸和骁骑上校欧阳杰出使的俄夷之地。”听到皇帝提出俄罗斯,高立功马上反应过来。 “正是,如今他们已出使数年,还未见回转,朕估计此番是出使凶多吉少。”李鸿基说完,还颇有几分后悔之色,当初不该见到那些俄罗斯人,便未作考虑就派人出使,俄罗斯人虽然入侵到了蒙古大草原,但真正地俄罗斯都城莫斯科却与唐军相隔万里之遥,路上更是部落众多,强盗成群,哪能说出使就出使。 “彼等俄夷,万岁又何必放在心上,若是敢和我军抢夺,到时将他们打回去就是。” 不必放在心上,李鸿基不由苦笑一声,后世的北极熊对土地无比贪婪,就是在沙皇快要破产的边沿,也咬紧牙关要修西伯利亚铁路,就是为了将这块不毛之地圈入自己怀中,通过数百年的努力,俄罗斯从一个小国成了世界上国土面积第一地大国,在他们全盛时期,占了中国两倍以上的国土,若是落入了他们手里的土地,再想要他们交出来,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李鸿基可以不怕后世成为日不落帝国的英国,不怕强胜一时的德国,却不能不防备北极熊,这些当然不能同高立功解说,只是道:“美洲太远,现在并不适合开发,至于澳州不必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抢占西伯利亚,此地虽然荒蛮,但想以后大汉子民繁盛,总有一日会用到此地,爱卿若能将这片国土全部拿下,当为后世子孙造福。” 唐军还没有大规模的统计过人口,只是根据各省自己报上来的估算,现在大唐人口之数当在一亿三千万左右,而在崇祯三年全国人口统计时,当时为一亿九千万,十年的战乱,使汉人减少了六千万人,而大明开国之时,人口不过二千万,数百年下来,已翻了十倍。 高立功虽然是武将,但知道了此为皇帝考虑以后人口大增时作的预备,自然不好再反对。 李鸿基将高立功留下聊了半天的时间,李鸿基将自己对辽东的想法完全告诉了高立功,以后辽东的数万名唐军将不会调回,以他们为基础,大唐还会组建一批军队,加强辽东的军事力量,而辽东军人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北,向北,一直向北,直到穿过这片茫茫的冰雪大陆,到达皇帝地图上所划的北冰洋为止。 而辽东的人口还是太少,相对于这片辽阔的土地,二百万人口实在是微不足道,皇帝雄心勃勃的拍着高立功的肩膀道:“人口,爱卿能否一直向前推进,人口是最重要的因素,朕要在十年之内,让整个辽东的人口增加到不下千万。” 千万人口是什么概念,那足可以比得上内地最富裕的省份了,单靠这二百万人自已繁衍当然不行,若以十年为期,意味着每年至少要从内地迁入五十万以上的人口,才能确保十年之后达到皇帝所说的数字。 此时李鸿基完全忘记要将高立功调到西安之事,高立功已确认皇帝刚才在门口所说的话恐怕只是随口之言,松了一口气,比起待在西安无所事事,他宁愿待在寒冷的北方,虽然自己不认为那些地方有太大的意义,但至少是为国家开疆拓土,若真能如皇帝所说,每年向北方移民数十万,高立功相信,十年过去之后,北方肯定会整个大变样,而不是象现在这么荒凉。 高立功小心翼翼的问道:“在十年之内增加到千万人,万岁是否太过心急,不知国家能否承担如此大规模的移民?” 崇祯十年的大移民,不过向东北迁移了一百万,已花费了唐军数百万两之资,当时因是灾民,他们不得不迁移,只要有一口吃食,就可以咬牙坚持到东北,如今全国已基本上统一,就是有灾荒也会等着朝庭救济,若是要迁入数千里外的北方,恐怕没有更优厚的条件,大部份人都不会乐意,移民五十万,恐怕耗资还要大于当时的移民百万。若是进行个一两次当然没有问题,十年下来,年年如此,整个耗资量太大了,高立功想想都觉得难度太大。 “这个爱卿不用担心,朕会将此定为一项国策,每年拨银三百万两用于移民。” 李鸿基挥挥手,毫不在意,按历史,现在还是崇祯十二年,小冰河时期还要五六年才能结束,整个中原地区天灾不断,今年陕西、河南、山东、山西四省都有灾情,唐军虽然推广了红薯、土豆、玉米等耐旱作物,使灾民不至于大面积逃荒,但只有要宣传得当,还是有人愿意往北方迁移。唐军虽然用钱的地方多,紧一紧,拨银三百万两还是没有问题。 第九卷 帝国第四章 试探 高立功一回来,就得到了皇帝整整一天的接见,尤其是在封赏还没有公布的时刻,更是让人浮想连翩,他们谁也不知道,其实对各人的封赏早在皇帝回到西安数天后就定好了,还以为皇帝要等高立功回来征求他的意见,不过,高立功能得到这个待遇,众人也不觉得忌妒,无论是高立功本人所立的功劳,还是他与皇帝的关系,没有人敢自认比高立功更强。 果然,高立功回来的第二天,皇帝就宣布举行大朝会,局时在朝会上公布各人的封赏,有资格得到封赏的六十二人,除了李双喜、吴三桂等人开始进入广西、贵州两省围剿明朝的残余势力和张献忠外,其余人都悉到场,加上各部其他的低级官员,一时之间,皇宫大殿内人头济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二百多人。 皇帝还没有到场,整个大殿上顿时乱哄哄一片,很多少都在相互打听自己到底能得到什么封赏,心中有数的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不慌不忙,却并没有什么人向他们三人打听,反而是高立功身边围了一大帮人,都想从高立功身上提前知道自己的封赏。 昨天皇帝跟他谈了一天的北方规划,何曾提过什么封赏之事,高立功自然一问三不知,众人还以为高立功保密不肯说,高立功虽然是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但许多武将和高立功多是布衣之交。自然不用顾忌太多,纷纷要高立功提前透露,好做到心中有数。 高立功被众人说得大汗淋漓。只感到比打了一仗还累,正不知如何推脱时,李娃地声音传了过来:“皇上驾到。” 高立功大为松了一口气。和众人一起跪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看到殿下一脸兴奋的众臣。李鸿基自然知道他们最关心什么。清了一下喉咙,开口道:“众位爱卿跟随朕转战南北,九死一生,十年时间,才有我大唐天下,自古创业难。守业更难,今天朕在这里封赏百官,并不是表示天下就此太平无事,反而是要各位更加精诚团结。才能保得我大唐不蹈前朝覆泽,朕不寄望于本朝能够千秋万代,永远传下去,只希望从此之后,我大唐子民能够永远不受异族入侵之苦,我汉人的军队能够始终将刀口转向外部地入侵。我中华民族能永远走在其他民族之前例。” 众臣越听越是奇怪,不由引起一片骚动,哪个朝代不是希望千秋万代永远传下去,皇帝如此说,未免太过不吉。只是众人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只得窃窃私语。 听到下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李鸿基才意识到自己跑题,重新咳了一声:“下面朕就开始宣布此次封赏的名单,李娃,你来念。 李鸿基说完,将早已拟好地名单交给了李娃,众人顿时竖起了耳朵,刚才地窃窃私语全都消失,大殿上一根针掉下来都清晰可见,只有李娃地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郝摇旗、马守印、卢象升、李岩……” 叫来名字的人都一个个站了出来,跪在大殿中央,回道:“臣领旨。” 李娃看也不看,一个个名字继续念下去,念完后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以上二十五人,忠心可嘉,功不可没,朕特赐封开国男爵位,年俸六千银元,封地……” 说到封地,李娃故意顿了顿,若有爵位没有封地,那只相当于可以领一份干俸的虚衔,一旦有了封地,那就是实封,意味着自己可以在封地横行无忌,众人更是不敢漏了一句,心里不停的催促让李娃快点念出来,对李娃故意停顿不由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大殿上发火,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李娃。 见到众人脸上焦急的神色,李娃不忍继续捉弄:“封地每人一万顷。” 众人顿时哗然,一万顷是什么概念,换成里那就是封地一百里,足可以够上汉时地一个侯爷了,这还是最小的开国男爵,上面的子爵、伯爵、候爵、国公、亲王等自然更多。 深知大明番王之害的洪承畴、赵良极、卢象升等人马上就站出身来想反对,李鸿基一摆手:“众位爱卿不用心急,如果有异议等朕封赏完毕再提也不迟。” 洪承畴等人只好退下来,不过,他们都奇怪地看了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一眼,见他们毫无反对的意思,心中不由嘀咕不已,皇帝此举分明是大唐以后的祸乱之源,他们三人身为事实上的宰相而不加以提醒,莫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叫到名字的李岩、陈宇等人对自己的封地之多也大出意外,而左良玉刘良佐一班有封赏的降军更是惊疑不定,封地太多,对他们来说是祸不是福,若是以后稍有风吹草动,有人告发他们谋发,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皇帝有言在先,他们的疑虑暂时只能憋在心里,谢过恩后,退了下去。 接着李娃将封为子爵的二十人名单念出来,宣布每人年俸七千银元,封地二万顷,众人已经有了免疫力,不再惊讶,许多人都在盘算,皇帝到底是何意,自己的封地要不要领取。 等到全部六十二个爵位封了出去,众人都张大了嘴,周凤梧的封地达到了五万顷,而宋献策、顾君恩等人的封地也有四万顷,那些想反对皇帝分封的人心中都恍然大悟,莫非是三个执宰贪图自己的封地才不反对,说不定还是他们自己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马上兴奋起来,若能凭借此事向三人发难。让皇上看清他们地私心,纵然板不倒三人,也必定会在皇上面前留下深刻的映象。以后加官进爵也不是难事。 有人很快算出此次皇帝封出去的土地总共有一百二十二万五千顷之多,这个数字太庞大了,大明地田亩总数在最高时只有八百余万顷。到了崇祯未年。因官绅、番王大势圈占土地。加上用各种手段瞒报、漏报,田亩总数更是减了一半,在册数只有四百余万顷。 大明的赋税正是全压在这四百余万顷的自耕农手里,加上不时地天灾,才使全国到处烽火四起,最后轰然倒塌。当然封地和耕地不可比,但就算封地里十分之一是良田,也是一个了不起地数字,皇帝总不可能把大臣地封地都弄到穷乡僻壤去。 这么一想。大殿上顿时哗啦啦的跪了一大片:“请皇上收回成命,万不可如此分封。” 他们万没有想到,皇帝倒不是要把大臣们的封地弄到穷乡僻壤,根本就是要弄到国外去,那些已得到封地的功邸们也是心中不安,见许多人跪了下来劝皇帝收回成命,只得也马上跪了下来,表示不能因自已使大唐日后陷入内乱中。 李鸿基笑咪咪的看着殿上跪着的那些人,除了周凤梧、宋献策三人依然站在殿上不动声色外,其余地人已经全部跪下,就算有些人不想皇帝真得收回成命,在大势之下也没有一个人敢站着。 “众位爱卿平身,朕倘且没有公布你们的封地,现在推脱是不是太急了一点,难道朕就没有考虑过诸位所说的问题吗,还是以为朕现在就糊涂了。” 皇帝的话说得挺重,一部分人马上就趁势起身,只有洪承畴、卢象升等人坚持不肯起来。 “无论万岁将功臣们地封地定在哪里,都是国家的祸乱之源,明太祖当初给各位皇子封王时,许多有识之士就以指出番王不可封,明太祖却执意不听,才有后面明成祖的靖难,而明成祖之后,番王之权大部都收回,尚还有后面的宁王之乱,皇上不可不察,皇帝现不封皇子,而封功臣,臣以为,皇上千秋之后,本朝的祸乱将远甚于前朝。” 洪承畴将此番话说出来之后,整个殿下顿时哑雀无声,都为洪承畴捏了一把汗,李鸿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道:“你如此说话,莫非就甘心不要朕的封地。” 洪承畴的头磕得咚咚作响:“皇上赐给臣封地,那是天大的恩典,臣也心动,但臣却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至大唐的千秋大业不顾,臣肯请皇上将臣的封地收回。” 李鸿基的脸不由转向其他人:“你们呢?” “臣肯请皇上将臣的封地收回。”有封地的五十多人马上跪下了一大半,其中高立功、高一功、田见秀、贺小风、李劬、李过、李万成、刘芳亮、田见秀、贺珍、贺景都在其中。 而拓养坤、黑虎星、刘希元、高杰、李守信、袁宗第还有二十余人却站在那里不动,他们明显舍不得自己手中的封地。 李鸿基看得头痛,跪在下面的人未必真心,站在上面的人才是他们的真实体现,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会将到手的利益丢掉,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啊,想要试一下群臣的忠心,现在反而更加麻烦,自己是该对未下跪的人信任更多一些,那是对那些跪了下来,口口声声要自己收回成命的臣子信任更多一些。 “各位爱卿平身,朕分封的决议不会更改。” 听到李鸿基如此说,那些站着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而跪着的众人却更是坚决:“请皇上收回成命,否则臣等决不敢起身。” 这种群臣大规模抵抗皇帝旨意的事,在李鸿基登极以来从来没有发生,如今却是开了一个头,李鸿基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想要后悔也是无用,他不再强令众臣起身,而是转身周凤梧:“周爱卿,你来告诉大家,各臣工的封地位置。” 见到周凤梧出头,跪着的群臣更是激动,分封之事果然是三位执宰鼓动皇帝作出的,一时之间大殿上声震动天,矛头直指周凤梧、宋献策等三人。 周凤梧大感吃不消,皇帝今天好象是玩过火了,转眼向李鸿基看去,李鸿基向身边的李娃连丢了几个眼色,李娃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皇上有旨,不得喧哗。” 李娃连叫数遍,大殿上的声音才小了下来,周凤梧得到机会,连忙大声道:“各位同僚,尔等的封地并不在国内,所以各位担心日后会有内乱之事可以休了,大家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自然心中有数,也不能亏待了大家,所以给大家实封,但前车之鉴,不能不谨小慎微,所以将各人的封地特设在大唐境外。” 众人顿时反应不过来,将封地设在大唐境外,人家会同意?都傻愣着看着周凤梧,周凤梧忙道:“取图来。” 几名侍卫将一幅地图抬了上来,大唐的周边已经划上了许多红圈,周凤梧指着那些红圈道:“大家请看,我大唐周围有无数小国,这些小国在中原强盛时俯首贴耳,极尽卑微之事,一旦我中原势微,则如同饿狗抢食一般朴了上来,皇上立下壮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图中所画之地,都是我大唐可取之地,然打这些地方易,守这些地方难,所以皇上才有分封之举,将各位臣工分封到各地,就是要将这些地方牢牢守住,使他们日后真正成为我大唐的屏障,而不是祸害。” 众人才回味过来:“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这些地方,中原王朝不是没有收取过,只是打下来之后却不好管理,最终又退了出来,如安南,早在始皇帝统一中原以后,为巩固南方已经将安南归入自己的统治之下。 公元前214年,秦将安南北部归属于象郡管理,并向安南北部大量移民。直到此后一千多年,安南一到归于中原政权管辖,公元968年丁部领建立丁朝,受到当时的宋太祖册为交趾郡王,建大瞿越国,定都华阁,安南才算正式独立 而到了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明成祖又重新攻取了安南,设交州,下辖思陵、思明、江州、龙州四郡,将安南牢牢掌控在大明手里。可是在明成祖死后三年(公元1427年)安南复叛,从此大明王朝就再也没有管辖过安南之地。 皇帝既然要收取这些地方,用分封的形势管理,当然是再好不过。一时众臣心花怒放,能名正言顺的拥有自己的封地,又何乐而不为。 第九卷 帝国第五章 定都之争 此次分封,到最后还是皆大欢喜,虽然有武将对五个侯爵中有三位文官感到不舒服,论议纷纷,但皇帝把刘邦所持的猎狗论一抛起,有意见的武将也闭上了嘴。 六月的西安,已是骄阳似火,大街上却是人来人往,仿佛人们根本不在意那酷热的太阳一般,随着唐军的节节胜利,到现在一统全国,西安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一天比一天繁华。 这里孕育出一统六国的强秦,汉唐的盛世,但整个陕西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昔日成片的森林被砍伐营建宫室,唐朝未年的黄巢之乱更是将魏娥的长安都城数次焚毁,以至于到了宋,昔日百万人口的长安再也担不起一国都城的重任,使北宋一代只能定都在无险可守的开封。 如今的西安经历过数百年的恢复,到处还是可以看到裸露的黄土,渭河浩浩的水流也日渐萎缩,每到冬季就成了小流,唐军攻下西安以来,虽然每年都有植树造林,皇帝也没有大建宫室,还严禁民众大量砍伐森林。 但百姓的柴禾却是一件大事,西安已经恢复到了五十多万居民,这些居民每天要消耗的柴禾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由外地来提供根本就不现实,李鸿基除了让官府劝居民尽量多用煤炭外,别无他法。 而煤炭也不是所有的居民都能用得起,烧柴的居民还是占大多数,树木地长成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唐军的大量植树,效果要显现出来,至少也要数十年之功。 西安适不适合再作为都城。在李鸿基封赏完各大臣后,就在唐军高层开始流传,唐军的重臣难得全部都集在了一起。分封后。李鸿基准许了他们每人三个月地假期。可以留在西安。这些人每天聚集在一起,自然是呼朋引伴,高淡阔论,上至国家大事,下至普通民生,无不在他们的淡话当中。 李鸿基本身是陕西人。而手下的重臣有一大半都出自于陕西,唐军初时崛起依靠地也全是陕西精兵,以西安为都,在还没有统一全国时当然是理所应当。只是攻下北京之后,已有一部分人产生了转变。 大明数百年京师地繁华当然非西安可比,只是当时还有南明在应天府未灭,虽然有人向皇帝提起过定都在北京之事,但统一全国才是大事,皇帝也并没有理会,定都之事就此搁了下来。 等到弘光朝覆灭时,唐军中地许多重臣又起了心事,只不过大家都分布在天南地北,皇帝身边的大臣比留在西安的人还少得多,自然没法再提,此次刚好皇帝要对大家封赏,朝中重臣聚在一起,都城之事一提,马上就在一帮重臣之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许多人都认为西安太过狭小,不适合作为本朝的都城,当然也有一些重臣乡土难离,竭力主张以西安为都,但相对于迁都的力量来讲还是太小,只是具体都城要定在哪里,每人都有自己地看法,洛阳、开封、北京、应天等都有人提议。这样分下来,同意还是以西安为都的人反占了多数。 这些文臣武将都有向皇帝专事上奏之权,他们不能说服别人,纷纷向李鸿基上奏,提出自己的定都建议,李鸿基的桌子上数天时间就摆满了上百份关于都城选择地奏章。 对于都城的选择,李鸿基在打下大明京师之后不是没有想法,单凭宫室的规模西安的秦王府拍马也及不上紫禁城,坐在紫禁城太和殿的金銮宝座上,俯视着下面的文武百官,李鸿基就涌起了一股冲动,就此将北京定为新朝的京师。 只是转念一想却打消了这个念头,紫禁城虽大,他贵为帝王又能用多大的面积,崇祯的内庭宦官宫女近十万名,又有多少人真正是皇帝所需,难道自己也要困在这紫禁城一生,这个念头一起,李鸿基才果断大势裁减紫禁城的宫女、太监,这些人自己既然用不到,自然不能白白耗费国家一笔庞大的费用。 至于攻下应天府后,李鸿基也不是没有选过以应天府为都,只是南京城虽然号称龙盘虎据,六朝古都,但还没有一个强势的政权会选应天府为都,通常选应天府为都的朝庭都是短命皇朝,这和朝庭的本身实力有关,但是大明的正统皇帝会败于起兵靖难,只有区区数万人马的番王,却不得不让人深思。 应天府到底适不适合做一个朝庭的都城,是否将都城定在应天府就注定会是一个短命的皇朝,这不仅仅是关系到风水之说,还关系到天下势力的划分。 一国的都城无疑聚集了其他地方太多的优势,那里是朝庭的中枢,一切军令,政令都出自于那里,而且也是天下财货汇聚之处,影响可不谓不大,既然已有那么多的朝代定都在应天府,却从来没有一个朝庭能够长治久安,总有他的道理,李鸿基下意识的就将应天府排除在外。 看着桌子上如此多的奏章,全是关于定都之事,他们各说各的理由,李鸿基看得不由头疼,定都在西安合不合适,如果再重新选择,到底该选择何处。 “李娃,传朕旨意,让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入宫。” “遵旨。”李娃得到命令,转身就要出去。 “且慢,你再把洪承畴、赵良极、李守信、袁宗第、马维兴、王长顺、贺珍、贺景他们都叫来。” “是。”李娃听到吩咐,连忙停住了脚步,应了一声。 正要再叫人传递皇帝的旨意。又传来了李鸿基的声音:“还有把高立功、高一功、刘芳亮、李万成、田见秀、高杰、拓养坤他们都请来。” 李鸿基顿了一下。又道:“哦,还有柳敬亭也给我请来。” “是。”李娃应了一声,却半天不动。 李鸿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快去。” 李娃这才出门。回头又问了一句:“皇上,还有其他人没有?” 李鸿基才知道他为何迟迟不动的原因,笑骂道:“你找死不成。有了自然会再叫你传。呆在朕身边不要总想偷懒。” 李娃心中嘀咕了一声。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要召集三省八部的首脑全都到齐,还有留在西安被封为伯爵以上爵位地人更是一个不落,而中间加上一个柳敬亭又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范畴,随着李娃出了皇帝的书房。整个皇宫一下子出来了十数名侍卫,分别前往各人地府中传旨,一些不在府中之人,侍卫还得在他们家中等待。派出他们地家人四处寻找。 得到消息地人则忙向皇宫赶去,侍卫传旨并没有说明何事,只是表示皇帝紧急召见,看到自己的同僚一个个急匆匆向皇宫赶去,路上碰到的人一个个忙打听发生了何事,所有人却都是茫然无绪。 柳敬亭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的说书确实是了不起的本领,不但一般的百姓喜爱,就是唐军许多高级将领也喜欢听柳敬亭说书,甚至他地名声传到后宫中,皇后还请他说过几次书,对他的说书赞不绝口,若不是柳敬亭已归属于唐军宣传部门,恐怕皇后一声令下,他就得专为皇室说书也不一定。 只是他加入唐军的时间太短,虽然在唐军进攻福建时因为和畲族的关系立下了功劳,但充其量不过被封为都事地七品小官,夹杂在一排高官显贵中,尤其显是突立。 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被紧急召来,更是大吃一惊,他们这些天来,一直忙于完善朝庭各项官制之事,听到皇帝急召,还以为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见到了如此多的高官全都聚在一起,明白肯定不是为此事,心更是揪了起来,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按照前唐官制,朝中分为省、台、寺、监四大组成部分。省包括六省: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秘书省、殿中省、内侍省。 台包括御史台与司天台,寺包括九寺:太常、光禄、卫尉、宗正、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太府,监有五监,国子监、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都水监。 这些衙门除了省的官制唐军大体齐备外,其他不是并在别的部门下,如司天台、军器监、国子监都隶属于商洛科学院,要么就根本没有设立,以前在唐军没有统一全国时还可以将就,如今唐军已基本完成了统一,许多机构就有必要重设。 不过,重设也不是全都要设,有些无用的就有废除,有些重要的反而要加强,封赏完后,那些到西安的将领都可以享受难得的假期,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等人却常常忙得通霄达旦,如此多的部门,牵涉到近百名官员的升迁,三人都是战战魏魅,唯恐犯错,那有时间参与定都之事的议论。他们接到这些奏章多半也来不及查看。 大臣们陆续聚中到了承运殿,现在的皇宫外部大体还是按照原先大明秦王府的格局,皇帝已入住了多年,皇宫虽然从来没有扩建,但内部却免不了增增减减,秦王府原先有各类房屋863间,大小门楼46座,如今被李鸿基下令拆除了一半,多余的都用来改作花园,植树造林,许多数百年的老树被移植到了皇宫后院。 户部每年拨出一百万两银子作为皇宫的改造费用,皇帝却用得很省,每年花费不到十万两,大部分都是用在移植树木,改造花园上,虽然树木多了不利于防火,容易带来安全隐患,但古时的建筑多是木头建造,远比树木容易着火,至于安全,李鸿基规定在宫室的外墙之内留出一段十米宽的空阔地带,只种植低矮的树种和草皮,防止有刺客借着树木的掩护摸进皇宫内。 解决了安全问题,各大臣对于皇帝不建宫室,只移树木这点小小的嗜好当然不会拒绝,如今整个皇宫树木繁盛,到处是一片阴凉,一入皇宫,仿佛就凉爽了许多。 前年登极的时候皇帝下令将端履门已拓宽成十多米的大门,与中间的广场正对,被皇帝召见的大臣直接从端履门进入皇宫,通过广场后,就到达了原先秦王府的承运殿,众大臣可以在承运殿里候旨。 承运殿后面本来是存心殿,如今改名为太和殿,一切都是仿佛紫禁城的太和殿建成,太和殿是皇帝登极前花费了五万两白银建造,和后面的承庆宫一样,是李鸿基唯一在皇宫中大兴土木的地方,而承庆宫的名字已改为坤宁宫,是皇帝的后宫所在。 太和殿在皇帝举行大朝会时所用,唐军的大朝会每三日举行一次,其余时间,大臣们除非有急事,或者皇帝相召,否则不会进入皇宫,皇帝除了批阅一些奏章外,尽可以做其他事情。 而那些奏章也不用皇帝亲自批阅,大部分都由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先协商处理过,三人意见不同,李鸿基才会仔细观看,当然密奏,还有贺景、贺珍两人的奏章除外,他们可以直接绕过周凤梧三人呈于皇帝面前。 这是李鸿基想出来的偷懒的办法,他可没有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处理奏章上的觉悟,这次都城之争,许多人见呈给尚书省的奏章没人理会,纷纷动用了自己的密奏之权,将定都的奏章直接送达到李鸿基的案前,李鸿基一下子将这么多人召聚起来,众人因都动用了密奏,才会不知发生了何事。 等到大臣们都到齐,李娃才过来传到李鸿基的旨意,让大家一起到憩园议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以前是白担心了。 憩,息也,憩园顾名思议,就是休闲的去处,皇帝既然叫大家到那里去,自然是轻松的表示。 憩园就位于太和殿的左侧,占地二十来亩,有一半是水面,里面种满了荷花,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地方,水面上姹紫嫣红,荷香阵阵,河面中间有一凉亭,可以同时容纳数十人,平时也是皇帝后妃们最喜欢的位置,不过,今天就暂时被皇帝全部占用了。 第九卷 帝国第六章 盛唐之地 一行十数人跟着李娃的后面,由太和殿旁边绕过,进入了憩园,远远的就看见皇帝已坐在憩园的水池中央,旁边站着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这名女子正是新近才封为婕妤的朱玉凤。 对朱玉凤唐军中的重臣大多数认识,这名女子在皇帝攻下西安后,就在皇帝身边充当婢女的角色,她真正的身份来历却只有贺景知晓,直到皇帝从福建返回,加封她为婕妤时,唐军的重臣才大吃一惊,这个本以为只是以前秦王府普通婢女的人竟然是秦王府的郡主。 对于皇帝行事如此不按常理的行为,大臣们哭笑不得,若是以前,礼部尚书赵良极必定会拼死反对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皇帝身边,如今朱玉风已经在皇帝身边六七年,众人只得无可奈何的接受。 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带头走在最前面,一行十九人通过回廊来到了皇帝面前,刚要下跪,李鸿基已抬手止住:“今日不是朝会,众位爱卿就免了这下跪之礼。” 周凤梧正色道:“万岁,自古君臣有序,礼不可废。” 说完,带头跪下:“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一功、李万成、高杰、拓养坤等几名武将听到皇帝免跪,本不想下拜,见大部分人跪了下去,其中高立功也在其中,不得不也拜了下去。 周凤梧等人在皇帝单独召见时。如果皇帝免跪,基本上不会多此一举,此时却是坚持下跪。还磕完了三通头才起身,李鸿基不由一愣,看着跟在他们身后勉勉强强地高一功,李万成等人。李鸿基才若有所悟。 “来人。赐坐。” 随着皇帝的话声一落。一排早有准备的侍卫将椅子搬了上来,除掉皇帝面前地位置,整个凉亭中一下子放上了十九张锦凳,本来空荡的亭子一下显得狭小起来,好在这个凉亭造的时候就考虑到皇帝可能会带所有地后妃到这里赏景,造得颇大。才可以容纳得下。 侍卫们搬上椅子后就退得远远地,周凤梧等人小心翼翼地坐下,问道:“不知万岁急召臣等来此,有何要事?” 李鸿基轻呷了一口茶:“近日各人为定都一事纷争不已。朕的书案上已摆满了不下上百道奏章,朕才将大家召集起来,就此事作一个定论。” 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大吃一惊,所有的奏章都要经过三人之手,关于定都的奏章他们未作处理,自然也没有送到皇帝哪里,那么皇帝所说的自然是密奏,一百多道密奏非同小可,等于有专事奏折之权的大臣,有近一半人给皇帝上给密奏,他们却毫无所觉。 三人连忙起身请罪:“臣等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李鸿基摆摆手:“不关尔等之事,朕让你们将重心放在官制完备上,有些疏漏也在所难免。平身。” “谢万岁!”三人战战兢兢地起身,他们身后的众人都恍然大悟,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大家都为了定都之事上了密奏,不由相视一笑。 “定都之事,朕一直以来都未作说明,也难怪众人会议论,既然大家都想到了,那么今天就让大家过来,素性说个透辙,各位爱卿今日都可以畅所欲言,你们的密奏朕都看过了,不过,还是想听一听大家当面所说,哪位爱卿先来。” 定都之事无疑关系重大,众人上密奏时都说得头头是道,此时当着大家的面却谁也不好先说出来,他们平时彼此就有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在皇帝面前却不肯做出头鸟。 见众人不答,周凤梧咳了一声,道:“皇上,臣有话先说。” 李鸿基点了点头,嘉许地道:“讲。” 以周凤梧的身份,大可以等众人先讲完,再来一个总结,见众人闭口,他先开口有弥补以前对于定都之事漫不经心的过失之意。 “皇上,臣看过一部分人的奏章,许多人认为陕西贫瘠,近来天灾频频,西安的城区狭小,不适合作为都城,才有迁都之议,不知诸位是否都是这样认为?” 周凤梧缓缓在的众人的脸上掠过,众人都点头,从崇祯元年开始,陕西是年年有小旱,三年一大旱,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才爆发出席卷数省范围的农民大起义,正是凭着陕西的旱灾,唐军才能在商洛山中休生养息,义旗一指,就攻下了陕西全境。 唐军占领了陕西后,天灾仍没有断绝,若不是凭着手中有高产的红薯、玉米、土豆等旱地作物,唐军根本不可能在陕西待下去,就是有了这些东西,陕西也不过是勉强维持,崇祯十年河南的大旱,陕西近在咫尺,却对河南灾民的嗷嗷待哺无能为力,最后只得从湖广,四川调入大批粮食,才能对河南进行救济。 这种映象还深深的留在唐军将领脑中,何况陕西的陆路经过唐军这些年的大力发展虽然已经是四通八达,但水路却不好使用,渭河有大半年的时间不能行船,没有水路,只靠公路的运输,负担一国的都城重任要比以前难上数倍,现在通往西安的各条官道上,向城中运送各类物质的马车络驿不绝。 当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妥,唐军修筑的水泥公路又快又稳,黄河的活鱼不到一天时间就可以运送到西安,湖广的大米运到西安也花不了十天的时间,只是许多人担心,数十年后,等到西安的人口达到一百万人时,整个西安的道路是不是会被运送物质的马车堵死, 见众人点头,周凤梧话风一转:“土地贫瘠,我们有大量地旱地作物可以供百姓所需。城区狭小可以扩建,唯一可虑者,仍陕西近年来常常干旱。不过这种干旱我朝也能承受,这也不是非迁不可的理由,一旦迁都。工程势必浩大。如今我朝刚刚鼎立。所谓一动不如一静,臣以为,皇上可以继续以西安为都,若是五年、十年后,陕西的干旱仍然持续,那时天下稳定。皇上再考虑迁都不迟。” 长安地故城有二,一是汉城,筑于汉惠帝时,在西安城西北,周长二十五公里,一是隋城,筑于隋文帝时,号大兴城,包有西安城和城东、南、西一带,周长三十六公里,唐代隋后,改大兴为长安,基本未作改动,唐昭宗天佑元年(公元904年)迁都洛阳后,因城中民房大半被拆毁,就旧城北部改筑新城,即现在的西安城。 周凤梧说将西安扩建,如果恢复到隋唐时的规模,那里西安容纳百万人以上也不会显得拥挤,完全可行,只是众人没有想到周凤梧竟然会不赞成迁都,一时都惊讶不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连有一部分陕西出身地将领都不同意继续把西安作为都城,他们想迁到更为繁华地北京、应天、开封、洛阳、没想到身为河南人地周凤梧反而力挺西安。 众人哑然一阵后,马上反应过来,高立功起身道:“皇上,臣以为继续以西安为都不妥,正如刚才周大人所言,西安城区狭小,近年来人口猛增,越发显得拥挤,陕西全省又是干旱频繁,水路断绝,陆路虽然运输畅通,但损耗远大于水路,我朝如今拥有天下,适合为都之地有多处,又何必一定要在西安。” 高立功的话听得多数人缓缓点头,尤其是适合为都之地有多处那句将所有想迁都之人都包括在内,否则他若直接说出迁都的地点,无论是哪里,必定会遭到其他人的反对。 李鸿基却不愿他含混过去,直接问道:“那爱卿又认为何处最适合为都。” 高立功犹豫了一下,才道:“洛阳仍天下坚城,臣认为可以为都。 这下好了,周凤梧、高立功两人一文一武,出身于河南的周凤梧偏要以西安为都,出身于陕西的高立功却要以洛阳为都,两人都是理由充足。众臣中一下子嗡嗡声大起。 洪承畴和赵良极等人都站起来:“陛下,臣反对,臣以为北京才是我朝首先地定都之地。” 洪承畴和赵良极一说完,刘芳亮站了起来,对洪承畴等人的话反驳道:“北京有何好处,臣以为应天繁华,无论水路,陆路皆是通达,可以为都。” “臣以为开封可以为都。” “臣以为尚书令大人所说没错,一动不如一静,还是西安好。” “北京好”,“应天好”,“洛阳好”……。 一时之间,整个亭中热闹非凡,众臣都说得唾沫横飞,都坚持自己的观点,柳敬亭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将众人的神态一一记录,这可是难得地素材,以后说书肯定用得到。 李鸿基重重的咳了一声,众人才收敛了起来,一个个向皇帝看去,希望皇帝能够支持自己的计划。 李鸿基的目光越过众人,最后落在柳敬亭身上:“柳爱卿,朕还没听到过你的发言,你认为我朝以何地为都最佳?” 众人的眼光梭得一下对准了柳敬亭,饶是柳敬亭平时总是面对着成百上千的书迷,被如今朝庭最有权势的十几人直楞楞的盯着,也大感吃不消,眼看刚才众人争论的激烈程度,无论他说出何处,等于马上得罪了在座的大部分人,他忙给自己暗示了数次镇定,才开口回道:“回禀万岁,微臣官小位微,朝庭的都城是何等大事,岂容微臣胡乱置喙。” 李鸿基微笑着道:“没关系,柳爱卿经常深入民间,为百姓讲书,近日各大臣就定都一事议论纷纷,肯定也已传到民间,不知百姓又对迁都一事如何看法。” 众人才恍然大悟,知道了皇帝将柳敬亭宣来的用意,在座众人谁也没有比柳敬亭更了解普通百姓的心声。 柳敬亭小心翼翼的斟酌词句,唯恐词不达意,给众人造成误会:“启禀万岁,百姓吗,他们自然不希望皇上迁都,毕竟住在天子脚下,谁不愿意,一旦皇上迁都,他们可不能搬过去。” 柳敬亭打定主意,不得罪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他的这番话还是让想迁都之人心头不悦,高立功冷冷的道:“百姓愚昧,只为自己的私利作想,又焉知一国都城的重要,哪是他们不想迁就不迁的。” 李鸿基扬了扬手,止住了下面众人的说话:“各位都以为朕将都城定在西安只是暂时,才会有此番风波,却不知朕将都城定在西安另有他意。” 众人都默不作声,原来皇上早已有了主意,那些想迁都之人顿时犹如冷水浇头,想继续以西安为都的人都是大喜,李守信忙接过李鸿基的话道:“臣等愚昧,请皇上明示。” 李鸿基转向身后的柱子,上面已挂好了一幅地图,李鸿基用手指着地图:“大家请看,昔日前唐设安西都护府,自巴尔喀什湖(今哈萨克斯坦境内)以南、金山以西、两河流域以东之地,全是安西都护府辖下之地,极盛之时,波斯以东原西突厥役属的西域十六国也全部在都护府范围之内,安西都护府统领着八十州、一百一十县、一百十二个军府。可是看看现在,还有多少地方是我朝所有。朕以西安为都,就要立志恢复我前唐属地,若是以北京、应天为都,以上地区皆被我朝抛弃,仅此一条,朕就不会选取,诸公可有意和朕一起,恢复前唐之荣光?” “皇上圣明,臣等不及,臣愿与吾皇一起,恢复我盛唐之地。”周凤梧首先拜了下来,接着其他人也一起下拜。 目前唐军最西之地,只到达了嘉裕关,嘉裕关之外,唐军虽然曾出击将蒙古察哈尔的余部全部一网成擒,如今唐军的威名在这片草场上仍然盛传,却并没有进行过有效的管理,察哈尔部被灭了,草场很快被新的民族所占据,不过,鉴于唐军的威名,他们还是象征性的向唐军送上了礼物,承认唐军名义上的领导。 这也是大明对这片广袤草原上的统治方式,众人皆以为皇帝对嘉裕关以外之地并无野心,没想到皇帝的心思比众人想象中还要大,大唐安西都护府之地,纵横不下五千里,皇帝此时说全部要收回,无异于石破惊天。 第九卷 帝国第七章 斩新一页 眼看继续让西安作为都城已成为定局,高立功仍有点不死心,道:“皇上,洛阳离西安并不远,距离黄河又近,水路远比西安要通畅,洛阳城高墙厚远不是西安能比,皇上为何又不考虑洛阳?” “城墙,高爱卿,你说现在还有我军攻不下的城墙吗,即如此那城墙高不高,厚不厚又有什么区别?” 高立功一愣,现在唐军的火炮威力一年比一年大,而且再也不是以前几门,几十门的规模,据说现在所有火炮的生产都用上了蒸汽机,若是唐军要全力生产火炮,一个月就可以生产数千上万门,无论怎样坚固的城墙,在数百数千门大炮的轰击下,恐怕连一个时辰也抵挡不了。 “何况陕西干旱,河南比陕西的干旱更加严重,至于黄河,黄河九害,唯利一套,有河套对陕西的支援,西安为都岂不胜于洛阳。而且我大唐以后有远胜于水运的运输方式,都城的选择,再也不用局限于有无水运了。” 自古以来,水运一直是朝庭大规模物质运送的最佳选择,正是有了杨广开拓的大运河,才有后面盛唐的繁华,大明定都北京后,京杭大运河更是朝庭的命脉,一旦被切断,整个朝庭就会大乱。 这也难怪,水路虽然缓慢,但胜在量大,一艘千石以上的大船,要多少辆马车才能运完,如果是人挑,将人累死不说。十石粮从产粮区运到京师恐怕能剩下一石就不错了,其他地都得在路上消耗掉。 高立功听得心中一动:“皇上所说的可是铁路运输?” 从唐军第一台蒸汽机问世,到现在已有整整三年的时间。从蒸汽车问世地那天起,唐军的重臣没少听到皇帝嘴时念叼着铁路,火车。除了皇帝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铁路和火车到底是什么样子。 皇帝讲起铁路的作用时。唐军中地重臣如听天书,不过,他们听过就算,这些东西一向由工部负责,武将们有仗打就成,至于其他可不是他们关心地事。 听到高立功说起铁路。众臣嗡地一下炸了起来,“铁路已经修好了?”语气中带着强烈的疑问。 “那东西真的能日行千里?”说这话的人自己也没有信心。 “听说一次就能运送上万石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马上就有人反驳:“万石不可能,我听说运送上千石倒是真地。” 听到众人的议论。袁宗第眯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难怪,若他不是负责这一切的工部尚书,恐怕听到火车和铁路也会茫然无知。 李鸿基听到他们争论了一阵,才道:“好了,各位爱卿也不有争了,铁路确实已经修好了,不过只有西安到商洛的二百余里,至于能跑多快,能拉多少货,各位爱卿试过就知道了,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能试,还是让袁卿家来告诉大家。” 袁宗第满脸得色地站了起来:“诸位,我很高兴的告诉大家,从西安到商洛的铁路,在皇上刚回西安不久就修好了,我们的火车在上面已经运行了三次,铁路运输比历朝历代,任何工具都要快捷,有人说日行千里,很遗憾,这个还达不到,但我可以保证日行五百里绝不在话下,而且这个速度还有很大的提高,大家所说的日行千里以后也不是不可能达到。” 听到袁宗第的话,众人刚才的怀疑一扫而空,热切的鼓起了掌,日行五百里绝对足够了,千里马那是幻想,最好的骑兵,或许能够在第一天前进三百余里,但到了第二天,速度马上就要下降,十天时间能奔袭一千五百里已是了不起的速度,按袁宗第的说法,在有铁路的情况下,二天就可到达千里之外,三天时间就比得上骑兵用十天时间赶的路。 有了如此强大的工具,那无论是兵员还是物质都可以快速集起来,在座的众人都是朝中的高官,这意味着什么,众人自然知晓,等于一下子整个国家的实力提升数倍。 等众人的掌声稍弱,洪承畴迫不及待的问道:“袁大人,我等什么时候可以乘坐袁大人所说的火车。” 袁宗第道:“现在就已有一列火车停在西安,只要皇上同意,马上就可以安排诸位大人乘坐。” 众人都转头向皇帝看去,李鸿基微笑着道:“大家准备一下,明天朕就和各位一起乘车到商洛去一场。” 众人都是兴奋难言,周凤梧却是紧皱双眉,向袁宗第道:“袁大人,你可确保这火车没有安全之忧。” 袁宗第听到周凤梧如此一说,也紧张起来,在座的都是朝庭重臣,明天皇帝还是亲自乘坐,万一有事,袁宗第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周大人,这火车在商洛山已经运行数月之久,从来没有出现过事故,从西安到商洛也有三次,应当没事。” 周凤梧大摇其头:“我要确保没事,而不是应当没事。” 皇帝早就告诉过袁宗第,他要和朝中的重臣一起乘坐火车到商洛山,袁宗第为了确保安全,已经是让商洛科学院派出人员反复对火车检查了数遍,又亲自运行,本以为已是万无一失,听周凤梧说得郑重,信心不由被打掉了几分,顿时冷汗迭出。 看到袁宗第的神色,周凤梧转身向皇帝道:“启禀万岁,臣反对皇上和诸位大人一起乘车到商洛山。” 众人正在兴高采烈的谈论火车,听周凤梧如此一说,都奇怪的看着他,李鸿基“哦”了一声:“火车对我朝意义重大,周爱卿为何要反对?” “安全。皇上已是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又有诸多重臣同行,万不可同时置身于险地。” 周凤梧地话一说出来,众人都同时沉默。这个东西听袁宗第说得天花乱坠,到底安不安全,众人心里可没底。都是担心的看着李鸿基。 李鸿基奇怪的问道:“安全?爱卿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 朕可以告诉大家。火车比骑马,比乘马车都要安全,明天大家可以放心乘坐。”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皇帝地保证对周凤梧来说,毫无意义,他追问道:“皇上。世事无绝对,臣虽然对火车不了解,但听到袁大人所说火车的速度就不得不担心,即然火车如此之快。如果有人从车上掉下来,那就是非死即伤,若是整个车体倾覆……” 众人都听得色变,李鸿基不由一窒,想起后世还不免有火车出轨,相撞的事件,很难说现在地火车能够百分百安全,他扫了一下眼前地众人一眼,若是这些人包括自己都一起出事,那整个帝国都要颠覆地可能。 “爱卿所说不无道理,这样,明日爱卿就留下,另外在座的诸位一半人随行就好了,留下的人等朕回来后,再让你们乘坐。” 周凤梧大急,他事实上是要劝皇帝留下,如今让他留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自己贪生怕死,而要让皇帝自蹈险地,急忙开口:“皇上,臣……” 周凤梧还没有说出口,李鸿基已打断了他的话:“就这么定了,其实诸位爱卿都可以放心,火车已在商洛山运行数月之久,从来没有出过事故,朕让一半人留下来,也是以防万一而已。” 火车虽然已经运行了一段时间,但明天绝对是人类乘坐火车正式载入史册的一天,李鸿基怎么会舍得不去。 听到安全,众人刚冷却地心又热切起来:“皇上,明天算臣一个。” “算臣一个。” “还有臣。” 众人都争着要陪皇帝明天乘坐火车,谁也不愿意留下来,李鸿基只好扬手止了止:“好了,谁去,谁不去,朕说了算。” 众人只得静了下来:“宋献策、袁宗第、高立功、刘芳亮、李万成、田见秀、高杰、拓养坤、高一功你们九人明天一起随朕前往商洛。其余人全都留下。” 点到名字的人都笑得合不笼嘴,其他人脸上都呈现出失望之色,不过,皇帝决定了下来,他们也只好遵从,好在至多再过一天,他们也就能登上火车。倒不用急在一时。 “哦,朕还差点漏了一人,柳爱卿,你明日也随朕一起上车。” 李鸿基说到漏了一人时,刚才没有点到名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希望皇帝叫到的是自己,听到是柳敬亭,对他地运气都羡慕起来。 柳敬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左看右看,好象亭中姓柳的只是自己,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皇上说得可是微臣。 见到皇帝含笑点头,柳敬亭才确认下来,忙跪下谢恩:“微臣谢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们都散了。” “谢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礼完毕,鱼贯而出了凉亭。 周凤梧走在最后,还想再劝一下皇帝,只是没等张嘴,李鸿基已猜到他的用意:“爱卿放心,朕心中有数,朕从战场上千军万马都走了过来,难道还怕坐一场并无多大风险的火车吗?” 听皇帝如此一说,周凤梧要说的话只好咽到了肚子里,皇帝可不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皇帝,如何行事,又岂是大臣所能限制。 转眼之间,凉亭中就只剩下李鸿基和朱玉凤两人,刚才无论大臣们说什么,朱玉凤都在后面静静的听着,隅尔替皇帝添着茶水,还替皇帝捶捶肩膀,朱玉凤已习惯性的溶入皇帝的婢女角色中,即使是李鸿基给她加封为婕妤也丝毫未变。 李鸿基对这种感觉很是享受,他自己都没有感到自己的变化,皇帝的后宫中,田玉珠倔强,邢秀娘爽朗,高桂英大气,李鸿基却反而越来越欣赏朱玉凤默不作声,百依百顺的样子。田淑英却是他父亲培训出来标准的妃子形象,仿佛少了自己的灵魂。 至于柳如是、顾媚两人,完全是李鸿基满足自己的好色心里才会娶回宫中,而周碧、刘秀秀政治上的联姻更强一点,男女之情反而没有多少。 “你想不想明天和朕一起去商洛?”李鸿基突然开口对朱玉凤言道。 身后正在按摩的小手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皇上让妾身去,妾身就去。” 朱玉凤的反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李鸿基暗暗自嘲了一下,正想开口道那就一起去,突然想起若是只带朱玉凤,不带高桂英、田玉珠她们一起去好象不妥,可是真带那么多人显然不合适。 “算了,明天朕自己去。”李鸿基的言语中顿时有几分萧瑟。 “是。”话虽然简短,但李鸿基还是从中听到了几分失落之意。背后的纤纤玉手突然加大了几分力度。 “这火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才数百里的距离,以后全国都铺上了铁路,可以日行千里,朕一定带你到各处游玩一遍。”皇帝此话更象是安慰居多。 第二天,李鸿基在一行大臣的簇涌下,带着数百名侍卫出了城门,来到了新修好了火车站台,铁路并没有修进西安城,而是在离西安南门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就停止,现在的西安城只占了原先长安北部的一部分,不到以前一半大小,李鸿基已有意将西安扩建,自然没必要把火车站建到现在的城中。 火车站被围墙封了起来,火车来时,西安城南门的许多百姓虽然都可以听到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却很少有人真正见到过火车的样子,除了刚好看到铁路上行走的火车外,百姓们都对这个能发出巨大响声的东西感到很好奇,隅尔看到的人更是惊为神物。可惜车站里有人站岗,不让闲人进入,百姓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看到站台上的火车时,唐军的重臣表现并不会比一般百姓强多少,一个个张大了嘴合不笼,这列火车只有六节,除了车头,只有五节车箱,然而高高的车体,长长的身躯,宛如一头巨兽卧在无边无际的铁轨上,全身泛发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随时可以吞噬一切靠近他的物体。 高立功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皇上,这就是火车?” 李鸿基含笑道:“不错,这就是火车,它将为人类掀开崭新的一页。”带头朝火车走去,众人连忙紧跟在皇帝身后。 第九卷 帝国第八章 天价 李鸿基直接来到中间的车箱,车门已经打开,沿线站满了皇家侍卫,李娃在皇帝和大臣进站前先带侍卫进了车箱中,搜查了一遍,以确保皇帝的安全。 众人第一次进到火车,不免样样好奇,这列火车是专门给皇帝建的专车,袁宗第用尽一切办法使乘坐的人更加舒适,在中间的一节车箱内,二十多米长的车箱不过安排了十六个座位,还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这个空间里甚至还放了一张宽大的床,可以供皇帝休息。 当然现在的铁路里程有限,皇帝也根本不会用到这张床,这个独立空间还是布置的最为奢华,外面的每个座位也是极尽舒服之能事,每个座位的面积几乎可供一人躺下,车上的椅子全部是用最好的紫檀木新制而成,椅面上用最好的湖州丝绸包裹。车箱里更是铺上了一层上好的地毯,人踩着上面只觉得软绵绵的,仿若云端。 这次陪同李鸿基登车的多是武将,在皇帝面前不象文官一样规规矩矩,高立功、李万成、高杰、拓养坤等人一上车便是东摸东逛,对车上的设施都要用手捡验一番,有时不免用力过大,丝绸被众人扯破袁宗第倒是毫不在意,那紫檀木做成的椅子也被那些武将弄得吱吱作响,袁宗第看得大为心疼,连忙制止。 紫檀木是最名贵的木材之一,谓之“寸木寸金,“在各种硬木中紫檀木质地最为细密。木质甚坚,色赤,入水即沉。从东汉末期,晋·崔豹《古今注》就有记载,称“紫檀木。出扶南。色紫。亦谓之紫檀。” 这种木材主要产于南洋群岛地热带地区,其次是交趾。广东、广西也产紫檀木,但数量不多,“紫”寓意着祥瑞,加上紫檀特有的优良木性及稀有程度,到了明朝。这种木材尤为皇家重视,开始大规模采伐。 由于紫檀木数量稀少,朝庭很快将国内紫檀木采光,随后皇帝派官吏赴南洋采办。此后遂成定例。一直延续到明朝灭亡。弘光朝登极之后,还派人赴南洋采办。 明庭所采办的木料并非都为现用,很多存储备用。这种采办,在一定程度上带有掠夺性质,因此,南洋群岛所产佳木几乎被采伐殆尽,其中尤以紫檀木为最。凡可以成器物者,全部被捆载而去。世界产紫檀之地,主要为南洋群岛,因此全世界所产紫檀木地绝大部份都汇集到中国,分储于广州和北京。 为都显皇家气派,弘光帝登极后也派出大量太监去南洋采办,经过二百年的砍伐,此时南洋成材的紫檀几乎枯竭,紫檀木生长缓慢,非数百年不能成材,并且常言“十檀九空,“最大地紫檀木直径仅为二十公分左右,天启年间各地太监为了取悦于喜欢做木匠地皇帝,无不想尽办法为皇帝进供紫檀木,更是加速了紫檀木消耗地速度。 不过弘光朝最后采办的紫檀木却没有为弘光帝所用,弘光朝派出去的太监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才从南洋的深山老林里搞到了数十根成材的紫檀木,运回广州时,弘光朝已经灭亡,这批木材就落入了唐军手中。 紫檀木在明一代几乎是皇室专用,这批木材被缴获地唐军运到了西安,李鸿基知道后,为防止紫檀木绝种,下达了禁止再砍伐紫檀木的命令,不过,估计以后要找到成材的紫檀木,除了南洋的深山老林里可能还偶有所获外,至少还要等上数百年了。 在另一个时空中,欧州地殖民者对紫檀木追求的狂烈丝毫不下于明朝皇帝,可惜大部分紫檀木在明朝就被砍伐一空,让欧州的殖民者只能失望而归,据说拿破仑墓前有个十五厘米长的紫檀棺抟模型,参观者都无不惊讶而羡慕,以为稀有。 清朝皇帝对紫檀木的重视也不下于明一代,两朝的皇帝都不惜重金,集天下之能工巧匠打造各种紫檀家具、饰物,只是清代所用紫檀木料主要为明代所采,虽然清朝也曾在南洋采办过新料,但大多粗不盈握,节屈不直,已不成材了, 这车上所用的紫檀木却不是弘光朝采办的那一批,而是从北京宫中所遗留的木材中选取的上等材料打造,虽然皇帝下令不得赴南洋继续砍伐紫檀木,但天启年间采办的紫檀木还有许多在宫中遗留未用,这些都属于工部的财产,袁宗第当然可以调来为皇帝打造御用车箱。 听到袁宗第说到这种木头如此珍贵,那些乱动的武将们才讪讪着住手,袁宗第松了一口气,这些紫擅木打造的坐椅虽然远比一般木头结实,到底不是铁铸的,若是武将们用起蛮力来,给椅子造成破坏,袁宗第非心疼死不可。 “好了,火车就快开了,各位爱卿都坐下。”看着自己的爱将一个个都象土包子,李鸿基心里暗笑。 “谢万岁!”各人连忙手忙脚乱的坐下。 众人刚坐下,“呜”的一声大响了起来,接着是吭哧、吭哧的声音响起,众人大惊,一个个跳起来:“什么声音?” 袁宗第连忙解释:“大家不要慌,这是火车开动的声音。 众人转头向皇帝看去,见皇帝安稳的坐着一动不动,脸上不由一红,重新坐了下来。 火车缓慢的移动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快,看到车窗外的景物倒转,而车内却滴水不泼,众人更是啧啧称奇。 看着眼前的景物向后飞驰,这些平时统领上万人马的将军看得眼花缭乱,从西安到商洛的铁路,基本上是按原先官道的路线修建,这些人绝大数都和皇帝在商洛山蛰伏了数年。对道路两旁地景物本来很熟悉,因铁路的修建已改变了很多。此时却不免有沧海桑田的感觉。 拓养坤脸色憋得通红,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期期哎哎地问道:“袁大人,这个火车走如此之快,怎么没见拉车的马?” 拓养坤的话声音本来就小。外面又夹杂着吭哧。吭哧火车地声音。他连说了数遍袁宗第也没有听清,拓养坤急了,大声喊了出来,这下众人都听到了,许多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拓养坤见众人大笑。知道自己可能问了个很愚蠢地问题。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笑什么笑,不懂就问,这可是皇上说得,有什么不对?” 拓养坤出身响马。为人极讲义气,无奈是粗人一个,他属于最早跟随李鸿基地一批将领。作战勇猛无比,只是却不爱读书,现在也认不了几个字,李鸿基曾为此不知说过了他多少遍。 无奈李鸿基说他时他唯唯诺诺。拍着胸脯保证认字读书,到了学习时听不了多久便呼呼大睡,最后李鸿基无奈,放弃了教他识字的努力,跟他同一批的将领人都已是二品、三品地高官,拓养坤才是四品,和他大字不识有很大关系。 拓养坤一发问,大家顿时止住了笑,事实上高立功、刘芳亮、李万成等人虽然知道火车不是靠马拉,但对这个庞然大物到底为什么能自行行走,速度还如此之快,并不了解,唐军地蒸汽机本来就是高度机密,这些人虽然有资格接触,但他们将全部精力放在打仗上,即使知道一点也不了解详情。 袁宗第忍住笑:“拓将军问得对,只是火车并不是靠马拉,自然见不到马匹。” 李鸿基听到此话,却是露出了苦笑,想起另一个时空清政府修建地第一条铁路,全长不过二十里,因为清政府生怕火车头这个庞然大物走起来震动清皇室地东陵,修好后只准用骡马拖拉车辆。人称“马车铁路”。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他这次带出来的大臣多是武将,就是想让他们亲自了解一下铁路的有关知识,免得以后也闹起马拉火车地笑话来。 “袁爱卿,你就和大家详细讲一讲关于火车的知识。” 听到皇帝吩咐,袁宗第只好应了一声:“是。”开始为这些重臣讲解起来。 袁宗第也是半路出家,在没加入唐军以前,只不过是商洛山大地主张守业家中的一个佃农,唐军灭掉张守业后,袁宗第还差点被当唐军当成张守业地人杀掉,只不过袁宗第头脑灵活,又肯吃苦头,对商洛山各处的矿产了如指掌,正是唐军需要的人材,李鸿基才对他加以重用。 袁宗第也不负所托,将商洛管理的井井有条,终于成为了唐军中地重臣,高居工部尚书之职,李鸿基更是亲自为他做媒娶了孙元化女儿孙、幼蘩为妻,可见李鸿基对袁宗第的重视。 只是他虽然负责商洛事务的管理,火车具体怎么运行也并不十分清楚,好在对付眼前一无所知的一干人还是绰绰有余,一路上众人就在对火车的讨论中度过。 又是一声“呜“的汽笛时响起,火车吭哧,吭哧的声音渐渐慢了下来,接着众人只觉是晃了一下,火车已是静止不动。 袁宗第开口道:“诸位,商洛已经到了,可以下车了。” 众人正对袁宗第的讲解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高立功从怀里掏出表一看,从西安上车开始算起,刚好过了四小时。高立功的怀表是唐军自己生产的,怀表在西方已发明了近一百年,在万历年间已传到大明,可惜却只是江南的富商才偶有使用。 唐军攻下湖广后才偶尔得到了一只怀表,李鸿基见过后大喜过望,他自然知道怀表的用处,本来想从江南购买一批给唐军的各级军官配上,只是得知此事的葡萄牙人却狮子大开口,一块怀表要四百两银子,还要一年后才有货。 如果要在军官中大规模使用,唐军需要的怀表起码也要数百只,甚至最好配备到每个小队,这样一来更是需要数万只,有一年时间,唐军自己也能造出来,最后李鸿基命令只买两只给商洛科学院仿造,失掉这笔生意的葡萄牙人大失所望,狠狠的宰了唐军一刀,为此贺珍付出了二千两银子的高昂代价,才从葡萄牙人手里买到二只。 怀表其实比想象中还要简单,唐军得到后,只花了三个月时间就仿造了出来,不过,开始只做出了少量的一部分供唐军高层使用,大规模制造的时间还不过半年,毕竟普及怀表,远没有铁路系统来的急切,商洛科学院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资源投入到怀表中去。 众人下了车,还有点不感相信这就到了商洛,以前从西安到商洛,快马也需要一天时间,如果乘马车,更是要两天时间,如果运送大炮,就是天气睛好,没有七八天时间休想从商洛运到西安,万一下雨更是不知会担搁多少时间。 唐军进攻西安时,大军从商洛出发,花了三天时间才到达西安,大炮更是因为下雨,整整慢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运送到商洛,让唐军为此多死伤了数千人。 不过,站台上欢迎的人群告诉他们,他们确确实实已到过了商洛,高立功看得大为感叹,向皇帝道:“若全国都能铺上铁路就好了。” 袁宗第在旁边叹道:“铁路好用是不错,高大人可知修这条铁路花了多少人力,物力?” 高立功随口问道:“多少。” 袁宗第道:“这条铁路动用了十万人,整整花费了二年的时间,用掉上好的钢材一万吨。” 高立功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多少,一万吨钢材?” 袁宗第嘿嘿一笑:“不错,整整一万零五百吨,而且都是可以铸大炮的上好钢材,以一门重炮五百公斤记,你算算,若是换成大炮能造多少门。” 高立功倒吸了一口凉气:“二万门。” 以唐军以前对外出售火炮每门价格十万,二十万两计算,光钢材一项就要耗资数十亿两,当然价格不能这么算,唐军出售火炮本就是百倍的爆利,就是以每门大炮一千两银子计算,也是二千万两,这条小小的铁路,光钢材就要消耗到以前大明一年的税收。 高立功不算则已,一算不由为之喳舌,李鸿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们有时间,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总有一天,全国都能跑上火车。” 第九卷 帝国第九章 冒犯 商洛作为唐军最重要之地,一直保留了一支五千人以上的军队,由正四品的忠武将军田虎统领,为了皇帝的安全,这次田虎出动了商洛一半的军队,将整个车站戒备的森严无比。 站台上来迎接皇帝的另一批人马却是由袁宗第的妻子孙幼蘩带队,她现在工部任郎中之职,已是五品的高官,在唐军的官员中,除了她,只有邢红娘是女的这个异数。 孙幼蘩和袁宗第交换了一下眼色,孙就急忙率人拜见皇帝,孙幼蘩嫁给袁宗第已是三年,虽然生了一个孩子,身材反而更显窈窕,着上五品大员的官服,蜂腰隆胸,俏丽的脸上神采飞扬,随同李鸿基一起过来的唐军将领都不由对袁宗第的艳福羡慕不已。 望着跪在下面的孙幼蘩,李鸿基含笑道:“平身,初阳先生还在做研究么?” 孙幼蘩不由有点惶恐,回道:“回禀万岁,家父和宋先生的研究正处于关键地方,脱不开身来迎接万岁,请万岁恕罪。” 皇帝是天子,什么事能比得上迎接天子重要,也难怪孙幼蘩惶恐,李鸿基却知道孙元化这样的科学狂人,一研究起来,天大的事也不会让他离开,对于自己这个皇帝,孙元化恐怕也没有多少敬畏。 孙元化一家是李鸿基派人从北京直接绑来,虽然等于救了他们全家,让他不好怪罪,但明朝毕竟是他效忠了数十年地朝庭。对于自己这个灭掉明朝的罪魁祸首,孙元化或多或少总会有点冤气。更加不会丢下工作跑来迎接自己。 李鸿基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孙元化此举多少有损他天子的颜面。不过却毫不在意,孙元化这些年在商洛做出地贡献有目共睹,漫说只是不迎接他。就是孙元化做出更放肆的事。李鸿基也能一笑置之。见孙幼蘩还跪着不敢起身,连忙道:“没关系,爱卿平身,先带朕去看看初阳先生他们在研究什么?” 孙幼蘩这才起身,向前带路,商洛火车站离科学院还有五六里路。前头已准备好了马车,还有数百匹好马,供皇帝,各个大臣还有数百名皇家侍卫乘骑。 忠武将军田虎亲自守在皇帝要乘坐的马车旁。见到皇帝来到,连忙行了一个军礼:“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看了看田虎一眼,数年不见,田虎已不是原先愣头青地模样,沉稳了许多,虽然才刚才二十五岁地年龄,却显得比一个三十岁地人更老成。 李鸿基拍了拍田虎的肩膀:“你对朕一直留你在商洛,是不是有冤言?” 田虎低下了头:“末将不敢,皇上让末将留在商洛自然有皇上的考虑。” 商洛虽然重要,但自从唐军将湖广拿下后,可以说完全安全无忧,田虎三年前就是五品的宁远将军,三年时间升到正四品,跳了二级,若是在和平时期,这个速度算是极快,可是这三年时间,正是唐军灭明,灭金的关键时刻,眼看和他平级的将军纷纷因功升为三品,甚至二品大员,田虎何尝没有羡慕地心思。 只是无论他怎么求战,皇帝都对他置之不理,好不容易说动姐姐田玉珠,让她劝说皇帝将自己调到前线,反而让田玉珠挨了皇帝的一顿骂,让他惹来姐姐的一顿抱怨,从此田虎就止了建功立业的心思。 此时皇帝问起,田虎口说不敢,眼睛却几乎红了起来,他虽然装着成熟,毕竟只要二十五岁地年龄,还不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低头不让皇帝看到自己的眼睛。 李鸿基却完全看清了田虎的举动:“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有冤气就直说,不过,你别以为现在就太平了,要想打仗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田虎大声应道:“是。”心里却是完全不以为然,以为全是皇帝安慰之言。 李鸿基不再理他,正要登车,忍不住又回头向孙幼蘩询问道:“初阳先生他们现在正在研究什么。” “回万岁,家父和宋先生他们正在研究电灯。” 电并不难得到,有了蒸汽机,发电是很容易的事,难的是得到稳定的电流,还有如何解决导线和让电发光的问题,不过,这些都有李鸿基留下来的笔记指点,应当能让研究人员省下九成以上的弯路。 以唐军现在的科技实力,完全有可能将电灯发明出来,想到以后可以告别蜡烛,油灯的生活,李鸿基不由喜不自禁,连忙问道:“已经研究出来了吗。” 孙幼蘩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李鸿基看得莫明其妙,到底是研究出来了还是没有,李鸿基跨步上了马车,心想:“也罢,也不差一时半刻,等见到孙元化就清楚了。” 商洛科学院以前一直在唐军最大的钢铁厂附近,当时科学院将主要的研究放在如何提高钢铁质量和产量的问题上,自成蒸汽机研究成功后,商洛的钢铁产量已成井喷的形式,而钢铁最大的用量以前是兵器,现在州是铁路,只是无论是兵器还是铁路,现在都消化不了商洛巨大的钢铁产能。 钢铁再也不是唐军所急需,而钢铁厂巨大的噪声会影响研究人员的工作效率,工部就另在离钢铁厂数里远的地方建成了一大片房舍,和以前商洛的军事学院连成一片,后来军事学院又搬到了西安,新建的房舍和军事学院以前的老房子就都成了商洛科学院的地盘,整个科学院的工作人员都搬了进去。 科学院的院长当仁不让由孙元化担任,后面又补充了宋应星作为副院长,下面设了数个研究室。方以智、孙和鼎、孙和京,孙幼蘩都能独当一面,各自有不同地研究方向。孙家唯有孙和斗一直在军队中担任炮兵指挥官,还因功封了男爵。 五里的路并不长,商洛的道路如今四通八达。比西安地交通还要好。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科学院的所在。李鸿基下了马车,让众臣簇涌着向科学院走去,整个科学院如今已是高达数千人,此时显得静悄悄地。 皇家侍卫已先接管了科学院地守卫,加上田虎派来守卫地人员,整个科学院全是军队的身影。李鸿基下车后看到这种情景,顿时直皱眉头,“干什么,这里是朕的科学院,里面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难道有人还会谋害朕不成,全部撤了。” 几个带队的军官为难的看着田虎,田虎硬着头皮道:“皇上息怒,这只是为皇上安全着想。” “这里朕很安全,朕并不想自己地到来打扰了科学院的工作,你们统统撤走。” 田虎见皇帝理气坚定,知道很难坚持下去,若是惹起皇帝的猜忌反而不美,只得挥了挥手,几名带队的军官如蒙大赦,连忙退兵,对于他们来讲,不听皇帝之令是杀头之罪,只是违背军令也是为难,若是田虎不点头,他们只能先违背主将地军令了,刹那间,整个科学院的士兵撤了个干干净净。 李鸿基转向孙幼蘩:“初阳先生在哪里,先带朕去见他。” 孙幼蘩一直关注着皇帝的表情,昨日孙幼蘩已接到快马来报,皇帝要带着众大臣乘火车到商洛参观,这本是袁宗第的事情,袁宗第和皇帝在一起,自然不能回商洛安排接驾事宜,孙幼蘩只得代得办理。 皇帝的来意重点当然在商洛科学院,袁宗第不在,孙幼蘩却指挥不了商洛科学院的人马,孙元化自己不迎接皇帝就算了,还命令整上科学院照常工作,一点也没有迎接皇帝的意思,孙幼蘩生怕皇帝因此生气,此时见到皇帝面色没有半点不豫,才真正放下心来。 不过,皇帝从西安出发到如今已过了四五个小时,孙幼蘩却不敢真让皇帝饿着肚子先去参观孙元化的实验室,连忙道:“万岁,微臣已准备好了饭菜,是不是用过饭后再去。” 经孙幼蘩这么一提醒,李鸿基才发现得饿了,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听到吃饭也是一脸热切的样子,只好道:“那好,先吃饭罢。” 李鸿基急着到孙元化的实验室,看看电灯研究的情况如何,这顿饭吃得匆忙无比,也没有看清自己吃的是什么,肚子稍饱,就催着孙幼蘩赶快带着去见孙元化。 可怜孙幼蘩和工部那些来迎接皇帝的官员第一次和皇帝一起吃饭,不免战战兢兢,还没有拨拉数口,皇帝已经吃完,他们望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却不得不停下了筷子,反观那些武将却毫无顾忌,几下时间,已让他们吃得怀盘狼籍,一个个肚子滚圆,滚圆。 孙幼蘩吃得更少,想到自己空空的肚子,也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带着皇帝一行人朝孙元化平时做实验的地方走去。 孙元化的实验室颇大,李鸿基离他的实验室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一阵阵喳喳的机器转动声,前面的几名侍卫正要先去通知孙元化,李鸿基已经止住了,刚才吃饭时,李鸿基还以为孙元化会出来,随意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孙元化、方以智等人这些天连吃住都在实验室,李鸿基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是电灯的研究正到了紧要关头,他自然不愿打扰。 一行人静静的进到了房内,里面数十人正在一丝不芶的工作,由于有机器转动的轰鸣声,里面的数十人多数没有发觉有人进来,就是有人发觉了,也无人抬头看他们一眼。 李鸿基作了一个让众人静声的手势,防止对他们形成打扰,自己朝四周看去,孙元化实验室的窗户上全用上了玻璃,唐军的玻璃产量已是很大,价格也迅速下降,在西安一般殷实的人家都可以买上几快玻璃做窗户,这样又能采光,又能挡风。这个实验室用上了玻璃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只是应该明亮的窗户此时全部蒙上了黑布,将窗户的阳光全部挡住,房间中并没有点蜡烛,油灯这类,整个房间却是分外亮堂。 室内到处横着一根根铜线,这些铜线连接着一个个灯座,灯座上面有的是方方正正的,有的是圆圆的,还有的是狐形的发光物体,总之各种奇形怪状的都有,李鸿基一眼看出,那些发光的物体正是电灯,虽然这些电灯奇形怪状,与后世的白炽灯全是圆狐形的不一样,但李鸿基还是只看一眼就可以确认这些灯确实是白炽灯。 李鸿基看得大喜,忍不住伸手靠近那发出亮光的灯泡,感受着灯泡发出来的温度,还差数公分时,一只手将李鸿基伸出去的手打了下来:“别动,这些东西很烫。” 李娃见有人敢打皇帝的手,眼睛不由一瞪,只要皇帝一个眼神,他马上就要拿下这个胆大咆天之徒,只是皇帝毫无在意,甚至还笑了笑:“我知道。” 白炽灯虽然可以将电能转化为光能,但白炽灯发光时,90以上的电能将转化成了热能,只有极少一部分可以转化为有用的光能,灯丝越热,发出的光便越明亮,如果用钨作灯丝,灯丝的最高温度可以达到二千度以上,当然外面作为灯泡的玻璃温度不会达到这么高,但如果手直接靠上去的话,很容易就烫起泡。 “知道还伸手过去,你想吃苦头也不用碰坏这灯炮。” 听到这个人还瞪鼻子上脸,敢教剑皇帝,李娃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道:“大胆,竟敢对皇上如此说话?” 李娃的喝声顿时将房中正在做实验的人全部都惊动起来,抬头向皇帝看去,李鸿基虽然没有穿皇袍,但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却显现出皇家的气派,这些人虽然一直做着研究,但他们还是知道皇帝要来这里的消息,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连忙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元化迟疑了一下,也跪了下来,李鸿基忙道:“朕今天只是过来看一看大家的成果,各位都免礼。” 众人都依言起身,刚才打了李鸿基手一下的那人却叭在地上,动都不敢动,李鸿基望向他道:“不知者不罪,你也起身。” “谢万岁!”那人起了身,露出了他整个面容,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子依然有点发抖,可然现在还在后怕。这也难怪,他竟然打了皇帝一下。 第九卷 帝国第十章 实验室的危险 李鸿基微笑着审向那个小伙子,感受到了皇帝的眼米,他顿时汗流浃背:“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微臣……微……臣,不,小人姓王,名夫之。” “王夫之,好名字。”李鸿基拍了拍王夫子的肩膀,王夫之顿时一矮,差点摊到了地上,“你什么时候进入科学院,现在担任什么职务?” 王夫之总算镇定了一点:“回万岁,小人进科学院两年了,现在是孙院长的助手。” 李鸿基没想到王夫之如此年轻,竟然是孙元化的助手,自己记得三年前孙元化的助手是方以智,这个人如此年轻能得到孙元化的看重,显然是可造之材。 “不用担心,朕不会因为别人的无心之失而处罚人,你如此害拍,可是心里认为朕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这话让王夫之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起来:“臣……臣……小人不……不敢。” “你既然是孙院长的助手,那么称臣就可以,不必称小人了。” “臣遵旨。” 看到王夫之涨红着脸,李鸿基还想再拷问他几句,孙元化忙为自己的助手解围:“皇上大驾光临,臣未能远迎,还请皇帝恕罪。” 孙元化口里说着恕罪,脸上可没有半分要皇帝恕罪的意思,虽然和李鸿基说话,心思却还是放在实验台上。 为了得到电灯地进展情况。李鸿基也顾不得孙元化心不在焉,笑着问道:“初阳先生,这些灯泡可是用钨作的灯丝。” “正是。除了钨还有竹丝,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孙元化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皇上。微臣该死。差点忘了电灯皇上地笔记上早有记载。 当初李鸿基刚刚穿越时。曾花了数月的时间,将自己了解的有用东西全部用笔记了下来,李鸿基记这些东西时毫无规律,完全是想到什么东西就记什么,有些比较详细,有些却是简略地很。其间还有一些重复,林林总总地记了厚厚地三大本。 这些东西相对于当时来说,许多都是不可思议之事,李鸿基自然不会让其他人看到。而是带在身边作为最重要的东西保管,偶尔想起了什么又记了下来,孙元化来到商洛后,李鸿基从自己所记的笔记中慢慢检出需要的东西丢给孙元化研究。 蒸汽机、火车、铁路莫不是如此,正是得到了李鸿基笔记的指点,商洛才能在蒸汽机制造出三年后就能建成一条可以营运的铁路。 其中电灯地知识数年前李鸿基就给过孙元化,不过,当时孙元化并没有重视,这大大超出了当时孙元化的理解范围,蒸汽机造出来后,孙元化检验到了电的存在,制造出了发电机,充电电池,才相信电灯可能确有其事,不过,随后的时间他又全力投入到研制火车中去,电力地研究就停了下来。 火车造出来之后,孙元化重新翻看李鸿基给他的笔记,想到如果真能造出电灯,那火车在夜晚也能开动,等于速度增加了一培,赶忙研究起来,这一研究就是数月时间。 孙元化投入研究中后,恨不得一刻时间也不离开自己的实验室,听到皇帝到来,他完全忘了是从皇帝笔记本中后记录的方法才制造出电灯,反而非常反感皇帝有可能打扰到他的研究,才不愿意去迎接皇帝。 此时孙元化记起正是从皇帝那里得到电灯的制造方法,脸色顿时恭敬了很多:“皇上,微臣试验过非常多的材料,结果还是发现作钨做的最好,其次竹丝,皇上真神人也。” 唐军的玻璃生产已经是成熟工艺,要用玻璃吹制出灯泡并不麻烦,麻烦的是如何使他密闭,如何分离出惰性气体,并将惰性气体充到玻璃中,有了蒸汽机的先例,孙元化几经努力,将这些问题一一解决。 在没有橡胶和塑料的情况下,要做到气体密闭是很困难的事,三年前孙元化制造蒸汽机时就为蒸汽大量泄漏伤透了脑筋,后来孙幼蘩偶然发现一种胭脂的粘着力强,兼有热塑性和热固性,是理想的密闭材料,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制作密闭材料的好办法。 这种胭脂是一种鲜红色的无毒粉末,还可以作为良好的食用红色素,当然通常的做法是当成胭脂使用,产于一个云南商人手中,已有数百年历史,这种胭脂是上品,非富贵人家的女眷用不起,一小盒就要上十两银子。 若要拿这种胭脂直接作密闭材料使用,实在太过昂贵,唐军所需可是成堆成堆的原料,无论如何也用不起,只能找到生产这种胭脂的原料,自己生产,只是当时云南尚在弘光朝手中,那家产胭脂的商人将这种胭脂当成看家之宝,从正规渠道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胭脂的生产过程。 孙元化只得将此事呈了上去后,请求李鸿基解决,李鸿基顾不得当时正在四川打仗,直接从前线的特种兵中抽调了一百多人从四川进入云南,控制了那家商人的全家老小,威胁利诱后终于得知了这种胭脂的做法。 原来这种胭脂提取的一种虫子的分秘物,这种虫子后来被叫成紫胶虫,它分秘出来的东西叫紫胶,紫胶的使用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印度梵文经《阿阔婆吠陀》已有关于紫胶虫、紫胶和紫胶用途的记述。中国在三世纪时也有关于紫胶的记载,是昆虫的产物,可用以染絮物。 紫胶虫的幼虫在涌散后,寄宿在枝条上,选择嫩而多汁的部位定居,用口针插入枝条韧皮部取食,这时幼虫体壁上的胶椽开始泌胶。泌胶量随虫体生长而增多。并在虫体外形成胶壳。 每个胶壳有两个臂孔,一个肛突孔,是胶虫呼吸、排泄和交配地通道。紫胶原胶主要靠雌成虫分泌。虫体上有许多蜡腺泌蜡。蜡丝有防止孔口被胶堵塞的作用。肛突孔的排泄物味甜而形似露珠,称蜜露。 胭脂地制取正是收取紫胶虫的分秘物,紫胶虫从幼虫涌散(幼虫从母体孵化腔向外爬行的现剃到下一代幼虫开始涌散口为一个世代。一年可以完成二个世代。因此这种紫胶虫可以放养。每年可以收胶各二次。 收取紫胶时将不作种胶地胶枝在幼虫孵化前7~10天以内砍下收胶。采得地胶块放在阴凉通风处阴干,阴干后将原胶破碎,通过筛选除去大部分虫尸、树枝、泥沙等机械杂质,然后在洗桶中加水搅拌和漂洗。通常在后期加入少量助洗剂,如纯碱或硼砂加烧碱,而以后者地产品颜色较好,再经过一系列加工后。就变成了通红的胭脂。这种胭脂其实就是提纯了的紫胶。 紫胶树脂有着粘着力强、坚韧、光泽好、对紫外线稳定、电绝缘性能良好、耐高压电弧、兼有热塑性和热固性等优点,能溶于醇和碱,耐油、耐酸、对人无毒性和刺激性,后世紫胶的作途更为广泛。可用作清漆、抛光剂、胶粘剂、绝缘材料和模铸材料等。 唐军当然不需要把紫胶提纯成胭脂,得到这种紫胶虫后,唐军从云南大量高价收取紫胶,并从云南将紫胶虫引到四川,交给农户养殖。 紫胶虫寄主树种及其生长情况直接影响到紫胶虫的生长发育、泌胶量和胶的质量,幸亏这种紫胶虫并不是太挑食,在云南发现地紫胶虫寄主树有数百种,其中以蝶形花科最多,桑科次之。常用的有三十多种,较好的有七八种和钝叶黄檀、南岭黄檀等,这种树木在四川也有生长,完全可以用来养育紫胶虫。 正是有了紫胶虫,唐军的蒸汽机,火车才会发展顺利,而且发明电灯,没有紫胶作为绝缘体也是不可想象之事,这种小小地紫胶虫是唐军科技进展的基础,有了它们,李鸿基至少短时间内不必去寻找橡胶,化工交品来发展工业。 隋性气体的分离却全是方以智的功劳。方以智酷爱物理,在另一个时空中,他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自己提出了气光波动说,对于光的反射和折射,声音的发生、传播、反射、隔音效应,对于色散,对于炼焦、比重、磁效应等诸多问题都有的记述,都领先于同代人。 他到了商洛后,马上就如鱼得水,很快就将自己打算做密谍的使命丢得精光,一头扎到各种研究中,蒸汽机、火车、发电机等重大项目,方以智都参与进去,并发挥了很大作用。 孙元化制造出电灯以后,不相信灯丝一定要用钨来制造,他已实验过数百种不同的材料,结果没有一种材料使用寿命能够达到用钨的哪怕百分之一。孙元化只得停止继续试用其他新材料,而把所有的实验都放在钨和竹丝身上。 此时他看着李鸿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问:“皇上,这些东西莫非前人早已做出过。” 当初为了留下孙元化,李鸿基编派了从师一个隐士的借口,拿出了许多超过孙元化所学的知识,孙元化一直深信不疑,才心甘情愿为李鸿基所用,如今李鸿基交给他研究的东西一样比一样神奇,火车、电灯这些东西如果是没有实物,很难描绘的如此准确。 这些东西建出来要花费多少银钱不说,象火车这种庞然大物很难保密,可是自古到今从来没有这样的记载,这让孙元化百思不得其解。 李鸿基摇头:“朕也不知,只是从书本得来而已。” 想起被皇帝之师所带走的书籍,孙元化大为感慨,突然想到一事,脸上不由一喜:“皇上如今富有四海,何不下旨全国寻找帝师。” 这本来就是一个虚构的人,你叫我如何寻找,李鸿基忙道:“家师不喜人打扰,朕若大张棋鼓寻找,反而不美,今日朕造出如此多的东西,恐怕已惹他老人家不喜。” 两人的对话众人听得莫明其妙,只是谁也不敢插嘴,见孙元化露出一脸遗憾的样子,李鸿基忙把话题转移:“初阳先生,电灯的进展如何,是否可以大量制造。” 听到李鸿基问起电灯,孙元化顿时涌起了满面红光:“幸赖皇上指点,如今已经连续亮了十三天了,不过还没有测试完全,等测试完全再制造不迟。” 李鸿基听到电灯已连续亮了十几天,喜道:“不用测试完,可以可以边测试边制造。” 电炮能连续亮十几天,已完全胜过使用蜡烛、油灯,而亮度更非是蜡烛、油灯可比,孙元化却不愿还没有测试完就开始生产,正要反对,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接着又是一阵滋滋的声音响起,室内的灯光闪烁起来。 众人连忙向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人的手搭在一个灯座上,上面的电灯已经破碎,人手直接和导线相连,顿时火花四溅,李鸿基仔细一看,触电之人正是拓养坤,他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道:“快,停止电源。” 跟在拓养坤身后的人都是茫然不解,他们突然看到火花四溅时都吓了一大跳,几人看到拓养坤头发根根竖起,身体不住摇摆,也知道他不妙,连忙伸手过去拉,这下好了,李万成、田见秀、高杰几人也连一在起,全身发抖,摆脱不得。 更危险的是室内还有许多导线,有些导线有的布上了紫胶绝缘,还有一些却是完全裸露,这里的研究人员都深知电力的厉害,而跟李鸿基一起来的朝中重臣却毫不知情,若是再有人碰到地上的导线,那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李鸿基只觉得头皮发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根本不知道孙元化已经将电灯发明了出来,实验室还布满了导线,孙幼蘩又没有说明,进来后只顾着和孙元化说话,没有提醒众人注意,而偏偏那些研究人员也只顾着拜见皇帝,更是没有想起要其他人不要乱碰。 若是再等上个片刻,自己的手下大将就要成为触电而死的第一人了,李鸿基无奈,快步走到拓养坤面前,伸腿在拓养坤的腿上重重一踢,“砰”的一声,拓养坤等人向后跌去,同时实验室的灯光一黑,发动机的轰鸣声也停了下来,总算有研究人员及时关闭了电源。 第九卷 帝国第十一章 虚惊一场 发电机一停下来,危险就已解除了,只是刚才拓养坤的情景太过骇人,窗户又全部被黑布蒙上,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中。 李娃大吃一惊,生怕有人要对李鸿基不利,连忙喊道:“快,保护皇上。” 其他的侍卫也惊慌起来,都向皇帝所在的位置冲去,不妨黑暗中一个个却被地上的导线绊倒,顿时传来一阵阵的扑通声。接着又是咣咣,铛铛的声音响起,中间在夹杂着倒地人唉哟,唉哟的声音,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李鸿基连忙喝道:“大家原地不要动,靠窗的人把布拉开。” “唆”的一声响,厚厚的黑布终于被拉开,一束阳光从窗外射了过来,照在乱成一团的实验室里,皇帝的侍卫多数被地上的导线绊倒,他们惊慌之下的挣扎拖动了导线,将放在桌子上的电灯拖了下来,一个个摔得粉碎。 孙元化看清楚实验时的情景,全身鲜血腾腾的往上涌,哀号一声:“我的电灯。”声音凄惨无比。若不是李鸿基是皇帝,他肯定马上要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皇帝来这里果然没有好事,哪怕这些技术是从皇帝手上得到的也一样,孙元化恨恨的想道。 李鸿基忙向拓养坤看去,见拓养坤全身头发竖起,身上到处是乌漆乌黑,手脚还在颤动,胸口却在大口大口的呼气,李鸿基松了一口气,还好口总算没事。 刚才去拉拓养坤地李万成、高杰等人抖着还麻痹的手脚,心有余悸的看着碎成一地地电灯,电流传到他们身上时。他们空有一身本领却完全施展不开,偏偏头脑清晰无比,眼看死亡就要一步一步来临。众人仿佛过了一个生死轮回。此时只能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鸿基示意侍卫把拓养坤拉起来。并道:“好了,已经没事了,诸位爱卿,这个实验室的东西不能乱碰,尤其是地上地导线更是危险。” 那些被导线绊住地侍卫脸都绿了,连忙将缠住自己地导线飞快的脱下。手忙脚乱中又是一阵乱响,还残存的电灯又被扯到地上不少,到处是咣铛的响声。 孙元化再也忍不住了,喝道:“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 那边拓养坤被侍卫一拉,顿时惨叫起来,众人没有理会孙元化的喝声,都朝拓养坤看去,只见拓养坤刚才被电到的左手焦黑一片,各人地鼻子中还闻到了一股烤肉的焦味,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电的威力。 李娃狠狠的瞪了孙元化一眼,连忙向李鸿基道:“皇上,这里太过危险了,还是离开这里。” 孙幼蘩更是吓呆了,连忙跪下:“皇上,微臣让皇上陷入险地,罪该万死。” 孙幼蘩嫁给袁宗第后,更多地是放在工部的管理上面,并没有参与孙元化电灯的研究,孙元化研究起来时,无关人员一律不准进入他的实验室,他是科学院的院长,偏偏还是袁宗第的泰山大人,孙元化一发话,就是袁宗第也不敢擅自进孙元化的验室,因此谁也不知他的研究到了哪里,孙幼蘩只是隐约听到她父亲研究电灯,她对电灯也是一无所知,自然不能先作提醒。 李鸿基挥挥手:“起来,是朕高兴的忘形了,不怪你。”李鸿基自责之余,若是说对孙幼蘩没有恼火也不可能,只是她父亲是自己倚重的科学院院长,丈夫是工部的尚书,本身又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心一软这处罚就变成了安慰。 孙幼蘩战战兢兢的起了身,李鸿基看着成了一块黑炭似的拓养坤,几分心疼又有几分好笑,骂道:“莽撞的家伙,这次算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不可如此鲁莽,扶拓将军下去养伤。” 拓养坤被扶了下去,李娃连忙又劝道:“万岁,我们也走。” 李鸿基本来还想留下来,不过看到满屋狼籍的实验室和孙元化满脸的黑线,明智的道:“好,咱们都走。孙爱卿,你命人好好收拾一下,继续实验,继续实验。” 见孙元化唬着脸不答话,李鸿基也觉无趣,打了几个哈哈,道:“走,到别处看看。”一群人狼狈的朝门外走去。 “恭送皇上。”孙元化站在那里连嘴皮子都没动,一干研究人员却不敢怠慢,忙弯腰忙礼,看到皇帝一行人消失在门口,才敢重新起身。 王夫之望着脸色铁青的孙元化,小心翼翼的问道:“院长,现在怎么办。” 孙元化没好气的道:“怎么办,能怎么办,赶快收拾好,重新架线,大家准备再试验,实验没完之前不准放一个人进来。” “是。”听到命令,众人重新忙碌起来,开始收拾起凌乱的试验室。 王夫之正要弯腰加入到收拾的行列中,孙元化的声音传来:“夫之,你去安排数人把守大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啊。”的一声,王夫之忍不住叫了起来:“院长,如果皇上再来怎么办。” “我不管什么皇上不皇上,总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进来。” “是。”王夫之只得自动忽略孙元化口中大逆不道的言语,苦着脸出门去安排守卫,皇帝要是再来,谁人敢挡。 刚才在实验室众人都被这个意外吓住,出了大门,大家都回过神,李万成、高杰等人身为武将,神经本来就比较粗,战场上更是见怪了腥风血雨,若不是被电击的感觉太过古怪,也不至于如此不济,走了一段路,马上就恢复过来,对刚才的电灯议论纷纷。 今天实验室里的一切无疑让这些以前只知打仗作战地将领在开了一回眼界。听到他们的议论,李鸿基不置一词,而是转向孙幼蘩。问道:“朕刚才怎么没有见到方以智方爱卿。” 孙幼蘩此事还神情恍忽,根本没有注意到皇帝说什么,听到皇帝问话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发愣。袁宗第一直在悄悄注意妻子地神态。连忙提醒:“皇上在问方以智。” “哦。方院士,方院士么。”孙幼蘩总算回过神来:“启禀皇上,方院士在钢铁厂。” 凡在研究中作出杰出贡献之人才可以评为院士,如今整个科学院连孙元化在内,院士只有十二名,其中孙家就有占了四名。孙幼蘩凭着紫胶的发现也获得了院士称号,而方以智却是继孙元化之后第二个获得院士称号之人。 李鸿基奇道:“他不是和初阳先生一起研究电灯吗,怎么又跑到钢铁厂去了。 孙幼蘩回道:“方院士说电灯已经差不多了,有他无他都可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解决好充气问题后就到钢铁厂了。” 李鸿基大感兴趣,更重要地事情,方以智又在研究什么:“走,去看看。” 经过这一次教训,孙幼蘩已经不敢冒失带皇帝去任何一个实验室了,谁知道那里会碰到什么危险,更何况钢铁厂一年大小总有要生几场事故,再来一次非把她地半条命吓没了不可,连忙推道:“今天已经很晚了,皇上又刚从西安过来,不如明天再去如何?” 袁宗第自然知道妻子地担心,也附合道:“正是,万岁,时间已经不早了,钢铁厂明天再看也不迟。” 李鸿基掏出自己的怀表一看,时间才是下午四点多,再抬头看看天,现在正是白天最长的时候,日头虽然偏西,离下山却还有老远的距离,李鸿基狐疑的打量了一唱一和的夫妻两人:“不晚,明天朕就要回西安,现在正好抓紧时间好好看看。” 袁宗第见皇帝执于要去,向孙幼蘩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赶快派人去通知方以智,如果实验室有危险,必须马上把危险消除。 孙幼蘩只得向一名陪同人员吩咐了几声,那名陪同人员迅速脱离大队,直奔钢铁厂而去,李娃也和袁宗第也打着同样心思,马上吩咐了十名皇家侍卫跟在那人身后。 这些小动作李鸿基自然不用去管,重新登上了马车,一行人直奔钢铁厂,孙幼蘩为了让方以智有时间准备,特意还让马车绕了一大圈才重新朝钢铁厂方向走去。 大唐钢铁厂现在当然不限于商洛一处,四川、包头、马鞍山等地都建起了钢铁厂,数月前,高立功还奏请在沈阳也设立钢铁厂,但商洛钢铁厂无疑是唐军地重中之重,这里无论是产量、质量,还是练钢的方法,都远远超过其他钢铁厂。 离钢铁厂还有数里,钢铁厂的轰鸣声就传到了众人的耳中,远处一片房屋拨地而起,巨大地烟窗高耸入云,烟窗中冒出淡淡的白烟,这已是过滤了数遍的结果,李鸿基当然不希望钢铁的发展给环境带来太大的破坏,在钢铁厂设计之初就强调了尾气排放的标准,从钢炉中排放出来的尾气至少要经过三重过滤。 方以智得到皇帝要来钢铁厂的消息,却不敢象孙元化一样对皇帝怠慢,他马上停了自己的实验,和钢铁厂的负责人一起到门口迎接皇帝的到来。 李鸿基刚下马车就见到方以智拜在地上,连忙伸手扶起,笑问道:“听说爱卿所研究的东西比电灯更为重要,不知是何等东西,讲来给朕听听。” 这里是钢铁厂的门口,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隔得稍远一点话声就会全部淹没在巨大的噪声中,虽然听不到皇帝对方以智说了些什么,但见到方以智出来,孙幼蘩和李娃两人都心下大定,放心的跟在李鸿基的身后朝方以智的实验室走去。 穿过数重门后,钢铁厂巨大的声音就小了许多,方以智的实验室就是原先孙元化研发出蒸汽机的实验室,曾容纳了商洛科学院的所有人员,因此显得空旷无比,李鸿基一进实验室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油气味道,不由掩住了鼻子。 高杰已叫了出来:“难闻死了,这是什么东西?” 方以智忙道:“高将军,这是汽油味。” 高杰一呆:“汽油是什么东西?” 在李鸿基身后的人,随便一个就是二、三品的大员,最小也是四品,对高杰的问话,方以智也不敢忽视,忙解释:“汽油是从石油中提出来的一个油,特点是轻,比较容易挥发,而且极易燃烧。” 高杰听得一脸茫然,石油又是什么他更是不知道,却不好再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其实石油在中国的使用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最早认识性能和记载石油产地的古籍,是东汉班固(公元32-92年)所着的《汉书·地理志》。书中写道:“高奴县有液水可燃”。 高奴县即陕西延安一带,消水是延河的一条支流。这里明确记载了石油的产地,并说明石油是水一般的液体,可以燃烧。 最早采集和利用石油的记载,则是在南朝(公元420-589年)范晔所着的《后汉书·郡国志》。此书在延寿县(当时的酒泉郡延寿县,今甘肃省玉门一带)下载有:“县南有山,石出泉水,燃之极明,不可食。县人谓之石漆”。 而把这种不可食,可燃之物命名为石油,则是宋代的科学家沈括,他在《梦溪笔谈》中,把历史上沿用的石漆、石脂水、火油、猛火油等名称统一命名为石油,并对石油作了极为详细的论述。”延境内有石油……予疑其烟可用,试扫其煤以为墨,黑光如漆,松墨不及也。……此物后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盖石油至多,生于地中无穷,不若松木有时而竭。” “石油”一词,首用于此,沿用至今。沈括曾于1080-1082年任延路经略使,对延安、延长县一带的石油资源亲自作了考察,还第一次用石油制成石油炭黑(黑色颜料),并建议用石油炭黑取代过去用松木、桐木炭黑制墨,以节省林业资源。他首创的用石油炭黑制作的墨,久负盛名,被誉为“延州石液”。 而宋应星所着的《天工开物》,更是把长期流传下来的石油化学知识作了全面的总结,对石油的开采工艺作了系统的叙述。书中记载了古代石油开采的许多技术环节和技术项目,这些技术数百年后还领先于西方,如1000米以上的深井技术。 如今宋应星就在商洛,方以智这里有汽油也毫不奇怪,令李鸿基感兴趣的是方以智到底想用汽油干什么。 第九卷 帝国第十二章 祸天之物 “那方院士用这个……这个” “汽油。”方以智连忙接口。 “对,用这个汽油干什么?”李鸿基还没发问,高杰已抢先问了出来。 方以智一脸恭敬的向李鸿基道:“微臣曾在皇上的笔记中发现了内燃机的记载,据皇上所言,内燃机的效力远胜于蒸汽机,臣想把他研制到来,到时不但钢铁厂的生产可以快上数倍,火车可以用比现在快数倍的速度行驶。” 听到可以快上数倍的速度,唐军的重臣眼睛都快要瞪出来,火车的速度现在就已经比马快上许多了,有了电灯的话还可以在晚上行驶,速度比现在快几倍,那一日夜间岂不是可以行进数千里。 内燃机,李鸿基呆了一下,方以智还真是敢想啊,自己对内燃机可以说完全不了解,只是知道汽车的几个缸而已,粗粗描述了一下,方以智就想凭此做出内燃机来,难道可想而知。 他脑中转了数个念头,纵然方以智才知再高,内燃机的研究也非是短时间可行,就是研究出来了,要到可以超过蒸汽机达到可使用的程度更是困难重重。 蒸汽机现在大有可为,要让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投入到或许要穷毕业精力才可能达到成果的研究当中去,是不是太浪费了,正想规劝他时,李鸿基转念一想,蒸汽机之后肯定就是内燃机,既然别人能在发明蒸汽机地基础上发明内燃机。自己手下的人又不差,为什么不可以马上就研发内燃机。 这等于是自己给他们指明了方向,内燃机相当于蒸汽机的好处显而易见口内燃机地热效要比蒸汽机高得许多,而蒸汽机那个巨大的锅炉不知会限制死多少机械的应用,至少没有内燃机。小汽车就不可能发展起来。 李鸿基转而笑容满面道:“好。现在进展如何?” 方以智地神情有点沮丧:“回禀万岁。现在还毫无进展。”转眼方以智地神情却坚定起来:“不过,微臣一定会研制出真正地内燃机出来。” 方以智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还不知会为这个内燃机付出多大的代价,以后唐军的数十年里,蒸汽机大行其道,推动着大唐的工业滚滚向前发展。参与蒸汽机改进的人都获得了非凡地荣誉,财富,甚至还有两人还因此封侯。 而作为当初继孙元化之后第二个评为院士的人,数十年却陷在内燃机的研究上毫无建树。还浪费了无数的研究经费,惹得别人对他议论纷纷,并嘲笑他是痴心妄想,若非皇帝一直支持他地研究,方以智的内燃机就要胎死腹中。 直到李鸿基去世数年后,方以智已垂垂老矣,他才一举研究出可以使用的内燃机,内燃机一出世,就以其重量轻,体积小热效率高和操作灵活等优点,在各方面逐渐取代蒸汽机。 方以智在内燃机上的成就一举奠定了他成为里程碑式的人员,在内燃机取得一个个成功后,朝庭因方以智的杰出贡献,一举册封他为国公,封地一百万顷,仅次于亲王,方以智接到这份封赏时,到李鸿基的坟前大哭,可惜一直支持他研究的太祖皇帝看不到他的成就。 李鸿基对方以智的话大为赞赏:“好,有志气,朕相信你能成功。” 听到皇帝的鼓励,方以智只是嘿嘿一笑,他的实验室里摆放着几台用来抽水的蒸汽机,蒸汽机发明出来之后,最先应用就是在钢铁厂和矿井中,钢铁的发展使唐军对煤炭的需求大量增加,而煤矿中的渗水现象一直是挖煤工人头痛之事,蒸汽机应用在抽水上就正当其时。 要想只靠皇帝简单的几笔描述就制造出内燃机来,当然不可能,方以智还要借鉴蒸汽机运行的原理才能慢慢改进,这几台蒸汽机已被方以智拆得不成样子,从哪里改进,怎么使汽油在密闭中燃烧产生动力,方以智却不知从哪里下手。 见皇帝打量着这几台蒸汽机,方以智抱有几分希望,道:“不知万岁对内燃机能否指点一二。” 李鸿基摇了摇头:“抱歉,朕对此也一无所知,知道的都给你们了。” 方以智脸上并无多少失望之色,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内燃机的研制,李鸿基打量了一下方以智,突然问道:“爱卿到商洛几年了。” 方以智一愣,他想了一下才道:“好象有三年。” “朕却记得,已经快四年了,这四年来,你一直没有回过家,朕今天准你三个月的假期,回家看看去,或者如果可能,你也可以将家人接到商洛来。” “回家。”四年前,他进商洛时还一心想为大明效力,只是到商洛以后,方以智就一心投入到研究当中,就是他想回去,唐军也不会允许,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以前无人提起还好,皇帝一提,他对家中顿时担心起来,家中还有他的老父老母,几名兄弟,尤其是他父亲,曾做过大明的一省巡抚,如今大明已经亡了,不知父亲会过得如何。 只是看着眼前研究,方以智却有些不舍,李鸿基看到方以智已经心动,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回去看一看,研究不是一天二天之事。” 方以智跪了下来:“臣谢过皇上。” 李鸿基将他扶了起来:“你不用谢朕,朕算对你的一点补偿,对了,爱卿还没有成家,这次回来一并把婚事也办了,朕这次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看上哪家的闺女,尽管去提,若是对方不答应,朕亲自下旨,为你许婚。” 提到婚事,方以智心中隐隐作痛。他和柳如是本来两情相悦,可惜却注定无果,如今佳人已成为皇妃。他更是想都不敢想,不由摇了摇头:“累皇上担心了,臣回去后一定尽快寻一名女子成亲便是。” 李鸿基看方以智提到成亲时更象是完成一件任务一般。心中涌起一点歉意:“不用委屈自己。如果找不到合适地。朕亲自在宫中选数名美貌的良家女子赐给你。”皇帝的后宫现在虽然没有佳丽三千,但数百名女子总是有地,这些女子都是千中选一,哪个也不会差,旁边的重臣听得直流口水,这样的好事怎么轮不到自己。 方以智地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对他来说,成亲只不过是完成一项任务而已,他最大地兴趣在研究上,只是淡淡地回道:“臣先谢过万岁了。” 李鸿基在方以智那里又参观了一会儿才回去。此时天色已接近傍晚,李鸿基没有再去参观,而是直接回到了商洛的行宫所在。 商洛山是皇帝起家之地,这里不但有皇帝以前的住处,就是朝庭的其他重臣也有,朝庭搬出西安后,这里的住处就成了各人的别院,而李鸿基以前地住处更是成了皇帝的行宫,一直有专人照料,可以直接入住。 皇帝和随从的大臣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更是神采奕奕,一大早就首先到了宋应星的实验室参观,农为工之本,宋应星负责地便是蒸汽机在农业方面的应用,如今已经有几种很适合灌溉用的抽水机问世,还有榨油机、纺织机等等正是宋应星研究的重点。 这些东西可以大大减轻农户的劳动强度,尤其是抽水机更是农户旱涝保收的关键,宋应星在编写《天工开物》时,走遍了全国各地,对农户的各种需求了如指掌,用他来研究这些东西最为合适不过。 李鸿基看着这些东西,不停的点头,现在全国才一亿多人,以前却经常有人饿死,如今虽然全国都推广了旱地作物,饿死人的现象已经很少,但水稻、小麦毕竟才是主粮,有了这些东西谁又愿意每日啃着红薯、土豆,窝头度日。 光解决饿肚子当然不够,还要使农户手中能有余钱才些,可以想象以后的工业品肯定会有一个大的发展期,若是农户手中没有余钱来消化这些工业品,单靠城市阶层,恐怕工业发展不到数十年就会陷入经济危机中。 而抽水机、榨油机还有其他适合农家人使用的机器问世,才能使普通的农户手里有余钱消费,使农业也能在工业发展中受益。 宋应星兴致勃勃的和皇帝讲解这些机器的用途,尽管李鸿基只看一下外形,大概就能猜到功用,还是听得兴趣昂然,宋献策、高立功、刘芳亮、李万成、田见秀、高杰等人也努力消化着宋应星的这些知识。 他们虽然已经是大唐的高官,但多是农家出身,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对农户的用处,也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听孙元化,方以智等人介绍时枯燥无味的表情。 李鸿基用手摸着这些机器,听到宋应星差不多全部介绍完,才问道:“爱卿可否做出一种可以耕田的蒸汽机。” 宋应星茫然的道:“可以耕田?” 李鸿基点头:“是啊,以前缺少耕牛,一个壮劳力每年至多可以耕种三四亩地,还要累个半死,换了牛耕,一个壮丁每年可以耕种十余亩,比以前耕种三四亩还要轻松,可是你想想,如果蒸汽机能够耕田,那一个壮丁一年耕种数十亩地也不在话下,如果还有了能够收割的机器,播种的机器,一个劳力种上数百亩地也是轻松的很,到时粮食、布匹会多的仓库也放不下,全国都不会有人再挨饿,也不会有人再受冻。” 众人都被李鸿基描绘的情景呆住了,一个劳力可耕种数百亩地那是什么概念,宋应星也怔在哪里,他走南趟北,见怪了一般农民的穷苦,他这些年来编着了《天工开物》就是想把以前所有的生产技术都传给后人,使人们少走弯路,农民的生活条件能够更好些,蒸汽机出现后,他马上致力于农业上的推广,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宋应星跪了下来:“万岁金玉良玉,使臣茅塞顿开,臣一定在有生之年,要制造出可以耕田、播种、收割的机器,使农民从世世代代的劳苦中解脱出来。” 李鸿基忙将宋应得扶起:“爱卿不必如此,能将农户从田间劳动中解脱出来,永远也没有人饿死,也是朕的心愿,爱卿若能制造出来,朕还要代天下臣民感谢你。” 宋应星连道:“不敢,不敢。” 宋献策也回过神来,他的反应却和宋应星完全相反:“万岁不可,如果一个劳力能耕数百亩地不是福而是祸,请万岁下令万万不可研究此物。” 众人愕然的看着宋献策,李鸿基不解的问道:“此话何解?” 宋献策道:“天下之地有定数,如果一个劳力能耕数百亩地,那其他人又作何营生?到时必定天下大乱,臣肯请皇上下令,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准传出去,更不可命令研究此物。” 众人才知宋献策的想法,一时转不过弯来,怎么明明是有用的东西却成了害物,如果真是如此弄得天下大乱,那可就得不偿失。不由齐齐的望着李鸿基。 宋应星更是脸色大变,若皇帝也如此想,除了那些朝中重臣外,在场的其他人有可能都有性命之忧,照宋献策的说法,此物能够弄得天下大乱,最好的保密方法当然是灭口,一个帝王为了天下的安定,恐怕不会在乎多少人的死活。他急忙转动脑筋,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宋献策,顿时面如死灰。 李鸿基哑然失笑,难道农民不种田就不能做其他营生吗,不过,这也难怪宋献策如此想,中国数千年的封建王朝更替都是围绕着土地打转,从均田一兼并再到均田一兼并,其间就是一个个王朝的灭亡与涎生。 所以历代王朝都是开始时多数人有耕地,政治也清明,到了中期土地兼并愈演愈烈,整个朝庭便是憋病众生,虽然有作为的君主会努力改革,防止国家土地兼并的速度,便只是治标不治本,而这些改革损害了大多数地主官僚的利益,即使是治标,皇帝也不能坚持下去。 第九卷 帝国第十三章 人的需求 到了后期,土地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大多数人只能靠给人做佃户过活,受着双重压迫,丰年也要挖野菜、树叶充饥,一遇灾年连野菜、树叶、这些东西也没有吃的时候,便揭竿而起,刚刚过去的大明正是活生生的例子。 以前的王朝都用土地来束缚农民,认为只要人员流动便是大乱,这种情况到了大明用到了极致,朱元璋发明了路引,若无功名的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当地衙门发给证明,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 “路引”的发明,并不能保障一个王朝的一直延续下去,到了明末,照样是天下大乱,眼下李鸿基要让宋应星研究耕田、播种、收割的机器,无疑会大大加快土地的兼并,以前数百数的王朝说不定数十年就要演一遍,难怪宋献策说得如此严重。 没有见到工业化,他们当然不会想到工业化后的社会分工会有多少,如果一个社会的大多数人永远束缚在土地上,这个社会就永远不会有进步。 “爱卿多虑了。”李鸿基只能耐心的解释道:“没有土地的农民完全可以做其他事情,从西安到商洛的铁路花了十万人两年的时间,朕以后要在全国铺上铁路,那得有多少个十万人花上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如果大家都只能一年四季呆在田里,朕到哪里找这么多人修铁路。何况南方虽然地少人多,但看看朝庭地西北,东北。那里有多少人?一人分上一千亩地也是绰绰有余,如果没有机器,那些地方又怎能发展。有了机器。一人耕上数百亩地口不出数年,整个东西北都会成为朝庭的粮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朕又会怕什么天下大乱。” 皇帝的话顿时让不少人面色和缓下来,宋献策脸上显现出一种苦恼地情形。皇帝的话不无道理,但他却不可能放下自己的担心。 李鸿基拍了拍宋献策地肩膀:“爱卿可以慢慢想,反正这些东西要研究出来也不是一年二年地事,到时完全可以先在北方试用。若真会发生爱卿所说地事,再停下来就是。” 宋献策心中苦笑,如果让人尝到了这种机器的甜头,又岂是说停就停的,无奈他此时脑中已是糊涂,反来覆去考虑皇帝刚才所说是否可行,越想越觉得自己想不通,只能无奈点头。 宋献策还是劝道:“皇上,微臣才智有限,不能推出以后的情景,不过,此物关系太过重大,还没有研究之前还请皇上千万下令保密,否则臣怕引起民间的动荡。” 宋应星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差点被宋献策的话吓死,连忙也劝道:“侍中大人所说有理,臣也认为暂时保密为好。” 李鸿基没有回答,反而向袁宗第询问道:“袁爱卿,你告诉朕,工部在陕西现在有多少人做工?” 袁宗第算了一下道:“回皇上,工部在陕西共有钢铁厂、纺织厂、棉衣厂、医药厂、采石厂、兵器厂、火药厂等总共七百五十一家,使用人员三十一万有余,如果包括各个矿井人员和筑路人员则超过七十万人有余,另外工部在其他各省也陆续建起了工场,各省加起来估计总共不不下一百万人。” 李鸿基嘿嘿一笑:“宋爱卿,你听听,陕西目前就有七十余万人做工过活,如果包括他地家属那就要达数百万人,朕以后要大修铁路,筑路人员恐怕就不下百万,加上那些钢铁厂、纺织厂、棉衣厂、采石厂、火药厂扩建所需的人力,更是数倍于此,有多少失地的农民都可以找到工作,何况铁路一通,能产生多少个职位,宋爱卿可否算清?” 宋献策摇了摇头,心中一片茫然,自己身为侍中,执掌着相当于前朝内阁的大权,自以为精研治国之术,没想到今天皇帝提出来地问题一个也没有弄懂。 其他人更是听得云里雾里,李鸿基当然不奢望他们一次就能听懂,只是他们能够不反对就行了:“所以各位爱卿完全不用担心什么此物一出,天下大乱。有了此物天下只能越来越稳定。” 高立功却根本没有宋献策那么多的顾忌,整个北方可耕之地不下亿亩,缺少的就是人,如果靠人去开垦,数百年也开垦不出来,有了机器,北方只要百万人,耕种的田地就能超过全国,对皇帝的话大为赞同:“万岁所说在理,北方可是极需人口。”他又补充一句,“当然机器更需要。” 高立功的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一扫大家刚才的忧虑,而高杰、李万成等人更是想到了其他方面,有了粮食,有了充足的人口,当然可以大量征兵,到时嫌地方小,打出去就是,反正天下除了中原,还有那么多的地方。 李鸿基等大家笑完,才道:“当然,侍中大人和宋院长所说也不无道理,此物没出来之前该保密还是要保密,今天所说之事,大家不可胡乱泄密,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都是一凛:“臣等遵旨。” 参观完宋应星那里,皇帝又带着一行人到其他各个研究所参观,勉励了众人一番,在上午就结束了对商洛的参观,到了下午三时左右,皇帝和一众大臣就要乘火车返回西安。 李鸿基在离开商洛之前,下达了对商洛研究人员的封赏,孙元化作为商洛科学院的院长,唐军中的每一样研究几乎都付出了他的心力,这次又研发出了火车,功不可没,皇帝下令封为宜君侯,封地四万五千顷,年俸九千银元。和马维兴并列,仅在周凤梧之下。 若是没有参观完商洛。没有乘坐过火车,皇帝直接对孙元化如此封赏,肯定会有许多人不服。此时众人听到孙元化封侯,更多地只是流露出羡慕之色。却无一人反对。 孙元化一直呆在实验室里,他还让王夫之安排人员对非实验室的人员一律挡驾。传旨的侍卫都差点进不去。好在王夫之安排地人员不敢真得阻挡钦差。 圣旨才发到孙元化手中,孙元化接到皇帝的封赏显得颇为扭捏,推迟了几下才接受下来。 孙元化之后就是宋应星,宋应星封为延川侯,封地四万顷,年俸九千银元。方以智被封为韩城伯,封地三万顷,年俸八千银元,孙幼蘩封为诚意伯。封地三万顷,年俸八千银元。 以下商洛科学院中还有封赏为子爵、男爵的共有十余人,孙和鼎和孙和京两人也分别封了爵位,一下子孙家成为大唐爵位最多之人,如果连袁宗第也算上,共有一侯、二伯、三男爵。 方以智才知道皇帝对他所说地让他风风光光回家是何意,原来竟然是封他为伯爵,要是大明还在,他用尽一生精力也未必能够封为伯爵,能衣锦还乡是每个人地平生所愿,刹那间,方以智对皇帝地关心也有几分感动。 封赏完毕,李鸿基就带着一行人上了火车,众人是第二次坐火车,没有了第一次的兴奋和好奇,上了火车就坐了下来,彼此谈笑着这两日在商洛的见闻,火车在天黑前刚好平稳的回到了西安。 第二天,皇帝就打发周凤梧、顾君恩、洪承畴等没有跟随皇帝一起到商洛的重臣乘火车到商洛考察。等周凤梧他们回来后,李鸿基将周凤梧、顾君恩、宋献策三人召集起来,含笑的问着他们三人:“诸位爱卿都到商洛看过,不过各位有何感想。”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周凤梧首先发言道:“回皇上,臣等大开眼界,许多事物都是闻所未闻。不过……” 李鸿基见周凤梧吞吞吐吐,奇道:“不过什么?有卿有话请讲。” 周凤梧道:“臣也说不上,只是感觉日后真如皇上所说地发展,民心将会大变,先贤所说的民各安其命将不再出现,反而是人人陷入追求金钱财富之中不可自拨。” 李鸿基默然,社会的发展肯定会打破百姓纯朴的思想,象以前地鸡犬相闻,老死不往来的情况不会再有。 宋献策也道:“商洛的各种研究,想的都是如何用机器代替人力,若是一一实现,臣怕以后百姓再也不用做事即可坐亨其成,人若得闲,则容易胡思乱想,人心思变,朝庭再难予教化。” 子曰有教无类,又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但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教育从来就是贵族的专利,所谓上品无寒门,而隋首开科举之后,寒门子弟才有挤身于朝堂之列的机会,却远没有达到有教无类。 而下一句更是被窜改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明显和孔子的思想相驳,却被后世的朝庭奉为金科玉律,天子牧民,即然是放牧,自然不用告之羊群太多东西。 而一旦火车通向全国,机器大量应用,土地再也不是百姓的束缚,朝庭要想轻易控制百姓的思想就成为不现实之事。 正是有上面的考虑,眼前的三个重臣非但没有李鸿基所预料的信心百倍,反而是显得忧心仲仲,李鸿基却清楚,以后的发展是不可逆转,自己如果要阻止那就只能落在别人后面,落后就要挨打,那反过来说是不是先进就可以打别人。 李鸿基自嘲着笑了起来,三人都愣了一下,顾君恩开口道:“皇上为何发笑?” 李鸿基道:“三位爱卿可知道人有五种需求?” 三人同时摇头,李鸿基将后世马斯洛提出了箸名的五种需求理论提出来:“第一种首先是生存需求,活着就是生存,人活着,需要呼吸、吃饭、生育、看、听以及感觉,第二种就是安全需求,百姓希望自己不受威胁不被伤害,只要朝庭能满足这两种需求,一个王朝就能延续下去,这两种需求称为基本需求。” 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听是缓缓点头,这两种需求简单易懂,换而言之就是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没有兵荒马乱,吏治能够清明,作威作福之人能够受到朝庭律法的惩罚。 能满足这些要求当然是一个朝庭能够长治久安的保证,这两种要求恐怕只要在盛世才可得到,没想到只是最基本的需求,而后面还有三种之多。 三人都急盼着皇帝往下说,李鸿基不负所望:“第三种就是社交需求,人人都要有交往,要有自己的圈子,夫妻、朋友、同僚都是社交需求的体现。” 这种需求也好理解,周凤梧追问道:“万岁,那第四种呢。” “第四种就是尊重需求,被他人尊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走流,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被人尊重。” “第五种就是自我实现需求,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为千古美谈,就是体现了第四和第五种需求。” 听完皇帝所讲的人的五种需求,三人心头若有所悟,周凤梧问道:“皇上圣明,自古人心皆然,只是皇上所说的五种需求和商洛的各种机器研发和何关朕?” 其余二人也目光炯炯的看着皇帝,李鸿基点头:“当然有关联,你们说说,有哪一个王朝能够一直满足百姓的前两个需求而灭亡的。” 中国历代改朝换代除了宋,那一代不是伴随着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宋不亡于农民起义,却亡于外族入侵,自然也没有满足人们的安全需求,三人想了想,都是摇头。 宋献策道:“臣明白了,有了火车,有了大炮,我朝可以打造出强大,快速的军队,有了各种农机,可以使百姓轻易吃上饱饭,满足百姓的前二个基本需求。” 李鸿基点头:“这还不够,人的是向前的,满足了前面二个需求,朕还需要满足百姓后面的三个需求,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人人都能做自己想做之事,朕不期望大唐能够千秋万代,只希望大唐尽可能长时间的延续下来,当然后面的三个需求一时难予做到,可能也永远做不到,但我们要知道努力的方向,才不会茫然无措。” 说到激动处,李鸿基不由站了起来:“这将是一个全新的世代,三位爱卿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愿为万岁效死。”周凤梧三人对视了一眼,伏地而跪,这已远远超过圣人描给的大同世界,若真能如此,他们也必能清史留名。 第九卷 帝国第十四章 故纵 在李鸿基对大唐最重要的三个重臣解释人的需求是什么的时候,张献忠也正在想自己这一生到底需求的是什么,当初若是在江西时,自己不称帝,倘可以左右逢源,一旦称帝,不但大明急于消灭他,就是唐军对他的态度也急转直下,以前能够轻易得到的武器再也买不到。 这些在自己称帝前就知道了,但自己明知如此还是做了皇帝,难道做皇帝就是自己的毕生追求吗,如果现在向唐军投降,未尝不能荣华富贵的过完下半生,但要自己向李自成低头却绝不可能。 眼前的情景却不容张献忠乐观了,从江西杀入广西以来,先是和大明在广西的残余势力作战,广西、云南、贵州三省虽然和弘光朝断了联系,但在丁楚魁、吕大器、陈子壮等人的拥立下,桂王朱由榔号称监国,全盘指挥三省的明军对张献忠进行围剿。 大昌军到底是客军,初入广西时,由于不熟悉地形,颇吃了不少暗亏,等到已经可以和明军分庭抗礼时,唐军在湖南总督李双喜和大明前山海关总后吴三桂的率领下,挥师近十万又杀进了广西。 这下无论是张献忠的大昌军还是朱由榔的明军,都吃不住劲,双方颇有默契的停止了争斗,共同对付唐军,可惜就是如此也不可能抵住唐军猛攻,大昌军和明军一败再败,而唐军势如猛虎,根本不肯给他们喘息地机会。 明军见势不妙。丢下了大昌军独立逃向了云南,大昌军不熟悉地理,被明军甩开。只得在广西独抗唐军的进攻,两军短暂的合作就算结束。 云南有周若军,虽然力量比广西大大不如。但明军已无多大战力。发现明军逃往云南后。李双喜也不着急,命令吴三桂独领一军追击下去,他地主力则继续对张献忠猛攻,一月之内,两军大小数十战,将大昌军打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如今张献忠身边的大昌军由十几万人减少到不到一万五千人。 现在张献忠就率着这一次残军驻扎在南宁城外六十里地的武鸣小县,张献忠和唐军作战数次,发现不敌后。果断弃守大城,重新做起以前流寇地生涯,并让义子李定国,孙可望分领一路人马迷惑唐军,唐军占领了城池,反而处处要分兵防守。 开始这种策略很有效果,唐军地兵力分薄后,张献忠又杀了几个回马枪,攻下了数座被唐军战领地城池,但唐军援兵源源不断的从湖南、福建两省调入,对大昌军进行四面围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大昌军很快就处处碰壁,几次落入唐军的陷井,差一点被唐军分别围剿。 张献忠无奈,只是重将三路大军合在一起,可是大军一旦汇合,被唐军咬死了位置,只要接战,唐军很快会从四面合围而来,如果不打破唐军的封锁,不出十天,大昌军就会全面陷入绝境。 最后张献忠最终选择了向南突围,只要绕过南宁城,就可以出广西,直接躲到安南,在他们心中,只要躲到安南就安全了,中原王朝对那些属国向来的是很少动刀兵,想来大唐也是如此。 南宁是广西地省府,城高墙厚,城中的驻军有一万多人,他们要绕过南宁城,一旦消息走漏,南宁的守军只要拖住他们一天时间,这支大昌最后的军队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大昌军却别无选择,不绕过南宁,他们就不可能进入安南,如果换其他地方,需要多走数百里,被发现地机率更大,他们只能冒险一试。 武鸣县地处广西中南部,县境四周为低山丘陵,唯有东北部的大明山海拔高达一千七百多米,居民主要以僮家人为主,人口只不过三万多人,象这样的地方,大明一直没有派官员治理,而是以僮家的头领自治,这数月来,广西风云变幻,大明、大昌、大唐走马观灯的统治着广西。 如今除了这支大昌军还在广西躲西藏外,广西已经全境归于唐军治下,不过这个地方唐军并没有派守军,大昌军一到,僮家头领颇为知趣,马上就向张献忠投降,张献忠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这个小县。 这很好理解,大明也好,大唐也好,大昌也罢,反正谁势大,他们就靠谁,只要不损害土司的利益就行。 大昌军经过数月的逃窜,已是极为疲惫,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拿下武鸣后,张献忠就宣布全军休整三天,将武鸣百姓家的粮食都搜集起来,供大军应用,总算搜集到了十余日所用的军粮。 能不能绕过南宁,关系到大昌军的生死存亡,张献忠不敢怠慢,在武鸣住下之后,就派出斥候四处查探可以绕过南宁的路线,如今已确认有二条小路可以绕过南宁。张献忠决定再过一夜就马上出发。 他的身边现在只剩下孙可望、李定国、刘国能、徐以显等廖廖几人了,其余刘文秀、艾能奇两人战死,张文江、李世荣、谢凤洲、汪龄、潘独螯等人不知是掉队还是隐匿逃离,张文江、李世荣等人也就罢了,他们本来就是前明之臣,大局不妙之下逃走,也是无可厚非。 而汪龄、潘独螯两人却一直得到张献忠的信任,他们的逃离,让张献忠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来,对身边之人不再是信任有加。 此时南宁城内的巡抚衙门内,李双喜、马世耀、谷英、左光先等高级将领都围坐在一起,每个人都紧皱着眉头,和大昌军作战数月来,张献忠总是滑不溜手,好几次差点将他困住,最后又被他施展壁虎断尾的招数逃脱了,虽然大昌军越剿越少,但正是如此。却越难抓住,这几天除了抓住零星落单地大昌军外,整个张献忠的大军干脆连影都不见。 李双喜眼前放着一幅广西的全图。不住地在图上搜寻,考虑大昌军到底会藏在何处,谷英在旁边怀疑道:“总督大人。大昌军不会是散伙了。” 不等李双喜回答。马世耀抢先道:“不可能。剩下的大昌军都是追随张献忠作战多年的精锐,一个个悍不畏死,哪能说散就散。” 谷英想起十几天前和大昌军交战地情景,马上丢掉了刚才地念头,十几天前,大昌军被唐军四面包围在一座小山上。唐军布下层层埋伏,大昌军靠血肉之躯硬闯唐军设下地地雷,火炮,火枪组成的火力网。最终打开一条通路逃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也使大昌军元气大丧,张献忠原先三万多的精锐部下只剩下一半,义子艾能奇也死在这次战役里,他手下的文臣多人投降。 大昌军悍不畏死的情景也深深映在唐军各个将领脑中,他们更是急于将大昌军除去,否则旷日持久的交战下去,整个广西就要完全靡烂,这是皇帝不允许地,他们自己也不能接受。 只是找不到大昌军的主力,唐军再着急也没用,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报,斥候传来紧急情况。” 李双喜忙道:“快传。” 常小加迈进了巡抚衙门的大门,他已升为从九品地陪戎武慰,算是迈入了朝庭品级军官的行列,一进来他就向李双喜跪下禀道:“总督大人,斥候探报,大昌军就在六十里外的武鸣县。” “武鸣县。”李双喜急忙查看地图,“好家伙,躲到我们眼皮底下了,难怪找不到。” 谷英、马世耀、左光先也急忙围到地图前,看到武鸣县所在的位置,左光先恨恨的骂道:“那些该死的僮族人,大昌军躲到他们的地方,竟然不向我们报告。” 谷英迟疑的道:“估计是被大昌军封锁了消息。” 左光先道:“那些僮族人住得分散,山上山下全都有,大昌军如何封锁得住,必是受到了他们头人的警告才不跟我们报告。” 谷英一听也是大怒,向李双喜道:“总督大人,既然僮族人不识好呆,干脆将他们一起剿灭。” 李双喜摇摇头:“剿灭,你知道僮族在广西有多少人,他们分为布土、布农、布泰、布班、布越等十余个部族,每个部族少则上万人,多至十数万,加起来整个广西不下五六十万,许多又都住在深山老林,要整个剿灭谈何容易。” 谷英忿忿不平的道:“那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李双喜笑道:“当然不成,下令的都是那些僮人的土司,普通的僮民并不妨事,这正好为我军改土归流,全面取消土司制度找到了借口,我们只要将那些土司都处死,将他们的土地、财产都分给普通的僮民,不愁僮民不拥护我们,又何必剿灭?” 众人都点头称是,那些土司简直是土皇帝,而普通的僮民只是他们任意打骂,欺压的牛马,根本无视朝庭的法律,也不用向朝庭缴税,如今到了大唐,他们依然幻想拥有以前的权利,以前唐军急于灭掉大明,暂时还能容忍,如今全国一统,唐军已不能容忍那些游离于唐军统治下的土司了。 “命令。” 听到李双喜喊出命令的声音,唐军众将都都站了起来。 “马上传我将令,命令隆安、忠州、恩稀、贵港方向的我军向武鸣方向靠拢。” “是。”传令兵匆匆下去。 “命令左光先、谷英、两位将军各带二千人马,不管各个方向的援军是否能够到达,在今夜就从武鸣北面发起进攻,马世耀将军带领四千人马,从武鸣西面发起进攻,不得从你们方向走脱一名大昌军。” “是。” 回过神后,三人都是一呆,他们带走八千人马,整个南宁城就完全是空架子,守城还可以,如果出城根本不可能挡住大昌军,东面可以不管,那都是高山,大昌军没有长翅膀,不会翻过去,那南面怎么办。 谷英忙道:“总督大人,南面谁来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南面全部放开。”李双喜断然下令。 谷英压低了声音,有点不甘心的问道:“总督大人,难道真要任由张献忠逃出去?” 李双喜板着脸:“这可是皇上的命令,谁敢不遵?” 看着谷英耸拉着脑袋,李双喜拍了拍他的肩膀:“围三缺一,这是兵家常事,皇上神机妙算,这一招只能算是驱狼吞猴,你别忘了,你我的封地还在别人手里,让张献忠先给我们打下封地有什么不好?” 谷英点了点头,对张献忠围剿了数月,临到头来成功在即,却要眼睁睁的放他走,唐军将领虽然知道这是顾全大局,但多少有点不甘心。 此时正是子夜时分,整个武鸣县静悄悄的,大昌军已经在此休整了三天,三天来他们难得好吃,好睡,体力已恢复了大半,明天又要重新出发,今夜所有人都抓紧最后的时间休整。 “砰,砰“的枪声突然响起,张献忠将身边睡着的两个女人一把推开,从床上一跃而起,喝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名亲卫急忙道:“皇上,唐军攻来了。” 张献忠将这三天来侍候自己的两个女人丢下不理,马上跨到了亲兵牵来的马背上,大喝道:“敌人从哪一面进攻?” 枪声一响起,整个武鸣就乱成了一团,不过,这些人不亏是大昌最后的精兵,武鸣县的城墙虽然低矮,好呆还能挡住唐军一阵子,借着这段时间,张献忠已收拢了队伍,孙可望、李定国等人也到了他的身边。 “报,皇上,唐军来自北面和西边,他们攻势很猛,兄弟们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时辰。” 张献忠不敢相信的问道:“南门没人?” 报信的亲兵摇头:“回皇上,南门悄无一人。”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若是唐军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动起攻,张献忠想也不会想,肯定直接从南门突围,可现在南门没有人,反倒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李定国劝道:“父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或者唐军自持南宁兵力雄厚,断定我们不敢走南门,才故意空了下来。” 张献忠一咬牙,骂道:“他奶奶的,拼了,全体向南门突围。” 第九卷 帝国第十五章 兵器 十几天后,张献忠率着大昌军来到了凭祥,那天从武鸣南门冲出来后,显得异常顺利,前面一个拦路的唐军也没有,只是身后的追兵却一直紧跟不舍,让他们得不到一天的休息,队伍也从一万五千余人减到一万人。 凭祥是边陲要地,对面便是安南的凉山省,凭祥在元属思明路辖地,明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凭祥改设镇,隶属太平府。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五月,凭祥镇升为凭祥土县,改隶思明府。成化十八年(公元1432年),因镇夷关为左江流域要害之地,故被提格为土州,直隶广西布政司。 张献忠还以为在镇夷关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唐军仿佛完全不设防,镇夷关只有一百名唐军不到,看到张献忠的大军来到,马上主动弃关逃走。 大昌军毫不费力的进了镇夷关,望着身边大军疲惫的身影,张献忠询问道:“唐军离我们还有多远?” “禀皇上,唐军离我们还有三十里,还需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徐以显连忙问答道。 “全军下马休整一个时辰,寻找粮食,在镇夷关生火吃饭。” “是。”听到可以休息进食,大昌军的士兵都兴奋起来,只是凭祥地处偏僻,整个镇上不过数百户人家,要想找到一万人食用的粮食何其困难。 一个亲兵匆匆赶了过来:“皇上。大喜,大喜。” 张献忠差点就要将手上地鞭子抽向这个亲兵,大昌军曾经坐拥数省。数十万大军,如今自己无一处容身之地,只剩下一万残军。还要何喜之有。他唬着脸道:“讲。” 那名亲兵见皇帝的脸色不好。急忙回道:“我军在武夷关发出了大量粮食,足够我军半月所需。”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大昌军一路逃窜,只在武鸣县中补充过军粮,如今大军已是数日每天只能吃上一顿,如果在凭祥找不到粮食。大军只能饿着肚子进入安南。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张献忠紧皱着的眉头不由松开,露出了笑容,有了粮食,大军不但可以饱食。对于稳定军心也有很大作用,否则大军进入了陌生之地,又断了粮,只要败上一场,再精锐地士兵也会受不了。 见自己的皇帝笑出了笑容,那名亲兵松了一口气:“皇上,还不止,里面还有好多兵器。” “兵器?”张献忠、李定国、孙可望他们都惊讶起来,镇夷关有那么多粮食已是不可思议之事,再加上兵器更是不同寻常。 李定国建议道:“父皇、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张献忠点头:“走,朕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夷关并不大,张献忠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库房,望着库房里堆着的兵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眼望去,整个库房塞满了密密麻麻地兵器,大刀,长枪,弓箭应有尽有,每一把兵器都寒光闪闪,发出刺眼地光芒。 李定国来到一个兵器架前,将上面地长刀取了下来,长刀在他手里发出冰冷的光芒,他拨了一根长发,往刀刃上一丢,头发毫无阻碍的继续往下飘去,落到地上已断为两截。 放下大刀,李定国又来到弓箭区,取下一张长弓,搭上长箭,用力一拉,将弓弦张开,向远处的一根柱子瞄准,手一松,远处穿来卟的一声,大半箭身已穿过木柱,只有箭尾在轻轻的颤动,这弓也竟然是铁胎弓。 放下长弓,李定国又抽出一根长枪舞动起来,顿时场内激起了无数地枪花,将李定国的身影掩住:“好兵器,好兵器。”李定国将枪一收,忍不住大赞。 孙可望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掩不住一脸兴奋,疑道:“唐军为何要在此放如此多的兵器?” 徐以显道:“或许这里是唐军的一个重要仓库?” 徐以显马上又摇头:“不可能,这里已是边锤,哪有拿这里当仓库地道理。” 孙可望迟疑的道:“说不定是唐军哪个将军想向安南走私兵器,刚好被我们碰上?” 这种事倒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以前大明的边关将领经常这么干,莫说是走私给属国,就是当时明军的心腹大患女真人,蒙古人都有边关将领向他们走私兵器。 张献忠道:“不管为什么这里会有兵器了,总之这批兵器从现在起就是朕的,赶快让军需官清点,然后补充给缺少兵器的将士。” “是。”听到命令的军需官赶忙指挥士兵清点起来。 大昌军以前在江西时还好,有自己的兵器基地,进入广西后,连续作战,兵器除了曾从明军身上剿获过一部分外,就再也没补充过,与唐军作战时,更是连战皆败,现在的一万大军,兵器完好的不足四千人了,许多人的兵器早已残破不全,不堪使用了,这批兵器就象是送给大昌军的及时雨。 大昌军组织的人手很快将兵器清点完,张献忠刚刚端起碗来要吃饭,军需官已经跑来向他报告:“禀皇上,仓库共有长枪一千柄,大刀二千一百幅,强弓一千张,箭支三万羽,长剑二百支,大炮……大炮六门……炮弹三百发。” 张献忠听到大炮时,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军需官的衣领:“什么,有大炮,你再说一遍。 军需官结结巴巴的道:“回皇上,大炮……大炮六门,炮……炮弹三百发。” 张献忠一把丢下军需官,顾不得再吃饭,又向仓库走去,李定国、孙可望也连忙跟随在后面,仓库的兵器徐以显已组织人开始分发了。六门大炮原先放在最里面,如今已搬到了门口,黝黑地炮口传来一阵阵杀气。旁边整齐的码放了数百发炮弹。 严格来说这不是大炮,而是唐军只有二百多斤重的迫击炮,大昌军地大炮还是早先从唐军处购得。都是一千斤以上的重炮。早就在转战中丢弃。如今这种二百多斤的迫击炮正适合大昌军使用。 有大炮和没有大炮地攻城部队完全是两个概念,有了大炮,大昌军进入安南,马上就可以强攻任何一座城池,将他拿下来作为立足之地,否则先前只能避过难攻地大城池。啃一些小城,这六门大炮对大昌军来说,更是远胜于前面地数千把兵器。 若是说唐军的将领连大炮也能偷运着走私,未免太不合情理。如果唐军管理真的如此松散,有再好的兵器也不可能将他们逼得如此境地。 李定国呐呐的道:“这难道是唐军故意留给我们的。” 的确,这里除了没有唐军的火枪外,其他兵器应有尽有,就好象为大昌军量身准备,众人眼中抖然冒出了寒意。 徐以显失色道:“难道这是唐军驱狼吞虎之计,让我们替他们打先锋,才故意留这批兵器在这里。” 刹时间,从武鸣交战以来,种种不合理的情况在徐以显脑中一一浮现,唐军一直追在他们的尾巴后面,更象是礼送他们出境。 张献忠马上道:“不可能,李自成如何肯放过朕,难道他不怕朕以后再从安南杀回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历来帝位地争夺就是你死我活,从来没有手下留情之说,越是自己人就争得越凶,元朝末年时,朱元璋、陈友谅、张士城三人同出于红巾军,可是在大元末灭是就争斗起来。 若不是元庭实在太过腐朽,看着朱元璋一一将陈、张两人剿灭而毫不插手,最后任凭朱元璋将南方所有的力量都统合起来北伐,元庭能否灭亡还是个未知数,如今唐军已取得了一统天下的胜利,又如何会放过以前曾和他争夺天下的大昌军,就是暂放也不可能,张献忠心想若是自己就绝无可能。 这实在是太过费夷所思,张献忠出自草莽,自然不会明白后世国与国之间裸的利益关系,昨天还打生打死的两个国家,今天马上就可以结成联盟和谈,换了心胸稍窄一点的皇帝,也不会为了一点国家利益放过自己的敌人。 徐以显听到张献忠斩钉截铁的否认,也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管是不是唐军故意留下的兵器,他们除了进入安南,再也别无出路,又何必多想。 “报,启禀万岁,唐军离此只有十里了。” 张献忠顾不得再在仓库门口发呆:“马上把大炮和炮弹装上车,其余人等抓紧时间吃饭,一刻钟后全军出发。” 张献忠说完,匆匆离开仓库,回到自己的房中,大口大口的吃着难得的热食。 以此同时,李双喜也接到斥候报告:“报,总督大人,前面十里就是镇夷关,贼军正驻扎在镇夷关内休整。” 李双喜一笑:“停止前进,全军休整,生火吃饭。”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随着传令兵停止前进的喊声,数万正在行进的大军马上停了下来,开始各找地方生火做饭。 谷英不解的道:“大人,为何不将贼军驱赶出镇夷关?” 李双喜笑道:“人家就要为我们当开路先锋,总得让人家吃顿饱饭,休养几个时辰。”唐军将领都大笑起来。 可惜张献忠却不理解李双喜的好意,听到唐军停在十里外开始埋锅生饭时,张献忠先是怀疑斥候有误,得到确认后,反而认为唐军肯定另有诡计,生怕唐军会有部队赶到前面埋伏,不顾士兵疲惫,马上下令出发。 在张献忠的严令下,大昌军迅速出了镇夷关,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镇夷关,大昌军将士一个个眼含热泪,这一去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否回来。 张献忠驻立在一个小山坡上,看着镇夷关纹丝不动,李定国策马来到他身边:“父皇,前面三里有一个安南的关隘,我们是否绕过去?” “杀!”张献忠拨出长中的长剑,方向却是指着镇夷关。 “杀!”密密麻麻的大昌军向眼前的关隘涌去,关隘内的安南士兵目瞪口呆望着外面进攻的大昌军。 “还击,快还击!”安南的军官忍不住大吼出来,这只是一个小关,全部的守军加起来不足千人,望着关隘外上万人的大军,安南人无不心惊胆战,呆呆的望着对方迅速接近,许多人连兵器都拿不稳,咣咣的掉到了地上。 几名士兵忍不住叫了起来:“天呐,难道是天朝要和我们开战!” “轰,轰。”大昌军中的迫击炮开始了发射,炮弹在安南士兵中炸响,无数的血肉向四面溅飞。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 “雷神。雷神发怒了,快逃!” “快逃,快逃,雷神发怒了。” 只挨了数发炮弹,安南人就乱了,大家争先恐后的向后门涌去,再也没有人去管大昌军的进攻。 “杀!杀!杀!”面对无人防守的关隘,大昌军很快登了上来,看见狼狈而逃的安南士兵,大昌军毫不留情,高举着长刀向无心抵抗的安南士兵砍去,大声吼叫着,发泄自己被迫离家的郁闷。 半个时辰后,张献忠已站在安南人的第一个关口,安南的士兵早已杀散,大昌军红着眼在关内继续搜寻着活口。直到关隘中再无活人为止。 张献忠并没有阻止之意,只是轻蔑的道:“一群土鸡瓦狗。” 等唐军吃饱喝足,慢悠悠的到了镇夷关时,大昌军的人影都是不见,望着空空的仓库,李双喜等人都微笑起来。 “总督大人,你听,好象有炮声。” 众人顿时侧耳听了起来,马世耀嚷道:“好快,可惜我们不能跟过去看看。” 李双喜拍了拍马世耀的肩膀:“忍耐一下,很快我们就会安南人的哀求下光明正大的进入。” 同样的情景也出现在云缅的边境上,桂王率着二万左右的残存明军在吴三桂的追击下,仓皇逃进了缅甸,他们同样在最后一个关口莫明其妙的得到了一批武器、粮食,低迷的士气顿时大振。 只是明军虽然比大昌军多,但他们的战力却比大昌军要低,二万明军进入缅甸,而且全是文官统军,他们的处境会远比大昌军来的险恶。 第九卷 帝国第十六章 五年计划 七月的长安,骄阳似火,太阳仿佛要把整个长安从烤焦一般,毫无疑问,今年整个陕西又是干旱居多,陕西抽水机器厂开足了马力,全力全产各种型号的抽水机,运到各地抗旱。 在这种情况下,唐军顺利将明军和大昌军驱逐出广西和云南后,各级官员纷纷上表向皇帝祝贺,建议皇帝改元庆祝,也是为了讨个口彩,希望改元后,老天能够多下点雨,减轻一点旱灾的情况,人力有时尽,若是长久不下雨,恐怕陕西的旱地作物也要干死大半。 当然,大唐不用担心干旱会造成向崇祯朝那样饥民四起,有了抽水机,起码能确保黄河两岸的庄稼收成,加上可以从旱灾没有那么严重的湖广、四川等地调运一部分粮食,这样程度的旱灾朝庭完全有能力承受。 只是以前崇祯朝天灾不断,大家都说是天子德行有亏,唐军在伐明时也经常散布这样的消息,瓦解大明的民心,如今到了大唐,圣天子在位,老天爷却丝毫不给面子,未免让唐军上下的官员有点脸红,只能借助大捷后,在改元方面动一点脑筋。 虽然唐军正在尽办普及各处天文知识,干旱,下雨不过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完全和天子没有必然联系,但这个普及需要时间,大多数百姓还是更相信数千年积下来的传统知识,当然,天子圣明哪是没得说,换了其他年月。大伙儿早就逃荒去了,如今家里多多少少还有余粮。 只是天灾不假,即然天子德行无亏。那就就是有其他方面没有做到,说不定天子面前有奸臣作祟,百姓地这种说法让周凤梧、宋献策他们坐不住了。若说奸臣。除了皇帝下面三位宰辅有资格让上天示警。还有谁能够承担,他们几乎是哀求着让皇帝改元,转移一下百姓的视线。 李鸿基经不住大臣苦苦相劝,只得宣布从自己登极那年算起,改为新唐年号,而西安作为首都改名为长安。大唐历和新唐历共同使用,现在是大唐历一千零二十二年,也是新唐历二年的七月底。 改元一宣布,虽然旱灾仍然没有消减地现象。百姓们却安心下来,上天示警,既然皇帝已经收到,并作了安排,明年或许就不会再有旱灾了。 今天又是三天一次的朝会日子,唐军的重臣许多人天刚蒙蒙亮就迫不及待地就来到了承运殿,等待着参加朝会。 现在还是夏天,虽然白天已经慢慢缩短,可还是不到六点天色就已发亮了,离朝庭升朝还有二个小时,李鸿基可没有明朝皇帝天不亮就起床上朝地觉悟,夏天上朝地时间定在早上八点半,冬天时干脆定到了九点半。 刚开始时,那些从明朝投诚过来的大臣极不适应,往往天不亮就赶到了宫门,好在皇帝没有定下那种宫门一入夜就落锁的习裕,先到之后他们还可能到前面的承运殿休息,否则就得在宫门外等候了。 只是那些唐军的重臣却没有养成那种天不亮就起床的习惯,往往要等到差不多朝会前十来分钟才赶到,那种明朝地降臣开始为显忠诚,一直提早一两个小间就来到殿外,只是皇帝对他们一直没有什么表示,而且新朝的朝会是三天一次,不上朝时他们也不能保证那么早就起来,久而久之,众人也就习惯了天亮之后再起床,漱洗之后,还可以吃饱肚子再赶到宫中参加朝会。 可今天这么多大臣同时早到,就有些不寻常了,一般都会是有大事发生,大臣们才可能早到后,先在承运殿商议,商议,这样比起私下窜门交流即能有效利用时间,显得自己无私,又能统一意见。 今天他们所议之事可不是什么改元之类的事,改元已成为了过去,而是上次朝会时,皇帝突然要大臣们作出一个五年计划,这可是前属未有之事,五年计划不难理解,只是以前从没有做过,现在要拿出来,大家都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个五年计划当然不可能由一个人单独做出来,而是牵涉到整个朝庭各个衙门,利用这三天时间,他们已经讨论了无数次,如今就要呈给皇帝,为防有失,周凤梧依然要大家在朝会之前集中再讨论一个小时。 朝庭地五年计划包罗万象,又岂是一个三天就能做得完整,众人七嘴八舌,果然又从那份厚厚的计划书挑出了不少毛病,周凤梧连忙匆匆修改口 “咣、咣”的钟声响了起来,再过十分钟早朝就要开始了,通往太和殿的大门正在开启,已经没有时间再容周凤梧修改,周凤梧叹了一声,只得合上了计划书,迈步向太和殿走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依次行礼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周爱卿,朕交给你的五年计划完成的如何?”皇帝一坐定,果然就急不可待的问起了计划书。 周凤梧脸上有点郝然的表情,象一个没有完成作业的小学生面对老师的检查:“回禀万岁,臣还没有将计划最后完成。” 刚才的一番讨论让周凤梧意识到这份计划还有许多疏漏,使他不敢如此轻易的交给皇帝。 “没关系,爱卿做出多少,先给朕过目好了。” “臣遵旨。”周凤梧只好把那一叠厚厚的计划书产交给走下来的侍卫,转呈给皇帝。 李鸿基接过之后,快速翻过周凤梧的计划书,周凤梧的计划书做得很详细,里面包涵了农业、工业、教育、军队、外交、商业、税收,几乎是李鸿基能够想到地里面都提到了。不由对手下文官的能力大为赞叹。 这种五年计划以前并无先例可行,大明时,国家财政每年都入不敷出。从嘉靖时起,每年的年尾,嘉靖帝在宫内和大臣们一起拨拉着算盘。计算着当年地开支。每次都不得不挖东墙补西墙。才能做到平衡,别说是五年计划,就是下一年度的计划都无法做出。 到了崇祯时,国家财政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为了镇压农民起义,抵挡建奴东侵。崇祯只得挖肉补疮,年年加征赋税,到最后还是落得身陷伶仃地下场。 “不错,这份计划书能够面面俱到。周爱卿和各位臣工辛苦了。” “这是臣等分属应当之事。”周凤梧没想到这份涂涂改改地五年计划还能得到皇帝地赞赏,连忙谦虚。 李鸿基确实对这份计划书比较赞赏,若让他来做,恐怕一半也考虑不到,不过,这份五年计划有大问题,李鸿基还是一眼可能看到。 “爱卿要在五年内修筑六千里的铁路,东西南北全面建设,是不是太过心急?”李鸿基用手指轻轻的敲着这份计划书,好家伙,这简直是大跃进,从周凤梧的计划来看,每年都得筑路一千二百余里,所用钢材六万多吨,而人工达更是达到八十万人之多。 周凤梧回道:“启禀皇上,臣已算过,以我军的钢材生产能力来讲,每年只增产一成,就足够应付。” “钢材有,那么木材呢?爱卿可算过,一千二百里路,要用多少木材,朕可是在全国下达了禁伐令,每年的木材产量有限,爱卿从哪里找到如此多地木材?” 周凤梧啊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木材之事,在他看来,木材到处都有,直接砍伐就是,只要钢材能够跟得上,他的筑路计划就可成,五年完成后,长安就和各地四通八达,如此才能重现汉唐这时的繁华。 “回禀万岁,朝庭可否取消各地对筑路木材的禁伐之令。” 李鸿基坚决地摇头:“禁伐令朕不会取消,朕还会下令子孙后代永远不能取消禁伐令,若是没有了森林,修再多的铁路也弥补不了水土流失的损失。” 森林可以孕育水土,这在很早之前中国就有认识,只是森林太多,采伐的工具又有限,森林的减少不会让人们对之有切腹之疼,只是长安却是一个例外,长安作为千年的古都,以前的树木都因为营造宫室被采伐一空,使得原先山清水秀之地变成了一个个黄土高坡,周凤梧等人都感同身受,才会支持皇帝的禁伐令。 “其实铁路所用的木头完全可以用钢材来代替,所以朕的禁伐令不可能取消。” “用钢材代替?”大殿上顿时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声音,众人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现在的钢材价格是木材的百倍还多,若用钢材代替枕木,那一条铁路的用钢量要翻上数倍。 “其实各位爱卿也知道,朝庭的钢材产量越来越多,木材产量因为朕的禁伐令,将会越来越少,所以钢材的价格会越来越低,反之木材的价格会越来越高,到最后远不会相差如此之大,而全部用钢材来铺设轨道,远比木材经久耐用,这样算下来,未必用钢材就不合算。” “皇上,可现在用钢材的成本就要远大于用木材,而且铁路的修建速度不用木材,肯定要大大放缓。”周凤梧一说完,众臣都点头。 “速度放缓并不要紧,朕以前说过,筑铁路的任务本来就不是十年、二十年能完成。” “是。”周凤梧只得虚心受教。 “而且爱卿这里只列了筑路的人工,如果照爱卿所列的修筑速度,加上采伐树木的人工,运输的人工,还有各项配套人工,用工可能要突破二百万人。朕先不说这二百万人的吃、穿用度,以及工钱,一年每人至少要三十银元,加起来就是六千万银元朝庭是否能够负担得起,单是抽调二百万人力进行筑路,对各行各业会有多大的影响,朕可不愿被人指着鼻子骂暴君。” 皇帝如此一说,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等人都连忙跪了下来:“是臣等思虑不周,连忙累万岁名声受累,请万岁治罪。” 唐军现在全年的财政收入只有一亿银圆,比起崇祯时已翻了一番,只是如何有可能每年花上六千万银圆只修筑铁路。 大臣们在制定这份计划时,压根就没有考虑工钱,以他们的看法,修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自然得派遣猛役,这样算下来,每个劳工一年只花上四五个银圆的伙食费就可以,整个劳工成本不足一千万银圆,朝庭自然可以负担,可是如此一来,真有可能让皇帝背上好大喜功的谣言。 “诸位爱卿不用担心,朕只是让你们提计划书而已,批不批还要过朕这一关,卿等自然无罪,平身。” “谢万岁!” 周凤梧等人起身后李鸿基才继续道:“卿等回去后,可以将其他部份砍了,只保留长安到应天府的铁路修筑计划,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 周凤梧提出同时修建四条铁路的计划,没想到一下之被皇帝砍掉了三条,不过,这也让周凤梧放下心来,这样一来,不用担心计划会完不成。 其实周凤梧开头的计划倒是没有这么宠大,只是众人都知道皇帝对铁路的比较看重,以为皇帝不会满意太慢的速度,才被众人层层加码,结果就做成如此样子。 皇帝如此一说,周凤梧轻松下来:“是,臣回去后马上修改。” 李鸿基又从这份计划中挑出不满意的地方,例如教育的投入太少,可以适当增加,军队建设太注意于陆军,海军的军费偏少,农业上管得太死,可以适当放宽,众人将皇帝的意见一一记录,没等到皇帝将周凤梧等人制出来的五年计划一一挑刺完毕,已过去了五个多小时,大臣们都已是腹中如雷。 李娃连忙提醒皇帝:“皇上,该用膳了。” 李鸿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才反应过,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了,他连忙吩咐赐宴,大臣们就在大殿旁边吃起了午饭。 一般的朝会往往只有不到二三个小时就会散场,若是过了中午还没有散朝,宫中就会为大臣们准备膳食,大臣们已经习以为常。 匆匆吃完了午饭,君臣一起就重新开始了商谈,直到天色快黑,李鸿基才宣布散朝,让周凤梧等人继续修改,在下一个朝会再给皇帝过目。 走出太和殿,周凤梧大为感触,对宋献策、顾君恩等人道:“万岁实仍天纵之才,我等纵然相加尚不及也。” 宋献策、顾君恩等人纷纷点头称是,完全没想到李鸿基只是半吊子水,正是什么都懂一点,却什么都不精,用来挑错还可以,让他自己做,恐怕更是漏洞百出。 第九卷 帝国第十七章 改革 新的五年计划在数次修改之后,终于在朝会上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五年,唐军以休生养息,发展经济为主,原则上没有较大的军事行动,这未免让将军们心中有点遗憾,朝庭可以用兵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说捕鱼儿海的蒙古人还没有肃清,比如说西域,青藏地区,还有台湾,安南、缅甸等地。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打仗,至少文官们是绝不愿打仗的,在他们看来,唐军经过近十年的战争,终于一统全国了,百姓需要休生养息,否则就是穷兵黩武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文官们不愿说出来,那就是一打仗,武将们的权力就会大增,而军功永远是将军们最快升迁的筹码,不象文官一样需要苦熬质历。 五年计划说穿了就是朝庭收入的再分配,前朝时每年的收入除了养兵,养官,再加上皇帝的挥霍,基本上就是所余无几了,自然谈不上什么计划。 新的五年计划第一个重点就是工业,而工业重中之重还是铁路的建设,计划中按皇帝的意思只以长安到应天府的铁路为重点,这条铁路可以将长安和江南彻底联系起来,总线长一千四百余里,预计用工为三十万人,每年朝庭投入一千万银元。 新的枕轨方案也确定下来,为了节省木材,这条铁路将有三分之一用钢筋混凝土做枕轨,另三分之二还是要用到木材。木材地弹性和绝缘性较好,受周围介质温度变化影响小,重量轻。加工和在线路上更换简便,并且有足够的位移阻力。只是使用寿命太短,一般十年左右就要全部更换。经过防腐处理的木枕。使用寿命才能达十五年左右。 而钢筋混凝土轨枕虽然有使用寿命长。稳定性高,养护工作量小,损伤率和报废率比木枕要低得多地优点,但钢筋混凝土轨枕也有缺点,重量比木枕大得多,一根制出来的钢筋混凝土轨枕每根重达二百多公斤。当然最大的缺点相对木材来讲还是太贵。 至于皇帝所说地钢轨,拿到科学院时直接预予拒绝,唐军已积累了商洛到长安地铁路经验,当初就在木材、钢筋混凝土轨枕、和钢轨中作过选择。最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木材。 钢枕虽然比钢筋混凝土轨枕要小得多,重量也达到了五十多公斤一根,以商洛到西安的铁路为例,每里的距离大约要用枕轨九百根,复线计算就要用一千八百根,一里的用钢量光枕轨用量就要达到近百吨,可以再造二条铁路了。算下来怎么也受不了。 第二项重点就是教育的支出,明朝时因朝廷对学校教育重视而较为发达。明太祖开国之初,即在全国各府、州、县设立相应的官学,在防区卫所设立卫学,乡村设社学,还在各地方行政机构所在地,设置都司儒学、宣慰司儒学、按抚司儒学、诸土司儒学等。称得上管理周密,制度健全。 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明太祖下诏天下府州县皆立学,于是各地纷纷设学,并规定:府学设教授一人,训导四人;州学设学正一人,训导三人;县学设教谕一人,训导二人。 地方学校教官或由下第举人充任,或由贡生充当。有时亦调拨国子监生充任。 学生名额:规定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后由于要求入学者众多,遂增加名额并将生员分为三类:初设食唐者为唐膳生员,增广者为增广生员,于二者外又增取若干为附学生员。 官学之外是卫学和有司儒学,明代自京师达于州县皆立卫所,外统于都司,内统于五军都督府。主要招收武生和军生,“武官子弟曰武生,军中俊秀曰军生。” 朝庭也给武生和军生癝膳,学生主要有两条出路:一是贡入国子监读书,大体上卫儒学与县学岁贡人数相同,都司儒学和府学岁贡人数相同。二是参加科举考试,对学有成者,准予赴本处乡试。 土司儒学是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设立地学校,专门招收土司子弟,传授儒家经典。洪武二十八年,皇帝谕礼部:“其云南、四川边夷土官,皆设儒学,选其子孙弟侄之俊秀者以教。” 其后宣慰,安抚等土官,俱设儒学。政府尤为重视对土司应袭子弟的教育,弘治十六年,皇帝下令要求土官应袭子弟悉令入学,不入学者不准承袭。 明朝还在乡村广泛设立社学,初仅延师以教民间子弟,兼读《御制大诰》本朝律令。明弘治十七年(公元1504年),皇帝下令各府州县建立社学,选择明师,民间幼童十五岁以下者送入读书,讲习冠婚丧祭之礼。 社学的教师称社师,一般是挑选地方上有学行的长者担任。在教学活动方面,明代社学对于教儿童念书、看书、作文、记文,培养儿童学习习惯以及每日活动安排等,都有具体规定。正统元年(公元1436年),“诏有俊秀向学者,许补儒学生员,“把社学与府、州、县等儒学衔接起来。 在李鸿基看来,明朝地这套办法制度已是非常完备,也不用他再作修改,要修改的只是教学内容和办学规模而已,一个县只有二十个名额实在是太少,就是加上了增广生员和附学生员,一县也不会超过五十名。 名额定得如此之少,是因为生员需要朝庭来负担,当时只要能上官学,不但不用交钱,生员每人还月给米六斗为唐食,所以一些优秀的寒家子弟才能上学,当然后面的增广生员和附学生员没有唐食。 明朝时,府、州、县、卫加上国子监等官学。全国地官学生有近五万人员,虽然每人每月虽然只有区区六斗米作为唐食,但加上近万名教官的俸禄相对于当时朝庭的财政收入也是一笔不小地负担。 朱元璋以八股取士。李鸿基以前不了解还以为学校只教授八股文,其实生员除经史礼仪等书要熟读精通,朔望又须学射于射圃。每日习书五百字。数学须通《九章算术》。地方官学还订有严密的考试制度,分为月考,岁考。 学生平时德行表现,均有稽考簿记录,内容分德行、经艺和治事三项。考查分为三等,凡三项皆长者。列入上等簿;长于德行而短于经艺或高于治事者,列入二等簿;经艺和治事皆长,而德行或有缺陷者,列入三等簿。生徒在学十年学无所成。或犯大过者,还会罚充为吏并追傲学费。 只是内容安排虽好,但科考时却只考八股,到后来学生除了八股文,射圃,数学之类的教学就未免流于形式。 大唐经过数年开科,已彻底废除了八股文地考试,原先地学习内容自然要全部改变,对于经史礼仪等书皇帝并没有下令废除,而是只要求熟读即可,而数学所教授地内容远超过于《九章算术》,又新开了物理、地理、天文等课程。 为了鼓励寒家子弟读书,朝庭下令取消增广生员和附学生员,就学者全部给予唐食,唐食标准由六斗米提高到每月一石,同时在县学的人员上以每年增加四十人的速度扩充,五年之后,县学即要达到二百人以上,是现在的五倍,此一项到五年后,朝庭为止每年要负担生员的禀食就达六百万石,合一百二十万银元。加上聘请的教官,新建校舍,估计朝庭每年地投入要达到三百万银元。 以现在朝庭一亿银元的财政收入来讲,三百万银元投入并不算太多,何况朝庭的财政收入还在稳定增长,只是县学规模扩大如此之快,教官就不免有点捉襟见肘,原先的教官只能用来教授学生地经史礼仪等书,其余数学,物理等课程全要聘请新教员。 好在朝庭在陕西早已进行了教学改革,已有数万人学有所成,如果能把他们调出来,足够弥补教官的缺口,可惜这些人大部分已进入重要部门,基本上没人愿意丢掉现在的工作去当教官。 皇帝也不能强行下令让他手下的官吏、科研人员、工程负责人丢下工作去教书,最后只得采用客座教授的办法,规定受过新式教育的官吏、科研人员、工程负责人采取就近原则,每人到少要抽出一个月时间担任教员,这才勉强解决了教师问题。 教育之后就是军队的建设,尽管李鸿基从开始就注意简减军队,但灭明时,还是避免不了收编大量的明军,军队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一百万,野战军和近卫军加起来也达到了三十万人。 这和前明数百万军队相比当然不算多,但因唐军官兵的待遇远胜前明官兵,三十万野战军和近卫军,加上七十万地方部队,海军每年四百万银元的军费,朝庭每年的军饷高达五千一百万银元,占了朝庭财政收入的一半。 文官们对此意见自然是极大,周凤梧、宋献策等人极力主张缩编军队,不过,皇帝虽然同意缩编军队,但为安抚不能大打仗的将军,却并没有打算缩减军费的意思,皇帝私下向文官们解释,以朝庭现在年增长达到一成的财政收入,只要不增加军费,五年之后,朝庭军费的开支就会下降到不足三成。 三万近卫军自然不能缩编,缩编的是野战军和地方部队,二十七万野战军裁减为二十万人,以数字编号,重新编成二十个军,分成五个军团。分别为东北军团、漠北军团、西北军团、南方军团和东南军团。 东北军团下辖第一、第二、第三军共三万人,担任着护卫帝国北方和继续向鄂霍次克海方向挺进的重任,军团长由右都督,加封左柱国,并授特进光禄大夫,紫阳侯高立功担任,副军团长则由帝国子爵任继荣、刘希元两人担任。 漠北军团下辖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军共四万人,担任着护任整个蒙古大草原。并继续向捕鱼儿海方向挺进地重任。军团长由原湖北总督、帝国伯爵刘芳亮担任,同时撤消湖北总督之职,另设巡抚。布政司,副军团长由帝国子爵马继先、刘宗敏两人担任。 西北军团下辖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军共五万人,护卫着整个帝国的西北方。并有向新疆、青海、西藏方向渗透的重任。军团长为怀化大将军。帝国伯爵高一功担任,副军团长则由帝国子爵左光先、赵胜两人担任。 南方军团下辖第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军共六万人,分守云南和广西两省,同时伺机进入缅甸和安南两国,军团长由原湖南总督,帝国伯爵李双喜担任。同时撤消湖南总督之职,另设巡抚,布政司,副军团长一个由原广东总督。帝国伯爵李万成担任,同时撤消广东总督之职,另设巡抚,布政司,另一个由骁卫大将军,帝国伯爵高杰担任。 东南军团下辖第十九、二十军共二万人,驻守应天府、山东一线,和南海舰队共同守卫整个南方海岸,军团长由武卫大将军,帝国伯爵拓养坤担任,副军长团则由帝国男爵张诚、张化两人担任。 不难看出,帝国西北军团和南方军团最为强大,这也预示着朝庭下一个阶段地用兵方向,皇帝虽然没有在五年内大规模用兵的打算,但并不禁止帝国的将军们向各自划分地区域进行试探和小规模地攻击。 从野战军中缩编出来地人员则并入地方守备军,地方七十万守备军则要缩减一半,事实上总共要裁减出四十二万人的部队,其中有二十二万人转为筑路部队,其余二十万人则进入快速扩张的各个工厂。 陆军大力裁减的同时,海军却在大量的扩军,朝庭计划在五年内,海军由现有的编置提高到十万人,朝庭也鼓励被裁减下来地陆军报考海军,裁军节省下来的军费除了用来提高官兵的薪水外,有很大一部分流入到海军手中。最后海军额定的军费五年后高达一千二百万银元,比现有地四百万银元提高了整整二倍。 现在的军队也会在这次裁军中受益,总共二十万野军战,三十五万地方守备军分享每年三千九百万银元的军费,其中野战军的士兵军饷从现在的每月五块银圆提高到七块,地方守备军的军饷由原先的三块提高到四块。而皇帝近卫军的军饷则另外单独列算。 以下,关于轨枕现在轨枕按材料性质分为木枕、混凝土枕和钢枕三种。 1木枕,又称枕木。世界各国铁路用木枕铺设的轨道约占轨道总长的70。木枕的优点是弹性好,易于铺设,与钢轨的联结比较简单,绝缘性能好;缺点是使用寿命短(如易腐朽、易机械磨损及劈裂)。 制作木枕的木材必须坚韧而有弹性,常用山毛捧、橡木、松木等木材制作。木枕经防腐处理后称为油枕,可延长其使用寿命。 木枕尺寸因木材种类、产量以及所承受荷载不同而不同。中国铁路木枕大多数是用松木制作,干线上的木枕长25米、横截面为矩形,截面的底宽为22厘米、高为16厘米。 2混凝土枕,又称砼枕。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混凝土枕开始大量采用,它的优点是稳定性好,使用寿命长,养护维修费省;缺点是重量大、弹性及绝缘性能差,在轨底部分须设缓冲绝缘垫层等。 混凝土枕的主要类型有整体式预应力钢弦混凝土枕、整体式预应力高强度钢筋混凝土枕和钢杆式混凝土枕等。中国自1958年以来,主要推广使用前两种类型。 3钢枕。优点是抗腐菌侵蚀,抗白蚁和虫蛀;缺点是易受化学性腐蚀,不绝缘,维修费用高。钢枕仅在联邦德国和瑞士的一些铁路上,以及地处热带的一些铁路上应用,中国尚未应用。(好象磁悬浮列车是用钢枕。) 第九卷 帝国第十八章 北方来人 这次军队改动如此之大,尤其是身为军中唯一侯爵的高立功,他的东北军团实力减少最大,而且一直是他部下的高杰与刘宗敏两人还被调开,另外换了任继荣、刘希元两人担任副军团长,不免让人私下嘀咕,是否皇帝是高家有了防备。 但接下来高一功出任西北军团长,却又让所有人打消了疑问,西北军团比以前的实力还有所增加,帝国的野战军团等于有四成握在高家两兄弟手中,看来皇帝对于自己的妻兄还是信任有加,调换高杰与刘宗敏两人只不过正常换防而已。 军队之后,就是官吏的整改,朝庭决定在蒙古大草原上设立漠北省,在北京之外的整个辽东设东北省,加上又将湖广拆分成湖南、湖北,行政区比大明多了三省,而且在县以下又增加了乡一级,使之大唐的官吏比之大明不可避免的增加了许多。 崇祯时全国的官吏统计只有二万多人,而到了新唐二年,大唐的官吏已经有五万多人,几乎是翻了一倍,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预计补齐所有的职位,大唐的官吏人数将会达到十万人。 官员的增加相对于读书人来讲当然是好事,周凤梧等人虽然担心大唐会重现宋朝的冗官冗员情况,但明朝官员太少也是一个事实,近二亿的人口才有二万多官吏,使之基层的权力几乎大半掌握在当地的豪门手中。 这种现象导至许多下级官员无论是收取赋税还是派遣摇役。没有当地豪强地支持简直不能进行,不得已还要委托他们来经手手机访问:wàp16,可想而知。官府的赋税经他们一道手会舌去多少,崇祯年间的农民起义有一大部分是由于壕强地逼迫而不是官府的逼迫。 有这样一层顾虑官员的增加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何况谁敢强烈反对。如果传了出来。恐怕就会成为读书人地公敌。 唐军一方面增加了官员。另一方面官员地待遇又大幅度地增加,朝庭对官员俸禄的支出也是大幅度上升。 新唐二年,大唐五万官吏预计的俸禄支出将会达到惊人的二千三百万银圆,平均每人的俸禄有四百六十银圆,合银二百三十两,是前明一个县令新俸的五倍。足够瞻养一个十几人地中等人家。不过,既然薪俸如此之高,那象前明的什么冰敬,炭敬、节敬、火耗就统统取消了。 大唐的新俸能有如此之高。那是因为比起前明来并没有数十万宗室需要供养,只是除掉养军,养官,大唐看似天文数字的一亿银圆赋税已去掉了七千四百万,除掉用来修铁路地一千万,教育支出的三百万,实际上只还有一千三百万可以支配。 这些钱有一千万银圆要供给皇室用度,大唐以前并无内库与国库之分,以前皇帝用度都是向户部直接支取,可以说皇帝无内库,也可以说皇帝把国库当成了内库。 这种现象其实很不好,如果皇帝节俭,那当然是好事,朝庭可以把多余的财力投入了各项有利于国家发展的地方去。 但万一换了一个奢侈的皇帝,那国库就要遭殃了,而且皇帝的权利如果没有限制的话,十有会是奢侈而不是节敛,李鸿基想想还是把内库和国库分开为好,所以他直接作出规定,国库收入的一成作为皇室可以支配的收入,如果国库收入增长,那么皇室的收入也会增加,反之,如果国库收入减少,皇室的收入一样减少。 这一成的收入皇帝首先要供养三万近卫军,还需要供养情报部门,剩下的才是皇室自由用度,近卫军的待遇比野战军还有好上几分,普通士兵的军饷每月达到了十块银圆,预计三万近卫军每年的经费将要花掉五百万银圆,而情报部门皇帝从不让别人插手,除了贺珍,贺景两人,谁也不知道皇帝每年会花费多少钱。 文官们对皇帝坚持要自己的名义发给近卫军军费有点难予理解,在他们看来,整个帝国都是皇帝所有,又何必给近卫军的军费单独列算,在李鸿基看来,此举却是再明白不过,近卫军只是作为保护皇帝的私军,既然如此,自然是要由皇帝来发给军费。 至于情报部,李鸿基为了不使自己成为前明皇帝一样,成为一个聋子、瞎子,只是高高在上的一个摆设,更是必须要单独批给经费,只有经费独立了,情报部才能真正独立于官员的系统之外,使之不会与官员勾结欺上瞒下。 情报部们以前的主要责任是获取情报,而贺珍的手下以前还兼任了走私,策反等重任,因此情报部门也有不小的武力,唐军统一全国后,除了对周边国家的监视外,贺珍以前建立的情报网就成了针对内部了,这和贺景的职责构成了重叠,为了避免自己内部的争斗,李鸿基将他全部划成了贺景的手下。 这样一来,贺景的手下也有不小的武力,李鸿基新赋予了他们对于官员贪污,乱权等犯罪行为监督,纠正的权力,不过为了防止情报部们权力过大,李鸿基还是另作了措施,如果有朝庭五品以上官员犯罪,情报部没有单独办案的权力,必须在刑部官员的监督下进行。 皇帝虽然有一千万银圆的支配权,但除掉近卫军和情报部的经费,可以说最多只会剩下二百来万的经费,这个数目看似相对于前明皇帝来讲太少,但前明皇帝要养后妃,宫女,太监近十万人,而大唐皇帝的整个后宫加上侍卫人员才一千多人,可以说基本上还是很宽余。 不过,大臣们对这点也无话可说,皇帝只占国库收入的一成。而以前大明皇帝地内库收入至少要占三四成,甚至万历时内库的收入比国库还高,大明皇帝用钱养太监、宫女。而大唐皇帝则用钱养自己的近卫军,情部报,就此作为定例也是国家之幸事。 最后只剩下三百万银圆。这些钱朝庭将用于兴修水利,道路,救济灾民等事项上,可以说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地,好在工部的经费已经提前几年拨付,否则光工部一年投入到研究的钱就不下五百万银圆,无论如何也不够。 不过,如果有突发事件如大灾。战争,唐军还是有方案应对,唐军在灭明前有将近三千万两银子结余,灭明时又收剿地不少财物。唐军地盈余已达到了四千三百万银,加上历年来收剿各个番王和皇宫中地各种珍宝,如果变卖,换成数亿两银子也不成问题,当然,前题是能够变卖出去。 即使一件不变卖,皇帝也能让四千三百万两的白银铸成近亿银圆的钱财,足够应付任何危急,这只是第一年如此紧张而已,大唐的财力会一年比一年宽松,到了明年,预计将会有一千万银圆以上的钱用于兴修水利、道路、救济灾民等事项上。后年,财政的盈余将会达到二千万银圆。 五年计划地通过,各地向上了发条般忙碌起来,而李鸿基反而轻松下来,每天多在宫中陪着妃嫔,也常常带着两个儿子一起玩耍。 李慧梅已出在两年前出嫁,夫婿是近卫军中的一个骁骑少校名叫张定,当时都是皇后高桂英一手操办,李鸿基尚在外地打仗。 回来后,李鸿基也召见过张定数次,张定曾在商洛军事学校读过书,算是皇帝第三期的门生,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李鸿基对他还是很满意。 不过,李慧梅出嫁后,李鸿基更希望有自己地女儿,对于皇帝好不容易待在宫中,后宫中的嫔妃无不希望借此机会赶快怀上皇帝的子嗣,宫中的一些姿色艳丽的女子也想借着机会飞上枝头,变着法希望能够引起皇帝的注意。 大事已成,李鸿基放下心事,倒是颇享受了一段时间的艳福,刘秀秀总算也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被封为修仪,挤入了九嫔中,李鸿基又连着册封了两位妃子,都是由宫中的女官提升上来。 这些本都是皇帝的家事,大臣们却总认为皇帝女人太少,就会导致子嗣太少,一个王朝若是没有优秀的继承人,就会不稳,对于皇帝肯新纳妃子,礼部官员是欣喜若狂,赵良极连忙上书,表示天下已定,希望皇帝恢复前明的选秀制度,让更多的民间女子能够进入皇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李鸿基没想到自己偶尔荒唐会惹来这样的麻烦,对他来说,现在的后妃达到了十一人已是太多,对于和自己肌肤之亲的女子,李鸿基实在做不到完全泠漠无情,可是要过问就要投入感情,他又如何有这么多的精力,虽然避免不了贪新鲜,但想到新鲜过后就要毁了一个女子一生,李鸿基还是只得克制自己。拒绝了赵良极的建议,并对宫中的女子也保持一定的距离。 眨眼间已经到了新唐二年的九月份了,汉蒙城已经建好了四年,这个唐军最北端的城市由原先的二千人不到,慢慢的热闹起来,如今城中的常住人口已超到了一万人,他们有一部分是从山西、甘肃等穷地自愿迁移过来的贫民,有一部分是朝庭发配过来的罪犯,当然,还有一部分是附近的牧民。 但无论是迁移过来的汉民,发配过来的罪民,还是本地的牧民,他们现在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汉蒙城的居民。 现在正是秋高马肥,稻谷飘香的季节,所有的居民都兴高采烈,这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张老六站在自己的稻田里,笑眯眯的望着眼前金黄黄的稻谷,忍不住低下了头,用力的闻着谷香。 再过个数日就可以收割了,眼前有四十多亩地全是张老六的,至少可以打下一百五十多石稻谷,朝庭答应开垦的田地,十年内全部免税,算下来除了全家十口人的口粮,今年至少可以卖出一百二十石稻谷。 据说在陕西,一石粮食可以卖上十个大钱,而这里只能卖上四个大钱加五个铜子,不过,如果将剩余的粮食全部卖掉,一石是四个大钱加五个铜子,那十石就是四十五个大钱,五十个大钱能换一个银币,一百二十石粮食能换不少银币。 张老六板着指头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清到底能换上多少银币,算了,回去再问问黄秀才,他算帐可是好手。 去年的粮食产量没有这么多,除去剩下的卖了五个银币三十一个大钱,银币可是好东西啊,在这里,两个银币就能买到一头牛。 当初来这里时,每人向朝庭借贷了五石粮食,加上农具,耕牛都是朝庭给的,许多人都忐忑不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朝庭的债务,哪知第二年一丰收,不但债务全部还清,每家还都吃上了香喷喷的白米饭。 张老六赶紧请黄秀才写信发给老家,叫乡亲们都过来,不要还留在山西这个穷地,许多人还不相信,啥时候农民也能每顿吃个白米饭,还有肉有鱼的日子,在山西,财主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张老六对不相信自己的人深为痛恨,他们懂什么,山西旱的要死,地少人多,当然是吃不饱。而这里地多人少,每年四季河流从来没有断过。 这条河据说叫图拉河,里面的鱼肥得很,要吃鱼下去捞就是。至于肉,蒙古人的羊多的是,一石稻谷就能换上一头肥羊,咋就不能吃肉,相信自己的来到这里都过上了好日子,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朝庭的就让他们继续在老家受穷。 张老六感到自己有几分幸灾惹祸的感觉,自己分了数几百亩地,如果都能开垦出来,那日子更是没得说,明年加把劲,再多开一点地出来,正当张老六沉静在一片喜悦中时,远处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响声将他惊醒,他抬头看去,不由呆了。 前面数十里处象是飘来一片巨大的黑云,马蹄声更是象要将整个大地振动,他想都没有想,暗骂一声:“该死,是北面过来的蒙古人。” 他转身就向城中奔去,得赶快告诉城主大人才对,若不将这些强盗一样的蒙古人赶跑,今年的收成说不定就要让他们毁了。 第九卷 帝国第十九章 万里归途 张老六心中有点恐惧,从他到汉蒙城开始,从没有如此多的蒙古人进攻过汉蒙城,以前多是一些不长眼的小队蒙古人借着秋高马肥的日子,想来这里沾点便宜,不过,来到这里想抢劫的蒙古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每次都被城主带兵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只是这次至少有数千人,也不知城主能不能将他们击退,如果放任蒙古人在外面将快要收割的庄稼遭践了,张老六有泪都哭不出。 张老六越想越急,不由脚下生风,飞一般的朝城中跑去,他属于较早来的一批移民,所他家的地离城较近,不过二三里,一般走上十多分钟就会回到城中,跑起来更是不到七八分钟,张老六平时从来没有感到这条路长,此时跑不到一半路程却感觉比平时走完全程还要慢,张老六暗暗后悔自己没有象一些过来的年轻人一样学会骑马。 想到马,张老六发现前面正有一个人正牵马而行,张老六大喜,不由狂呼:“等一等,等一等。” 前面的人听到声音,朝后一看,疑惑的望了一下张老六,张老六满以为对方会停下来时,只见那人愣了一下就没有理会,继续牵马而行。 张老六在汉蒙城也小有名气,他和黄宗羲一同来到汉蒙城,黄宗羲从小没有下过地,哪会开荒,张老六等人念在和黄宗羲同来,他又是读书人,时常帮助黄宗羲开垦耕地。黄宗羲也就把他当成了朋友,黄宗羲后来得到了李山地重视,不需要再种地。连带着张老六也沾光不少,城中几乎都知道黄公子是城主的朋友,而他张老六是黄公子的朋友。 张老六在那人转头向后地瞬间。已看清了他的面貌。这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脸上挂满了风霜,下巴上还长了长长胡子,一头乱发披在肩上,完全是蒙古人打扮,身上地衣服却是汉人模样。而且看上去有点面熟,张老六马上肯定他是汉蒙城地蒙古人。 张老六等人刚到汉蒙城时。对城中地蒙古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不过,看到过数次城主以少击多,将来袭的蒙古人打得大败后。张老六等人对蒙古人就再也不害怕,反而有一股天生的优越感。 汉蒙城中的居民本来是汉人与蒙古人,哈萨克等少数民族各占一半,只是先前的汉人移民取得成功后,越来越多地居民写信让山西、甘肃等地的亲戚迁移过来,汉人人口大增,到现在汉蒙城的人口比例已经打破了平衡,有七成是汉人了。 城内的蒙古人、哈萨克人,平时也是遵规守纪,他们一直在官府地划分区域内放牧,然后拿着自己的牛羊和马匹到城中交换所需的物品,他们现在的生活比起在以前要改善许多,多数人也接受了朝庭对他们的宣传,蒙古人的祖先也是汉人,如今他们又回到了汉人的怀抱。 城中的汉人百姓对他们虽然有隔膜,但朝庭的宣传也让他们自觉把城中居住的蒙古人和还在北方一直逐水草而居的蒙古人划分开来,毕竟在草原上汉人也离不开蒙古人提供的肉类和毛皮,加上城中各自有自己的划分区域,数年相处下来,虽然免不了有冲突的时候,也没能什么大问题,每次北方的蒙古人来侵,城中的蒙古人也自觉加入到守城的行列中,数次之后,汉蒙百姓的关系改善了不少。 只是若是在平时,除了谈买卖的时候,张老六是不屑于和城中蒙古人打招呼的,此时却顾不得了,发现前面的那名蒙古人不理他后,张老六继续叫道:“等一下,等一下。” 前头的那个蒙古人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其他人影,才确定张老六叫的是自己,停了下来,张老六气喘息息的跑了过来,顾不得客套:“快,带我上马,回城!回城!” 见到张老六焦急的样子,那名蒙古人也没有多问,跳上马背,一把将张老六也拉了上去,打马朝城中奔去,到了城门口正要停下,张老六催促道:“不要停,不要停,快送我到城主府。” 蒙古人并没有多废话,继续打马在街道上狂奔,行人纷纷侧目,若非见到是张老六在马上,肯定要破口大骂,只是张老六出了名的看不起蒙古人,大家见到张老六和蒙古人共乘一匹马,忍不住心生疑惑,不由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张老六改了性。 到了城主府,张老六也不问那名蒙古人的名字,“噔、噔、噔”的直往里面闯去,汉蒙城的城主仍然是李山,他虽然是一城之主,但在军中的职位也不过是一名骁骑少校,张老六又是熟人,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哨兵见了张老六直接闯了进来,也没有人拦阻,只是一个哨兵看到张老六急匆匆的样子,打趣道:“张老六,悠着点,你家婆娘又不在城主府。” 张老六顾不得反唇相讥,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内跑去,几名哨兵面面相觑,今天这个张老六是怎么啦? 李山正在院中抱着自己的儿子玩耍,他在汉蒙城四年了,刚来时还极不适应,可是亲眼看到这座城市越来越繁华,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一万人的城市若是在中原,连一个下县也不如,可是在草原上却是了不起的成绩。 李山呆得久了,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二年前娶了一个山西过来的女子为妻,如今儿子已经一岁多,可以叫他爹爹,让他整天乐得合不拢嘴。左右城中也没有大事,李山就整天和夫人,儿子呆在一起。 “城主!城主,不好了,蒙古人打来了!” 张老六的声音打破了城主府地寂静。李山放下正抱在怀里的儿子,他的夫人急忙将儿子接了过来,转到了内院。 看到张老六满跑得满头大汗地样子。李山安慰道:“不用急,蒙古人又不是第一次来,哪次不是被我们打回去了。” 张老六结巴的道:“大人。这……这次不同了。好,……好,……多蒙古人。” “有多少?” “不知道。 黑压压一大片,也许有数千人?” 张老六这么一说,李山也重视起来,汉蒙城的正规军只有二百多人,如果真有数千蒙古人过来,哪就免不了一场恶战。 草原上地蒙古人大部分已经向朝庭臣伏。唯有还在捕鱼儿海那边地蒙古人不愿向朝庭投降,但从来没有大股地蒙古人敢来进攻汉人建立的城池,蒙古人早已被朝庭精良的火器打怕了,相反。每到了秋季,蒙古人还要向北再迁移一段距离,防止朝庭向他们发兵,直到冬天才敢重新迁到捕鱼儿海附近过冬。 以前偶有小部分蒙古人忍不住流窜过来,想抢一点过冬的物质,最大也不过四五百人一股,被恨恨教训过几次后,汉蒙城已有二年时间没有蒙古人敢再来打主意了。 “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 “十几里,或者二十里?”草原上一望无际,张老六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哪里分辨得出。 李山一听就放心下来,张老六说二十里,那至少也有三四十里,望山跑死马,在草原上人们往往会不知不觉得缩短距离。 “卫兵,卫兵”李山大叫起来。 几个士兵应声跑了进来:“大人,何事吩咐?” “敲响警钟,让大家都进城,敌人来了。” “是。”听到命令的几名士兵不敢怠慢,赶忙下去。 李山转向张老六,道:“多谢张大哥过来报信了,我要赶到城头去,张大哥先下去休息。” 张老六嘿嘿一笑:“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怕那帮兔崽子会遭践了庄稼,大人可不能让他们呆在外面太久。” “当然。”李山说完,已向府外走去。等李山离城墙还有一半路程时,城中地警钟已是“铛、铛”的响了起来。 汉蒙城已经两年没有响起过报警的钟声了,听到了响声,整个街道上顿时一阵忙乱,所有士兵都开始往城墙奔去。 张老六报完信,本来想回家看看,听到钟声,又忍不住向城头走去,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又要来袭击汉蒙城。 李山来到城墙,见到士兵们纷纷归位,他满意了点了点头,这里毕竟是最北端的城池,经过两年地和平,士兵也没有放下警惕之心。 既使真来了几千蒙古人,李山也有信心守住城池,汉蒙城正规士兵虽然只有二百八十三名,但弹药充足,库存有五百枝火枪,三百张长弓,小炮二十门,加上其他冷兵器,李山随时可以将守军扩充到一千人以上。 何况城中还有数千名蒙古人,如果征召,至少又可以多出六七百名战土,他们都有自带的兵器,经过这些年的融合,蒙古人也习惯了城中的生活,何况他们的家人都住在城中,李山也不怕他们会和来犯的蒙古人联合。 此时城头上已可以看到远处人马奔驰而升起来的浮尘,听到报警钟声的居民们纷纷从田间奔了出来,拼命往城中赶去,其实在警钟没响之前,还有许多人看到了从远处逼近过来的人马,警钟一响,更是全城皆惊。 李山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向远处看去,来者确实是有数千人马,只是看不清对方打着什么旗帜,李山估计了一下,对方离此至少还有三十里,只得放下望远镜,喝道:“斥候、斥候。” 汉蒙城的斥候队长,陪戎武慰李五石连忙出列:“大人,有何吩咐。” “派人出城,搞清来的是什么人。” “是,卑职亲自带队,一定尽快搞清来人身份。”李五石脸上掠过一丝羞愧,他也身为朝庭的陪戎武慰,担任斥候队长,却在一个普通农民后发现敌人来临,已是失职,若不能快速搞清来人的身份,他恐怕再也没有脸面继续担任斥候队长之职。 李五石带着两名同伴跨上马背,匆匆出城,迎着百姓相反的方向赶去,打马跑了十余里才和来人逐渐接近,只是他们离得越近,却是越感到奇怪,来者并不象蒙古人,奇怪的是队伍中好象还在马车。 李五石举起望远境看去,对面的人影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些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现在是秋季,他们却多是穿着皮衣,有些人的眼睛看上去更象是蓝色而不是黑色,李五石实在无法从这些人的面貌和打扮中分辨出身份。 李五石吩咐两个随从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再上前一点,如果有什么不妥,你们赶快往城中跑。” “大人,太危险了,还是我去。” “我去。”两名随众都不愿自己留下来,让上级去冒险。 “听着,这是命令,你们谁也不许跟来。”李五石说完,就策马继续前行,后来两人无奈,只是驻在原地不动。 对面的人看到了李五石奔来,也放慢了脚步,待到近前,李五石喝道:“你们什么人,停止前进!这里是大唐汉蒙城的境界!” 听到喝声,整个队伍慢下来,然后是一片寂静,其中一个人策马向前,哆嗦着问道:“你说什么,这里是汉……汉蒙城。”用的却是纯正的汉语。 李五石警觉的道:“别装了,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汉蒙城,报上你们的身份,来历,接受我们的检查。” 那人转向后面狂吼了一声:“前面是汉蒙城,我们回来了!” 又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接着许多人狂呼起来:“万岁,万岁,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看着这群人又蹦又跳,李五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一群疯子,那些人只顾着高兴,却没有人理会李五石。李五石大感不耐,再次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先前出来的那人看着李五石,一字一句的道:“我们是出使俄罗斯的使节,我们回来了。” 更多的人大喊起来:“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回来了!”这个声音在整个草原上一边边回荡,饱含着游子归家的所有心情,许多人喊着,喊着,跪在草地上,失色痛哭起来。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章 九死一生的行程 得知是出使俄罗斯的使节归来,李山赶紧解除了城中的警戒,亲自出城迎接,当初他是第一个发现了那些俄罗斯人,并把他们上报给了朝庭,才有了后来的出使,只是出使数年却没有消息回转,大家都以为使团已是凶多吉少,李山偶尔想起当初送使团出发时,经常还会不胜唏唏。 使团的二位正副使李淮庸,欧阳杰两人数年前出使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如今却是满脸的胡子拉楂,脸上布满了风霜,比之以前好象老了十岁不止。 随同使团回来的有二千多人,人数基本上和出发时相当,只是李山一眼看去,发现里面明显多了许多异族人,他们出发时带着上千辆马车的财物,如今回来时却只有数十辆的马车,车上坐着的多是老弱妇孺。 所有人都是一幅疲惫不堪的模样,许多人坐在马上,虚弱的好象被风一吹就会栽下马来,李山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出使的事情肯定不会顺利,他心中充问着疑问,只是看着李淮庸等人实在太累,什么也没问就安排了他们进城休息。 使团的人在汉蒙城整整休息了五六天才回缓过来。汉蒙城是边城,各种物质还算丰富,比起内地来虽然颇有不如,但对于李淮庸这些已离内地三年之久的汉人来讲,能在汉蒙城休息不亚回到了天堂。 使团的人刚到了汉蒙城,李山就派出快马以八百里加急地形式将消息向朝庭通报。当初随使团出发的人群当中,有一大半人是商人组成的队伍,这些人多来自陕西和山西两省。万里之遥,又是三年多未归,他们地亲人都已当他们丧生在途中。 使团回来的消息。很快就象长了翅膀的在陕西和山西两省传开。许多人又重现了希望。翘首以盼自己地亲人平安回来。至于当初想一夜暴富地心态已经完全没有了,只要亲人能回来,哪怕是一文不明也是幸运之事。 李淮庸等人出发时,唐军所占之地不过一半,皇帝尚只是封王,如今中原已是一统。皇帝正式登极,他们这一回来,更是有恍如隔世地感觉。 李鸿基在使团到达蒙古之后的第五天便接到了李山传回来的消息,心中不由大喜。他急于了解使团出使的详细情况,只是要等他们回来长安,恐怕紧赶慢赶,至少也得一月之后。 幸好李淮庸也知道皇帝必定会着急,在汉蒙城休息两天后,就一封封的奏章发往长安,将此次出使的经过呈报过皇帝。 在西利利亚这片广袤地土地上,曾经崛起过匈奴、月氏、突厥、契丹、蒙古及女真等强盛一时的民族,除了他们的后裔,这里还生活着奥斯加克人、沃古尔人、巴什基尔人、布里至特人,图瓦人,和雅库特人等民族。 使团遇上的第一个民族是奥斯加克人,奥斯加克人又称汉特人或汉提人,他们以狩猎、诱捕野兽和捕鱼为生;副业是饲养驯鹿。此外还引进了畜牧业、皮毛饲养业以及农业。 奥斯加克人对于使团地到来还是抱着谨慎欢迎的态度,他们对于使团中各种精美的物品都喜爱异常,他们先是拿出自己的驯鹿和各种皮毛要和使团的商人交换财物,被拒绝和提点后,又拿出自己家中库藏和身上佩戴的金银来和使团交换,双方都皆大欢喜。 由于有俄罗斯人做向导,他们所走的道路都是以前欧、亚陆路贸易的必经之路,这些地区的居民多是牧业和农业为主。奥斯加克人之后,他们又遇到了沃古尔人、巴什基尔人、布里至特人,这些人都懂得交易,又鉴于使团强大的武力,整个使团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商人们的货物大受欢迎,他们得到了在内地不可能得到的数十倍利润。 使团所有人都乐观起来,以为这一趟行程必定会赚得盆满钵满时,他们开始变得艰难起来,越往北走,各个民族越来越凶悍,北部地区大多数人从事狩猎、驯鹿和养蜂业。居民掌握金属治炼技术,能制造各种金属器具。 他们习惯于用刀箭说话而不习惯于用金银交易,商队的货物无类是茶叶,还是丝绸,瓷器,于对这些民族都有至命的吸引力。 有一个满载数千车货物的商团在西伯利亚通过的消息很快就散布开来,整个使团就象是唐僧肉一样受到了各个方向的本地部族关注,有的人不远千里带着金银来和使团交换物品,更多的人却打定主意要将整个商团全部吞下来。 他们开始受到了小规模的袭击,被使团干净利落的解决后,震憾了大部分不怀好意的部落,这些部落曾受过哥萨克火枪手的攻击,知道了火器的厉害,使团的火器远比哥萨克人更先进。 只是他们臣服于哥萨克人简陋的火器下,却不愿放过比哥萨克人更厉害的使团,那些货物太过诱人了,尤其是他们见到过一些部族换回来的瓷器和丝绸时,更是贪婪,许多部族开始联合起来,布里至特人图瓦人,雅犀特人和曾经统治着这里的西伯利亚汗国的蒙古人后裔,组成了上万人的大军对使团进行袭击。 面对着无数人的袭击,使团开始出现了许多伤亡,被迫丢弃一些财物加快速度向莫斯科的方向进发,千辛万苦进入了俄罗斯人的城镇后,情况才好了起来。 不过,整个俄罗斯都是地广人稀,城镇与城镇的距离也相隔很远,他们分别掌握在各个贵族手中,听到这队人是出使莫斯科的使团后,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留难,但是出了城之后,却是化装成劫匪的模样,也开始了对使团地攻击。 虽然每一次的袭击都被使团打退。但自身也免不了伤亡,许多人不免蒙生了退意,认为俄罗斯人太过野蛮。不值得出使,尤其是那些跟随使团一起行动的商人,他们是为求财。不不想送掉性命。只是李淮庸。欧阳杰两人却谁也不愿意没有完成使命就回去。 正副使都要继续出发,那些商人也不可能单独回去,没有使团地保护,恐怕那些商人走不到半路就会被西伯利亚上的各个部族吞得连渣都不留一点,众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随使团一路西行。经过八个月时间的跋涉,整个使团地人员损失了四分之一。财富损失了三分之一,才艰难地到了目地地莫斯科。 李淮庸、欧阳杰等人忙着和俄罗斯的官员联系,早日拜见沙皇,而跟随着使团过来的商人则在城中大势出售带过来的货物。 来自遥远东方的使团。带着数不清的财物来到了莫斯科要与俄罗期建立友谊,很快便在莫斯科境内掀起一股旋风,引起了莫斯科居民地巨大兴趣,东方的货物都他们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诱惑,不管是商人还是贵族,都以能得到使团带来的商品为荣。 商人们在赚得喜笑颜开,终于苦尽甘来时,使团地事却进行的并不顺利,沙皇米哈伊尔·罗曼诺夫对东方大感兴趣,盼着能和东方建交,那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东方货物进入莫斯科,通过莫斯科更可以转运到欧洲,俄罗斯肯定会因这条贸易路线的打通而大发其财。 只是此时莫斯科的权力却并不全部掌握在沙皇手里,俄罗斯在伊凡四世统治时期由大公上升为沙皇,大大加强了皇权,只是伊凡四世死后,并没有留下理想的继承人,统治俄国700多年的留利克王朝从此覆灭。 俄罗斯此后天下大乱,进入一个混乱时代。又受到了波兰的入侵,好不容易才将波兰人赶了出去,在公元1613年立了伊凡四世的亲戚、16岁的米哈伊尔·罗曼诺夫为新沙皇,建立了罗曼诺夫王朝。 只是新沙皇是各个贵族妥协的产物,他的权威大大下降,权力大部分都掌握沙皇父亲的手中,如今米哈伊尔·罗曼诺夫虽然已做了二十多年的沙皇,只是他的性格太过懦弱,他父亲死后,权力又被被莫斯科的各个贵族瓜分。 莫斯科的贵族们各有打算,对于他们来说,以后这个东西方的通道能不能建立起来还是未知数,使团堆积如山的财物却近在咫尺,尤其是看到使团用财物换来整车整车的金银更是眼热,莫斯科是他们的天下,他们更想直接把这些财物没收。 李淮庸等人很快就发现了情况好象不太对劲,莫斯科的税务官开始紧盯着使团的商人征收高达一半的税收,在抗议未果之后,他们在莫斯科的驻地更是被派兵包围起来,名为保护,实际上被限制了自由。 波雅尔科无和达尼埃尔等人得到了整个使团十分之一财富的许诺,比李淮庸等人还关心财富的安全,他们是俄罗斯人,自然不会受到限制,在到达莫斯科后,李淮庸就开始兑现了部分承诺,赏给了他们一些财物,这些财物足可以让他们在以前的熟人们面前衣锦还乡。 他们剩下的财富却更是多得多,当得知自己的大部分财物有可能被大贵族们无偿的收剿后,波雅尔科无等人很快就想办法和李淮庸取得了联系,李淮庸得知事情严重到如此地步,只得展开了金钱外交,大势贿赂莫斯科有实权的大贵族,让他们对使团的监视松了不少,并最终见到了沙皇。 不过,见过沙皇后,使团虽然开始重新可以在莫斯科恢复自由,但沙皇的目光也并不比那些大贵族远多少,他暗示使团必须将所有财物作为进贡的礼物交出来,以后才可以保障使团的安全,双方可以开展贸易。 这样的条件李淮庸等人当然不肯答应,自己万里迢迢带着这么多财富来进贡沙皇,就是白痴也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而且名目一旦定位为进贡,就等于新建立的大唐矮了俄罗斯一级。 李淮庸和欧阳杰等人经过商议后,认为莫斯科再也不值得他们呆下去,他们只好大撒财物,将负责监视他们的贵族买通,逃出了莫斯科,眼看到手的横财丢了,沙皇和俄罗斯的大贵族都大为恼火,开始下令对这支使团进入追击。 这里是俄罗斯的腹地,使团被追击之后只得仓皇追命,经常是一日数战,如果没有波雅尔科无和达尼埃尔等深悉俄罗斯内情之人的带领,使团早就被俄罗斯的军队全歼了。 只是虽然如此,使团在俄罗斯军队的追击下也是伤亡惨重,付出了一半人命的代价,最重要的是他们带过来的火器经过多次交战已是损坏严重,子弹也所剩无几,如果没有了火器,使团剩下不到千余人,随便被一支军队碰上就会全灭。 李淮庸等人只得采取新的策略,对沙皇和大贵族们派出的军队坚决反击,对于一些对沙皇不满的部落则用金钱收卖,终于逃过了乌拉尔山脉。 乌拉尔山脉是欧洲与亚洲分界的山脉。北起北冰洋喀拉海沿岸,南至乌拉尔河河谷,绵延二千多公里,东西宽四十到一百五十多公里,他们来的近路已被俄罗斯的军队先行堵住,使团不得不绕更远的道路翻跃乌拉尔山脉。 翻过乌拉尔山脉时,使团距离逃出莫斯科的时间已过了半年,过了乌拉尔山脉就曾是蒙古人建立的西伯利亚汗国地区,西伯利亚汗国虽然已被俄罗斯灭亡近半个多世纪,但俄罗斯人的力量在这里并不太强,使团开始不必一日数惊。 只是这里往往数百里都碰不到人烟,使团不得不克服饥饿、沼泽、寒冷、猛兽等一系列问题,途中陆续有人丧生,最后使团出发的二千多人实际上只有五百多人活了下来。 沿途他们也碰到过更多的部族,也得到了一些不满俄罗斯统治的部族帮助,使团在被追击时财富大部分被遗失,但还是带出来了一些,道路太过难走,还要躲藏俄罗斯人的继续追踪,这些财物不可能带回中原,李淮庸和欧阳杰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将这些财物沿途散给那些帮助过他们的部族,也雇用一些部族的勇士替他们阻挡俄罗斯人的追兵。 就这样,沿途招募人手,一直向东进发,一路上和追击的俄罗斯人躲躲藏藏,花了近二年的时间,使团才重新穿越了整个西伯利亚,奇迹般的回来了,他们队伍的组成也变得千奇百怪,由各个部族组成。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一章 朝庭的反应 李淮庸和欧阳杰等人虽然还没有回到长安,但他们在长安引起的震动不亚于一场地震,数年前,唐军困于西北一隅,与大海相隔,朝庭又全面对唐军封锁,西北困苦由来已久,唐军单靠农业养活自己都困难,只有寄希望于顺畅的贸易来发展经济,壮大自己。 以前唐军就是靠与蒙古人走私一步步走向强大,唐军上下都尝到了贸易的甜头,如今唐军已占了半壁江山,蒙古也归于自己辖下,虽然重开了丝绸之路,也得到许多利益,但唐军还是急于开辟其他的贸易路线,为灭明积累实力,才会有使团不远万里,出使俄罗斯的举动。 现在唐军的处境已和从前大不相同,前明已被大唐取代,大唐海上的贸易四通八达,陆路的贸易已不再急切,原先的路上丝绸之路有大部分被海路取代,使团出使三年多毫无讯消,除了他们的亲人依然牵挂外,大部分人已经忘了这支使团的存在。 如今这支快被遗忘的使团突然出现,顿时引起了人们强烈的兴趣,近四年的时间,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本来只有一年多的行程会延长至近四年的时间,得知使团在俄罗斯的遭遇,朝庭的重臣们才恍然大悟,不由大哗。 俄罗斯人公然攻击一国的使团,等于双方已经交战,大唐已统一了全国,军队又刚刚整编完毕,回顾四周。正是全无敌手地时候,将军们得到了机会,精神大振。开始叫嚣要对俄罗斯人开战。 漠北军团军团长刘芳亮和两个副军团长马继先、刘宗敏最先得到使团的消息,他们更是摩拳擦掌,求战的奏章在使团还在去长安地半道上就先送到了皇帝手中。 李鸿基看到使团的奏章时也气得大拍桌子。大骂贪婪无耻的老毛子。出发时二千多人。 回来地不足五百人,整整一千多条性命,都是自己一个决策不慎,就造成了如此后果,早知道老毛子如此贪婪,就不应该让使团带着如此多地财物出发。 财帛动人心。这年头根本没有什么国际法,一切都是弱肉强食,自己还令人巴巴地带着财物上门,也难怪对方不顾面皮。就直接动手,对方根本就没料到使团竟然可以从莫斯科逃出来,就是逃出来,双方相距万里之遥,他们也不用怕大唐的报复,才会如此有持无恐。 这一千多条人命不能白丢,只是现在却不是报仇的时候,此时国内的建设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从长安到应天府的铁路取名叫安京铁路,已经动工,数十万劳工正奋战在安京铁路上千里地战线上,国内的教育改革也全面启动,各地都在新建校舍,大力召收生员。 如果要停止正在进行的建设,而进行一场对俄罗斯的战争,俄罗斯纵横万里,双方一旦交战,就是旷日持久之势,无论是输是赢,无疑都得不偿失。 就是进行一场小规模地战争也不行,朝庭现在的重心在南方,而南方正有二场战争等着朝庭介入,前明的残余人马进入缅甸后,由于大唐对缅甸当局的压力,缅甸不得不出兵驱逐前明的残余势力,缅甸的大军正在和前明剩余的人马交战在一起。 而张献忠的人马则攻陷了安南数十座城池,正在继续往南挺进,马上就会接近安南郑氏集团的首府升龙(今河内),此时的安南分裂为两个对立的集团,北方郑氏集团控制了黎氏王朝的朝政,南方则为阮潢集团所控制。双方以灵江为界,相互攻伐不止。 安南的黎氏王朝曾有一段时间的强盛期,公元1407年,明成祖趁越南皇朝内乱之际,出兵占领越南,并在升龙设立了交趾布政司,进行直接统治。 1427年,安南人黎利击败明朝军队,前明从安南撤兵,并承认了安南的独立。黎利拥立陈朝后裔陈暠为帝。1428年,黎利统一了全国后废陈暠,黎利自立为帝建立了黎朝,黎利在位期间,分国中为五道,分封功臣,定律令,实行均田法,铸造货币,开科取士。被安南尊为黎圣宗。 黎圣宗在位时期,安南国力鼎盛,手工业和商业也有发展。并实行募兵制,建立了庞大的常备军。1471年安南攻陷占城王都。1478年发兵18万大举入侵老挝,攻陷南掌国京都琅勃拉邦,但遭到顽强的抵抗,被迫撤退。 同年12月,安南军再次入侵老挝,集中兵力攻川扩的盆蛮部落,并进行残酷屠杀,焚毁川扩城池和仓库,致使盆蛮9万户之众仅存2000余人。至1510年襄翼帝即位后,安南国势日衰,长期陷于分裂。 公元1526年,安南的昭宗皇帝被权臣莫登庸所杀,翌年莫登庸又强迫恭皇让位。黎朝旧臣阮淦等逃往清化,拥立昭宗之子庄宗即位,形成黎、莫对峙的“南北朝”局面。 阮淦死后,大权旁落其婿郑检之后,阮淦之子阮潢被派往镇守顺化。1592年,郑检之子郑松收复升龙,击败莫氏,黎朝复辟。此后,郑氏据有升龙统治北方,阮氏据有富春(顺化)占有南方,而黎朝王室徒具虚名。 双方正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北方的郑氏集团突然多了张献忠一股强敌,哪还受得了,郑氏集团的精兵多集中在南方与阮氏集团交战,后方等于不设防,张献忠一进安南,就如入无人之地,郑氏集团后院起火,顿时叫苦不迭,不得已拼命从南方前线抽调兵力增援后方。 只是郑氏集团前方一抽兵,前线又吃紧,这双方无论是阮氏集团得势。还是新来地张献忠人马得势,郑氏集团的无疑都会陷入死无葬身之地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安南郑氏集团首领郑松在大臣地提醒下,终于想到了安南还有一个宗主国,他们可以向天朝求救。 张献忠的人马在安南纵横数月之久。对于张献忠的来历。郑氏集团已经清楚。唐军攻破大明京城时,以前大明地属国已纷纷改换了门庭,派出使者向长安道贺,其中安南北朝也不例外,这本来就是各个属国对中原改朝换代地正常程序。 如今安南郑氏集团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张献忠本来就是天朝地叛臣。只要安南向天朝提出请求,天朝必定乐意派兵进入安南消灭张献忠,到时北朝可以乘机和天朝加深彼此的关系,如果能得到天朝的帮助。灭到南方的阮氏集团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基于这种想法,郑松已派出了使臣,前往长安,正式向大唐提出借兵剿灭张献忠的要求,如今双方正在谈判,一旦谈判完毕,南方集团军就要开始进入安南。 朝庭不可能在建设的同时还在南北两个方向同时用兵,接到漠北集团出兵地请求,李鸿基尽管也有出兵的冲动,但不得不压了下来,只是命令各个地方对使团妥善迎接,务必作好沿途的接待。 使团回到长安后,皇帝亲自出长安城门迎接,表彰使团不畏艰难,坚决完成任务的精神,尽管此时出使等于是失败,皇帝还是对出使地人员进行了丰厚的奖赏,使团的正副两位使节李淮庸和欧阳杰因为带着近五百人安全返回有功,分别获得了一级金质勋章,各自的职位提升一级。 唐军金质勋章的授予有严格的规定,大部分授给在作战中,不畏艰险,对胜利作过重大贡献之人,唐军第一个获得金质勋章的人是刘检,前明崇祯六年,唐军刚起事不久,只占了一省半之地。刘检在曹文诏数万大军偷袭唐军的离石府时,带着数十人冲出了大军的包围,又独自带兵抵挡了明军的追击,使后方有了准备,对唐军第一次取胜曹文诏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本人英勇战死,战后论功才授予了他一级金质勋章。 到如今为止,唐军一级金质勋章的获得者不超过百名,这些人中活着的不过十几人,简直比朝庭所封爵位之人还少。 而此次跟随使团的各个商人损失的财物也获得了朝庭的补偿,在他们原价的基础上加价了五成,为此朝庭要支付出近五十万银圆。 而死去的一千多人,朝庭不分兵民,承认他们是为国捐躯,给予烈土的代遇,每人抚恤二百银圆。 做完了这些,朝庭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文官们远比武将们理智,不用皇帝发话,三省已经直接拒绝了漠北军团出兵的请求,不出兵,那还能做什么,抗议,不要说笑了,难道还要再派一个使团从西安跑到莫斯科去。 不过不出兵,不代表大唐朝庭就能忍下这口气,在皇帝的授意下,数月之后,朝庭一连发表了三部法令:《兵役法》、《开拓法》、《武器法》。 在这三部法律之前,大唐已经有了《商法》、《税法》、《刑法》等法令,其他法律也正在制定中,《兵役法》在上次大裁军中就有酝酿,只是这么快就发布,完全是受了这次使团归来的刺激,而《开垦法》、《武器法》则是直接针对朝庭对西伯利亚这块广袤土地如何处理的意见。 《兵役法》规定,朝庭所有适龄男青年都有参军的义务,参军的年龄定在十八岁以上,二十二岁以下,服役期限为野战军五年,地方守备军三年,军官不在其列,服役期满后,如果朝庭有需要,优秀人员可以再延长一个期限,也就是野战军最长可以服役十年,而地方守备军最长只能服役六年。 野战军的服役期比守备军的服役期还长,是因为野战军的训练远比地方守备军严格,而且朝庭虽然已经开始了修筑铁路,各地的公路也在大力整修,但出行对于这时的普通人来讲,依然是一件耗时耗力之事,地方守备军可以直接召收本地的人员,而野战军则要在全国各地挑选合格的兵员。 通常一个士兵从挑选到真正进入部队。差不多要花上三个月地时间,再加上训练的时间,估计要花费一年时间。期间朝庭要花费的人力物力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当然不能让野战军参军三年就退役,否则这期间的消耗就会让朝庭头疼。 现在唐军野战军的总数只有二十万。以每年退役五分之一计。新召收地兵员只有四万人。当然如果是战争,可能要召收地人员更多,但整个朝庭地人口有一亿四千万,适龄的男青年有数百万,第一年由于年龄段有四年,更是达到了一千万以上。有这么多的备选人员,野战军的各项要求将会很高。 野战军士兵每个月七个银币的待遇也使得普通百姓乐意参军,这些士兵多来自于农家,现在的生活虽然比以前要好许多。 但普通人家一年出挣不了多少钱,一个银币能买到五石粮食,一个士兵每月地军饷就够购买三十五石粮食,如果哪家有一个人参加了野战军,足以让他家的生活水平马上提升到以前普通财方家的水平。 就是能参加守备军,一个月四个银币的待遇也抵得上普通劳力数倍地收入,老百姓是现实的,朝庭军队的待遇如此之高,足予让以前千方百计逃避参加兵役的人打破头要挤进去,这保证了唐军兵员的素质是优中选优。 《开拓法》则是解决退役士兵出路的问题,士兵的待遇远高于做工,种田,退役的士兵又有一幅好身手,当然不会甘心于重新回到家中拿起锄头过日头,《开拓法》规定,退役士兵可以自行组成开拓团,向朝庭申请,选择在朝庭目前的直辖领土之外,任选地方进行开拓。 每个开拓团的人手最低不少于五十名,最高为五百名,这基本上是唐军一个队到一个营级的规模,规模太小,不足以生存下去,规模太大则有可能反而对朝庭有威胁。 他们开拓的土地可以自行召募人手开矿,伐木,耕种,朝庭在十年之内不收取任何税收,十年之后,他们可以取得开拓土地的十分之一作为永远性的封地,其余土地纳入帝国的领土。如果他们拥有的土地达到了帝国封爵的标准,朝庭则授予他们相应的爵位,最高爵位以国公为限,国公的封地为五十万公顷。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个退役士兵组成的开拓团能够能够为帝国开拓五百万顷以上的土地,他将会被封为国公,并取得五十万顷土地作为自己的私产,传给子孙后代,帝国不灭,他们的土地永存。 而朝庭男爵的封地是一万顷,他们最多取得十万顷的土地,经营十年后,就可以得到男爵的封号,当然他们的封号是虚衔,得不到朝庭的俸禄,但自己的私营领地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现在朝庭还没有一个国公的情况下,就是一个国公的虚衔也足予让所有士兵都热血沸腾。 而《武器法》则规定,凡是退役士兵如果申请加入开拓团,为帝国开疆拓土,他们平时使用的武器将不用上交,朝庭发给持枪令,直接带走,而且朝庭将在开拓团集中的地方开展武器交易,开拓团的成员将可以用自己开拓土地的出产与朝庭进行军火买卖。 为了防止开拓团互相火拼,朝庭将在每一个开拓团中派出至少一名观察员进行监督,一旦自相残杀,朝庭将取消开拓团的许可证,解散这个开拓团,并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目前朝庭能够开拓的地方无疑就是整个西伯利亚地区,大唐周边虽然有许多小国,但这些国家不是区区民间组建的开拓团能够对付了,朝庭命令使团的人员将这次出使的见闻编成册子,供开拓团使用,并将沿途绘制的地图也公开出来,朝庭之意,已是一目了然。 西伯利亚可以说大部分是哥萨克的火枪手替俄罗斯打下来的,他们的火枪手也不过是数十人,数百人一队,可以想象,当哥萨克在西伯利亚遇到了开拓团时,双方必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整个西伯利亚的面积有近一千万平方公里,如果平均分配下去,可以让大唐产生二百个国公,其他贵族更是不计其数,得到朝庭开拓法和武器法的内容,唐军已裁减下来的七万野战军和数十万守备军果然有许多人坐不住,他们纷纷试探着向朝庭提出申请。 朝庭对于先期的申请一一允许,在开拓法公布的头一年,共有一万退役士兵组建了五十多个开拓团,奔向了西伯利亚茫茫的土地。 开拓团到底能取得什么成绩,除了皇帝后,谁心中也没有把握,不过,不用花朝庭的钱,只付出一点军火的代价,就能给冒犯天朝的俄夷教训,虽然如此裸对蛮夷掠夺的政策有损朝庭的脸面,但朝庭的文官们不是大明时死要脸面的书生,朝庭的许多政策都指向了裸的利益,多这几部法律,也没有什么,有些反对的声音也很快消失。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二章 奢侈之风 相对于北方严寒的士地,朝庭上下更关注的是南方物产丰富之地,新唐二年的十一月,安南北方郑氏王朝的借兵请求终于通过,大唐将出动二万南方军团的野战军进入安南北方帮助剿灭正对安南郑氏王朝产生重大威胁的张献忠部。 郑氏派出的使者名赵可,仍是当然郑松爱将赵廷爱的嫡系亲孙,只有二十多岁,赵廷爱仍是当年郑松最亲近的大将,多次领兵击败莫氏王朝的将领,为郑氏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以前属国派去天朝的使者都属于美差,一路上被当着贵宾接待,好吃好喝尚且不说,回来时还能得到大批礼物赏赐,赵可甚得当今国王郑壮的喜爱,才能揽到这件差事。 只不过这次赵可揽到的却是一件苦差,天朝对于出兵的条件开得甚为苛刻,第一条郑壮必须去国王封号,降为都统使,第二条,此次出兵的费用全部由郑氏王朝承担,第三条,剿灭张献忠后,郑氏必须割让海防、凉山、亭立、高平、东兴及周围所属的海岛作为酬谢。 对于第一、第二条,赵可倒是没有意见,来时也得到了国王郑壮的授权,早在明嘉靖年间,莫登庸篡夺黎氏政权时,明朝无奈承认其在安南的合法统治但出于对其篡夺的惩罚,已经降低其封号,由安南国王改为都统使,同时也强迫莫氏让黎氏遗族安置于漆。 郑氏王朝打着中兴黎氏地旗号。推翻莫氏政权重新控制安南,并要求明朝恢复其原有封爵。经过对安南局势的考察也出于对莫氏数十年来的恭顺地报答,明王朝一方面同意黎氏的请求,另一方面迫使其按漆马江之例安插莫氏于高平地区。 但事实上郑氏又篡夺了黎氏,其后一直没有得到明朝的承认。事实上大唐能够承认郑氏政权,虽然只是都统使,对于郑氏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至于第二条。既然天朝是帮助郑氏王朝平乱。那么此次大军出征地军费,粮草等统统归安南负责也并非说不通,赵可也只能咬牙答应。 第三条要割让土地,赵可实在没有办法作主,无奈不同意此条,天朝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兵。赵可只得派人回去请示国王郑壮,郑壮地政权此时随时可能被两边覆灭,除了海防离升龙太近,郑壮咬牙不答应外。他干脆命令将锦江东边地数城也划给天朝作为出兵的酬谢。 郑壮打得如意算盘是反正这些地方都被张献忠的人马占据,不划给天朝,凭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再收回,一旦天朝出兵,不但要替郑氏挡住张献忠的人马,就是南方阮氏,天朝也有可能卷进去,到时得到了天朝支持,郑氏统一全国也并非不可能,又何必在乎锦江以北的一点土地和几个小岛。 赵可与大唐朝庭达成协议之后,马上从长安赶到广西,催促唐军按照协议出兵,李双喜已得到了朝庭地密令,不慌不忙的拿出军费清单,让赵可先支付三个月的粮饷,唐军马上进入安南。 赵可拿到李双喜开出的军费清单,双手不由颤抖,二万大军光军饷一个月就要二十万银圆,合白银十万两,三个月军饷就要三十万两白银,再加上粮草,军械地开支,这二万人的支出每月足足要十五万两白银之多。 赵可差点要晕过去,有十五万两白银一月,在安南足可以拉起二三十万以上的大军,赵可还以为唐军是狮子大开口,只是听李双喜和他一笔一笔算过去,挤得赵可哑口无言,一个普通士兵的军饷都达到了七个银币每月,二万大军,一个月花费十五万两银子确实没有虚假。 赵可在借兵时唯恐天朝出兵太少,此时才知恐怕就是这两万士兵的费用安南也承担不起,见到赵可迟疑,李双喜倒是大方,只让他打下欠条,就吩咐副军团长李万成带兵出征。 到了此时,赵可不得不硬着头条写下欠据,如果要他付出现银,恐怕马上就要把升龙的国库掏空。 有了赵可的借据,唐军没有再担搁,在新唐二年的十二月初旬,正式率军出了镇夷关,向张献忠部发起了进攻,赵可也得到了随军同行的机会。 唐军一入安南,就势如破竹连下十余城,将郑氏答应割让的城池大部攻下,张献忠的人马本来就不多,主力正在围攻升龙,又占据了这么多城池,力量更是分散。而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唐军大半年后会进军安南。 得知后方被朝庭大军占据,张献忠无奈,只得撤军解了升龙之围,将力量集中在一处,盘据到了升龙西面的城池,并主动撤到锦江以西,远离唐军。 唐军也见好就收,此时新年已来到,无论是安南人还是唐军,新年都是最重大的节日,李万成借口要过新年,开始停兵休整,郑壮虽然对唐军只进入安南十多天就要休整的说法恨得牙齿发痒,但到底唐军解了升龙之围,郑壮也不敢催促,只得准备大量的美酒、猪羊犒劳大军,同过一个新年。 今天是小年夜,整个长安到处挂满了红火的灯笼,充满了过年的气氛,这是新唐统一全国后的第一个新年,无论是朝庭还是百姓,都分外重视。 托新朝的福,今年的旱灾虽然还有,但朝庭的各项杂税都减免了,田赋只交十税一,普通百姓都发现到了年底,除了留够自己的粮食外,还有不少余粮。 看到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许多人实在忍不住将家中的余粮挑了出来,换成银钱,然后变成了各种商品,许多普通的农家还养了不少鸡鸭,如今到了年关。这些东西挑到城里特别好卖,能比平时多出不少钱。 养了肥猪地人家更是不得了,如今一头肥猪就能卖到三个银币。这可比卖粮食强多了。卖掉一头肥猪,足可以让一家七八口人过个丰足的年头。 当然,如果家中有人当兵。那就不用靠卖些鸡鸭。粮食来过年了。一个普通的守备军,一个月能赚上四个银币,在军队中,吃、穿、住、行样样都不要钱,一般地娃儿都特别孝顺,有兵的人家。到了年底,哪家都能从娃儿手中得到十几二十个银币。 军属们都有点趾高气扬,他们不但光荣,而且也是派头十足。有了十几二十个银币,不但可以顿顿吃肉,新年了,甚至可以扯上一两尺丝绸,做双丝履,穿在脚上,要多体面就有多体面。当然,娃儿们寄回来的钱也不能全花光了,至少一半要替娃儿们存起来,将来给他们娶媳妇用。 一般地酒楼,店铺地伙计也特别快活,百姓们手里有了活钱,这生意也越来越好做,整天忙得脚不沾尘,可是这也高兴,老板赚钱了,为了提高伙计们地积极性,伙食好了许多不说,而且都得到许诺,到了年关,除了工钱外,一般的小伙计都能得到一两个银币的红包,据说生意最忙的布庄,绸缎庄,接近年关的时候,伙计们到了数钱都数到手软的地步。 此时地皇宫也是最为忙碌的时候,皇宫的数百间房子都要重新装扮一番,才能凸现出朝庭的火火红红,皇后高桂英亲自带着几名贵妃负责,宫中地仆役,侍卫,宫女全都用上了,还是觉得人手不够。 皇帝在宫中大半年日子,柳如是、顾媚、田淑英几名妃嫔都已怀孕,不适合让她们劳累,高桂英、田玉珠、邢秀娘、周碧、刘秀秀每天都得指挥数百人负责近百个房间的打扫,粉刷,悬挂灯笼。 两名皇子过完年就是四岁了,此是最是活泼好动,每天都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母亲的身后,尽干些捣乱的事,虽然他们的母亲关系不算融洽,但对他们两人来说,对方是自己的唯一玩伴,关系却是好得很。 田玉珠和邢秀娘两人的关系虽然有点僵,但在宫中生活已久,表面上还是会相互维持,不会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又有数名妃嫔怀孕后,两人的关系更是缓和,皇帝一直没有立太子的意思,只是说放在太和殿大匾后的密匣里,谁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谁的名字。 两人想争也不知如何争起,万一惹得皇帝不悦,明明是自己儿子的名字,让皇帝再改了怎么办,如果两人相争,反而便宜了其她妃嫔以后生出的皇子才冤枉,抱着这种想法,两人的关系还开始了缓和。 对于李鸿基来讲,当然乐得如此,要想让女人不吃醋,可要比改变历史困难的多,既然如此,只要不是太明显,李鸿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有皇后高桂英在,李鸿基暂时不用为宫中之事分心。 皇宫中现在各人都有事做,唯一闲着的恐怕就是他这个皇帝了,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李鸿基在书房也坐不下去,叫道:“来人。” 书房的门打了开来,杜郧的身影现了出来:“皇上,奴才在。” 杜郧投降唐军以来,颇立下了几次功劳,皇帝不但许他带走自己积攒下来的钱财,还赏赐过他数千两银子的财物,凭着杜郧的身家,如果出宫,怎么也可以快快活活的做一个富家翁,只是杜郧却死活不愿离开宫中。为了不出宫,他还甘愿献出自己的家财。 李鸿基本来不太看得上他的钱财,只是让人统计了一下,竟然有四十多万两银子,李鸿基完全不明白杜郧的心态,都说太监爱钱,可是这四十多万两银子,就是放手让他捞,在大唐的宫中他一辈子也捞不到。 见到杜郧哭哭泣泣,就是不愿离宫,李鸿基看在他本来有功,又献出银子的份上,也不好再让他出去,长安宫中太监也有近一百人,都是前明宫中的人员,李鸿基也不知谁会忠心,干脆就让杜郧当成了总管,杜郧对这个只有一百人不到的太监总管干得倒是分外有劲,分配起来井井有条,李鸿基也就放心让杜郧统管。 只是平时门外值勤的多是侍卫,宫中的太监只负责一些杂活,太监中只有杜郧能得到皇帝的信任,他也不必怕其他太监会分掉他的权力,根本不用他这个总管站在皇帝书房外侍候,李鸿基见到是杜郧。不由奇怪的问道:“怎么是你,李娃呢?” 杜郧低垂着头,回道:“禀皇上,李侍卫长被皇后叫到太和殿帮忙去了。” “那廖太冲呢?” “禀皇上,廖副侍卫长被田贵妃叫到承运殿去了。” 李鸿基皱了一下眉,自己刚想出去走走,正副侍卫长都不在,还怎么出去:“他们都跑去干什么?” “禀皇上,宫中忙不过来,皇后和贵妃让他们帮忙搬运一些重物。” 李鸿基笑了起来,自己可怜的侍卫长都被当成搬运工了:“把他们叫回来,朕想出去走走。” “遵旨。”杜郧口里虽然应了一声,脚下却没有动。 李鸿基奇怪的看了一下他,杜郧连忙道:“禀万岁,宫中人手太少,是不是要添些人手?” 李鸿基才知道杜郧还打着其他主意,笑道:“你是嫌宫中的太监太少了。” 杜郧嘻嘻一笑:“皇上,宫中太监不过百人,尚不及前朝百分之人,未免太过寒酸,再说各位娘娘面前少了人手侍候,如何显现得出皇家气派?” “气派,前明倒是气派,宫中太监、宫女近十万,都气派的亡国了,你想朕也如此吗?” 杜郧连忙跪倒:“奴才不敢,奴才该死!不该胡说八道。” “算了,你起来,念你是无心之言,朕也不治你之罪,快滚,把李娃和廖太冲两人给朕找来。” 杜郧如蒙大赦,赶忙爬了起来,看着杜郧的背影,李鸿基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谁窜通了杜郧进言,现在天下呈平,官员的俸禄丰厚,朝庭上下已渐起了一股奢侈之风,连宋献策、顾君恩等人也不能免俗,宋献策的房子已经数次翻盖,宅地扩大了数倍,顾君恩家中奴仆已超过四百人。 他们被封为侯,又是朝庭重臣,拿了两份俸禄,每年的新俸就近二万银圆,也确实当得起这样的生活,只要不太过份,李鸿基也不愿管,只是这股奢侈风这么快就要刮到宫中了,看来也该整理一下。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三章 出游 李娃和廖太冲两人被杜郧派出的小太监叫到李鸿基跟前时,累得满头大汗,全身上下一身灰尘,李鸿基看得直皱眉,喝道:“快去整理一下,等下随朕出去走走。” 两人连忙应了一声:“是。”赶紧下去。 看着李娃和廖太冲下去的背影,李鸿基自言自语的道:“看来宫中人手确实紧张。” 杜郧刚才被喝斥了一顿,此时见皇帝改变了心意,忙顺着皇帝的口气道:“皇上所说正是,听说皇后与几位贵妃娘娘为了在新年之前给宫中全部打扫粉刷一遍,眼见人手不足,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 李鸿基听是笑了起来:“须要说得如此夸张吗,也就是这几日忙罢了。” 杜郧试探的问道:“皇上,北京和应天府还有数千宫人无所事事,不如将他们调过来罢,这样即不会增加宫中的费用,娘娘们用起人来也方便些。” 虽然唐军攻下京师就开始对宫女、太监进行裁减,但数万太监哪有那么容易裁掉,那些入宫久些,有积累的太监,或者在宫中有一技之长还好办,或者自己出宫,或者被富贵人家请去为仆。 而一些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即无钱又无一技之长,返回家中也是不容易,如果父母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哪家舍得让自家的孩子入宫,一旦入宫,除非飞黄腾达,否则就是有家也不能返回。更多地人根本就找不到家。 另外一些年老又贫的太监,如果赶他们出宫,不出十天半月恐怕就要饿死。如今应天府和紫禁城两地的太监加起来至少还有六七千名,这些人不是年老,便是年少。每月靠朝庭发给他们一石粗粮和十个大钱过日子。 杜郧一方面是怜悯他们日子过地辛苦。一方面是自己这个总管手下才一百人不到。太过寒酸,有心增加自己管理的人手才会如此卖力,一有机会就在皇帝面前进言。 长安宫中待遇最高的是侍卫,侍卫必须用生命来保护皇帝和其他皇室成员,因此待遇最好,最低地三等侍卫一个月地薪俸是十二银圆。二等侍卫地薪俸为十五个银圆,若是升为一等侍卫,薪俸则涨为二十个银圆每月,军官当然更高。皇帝的直属侍卫不过五百余人,每月开支高达一万一千多银币。 而宫中的太监、仆役、和宫女最低的一个月也有一个银圆的月例,高的女官一个月收入有十个银圆,吃穿都由宫中负责,若从北京或应天府调一些小太监过来,绝不象杜郧所说地不会增加宫中费用。 只是即使把那些人全都调过来,每月的开支也不会超过侍卫的开支,总比现在自己的侍卫还要被支使着做杂务好,李鸿基想了一下,才道:“也罢,过完年朕许你从两地调一千人手到长安,但绝对不可以在外新召人手,否则让朕发现一例,你这个总管就不用做了。” 李鸿基刚登极时,就有数名西安地泼皮无赖自已阉了,闹着要进宫当太监,众人不敢作主,上报给皇帝,皇帝的反应是杖十五,发配到大草原垦荒。 杜郧跪下来,呜咽的道:“奴才不敢,奴才代那些可以过来服侍皇上的奴才们谢恩了。” 李鸿基抬腿向杜郧踢了过去:“哭什么哭,朕看你心中正在偷笑才对。” 杜郧抹了一下眼泪:“奴才心中是高兴,可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杜郧以前就在宫中打滚了十几年,自然最善察言观色,知道皇帝不是真生气,素性抱着皇帝踢过来的大腿又哭了起来。 李鸿基心中一阵恶寒,生怕杜郧将眼泪和鼻涕抹到自己身上,连忙把腿从杜郧抱着的双手中抽了出来,对于眼前这个杜郧,李鸿基感觉对手下的大将更难把握,他此刻一幅痛哭流涕的表情,象是完全替即将可以来到长安宫中的上千人高兴,李鸿基却想恐怕杜郧更高兴的是自己多出一千名手下。 对于杜郧几乎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积蓄全部献出,只为留在宫中之事,李鸿基开头是百思不得其解,杜郧绝对不是忠心,要忠心的话他因该对崇祯忠心才对,后来李鸿基总算想出了一点头绪,恐怕杜郧这类人忠心的只是皇权,他们千方百计的要离皇权近一点,哪怕付出他们的全都身家也在所不惜,想通此点,李鸿基心安理得的将杜郧的财产归公。 只是转念一想,果然是由敛入奢易,刚才自己还想着要治一下奢侈之风,转眼自己就同意宫中增加在千名小太监,虽然是从以前的太监调过来,未尝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只得摇摇头,警醒自己,这个口不能再张了。 说话间,李娃和廖太冲两人已弄干净了一身,带着十名侍卫,换过普通的衣服来到皇帝身边,李鸿基自己已换过便衣,正要出宫,突然记起了一事,唤过李娃道:“传朕旨意,暂调二营近卫军进宫给皇后调配。” 李娃愣了一下,近卫军虽然说是天子私军,宫中也不比前朝,不能进男人,但调近卫军入宫总感到不论不类,好象前朝从没有这样的规矩。 见李娃愣着不走,李鸿基喝道:“发什么呆?不快去!” 李娃反应过来。支唔道:“皇上,这不好。” 李鸿基瞪了李娃一眼,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不好,只是暂时几天的事,宫中不是缺人手吗?快去。” 李娃无奈,只是听命传令,其他侍卫却全松了一口气,这些人所有人都被皇后指派着做些打扫,搬东西的杂活,现在有近卫军代替,当然最好。 李娃去传令。一时三刻不见得回来,李鸿基也不等他,在廖太冲等人地簇涌下出了皇宫。到了大门口,廖太冲忙问道:“皇上,我们先到哪里?” 李鸿基问道:“哪里最热闹?” “回皇上。要说热闹。当然是后宰门。”杜郧连忙抢着回答。 后宰门以前曾有设大明秦王室衣食供给的机构。这里通常所出售的物品都是给达官贵人使用,因此所售价格极为昂贵,李鸿基登极后,后宰门前地大街比以前更是热闹,大唐的新贵们把去后宰门购物当成了身份的象征。 去那里,说不定随时就会碰到朝中地大臣。李鸿基不想引起别人地不安,不由摇了摇头:“不去,换一个地方。” 廖太冲连忙道:“那去朱雀门大街。” 朱雀门大街离皇宫不过数百米,大街后面多是朝中那贵们所集之地。李鸿基更是摇头:“那儿有什么好,不去。” 杜郧眼珠一转:“皇上,要说热闹,奴才知道一个最热闹地地方,皇上一定愿意去。” “快讲。” 杜郧忙道:“那就是城隍庙,此刻想必是人山人海,那些凡夫俗子在年前都会去城隍庙求支好签。” 李鸿基喜道:“好,就去城隍庙。” 廖太冲大惊:“皇上不可,城隍庙鱼龙混杂,不利于皇上安全,如果皇上万金之躯有损伤,臣万死也不辞其咎。” “这是朕的都城,哪来的这么多不安全,走,咱们出发。”说完,皇帝已带头向前走去。 廖太冲无奈,只是一挥手,令侍卫跟上,另外后面近百名侍卫已向城隍庙分散而去,皇帝心思一动就会出宫,又不喜身边跟着太多人,为皇帝安全作想,只要皇帝一出动,就有一支百人的侍卫队到前方先行布置,廖太冲才要在出宫之前先问清皇帝目的地,好先让侍卫作好准备。 城隍庙果然人山人海,先前的一百名侍卫撒在人群中,连影都不见,转了数转之后,连紧跟在皇帝身边地十名侍卫也丢掉了五名,廖太冲生怕侍卫再被挤散,连忙让人手挽着手护在皇帝的面前。 城隍起源于古代的水(隍)庸(城)的祭祀,为《周宫》八神之一。城原指挖土筑地高墙,隍原指没有水的护城壕。 古人认为与人们的生活、生产安全密切相关的事物,都有神在,于是城和隍被神化为城市的保护神。道教把它纳入自己的神系,称它是剪除凶恶、保国护邦之神,并管领阴间的亡魂。 最早的城隍庙见于三国吴赤乌二年(239)建的芜湖城隍庙。史上有唐人张说、李德裕、李阳冰、杜牧等祭祀城隍神的文献记载。宋以后,城隍开始人格化、多以去世后的英雄或名臣奉为城隍神,如苏州祀战国时春申君黄歇,北京祀文天祥。 明太祖洪武元年(1368),朱元璋下旨封开封、临漆、束和、平涨四城的城隍为王,职位正一品,与人间的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和左、右丞相平级,又封各府、州、县城隍为公、侯、伯。并且重建各地城隍庙,规模高广与当地官署衙门完全一样,还按级别配制冕旒哀服。 朱元璋对城隍爷的待遇如此之好,据说因朱元璋出生在土地庙里,所以他对土地庙以及土地的上司城隍极为崇敬。 长安的城隍庙西安始建于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原址在东门内九曜街,明宣德八年(1432年)移建到西大街中段,是当时天下三大城隍庙之一,统辖西北数省城隍,故称“都城隍庙”。 这座城隍庙如此重要,建得当然也不会差,只是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任李鸿基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清城隍庙山门口的五间大牌坊,牌坊之上,斗拱重叠,牌坊之下,铁狮一对。张大着双目看着来往的游人。 李鸿基放眼望去,整个城隍庙周围恐怕不下万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向杜郧询问道:“今日游人为何如此之多?” 杜郧连忙答道:“回皇……黄老爷,今日赶得巧了,正是十二月二十五,庙中将有一次大的施舍,人数才会如此之多。” “施舍?”李鸿基不解的问道:“难道他们不是来拜见城隍,求神保佑么?” 杜郧连忙解释,城隍庙由于信徒如潮,香火鼎盛,故庙里每年都有钱、米、衣服、棉被、医药、棺木等施舍,每月初一和十五为小规模的施舍。十二月二十五,庙中是一年最大的施舍,基本只要有求,庙中都会施舍。除了施舍,城隍庙还会举动为人主持公道,排解纠纷的活动, 李鸿基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么多人都是来求施舍的?” 杜郧心中一惊,这等于当面打了皇帝的脸面,若是说现在人们还贪图那点施舍,那岂不是说皇帝治下的民众穷困靠庙里施舍过日子,至于为人主持公道,排解纠纷,那是官府的职能,又关城隍庙何事。 “回老爷,现在国泰民安,谁会为了那点施舍赶过来,据说今天也是城隍爷最灵的时候,大家来此,多是为了向城隍爷显示诚意罢了,不过也有人贪点小便宜,这不就成了如此热闹。” 李鸿基唔了一声,没有再问这个问题,杜郧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 廖太冲乘机劝道:“老爷,人太多了,我们不如回去。”如今已从人挤人之势,他实在担心皇帝在这样的地方有点闪失。 李鸿基正要回话,前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快去啊,田国丈在牌楼下派红包了。” 听到此话,人们呼啦一声全向牌坊涌去,李鸿基的面前顿时一空,牌楼下更是人山人海,许多人都齐刷刷的伸长了手,嚷道:“给我一个,给我一个。” 李鸿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今日是城隍爷显灵的日子,有乐善好施者,就会来到城隍庙前派人捎带红包,悄悄地送给那些穷苦人,城隍爷看在眼里,会给他们庇佑。”杜郧对这些倒是门精,他到西安也不过半年之久,没想到样样知晓了。 李鸿基哑然一笑:“这叫悄悄派发吗?” 杜郧笑着回道:“国丈爷吗,动静当然会大一点。” 李鸿基失声道:“国丈爷,哪一个国丈?” 杜郧不知皇帝心里是何意,尽量不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回皇上,是田广田国丈。”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四章 冲突 李鸿基没有杜郧预料的太大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原来是田贵妃的父亲,虽然有咕名钓誉之嫌,但此举倒是也不违法,就由他去。” 一阵小孩的哭声传来,众人忙向哭声处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孤凌凌的站在一边,旁边没有一个大人,难怪会大哭不止。 现在人群大部分集到牌坊下,等待田广或者是他的家人派发红包,这个小女孩的父母想必是急于拿红包,连自己的女儿丢了都不知。 李鸿基叹了一口气,对廖太冲道:“派个人过去守着,等她父母过来。” 此时皇帝身边空了出来,已有不少先前出发的侍卫发现了皇帝的身影,分散在皇帝的四周,廖太冲松了一口气,示意旁边的一个侍卫去照顾那个小女孩。 那名侍卫得到指令,无奈的跑到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女孩旁边,皇帝的侍卫除了从民间招集武功高强者外,其他都是从近卫军中挑选,近卫军又是从野战军中挑选,他们成为侍卫后还要接受特种训练,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身上自然有股骠悍之气,那名侍卫自以为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女孩见到他过来却哭得更凶。 那名侍卫顿时手足无措,要他打架肯定是没问题,要他哄一个小女孩可是高难度的动作,远处的其他侍卫看着自己同僚狼狈的样子,一个个脸上都古怪地很。 李鸿基看得好笑。扬声道:“把她带过来。” 侍卫听到皇帝吩咐,如蒙大赦,牵着那个小女孩的手走向皇帝身边。李鸿基看着这个小女孩一身全新的棉衣,脚上地小红鞋上用的是绸缎做的鞋面,脖子上还挂有两个小银环。不象一般贫穷人家地孩子。 心中不由纳闷。她地父母难道为了贪图一个小红包到了连女儿都不顾地地步。 看着这个女孩如粉雕玉琢般可爱,李鸿基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连哄了数句,或许李鸿基经常跟两个儿子玩耍,哄小孩有了经验,那个小女孩停止了哭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抱着她的李鸿基。 李鸿基忙问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不见了。”小女孩嘴一扁,又要哭起来。 李鸿基大急:“不哭。不哭,他们肯定马上就会来找你。” 小女孩对李鸿基的话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叔叔不会骗你,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了,你叫什么名字?” “爹爹说女孩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话,逗得侍卫们都笑了起来。 远处传来了数声呼喊:“囡囡、囡囡。” 小姑娘高兴起来,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爹爹,爹爹。” 李鸿基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青年文士正惶急的大喊大叫,听到小姑娘地叫声,方才一喜,急向李鸿基的方向奔来,只是还隔着老远,就被侍卫拦住。 这个青年文士心中虽急,却并非莽撞之人,看到那些侍卫的模样,就知道抱着自己女儿的人恐怕贵不可言,他刚才丢掉了女儿,宛如失了魂魄,此时被侍卫拦住,却不敢硬闯,只得跳脚大喊:“那是我女儿,那是我女儿。” 李鸿基喝道:“放他过来。” 侍卫依言放开了那名青年文士去路,他急忙奔到李鸿基的身边,将女儿接过,不住的道谢。 李鸿基看他举止文雅,只是身上的衣服却被扯破,头上的方巾也歪到了一边,心中不喜:“谢就不必了,下次记得把自己孩子看住了,看你也不象穷苦之人,为了一点小钱不值当。” 那人涨红了脸:“兄台教训的是,不过晚生并非是贪图小钱,只是被人挤着身不由己,若非兄台,晚生把女儿丢失,一家子人非被急死不可,那罪过就大了。”说完,又向李鸿基鞠了一躬。 李鸿基脸色稍齐:“如此倒是错怪你了,把女儿看好了,千万不要再丢了。” “是,是,不会再丢了。”见李鸿基就要走,他连忙道:“兄台帮忙照看小女,等于救了晚生一家人,晚生定要回报,还没请教兄台名字。” “不必了,咱们只是萍水相逢,说不定此后就再也见不着面,用不着报答。” “一定要的,一定要的。” 杜郧在旁边见到那个呆子拦住皇帝的去路,看得大为不耐,若非此时不能露出皇帝的身份,恐怕马上就会吩咐人把他拖下去,不由阴阳怪气的道:“哟嗬,倒是缠上了,也不看我们爷是什么身份,用得着你报答吗?” 那人被杜郧说得一愣,李鸿基没有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只是走了数十步,那人又气喘息息的跟了上来,两名侍卫连忙上去将他拦住,那人只得大声嚷道:“兄台施恩不望报,有古君子之风,只是晚生受人之恩,却连恩公的名字也不知道,未免狼心狗肺,还望兄台能告之姓名,若晚生不能报答,回家必定给兄台立上长生碑,一天早晚三柱香,保佑兄台一生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杜郧被他说差点笑出声来,李鸿基扫了他一眼:“很好笑吗。” 杜郧点了一下头:“我看他不是看到皇上身份非同小可,想借故攀亲,就是读书读傻了脑袋。” 李鸿基转向廖太冲道:“你又怎么想?” 廖太冲道:“回禀皇上,我看倒象个性情中人。” “朕说过多少遍了,出来了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不能叫朕皇上,要叫老爷。” “是,老爷,只是老爷你刚才自称……自称……” “对。朕也不能说朕了,要称我。”李鸿基尴尬了一下,才回头道:“让他过来。” 得到吩咐地侍卫才重新让那对父女来到身边。李鸿基含笑道:“你说要报答,你能报答什么?” 那人连忙在身上摸了一下,找出了一个钱袋。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叮铛、叮铛的银元撞击声。李鸿基估模了一下。里面至少有十多个银币,能随身携带这么多钱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派发地一个小红包,李鸿基倒是相信了他刚才所说是被人群冲散,而非是自己要去抢那红包。 那人刚押手进钱袋掏钱,看了看周围隐约布置的数十名侍卫又觉得不妥,这点钱对一般人来讲数目不小。对于眼前之人,恐怕看都懒得看一眼,掏钱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晚生……晚生……” “这样,你对城隍庙熟不熟?如果熟就充当一次向导。如此则算报答了恩情如何?” 李鸿基久处上位,自有一股威严,那人被李鸿基扫了几下,只觉得双腿发软,连忙回道:“熟,熟,晚生和观中道长颇有交情,兄台要游这城隍庙,晚生做向导再合适不过。” 此时田广地红包还没有派发完毕,人群都集在他哪里,去观中地道路倒是趟开,不再象刚才那般拥挤,那人怀抱着女儿在前头领路,不时回过头来望李鸿基几眼。 到了城隍庙门口,他到底忍不住:“晚生姓张,贱名文熙,兄台如何称呼?” “我姓李。” 张文熙地嘴张了几下,见李鸿基不愿说出名字,终于死心:“李兄里面请。”迈进了城隍庙的门槛。 城隍庙最前面就是文昌阁,文昌阁是正殿,祀奉着城隍大神,两旁分列八大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个不落,庙中已有不少人,许多人跪在各个神像下,小声的说出他们的所求,也有人只是默默祷告。 大殿之上,男女混杂在一起,女的多是求自己的相公出人头地,男地多是求自己能飞黄腾达,也还有未出闺的姑娘小心的求着自己能嫁得如意郎君。 张文熙果然对这里很熟,他一进来,几个正在收香油钱的小道士纷纷向他问好,张文熙含笑地拉住一个小道士:“清尘仙长在不在?” 一个小道土合什道:“张居士来了,祖师爷正在后殿接待贵客,还请张居士稍待。” 张文熙一愣:“什么样的贵客要让观主亲自接待?” 那名小道士悄声的道:“当然是国丈的家人。” 张文熙一拍自己的脑袋:“瞧我都差点忘了,今天田国丈在外面派发红包,他的家人自然有来,只是他们有钱倒也罢了,也不组织好,乱来一通,当心惹出大祸。” 田国丈派发红包,差点把他父女冲散,张文熙心中不免有冤气,自然没什么好话。 小道士忙嘘了一口气:“居士慎言,这可是当朝国丈。” 张文熙刚才的话只是脱口而出,倒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今天我陪一位朋友来游城隍庙,清尘仙长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自陪朋友转一圈就是。” 小道士合什道:“居士请便。”又不放心的嘱了一句:“居士如果碰到国丈家人,还请注意礼节。”显然是小道士听出刚才张文熙话中对国丈没有崇敬之意。 “好了,我知道了。”张文熙不耐烦的回到。 张文熙快步追上李鸿基,歉意的道:“李兄,可惜观主今天另有要事,不能参观完后还可以留在这些吃一顿素菜,这里的素菜色香味齐全,错过实在太过可惜。” 说着,带着李鸿基等人跨过文昌阁,文昌阁后面是钟楼,钟楼后有一道数百米长的青石甬道直达二门,李鸿基踏在青石板上,笑道:“我只是随便走走,吃不吃菜无所谓。” 一个童音响了起来:“我要吃素菜,我要吃素菜。” 张文熙溺爱的摸了一下女儿的脑袋:“乖,今天吃不成了,改成爹爹带你来这里大吃一顿。” 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她显然对这里的素菜念念不忘,眼睛溜溜的转了数下,见张文熙一脸正经的看着她,知道今天的素菜泡了汤,只得道:“那好,爹爹不准骗人,下次一定要再带囡囡出来吃素菜。” “好大的口气,都城隍庙的素菜岂是想吃就吃。”说话间,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从戏楼里转了出来。 他瞧见张文熙父女,嘴里轻蔑的哼了一声,转向李鸿基一行人时,却是愣了一下才道:“对不起,我家老爷和公子在后面,你们不能进去。”他本来是想喝斥的,只是临到嘴边,口气却放缓了不少。 张文熙瞧出这个中年人正是国丈府的管家田信,他心中本来就对国丈府有气,又仗着和观主交好,这里一向随他走动,如今在自己的恩公面前更是不能忍让,不由哼道:“怎么,这城隍庙是国丈家开的不成,怎么就不能进去。” 田信不由上上下下打量起张文熙来,他身为田府的总管,眼睛当然很毒,张文熙身上虽然穿得不算寒酸,却怎么也不象可以惹国丈府的人,只是对方冷言冷语,一幅有持无恐的样子,不知他的信心是从何而来。 田信不由将目光转向李鸿基,李鸿基眼睛一扫过来,他只觉得心中一寒,连忙低下了头,他在田府做了十几年的总管,自然见过李鸿基,只是时隔太久,他早已无映象,被李鸿基的眼光一扫就低头,回过神来心中不由一阵不忿。 他看向那些侍卫时,心中若有所思,这些人一个个身材高大,浑身充满骠悍之气,绝不象普通人家的护卫,反而更象是军人。 田信点了点头,原来是有人撑腰,难怪那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会不把国丈府放在眼中,只是他身为田府的总管,又怕过何人,哪怕对方来的是朝中一品大员,也得给国丈府几分脸色。 “这里虽然不是国丈府,但总有一个先来后到,我们已将这里包了,自然不能再进人,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摸不清李鸿基的底细,田信的语气到底不敢太过强硬。 李鸿基并不想与田广引起什么冲突让田玉珠难堪,开口道:“算了,咱们回转。” 杜郧瞪着眼正想看田信的好戏,没想到皇帝会偃旗息鼓,嘴里不由都嚷了一句:“算你小子好运。”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五章 新的一年 李鸿基等人从城隍庙中出来后,张文熙虽然有心再跟着,却苦无借口,他本想从随从中打听出李鸿基的来路,无奈侍卫的口风谨紧,只得怏怏分别,等到第二年,他中了头名状元,张文熙才知道自己去年是多么幸运,竟然和皇帝同游了半日。 李鸿基从城隍庙出来时,国丈那边围着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一个小红包,再多也不过百十文钱,除了少部分真正贫若之人,西安哪户人家也不差那点钱,人心贪婪,自古如是,不过,若是田广知道他的管家差点与皇帝发生冲突,不知还有没有心情再给别人发红包。 城隍庙游不成,此时天色还早,廖太冲请示道:“皇上,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李鸿基看着那边争先恐后的人群,心情大坏,回道:“算了,回宫。” 在回宫中时,李鸿基却是从朱雀街经过,相比去其他地方的热闹,朱雀街却显得雅静了许多,有人行走也是目不斜视,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象李鸿基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在朱雀街上是绝无仅有。 朱雀街上清一色全是本朝新贵的府第,官职最小的也是五品,连长安府知州都没有资格入住,放眼望去,全是一色的高墙,门前雕着高大的石狮子,门口的守卫都是精神抖擞,杀气腾腾,普通人如非必要,根本不会走在这条街上。 一路走过来。周府、洪府、高府、许府好些都是当朝二三品大员地府第,在这些高门大院中,中间有一大院还是最为突出。单是一面围墙的长度就在数百米,门前的两个石狮子比常人还要高上一头,门口站着八个精壮地护卫。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宋府。” 这就是大唐门下省侍中宋献策的府第。从大街上就可以看到里面层层叠叠地楼阁。里面最高地一幢楼高达八层。据说设计时是九层,九为数之最,因为怕犯忌讳,才改成了八层。 见到皇帝打量着宋献策地府第,杜郧连忙道:“老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宋府外的警卫看到李鸿基一行人已觉得不对劲了。从来没有人在府外指指点点,只是看着皇帝一行象是来头不小的样子才没有驱赶,却警惕得看着皇帝一行人。 李鸿基看宋献策府中的警卫已注意过来,摇了摇头。道:“算了,直接回宫。” 等李鸿基回到宫中时,李娃已调来了两营近卫军,开始帮着宫中打扫,擦洗,有了近卫军的帮忙,无论是宫女还是侍卫都轻松了一大半,速度大大加快,到了晚上,整个宫中已是布置一新。 接下来几日都是无事,朝堂上各个官员也都是虚应故事,每个人都等着回家过年,整个长安都是一团喜气。 大年三十的晚上,天刚刚黑下来,长安城地大街小巷几乎看不到行人车马的动静,北风嗖嗖的在外面肆意闯荡,经过了白天的喧哗,百姓们多数留在温暧地房中和家人举杯共饮。 大唐皇宫中,却是另一番情景,华灯万盏,红色的灯笼将整个皇宫照的一片火红,皇宫前的大广场上也点上了一排排灯笼,广场的四周站满了的近卫军士兵,中间却是黑压压的普通百姓,数万人群的聚集,使这冬夜仿佛也变得暖洋洋起来。 宫中将从今晚开始燃放烟花,从今夜开始,宫中每天都要在前面的大广场放上一个时辰的烟花,以庆祝新年的到来。直到上元夜才会结束。 烟花燃放的地点分两处,皇宫内外的广场上同时燃放,宫外允许普通百姓一起观看,以示皇帝以民同乐之意,这个习俗在唐朝就开始盛行,不过,最热闹那天是属上元夜,到时整个长安街头都会挂满灯笼,百姓都涌上街头观赏花灯,整夜狂欢。 现在长安的人口正在急速上升,已接近百万,原先的城墙已容不下这么多人,长安南边的城墙皇帝干脆下令拆除,开始新建一大批居住区,等到城南建好,长安的规模才可以和前唐时相比。 往日供大臣们早朝休息的承运殿内布满了排排案几,案几上堆满了各种佳酿珍馐,留驻在京城的公邪重臣们,携带着夫人,子女按品位,长幼等次排席,坐满了殿堂,田广、邢有富等外戚也悉数坐在一旁。 两人地位相当,相坐在对面,他们两人一个是壕绅,一人本来只是一个卖艺的武师,又相距数县,若非女儿同嫁了一个女婿,这一辈子也不会交集,从得知对方开始,两人就互相看不对眼。 田广自然嫌邢有富以前的穷酸样,而邢有富对于这种壕绅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他的小女儿若非因为惩罚一个欺男霸女的财主儿子,也不会因为受他责怪而离家出走,这一辈子差点就不得相见。 田广家人众多,后面坐了满满一排,邢有富本来只有两个女儿,这些年娶了数名妻妾,还生小了几个儿女,他不甘示弱,将这些年新娶的妻妾和所生的儿女全部带到了大殿上,只是和对面田广家中男男女女相比起来,他这一边全是妇孺,未免低人一头。 本来还有一个李岩和邢红娘给他撑门面,他们两人也成亲了一年,可惜李岩和邢红娘都是近卫军中的军官,今夜他们需要值勤,却不能到大殿上了,让邢有富不免郁闷。 其他大臣们却没有两人争斗的心思,宫中的乐师已经奏起了音乐,金、石、丝、竹、鲍、土、革、木八音之声此起彼伏,李鸿基望着殿上的群臣,笑吟吟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怀:“诸位爱卿、今天是大年夜,各人都辛苦了一年。为我大唐基业立下不朽功邸,今日诸位可不守君臣之礼,举怀痛饮!朕先干为敬!” 见皇帝一饮而下。众人齐道:“谢万岁!”齐将杯中地美酒一干而净,宫中的饮宴正式开始。 几杯酒下肚,殿上的武将们开始放浪形骸起来。一个个兴高采烈。神采飞扬。宫中地侍女款款而出,穿梭在期间,不时给各个案几个添上美酒和各类佳肴,宛如仙女一般飘然而至。 “来人,灭烛!” 正当众人吃得兴尽时,传来李鸿基的吩咐声。众人大为不解的看着皇帝,这灭烛是何意。 早有准备地宫中侍卫听到皇帝吩咐,一口气将身边地巨烛吹灭,整个大殿陷入一片黑暗。顿时惊叫声响起了一大片,这里面地声音多是女子所发,却不全然是害怕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此羞急的声音。 殿上多是大臣的女眷或者宫女,这些女子一个个美极艳极,难免有胆大包天之人趁着黑暗,伸出自己的咸猪手,趁着这个机会摸上一把。 “开灯!” 这两个字一响起,大殿上顿时一片明亮,悬于头领的白炽灯光华大亮,将整个殿中照得纤毫并现,李鸿基眼睛一扫,就看到李过地正紧抱着一名宫女不放,那名宫女脸上全是羞红之色。 李过没想到灯这么快就亮了起来,心中一惊,连忙放手,这一幕却被大家看了个清清楚楚,众人大笑起来,那名宫女更是嘤咛一声,一把推开李过,飞一般的走出了大殿。 李过脸上显出一片讪讪之色,李鸿基恨恨瞪了李过一眼:“来人,传朕旨意,将刚才那名宫女赏给近卫中郎将为妾。” 众人啊了一声,刚才对李过的窃笑全都变成了一片羡慕之色,不由后悔刚才自己没有也抓住一名宫女,李过连忙跪下:“臣谢过皇上隆恩!” 李鸿基道:“朕不是为你,而是救刚才那名女子一命,传朕旨意,近卫中郎将李过在宴上无礼,朕罚尔半年俸禄,以敬效尤。” 李过顿时啊的一声,张大了嘴,他半年地俸禄是二千银圆,二千银圆得到了一名宫女,李过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众人也是恍然,这名宫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李过抱了个满怀,如果不嫁给李过,恐怕会被其他人的口水淹死,除了出家就只要自尽一途。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众人转而抬头望着头上的电灯开始议论,那些大臣们对商洛研究出来的电灯多少知道一点,殿中的那些女眷们却是一无所知,对于这个不用点灯却能发光的东西,只觉得神奇无比。 那些对电灯一知半解的男人刚好可以卖弄自己的知识,许多人开始对自家的女眷讲解起来,尽管他们的讲解错误百出,但女人们看到了殿上挂着的神奇灯光,无论自家的男人说得多么离奇,都只能傻傻的点头应是。 商洛的电灯在数月前就可以投入应用了,李鸿基本来马上就要在皇宫中全面装上电灯,只是袁宗第坚持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测试,为安全起见,绝对不可以在皇宫中安装,李鸿基只得作罢,如今商洛已全部使用上了电灯,火车上也开始安置发电机,装上白炽灯泡,过完年之后,火车就要开始日夜行驶,皇宫中才首先在承运殿上用上了电灯。 白炽灯相对于蜡烛来讲,无论是安全还是亮度,都要远胜数倍,众人惊奇过后,不由盘算着是不是要在自己的府第中也尽快安装。 到各人酒足饭饱之后,皇帝吩咐今夜的烟花正式开始燃放,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案几个的残羹撤去,并将案几搬到了外面,供大家欣赏烟花 承运殿外就是内广场,此时广场上早已放好了一捆捆的烟花,烟花又称焰火或礼花,始于隋唐,盛于宋代。北宋时烟花制作已很精致,有了显现戏曲人物形象的“药发傀儡”。过年时,百姓在家中除了燃爆竹是必不可少外,也有一些富贵人家会施放烟花。 只是皇宫中燃放的烟花又非是平常人家能够相比,宫中一日用于燃放烟花的费用都高达数千银圆,预计放到上元夜时,烟花一项中的耗费将高达七八万银圆之多,各种规格的烟花都应有尽有。 随着第一个烟花点燃,刹时间,融个皇宫上空显得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的焰火在空中一一绽放,将整个皇宫的天空染得美丽非凡,空中的焰火散落,组成了四个字迹,大唐万岁! 苦挨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期待的烟花,这虽然只是短短一瞬,正在皇宫外等候的百姓顿时激动万分,万岁的欢呼此起彼伏,皇宫中虽然早宣布过放烟花的时间,但为了抢一个好位置,许多人早早到场,有已甚至已在场中等候了一两个时辰。 随着内广场第一支烟花的点燃,外广场的烟花也开始升起,宫内宫外的烟花一个接一个,此起彼伏,将黑色的夜空顿时装点的绚丽多姿。 看到烟花升起,两个皇子李智和李杰无疑是最高兴的两人,他们拍手笑着,跳着,不时惊声尖叫。 李智眼睛一转,上前拉住李鸿基的衣服道:“父皇、父皇,孩儿也要放烟花。” 李杰却被田玉珠教导的守礼得多,虽然心中也想得要命,却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李鸿基不开口。 李鸿基看着两个儿子活泼的身影,刚才李过弄起来的一点不快顿时消失不见,笑道:“好,父皇带你一起放烟花。” 李智乐得跳了起来,叫道:“放烟花咯,放烟花咯了。” 李杰却不开声,见李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李鸿基忙道:“杰儿,你不想放烟花吗?” “想。”李杰脸上不由闪出一片欢喜的神色,可转眼又被苦恼代替,“可是母亲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小孩子不能放烟花。” 李鸿基拉过李杰的手:“有父皇在就不会有危险,走,咱们一起放烟花去。” 见皇帝要拉两个皇子一起走到燃放烟花的广场,众人反应过来,周凤梧连忙追了上来,劝阻道:“皇上,不可,燃花然是易爆之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皇上不可带两位皇子一起进入。” 听到周凤梧的劝阻,李鸿基和李杰相视一笑,不理会周凤梧,叫来几名正在燃放烟花的侍卫:“你们抬一箱烟花过来放在台阶上,朕和两位皇子要亲自点燃。” “是。”几名侍卫走到场中,将一箱烟花抬到了台阶下,周凤梧见皇帝到底没有进入正在燃放的场地,松了一口气,不再相劝,一箱烟花的威力有限,即使全部点燃,也不可能伤人致死,周凤梧却不肯离开,而是打算陪在皇帝身边。 田玉珠、邢秀娘两人也连忙心惊胆战的跟在旁边,生怕自己儿子出差错,却不好先开口拂了皇帝之意,燃花被取了出来,摆成一排排呈放在阶梯下,李鸿基让两个儿子都拿上了一枝点燃的香火,握着他们的小手,向烟花的引信点去。 随着滋滋引信点燃的声响,三人连忙跑开,砰的一声大响,一朵礼花升了起来,在半空中炸响,接着扩散开来,呈现出五彩缤纷的颜色,李杰、李智两人望着自己亲手点燃的烟花,激动的脸色通红。 整整连续放完了三大箱烟花,两人还是意犹未尽,直到李鸿基坚决不同意他们再放,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座位。 一个时辰虽然很长,但终究会完,等到最后一支烟花落下,悠扬的钟声响起,子夜终于来临,马上又是一个新的年份,众人迎接的将是新唐三年的到来。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六章 开拓团 与长安的热闹相比,地处最北端的汉蒙城虽然小,却丝毫不比长安差,自从秋天出使俄罗斯三年多的使团回来,汉蒙城先是虚惊一场,接下来送走使团不久后,大唐的开拓令颁布下来,汉蒙城的人口就与日激增,数月间,汉蒙城的人口增长翻了一番,由当初的万人达到现在的两万还多。 汉蒙城增加的人口当然都是那些退役士兵组成的开拓团,他们数十人至数十百人组成一团,涡涌着向汉蒙城拥来,汉蒙城是唐军最北端的城池,开拓团的人都被这里当成了大后方,小小的汉蒙城中涌进了七八个开以上的拓团。 按照开拓法规定,每人开拓团的人数限定在五十至五百人,七八个开拓团人数最多也不超过三四千人,只是开拓团实际上只限定作战人数,至于其辅兵,还有家属则没有限制,由于唐军刚刚大裁军不久,开拓团人源充足,退常退役的一个骁骑少校、中校就能拉到五百人的上限,加上其他非作战人员,开拓团的成员往往能达到六七百人。 各个开拓团都给自己取了非常勇猛的名字,汉蒙城中就有猛虎团、雄狮团,猎豹团、苍鹰团等团名。 军中俸禄优厚,军人在大唐地位极高,虽然这些都要用命来博,比起有些朝代要在士兵脸上刺字来防止逃兵来说,大唐的士兵可以说是没有人愿意退役。 现在朝庭不需要这么多军队。兵役法中又明确士兵参军地年限,轮到自己退役,也是无可奈何。第一批退役的人员,朝庭都给了很好的安置,只要愿意。基本上都可以进入工部下地各个工厂做工。虽然比不上当兵时的待遇。但比起在家中种地来说。还是要好,每当工部要招工时,许多农家子弟不远数百里跑来排队,为的就是能够进入工厂。 只是许多士兵一旦离开了军队,顿时有种浑身不对劲地感觉,朝庭地开拓令一下。许多士兵想也不想就从工厂离职,申请了自己地武器,汇聚到自己的长官手下,重新成为军人。不过这个军人却再也没有军饷可拿。 大伙儿的心情可以理解。组成开拓团即可以为朝庭开疆拓土,又可以为自己挣得功勋,即使做不得国公,也要弄个男爵当当,当不成男爵,能有一块地成为自己的私人领地也是好的。 只是众人到了汉蒙城才有种傻眼的感觉,汉蒙城以北地土地多的很,要占领也很容易,关键是如何才能长期的在这片土地上驻扎才去,如果不能以这里的土地养活自己,要在这里占上十年得到朝庭地奖赏并不容易。 比起中原来讲,这里出产太少了,森林、野兽、草原、湖泊这里样样都有,可是严寒的天气却使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如果靠种植,田还没有开出来,大伙儿不被饿死也会冻死。 森林倒是有用处,朝庭正在修铁路,急修大量优质的木材,可是要从离汉蒙城还有数百上千里的地方运木材到西安去,其过程的艰难可想而知,虽然不失会一条财路,但绝不可以完全倚靠。 猛虎团是最早到达汉蒙城的一个开拓团,团长何报,他在大比武中脱颖而出,年纪轻轻就得到了皇帝的注意,接连提拨了好几级,成了大唐的骁骑少校,本来前途似锦,可惜有了青阳之失,上次裁军时就被刷了下来。 何报得知自己在裁军名单时,差点要大哭一场,他家世代是军人,若父亲不是有意外,他们兄弟也会成前明的一个军官,加入唐军后,更觉得如鱼得水,可惜在唐军中,优秀之人太多,难予容下失败,何况大唐已一统天下,他昔日的对手也早已归降了朝庭,再无他可以雪耻之处。 得到朝庭的开拓令,何报将昔日的部下全部汇聚起来,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组建了猛虎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北方前线。 这支队伍的装备和军队无异,每人除了一支火枪外、还有大刀、匕首、团中还有四门迫击炮,每人配备了两匹战马,以猛虎团的实力,只要不碰到实力还很强的蒙古大部,足可以在西伯利亚横行,只是如何守住一块地方依然是猛虎团面临的难题。 何报曾和自己弟弟两人在辽东生活了数年,杀死辽中的满人上百人,全靠劫取杀死的满人物质才能活下去,比起唐军其他退役人员来讲更是毫无顾虑,两人有两人的生存方法,五百人自然有五百人的生存方法。 何报完全没有后来的那些人开头的迷茫,猛虎团到达汉蒙城的时候,汉蒙城虽然已经变冷,但尚未下雪,此时草原上的青草已枯,牧民们已停止了放牧,他们大多停留在固定的住所过冬,猛虎团雇用了数名向导,就开始率军对各个部落进攻。 往年唐军每年都有对北方的游牧民族进行扫荡,但声势浩大,在唐军出兵前,游牧民族已得到了消息,远远避开,效果往往不好,今年朝庭的漠北军团刚刚组建不久,并没有按照惯例进行扫荡,许多游牧民族并没有迁移,毕竟越往北方越寒冷,即使他们也是受不了,每次唐军扫荡过后,他们又得从远方迁回捕鱼儿海附近过冬。 在这一迁一回中,游牧民族的损失也是巨大的,不但许多牲畜会在迁移中死去,就是一些老人和小孩也熬不过去,在迁移中死去,老人也就罢了,孩子却是一个部族的希望,唐军每年的扫荡,使许多部族的人口一直得不到增加,草原上部族的人口就是一切,没有人口部族也就无法发展起来。 猛虎团对游牧民族的打击,让那些庆幸今年可以不必迁移地各部损失惨重。这五百人在草原上来去如风,往往是悄无声息打击就来临,如果一个部落被猛虎团的人发现。绝对逃不过猛虎团的追击。 等到汉蒙城集聚过来地各个开拓团茫茫然时,猛虎团已连续在草原上端掉了七八个数百人到上千人的小部落,实在是抢的东西太多了才不得不返回。 作为第一支吃螃蟹地队伍。猛虎团地收获无疑是巨大地。他们不但抢到了漫山遍野的牛羊。而且还有数车金银,更押回了上千名部落的女子作为奴隶。 猛虎团的收获,顿时让那些正在汉蒙城不知所措的各个开拓团急红了眼,所有开拓团象蝗虫一样离开了汉蒙城,开始向北方扫荡,此时经过猛虎团的一番扫荡。草原上正在猫冬地各部回过神来,被一个数百人的小部队纵横草原如入无人之境,最强大的教汉、奈曼、喀喇沁蒙古三部坐不住了,他们马上将自己的战士召集起来。准备对付这支胆大妄为地小部队,三部首领齐声发誓,如果猛虎团敢来,一定要将他们全歼。 可惜三部的首领打错了算盘,下一次来的可就不是一个猛虎团,而是七八个开拓团一起来,三部虽然聚集了上万名战士,依然不是这七八个开拓团的对手,在损失了一大半战士之后,所有的游牧民族都心凉了,不得已以更快的速度向北迁移。 只得他们今年迁移的更晚,除了各部被抢的损失外,在大雪下迁移,不知会有多少婴儿会死去,有些部族虽然逃出了许多人员,但牲畜的被抢,势必难熬过这个冬天,在明年春季到来之前,注定有很多部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大雪落下来的时候,所有的开拓团都开始了往汉蒙城返回,他们的收获比起猛虎团来虽然不如,可是也足可以维持他们接下来数年所需了,猛虎团因为人数的关系,俘虏只收年轻的女人,而其他各团,不但女人留了下来,就是被俘虏的精壮男子也留了下来。 这些人比起以前投靠中原王朝还被受优待的游牧民族不同,他们之中女人运气好的将成为开拓团中战士的妻妾,运气差的将被卖到南方的妓院,运气更差的有可能成为各个团的营妓。 开拓团的成员多数是从军队里走出来,在军队时,他们有丰厚的军饷,还有数千年来传承的忠君思想,才能凝聚起部队的强大战斗力,而在开拓团,除了希望得到朝庭的封赏外,各个团长们更多就是靠财富、女人来笼络部下的人心。 而俘虏来的男人精壮也可以转卖给各个矿山的老板,安京铁路的动工,带动了各个产业的大发展,钢铁、煤炭、水泥、石料、木材的需求大为增加,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朝庭虽然已禁止了使用奴隶,但对于使用外族的人力基本上持默许的态度,精壮的俘虏价格大为上升,在山西等地已卖到了六七十个银币,而且价格还在节节上涨。 一个奴隶如果使用得好,至少可以为主人劳动十年,他们除了维持基本的吃喝外,再无其他费用,而且全年无休,一天最少也是干上七个时辰。 而雇用一个平民,每月至少也要付出一个半银币的薪水,一个月还有五天的休息时间,每天至多干五个时辰,伙食也不能太差,加上逢年过节,雇主还要派发红包,每年需要两套衣服,一年不下于二十五个银币的开销,如果出事,抚恤金至少也得上百个银币,这些矿厂的老板们自然算得清楚,一个奴隶只用上五年也是划得来。 各个开拓团在汉蒙城取得了前有未有的成功,一时之前,各地商人也向汉蒙城涌了进来,他们将用银币带走各个开拓团抢来的牲畜,女人,男奴,汉蒙城人口最盛时,包括奴隶在内,达到了近二万五千多人,好在汉蒙城修建时已是够大,再容纳一万人也没有问题。 汉蒙城空前的繁华,让城主李山忙得团团转,不过,最高兴的还是象张老六这样的普通人,人口的涌入,使汉蒙城的粮食一下子紧张起来,本来汉蒙城前二年就开始大量的向内地输送粮食,现在汉蒙城反而要向外购粮食。 粮食的价格自然也就节节上升,原先四个大钱加五个铜子每石粮食的价格先是涨到了五个大钱,接着再涨到六个、七个、直到现在的八个大钱,张老六卖出了五十余石粮食就舍不得卖了,留下了一大半,在中原,一石粮食的价格可是达到了十个大钱,说不定还会上涨呢。 不过这五十余石粮食也让张老六收入了八个银币加二十个大钱,望着手中闪闪发亮的银币,汉蒙城的所有农民都象张老六一样傻傻发呆,他们祖祖辈辈种了无数代的庄稼,除了碎银和铜钱,什么时候见过完整的银子。 想起家中的存粮,许多人心里都发热,家中有粮,心中不慌,何况手中又有了余钱,一向节俭惯了农家也大手大脚起来,过年了,衣服家中每人至少也制套新的,鞋子,帽了,一并置办,肉也不妨每天称上一两斤,酒也可以每天喝上一点,反正是自家粮食所酿。 不过,他们的生活比起各个开拓团的战士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要等到大雪结束,起码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前些日子的收获,足可以让开拓团的每个人都花天酒地的过个数年,而城中也毫无危险,加上正规军和开拓团的战斗人员,城中所有之兵达到了五千人,就是北方游牧民族全部组织起来,也不可能进攻汉蒙城,他们自然可以享受一番。 最早得到消息的商人赚得喜笑颜开,他们从开拓团手中收购的牲畜、皮毛、奴隶,只要到了陕西、山西等地一捣手,至少也可以赚上五成以上的利润。 而他们付出去的银币又源源不断的流回了自己的口袋,各个开拓团采购起东西来仿佛是不要钱,丝绸不论匹,而是论车买,棉衣,美酒,更是一车车的送进各个营地,镜子、胭脂这些女人所用之物更是象卖疯了似的,很快就被脱销,让许多人后悔没有多带一些东西过来。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七章 绝境求生 开拓团在汉蒙城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到了长安,许多读书人认为这个开拓团完全是强盗行径,简直丢朝庭的脸面,不少有关系的人串唆朝中的官员,要求皇帝下旨对开拓团肆无惧殚的抢劫和贩卖奴隶的行为制止。 可惜朝庭的官员早已知道皇帝设立开拓团的用意,开拓团国家除了发点火器,一切费用全不负担,不让他们抢劫,如何能在边疆生存下去,没有一个官员会傻得理会这些书生的意见。 这些人见没有官员理会,开始在报纸中大造理论,从道德品智上攻击起开拓团来,大唐的报纸是从前明的塘报上发展起来的,前明时,朝庭会将一些大事或者政策刊登在纸上,然后分发各地,称为塘报或邸报,不过阅读者只是官员。 如今报纸大大扩大了阅读范围,不但官员都看,就是普通百姓也可以花上一个铜板买上一份阅读,报纸上也不只登一些朝庭的大事,也有一些民众喜闻乐见的生活琐事,不但朝庭有办报,也有数家私人所办的报纸。 开拓团的事迹被那些反对者登上报纸后,影响大增,厌恶者有之,叫好者有之,最终还是传到了传到了皇帝耳中,李鸿基听到此言,敲着桌子说了一声书生之气,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各家报纸也不再刊登关于开拓团负面的言论。 汉蒙城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而在离汉蒙城上千里远地安加拉河下游,却有一支上万人的人马正在艰难的跋涉,他们地身后留下一整片被践踏过后的雪地。隔上数十米远就有一具动物或者人的尸体倒毙在路旁。 前面放眼望去,天地之间唯有皑皑地白雪,只有右侧冰面下传来汩汩地水声才为他们指明了方向。这支部落就是为了躲避开拓团追杀地蒙古喀喇沁部。 喀喇沁部的达来台吉和敖汉首领岱青杜棱、奈曼首领额森伟徵诺颇都在上次争夺汗位的过程中。明智的没有卷入到自相残杀中去。因此保留下来的力量最为强大。三者又结成了联盟,等到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阿苏惕阿巴嘎五部与科尔沁部杀得两败俱伤后,三部的联盟已成了草原上最强大地势力。 不过,达来台吉并没有选择留在大草原中。为重新统一蒙古各部而努力,而是选择了远走北方,来到世代让蒙古人休生养息的捕鱼儿海附近放牧,静待恢复元气。 达来台吉的选择无疑是明智的。还幻想着能统一蒙古,进军中原地朵颜兀良哈,额尔多斯,永谢布等部根本不是唐军的对手,很快就大部被唐军剿灭,唯有阿苏惕阿巴嘎两部见势不妙逃了出来,却被早有准备的喀喇沁部吞拼。 依照以往的经验,汉人的军队在大草原上扫荡一番后,依然会回到长城以南,到时整个蒙古大草原就是喀喇沁部、教汉、奈曼三部的天下,而三部又是以喀喇沁部为首,他达来台吉的子孙肯定有机会重新与汉人争夺中原政权,重现蒙古人昔年的风光。 只是这次一向睿智的达来台吉也料错了,唐军并没有退回长城以南,而是在草原筑城防守,竟然要把蒙古人的祖先之地全部襄括进去,达来台吉得到牧民带回来的讯息,先是不相信,接着又是勃然大怒,重新聚起了捕鱼儿海附近所有的牧民,得到了二万战士,想杀回蒙古大草原。 大军行进到鄂尔浑河畔,眼见就要进入大草原,达来台吉还是颓然的下令大军返回,眼前的这二万人几乎是蒙古各部所有的男丁,一旦失败,蒙古人甚至有可能彻底消失,达来台吉并不敢冒这个险。 不过,达来台吉率军返回之事并不被蒙古人理解,对达来台吉的威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许多蒙古人都骂达来台吉是个胆小鬼,加上在回程途中达来台吉心中郁闷,以致得了重病,对部队的控制力大为下降,许多部落趁势脱离达来台吉的控制,而敖汉、奈曼也渐渐开始对喀喇沁部有离心之意。 只是随之而来唐军的扫荡让离心的蒙古各部渐渐又聚到达来台吉的帐下,敢于返回蒙古大草原的各部无一不被唐军剿灭,唐军还数次出动大军来到了捕鱼儿海,开始对附近的蒙古人扫荡。 唐军每次扫荡出动的都是三个军以上,分成多路包抄,纵使聚起所有的蒙古人也不是唐军一个军的对手,蒙古人只得在唐军的追击下拼命逃窜,好在唐军的补给不易,一旦越过捕鱼儿海就不得不返回,这才让蒙古各部有了喘息之机。 唐军每次都抓不到蒙古人的主力,只有剿灭一些消息不便的小部落,得到的牛羊连给大军打牙祭都不够,不过,唐军看似劳民伤财的举动对蒙古人带来的麻烦远不止损失掉一些牲畜那么简单,每年为了躲藏唐军扫荡而进行的搬迁,让蒙古人的婴儿大量死亡,牲畜不得繁殖,使得蒙古人丁数人之后不但没有增加,还而有越来越少的趋势。 蒙古人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并不怕搬迁,但并不是受得了在搬迁时被敌人追击,夏秋两季捕鱼儿海附近正是水草繁茂的地方,蒙古人在这片丰美的草场却是心惊胆战,谁也不知唐军何时就会出动,唯有进入冬季才会安心。 只是今年这个冬季也不安全,开拓团的小股兵力摆脱了补给的麻烦,完全是以战养战,只要不是大雪封路,完全可以作战,这才打了蒙古各部一下措手不及,尤其是达来台吉误判了形势,在猛虎团第一波打击之后没有及时迁移,反而聚起各部的战士想给猛虎团一个教训。 这个决定也得到了蒙古各部地全力支持。毕竟现在是冬天,越往北越寒冷,往年唐军的大军出动迫不得已才会迁到北方。但在冬天还是要回来,现在没有理由为了一股小部队就落荒而逃。 一场大战下来,聚起来的蒙古战士损失了五千人。达来台吉就知道自己又错了。而且错得厉害口他们面对地不是一支小股部队,而是七八支,或者更多,蒙古人好不容易筹牢来的元气大伤,只得在冬季再进行迁移。 蒙古人在冬季被迫向北再迁移,所有的蒙右部落加起来还有十几万人。这十几万人如果聚在一个地方等于是找死,联成一个整体地蒙古人只好再次脱离,分别北迁。 喀喇沁部得以优先选择,沿着安加拉河行进。在雪地里行走,一旦迷失方向不能及时找到宿营地,携带地干草消耗完了,就是有再多地牲畜也无用,有安加拉河指明方向,无疑是最可靠不过。 更重要的是安加拉河下游大拐弯处就有纵模上千里的草场,虽然现在草场已经枯死,没有什么营养,仅可以保持牛马等牲畜不被饿死,但这已经够了,只要苦挨到明年开春,水草自然会长起来,牛羊又可以在草原上欢叫。 达来台吉已年过五旬,这些年又一直不顺,一股气郁结在心,行进不到一半的路程就已病倒,拖了数天,病情越发严重,他自知活不多长时间,这天在宿营之后,将自己的弟弟万丹伟征和儿子木巴尔叫到自己床前,吩咐道:“我不行了,我死之后,万丹将继任我的位子,木巴尔,你地性格太冲动,不适合作统领,以后必须好好听从万丹的命令,不可抗拒。” 万丹伟征心中黯然,他自认无兄长之才,推迟道:“兄长,木巴尔已长大了,我愿意辅助木巴尔为台吉,决无自立之心。” 木巴尔见父亲病重,心中本来也是悲伤,听到父亲竟然要将首领之位传给叔叔时,不由怒火中烧,蒙古人本来有由兄及弟的传统,只是入主中原百年后早已改变了习惯,除非是首领的嫡子太小,否则没有传给兄弟地道理,木巴尔已三十多岁,他最大的儿子阿巴海已十五岁,可以弯弓上马杀敌。 他心中本来已是忿忿然,听到万丹伟征推迟,正中下怀,忙道:“阿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统领喀喇沁部,让他重新强盛起来,伟大的成吉思汗说过,让天下都成为蒙古人的牧场,木巴尔虽然办不到,可是至少也要夺回我们的大草原。” 达来台吉听到弟弟推迟,儿子又不肯听令,心中大急,不由激烈咳嗽起来,木巴尔连忙来到达来台吉身后,给自己的老父捶背,达来台吉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他一把推开木巴尔,摇头道:“你不成。”又握住万丹伟征的手:“你一定要答应你,我死之后,担任台吉之位。” 万丹伟征见到达来台吉坚定的神情,只好点了点头,又知道木巴尔肯定不服,忙发誓道:“兄长放心,万丹一定遵从兄长之愿,接任喀喇沁部的台吉,不过,我百年之后,会将台吉之位还给木巴尔。” 见万丹伟征答应,达来台吉松了一口气:“木巴尔以后能不能胜任,我也是看不到了,以后你自己决定。” 当晚,达来台吉就在营地里死去,得到万丹伟征以后将位传给他的木巴尔没有再对父亲的决定作出反对,万丹伟征顺利的接过哥哥的位子,成为喀喇沁部新的台吉。 不过,等他们艰难跋涉到原本认为可以休生养息的地方时,却有一场更艰险的任务在等待着这支新换了首领的蒙古最大部落。 经过近一个月的雪里行走,喀喇沁部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眼前不再是一片雪白的景色,而是呈现出一片枯黄,失去养分的草料铺伏在地上,显现出一片肃杀之色,可是眼前这些枯黄的草料却是喀喇沁部最后的希望,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里是夹在安加拉河和勒拿河支流的平原,两条河流的水源滋润着这片草场,又有山峰遮挡了寒流,才不会被大雪完全覆盖,即使是最冷的时候,草上面的雪也不会太厚,马和牛羊都可以自己拨开干草上面的积雪垦食。 喀喇沁部在迁移中每天都有人死去,如今上万人的部落只剩下八千余人了,所带的干草也几乎用光,虽然每一个人都疲备不堪,牲畜也好象随时都会死去,但无疑是得救了,他们的牲畜足可熬过这个冬天。 早已饿急了牛羊开始大口大口的垦起了地上的干草,一向挑食的战马也顾不了许多,对地上的干草嚼得津津有味,喀喇沁部的男女老少齐动手,开始安营扎寨。 几天之后,喀喇沁部的战士总算恢复了一点元气,万丹伟征开始派出斥候出去查探整片草场,不过,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让整个喀喇沁部紧张起来。 长毛子来了,在离安加拉河不远百里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据点,并打算在哪里筑城,万丹伟征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要仰天大叫:“难道天绝我蒙古。” 西伯利亚汗国就是被俄罗斯人灭亡的,所有蒙古人都记住了俄罗斯人的哥萨克,数年前,俄罗斯人只是在通古斯河附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安加拉河。 唐军可怕,但俄罗斯人也不弱,蒙古人曾经统治俄罗斯数百年之久,从推翻蒙古人统治时开始,对待蒙古人,俄罗斯人从来没有软弱过,大贵族被屠杀殆尽,小贵族和普通的平民则被赶出了城池,流入农村,成了俄罗斯贵族世代的农奴。 当然,这些和喀喇沁部没多大关系,俄罗斯人推翻的是金帐汗国,屠杀的也是金帐汗国的蒙古人后裔,但并不表示俄罗斯人就会对喀喇沁部另眼看待,俄罗斯将所有蒙古人的后裔都称作鞑靼人。 对待鞑靼人,俄罗斯的哥萨克向来是一视同人。 俄罗斯人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一支蒙古人会迁过来,他们在这里已经新建了不少房屋,如今都躲在温暧的房中取暧。 万丹伟征听到斥候回报俄罗斯人不超过二百时,松了一口气,喀喇沁部的老弱几乎都死光了,虽然只有八千人,却可以凑起至少四千战士,以四千对二百,总可以打赢,喀喇沁部顿时忙碌起来,开始为出征作准备。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八章 不死不休 这股占据安加拉河与勒拿河之间草原的俄罗斯人正是来自于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是早期最眦连西伯利亚的俄罗斯大贵族,早在半个世纪前,当时的俄国沙皇就召集斯特罗甘诺夫家族首领,询问边境形势,并授权他们抵挡西伯利亚汗国。 斯特罗甘诺夫家族遂在西伯利亚汗国近处构筑工事堡垒,招募军队,添置武器,伺机侵占西伯利亚汗国。1574年,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接到沙皇命令,准许斯特罗甘诺夫家族在乌拉尔山东侧-鄂毕河及其支流图拉河、托博尔河和额尔齐斯河等地建城募兵,就此俄国将其势力直接扩张到西伯利亚汗国境内。 斯特罗甘诺家族秉承沙皇旨意,多次进犯西伯利亚汗国,与西伯利亚汗国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只是斯特罗甘诺家族的武力还不够强大,只得另求援军,1579年,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派人与曾被沙皇处以重刑的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联系,鼓动他入伙,去征服西伯利亚汗国,为沙皇拓殖疆土效劳。 有了哥萨克的帮助,斯特罗甘诺夫家族对西伯利亚的入侵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他们在西伯利亚伙同哥萨克抢占了最多的土地,斯特罗甘诺夫家族凭此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在壮大,也使他们对西伯入亚的入侵力度越发加大。 其实俄罗斯人重心此时并不在东方。西面才是他们地目标,他们梦寐以求的就是打开西面的出海口,只是他们合并乌克兰之后。领土地扩张引起了各国的不满,波兰,土耳其向俄罗斯发动了战争。而北欧第一强国瑞典。对这个新崛起的俄罗斯也报着戒心。 波兰甚至打到了俄罗斯地首都莫斯科。还给俄罗斯重了一个傀儡沙皇,后来波兰人虽然被赶了出去,但直接导致了代俄罗斯尤里克王朝绝嗣,统治俄罗斯七百余年地王朝灭亡。 如今波兰人已赶出去二十多年,西边地乌克兰俄罗斯算勉强控制下来,却已无法再向前一步。只是对东方的入侵异常顺利,在崇祯时期就有俄罗斯人试图远征中国的东北。这些俄罗斯人人数很少,大多数是冒险家,罪犯。哥萨克,还有象斯特罗甘诺家族这样得到沙皇授权的大贵族。 短短数十年间,这些俄罗斯的冒险家,罪犯,哥萨克越过了乌拉尔山,为沙皇取得了叶尼塞河,勒拿河、楚科奇半岛的广大地区,将西伯利亚地一半划入了俄罗斯的版图,面积高达五百多万平方公里。 要知道俄罗斯立国时,国土面积只有二百八十万平方公里,就知道这些冒险家,罪犯,哥萨克对俄罗斯的贡献有多大,如果没有抵抗,俄罗斯的罪犯,哥萨克、冒险家将会沿历史地轨迹,在四十年后,将西伯利亚一千万平安公里的土地大部占领,并侵入中国的黑龙江流域,直到,脚年与满清签订的《尼布楚条约》,才标志着俄罗斯对东方的扩张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和满清签订了条约,沙俄南下的扩张虽然暂时停止,却没有放弃东进的脚步,1695年雅库茨克督军派哥萨克到阿纳得尔堡。其中一部分人于次年到过堪察加半岛1697年初,哥萨克五十人长阿特拉索夫集结一百二十人的队伍前去征服堪察加半岛,在这里与当地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之后建立了上堪察加等城堡,并派人守卫。到一七一一年,整个堪察加半岛被征服,并入俄国版图。俄国在占领了东北亚和堪察加半岛以后,又加紧了向北太平洋的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岛挺进。 沙俄东进主要是靠着西伯利亚的长川巨流,沿着纵横交错的大河小溪,从一条河流驶入另一条河。在两条相近的水、河流中间的地带,俄国人称之为连水陆路。冬季则可涉冰而行。连水陆路可以缩短许多路程。 崇祯初年,俄国人已经占据了叶尼塞河中、下游和上游部分地区。并建立了叶尼塞克城,并以叶尼塞克城为据点,继续向东,向南进发,这部分俄罗斯人正是来自于叶尼塞克城。 安加拉河是捕鱼儿唯一的出水河,而流进捕鱼儿海的河流高达三百三十六条,如果蒙古人还占据有蒙古大草原的话,对于安加拉河的下游是不屑一顾的,他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只在捕鱼儿海附近,有时也会到安加拉河下游放牧,但这种情况极少。 只是由于唐军将蒙古大草原牢牢占据,不得已,残存的蒙古人只能以捕鱼儿海为中心活动,为了避开唐军的扫荡,有时不得不到下游放牧。安加拉河也就成了蒙古人常活动的地区。 俄罗斯人虽然勇敢,也有蒙古人没有的火枪,但人数实在是太少,西伯利亚如此广袤的地区,进入的俄罗斯人连同普通百姓,不超过十万人,叶尼塞克虽然是最重要的城池,人数也比不上唐军最边远的汉蒙城,军力只有可怜的一千一百人。 喀喇沁、敖汉、奈曼蒙古三部合起来还能轻易聚起上万人以上的战士,对于俄罗斯人讲,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西伯利亚的土地还很多,其他地方的土族和蒙古人比起来,军力远远不如,当初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只率领了八百四十人的队伍,就前往征讨西伯利亚。并取得巨大成功。 哥萨克首领沿水路前进,经过楚索瓦亚河,翻越乌拉尔山,跨越谢列布良卡河、塔吉尔河、图拉河、托博尔河,最后侵入额尔齐斯河。并在半年后,攻占了西伯利亚汗国首府卡什雷克。 为此叶尔马克得到沙皇的赦免,为表彰他们地行动还颁发了大量薪饷。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提供了武器也受到鼓励。得到两座城池的奖赏,因此俄罗斯上下都认为此时并非是和蒙古人硬碰的时候。 为躲避唐军地进攻,每年夏秋两季就会有大批蒙古人到安加拉河下游放牧。去年的情况却很特殊,唐军刚刚完成了全国的统一,并对军队进行了大整编。并没有向往年一样在夏秋两季派出大军进攻蒙古人。 使蒙古人可以安心在捕鱼儿海附近地草场上放牧。 俄罗斯人到了夏季还不见蒙古人来到。得到消息地叶尼塞克城总督阿达曼一沃尔认为机会已经来临,忙派出人对安加拉河进行探路,并在草原地中间选取了合适的定居点,开始建城,取名为乌斯季库特,沃尔相信。只有乌斯季库特城一旦建好,第二天的夏天就是蒙古人到来也是无可奈何。 只是要完成一个城池夏秋两季显然不够,沃尔派出的人员日夜赶工,还是没有在冬季之前完成乌斯季库特城的建造。只得撤走了工人,派人守卫,到了明年开春,天气稍暧,就可以重新开始,沃尔也并不对现在还没有完成的乌斯季库特城担心,只要多派出奴隶,还是可以赶在明年夏季蒙古人来临之前建好城池。 喀喇沁部现在也有麻烦,他们虽然有四千人,但是战马已不堪使用,如果勉强骑马作战,恐怕只能把自己地战马累死,一向骑在马背上的民族只能转职为步兵,对他们来说极不适应,如果被俄罗斯人首先发现,有了防备,即使攻下了俄罗斯人的据点,也会让喀喇沁部死伤惨重。 万丹伟征为稳重起见,除了必要的斥候,严禁所有地人和牲畜接近俄罗斯人十里以内范围,俄罗斯人从未想过蒙古人会在冬季来到这里,没有人愿意在大冷天跑出十里外查看,有时候经验并不那么可靠。 休整十余天后,喀喇沁部一切已准备妥当,开始靠着黑夜悄悄接近乌斯季库特城,这里虽然没有大雪纷飞,但天气照样寒冷,一入夜,气温往往下降到零下二十度以上,俄罗斯人连岗哨也没有加派,这个季节他们要防备的只是野兽,城池虽然没有完全建好,但外面都围上了栅栏,野兽并不能进入,既然如此,那还派什么岗哨。 只是这栅栏能防野兽却防不了人,大门被木巴尔派出的人员悄悄打开,竟管蒙古人已是尽量小心,但还是在黑夜中发出了难听的吱吱声,所有的蒙古人连心都要跳出来,只是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嘟嚷声,就又安静下来,俄罗斯只认为是风吹的声音。 数千名蒙古人悄无声讯的跨过了栅栏门,靠近了俄罗斯人居住的房屋,这里城墙虽然没有建完,但城中的木头房子倒是盖起了近百幢,到了此时,蒙古人已全无顾忌,点燃了火把,用脚大力的揣开木门,开始对措不及防的俄罗斯人砍杀起来。 惨叫声到处响起,刚从睡眠中惊醒来的俄罗斯人根本来不及反抗,蒙古人仿佛如神兵天降,许多俄罗斯到死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糊里糊涂的被砍掉了脑袋。 偶尔有俄罗斯人警醒,摸出了自己的火枪,只是来不及开枪,蒙古人的马刀已恶狠狠的砍了下来,自始自终,乌斯季库特的枪响不超过十声,一切就已结束,事后统计,城中的俄罗斯人不是蒙古人斥候观察到的不足二百人,而是足足有三百人,加上一些俄罗斯人掠来的苦力,女奴,整个城中有六百多人。 斥候的观察只是根据俄罗斯人出操时的人数计点,当然会有误差,他们的尸体被被蒙古人从家中拖了出来,抛到了野外,很快冻成了一具具冰雕,这本来是俄罗斯对西伯利亚人常做的事,杀其人,夺其屋,没想到在乌斯季库特城,这种命运却落到了自己头上。 有了俄罗斯人建好的城池加上木屋,喀喇沁部这个冬天好过了许多,所有人都挤进了木屋中,不再受寒冷所袭,这八千人都挺过了这个冬天。 城中还有足够上千人吃上数月的食物,喀喇沁部的牲畜也大部分活了下来,到了春季,小草发出嫩牙时,喀喇沁部的牛羊四散开来,在整个大草原发出欢快的叫声。 万丹伟征决定以此为据点,就此停留下来不再回去,整个安加拉河下游有上千里的草场,往年因有数个部落过来放牧,又没有房屋,才不得不迁移,如今喀喇沁部人口和牲畜大减,这里的草原养活喀喇沁部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俄罗斯人,所有蒙古人都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只要跨上马背,俄罗斯人决不是蒙古人的对手,以前俄罗斯不敢侵占这里,以后也会不敢。 哪知喀喇沁部此举却象捅了马蜂窝,乌斯季库特城的三百俄罗斯人可是当年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率领的队伍差不多近一半,就这么被蒙古人灭了,俄罗斯人如何肯干休,何况其中还有一人是斯特罗甘诺夫家族的直系子孙,虽然不是重要人物,却也让斯特罗甘诺夫家族颜面尽失。 更重要的是一旦喀喇沁部在安加拉河立足,而俄罗斯人不加以反击的话,将使俄罗斯哥萨克的威严尽失,这些年来,哥萨克进入西伯利亚,不知消灭了多少部族,又将多少人打成农奴,西伯利亚的各族早已对俄罗斯人充满了浩天恨意。 若是斯特罗甘诺夫家族和哥萨克不击败蒙古喀喇沁部,有了喀喇沁部的榜样,许多人也会展开对俄罗斯人的反抗,到时俄罗斯人在西伯利亚就会惹上大麻烦,不但不能继续入侵,就是能否守住现在占领的地方也是一个问题,双方实在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叶尼塞克总督阿达曼一沃尔在第二年春季得知蒙古人来到乌斯季库特城周围的草场就知道情况不妙,不过他还以为乌斯季库特城的俄罗斯人正在坚守城池,连忙派出了五百名火枪手组成的援兵。 在阿达曼一沃尔看来,有这五百人加上仍然留在乌斯季库特城的三百人,足可以将蒙古人赶走,以前八百四十名哥萨克就能将西伯利亚灭国,用八百人对付这个蒙古部落是看得起他了。 双方都是骑兵,又是在草原上,哥萨克的火枪手沾了兵器的便宜,尽管人数远少于喀喇沁部,还是取得了开头的优势,一场大战下来,哥萨克丢下了三十余具尸体,而蒙古人伤亡一百多人。双方开始小心翼翼,准备下一场大战。 第九卷 帝国第二十九章 发现 阳春三月,一阵阵暧风吹向了汉蒙城,城外的雪水汇成娟娟细流,滋润着整个草原,得到雪水的补充,城外图拉河的河水开始暴涨,在城中就可以听到汹涌的河水传来的咆哮声。 若是在江南,此时正是春耕的忙碌季节,这里的农民却还是懒洋洋的待在城中,每天走邻串巷,喝酒聊天,现在的土地还没有完全化冻,至少还要过上一月才能下地。 只是天气稍一变暧,从南方道路上过来的人却络驿不绝,这些人不是新组建的开拓团,就是闻讯而来的商人。 前番报纸上对开拓团的抵毁漫骂,虽然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但大家都知道一个事,那就是先来的人发了财,还没有分到一杯羹的商人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而那些已先来到的商人更是恨不得大雪天就出发,将从开拓团手中收购的货物贩卖到内地,拉更多的精美商品来到汉蒙城。 如今城中的开拓团已不是七八个了,而是增加到了十一个,据说路上还有许多开拓团正在组建赶了过来,除了早先的猛虎团、雄狮团,猎豹团、苍鹰团外,又多了响尾蛇团、暴熊团等等,开拓团的组成也不再是完全由退役的士兵组成,有几个直接是大商家出资组成的私人团体。 相对于完全有退役士兵组成的开拓团,这些大商家组成的开拓团有许多优势,首先他们抢劫到地财物完全可以自己组织到内地。相比在汉蒙城直接贩卖,无疑利润要增加许多,开拓团所需的物质。也可以由商家自己运送到汉蒙城,这一进一出之间,累积的财富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由商家组成地开拓团也有不利的因素。他们不全是士兵组成。配合间自然不会那么默契。而且除了退役士兵,其他人的武器需要自备,这也是一笔很大地开销,不过,看中其间利润地商家都毫不在乎。 能组建一个开拓团地商家无疑是财大气粗,江南的赵家。府谷的田家、金县的陆家,哪一个家财也不下数百万两之巨,又岂会在乎区区武器的开销,相反。能明正言顺的拥有购买军中才能用地火器,未尝也不是这些商家组建开拓团的目的。 对于由商家组成的开拓团,朝庭地有识之士不免忧心仲仲,一个五百名全火器组成的队伍威力有多大,所有人都一清二楚,而且以一些大商人的财力,完全可以多组团来避开五百人的限制,一旦他们回到了地方上,官府的势力也要被他们比下去,如果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开拓团直接归兵部负责,得知此事的兵部尚书马维兴赶忙将此事禀报皇帝,李鸿基也是头痛,这样的私家军队绝不可以出现在内地,可是要制止这些商家组成的开拓团,无疑会大大打压国内刚刚兴起来的冒险精神。 就算不准商家组成开拓团,但如果反过来,开拓团形成大商家又该如何制止,李鸿基对后世西方列强殖民的方法自然有映象,他们多是以商队的名义进行,最有名的莫过于英国的东印度公司。 后世的英国殖民地遍及世界各地,被称为日不落帝国,与对世界各地的殖民地残酷掠夺分不开。而东印度公司建立与发展对于英国更是功不可没。 英国政府授予了东印度公司各种权力,如垄断贸易权、训练军队权、宣战媾和权、设立法庭审判本国或殖民地居民权等。东印度公司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替英国管辖着印度,把印度的粮食和工业原料,源源不断地运回英国,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利润。 李鸿基自然不想大唐境内也会出现这样的商家,但相比靠国家的力量去征服太多新的土地,用开拓团的方式无疑是个省时省力的好办法。 用国家的力量去征服,可能会出现诸多的后遗症,一旦吞下的土地过多,朝庭消化不良,帝国占领的土地越多,最终越可能使帝国陷入泥潭,最后不是新占之地被重新丢弃,就是整个王朝被都拖入覆灭。 而用开拓团则没有这个问题,开拓团不会存在消化不良,因为他们最终看中的只是利润,只要有利润,他们才能开拓土地,而朝庭对此完全没有投入,十年之后却可以坐拥其成,一旦新占之地不稳,受损的也只是开拓团,不会连累到朝庭。 李鸿基考虑了数天之久,才终于拿定了主意,将商人组建的开拓团一并纳入兵部管理,并派员监督,开拓团如果要进入内地,人数不得超过一半,火器不可带进长城以南,否则视同造反。朝庭将出兵剿灭。 得到授权的商人顿时吃了一个定心丸,对于后面的警告完全视而不见,他们现在只看到将要得到的滚滚财富,对于朝庭也不敢有异样心思,不会想到以后真会有人因为实力的膨胀,不将朝庭的禁令放在心中,而导致抄家灭族。 雪刚一化开,汉蒙城的各个开拓团已收拾行装,向北出发,踏上了新的掠夺之旅,他们不会等到天气完全暧和再行动,这么多的开拓团到来,大家都知道手快有,手慢无的道理,那些后来的各团,更是生怕好处都被先到的人抢占,甚至等不到雪开始化便离城。 十数天后,汉蒙城各个开拓团都走得一个不剩,整个城中顿时显得无比安静,习惯了开拓团在时热闹局面的居民甚至有点感到不适应,不过,开拓团虽然走了,更多的商队却留了下来,他们需要耐心等待开拓团的归来。 众人的急不可待让他们吃了大苦头,雪地刚刚融化时最是难走的时候,被人一踩。更是形成了许多沆沆洼洼,里面全汇聚地是雪水,一脚下去口冰凉的雪水四溅,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马蹄更是经常陷入坑中,有时需要人帮助才能拨起来。还没有习惯北方如此天气地新丁不由骂骂咧咧。不过。此时谁也不能回头,一旦回头,白累一场不说,谁知道再出发时,好地方是不是被其他人占领。 开拓团要的不只是各部族的财富,土地才是他们地根本。去年地开拓团虽然先到达,但没有设立驻守地据点,便算不得数,今年大家一起出发。肯定要抢在合适的地方为自己设立据点,到时方圆三十公里的土地便算归开拓团所有,据点设立的越多,土地占有的就越多。 当然据点的设立也有规定,那就是至少建成可以让五十名士兵长期驻守地营地,这个营地除了木屋外,还要有围墙,以上的三十公里只是在平原上的限制,如果你找到了一个山谷,恰好能扼制住别人的进来,那身后不管是三十公里,还是三百公里,都可以划归开拓团所有。 如果在开阔之地设立据点,意味着每个开拓团最多可以设立十个,那么占有地土地至少会高达九十万顷,十年之内,所有的出产都归开拓团所有,十年之后,其中的十分之一归开拓团永远持有。 之所有说至少,是因为有些地方的地形特别,比如高山,比如河流,或许只需要设立数个据点,就可以圈起大片的土地。 虽然每个开拓团都会有朝庭提供的大概图纸,但去年已经到达过一次的开拓团肯定有优势,知道那些地方更适合设立据点,只是如果去的晚了,被别人抢占了也只能徒乎奈何,每个开拓团里都有一名兵部派下来的监察官员,对敢于抢占别人地盘的开拓团,惩罚会让开拓团难予承受。 大家虽然诅咒这该死的道路,却还是不得不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前进,生怕会被别人慢上一步,好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变得好起来,等到他们终于走过蒙古高原时,雪基本上已经化干净了,放眼望去,山下到处冒出头来绿油油的嫩草,有的草头上还顶着一片白色,那是尚未融化的雪花。 各个开拓团都是心情大好,策马向山下冲去,开始了各自为战,没有到过这里的开拓团连忙抢占地盘,这片土地水量充足,青草生长茂盛,许多地方还有成片的森林,占下来,以后无论是来放牧还是开垦,或者干脆伐木都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那些忙于抢占地盘的开拓团很快就发现,在草原上抢地盘完全没有必要,这片地方太大了,大到足可以容纳上百个开拓团而不用担心没有地方,要抢的反而是那些地势险境之处,只要立下一个据点,身后可能有数百公里的土地。 有经验的开拓团则完全放弃了先期的抢占地盘活动,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没有抢到足够多的财物和奴隶,占下再多的地盘无力开发也是无用,十几个开拓团转眼就散得再不见人影。 经过去年开拓团的一闹,蒙古各部不得不在大雪天往北方逃窜,不过不是所有的部落都有喀喇沁部的实力和运气,面对无边无际的冰雪,许多人逃了一段路,就不得不重新返回,与期死在逃亡的路上,不如回来碰一碰运气。 果然,开拓团闹了一阵也就不得退去,回来捕鱼儿海的蒙古各部都安然无事,蒙古各部不由庆幸躲过了一劫,渡过冬天后,各部蒙古人庆幸之余,开始赶着自己的牛羊,垦食草原上刚长出来的嫩草,只过了几天,瘦弱了一冬的牛羊以看得见的速度增肥起来。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片草原的危险,只是想迁走也得等牛羊增一点膘再说,否则白白将牲畜累死,迁到了远方全部落也得挨饿。 这片草原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的西面是东萨彦岭山脉,东面是雅布洛诺夫山脉,南面是蒙古高原,北面是中西伯利亚高原,中间构成了一个盆地,正因为如此,才给捕鱼儿海提供了一个独特的生态环境,保证了捕鱼儿海充足的水源。共有劲条河流汇入其中,成为全球水资源最多的淡水湖。 这里盆地的气候,虽然这个盆地实在太在,也使许多地方春天最早来临,蒙古高原虽然在更南的地方,大雪才刚刚融化时,这里的小草已长了出来,就算汉人现在出发,也要数十天才能到达这里,到时自己的牛羊早已是膘肥体壮,要走要留,看汉人的动向再作决定。 最早发现蒙古人的是猛虎团,猛虎团果然不亏为猛虎之名,行动最为讯速,他们虽然比响尾蛇团、暴熊团这些商人组成的团队后走数天,却没有担搁一点时间,到达草原就开始派出斥候搜寻,花了五天时间后总算有了收获。 这是一个大部落,外面散落的牛羊根本望不到边,猛虎团的斥候王根宝趴在一个山坡上,举起望远镜,流着口水数啊,数,根本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牛羊。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得赶快报告团人大人,他悄悄的退下了山坡,解开了山下自己战马的绳索,正要跨上马背,突然听到一声风响,王根宝吓得一机伶,赶忙缩头,只得拍的一声,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脑袋,插在离马头只有数米远的距离。 王根宝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心中一阵懊悔,自己留在原地观察的时间太久了,或许是望远镜的发光引起了这个部洛的注意,或许只是自己倒霉,被对方巡逻的斥候碰了个正着。 他打马就跑,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活着跑回去就是胜利,王根宝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王根宝身后的两个蒙古人愣了一下,见对方不回头就跑,大出意外,连忙也跨马追赶,只是两方已拉开了距离,王根宝的马整个冬天又得到了精心的照料,根本不是身后蒙古人刚刚恢复没几天的战马能够追击到。 望着远处消失的黑点,追击了一段路的两名蒙古人无可奈何的勒住了坐骑,慢慢返回去向首领报告有人窥视之事,他们看不到王根宝的正面,不知道王根宝是汉人,只是觉得王根宝可疑才射了一箭,没有意示到一场大祸就要降临到他们的部落,若是知道王根宝是猛虎团的斥候,就是把自己的战马累死也会赶快报告首领,下令全族迁走。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章 突袭 被猛虎团斥候发现的这个部落是蒙古阿巴嘎部,阿苏惕和阿巴嘎两部躲过唐军的追击后,从蒙古高原来到捕鱼儿海附近,被迫依附于喀喇沁部。 只是去年冬天,与汉人的开拓团一战后,喀喇沁部自顾不暇,阿巴嘎部又趁势脱离了喀喇沁部,阿巴嘎部最强盛时整个部落有三万多人,能战的战士达到五千名,如今整个部落合起来也不足四千人,不过,能上马作战的男丁尚有一千多人。 阿巴嘎的头领额齐格诺颜多尔济听到有人对自己部落窥视的回报并没有太在意,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草原上尔虞我诈的事太多了,虽然这几年被唐军一步一步紧迫,大家都顾不得自相残杀,但防备别人的心思却没有一个部落丢下,要不然,自己的部落也不用投靠喀喇沁部了。 多尔济只是吩咐加派了几名斥候到四周巡逻一圈就完事,并没有作出任何防范的措施,现在大家都在休生养息,战马不堪骑使,没有哪一个部落会在这时挑起战争,当然就不用太过在意。 王根宝一口气奔回了离阿巴嘎部四十里的猛虎团大营,那是一个山谷内,猛虎团的大队人马隐藏在其中已经三天,三天来,猛虎团的斥候已搜遍了周围数十里的地方,如果再没有发现,猛虎团就得放弃这个山谷,重新找到一个宿营地再作搜寻。 没有作战任务。除了派去充当斥候地人,猛虎团的战士都很悠闲,这个山谷内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守住就不会被牧民发现,大伙儿喂马的喂马,游戏地游戏。聊天的聊天。看到王根宝拼命的打马飞奔。都惊讶地向王根宝看去。 山谷中悠闲地情况马上不见,许多人已拿起了自己地兵器,准备回到自己的爱马身边,斥候在进入山谷还打马飞奔,那不是有敌人来袭就是发现了猎物,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大伙儿都很快就要有仗可打了。 王根宝没有理会自己引起多大反应,他直接奔到猛虎团团长的营帐边,翻身下马,任由已累得大口大口喘气的爱马停留在原地。掀开何报的营帐,就急忙大喊:“报,团长大人,有……有情况。” 营帐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看着王根宝上气不接下气地样子,何报亲自端着一杯热水放到王根宝手中:“不用急,慢慢说。” 王根宝扫视了营帐中的人,微微吃了一惊,团里的军官几乎都在营帐中,此时全团其实正在作决定,明天之后就要放弃这个山谷,再找一个方向搜寻,只是这个山谷位置太理想,只要留一小部分人就可以扼守住山谷内数百里地,要不要在这里建成一个据点,大家却有不同的意见。 何报当然认为暂时放弃为好,这个山谷虽然很好,但这样地山谷前面不是没有,目前主要的任务是能寻到几个游牧部落,让猛虎团的家底积攒的更丰厚一些。 对于何报的话大家当然不会明确反对,但也有一些人认为事情可以分两步走,猛虎团可以留一小部分人在此驻守,反正只要上报朝庭,这个山谷就可以明确为猛虎团所有,另外大部分人再出去寻找各个草原部落,此仍一举两得。 猛虎团全都是由退役的战士组成,在军中大家职务有高低之分,下级必须严格服从上级,团里虽然也有高低之分,却没有军队中那么明确,大家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组成一个团体,何报作出的决定必须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才能得到支持,否则如果硬压,一次两次或许还成,多了整个团体就得分崩离析。 大部分人都对一举两得的提议动心,如果放弃这里,被别的开拓团发现,猛虎团只能干瞪眼,有再大的力气也不能对自己人使,只是何报担心,如果这样分下去,不免会大大减弱猛虎团的战斗力,游牧民族可不是软柿子,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到最后反而被碰到的游牧民族击败,那就不但是竹篮打水,就是大伙儿有没有命回去都未可知。 王根宝喝了一开热水,没有心思猜测军官们为什么都会在团长营帐里,喘了一口气才道:“报,属下有大发现,一个大部落,他们的牛羊成群,一眼望不到边。” 众人顿时大喜,忘记了刚才的争执,七嘴八舌起来。 “离这里有多远?” “他们有多少人?” “你知道他们是哪一个部落?” “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王根宝顿时头大如斗,虽然已脱离了部队,但猛虎团的高级成员以前在部队中肯定也是担任了职位之人,在座的都是军官,王根宝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为好。 何报忙笑着为王根宝解围:“好了,大家安静,听他慢慢说来。” 王根宝松了一口气,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一一道来,何报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你被发现了。” 王根宝有点赦然:“是属下不小心,被他们的斥候发现。” 众人顿时急了起来,一旦被发现,那个部落可能很快就搬走,如果不追,等到痕迹消失就晚了,副团长何铁连忙道:“团长,赶紧下令,全团立该追击。” 何报踱了几步脚:“别急,他们离此四十里,如果要走,等咱们赶到时他们早已到了八十里外,难道咱们再追个八十里。” 众人顿时不吭声,对方有这个巨大的优势,再追八十里也未必追到,猛虎团可没有独自挑战整个草原民族的实力,只所以能够高歌猛进,是仗着身后还有十多个开拓团,如果自己再独自追下去,被人家打个伏击。自己就反而要成为人家地猎物了。 何铁迟疑道:“要不,通知一下后面的团队,咱们选择一个团。共同追击。” 众人都不言语,一起追击就得分一半战果给别人,大草原无边无际。在草原上抓住一个部落的踪迹并不容易。听王根宝形容。这个部落还富得流油,更没有和别人分享地道理。 何报恨恨的一顿脚,向王根宝道:“你还能不能回去?” 王根宝挺直了胸膛:“报告团长,能。”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属下的马力已泛。” 何报拍了拍了王根宝地肩膀:“好小子,能就成。全团还备用地一百多匹马,要哪匹随你挑,你带五个斥候重新回去,用望远境观察。如果对方还在,马上派人到团里回报,我们连夜赶过去,端了他们,注意千万不能再给他们发现了。如果对方已搬走,你也派人回来汇报情况,沿途跟上他们,留下记号。” 王根宝大声应道:“是。” 何报挥了挥手:“去。” 等王根宝走出了营帐,何报才道:“大家回去后,吩咐各人抓紧时间休息,如果对方还在,我们刚好可以在黎明前赶过去,如果他们走了,我们再与后面地团队联络也不迟,大家以为如何?” 何报如此决定,众人当然没有异议,异口同声的回答:“是,团长。” 何报笑容满面:“好,既然如此,大家都先去休息。” 等到各个军官出了营帐,大伙儿摩拳擦掌正要翻身上马时,传来了让他们大感意外的命令,全体解散,生火做饭后,回营休息。 望着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会下山的太阳,众人也只好架起大锅,开始做起饭来,草草吃完,就都被赶回了营帐。 刚才王根宝出帐时挑选了五名斥候,众人多多少少听到了消息,前面发现了一个大部落,个个恨不得马上率军出发,知道此时休息可能是要等到夜晚再率军突袭,大伙儿却全没有睡意,纷纷议论前方的部落有多大,财富有多少? 猛虎团在去年喝到了头啖汤,得利也最为丰厚,掠夺的战马就达到了五千匹,牛羊更高达六万多头,虽然现在战马牛羊没有以前那么值钱,但五千匹战马依然卖出了十万银币地价格,而六万多头牛羊卖到了七万多银币,团里每人一下子就分到了一百银圆的财富,已超过了以前一年的军饷了。另外四万多银币归军官所有,除去各种开销,整个团里还剩六万银圆的财富。 那些没有参加开拓团地战友听到他们的待遇羡慕不已,纷纷打听开拓团还要不要人,在工厂里作工,待遇最好,一月也不过挣三四个银圆,这个待遇放在别处可能让人流口水,可是在开拓团却会被沦为笑柄。、 可惜现在各个开拓团已经人满,那些再想参加的人除非加入各个商家组成的开拓团,否则是不可能成为开拓团中的人员,那些商家所组成的开拓团待遇当然没这么好,他们的战利品几乎有一半要归商家所有,虽然旱谤保收,却远没有加入一个纯军人组成的开拓团令人向往。 王根宝等人重新赶到阿巴嘎部落所有地方时,天色已快黑了下来,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牧民们燃起的一堆堆炊烟,所有的斥候都大喜过望,已经不用接近就知道这个部落根本没有移动,王根宝打发两名斥候回去后,就找了一个隐蔽的山凹躺下来休息,这里离部落所在之地至少还有五里,为防止发生意外,打草惊蛇,躲在这里最好不过。 得到回报的猛虎团上下都欣喜不已,到了子夜,所有的人都被叫醒,又将自己的爱马喂过一遍后,悄悄牵起自己的爱马步行,他们要在三个时辰内步行四十里,赶在凌晨时分发起突袭。 若是在白天,不用二个时辰猛虎团就能到达目的地,晚上的动作却不免稍慢,众人还是在二个半时辰后赶到,整个阿巴嘎部悄无声息,全部陷入沉睡中,远处燃起的篝火却为所有的猛虎团指明了方向。 一堆,二堆,猛虎团悄悄的数着篝火的数量来确定部落的大小,直到数到一百,还是没有数完,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果然是大部落。 何铁悄悄的道:“团长,进攻。” 何报掏出了自己的怀表:“等等,没有到原定时间,再过一个小时。” 全团所有的人都静静的卧在一旁,和自己的爱马依偎在一起取暧,刚才行军时大伙儿出了一身的汗,此时停下来热劲一过,全身不由打起了哆嗦。 远处的牧羊犬好似闻到了什么气息,朝猛虎团所在的方向狂叫了几声,见没有动静,又疑惑起来,哼了几下,被吵醒的主人喝斥了几句,顿时夹起了尾巴不在叫唤。 五百名士兵静静的潜伏在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除了燃起的篝火,就剩下了墨一般的浓夜,黑暗越发显箸起来,再也见不到自己五指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声:“上马,出发。” 这头潜伏的巨兽终于动了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宁静的黑夜完全被打破,一支支火把也在骑士手中扬起,汇成火龙向阿巴嘎部直压过来。 牧羊犬拼了命的狂叫起来,被吵醒过来的牧民依然迷糊不已,喝斥着自己的家犬,听到雷鸣般的马蹄声才反应过来:“敌袭,敌……” 这个声音嘎然而止,猛虎团的打击已经来临,他们纵着战马直接从各个营帐旁边掠过,将各个营帐点燃,有跑出来的牧民则被马刀收割了生命。 猛虎团直冲到整个营地的中央,才遇到了有跨上马背的牧民,他们高举着雪亮的弯刀,冲向自己的敌人。无论是谁,袭击自己都要付出代价。 “砰!砰!砰!”的枪声响起,那些依靠同伴生命换来跨上马背机会的阿巴嘎部牧民还没有接近猛虎团,就一个个向倒栽葱一样掉下了马背。 枪声的响起,为阿巴嘎部指明了敌人的身份,无边的恐惧一下子焕散了所有牧民的斗志:“汉人,是汉人来了。” 有机会跨上马背的牧民不再冲向敌人,而是在黑夜中慌不择路的逃跑,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得越远越好。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一章 恶魔传说 远处的天边微微露出一丝曙光,给火把照亮不到的地方带去一片光亮,整个阿巴嘎部的营地完全显露出来,正在燃烧的营地到处发现毕剥毕剥的声音,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许多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皮衣。 猛虎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整个营地,二千多名俘虏倦缩在营地的中央,一个个哆哆发抖,这其中除了一千多名妇孺,还有近千名精壮的牧民,他们已全然没有反抗的精神,外圈是数百名虎视眈眈的猛虎团士兵。 远处传来一声声牛马的嘶叫,遇到突袭时,有许多牧民逃跑时将自家的牲口栏打开,被喊杀声和火光惊吓的牲口四处乱奔,其他猛虎团的士兵只得临时充当牧民,将走失的牲畜追回来,如今这些都是战利品,不容有失。 直到几近中午,猛虎团的士兵才将全部牲畜赶了回来,那些牲畜其实跑不了多久,如果不追,骚乱过后也会自己返回,派人追赶只是加快速度罢了,望着满山遍野的牛羊马匹,许多猛虎团的士兵都忍不住流口水,发了,这次大发了。 猛虎团不用再争执了,那个山谷正好可以容纳俘虏和牲畜,将所有的俘虏和牲畜赶回山谷后,猛虎团商量起对俘虏的外置。 副团长何铁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恶狠狠的作了一个砍的手势:“团长,全杀了,省得咱们还要留人看守。” 另外几名团中地高级成员也是一脸戚戚然。对于只有五百人的猛虎团来讲,看守二千多俘虏实在是太麻烦,何况这些俘虏还有近千名是精壮。一旦他们出其不意的反抗,多多少少会造成猛虎团地损失。 何报微微一笑:“杀了,各位真大方啊。运到汉蒙城。一名精壮的俘虏就是二十到三十银币。一句话我们就要损失数万银币,各位不觉得太过可惜吗?” 众人反应过来,去年猛虎团袭击各个小部落时,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男人小孩全部不留,就是妇女除了年轻漂亮的也一律杀了。以减轻团中地负担,以致于猛虎团除了牛羊马匹外,根本没有其他团所获得地奴隶,收入也减少了一大笔。 何铁愣了一下。才道:“可是,团长,我们带着这么多俘虏,根本就没法行动啊。” 何报反问道:“我们还需要行动么?” 众人大笑起来,光这次捕获地牲畜数量不少于三十万头,其中马匹至少也有二万头以上,按去年的价格计算,可是数十万银币的财富,足够猛虎团过上个五六年还有余。 商量过后,所有人都同意了对俘虏的处置,既然大伙儿不需要再奔波,那么这数万银币也自然不能丢了,阿巴嘎部逃过了被屠杀一空的命运,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惨酷地奴隶生涯。 这些牲畜还没有长好膘,经不起长途跋涉,为了不让牲畜死掉,猛虎团再急,也只好开始在山谷建立据点,牲畜就放在山谷四周散养,晚上赶回山谷休息,等建好了据点,牲畜也就可以运回汉蒙城发卖,变成实实在在的银币。 各团之间虽然分散开了,但猛虎团发了大财的消息还是讯速在各个开拓团之间流传开来,许多人派人到猛虎团的营地观看,看到猛虎团关在山谷中地牲畜群时,各团的使者眼都红了,回去到团中一说,各个开拓团都坐不住,许多正忙于建立据点的开拓团丢下建好一半的工程就开始往前进,再前进。 猛虎团本是最深入的一个,半月之后,猛虎团的据点差不多成了后方,蒙古各部也已得到了汉人重新进入草原的消息,各个部落顾不得再让牲畜长膘,拼命的赶着牲畜东窜西逃,草原上顿时上演了一幂幂鸡飞狗跳的追踪战。 响尾蛇团是第一个由商家组成的开拓团,但无论是装备和团员的素质都和其他退役军人组成的开拓团没有什么区别,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开拓团的东家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国丈陕西府谷的田家。 能够组建这个开拓团,不光田家是皇亲国戚,最重要的原因是田家还有一个当将军的儿子,去年裁减军队时,商洛山的军人就足足裁下了二千多人,看在原先的老长官面子上,田家一召唤,五百名退役士兵很快就汇聚起来,组成了这一支响尾蛇团。 响尾蛇团团长牛万才,出身于商洛军官学校第四期,典刑的天子门生,早在数年前就是骁骑少校,按照唐军这几年的升官速度,到现在他不是将军也至少是骁骑中校或骁骑上校,可惜受他的同事同样是商洛军官学校第四期出身,担任骁骑少校的洪安连累。 两人在守商洛门户湘河镇期间,洪安被前明收买而叛逃,连累商洛的门户湘河镇失陷,若不是商洛早有准备,一旦被前明攻下,那大唐能不能推翻前明都是一个未知数,至少不会如此轻易推翻前明。 虽然最后湘河镇重新夺了回来,唐军还有商洛设下陷井,将来犯的卢象升部全歼,连卢象升本人也被迫投降,牛万才在其中也立了不少功劳,但牛万才和洪安一同共事,多次发生洪安违反纪律却碍于同学的面子不上报,以致洪安最后越陷越深,被前明的密探要胁收买,牛万才毫无所觉,让人不能不对他怀疑,立功之后,对他的怀疑虽然消除,但也仅能让他免于追究,他的职位也就一直升不上去。上次裁军时,他理所当然的刷了下来。 响尾蛇的副团长却是田广派出的人员担任,叫田茂,是田府管家田信的大儿子,也深得田家信任,田府大有将田茂培养成下一任管家地意思。派他到响尾蛇团当副团长,就是为了让田茂能为田家立下功劳,日后顺利按任田府管家之职。 响尾蛇团开始拼命的在各个地方设立据点。抢占地盘,自然落在后面,在各团或多或少都有收获的时候。响尾蛇团除了成功地设立了三个据点外。一无所获。这支队伍团长虽然是牛万才担任,但实际上却不得不听命于田茂,这也难怪,除了兵器,这支队伍的所有补给都是由田家提供,响尾蛇团成立以来又没有劫掠过。田茂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田家对这支队伍行使着权力,对于东家地吩咐,响尾蛇团自然不能不尽力。 田茂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片地土地,打上地基。将房子建起来,再围上围墙,周围三十公里地地盘就全归你所有,算下来就是九万顷土地,田家积累了数辈子,号称田产万顷,其实将山坡算起来也达不到五千顷,田茂被土地的面积弄晕了,没有考虑这是草原不是内地,土地并不值钱,才会将精力全副放在圈地上。 自从派人看到猛虎团的收获,田茂才恍然大悟,地不可不占,但现在无疑不是占地的时候,若是没有收获,占再多的地田家也不可能投入巨额的资金过来开发,没有资金投入,土地就不会有收成,说不定国丈老爷一生气,就得打发他田茂到草原上放羊。 想起一辈子要在草原上放羊地悲惨后果,田茂一反常态,除了留下十来个人将快要建好的三个据点看守外,一直推着整团向前,向前。 可惜响尾蛇团的行动太晚了,猛虎团吃肉,其他团喝汤,等响尾蛇团赶到前面时,汤底都没了,还没有被各团扫光的蒙古部落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看着其他各团押着俘虏,赶着牛羊返回时,田茂懊恼万分,他下达了死命令,没有找到一个草原部落前,决不允许返回,田家为这支开拓团付出了近十万银币地代价,仅仅在草原上设立几个据点,这点回报当然远远不够。 在副团长的催令下,响尾蛇团在其他各团已止步不前时,不得不孤军深入,追踪着可能为开拓团带来财富的部落。 大草原上行走了数月之久,带出来的粮食早已吃光了,众人只得打猎、捕鱼为食,实在不行,有时还得杀马,吃尽了苦头,好在食盐和茶叶带得足够,这些东西在草原上价比黄金,对开拓团来讲却是寻常物品,大家知道要深入草原,早有准备。 田茂虽然只是管家的儿子,但从小也没有吃过多少苦头,这种生活那些军队出身的团员尚能忍受,田茂咬牙坚持,却还是累倒,最后不得不给他做了一个马撬,用马拉着他行走。 田茂身体虽然垮了,在草原上深入数月,至少瘦到了二三十斤,却也硬气,从不提回返之事,众人本来对田茂一直逼着大家深入有冤气,见到田茂如此模样还在坚持,也不好再提返回之事。 草原上的生存离不开河流,大批牲畜的饮水更是非有要河流或湖泊不可,响尾蛇团开头毫无经验,只是乱闯,后来总结出规律,也开始沿着河流行走,有时候水流平稳时,伐木作舟,不但可以减少疲劳,而且大大加快前进的速度,最快时一天可以行进二百里。 一路上,响尾蛇团倒是发现了几个部落,这些部落全是野蛮人,只披着兽衣,拿着骨头做的长矛,穷得叮铛响,他们家中除了有点野物外,一无所有,响尾蛇团上下大失所望,不过,这些俘虏若能押回去还能值点钱,响尾蛇团只能裹着数百名俘虏继续前行。 在发现一条大河后,整个响尾蛇团就放弃了走路,一直顺河而下,除了打猎,或生火做饭外,基本上白天都在河里,那俘虏的数百名土着俘虏倒是帮了响尾蛇团的大忙,他们精通各种野外生存的技巧,以前靠着骨刀,骨矛他们尚能生存下来,有了响尾蛇团火枪的帮忙,更是如虎添翼,自从带上这群俘虏后,多出数百张嘴的响尾蛇团反而不用为食物再担心。 双方语言不通,开始根本无法交流,对于那些俘虏来讲,响尾蛇团无疑是可恶的敌人,他们不但闯进自己的家园,杀死敢于反抗之人,还逼迫他们一同迁走。 只是这些人手中的武器太过厉害,远远的就能喷火杀人,对于那些连钢铁都很少能见到的蛮人来讲,响尾蛇团的武器太过不可思议,简直比恶魔的武器还厉害,人自然不能和恶魔相比,只得暂时屈从于恶魔的意志。 跟随这群恶魔久了,这些俘虏反而安心下来,他们靠着骨矛狞猎的时候,不免有时会挨饿,而且盐更是珍贵无比,不是常能吃到,如今跟着响尾蛇团,不但不会挨饿,每天的食盐更是不可或缺,为了让俘虏听话,每次根本狩猎的表现,响尾蛇团的战士还经常奖励一些从中原带来的小物品给表现好的人。 只是一块手绢,一盒火柴,一点针线都让那些蛮人如获至宝,双方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用手势和听得懂一两个单词也能交流。 这天,响尾蛇团要乘木筏继续出发时,那些蛮人却大叫大嚷起来,死也不肯上木筏,牛万才和田茂都大为惊讶,这些天,蛮人们都表现的很平静,好象还很享受这种生活,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又加上基本上乘木筏,田茂的身体已恢复了一些,他走到一个蛮人面前,打着手势询问为何不走。 那个蛮人望着远方,表情一直惊恐不安,只是摇着手,嘴里发现呼嗬,呼嗬的声意,田茂连问了几人,都是如此。 牛万才一直和田茂在一起,见到如此,忙道:“田副团长,看来前面有令他们害怕的东西,才不敢继续前行。” “那怎么办?”田茂苦恼的望着那些死也不肯上木筏的蛮人,大感头痛,以前他们见到响尾蛇的战士用火枪杀人或者打猎,只要用枪一比划,就会乖乖听从命令,如今用枪抵着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一直摇着双手,就是不肯上去。 牛万才也摇了摇头,这些蛮人不肯上舟,如果是刚开始时直接开枪杀了就是,如今相处久了,反而有点不忍,而且蛮人也能在这个地方对响尾蛇有许多帮助,无论如何不可白白杀了,只是让他们留在原地更是不妥,等响尾蛇团返回时蛮人说不定还会报复。 一个战士走了过来:“报告团长,属下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他们说前方有恶魔,会吃人。”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二章 黄金河 “吃人的恶魔?”牛万才和田茂两人都是微微吃惊,进入西伯利亚数月以来,这里的荒凉早已知道,野兽要比人多的多,响尾蛇团的行军锅里除了野羊、野牛、野鹿等草食型动物,也时常会烹饪着虎肉、熊肉、豹肉这些凶猛的动物。 说出来,响尾蛇团的收获除了这数百个奴隶外,数十张虎、熊、豹的皮毛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人吃野兽,野兽也吃人,面对这些凶猛的动物时,蛮人从来没有害怕过,他们以简陋的武器就能和猛虎,黑熊博斗,有了响尾蛇团的帮忙,更是只有人吃野兽,从来没有野兽能吃人,蛮人们说的肯定不是以前看过到的野兽。 牛万才严肃起来,对那名能稍微听懂蛮人土语的战士道:“尽量弄清楚前面到底有什么让蛮人这么害怕。” “是,团长。”那名战士大声回答后,又匆匆到了蛮人中间开始比划起来。 经过半天的交流,那名战士终于过来向两人回报:“两位团长,属下从蛮人口中得知,前面有一个城堡,堡中的恶魔身体高大,长着蓝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肤,他们手中也拿着会喷火的武器。” 牛万才和田茂两人听得面面相觑,长着蓝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肤,拿着会喷火武器的恶魔,难道世上真有鬼神? 响尾蛇团听到了此话,都窃窃私语起来,大唐以前虽然派人去俄罗斯出使过。但俄罗斯究竟长得如何,除了见过地人都说不上来,咋听到蛮人口中的恶魔。众人都没有联想到是碰到了俄罗斯人,反而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那名战士见两位团长都不说话,结结巴巴的建议道:“团长。要不咱们……咱们到此为止。退回去。”说话间。这名战士也控制不住嘴里地颤音,那些蛮人把恶魔形容的太可怕了。 “回去?不,我们不能回去。”田茂出声反对,响尾蛇团深入数千里地,什么都没有捞到,怎么能就此回去。回去他又怎么向自家老爷交待。 那名战士以求救的眼光看着牛万才。只要牛万才下令,大伙儿就可以回转,这支队伍虽然是田家出钱组建地,但也不能拿命来换。 牛万才考虑了半响。才拍着那名战士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团长,属下叫刘黑子。” “刘黑子,你相信有恶魔吗。” “报告团长,属下以前是不信地。”言下之意,现在至少也是半信半疑了。 牛万才却不管他话中之意,接口道:“既然不信就好,全团暂时原地不动,刘黑子,你我两人带着一名蛮人到前面去侦察,你敢不敢?” 被牛万才一激,刘黑子一腔热血涌了上来:“团长敢去,属下地命就交给团长了,我去。” 三人共乘着一条小舟开始往前出发,挑选出来的那名蛮人刘黑子直接叫他阿奴,阿奴本来也是死活不肯上舟,刘黑子哄了半天,最后还是牛万才拿出了一包沙糖交给阿奴,阿奴舔了一下就紧握住不放,才肯跟上了小舟。 三人顺河而下,大概行了一个时辰,阿奴拼命的摇着手,示意不可再前进,三人弃舟上岸,在树林中又穿行了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已到了树林的外围。 前面数里处果然显然出一片圆形的城堡,顶上呈尖尖的圆形,三人不敢走出森林,就在边缘用望远镜开始观察,由于相隔太远,整个城堡看不到一个人影,加上又有蛮人先前地形容,越看越觉得整个城堡阴森一片。 阿奴显得很是不安,好象一幅随时想逃走的样子,牛万才只得又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瓶酒来,交给了阿奴,示意他喝上几口。 响尾蛇团的成员每人身上都携带了两瓶上好的白酒,每次用餐都要喝上一两口,只是现在除了团中还有十来瓶外,个人携带地早已喝光团里的白酒已是严格控制,除了晚上执勤的人能喝到一两口取暧外,普能团员已喝不到酒了。 以前用餐时,蛮人们也经常闻到酒香,馋得口水直流,只是团员们自己都不够喝,自然不会给蛮人,阿奴接过酒瓶,不由大喜,拧开盖子,咕咕的喝下了几大口,呛了一下,脸色顿时通红起来。 牛万才看到阿奴已喝掉了小半瓶,大为心疼,一把抢过,见刘黑子在旁边狂吞口水,只好递给他道:“你也喝几口?” 刘黑子接过酒瓶,小心的喝了几小口,拧紧了盖子,牛万才大为嘉许,忙伸手要接过,却见刘黑子顺手放进自己的怀中,若无其事的观察起前方来。 牛万才大为惊愕,喝道:“小子,别太黑了。” 刘黑子不以为意:“团长,你是说我,我本来就叫黑子,团里又不是没有,不要这么小气吗?” 牛万才虽然是团长,可是剩下的酒也不是他想喝就能喝的,夜晚寒风入骨,这点白酒都要留给值勤之人,他手中也仅剩下这瓶,正要逼刘黑子将酒交出来,刘黑子已嘘了一声,小声道:“团长,有人出来了。” 牛万才顾不得自己的酒了,忙从望远镜中看去,见城堡的门打了开来,一群蛮人从城中出来,两人看得面面相觑,怎么蛮人把他们的同伴当恶魔吗。 稍等一会儿,两人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这些蛮人一个个行动迟缓,身上只披着破烂的皮衣,脚上还系着铁镣,敢情这些蛮人是恶魔的奴隶。 蛮人出来后,牛万才和刘黑子两人就见到了阿奴口中的恶魔了,这些人果然是身体高大,皮肤雪白,从望远镜中清楚地看到他们蓝色的眼睛。尽管牛万才和刘黑子从来没有见过白人,但从他们手中端着的火枪还是可以断定他们是人而不是恶魔。 这些人手中端着地火枪是唐军已淘汰了的火绳枪,两人大为兴奋。这里已建成了一个城堡,如果响尾蛇团能够夺下来,里面的物质肯定会有不少。 而且这个城堡可以成为响尾蛇团以后地基地。既然这些白皮肤之人能够仗着落后地火绳枪成为蛮人们口中地恶魔。响尾蛇团肯定也能统治这里。 两人看着数十名白皮肤的人押着近千名蛮人走进一条河中,强迫他们跳入河水,用各种工具将河中的沙石掏出来,搁在岸上,此时虽然已是春暖花开,但河水无疑还很冰冷。这些蛮人进入河中,他们的脚镣也没有打开,不时有蛮人受不了寒冷,跳回岸上。又被白人用枪托赶了下去。 “他们在干什么,难道河里有宝贝?”刘黑子看得大为不解,不由向牛万才发问。 半响却没有听到牛万才回答,刘黑子不由捅了捅自己的团长,还是没有反应,刘黑子转头向牛万才看去,只见牛万才全身抖动的厉害。 刘黑子大惊,摇了摇牛万才地胳膊,大叫起来:“团长,你怎么啦?” 牛万才连忙嘘了一声:“小声点,咱们现在只有二个人。”言下自然把阿奴排除在外。 刘黑子一惊,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牛万才憋不住自己又狂笑起来:“哈哈,发了,响尾蛇团要发达了。” 刘黑子大惊,还以为团长中邪,大着胆子捂住了牛万才的嘴:“团长,醒醒,醒醒。” 牛万才一把打掉刘黑子的手:“你用望远镜再看看,你们用河里掏出来地是什么?” 刘黑子捡起刚才掉落的望远镜,再仔细向前看去,那些蛮人捧起来的细沙在阳光下发出黄色的光芒,刘黑子的手颤抖起来,连带着声音也颤抖:“这是加……金沙?” “不错,肯定是金沙,这些人才会强迫蛮人下水打捞。” “老天,那这里会有多少黄金。”刘黑子望着数里远的那条看不到边际的河流,心中全是震憾。 阿奴灌了几口白酒,此时还是晕晕糊糊的,望着突然之间兴高采烈的两人,使劲的摇着脑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不过,他的眼睛却尖,看到数里外的族人被迫下到河水中,将以前的害怕全然忘记,大吼一声就要冲出去。 牛万才和刘黑子两人大吃一惊,急忙把他拉了回来,向来处返回,进了森林,阿奴才安静了起来,回到刚才系着木筏的地方,三人轮流划船,花了比来时多了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了驻地。 全团的人都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中,生怕牛万才有所闪失,数次有人提出派人去接应,都被副团长田茂拦了下来,如果没有恶魔,三人的组合危险并不大,真有恶魔,去再多人也白搭。 见到三人回来,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询问:“团长,前面怎么样了?” “团长,有没有恶魔?” “团长,恶魔是不是真的是蓝眼睛,白皮肤?” 牛万才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众人顿时静了下来,清了一下嗓子,牛万才才道:“不错,确实有恶魔,我们见到了,他们是蓝眼睛,白皮肤,不过……” 牛万才一说完此话,整团顿时炸了开来:“真有恶魔呀?” “我们还是回去。” “听听团长的意见。” 田茂脸色变得死灰,就这么回去的话,他这个田府总管一定是当不成了,可是真要命令大家不顾生命危险继续前行,田茂也知道恐怕没有人会听他的话,这些人虽然出身于军队,现在可不是军人,没有必要拿生命去冒险。 “不过,除了恶魔,还有黄金,你们想不想要?” “一整条黄金河。”刘黑子在旁边作着补充,“整条河里全是金沙,无边无际,望不到头尾。”他竭力形容起河的宽度和长度。 “想。”听到黄金,众人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完全没有刚才的恐惧。 “其实这些恶魔也是人,只是白皮肤的人,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是火绳枪,我们完全不用怕他们,前面他们建好了城堡,只要我们夺下来,就马上可以住进去,再也不用在野地里宿营,也不用整天打猎过日。” 若之前牛万才说这番话,肯定没有人相信,只是众人听到了黄金,早已忘记了以前的恐惧,自己加入开拓团,数月来跋山涉水,不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吗,如今财富就在眼前,不要说是人,就是真的是恶魔,也要把财富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一整条黄金河啊,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田茂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一把拉住牛成才的手:“真有黄金河?” 牛万才连忙将手抽开,不悦的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对于田茂,牛万才谈不上什么好感,这也难怪,牛万才是团长,而田茂是副团长,而为了补给,他这个团长经常还要听从副团长的命令,再往远一点来说,牛万才是一个堂堂的骁骑少校,而田茂只是田府管家的儿子,让牛万才听从田茂的话,他心中自然委屈,只是碍于田虎这个老上司,才勉强接受。 对于牛万才的态度,田茂大度的不予计较,发现了一条黄金河,响尾蛇团若夺了下来,他的总管位置不但跑不掉,其中也会有他自己的一份,牛万才再恶劣的态度,田茂也能忍受。 “那牛团长,下命令,咱们把他夺过来。”田茂倒是有自知之明,对于指挥作战他并不插手。 牛万才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左右天就要暗下来,若此时出发,在半道上就要进入黑夜,若是夜晚在森林中穿行,太过危险,吩咐道:“大伙开始做饭,吃过之后全体休息。” 众人听得一愣,刘黑子忙道:“团长,不出发了。” 牛万才回道:“出什么发,天就黑了,今晚就在此宿营,明天出发,到了地头再潜伏起来,明晚对城堡偷袭。” 众人听到黄金都是心痒难忍,恨不得马上飞到黄金所在之地,只是团长的命令还是得遵守,森林中顿时升起了一阵阵炊烟,双方相隔数十里地,又有森林的掩护,并不用惧怕炊烟会被对方发现。 当晚,响尾蛇团一大半的战士都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常常闪出一大片金灿灿的黄金,还有的人脑海中又闪出蛮人形容蓝眼,白肤恶魔的形象,恶魔与黄金不时交替出现,让人恐惧又让人欢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全团倒是有一小半的人顶着发红的眼圈。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三章 蛮人阿奴 全团一大早匆匆吃过饭,便百无聊耐的等待,这里离城堡只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昨天天太晚当然不成,天色太早也不成,早到了得趴在一旁苦苦等到天黑,还不能生火做饭。不如在原地休息。 有些人乘机补上一觉,其余人则抓紧对那些蛮人进行说服工作,中午之后,这些蛮人也要一起带上木筏,响尾蛇团的士兵又是恐吓,又是踢打,最后还是拿出了仅剩的白酒,给这些蛮人每人喝上几口,所有的蛮人才勉强同意上小舟。 吃过午饭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全团才开始出发,加上俘虏的蛮人,响尾蛇团近九百人,还有三百多匹战马一起乘坐一百多排木筏,浩浩荡荡的顺流而下。 响尾蛇团刚进入草原时,全团携带有六百多匹战马,一路上累死,加上食物不够时所杀,让全团的马匹折损了一半,这些战马乘坐木筏也成了习惯,倒也不害怕,安安稳稳的待在木筏上,一个时辰后,众人弃舟上岸,开始在森林中穿行。 上岸之后,蛮人们又胆怯起来,死活不肯前进,牛万才无奈,只得留下五十名士兵看守这些蛮人,若是硬要带他们前往,万一发生什么事引起敌人的警觉反而不好。全团其余四百二十九人继续出发,响尾蛇团进入草原后,因水士不服,加上和蛮人部落的争斗,已损失了二十一名团员。 待来到了昨天几人蹲伏地地方时。太阳已渐渐下山,响尾蛇团的成员刚好可以看到那些白人驱赶着上千蛮人返回,河滩上堆满了从河中掏出的沙子。沙子中含有地金子在沙堆里闪闪发光,响尾蛇团的战士看得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那些人用的是最简单地水洗掏金法,先把沙子从河里挖出来。根据沙和金地比重不同。再把含有金屑地沙粒在水中荡洗。使其一圈一圈地旋转,沙子比较轻,随水流去,金子重留在底部,经过淘洗大量的沙子后,可以得到金粒。 今天沙子采聚的数量明显多过淘洗的数量。河道两旁堆起了两个巨大的沙堆,虽然淘洗完这些沙子可能得不到多少金子,还是引得响尾蛇的战士口水直流,昨天只是听到有一条黄金河。许多人就整晚睡不着,今天亲眼看见,更是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将那些白人全都解决,这条黄金河就归响尾蛇团所有,众人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眼看城门大开,那些白人正在赶蛮人入城,刘黑子忙道:“团长,机不可失,咱们上马,夺门。” 牛万才沉吟了一下,还是断然拒绝:“不可,城中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现在不能冒险进城,还是天黑之后再说。”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全部进城完毕,关闭了城门,若是刚才命令有马的人骑马冲击,肯定能赶在对方进城前冲击城门,但也意味着己方完全暴露,一旦夺门失败,就要硬攻,响尾蛇团除了四门小炮,根本没有带攻城器械,以这个城堡的坚固程度,肯定没有办法用炮打开缺口,如果硬攻,响尾蛇团的损失就要大了,牛万才并不敢冒这个险。 “好了,大家继续休息,今夜子时全团行动。” “是。”城门已关闭,大家惋惜也无用,听到命令都靠在树旁休息起来,有人拿着已做好地干肉就着凉水啃食起来,今天的晚餐不可能做了,只能寄希望于打下城之后会有一顿丰盛的宵夜。 子时一过,全团准时起身,战马都放在树林中暂时统一看管起来,牛万才指挥着全团悄悄的靠近城墙,或许是防范蛮人的进攻,到了半夜,城墙上还燃着火把,有人在来回走动。 到了城下,响尾蛇的人都有点傻眼的感觉,城墙都是用大石堆彻而成,异常坚固,而且滑不溜手,高达十余米,不借助工具根本爬不上去,一旦使用工具又怕被城墙上来回走动的人发现。 望着眼前高高的城墙,牛万才苦恼万分,有点后悔傍晚没有命令骑兵冲击,否则不会有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牛万才只得在阴影中召聚众人一同商议,团中一人不小心踩着一颗打滑的石子,弄出咯吱的一个声音,墙上传来一阵叽哩哇啦的声音,有人举着火把向下边探看起来,幸亏转移的快,并没有被发现,那人只是晃了一下火把,又缩了回去,响尾蛇团的众人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牛万才无法,只得率人重新离开城墙数百米,向全团人征集入城的办法,原先响尾蛇团打算是了晚间用铁钩爬城,或直接用云梯登城,可是城头有流动的岗哨,一不小心就会发现,根本无法采用这两种办法,城墙又比在远处观察时想象的要高,徒手谁也没有能力爬上去。 一人重提道:“团长,要不等白天城堡打开后,再凭借马力冲进去。” 这只是没有办法时才能采用,这种方法成败各半,成功了响尾蛇团肯定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毕竟对方也有火枪,最重要的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牛万才不由摇头:“大伙儿再想想。 刘黑子提议道:“团长,我们爬不上去,说不定那些蛮人有办法。” 听到此语的人哧的笑了出来,一个道:“刘黑子,别逗了,那些蛮人对这座城怕得要死,靠都不敢靠近,还会有什么办法?” 刘黑子被人耻笑,反而坚定了他的信心:“这座城建得又高又大,按理已是完全无忧,他们晚上还得加派岗哨,丝毫不敢大意,他们要防范谁,难道防范我们么?” 众人顿时止住了笑声。对方既然防范如此严密,自然有他地道理,他们能在这里立足。肯定和蛮人进行了多次的战争,或许蛮人真有方法入城。 可惜蛮人都躲在后面,死活不肯上来。难道要全团返回去向他们求救。刘黑子却从后面拉出一个人来。牛万才一眼就看出,正是昨天一起带出来的蛮人阿奴,没想到这个阿奴胆子大了起来,竟然敢跟上来。 牛万才涌起了一分希望:“刘黑子,他有办法?” 刘黑子和阿奴比划了几下,回道:“团长。他说能爬上去。” 牛万才有点不解,昨天这个阿奴还胆小如鼠,今天怎么敢主动提出爬上去,心中不由怀疑:“问问他。难道不怕恶魔吃了他不成。” 刘黑子又和阿奴比划了一下,才回答道:“团长,他说要救他地族人,即使会被恶魔吃了也要去。” 牛万才恍然大悟,想起昨天喝酒后阿奴甚至要冲出来的样子,点了点头:“好,让他悄悄爬上去后,系下绳子就回来,千万不可惊动城中之人。” 刘黑子和阿奴比划了半天,双方才沟通完毕,众人又悄悄摸到城下,给阿奴腰上系上绳子之后,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几人伏在城墙上,听到流动岗哨地脚步声移开后,给阿奴作了一个手势,阿奴从地上一跃而起,象壁虎一个唆唆地就往上爬,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阿奴刚爬上城头,岗哨地脚步声就传了过来,众人大为紧张,心都快要跳出来,阿奴紧贴在城墙上一动不动,等脚步声走后,他翻身上墙,找了一个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系上绳子,将绳子垂了下来。 等阿奴做完了这些,脚步声又传了过来,流动的岗哨已转了过来,众人在城下焦急万分,顾不得阿奴是否能看见,拼命挥手想让阿奴赶快下城。 那名流动哨的脚步声一窒,接着没有了声息,众人不解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由面面相觑,绳索抖动了几下,好象是摧促下面的人上去,刘黑子咬了咬牙,抓住绳索,唆唆的攀爬了上去。 响尾蛇团地团员见到刘黑子上去了,也只能跟在后面,接连爬上去了十来人,众人发现一具尸体就倒在绳索的旁边,这人身体高大,白皮肤、蓝眼睛,正是蛮人口中形容的恶魔,如今这个恶魔已倒在冰冷的城墙上,脖子上地血已冷,众人看得心下大定,还剩的一点疑虑不翼而飞,恶魔也是人,并没有蛮人所说的那么可怕。 众人高兴之余,甚至忘了一个事实,这个阿奴手无寸铁,怎么会干净利落的杀了一名敌人,只有刘黑子心中冷汗直冒,他交给了阿奴一把匕首,如果阿奴用来对付响尾蛇团的人,恐怕照样能杀死数人。 这个阿奴显然是到过城堡中,熟悉的带着上来的众人直向城门奔去,一路上遇到数名敌人,没等响尾蛇团的人动手,都被阿奴用匕首直接收拾,一点声响都没有发生,响尾蛇团的成员看得目瞪口呆,恐怕唐军经过最严格训练的特种兵亦不过如此,如果对方不是只有一些骨制的武器,响尾蛇团真要俘虏这么多的蛮人,不知会付出多大的伤亡。 到了城门口时,响尾蛇团的行动终于惊动了对方,阿奴在前面刚杀死一名白人,被数名白人发现,顿时大叫起来,并端起了火枪,响尾蛇团的成员虽然听不懂对方喊什么,但心知要糟,用弩箭连忙射杀了正想点火绳检的数名白人,将大门打开。 在外面等待的响尾蛇成员一拥而入,城中已听到了城门口几人临死前的大喊,堡中之人下意识就以为蛮人又来偷城,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从房中窜了出来,他们反应的速度的确很快。 响尾蛇团的成员不再客气,分成数队沿着主要的大街前进,一发现有人窜了出来就开枪射击,“砰、砰、砰”的枪声到处响起,将刚刚出来的白人一一射杀。 听到枪声,城内之人还以为是自己人开枪在打击入侵的蛮人,枪声在自家门前响起,也毫无防备的推开房门就出来,发现子弹射到自己身上时,许多人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还以为是被同伴误射,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响尾蛇团占据了一半多的城堡,堡内之人才发现情况不对,开枪的是敌人,他们心中万分惊讶,怎么也想不通,敌人怎么会有火枪。 双方开始真正交手起来,城中之人占有地利之便,却完全不是响尾蛇团的对手,他们的火枪射速、射程都不如响尾蛇团,响尾蛇团还有手雷、四门小炮相助,对于躲在房中不肯出来的敌人,近得直接投手雷,远的就用炮轰击,双方激战不到一个时辰,响尾蛇团基本上肃清了堡内之人的反抗,城中只有偶尔一两声零星的枪声响起。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时,堡内再也无人反抗,双方言语不通,响尾蛇团极少有俘虏,大部分堡内之人都被打死,只有数十名机灵的白人高举着双手,蹲在地方保住了性命。 天亮时,响尾蛇团开始打扫战场,城中关押着上千名蛮人,这些蛮人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只有少部分是妇女,牛万才灵机一动,吩咐响尾蛇团将他们放了出来,让阿奴告诉他们,响尾蛇团将他们从恶魔手中解放出来,只要他们追随响尾蛇团,以后会给他们带来充足的食物,让他们不会挨饿,不会受冻。 城中战成一团时,这些蛮人都是惊恐不安,对他们来说,这个枪声一响就会带去一条生命,简直太过可怕,当阿奴提出响尾蛇团从恶魔手中解救出他们之后,所有人都半信半疑,直到响尾蛇团的成员将他们放到了街上,看到满地的白人尸体时,许多人才欢呼起来,对地上的尸体用脚乱踩出气。 响尾蛇团并没有打开这些人的脚镣,一是没有时间,二是也怕他们对响尾蛇团会有敌意,蛮人太多了,一旦骚乱起来,足可以让响尾蛇团手忙脚乱,没有完全消除他们的敌意前,牛万才不会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牛万才干脆将打扫战场的事交给了蛮人,只派了数十人监督,这些蛮人虽然拖着沉重的脚步,却是兴高采烈的将大街上的尸体拖出城外,挖起大坑开始掩埋,而响尾蛇团的主要成员开始对城内大势搜索,清点所获得的财物。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四章 归来 响尾蛇团对整个城中彻底搜查了一遍,才知道蛮人为什么如此害怕这些白人,城中有一处专门摆放各种猎物头颅的地方,除了虎、豹、鹿等动物的头颅外,摆放最多的竟然是蛮人的头颅。 这些头颅做成各种形状,有的雕成了酒杯,有的做成了标本,饶是响尾蛇团也杀过不少人,但这样拿人的头颅当成各种摆设的行为,也觉得对方实在是惨忍异常。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响尾蛇团在城堡内一阵搜寻,除了一些枪支弹药,粮食之外,只搜到了二十来斤重的金沙,其他值钱的东西根本没有,让响尾蛇团大失所望。 这二十多斤金沙看起来金光灿灿的一大堆,也就值三四千银币的样子,一人连十个银币也分不到,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外面固然有一条黄金河,可是城内的金沙才这么一点,可知河里的黄金也有限。 刘黑子转动眼珠,拉过阿奴,比划了半天,才让阿奴明白要他向自己的族人询问,这里每天能产多少金沙。 阿奴心中疑惑不已,不明白眼前这些人为什么和魔鬼一样,总喜欢那种黄澄澄的沙子,但知道自己族人的命运已由魔鬼的手上,全部转到了眼前这些人的手上,从这些日子相处来看,跟着眼前的这些人比跟着魔鬼要好得多,他不敢怠慢,急忙和族人沟通。 从那些采金沙地蛮人口中得到的信息无疑让整个响尾蛇团欣喜若狂。 这点金沙只是二日的产量,城堡中无疑另外有藏金沙地地方,全团上下热火朝天。又重新搜了一遍,最后还是两手空空。 最后田茂才想起来还有数十名俘虏,忙将俘虏全部押到了城中城主府所在的大厅。这些白人都是在熟睡中受到袭击。出来的较慢才没有被打死。因此穿戴较齐整,被响尾蛇团丢在他们平时关押蛮人地地方半天,倒也没有冻着。 他们此时还迷迷糊糊,夜晚又看不清人地面孔,不知道自己受到什么人地袭击,唯一让他们安慰的是他是落到蛮人的手中。还有可能捡回一条命。 看到押着他们人的面孔,这些白人才恍然大悟,以为落到了蒙古人手里,他们心中虽然奇怪蒙古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火枪。还是拼命用蒙古语大喊饶命。 牛万才和田茂等人当然不懂蒙古语,面面相觑起来,彼此听不懂,那还怎么审问,有个机灵点懂蒙古语的士兵连忙回答:“两位团长,他们说地是饶命。” 牛万才大喜,叫来那个士兵:“你过来,问他金沙藏在什么地方?” 士兵用蒙古语询问了一遍,为首的一名白人先是摇头,接着又急吼吼的说了一通,士兵连忙翻译:“报告团长,他说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必须允许他们用财产赎回自己,他才能说出金沙的下落。” 牛万才呵呵一笑:“告诉他我们地来历,至于财产吗,他们的一切财产都被我们没收了,告诉了我们金沙的下落,我们保让他们能活下去,否则如果等我们自己找到了,就将他们全部交给那些蛮人处置。” 听到响尾蛇团的来历,这些白人大感意外,他们远离俄罗斯数年,根本没有听到过大唐帝国,只是牛万才的恐吓效果很好,那些俄罗斯人根本不把蛮人当人看,如果他们落到蛮人的手中,估计下场也不会太好,又商量了一下后,一个俄罗斯人才点了点头,答应打开存放金沙的暗库。 两名响尾蛇团的成员押着那名白人到了墙角,在一个石座下扭了几下,一阵扎扎声响后,就在城主府大厅中间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来,牛万才等人哑然失笑,刚才众人搜索时只注意搜那些隐秘的房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大厅搜索,否则只要仔细敲敲,肯定就能发现。 押着数名白人在前,牛万才等人跟着下到了地方室,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芒,整个地下室堆满了金沙,还有数堆码的整整齐齐的金砖,刘黑子顾不得身边有团长和副团长在,扑向了那堆金沙,躺在上面讷讷自语:“天哪,这么多金子,就是让我当场死了也甘心。” 那些白人看着眼前的金子,眼中也射出一片灼热的光芒,转眼又黯然了下来,这些金子是他们幸苦了数年才积攒下来的,足有数十吨之多,如果不是一直贪心,要把整条黄金河的金子全部淘走,只要运回去一部分,足可以让他们每人在莫斯科过上上等人的生活。 下到地下室的人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返回,只知道望着这些金子发呆,恐怕除了管理户部的大臣,没有一个人有机会看到这样多的黄金聚在一起,外面的人担心出了意外,也一个个跟着下来,无一例外的被黄金的光芒击倒。 等众人都回到地上时,许多人还在晃忽,刘黑子突然大叫起来:“我们发财了,发财了。” 这个声音一下子传遍了全团,全团的人都叫了起来:“发财了,发财了!” 这个堡中还有俄罗斯收藏起来的伏特加酒,当晚,全团的人都开怀畅饮,饮酒中,牛万才拍着白天充当翻译的团员肩膀,笑迷迷的问道:“你怎么懂他们的话?” 那名团员惊讶起来:“团长,他们说的是蒙古语,难道团长不知道吗?” 牛万才的笑容顿时一窒,这次丢脸大了,听不懂就算了,连对方说蒙古语都不知道,太丢人了,连忙道:“蒙古语么,知道,当然知道,那再问问他们是什么人,我可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蒙古人?” 那名团员翻了一下白眼。现在才想起问对方是什么人。这也太迟了,有这个必要么,将团长地话自动忽略。 新唐三年的九月。最令全国百姓关心的不是科考之后地放榜,而是由开拓团传来的一则消息,数月来毫无音讯的响尾蛇团在西伯利亚发现了一条黄金河。运回来地黄金足有数十车之多。后来越传越邪乎。由数十车扩大到数百车,仍至数千车,到最后变成车辆塞满了从草原返回汉蒙城地道路。 如此多地黄金许多人当然不信,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并非空穴来风,响尾蛇团肯定发了大财。否则也不会传得如此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支刚刚回到汉蒙城的开拓团,他们到底带回来了多少黄金,又对这些黄金怎么处理?响尾蛇团和一般的开拓团不同,他们是由国丈府出资组建。按规定,开拓团要将黄金的一半上交给田家,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开拓团和国丈府会不会闹翻? 还有,那条传说中地黄金河,朝庭又会有怎样的反应,是否还是按照原先的规定,只要开拓团建好了据点,三十公里之内的所有产权就归开拓团十年所有,那可是黄金河呀,开采十年后,又会有多少黄金,何况十年之后,还有十分之一要归开拓团永远所用,朝庭又是否舍得这笔巨大地财产? 真正知道响尾蛇团到底带回来多少黄金的只有汉蒙城的城主李山,每一个开拓团回来,都要经过入城的检查,响尾蛇团并没有全部将城堡所发现的黄金带回,城中至少要留下一半的驻军,开拓团才会放心,全团只有二百多人回来,翻上跃岭,即使是水路也是逆水行舟,能带回来一半就不错了。 即便如此,响尾蛇团带回来的黄金也价值在八百万银圆以上,响尾蛇团所有人平分的话,也可以分到一万多银圆,交出一半也可以分到八千银圆,何况身后还有一条黄金河,李山虽然作为一城之主,薪饷也颇为优厚,一年加起来所得也不过五百多银圆,响尾蛇团一名普通的团员就能得到他十年仍致二十年的薪饷,让李山都有点忌妒起来。 那些亲手检查过响尾蛇团黄金车的普通战士心情的震荡更是可想而知,响尾蛇团虽然不想闹得天下皆知,悄悄发财是最好不过,但他们的奢望很快就被打破,数日之后几乎是闹得举国皆知。 关于响尾蛇团所得到黄金的具体数量,几天之后就摆到了皇帝的案头上,一共三份,一份是汉蒙城主李山的密奏,一份是兵部派出联络人员的详细汇报,还有一份是情报部送回来的消息,三份情报一对照,李鸿基几乎可以知道此次响尾蛇团的所有详情。 数十吨黄金,确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何况那条黄金河,十年之内估计还可以采到数十吨黄金,李鸿基也只能暗叹田家的好运,投资十万银币,马上就有数十倍,甚至上数百倍的回报,不过,发现黄金无论如何对朝庭来讲是好事,正需要这样一件事来刺激开拓团继续深入,如果还能引起大批人到西伯利来淘金是最好不过。 李鸿基完全没有料到这批黄金会引起的巨大风波,将三份关于响尾蛇团运回大批黄金回来的三份奏报搁下就此不管,而是拿起今年录用的名单审核起来,今年的会试由宋献策主持,一共录用人员为二百二十一人,这份名单经过皇帝审核之后就可以发放出去,这些人无疑就是一步登天,只等殿试过后就可以挤身为朝庭官员之列。 前明时,秋闱是对科举制度中乡试的叫法。乡试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如果国家有喜庆之事时,也会举行一次乡试,称作恩科。 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中了举人便具备了做官的资格,通过乡试的举人,可于次年三月参加在京师的会试和殿试。会试由礼部在贡院举行,亦称“春闱,“同样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由翰林或内阁大学士主考。会试发的榜称为“杏榜,“取中者称为“贡士,“贡士经过皇帝的殿试后选出才排列出名次,成绩分甲赐及第、出身、同出身,然后释褐授官,称皇榜。 而本朝考试的时间却刚好反了过来,乡试的时候放在春季,而秋季在长安举行会试,李鸿基正式称王以来,在唐军境内举行过三次会试,共录用了近千名士子到各地为官,今年是教育改革之后的第一次会试。 从今年开始,以后的会试由三年一次改为每年一次,而且以后的乡试将会有年龄限制,必须在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三年之后,凡三十岁以上还没有取得举人资格的童生将失去参加乡试和会试的资格。 这个改革让人有喜有忧,喜的是乡试每年一次,就意味着大家的机会增多,忧的是如果有人还连续三年考不上,年龄超过三十岁,将失去资格,李鸿基不想以后在考场内还有五六十岁的垂垂老者答题的情景。 因有这个原因,今年参加乡试的人员就特别多,仅陕西一省,参加的士子就有近万人,不下于第一次唐军开科时的情景,当然,长安作为大唐的京师,允许其他各省的人过来参加乡试,许多人本省一样有乡试的机会,却偏偏喜欢到数千里之外的京城参加,为的是会试时近水楼台。 只是那些年龄过大之人注定要失望而归,因今年的考试八股文被全面废除,取而代之的是策论、数学、物理、历史、地理五科,他们以前半辈子所学都要付之东流,而对数学、物理、地理等新科目的学习,比起年轻人肯定要差的许多。年龄偏大者,能取中的机会少之又少。 李鸿基在录取的名单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黄宗羲,差点以为自己眼花,擦了数下眼睛之后才确认,记起往事,李鸿基不由微微一笑,这个黄宗羲自己以前爱他之才,牵涉到刺杀自己的行动中,还特意将他放到蒙古草原,本是想过上一两年就赦免,没想到事一多就忘了,也不知黄宗羲在草原上等了四年,还是五年,他在草原中待了那么久,科考的题目又改得面目全非,他还能考中,确实是一个人才。 这份名单在皇帝手中其实也是走一个过场,李鸿基不可能取出士子的卷宗查看,也不知谁人能中谁人不中,只是看到黄宗羲的名字,却让李鸿基心情大好,批了一个准字,明天这份名单就可以放榜了,三天过后就是殿试的时间,到时再一一查看就是。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五章 各人欢喜各人忧 一大清早,长安的贡院门外就挤满了等待的士子,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虽然明知榜文至少还要过上一个半时辰才会贴出来,那些考试的士子又有哪一个会等到真正放榜的时候才来。 靠近贡院外的几座酒楼今日更是客满为患,临贡院旁边的窗户挤得水泄不通,参加今年考试的士子成群,围坐在一起大声喧哗,一个个不时将脑袋探出窗户外,生怕会错过发榜的时间。 黄宗羲和弟弟黄宗炎,好友周延祚、顾杲也在贡院旁最大的酒楼状元楼上,这个酒楼的名字无疑很俗气,但不可否认,无论是在以前的北京,还是在现在的长安,每到会试的时期,状元楼的生意总是最好。 黄宗炎比黄宗羲小六岁,黄宗羲当初卷入锦衣卫刺杀闯王案中,黄宗炎就觉得奇怪,当时李鸿基虽然席卷了明朝的近半壁江山,明朝士大夫都当李鸿基是生死大敌,但身为黄宗羲的弟弟,黄宗炎其实是知道哥哥黄宗羲对闯王并无恶意,又如何会主动刺杀闯王。 只是黄宗炎也不可能跑出闯军境内去责问,幸好后来传来消息,黄宗羲并没有被杀头,只是流放,黄宗炎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父亲早死,黄宗羲被流放后,黄宗炎只得承担起家庭重任,唐军一统天下,兄弟两人才重新联系上。 本来唐军早有规定,被叛流放的士子只要参加科考。可以不受流放之限,一旦高中,流放之刑立马解除。黄宗羲却一直没有考虑清楚,要不要进入朝庭效力,直到今年才终于决定下来。就与弟弟黄宗炎一起商议在长安会合后投考。 前明地覆灭。东林党人分崩离析。一部分人坚持拥护前明,许多人追随前明仅剩的势力桂王进入缅甸,一部分人偃旗息鼓,归隐田园,大部分人却是改弦易张,想在新朝谋一个位子。 只是新朝的各种法度、政策都有许多变革。又在建朝之初设立了诸多学校培养人才,并不太需要那些只会作泥雕木隅一般地官员,并非只要投靠朝庭就能取得官职,要想做官。还得重新学好朝庭指定的各种新学,通过考试过关才行。 对于那些半辈子都只抱着经史子集的愚腐官员来讲,要重新考试比登天还难,只得纷纷回家过田舍翁地日子,头脑灵活一点地还学起人做生意,而象黄宗羲、周延祚、顾杲这样地年轻人却正是浑身充满精力之时,一旦确定了要为新朝效力,就马上开始了学习,因此并不惧怕重新考试。 四人虽然坐在状元楼上,位置也是二楼临窗的好位置,此时议论的却不是即将到来的皇榜,只听周延祚向黄宗羲低声道:“太冲兄,你可听到响尾蛇团从北方运回来大笔的金子。” 没等黄宗羲回答,旁边的顾杲已抢着道:“这谁不知道,听说足有数十车,天哪,那是多大地财富?” 周延祚是中书舍人周朝瑞之子,天启五年(1625),辽东经略熊廷弼因辽东、广宁相继陷于清军手中,被捕入狱。东林党人曾多方营救熊廷弼在魏忠贤的授意下,阉党官员逮捕了奔走营救熊廷弼的中书舍人汪文言。逼他诬陷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等人接受了熊廷弼的贿赂,以此激怒熹宗,陷东林党人于死地。 汪文言宁死不愿诬陷东林党人。北镇抚司许显纯杀害汪文言后,顺承魏忠贤意编造了他地口供:诬众人受贿,魏忠贤矫命逮捕了上述六人,下诏狱。被严加拷打后,六人先后被害,后来东林党把在狱中受难的六位东林党人称为前六君子。崇祯初年,魏忠贤阉党被清除,周朝瑞等人才被平反,追赠大理卿。 黄宗羲的父亲同样死于魏忠贤之手,相同的经历,年龄使黄宗羲和周延祚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而顾杲则是无锡人,是黄宗羲在游学无锡时加入东林党时认识的好友,四人今年会同一起投考,都雄心勃勃,以期一举金榜题名。 听到两位好友议论黄金之事,黄宗羲微微一笑:“管他多少财富,反正与我等无关,我们还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放榜就是。” 顾杲马上反驳:“太冲此言差矣,我辈读书人当以天下事为己任,又岂能说与我们无关?” “正是,开拓团滥杀无故,撸掠无恶不做,使我汉人千古传承的仁义之名尽失,我不明白,以陛下的圣明,当初怎么就会设立开拓团。”周延祚对开拓团的所作所为指责的毫不客气。 “我看这些黄金根本就不该归给他们,若他们还有半点忠义之心的话,因当将黄金献给朝庭才是正理。” 一个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在座的满楼几乎都是士子,刚才周延祚的说话不小心大了一点,被临座之人听去,马上愤愤不平的插言。 “对,就该这样,献给朝庭才对,黄金河只有朝庭才能够拥有,又怎能归于私人。” “就是,发现黄金河正是本朝祥瑞,如此祥瑞,开拓团怎以归功于自己,妄想据为己有。”众士子正等得无聊,听到谈起黄金,顿时都热烈的加入到这场讨论中。 “滥杀无故也好,撸掠也罢,开拓团是对外不对内,他们所获的黄金也是用命换来,我听说响尾蛇团数月时间深入不毛之地,吃尽了苦头才有所获,再说陛下在开拓法里有详细规定,开拓团可以拥有所开拓之地十年的所有产权,献给朝庭恐怕不妥。”总算有一人为开拓团说了一翻公道话。 不过,这个人的话马上就被人驳地体无完肤。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开拓法有规定。可是并没有说祥瑞也可以归私人拥有,如果发现祥瑞不献给朝庭,难道是对新朝心怀叵测不成。 对于开拓团在北方的所作所为。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有点羞于谈及。此举大违传承千年地孔孟之道。只是开拓团是皇帝亲自下令设立,前次众人在报纸上闹过一阵子,随着皇帝的发话就只能烟消云散,大家对开拓团是眼不见为净。 这次响尾蛇团获得大量黄金的消息一传来,众人就是想眼不见为净也不行,对于响尾蛇团好运地同时。又大为忌妒,凭什么这帮家伙杀人放火还能大获横财。、 众人越说越是热火朝天,到最后得出结论,如果响尾蛇团真敢将黄金和产金之地据为己有地话。那就是形同造反。 黄宗羲听得摇头不已,如果朝庭真象他所说那样,将响尾蛇团所得地黄金收为国有,那还有何信益可言,岂不等于自打嘴。 远处传来“咚、咚、咚。”的三声鼓响,下面许多声音传来:“放榜了,放榜了。” 听到这喊声,楼上的士子顾不得争论,一起向楼下挤去,刚才大家说得口沫横飞,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前程最重要,一听放榜,都想抢着先看到自己是否名列榜中,不一会儿,酒楼就人去楼空。 看着大家都下了楼,挤向贡院,黄宗羲四人依旧安然而坐,倒不是他们不急,只是自知现在人多,就是挤也挤不进去,不如稍坐片刻,众人看过后自会散去,那时再看也不迟。 四人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贡院外围依然是人山人满,顾杲实在心痒难耐,忙道:“太冲兄,时间差不多了,我等也前往一观如何?” 黄宗羲向窗外一望,贡院外面人头攒动,丝毫不见减少,只得道:“再等等。” 顾杲却没有黄宗羲的稳重,自嘲道:“太冲兄是稳坐钩鱼台,我却是实在没有把握,不行,再等下去我会憋不住。”说完,起身先朝外面走去。 黄宗羲等人无奈,只得一起跟着顾杲下了酒楼,四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前面,旁边一些已看到自己名列其中的人已是又蹦又跳,大喊:“中了,我中了。” 另一些人则急匆匆寻找自己地名字,有的人看过一遍还不死心,又看第二遍,第三遍,实在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才算死心,垂头丧气的走开。 黄宗羲等人挤进去时,前面地人已看得差不多了,没等黄宗羲站稳,黄宗炎已跳了起来:“哥,你中了,你中了。” 黄宗羲看似不在意,心中也是紧张万分,听到黄宗炎说自己中了,急忙朝皇榜上看去,只是扫了几眼却没有扫到,连忙道:“哪里?” 黄宗炎指着榜单:“在那里,快看,你名列第四。” 黄宗羲虽然自付才学,但这次所考,除了策论外全是新学,他被流放在大草原,那里根本没有老师,全靠自己自学,也不知自己所学到底如何,并不寄希望考得太好,查名时是从后面开始所看,没有查完自然看不到。 他抬头向前面看去,果然第四名赫然写着黄宗羲的名字,黄宗羲心中欢喜,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喜气,道:“快查查你自己和顾兄,周兄的名字。 过了半刻,在中间也找到了周延祚的名字,众人都兴奋起来,他们一共四人,如今已有二人高中,再查,顾杲和黄宗炎的名字却是没有了,顾杲不死心,再三看了数遍,才象浑身抽完了劲的软了下来。 黄宗羲连忙将他扶住:“顾兄,不必如此,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你现在只有二十五岁,至少可以连考五年,又何必着急?” 黄宗炎也没有考中,倒是不怎么着急,他现在才二十二岁,还有八年可考,向周延祚道:“周兄,为庆祝你高中,今晚就在状元楼摆酒宴客怎样?” 周延祚掩不住满脸喜气:“好,好,今晚我请客,咱们不醉不休。”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太冲兄高中第四名,要请也是太冲兄请,轮不到我。” “又非是前三甲,第四名和第四十名根本没有分别,周兄行囊颇丰,今晚由你请,明天我再请就是。” “对,你们一人请一次才对。”顾杲伤心了一下,想到现在不必象以前一样等上三年,明年还有机会,推开黄宗羲的搀扶,重新振作起来。 旁边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突然大哭起来,倒是把四人吓了一大跳,有几人窃窃私语。”这不是宋老先生吗,听说他是万历年间的举人,从万历到天启,崇祯三朝是每次必考,就是不中,也难为他了,今年之后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人不解的问道:“不是还有二年才有年龄限制吗,怎么过了今年就没有机会了。” “你看他身上所穿如此破旧,如果三年一次还好,总能凑到路费,他想明年再来也得有钱呀。” 黄宗羲听得对这位宋老先生大为怜悯,上前将老者扶了起来:“宋兄不必伤心,明年还有机会,这几块银圆就权当明年的路费。”说完,从身上掏出了五枚银圆放他手上。 “不必了,明年我是不会来考了。”老者一把推开黄宗羲,摇摇晃晃的就要离开。 “这又是为何?”黄宗羲连忙将他快要摔倒的身体扶住。 老者凄凉的道:“老夫一心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考上了秀才,又考举人,考上了举人又想作进士,空耗了一生的光阴,本来殷实的家庭也折腾一空,到了新朝还不死心,其实考试那几天,老夫拿到试卷就傻了眼,除了一篇文章,其余卷子都是空白,明年来又有何用?” 黄宗羲知道他所说也是实情,还是将银圆塞到了他怀里:“既然如此,此举权当回家的路费,拿着。” 五块银圆对于穷人来讲可以作大用,如果只是裹腹,至少可抵一家人一年之饥,老者不再推迟,向黄宗羲道谢之后,才蹒跚离去。 黄宗羲看着老者离去的身影叹道:“本朝科考对年龄限制大家都觉不近人情,有人少年早成,也有人大器晚成,只是却不知大器晚成者太少,如果不加限制,象此老一样一生都虚耗在科考中,到了老来再后悔就太迟了。” 三人都点头称是,顾杲自嘲道:“这下好了,我还有五年,如果五年不中也不必象他那样等到老,自去寻一门营生便是。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六章 黄金之争 放榜之后,士子们暂时放下了关于响尾蛇团黄金的议论,榜上有名之人忙于庆祝,而无名之人则在失意低落中。 不过,和这些士子怀着相同想法的官员也很多,不同于士子对响尾蛇团获得黄金数量的百般猜测,李鸿基将三份情报看过后,随手转送给了三省,三省官员惊讶之余,许多人都打起了小算盘,这可不只是一笔横财了事,这条黄金河每年还可开采出价值百万银币以上的金子。 按照开拓法的规定,包括十年之内的收益都归于开拓团,响尾蛇团从这次行动中可获得总计三千多万银币的钱财,这笔钱差不多可以再修一条安京铁路,不管是为国为民,还是为自己打算,绝大多数官员都不愿意这笔财富全都落到响尾蛇团和田家手中。 这天上朝,李娃刚说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礼部侍郎李淮庸从人群中闪出来:“启禀万岁,臣有本启奏。” “讲来。” “谢万岁,臣先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 李鸿基心头纳闷,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知道,不过,听到是喜事,心头还是很高兴:“朕有何喜事让爱卿道贺?” “臣要贺的仍是响尾蛇团在北方获得大笔黄金之事,臣无能,不能完成打通与俄夷商道的重任,愧领了皇上的封赏,幸得皇上高瞻远瞩,设立了开拓团,不但为我朝开疆拓土数千里。就是此时响尾蛇团所获得黄金之数也远超过一般贸易所得,臣焉然不贺。” 听到李淮庸提出黄金之事,朝堂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李鸿基扫了一下各个群臣地脸色,有点不明白众人为何如此兴奋,咳了几声。朝上才安静了下来。 “爱卿远去俄罗斯万里之遥。九死一生。虽然没有完成任务,此仍俄夷贪婪所致,非爱卿之过,爱卿受到封赏也是应该,至于响尾蛇团所得到的黄金吗,仍是意外之喜。道贺也是可以,只是对西伯利亚的开发,各位绝不可将希望寄托在再发现黄金之上。” 西伯利亚虽然有不少金矿,但多是地下矿。想要象响尾蛇团这样获得一条藏量高,又易开采地黄金河,可以说恐怕再也没有可能,朝庭固然可以以此为由吸引民众向西伯利亚迁移,但朝庭却不可象百姓一样,寄希望于在西伯利亚发现第二条,第三条黄金河,李鸿基只得预先告诫众人。 “臣等谨遵万岁之命。” “各位还有何事启奏?” 众人齐声应过皇帝之令后,李淮庸却没有退回去,继续道:“启禀万岁,臣还有下文容禀。” “爱卿请讲。” “响尾蛇团成员为朝庭找到大笔黄金,功高劳苦,臣以为,朝庭应该重重封赏才对,臣要为响尾蛇团的众人请赏,请皇上恩准。” “不错,是该封赏。”李鸿基州要点头,又反应过来,“慢来,响尾蛇团找到的黄金是他们自己所有,又怎么成了为朝庭找到,至于这条黄金河,也是十年后才能归于朝庭,到时是否还存有黄金也未可知,朕又如何封赏?” 李淮庸没想到皇帝会拒绝地如此明显,一时愣在那里,在他想来,这笔黄金收归朝庭理所应当,恐怕皇帝也会如此着想,皇上只是碍于不好推翻自己地决定,只要有人奏请,无不允之理。 见李淮庸一时无言以对,户部侍郎陈宇走了出来:“皇上,臣有事启奏。” “讲。” “谢万岁,臣以为李大人所说在理,黄金仍是朝庭重器,断无归于私人之理,响尾蛇团深入西伯利亚近数千里,找到大笔黄金,不可不赏,此笔黄金关系重大,朝庭也不可不收回。” 李鸿基笑了起来,这两人一唱一和,全是为朝庭打算,倒不可喝斥,只是被财迷了眼而已:“信仍立国之本,朕在开拓法里明文规定,开拓团所扩展地地盘,十年之内,一切财产统归开拓团所有,朕不能因为响尾蛇团获得大笔黄金就推翻朕以前的决定,若是如此,朝庭将大失信用,又岂是区区黄金能弥补,两位爱卿所奏,朕不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李淮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回道:“万岁,这可不是区区黄金,臣听说此次响尾蛇团获得的黄金之数价值数千万银圆,朝庭一年所入,不过一亿银币,看似不少,但若是扣除官员,军队等巨大开销,加上在建的安京铁路,真正可用来应急的银圆不过三百万之数,皇上,朝庭能动用的银子才三百万哪,还请皇上三思。” 这样一算,响尾蛇团地所得是朝庭一年可自由支配的十倍之数,在场的文武官员被李淮庸所说吓了一大跳,以前尽管所有人都认为这笔黄金数目巨大,但谁也没有想过巨大到如此地步,居然可抵朝庭自由支配收入的十倍还多。 这下哗哗地跑出了一大帮官员,跪满了一地:“请皇上三思!” 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李鸿基,盼着皇帝说上一句,将响尾蛇团所得收归朝庭,李鸿基又好笑又好气,朝庭能动用的银两每年虽然只是三百万银圆,但实际上存银还有近亿银圆,根本不用稀罕响尾蛇团的那笔黄金,若不是怕这么多的存银一下子涌到市面上会造成物价动荡,李鸿基恨不得马上将存银的大部分花光。 李鸿基虽然不学经济,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还是懂得,如果国库中的银子太多,市面上的银两必定减少,并不利于经济的发展,反之,如果将国库中的银子一下子撒出去,也会不利于经济。 现在朝庭所做地就是尽量将预算平衡。在这基础上做几个大工程,慢慢将国库中的存银铸中银币花出去,国库不可一日无银。但存银也不可太多,不过,这种思想要让一直认为国库存银越充足越好的官员们理解还是一件困难之事。 响尾蛇团这笔钱运回中原。肯定会给全国地经济造成影响。但这种影响将是正面为多。银钱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多是提高一些奢侈品的消费,对普通百如的影响不大,若是收于朝庭,除了使国库地存银增加更充足外,不会有多大用处。为避免经济受到重大影响,朝庭反而不能随心所欲地把这笔钱花出去。 李鸿基脑子急转,不知该怎样向自己地手下群臣解释这种经济上的事情,即然一时三该解释不了。那就干脆不用解释了:“朕已经考虑过了,人无信不立,何况朕仍天子,决不会对自己所立之法出而反尔,此事各位爱卿就不用争了,何况朝庭存银尚足,各位爱卿大可不必担心。” 众人想起国库中还有近亿银币的存银,心中松了一口气,起来退回到原位,陈宇是户部侍郎,又是户部银行的行长,对于朝庭的家底自然最为清楚,见皇帝不允,也就退了下来。 李淮庸却是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对这么一大笔钱无动于衷,还不死心,回奏道:“启禀万岁,臣还有话讲。” 见李淮庸不依不饶的样子,李鸿基心头火起,冷冷地道:“讲来。” 众人已听出皇帝的语气不对,都为李淮庸捏了一把汗,李淮庸却象毫无所觉,侃侃而道:“前明之所以灭亡,仍是思德侯求治心切,对大臣动则杀戳,又天灾频繁,朝庭年年加饷,百姓苦无活路,才纷纷造反,大明数百年的天下一朝倾覆,可是朝庭为何会年年加饷,还不是实在是朝庭无银可用,若是前明国库中能有这价值数千两银币的存银,臣不敢说前明不会灭亡,但至少还能拖上几年,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皇上若任由这大笔黄金留落民间,日后有事而国库无银,则悔之晚矣。” “混帐,你把朕比作什么?”李鸿基听得气闷无比,不由猛拍了一下龙椅。 李淮庸才知道自己一时口快,不小心把皇帝和现在仍然在押地前明皇帝相比,可以说是严重冒犯了皇帝,却是脖子一梗道:“皇上英明神武,自然可以不在意区区数千万银币之财,可是后世子孙未必有皇上之才,若能留下此笔钱财给后世子孙作急用之所,后世之孙必定会感恩皇上的思谋远虑。” 李鸿基不由啼笑皆非,这个李淮庸想得倒是够远,压住自己的怒气:“不必了,朕若传给他们的江山都不能守住,留给他们再多钱财又有何用,朕念你一心为朝庭作想,此事不予追究,只是就此之后,谁也不可再提黄金之事,退朝。” “皇上有旨,退朝!”李娃大声吼了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完了礼,陆续离去,李淮庸站在大殿上发了半天呆,才叹了一声,转身回去。 朝庭上的这番争议当然不会传到民间,只是却免不了传到后宫的耳中,田玉珠听得这翻话只觉得心惊肉跳,连忙将自己的父亲召到宫中,向他询问黄金之事。 田广见女儿相召,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喜滋滋的进到了宫中,田玉珠见到田广马上询问道:“响尾蛇团可是父亲大人所设?” 田广笑呵呵的道:“正是,珠儿,咱家发财了,发了大财,以后你需要钱,只要向老父支应一声,百十万银币随手就可以送过来。” 田玉珠大急:“田亲大人好糊涂,我要钱干什么?” 田广愣了一下:“珠儿,你现在虽然是贵妃,可是那邢家一样是贵妃,你有了钱,完全可以用来打点宫中的各个管事,嫔妃,到时让他们向皇上每天说好话,那太子之位还不落到我外孙身上。” 田玉珠哭笑不得:“父亲,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要把我与你外孙都拖进火坑不成,皇上岂是能够糊弄之人,一旦发现我在宫中如此弄法,不废了我才怪,你马上就响尾蛇团解散,所获得的黄金至少一半献给朝庭。” 田广差点要跳起来:“珠儿,你虽是贵妃,可也不能将胳膊完全向着皇上,我组建开拓团完全是响应朝庭的号召,所获得的黄金也是该得之物,凭什么一半要献给朝庭,又要解散开拓团。” 田玉珠劈头盖脸的问道:“凭什么,就凭你是当朝国丈,咱家已享尽了荣华富贵,你还要组建私军,又有这么一大笔富可敌国之财,你想干什么,难道想造反?” 田广连忙辨解道:“开拓团可不是私军,仍是皇上明文下发组建的,再说这批黄金虽然多,只有一半归于我,也算不上富可敌国。” 田玉珠见田广脑袋不开窍,恨不得痛痛快快的骂上田广一顿,只是他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只得慢慢耐心解释:“开拓团不是私军,但咱家设立就不行,各个大臣们会把这支开拓团当成是田家的私军,数千万银币还不是富可敌国,你知道皇上每年能动用的银钱是多少,只有二百余万圆,朝庭能动用的钱是多少,只有三百万银圆,百万十万银圆随便我动用,你这还不叫富可敌国,叫什么?” 田广听得呆住了,但要他将到手的黄金吐出来却是如何也不肯,吞吞吐吐的道:“珠儿,这可是皇上的意思,他怎能如此?这笔钱明明是咱家合法所得。” 田玉珠眼睛一瞪,见父亲一脸肉疼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这倒不是皇上的意思,听说今天大殿上还有争议,许多官员要求朝庭将这笔黄金收归国库,皇上执意不肯。还将提议的官员责备了一通。” 田广顿时松了一口气,头摇得象拨浪鼓:“那就行了,珠儿,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既然皇上不肯,那不就好了吗,干吗还要解散开拓团,献出黄金,这事我不干!” 见田广如此财迷,田玉珠不由大急:“皇上嘴上说不同意,没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再说咱家又不缺金银,何苦招忌,你不是老是唠叨身为国丈连个爵位都没有了吗,只要你献出黄金,没准皇上一高兴,就封你一个爵位。” 田广眼睛一亮,有个爵位一直是田广的梦想,可是皇帝连家人也没有封,他要等到封爵若不是有特殊贡献,这辈子也没有可能,只得勉强点头答应。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七章 殿试 田玉珠送走父亲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李杰正由两个宫女带着游玩,见到田玉珠回来,连忙挣脱宫女的手,跑到田玉珠的身边,仰着头问道:“娘,外公来了么,我要见外公。” 李杰此时虚岁已是五岁了,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他继承了母亲的优点,长得粉雕玉琢,聪明伶利,深受宫中各人的喜爱,只是有时太过顽皮,对田玉珠布置的各种功课想方设法躲藏,田玉珠多次想要管教,皇帝却经常容忍李杰的偷奸躲懒,让田玉珠常常只能半途而废。 田广以前入宫都会带一些小玩艺儿给李杰,因此李杰和田广很是亲近,田玉珠连忙取出刚才田广送进来的几件小物品交给李杰:“杰儿,外公已经回去了,这是外公给你的。” 这次宣田广入宫仍是为了告诫,田玉珠自然不会让儿子现在听到这些东西,而田广心疼自己的黄金损失,也无心在皇宫中久留,入宫后罕见的连自己的外孙也不见。 李杰得到新玩具,顿时把与外公的见面抛到了脑后,兴致勃勃的玩了起来,望着儿子高兴的样子,田玉珠放下心来,她刚才与田广的谈话多半是吓唬性质,她和皇帝共过患难,李杰又是长子,田家即使跋扈一点,皇帝看着她的面子上多半也不会在意,只是她将全副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哪怕有一点增加儿子成为太子地机会也不会放过。这才让田广主动献出黄金。 田广回到家中,思前想后,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担心。只是到手的黄金要白白送出去,宛如割他的肉,想起运黄金地车辆还在路上。给自己找到借口。就是要献给朝庭也得等黄金到了再献。此事就此拖了下来。 朝会上只有李淮庸、陈宇两人出来要求将黄金收归朝庭,并不是说其他大臣没有意见,朝会结束后,又有许多大臣单独求见皇帝,试图改变皇帝的心意,李鸿基听到提起黄金之事。马上顾左右而言他,众臣只得一一败退。 对于皇帝来说,现在的西伯利亚朝庭根本没有打算直接伸手,如果没有暴利。谁又会拿生命危险去征服西伯利亚,皇帝看中地不是黄金,而是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地资源黄金只是微不足道地一部分,朝庭虽然给了各个开拓团十年的无偿开发期,但十年之内,开拓团所得毕竟有限,十年之后,开拓团据点之内的土地九成归朝庭所有,据点之外更是全部归属于朝庭,朝庭又何必和开拓团争夺区区黄金的所有权。 接下来的几天,朝庭里风平浪静,大家都知道皇帝的心意,不再提起黄金之事,而是开始为下面来地殿试作准备。 终于到了殿试的日子,这次会试录用的二百二十一名士子都会齐聚太和殿,开始接受皇帝的亲自监考,文武百官也知道今天日子地重要,在朝会上根本没有淡及什么内容,就草草结束了朝会,宣各位士子入场。 走进这庄严肃穆的朝堂重地,这些新进的士子都战战兢兢起来,黄宗羲和周延祚两人也夹在其中,从宫门到达太和殿,一路上都有皇家侍卫把守,各个士子只能低头行路,连向左右张望都不敢 进了太和殿,由会试的前三名士子走在最前面,几位内监引导着排好队列向皇帝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看着大殿上跪伏着的二百多名士子,心中也微有激荡之意,这些人年龄最大的不过三十五岁,最小的才十八岁,都受过最新式的教育,正是一腔热血之时,有了这些人补充到下面的各个州县,朝庭的政策推行便又多一份助力。 “诸位平身,虽然各位还没有官职在身,但朕已当你们是臣子,今天是最后一道考试,通过这次考试,诸位就有可能奔向各地,为官一任,希望你们都能做到造福一方。” “谢万岁!”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张文熙是此次会试的第二名,听到皇帝的声音只觉得好生耳熟,心中暗暗奇怪,这个声音一定什么时候听过,只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他可没有胆量抬头打量皇帝,只是暗暗责怪自己胡思乱想,以前哪有机会能见到皇帝。 “朕希望今天各位都能取得好的成绩,赵爱卿,没有其他事,那就开考。” “是。”礼部尚书赵良极站了出来,一挥手,后面跟着十来人,手上捧着大堆试卷向外走去。 殿试也叫“廷试”、“廷对”,源于西汉时皇帝亲策贤良文学之士,始于武则天天授二年于洛阳殿前亲策贡举人,但尚未成定制。 宋开宝八年,宋太祖于讲武殿策试贡院合格举人,并颁定名次,自此始为常制。太平兴国八年,将殿试后的进士分为五甲,明朝殿试后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通称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宋太祖于讲武殿策试贡院合格举人,并颁定名次,因为录用的人数较少,通常只有二三十人,都是由皇帝亲自面试,随着录用的人员人数增多,皇帝不可能有精力再一一面试,殿试也就改成了皇帝监考,士子现场答卷的模试。 宋朝是科举考试走向正规化、制度化的朝代,不过就状元的产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非常有戏剧性,多以最先交卷者为状元。这种方式有意无意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太宗端拱二年(989年),沿用了三十年,共产生了二十二位状元。 文思敏捷、下笔千言固然是人才气地一种体现。但仅以此确定名次高下,终究有失偏颇。再说,一榜接一榜地都是先交卷者成了状元。而一当了状元,不仅名气大、入仕高,而且以后升官也比别人快得多。 这样。继起的读书人准备考试就只在写作速度上下功夫。而忽略了文章的质量。更不肯认真在积累知识上下功夫。有地士人甚至相互吹捧,哄抬那些草率成篇者的身价,以制造知名度。 已经有了应试资格地举子也以此为荣。准备应试地学童也群起仿效。逐渐形成一种华而不实地文风。影响十分恶劣。一些有见识地朝臣看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一再向宋太宗上奏章。宋太宗很快就认识到这一问题的危害性,便立即改变做法,才决定不再以行文地迟速作为决定名次地标准。 今天地殿试,名义上由皇帝主持。操办者统由礼部安排,宫中太和殿虽然宽大,如果容纳二百多人同时考试也显得拥挤。殿试地场地干脆,放在太和殿前面的广场中。 现在正是秋天,正所谓秋高气爽,礼部的官员早已在广场上搭好竹棚,士子端坐在竹棚下。不冷不热,刚好可以发挥好成绩。 竹棚下面已摆放好桌椅,桌椅上写好了应试者的名字和号码,各人对号入座后,礼部官员开始发放试卷。 这次考试总共为三个时辰,中间有一刻钟地时间吃饭,休息,考场严禁走动喧哗,一旦发现,旁边监考的官员马上就会将违纪的士子带出场外,试卷作废处理,二百多人无一人敢出声,无论这场考试是好是坏,都不失有一个官位,大家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人敢大意。 和以往殿试只做一遍策论不同,这次殿试地内容也涵盖了多方面的内容,可以说是物理、数学、历史、地理方面的知识全部都有,最后一遍才是策论,策论的分值只占了四分之一。 这些题目都是由朝庭下属地各个高等学院抽调教师拟定,出题之人确定完了题目,便全部封存起来,而出题之人也集中在一起,时刻有人监视,严禁外人接触,至到今天士子考完,才能恢复自由。 考试一开始后,李鸿基也坐在太和殿外面,太和殿的台阶高出整个广场六七米,从这里可以一览全场,礼部官员也将一张试卷送到了皇帝的手上,为了保密,这次殿试的题目连李鸿基自己也是现在才看到。 象物理,数学两门学科最初是按照李鸿基自己记忆加上在前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化学则没有分门别类,而是依附在物理里面。 许多东西前人早有研究,却只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如火药,大炮,里面就牵涉到物理,化学,数学各方面的综合知识,以前只是凭经验一代代相传,却不知如何总结,而为了保密,还往往在上面披上一层层神秘的外衣,让外人摸不着头脑。 工匠的地位一直极低,士农工商,工排在第三位,许多工匠都不识字,就是想总结也总结不了,而读书人却不愿意着手去研究这些低下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形成文字总结出来推广,而一旦掌握技术之人还没有找到断承人就死去,意味着技术就此中断。 李鸿基虽然系统学过各方面的知识,其实也早已忘记的差不多,他自己记忆的东西也是一鳞半爪,并没有形成系统,这些知识刚开始时很不完善。 只是李鸿基幸运的是先找到了对西学方面深有研究的孙元化,接着又找到了将中国各种技术总结在一起的宋应星,李鸿基的一鳞半爪,对孙元化,宋应得等人却是意义非凡,往往只是一个提点,就能让他们突破一个瓶井。 李鸿基的提点,对于当时的世人来讲,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科技方面的大门,加上商洛大量翻译出西方的各种科技基础方面的知识,和前人的各种技术总结后,使商洛的科技水平迅速提升到全面超越朝庭和西方各国的程度,而一向薄弱的基础知识也归纳总结,形成了系统的理论。 李鸿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工部各项研究大量的投入,如今朝庭从事各种科研的人员已不下万人,许多新的技术还在源源不断的涌现,而理论方面的知识也一直在往前推进。以现在大唐在各门学科基础方面的知识,其实也不逊于后世初中所学的教程,许多知识还远远不是后世初中水平的人能接触得到。 看到上面的一些题目,李鸿基自己也傻眼,这些题目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只是许多东西他早已忘记,如果他来答题,恐怕会错漏百出,他只得放过研究这些题目的打算,看到最后一道策论题时,却是怔了一下,抬头看到下面的士子一个个答题飞快,不由点头微笑。 其实能进入今天最后殿试的士子,成绩都不会差,殿试的题目更多的是综合考虑,并不会出特别冷僻的题目,李鸿基也不需要官员全面掌握各种物理、数学方面的高深知识,只需要他们以掌握常识性的东西就可以了,因此各人都感觉殿试好象比会试还要简单。 黄宗羲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将前面的东西全部答完,最后只剩下一门策论,这次策论的题目照样普通,仍是出自论语中的一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以黄宗羲的经验,前面的题目有可能会有许多士子全对,策论虽然只占四分之一的分值,能分出高低的只有策论,朝庭已废除八股文,这个策论可供人发挥的地方就多得多,黄宗羲思考了半天,才敢下笔。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题目刚好可以和现在闹得纷纷扬扬的黄金事件联系在一起,这次黄金事件,朝庭虽然没有作出表态,但士子们却是私下传言,黄金应该归朝庭所有。 黄宗羲咬了咬牙,写出了自己的论断,“人无信则不立,国无信则衰。”洋洋洒洒,花了一个时辰就写成了一遍千字文,写完之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才上交,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出了宫门,黄宗羲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这次他将自己的答卷和黄金事件联系起来,等于是一场赌博,如果朝庭最终当真收回响尾蛇团的黄金,他这篇文章等于和朝庭作对,说不定仕途就此完结,只是黄宗羲却相信,皇帝不可能看不清当中的得失,才敢如此应对。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八章 缅甸 这又是一天的朝会,众臣跪拜完后,李娃刚说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话,赵良极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大声道:“臣有事启奏万岁,今年的新科举子名单礼部已列好,请万岁过目。” 李鸿基一喜:“这么快就好了,呈上来。” “是。”赵良极上前数步,将早已准备好的名单交到走去的侍卫手中,李鸿基从侍卫手中接过名单,先从上看起,头名状元赫然列着张文熙的名字。 对于这个昔日曾在城隍庙见过一面的士子,李鸿基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也没有多大反应,他要找的是黄宗羲,此次共二百二十一名士子,原则上只要通过会试,就不会刷下来,最差也会列在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李鸿基先从一甲看起,一甲三人,状元、榜眼、探花并没有黄宗羲的名字,二甲共七十二人,李鸿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二甲也没有找到黄宗羲的名字,李鸿基大感奇怪,记得黄宗羲会试时是排在第四,殿试虽然有相差,按理也不会到连二甲也进不了。 二甲进士出身和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虽然是一字之差,中间的区别其实很大,无论是还是升迁,进士出身都要占据较大的优势,同为平级官员,如果论起出身,同进士出身也比进士出身矮上一头。 李鸿基只好在三甲里面找,才在最后几名内找到黄宗羲地名字。李鸿基心里虽然奇怪,但在朝堂上也不好向赵良极询问详情,只好将名单搁下。笑道:“爱卿辛苦了,先退下,朕要回去再仔细看看。” 赵良极却没有退下去:“回禀万岁。臣还有事向万岁启奏。” “爱卿请讲。” “回万岁。礼部接到缅甸和安南郑氏使者的要求。他们一直想面见万岁,请万岁批准。” 李鸿基皱了一下眉,自从去年年底答应郑氏出兵剿灭张献忠后,由南方军团副军团长李万成率二万兵马进入安南,开头唐军如破竹,将张献忠的人马打得节节败退。也替郑氏解了升龙之围。 郑壮大喜之余,也将被张献忠占领地靠近边界的二十余城统统割让给大唐,想让大唐一股作气将张献忠消灭,李万成借口过年停止了兵势。哪知这一过就是大半年也没有见唐军再动一动。 安南郑氏多次催促唐军进军,李万成就是不允,国王郑壮只得亲率大军二十万向张献忠进攻,只是张献忠对上唐军时一败涂地,对上安南军却是游刃有余,郑壮的军队被打得大败,二十万大军丢掉了一半,只得凄凄惨惨地退回升龙。 张献忠若不是顾及到唐军存在,很可能乘机一鼓作气重新围攻升龙,郑壮只得重新请求唐军进军,见李万成不应,又派出使者赶到长安,想求见皇帝,让皇帝下令前方进军。 李鸿基当然知道安南使者地来意,如今唐军该占地地已经占了,每月按兵不动,还能从安南伸手索要十五万两银子的饷银,如今总共得到了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使朝庭的财政大大宽余了一笔,大唐上下都心照不宣,又如何肯重新进军,将张献忠灭了。 唐军一直推三阻四,所用的借口也都用尽,如果接见安南使者,使者再提请求就不好当面拒绝,李鸿基身为皇帝,面子还是要顾得,干脆,眼不见为妙,赵可在长安等了大半年到底也没有见到大唐皇帝。 往日赵可的求见礼部都不与理会,只是这次与缅甸使者同时求见,礼部却不能作主,只得上报与皇帝,请求皇帝定夺。 此时缅甸正处于东吁王朝重新恢复时期,公元13世纪末,缅甸辉煌一时的蒲甘王朝灭亡,此后缅甸进入大分裂时期。缅甸北部形成掸族统治地以阿瓦城(曼德勒附近)为中心的阿瓦王朝,而南部则形成孟族统治的以白古(今勃固)为中心的白古王朝。 从1386年到1425年,两国不断发生冲突,史称“四十年战争”。除了这两个大国之外,尚有东吁、木邦、孟养、孟密、阿拉干等国,其中尤以缅族地东吁最强。 掸族统治阿瓦后,缅族不堪忍受其压迫,纷纷移居东吁。四十年战争时,东吁远离战区,未遭战争破坏,成为缅族逃避战争和灾荒的避难所,因而人口不断增多。于是,他们在缅甸大地上展开激烈的抗争。同样,北方的孟养和木邦也趁阿瓦参与缅甸内战而实力削弱时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场更大的变革正要在缅甸大地上发生。 1527年孟养国主思陆的儿子思伦联合木邦国主罕烈以及孟密国攻占阿瓦城,杀死阿瓦王莽纪岁(瑞难乔信)及其妻子儿女,立其一族莽卜信为阿瓦国王,三国分占了阿瓦的土地。 1531年,年仅15岁的莽瑞体(缅名德林瑞体)在东吁继位,从此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王朝创建,史称东吁王朝。莽瑞体的父亲明吉瑜娶了阿瓦国王的女儿进行政治联姻,从而获得皎克西的“粮仓”作为嫁妆,促进了农业的发展;又与强大的白古王朝结盟,牵制住阿瓦王朝的进犯。 正当阿瓦王朝和白古王朝互相火并、两败俱伤时,东吁却在养精蓄锐,集结力量。莽瑞体在加冕前必须参加贯耳仪式和入教仪式,为了彰显自己的威名,莽瑞体决心在缅甸的四大圣地瑞穆陶宝塔举行仪式。 这座宝塔位于缅甸霸主白古王朝的都城边,莽瑞体挑选五百名精锐骑兵,自己一马当先,乘黑夜进入敌人的领土,日出时就到了瑞穆陶。 城中的孟人以为这些骑兵是一支入侵军队地先头部队。急忙关上城门而徒守城内,丧失了宝贵的时间。当他们得知瑞穆陶宝塔内只有五百缅人士兵时,立刻冲出城外。包围了这所寺庙。 此时贯耳仪式即将结束,王宫的占星家正在为莽瑞体贯耳。哨兵急报时,莽瑞体却平静地说:“穿好耳孔。我地耳朵比孟人更重要。”仪式一结束。莽瑞体即率骑兵冲出孟军包围。孟军居然没有一个敢去拦截。 莽瑞体胜利归来,他的英勇事迹传遍全国,缅人振奋,掸人和孟人则闻之胆寒。这次特殊的贯耳仪式使年轻地莽瑞体和东吁王朝声威大振。 此后莽瑞体先向南方发展,与泰国北部地兰那泰王国(明朝称为八百宣慰司)之间发生战争,夺下其部分领土。并逼迫兰那泰向其臣服,又乘南方白古王朝发生内讧,白古王室兄弟争立时,莽瑞体伺机予以和解。 得到双方割让地大量土地。不过,莽瑞体并没有满足,最后白古王朝两兄弟都被莽瑞体先后攻灭,莽瑞体完成了对缅甸南方的统一。 控制了缅甸南部后,莽瑞体将视线转向北方,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莽瑞体推行了团结孟族的政策,使孟族将士为其所用,并雇佣有近代武器和战舰的葡萄牙士兵七百人,正当莽瑞体的力量如日中天,1544年阿瓦国王康孟联合锡泊、蛮莫、孟养、孟密、孟乃、洋桧组成了七个国家(土司)地庞大军团,试图夺取卑谬。 莽瑞体派出乳母之子莽应龙应战,莽应龙指挥高超,轻松战胜了强大的七国联军,取得史称“七国之战”的胜利。,跳年,莽瑞体用孟族和缅族两种仪式在卑谬城举行加冕典礼,自称为上下缅甸之王,标志着莽瑞体的事业到达了顶峰。 1548年底,莽瑞体要求逵罗(泰国)进贡一头白象遭到拒绝,率军三十万以上从三塔径大举入侵逵罗,从而拉开了直到19世纪初才结束地旷日持久的泰缅战争之序幕,莽瑞体的大军很快包围了遣罗首都阿瑜陀耶,莽瑞体虽然有四百名葡萄牙人雇佣军,只是阿瑜陀耶城中站在逞罗一方的葡萄牙人则更达到1000人。久攻不下之后,莽瑞体决定有条不紊地撤退。 从逞罗退兵后不久,莽瑞体步入了晚年。他沉浸在饮酒和游猎之中,完全丧失了之前近20年的霸气。三年后被人刺杀,被莽瑞体灭掉的白古王朝重新复位。 莽瑞体被刺杀后,东吁王朝四分五裂,莽瑞体的继任者莽应龙,仅有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已,却不曾控制一个堡垒,强大一时的东吁王朝一不小心就要覆灭,莽应龙率领他的军队用不着了二年内重又将缅人团结起来,四年后将复辟的白古王朝灭亡,东吁王朝重新恢复了强盛时期。 此后莽应龙东征西战,并多次挑衅当时的大明朝庭,几次想侵入大明内地,不过都没有得逞,1581年,莽应龙去世。 莽应龙在位末年,缅甸的国土已经空前辽阔,东到老挝的林城(即万象),西到印度的曼尼普尔,南到印度洋海岸,北到现中缅边境的九个掸族土邦,占据了大半个中南半岛,将明朝在北缅的所有力量都拨除,成就了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 莽应龙死后,他的儿子莽应里继位,1582年冬,莽应里得到从云南叛逃的汉奸岳凤劝说,鼓动他侵入明朝,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伟业,于是莽应里派遣士卒战象数十万,多路出兵攻打云南。 明朝方才醒悟,开始调集各处将领和兵马与缅军决战。当时的黔国公沐昌祚带兵移驻洱海,云南巡抚刘世曾也率军移驻楚雄,迅速征调汉人和当地土驻军队数万,对缅军进行会战,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1583年,明军大将刘綎、邓子龙等将领又率兵从陇川、孟密出发,一直攻打到阿瓦城,缅将猛勺向明军投降,猛勺是莽应里的叔父。原来镇守陇川、孟养、蛮莫等地的缅将,全部溃退,岳凤和他的儿子后来也都被处死。 莽应里在对明朝的战争中遇到了较大的挫折,紧接着内部也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他的叔父猛勺野心膨胀,试图串通两位王兄卑谬侯、东吁侯发动叛乱以夺取莽应里的王位,莽应里得到消息后,轻易粉碎了这一次动乱,猛勺失败后也在流亡明朝时死去。 但莽应里并没有接受教训,开始了年年征战的生涯,分别发起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五次北进,均被明军联合各属国击败而告终。 连年征战失败后,东吁王朝已经失去了辉煌,莽应里也没有再对外发动战争,只能自保于都城之内,卑谬、阿瓦、清迈等地相继宣布独立,1599年,莽应里的卫队也抛弃了这位可怜的国王,莽应里被他的堂弟东吁侯杀害。 莽应里的衰败并没有使东吁王朝最终灭亡。莽应龙的幼子良渊王(1600-1605在位)挽救了这一颓势,占领以阿瓦为中心的“粮仓”地区,保住了上缅甸半壁河山,史称良渊时期。 继其王位的阿那毕隆(1605-1628在位)又光复了下缅甸的所有失地,1613年收复了被葡人占领的沙廉,把葡萄牙人驱逐出缅甸,从而再次完成了缅甸的统一。 继阿那毕隆之后的缅甸国王为他隆,阿那他隆执政时,摈弃了劳民伤财的对外扩张战争,恢复了向明王朝进贡,并致力于国内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分配土地给无地农民1638年,他还进行一次全国性普查,编制了各地户口、耕地面积、产量和税赋情况的调查统计,作为征税和征调劳役的依据。 他隆的努力,使得东吁王朝重新变得国富民强,只是桂王率残明势力进入缅甸后,缅甸一下子处于艰难的抉择中,一方面是中原新朝强大的军事压力,一方面是昔日宗主国最后继承人,最主要的这个继承人还有很大的力量,一旦处理不好,缅甸就有亡国之危。 如果桂王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当然很好办,将他们统统送给大唐就是,事实上缅甸也确实派兵对桂王进攻,只是桂王的这支部队手上的火器比葡萄牙人更犀利,缅甸虽然取得几次胜利,但最后都被明军装备的火器部队打退。 对于缅甸的明军残余势力,大唐上下当然也很是关注,听到缅甸使者求见,皇帝考虑了一下,还是点头:“如此,宣他们进见好了。 第九卷 帝国第三十九章 来意 “皇上有旨,宣缅甸,安南两国使者谨见。” 随着侍卫们一声声传下去,两国使者一起迈进了太和殿,安南使者赵可在长安大半年,为了求见皇帝,几乎每个重臣都有拜访,大家都已熟悉,赵可只有二十来岁,一袭长衫,五官端正,如同一个江南文质彬彬的士子。 而缅甸使者也是年轻的很,只是四肢粗壮,眼中精光闪烁,面孔发黑,倒像是赳赳武夫,两人一起跨进大殿之内,赵可面上显出一片紧张之色,缅甸使者则象是毫不在意,两人只是弯了一下腰,齐道:“安南使者赵可(缅甸使者平达力)拜见大唐皇帝,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见到吾皇还不下跪!”赵良极见缅甸使者倨傲,而见了他也一直打躬作揖的安南使者也随着不下跪,让赵良极心里不由格噔了一下,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连忙站出来喝斥,务必要打消他们的傲意才行。 赵可被这么一喝,又见唐军的文武大员个个恶狠狠的盯来,双腿顿时发软,扑捕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小国安南使者叩见大唐皇帝陛下!” “平身。” “谢皇帝陛下。” 李鸿基双眼直视着还挺挺站着的缅甸使者平达力,平达力象丝毫不受影响,他鄙视的扫了一下赵可一眼,暗骂烂泥扶不上墙,平达力是现任缅甸国王他隆最大地儿子。到中原来负有重大使命,正要对大唐君臣试探一下底细,当然不会轻易下跪。本来与和赵可商议好,两人一同进退,只是没想到赵可在长安半年早已被磨得没有了脾气。虽然有平达力支持,到底是自己没有底气。被人一喝,双膝已弯了下去。 “回禀大唐皇帝陛下,缅甸虽然是小国,但使者代表的是我国之君,自然没有下跪之礼。”平达力反而昂着头,和李鸿基对视起来。 李鸿基心里暗怒。缅甸此时固然国富民强,但相对于大唐,相信尝过残余明军火器厉害的缅甸人应该知道大唐地实力,一个小小使者却敢如此无礼。真不知他们的信心从哪里来,只是他自己得自重身份,只得静等手下官员的反应。 赵良极不服所望,站了出来斥道:“尔等一向都是中原属国,漫说是使者,就是国王到此也该给吾皇下跪,还不跪下。” 平达力反驳道:“赵大人,缅甸曾是大明属国并没有错,但好象并非是大唐属国,既然没有从属,在下自然不用向大唐皇帝下跪。” 赵良极一阵语塞,唐军攻占大明京师后,以前地各个属国也都承认了大唐政权,派人呈上了贡品,唯独缺了缅甸,此刻说起来缅甸还真不是属国,只是如今大唐比起前明远要强大地多,礼部也将前明地所有属国视为自己的属国,赵良极一时还忘了此事。 马维兴哼了一声:“即如此,贵使可以请回了,缅甸既然与我朝毫无关系,那等到以后有关系再来也不迟。” 平达力只和赵良极打过交道,并不认识马维兴,听到马维兴的话中隐含威胁,不由问道:“这位是……” 赵良极连忙介绍:“这是我朝巫山侯,兵部尚书马维兴大人。” 平达力眼睛一亮:“原来阁下就是兵部尚书,久仰,久仰,本使这次来到长安,还需要马大人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说完向马维兴连连作揖。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给平达力弄得一头雾水,刚才对着皇帝不肯下跪,此时对着朝中的一个大臣反而更加恭敬,莫非缅甸使者是故意要在大唐的朝上捣乱,搞什么离间之计不成,只是这个计策也太明目张胆了。 马维兴一甩袖子,让开了平达力地礼数:“你我素不相识,你的礼本官呈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平达力作完了揖,又转身朝李鸿基跪下,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后大声道:“小国使者平达力拜见大唐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莫明其妙,刚才平达力还倨傲无比,转眼又俯首认输,这演的又是哪一出,见到大唐君臣都是一脸惊诧的看着他,平达力心中得意无比,笑道:“各位一定奇怪,先前小使为何不肯行大礼,眼下又对皇上大礼参拜,原因无他,自此日起,我缅甸愿世代成为大唐地属国,岁岁朝贡,年年来朝,这是敝国国王的国书,请大唐皇帝过目。”说完,平达力从怀中将国书掏了出来,高举过头。 众人面面相觑,嗡得的一下议论开来,缅甸在这个时候选择成为大唐属国是何意?不过,多数人还是欣喜,毕竟别人自己过来要求成为属国,对于朝庭来讲,给足了面子,赵良极甚至丝毫不以刚才平达力的倨傲为意。 几名侍卫从平达力手中接过国书,检查了数遍,见没有问题才呈送给皇帝,李鸿基接过国书一看,上面写得甚得恭敬,甚至表示因为国王不能亲来朝见皇帝而惭愧万分,每天只得朝着大唐方向拜上数拜,祝大唐皇帝长命百岁,国运亨通。后面还附上了贡物清单,象牙,玉石,还有缅甸出产的各种物品,多达数十项。 李鸿基合上国书,淡淡的道:“贵国国王费心了,既然贵国愿意成为大唐的属国,大唐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你们的礼物朕也收下了,回去告诉贵国国王,朕身体很好,不必挂念,朕也祝他长命百岁,国祚永亨。” “多谢大唐皇帝陛下,陛下对敝国国王的祝愿,小使一定会转告国王。”平达力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贵国国王进贡地礼物既然如此贵重。朕身为天子自然也不能小气,来人,赏缅甸来使宝镜二面、琉璃杯十对、丝绸十匹、美酒二十坛、瓷器四十副、另外加上六艺经书一百册。” 这些东西自有礼部来准备。李淮庸连忙飞快的将皇帝要赏赐的东西记了下来。 这些物品运到缅甸价值固然不菲,也勉强抵得上进献地象牙、玉石等物的价值,但如果将运到长安来的象牙,玉石来换这些东西,数倍也可以换到。比起前明地赏赐地各种凌罗绸缎甚至真金白银来讲,价值无疑更低,连数十分之一也不到,若是就带这点东西回去,平达力无疑大为吃亏。 平达力一边谢恩,一边心中却不停诽谤。对方如此小气,哪有一个天子地气派。好在他进贡只是一个引子,只要另一件大事办成,吃点亏也无所谓。 赵可刚下跪时见平达力侃侃而谈。还有点惭愧,只是平达力说了几名大话马上前倨后躬,心中暗骂对方不可靠,纯把自己当成枪使,还好自己没上当,真要得罪了大唐皇帝,吃亏的还是自己。 见平达力告一段落,赵可连忙插嘴:“启禀皇帝陛下,小使有话要说。” “讲。” “皇帝陛下,前次天朝叛贼进入敝国攻城掠地,烧杀抢掠,还进逼敞国都城,幸得皇帝陛下答充派兵帮助进剿,才使我国转危为安,只是敞国国小力弱,而天朝大军所需军费庞大,小使请求陛下下令前线将士尽快进军将叛贼剿灭,否则敝国无力支付天朝大军所需的军费。” 李鸿基微微一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朕在后方又岂会知道何时可以进军,何时不可进军,朕已授予前方将士专断之权,此事贵方可直接与李副军团长交涉。” 赵可苦着脸,如果和李万成交涉有用,他也不会在长安待上大半年,只得道:“那陛下能否免去敝国每月十五万两的饷银,敝国财力已空,实无力支付这笔银钱,还望陛下能够垂怜。” 李鸿基脸一沉:“当兵吃粮,仍天经地义之事,我前线将士为了贵国流血流汗,贵国还吝墙一点钱粮,世上岂有如此荒唐之事。” 赵可大急,脱口道:“即如此,能否请皇上召回天朝大军?” 马维兴大喝道:“大胆,我天朝大军岂是尔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赵可将头磕得咚咚作响:“陛下息怒,各位大人息怒,非是敝国大胆,委实是敝国再也无力支付大军费用,所以不得已才请陛下召回,还请陛下垂谅。” 李鸿基倒是没有想到安南宁愿独自面对张献忠的压力,也不愿唐军再待下去,这也难怪,这支唐军在安南境内虽然对张献忠有威慑作用,但每月为此付出十几万两的军饷,代价实在是太大,如果再这样下去,安南郑氏政权不用张献忠攻打,自身就要被财政拖垮。 面对口口声声请求天朝垂谅地安南使者,大唐众臣都有点不知所措,李鸿基放缓了口气,道:“即如此,安南可否独力对抗贼军?” 赵可连忙道:“张贼只是火器犀利,这次小使前来正是想向天朝求救,如果天朝能够提供一批火器,敝国愿意掏钱购买,有了火器,敝国一定可以和张贼抗衡。” 赵可一说完,平达力也嚷道:“正是,大唐皇帝陛下,小使也是想求购天朝火器,前明残余势力逃入敝国境内,敝国有心替天朝清剿,只是他们手中的火器非是敝国能挡,还望天朝能够卖给敝国火器,替皇帝陛下将这帮余逆全部剿灭。” 平达力显得比赵可奸滑得多,口口声声咬死缅甸是替大唐清剿余逆,而不是为了自己使用,而安南反而是由天朝帮着郑氏抵挡贼军,两国之事类似,说法却完全变了一个样。 到此两人的来意才完全公开,竟然是为了要向大唐购买火器,缅甸和安南一样,无论地利,人和都要远大于对手,唯一顾忌的是对方手中地火器,有安南的前例在先,缅甸自然不会蠢得向大唐借兵。若能够购买到火器,不但可以将进入缅甸的前明势力消灭,自身的实力还能大大增长,自然划算。 而安南交给大唐的军费已达一百五十万两之多,如果用这笔钱来购买火器,相信早已将张献忠平了,缅甸使者一唆使,自然也就动了心。 李鸿基向马维兴使了一个眼色,马维兴已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火器肯定不能卖给对方,真卖给了他们,残明和张献忠这两枚棋子等于废了,只是对方已是属国,皇帝并不好开口拒绝。 马维兴哈哈一笑:“不知两位需要什么火器?” 平达力以为对方同意,顿时大喜:“敝国需要火枪、大炮,还有那种丢出去马上能炸响的掌中雷。” 赵可连忙在旁如鸡啄米般点头:“正是,正是,敝国也需要这些东西。” 马维兴正要拒绝,宋献策已在一边抢过道:“好说,好说,即然你们都是大唐的属国,如今有事求到朝庭,朝庭自然没有不允之理,这些东西完全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李鸿基听得莫明其妙,连忙咳了数声,宋献策却是充耳不闻,马维兴更是连扯了宋献策几下衣服,宋献策理也不理,自顾自得说了下去。 两人听到自己所求的东西轻易办到,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达力看着宋献模样丑陋,担心有假,疑惑的道:“这位是……” 赵良极在旁边补充:“这是我大唐门下省侍中宋献策宋大人。” 平达力自然知道大唐门下省侍中相当于前明的宰相之职,心中顿时大喜,向宋献策鞠了一躬:“多谢宋大人。”又向皇帝拜道:“多谢皇帝陛下。 李鸿基知道宋献策不是鲁莽之人,此举必有深意,强奈着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向两人道:“即如此,两位来使可以下去了。” 两人又向皇帝拜谢了一翻,还向殿中的众人作了一个揖,才欢天喜地的下去。 两人一走,马维就张开大嘴嚷道:“侍中大人,你太鲁莽了,火器事关我军机密,岂容许卖出去,万一日后这些属国拿着我国卖出去的火器攻打边境,这是责任你如何能负?” 宋献策微微一笑:“马大人,不用着急,本官自有道理。” 李鸿基沉着脸:“宋爱卿,你未得朕吩咐,私自答应外国使节火器之事,若不能讲出道理,朕非对你重重处罚不可。”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章 赐宴 宋献策不慌不忙的道,“万岁,火枪、火炮是否是我国独有?” 李鸿基愣了一下,还没有回答,宋献策已说了下去:“当然不是,据臣所知,北方的俄夷就使用火枪,而前明的火器部队更是聘请了西洋人来作教官,可见西洋人的火器比前明还要精良,即如此,又何必保密,朝庭从安南身上所得甚多,缅甸又在今天正式成为大唐的属国,若是拒绝,未免会让各个属国寒心。” 马维兴不悦的道:“侍中大人糊涂了,莫说前明,就是西洋人也没有哪国的火器能和我大唐相比,如果因为会让属国寒心,就不顾自身的安危,买出最精良的火器,这又作何道理?” 宋献策狡滑的一笑:“马大人,谁说我要买出最精良的武器,我答应了他们买出火枪,大炮,可没有说买什么样的火枪,大炮,你什么时候见过中原买过西方那些番人最好的货物。” 无论是丝绸还是瓷器、茶叶,最好的东西当然是作为贡品进贡给皇宫,次一级的物品才是给王公大臣,富商巨贾使用,只有第三等的东西才会出口,宋献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回过神来。 李鸿基想了想还是否决:“不行,如果为了几个小国单独生产出次品来,对工部的资源浪费太大,如今工部要全力支持安京铁路的建设,又要在西安开始铺设电网。若是各位还没有用上电灯地官员都愿意继续点着蜡烛过日,朕倒是可以答应。” 自从皇宫安装了电灯以来,各个大臣见到了电灯的好处。自然都想自家都能用上电灯,只是发电机好办,灯炮也好办。工部电线生产的速度却远远赶不上需求。电线地外面都要用上紫胶来作绝缘。而紫胶用途广泛,单是用在各种型号蒸汽机上的紫胶就占了产量的一大部份,只要小部分紫胶能用来生产电线。 虽然朝庭又下令扩大紫胶虫地养殖,但效果也不是马上就能显现出来,从皇宫中第一次安装电灯已过去了大半年,现在连长安朱雀街。朝庭高官云聚地地方,还只有一边地府第接进了电。 皇帝这么一说,那些家中还没有装上电灯的官员顿时急了,尤其是朱雀街上没有用上电灯的官员更是激动。每当入夜,眼看对面伸起一盏盏明亮的灯光,而自家却还在点着蜡烛,如何还忍得住用不上电灯的日子。 一个个嚷了起来:“万岁,臣以为不可答应卖出火器给安南,缅甸。” “是啊,这些国家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卖火器给他们纯粹是自找麻烦。” 听到众人一片反对地声音,宋献策毫不紧张,大声道:“启禀皇上,臣说卖给他们火器并不需要耗费工部的资源,也不需要工部花时间另做。” 众人一听,顿时都默不作声,李鸿基疑虑的道:“那爱卿从哪里弄来火器交给他们。” 宋献策得意洋洋的道:“臣自有方法,皇上,臣听说皇上亲自领军攻占京师时,京师三大营未作抵抗,摄于皇上天威,自动缴械投降,三大营仍是前明地火器主力部队,他们手中火器众多,不知现在这些火器可还存在。” 一名工部官员站了出来,道:“禀侍中大人,这些火器质量太差,威力又小,工部本有意将这些火器回炉重造,可是发现造出来的钢材品质还不如直接从铁矿中提炼,就停止了回炉,如今大部分还封存在工部的库房里。” 李鸿基顿是谪笑皆非,知道宋献策是打这批火器的主意,众臣也都明白过来,一个个都对宋献策佩服不已,果然不亏是侍中大人,就是精明。 宋献策转向众人,大声道:“如果本官提议将这批火器提出来卖给安南,缅甸两国,各位可还有什么意见?” 工部首先发言:“若大人能将这比火器全部卖掉才好,这批火器数量众多,占了工部大量仓库,大人要卖,至少帮工部清理了仓库,工部上下对大人绝对支持。” 其他人也一个个摇头:“侍中大人高见。” “本官没有意见!” “本官没有意见!” 唯有礼部的赵良极迟疑了一下:“侍中大人,如此不太好,天朝岂能将这批废品卖给属国,如果传了出去,岂不惹人耻笑。” 不等宋献策反驳,工部的官员首先站了出来:“赵大人此言差矣,这批火器可是京城三大营所有之物,如何能说是废品,大将军炮、突火枪、铁铣威力惊人,大唐肯将如此重要的火器卖他们,保证会让他们高兴的合不笼嘴。” 不等工部说完,户部的官员也站了出来:“是啊,是啊,这可是前明最精锐的火器营,鼓车、火箭车的威力就不用说了,还有子母铳、虎蹲炮、红夷炮、佛郎机炮……这些可都是精品。” 赵良极心里嘀咕,既然都是精品,那工部还用回炉制造干吗,还嫌回炉出来的钢材品质不好,不过,大家都同意卖,他孤掌难鸣,也不好再反对。 见如此,李鸿基马上拍板:“那好,朕就同意宋爱卿的提议,将封存的前明火器营所属火器全部提取出来,以供安南、缅甸两国购买,各位爱卿,你们谁愿意负责此事。” 众人一下子面面相觑,这明显是个坑,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发现,但自己心里上总过不了这个关,一时谁也不愿接口。 李淮庸站了出来:“万岁,臣愿意负责此事。” 李鸿基点头:“不错,李爱卿是礼部侍郎,由你出面正是合适,只是此次事关火器地买卖。还需要一位兵部的官员才好。” 皇帝说完,开始用眼光扫向兵部各位官员站立的位置,马维兴是兵部尚书。由他出面未免小题大作,扫到张超身上时,皇帝眼睛却是一亮。张超是前明神机营地统领。如今在大唐担任兵部侍郎。正是合适人选,开口道:“张爱卿,兵部就由你负责如何?” 张超连忙出列,伏下身来:“万岁放心,臣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当。” 皇帝点了点头:“朕相信你,下去。” 张超差点要呜咽出声,只是要朝堂上不好失态,只是哽咽的应了一声,“是。”退到了兵部行列中。 张超身为前明京城三大营最重要的神机营总兵官,位高权重,结果唐军兵临城下时。崇祯却对他们全无信任,几乎剥夺了他们地兵权,将他们置于太监之下,京师外城失陷后,张超反应最快,在全营崩溃前抢先进入内城报告情况,内城才不至于和外城一起失陷。 张超自以为报信有功,没想到崇祯将外城失陷地责任全推到他头上,若不是大学士魏藻德求情,张超早已被斩,他一怒之下,说通其余二大营统领,一起降了唐军,自以为能得到重用,哪知唐军对他们地战力一点也看不过,京师三大营全部被解散,张超因功只得了一个兵部侍郎之衔。 虽然他贵为兵部侍郎,但在唐军眼中,又有哪一个将领会把他一个降臣看在眼里,张超其实全无实权,他日思夜想,盼着能有所表现,让新皇对他重视,如今虽然是一个小差,却是皇帝亲自吩咐下来,张超才会如此激动。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李鸿基再问了一遍,众人都无言语,向李娃点了一下头,李娃顿时扯开嗓门大喊:“退朝。” 文武百官顿时轻松下来,开始退出大殿,赵良极刚迈到下面的广场上,几名侍卫已追了上来:“赵大人,等一等,皇上还有事向赵大人相询。” 今天的朝会可以说是比较久,现在中饭时间早已过去,众人都是饥肠露露,刚才在朝会上先是接见安南,缅甸两国使者,接着是议论向两国出售火器之事,众人有事在身,倒也不觉得饥俄,此时轻松下来,赵良极只感到腹中如雷鸣,只是皇帝相召,再饿也得去,赵良极只好收起向外迈开的脚步,随着侍卫向后宫中走去。 皇帝接见他的地点是在御书房,御书房位于太和殿旁边的憩园附近,赵良极从憩园走过时,憩园已非盛夏时荷花盛开地场景,荷塘中一片惨败的景象,憩园中间的亭中却仍有几名红衣女子在嘻闹。 赵良极不由摇了摇头,皇帝若是到御书房时多半会从这里经过,但自从去年纳了两名宫女为妃,再无别的举动,这几名女子如果是想引起皇帝地注意,恐怕注定是无功了。 赵良极打量了几眼,只觉得亭中一名女子极美,容貌还有几分熟悉的样子,衣着也最为华贵,却不象是皇帝嫔妃,心中有几分奇怪,这个女子他分明没有见过,何来熟悉之感。 只是她们到底是宫中之人,赵良极打量了几下也不敢多看,忙低下头赶路,心中暗中思量,皇帝将他单独留下来是何要事,想了几遍还是不得要领,只好放弃。 到了御书房外面,侍卫连忙通禀:“礼部尚书赵良极赵大人求见皇上。” 李鸿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进来。” 赵良极忙推开御书房的大门,见皇帝正在据案大嚼,旁边一名宫衣女子正在侍候,感情也是饿得很了,赵良极进来时,皇帝已吃完了一碗白米饭,那名宫衣女子连忙为皇帝添饭,动作优雅无比,更象是从小训练。 赵良极认出那名女子正是以前在宫中充当皇帝贴身婢女,后来被封为婕妤的朱氏,许多人纷纷传言,宫中的朱婕妤就是前明秦王的长女,不过谁也没有证实此事,皇帝也从没有承认。 赵良极看到朱婕妤的面容,才想起何以在憩园外面的那名女子会给他有面容相似的感觉了,原来那名红衣女子长得倒是有七分和眼前的朱婕妤相像,只是更年轻而已。 赵良极不敢怠慢,连忙跪了下去:“微臣拜见皇上和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鸿基停上了进食:“起来,爱卿想必也饿了,爱妃,你替赵爱卿准备一幅碗筷,就和朕一起用膳得了。” 朱婕妤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是,皇上。”重新拿出了一幅碗筷,并呈上了白米饭,端给赵良极。 赵良极大为惶恐,哪敢从朱婕妤手中接碗,连忙伏了下去:“微臣岂敢劳动娘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朱婕妤轻轻一笑,将碗放在桌上,退了下去,赵良极才敢起身,将屁股坐了个半座,道了一声:“谢皇上赏赐。” 桌子上有十来个菜,皇帝每一样都尝过几口便不多吃,赵良极从最靠近自己的位置夹了点菜放到碗里,便不敢再夹,只顾拨拉着白米饭,他饿得很了,虽然只是白米饭,在皇帝身边又战战兢兢,还是吃得香甜无比。 李鸿基以前在军中,没少和将士同吃过一锅饭,做了皇帝后,对于亲近的大臣也是时常留在宫中一起吃饭,若是马维兴、高立功等人和皇帝一起吃饭时,开始时没准还敢和皇帝争着盘中的美味,这也是皇帝吃饭最高兴之时。 只是随着皇帝威权越来越重,马维兴等人虽然亲近,也不敢如此放肆了,不过,到底还是能自己吃好,看到赵良极如此小心,李鸿基倒是起了作弄之心,笑道:“怎么,赵爱卿,莫非朕这里的菜式不合你的口味。” 赵良极听得心中一惊,口里咽着的白米饭差点要喷出来,连忙使劲用力咽了下去,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等到咳完,赵良极连忙请罪:“微臣有失仪态,请皇上治罪。” “好了,好了,吃饭就是吃饭,不要动不动就失仪,朕刚才的问话你还没答呢。” 赵良极一呆:“菜式很好,很好”, “即如此,那就多吃点菜,爱妃,你来替赵爱卿夹菜。” 赵良极哪敢再劳动皇妃来给他夹菜,没等朱婕妤行动,赵良极连忙将桌上的菜夹满了一碗:“不敢烦劳娘娘,臣自己来。” 皇帝不喜欢前朝皇帝吃饭时上百个菜式,口味上面却是极刁,皇宫中的菜式还是满合胃口,赵良极此时才真正吃出了味来。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一章 当街伤人 等君臣两人用饭完毕,数名宫女上前将桌上还剩余的饭菜尽数撤下,朱婕予为两人端上两杯香茗,也退出了御书房,皇帝方才从旁边抽出赵良极今天交上来的士子名单,道:“赵爱卿,你可知黄宗羲其人。” 赵良极才恍然大悟皇帝将他留下之意,今天的事太多,他几乎把自己刚交给皇帝殿试结果名单的事忘了,连忙起身道:“禀万岁,万岁说得可是曾参与锦衣卫寻刺陛下一案的黄宗羲。” 李鸿基听赵良极这么一说,就知道黄宗羲为什么会名列其末了,礼部既然还没有把黄宗羲从当年刺杀皇帝一案中抹去,恐怕黄宗羲考得最好也是无用,若不是黄宗羲的名字在会试中名列前茅,恐怕礼部会直接将黄宗羲的名字抹去也未可知。 李鸿基连忙笑道:“不是参与,只是涉及,此人并无谋害朕之意,朕曾闻此人有大才,才将之流放草原数年磨练一翻,如今他已效忠新朝,前事不必再过计较。” 赵良极对皇帝的话不以为然,黄宗羲涉及到刺君,不处于极刑,已是新朝对他的宽大,又岂能不计较,只是此话由皇帝亲口说出来,赵良极也不好反驳,只得道:“皇上宽宏,实仍是黄宗羲的福份,他若有心,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皇上的大恩。” 李鸿基点了点头:“此子甚有才华,这次考试为何名列其末?” 赵良极虽然是礼部主官。皇帝之下他就是这次主事之人,二百多份士子地卷子若要让他一一记住并无可能,只是黄宗羲情况特殊。他恰好仔细看过黄宗羲的卷子,见皇帝问起,连忙道:“回万岁。此子才华是有的。只是语气太过狂妄。不守本份,策试一道上臣给他判了个零分。” 李鸿基不由苦笑,这个赵良极竟如此讨厌黄宗羲,前面各项都有标准答案,批阅试卷只能实事求是,考官能作主地就是策试。故作讶然的道:“黄宗羲到底写了什么?赵爱卿要作零分处理。” 赵良极刚要回答,猛然想起黄宗羲的想法和皇帝其实是不谋而合,如实回答恐怕还会受到皇上赞赏,他又实在讨厌此人。绝不愿皇帝对此种人重视,只得吞吞吐吐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此子……此子只是一个士子,却对朝政指手划脚,臣嫌他不守本份,才给他判了个零分,也只是作警告之谊,可能也太过了,如果皇上觉得不妥,臣再作改过。” 赵良极虽然有些迂,做事倒是勤勤恳恳,也还能识大体,整个礼部在他带领下奋发向上,无论是对内对外,确实做了不少事,李鸿基也不想赵良极下不了台,顺手推舟道:“即如此,这份名单朕就暂时退给你,殿试关系到这些士子前途,也关系到朝庭未来官员地素质,当谨慎从事,万不可大意,你在下次朝会之前再交给朕。 “是。”赵良极将名单接过,心中翻腾地厉害,皇帝竟然会为了黄宗羲一人而将名单退给他,虽然并无半点喝斥,赵良极还是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不由对黄宗羲暗恨。 李鸿基并没有料到赵良极还有如此想法,又随意询问了一下礼部的事务,就让赵良极告退。 赵良极刚回到府上,其门房赵二过来报告:“大人,那个安南使者又来了,此外还多了一个人。” 赵良极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他从皇宫回来,正为黄宗羲的事情冒了一肚子的火,马上挥手道:“告诉他们,老爷累了,不见。” 赵二得到自家老爷的指示,来到门口,对着平达力和赵可两人嚷到:“我家老爷没空,你们下次来。” “咣”地给了两人一个闭门羹,平达力和赵可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得到可以购买火器的许可,心中自是高兴万分,只是并不知道要和谁来接洽,自然是先找接待他们的大唐礼部长官,只是先在宫外等了半天,眼见其他朝臣都已出来,唯独赵良极没见人影,两人连忙向侍卫询问,才得知赵良极被皇帝留下。 两人还以为大唐皇帝留下赵良极是特意交待向两国出售火器一事,生怕错过机会,只得在宫门外傻等了一个多时辰,又累又饿也只能叫护卫到外面买了点包子充饥。 只是赵良极出来时急匆匆上轿就走,两人根本来不及打招乎,眼见赵良极向家中返回,两人带着护卫只得紧赶慢赶来到赵府,没想到赵良极见也不见他们。 赵可吃的闭门羹比较多,已有经验,沮丧地道:“看来今天是见不着赵大人了。” 平达力大为恼怒,他在国中仍是王子,一向横行惯了,此番到了大唐,也是步步顺利,在大唐朝庭上也是挥洒自如,赵良极对他理也不理,不由忿恨,又知道拿对方无可奈何,心中郁闷万分。 他的护卫首领蒙马看到平达力气得不轻,问道:“王子殿下,要不属下再去叫一下门?” 见平力达没有反对,蒙马又“咚,咚”再敲起赵府的大门来,赵二打开一看,又是赵可等人,顿时不耐,大大咧咧的道:“已经告诉你们了,我家老爷没空,敲什么敲,敲坏了我家大门你赔得起吗。”说完又要关门。 平达力等人被一个门房如此训斥,差点心都要气得炸出来,无奈只得赔着笑脸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外国使者,求见赵大人实在是要事,烦请大哥再通传一下。”说完,向赵二手上塞上了几块银圆。 赵二拈了拈手上的银圆几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唔,看你如此急,那我就再通传一下。你等着。” “砰。”地一声,大门又重新关上。 平达力和赵可一行人心中又涌起了几分希望,只得在门外候着。哪知那赵二得到银子却根本没有向赵良极再通报,赵二在府上多年,早已成了人精。自然从赵良极脸上看出自家老爷今天心情不好。赵良极已明确表示不见。他当然不会再讨没趣,只得到了对方银子,不好马上回绝,进了院中逛了一圈,正想向平达力一行人回复,却被赵府的其他家丁拉住下棋。顿时将平达力一行人丢到了脑后。 一行人在赵府外左等右等也不见开门,平达力又叫蒙马拍了几次门,更无一人回应,这一行人在朱雀大街上发了一会儿呆。赵可提议道:“不如去见一下今天答应我们的宋大人。” 平达力只得点头,望着赵府紧闭地大门喃喃自语的咒骂了一通才和赵可一起转身离去,赵可在这条大街上没有少跑,每家的门第都清得很,带着平达力等人径直朝宋献策地府第走去。 只是正当一行人向宋献策府上走去时,身后却传来了一辆马车行进地声音,马车行进极快,见一行人行进在道路中间,车夫连忙吆喝:“前面让一让,让一让。” 平达力回头一看,那是一辆运送米面地马车,车上也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车夫,他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如何肯向这样一辆马车让道,依然大摇大摆的走在最中间,他的护卫见自家主子不肯相让,也故意站在中间不动。 能在朱雀街行走的人非富即贵,那名车夫见前面全无相让之意,只得吆喝着马车停下,跟在后面缓慢行走。 朱雀街足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排行进,若是平达力等人稍让一下,足可以容车夫赶着马车通过,平达力一行人却故意不相让,将道路大部分占住,如果是在国内,漫说是一个送米面的车夫,就是一般王公大臣地官轿见到了平达力也得相让,平达力当然不愿意一个车夫走在自己的前头。 那名车夫起先还以为是朝庭的哪位高官,只得自认倒霉,跟在后面缓步行走,只是看着他们的穿着却越看越不象,反而象是异邦地来使,大唐建国以来,长安除了各个属国的商贾,贡使,从西洋过来的传教士,商人也不少见。 车夫见多识广,从没有见到过哪个异邦使者敢如此嚣张,不由喝道:“前面是哪个番邦,懂不懂走路走一边的规矩。” 平达力听到车夫喝斥,回头望了车夫一眼,一股无名火顿时涌起:“大胆,掌嘴!” 蒙马听到主子吩附,一把拉住车夫的马头,车夫还没有反应过来,啪啪的被连扇几个耳光,蒙马王子身边的护卫首领,身手当然了得,车夫顿时满嘴冒血,牙齿也掉出了几个。 赵可看得暗暗惊心,连忙道:“平王子,在这里惹事,不太好,快叫你手下停手。” 平达力看到车夫满嘴是血的样子,从赵府所受的气顿时出了一大半,叫蒙马丢下几个银币在地上,让一个懂汉语的护卫道:“拿去治伤,下次睁大狗眼看清楚一点,这可是缅甸国的王子,岂容你这等人呼喝。” 车夫听到对方果然是异邦人士,看了看达达力一行人,眼中射过一丝怨恨之色,将平达力等人丢在地上的银币拾起,架车就向后转去。 平达力等人看着车夫捡起了几枚银币,哈哈大笑起来,又用缅语嘲笑了一通。 赵可看到车夫的神色,隐约有点不安,只是看着平达力毫不在意的样子却不知如何劝说,缅甸、安南两国虽然同处东南半岛,但中间有老挝,遏罗等国相隔,两国的国士从未接壤,倒也没有什么矛盾。 只是两国也谈不上什么交好,平达力又是缅甸的王子,赵可只是国王的臣子,身份等于低了一层,更是不好劝说,再说事情已经发生,再劝也是枉然,只得暗暗吩咐自己的护卫,等下若有了麻烦还是要和平达力等人分开为好。 平达力一行人这次见宋献策倒是很顺利,宋献策不但接待了他们,还指点他们购买火器之事大唐皇帝已交由兵部侍郎张超和礼部侍郎李淮庸负责,两人心中都是高兴万分,总算得到了一个准信。 只是赵可虽然想到会有麻烦,却没有想到麻烦会有这么快,他们刚出宋献策府中没多久,就被一队衙役拦住,刚才的那个车夫正在中间,指着平达力和蒙马等人呜咽道:“大人,就是他们,他们走路时将整个路面占领,扰乱交通,小人只是提醒他们一句,就被他们打成这样,还丢下几个银币,用言语百般污辱我大唐子民,请大人为我作主。” 那队衙役冷然的看着平达力一行,其中一人喝道:“有无此事?” 平达力的一名护卫连忙来到衙役跟前,其中一人塞了一包银币到衙役手中:“大人,我们仍是缅甸的使团,中间那位是王子,这个刁民侮辱我们家王子,只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再说已给他医药费了,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那名衙役掂了掂手上的银币,脸色一变:“这么说,你是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了。” 护卫陪笑道:“不错,只是我们王子可是刚拜见过大唐皇帝,又从侍中府上出来,还有大事要办,时间紧急,还望官爷行个方便。” 那名护卫专门替平达力收拾一些烂摊子,自然经验丰富,看出衙役的脸色不对,还以为对方是嫌银子给得太少,暗骂对方贪心不足,只好将对方的皇帝和高官一起抬起来,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好啊,违反交通,当街伤人,事后又贿赂衙役,你们承认了就好,带走!”那名衙役一说完,其他衙役就抖着铁索来拿人。 饶是那名护卫见到识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一时不查,已被衙役用铁镣锁住,平达力的其他护卫大惊,咣的一声,拨出了随身的配刀,就要反抗。 衙役高喝道:“大胆,你们敢拒捕,格杀务论。 平达力的护卫顿时不知所措,他们虽然看不起这些官差,可这里毕竟是大唐的京城,若是杀了官差,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只得一起向平达力看去。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二章 判决 平达力的脸上就象开了个染坊,青、红、紫、白一下呈现,他心中怒急,自己身为一国王子被大唐几个衙役如此羞辱,士可忍孰不可忍:“全体护卫听令,拨刀。” 蒙马等人顿时将平达力团团转住中间,刀口一致对外,赵可大惊,连忙与平达力的护卫拉开距离,嘶声竭力的大喊:“平王子,万不可冲动。” 来的衙役只有五人,手中也只有铁尺,铁镣等物,平达力的护卫多达十余人,又都是拿着明亮的大刀,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不过衙役却并没有慌乱,为首之人喝道:“对面之人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王子,来使,现在你已触犯了我大唐的法律,伤人并不是大事,若是跟我们回衙门接受处理,自然没事,若是拒捕,说不定不但自己要把命丢在异国,你们自己的国家也会受到连累。” 平达力手还在颤抖,却是冷静下来,想起马上就要向大唐购买火器之事,万不可横生技节,忍气吞气的回道:“我可以回去接受你们的处理,但你们不可辱人太堪,将我护卫身上的铁镣取下,也不可再加堵在我们身上。” 赵可松了一口气,连忙劝道:“这位官爷,行个方便,双方各让一步如行,我朋友愿意随你们去了,这铁镣就免了。” 为首的衙役也不是鲁莽之人,对方护卫众多,真要闹出什么大事吃亏地还是自己。挥了挥手,被铁镣锁住的那名护卫顿时松开。 平达力脸色铁青,示意蒙马等人将配刀全部收起。衙役见平达力等人放弃了抵抗,押着一行人就朝长安府而去,赵可等人连忙示意和平达力不是一起。衙役问过了那名车夫。动手的只是平达力手下地护卫头领。才放过赵可等人。 看着平达力一行人被衙役押走,赵可的护卫连忙询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赵可轻松一笑:“什么怎么办,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该去拜见大唐的两位侍郎大人,早点谈好火器买卖才是正理。” 虽然他们一直和平达力同行。但平达力为人趾高气扬,两人分属两国,平达力对赵可却象是下属一样呼喝去,赵可早已对平达力不满。若不是要借助平达力地力量,赵可早与和平达力翻脸,如今既有望从大唐购买到火器,平达力对赵可已无用,他有事在身,安南还可以先挑选火器,说不定还有更多优惠,赵可心中甚至隐有几分窃喜。 长安地番邦人士没有一万也有数千,每月都免不了有打架闹事,作奸犯科之事发生,长安府伊吴存义已处理地驾轻就熟,在大唐境内就得守大唐的规矩,打架闹事,甚至横行不法的外番抓住了该罚就罚,该打就打,甚至严重了杀了也不用有顾忌,否则这些外番不懂礼议,又不严惩,还不翻了天。 大唐刑部如今很少杀人了,若是杀人,多是番邦之人在大唐境内犯了死罪,这倒不是对番邦完全歧视,主要是国人犯了死罪,皇帝仁慈,多半是发配到大草原或者其他荒无人烟之处开垦,只是番邦之人犯了死罪,如果流放恐怕不太合适,只好一斩了之。 对于外番之人定罪,朝庭不是没有争论,前明时虽然对外番之人在大明境内居住,做生意都有限制,对他们犯罪却是很宽容,就是杀人也只是驱逐了事,让其回去受他们自己官府管教。美曰其名外番不懂礼议,需要教化。 皇帝对这种说法斥之为荒寥,外邦哪有连杀人偿命都不懂之事,若是连杀人也可白白放其归去,百姓对朝庭会怎么看,因此当第一件涉及到外邦在大唐境内杀人之事呈到皇帝案上时,皇帝并没有多说,只是批了一个大大的斩字。 虽然前面有许多先例,但接到这件案件时,长安府尹吴存义还是觉得棘手,吴存义是前明降官,原先担任长安县令,如今西安改成长安,长安县撤消,在之前吴存义在长安县令上颇有建树,已转为西安府尹。 打架斗殴只是小事,那名车夫虽然受了伤,连牙齿也掉了数枚,但总算没有死人,若是一帮的番人犯事,勒令对方赔偿车夫医药费,并杖十下就算了事。 只是这次牵涉到打架之人不但是使节,还是一国王子就不能等闲视之,以前番邦犯事之人虽然不泛有使者,但多是随从之人,如果犯了法,被打被杀,对方摄于大唐国威,也只能含笑对待。但如果真对一国王子处罚,引起两国交战,或其他变化,吴存义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如果不处罚,更是不可以,如今大唐兵锋所指,四周全无敌手,大唐百姓的自尊心暴涨,如果车夫不服,到处宣扬他庇护番邦欺压自己地子民,吴存义这个官就当到头了。 吴存义急忙找来自己的师爷商议,师爷看完这个案卷,不慌不忙的道:“大人,此事易矣,虽然打人是那缅甸王子下令,但他到底没有亲自动手,大人只需令缅人对车夫认错赔偿,将打人的护卫杖十下即可。” 此举即安抚了车夫,又使对方不至于下不了台,吴存义想到了半天,道:“只好如此了。” 第二天,长安府尹对缅甸王子打人一案就判决了下来,勒令缅甸王子向车夫赔偿医药费,整容费,伤残费等共计五百三十一银圆,并当堂对打人地护卫蒙马刑杖十下。 长安府打人板子之事常有,此事牵涉到一个缅甸的王子,百姓也没有几个人认为有什么大不了,不过,行刑时观看的人还是很多,看完了大伙儿也就自然散去,回去只是又多一个谈资罢了。 只是此事对于平达力却是一个奇耻大辱,他身为一国王子,只是令护卫教训了一个没有眼色的车夫罢了,不但在牢中待了一晚,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护卫在大堂上被打,供大唐的普通百姓指指点点嘲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回到驿站第二天就病倒了。 今天少了一点,明天再补上。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三章 聪明误 有皇帝的交待,李淮庸和张趁两人对赵可的拜访都很客气,答应过几天就带他们一起检验火器,商议购买事谊。 令赵可失望的是验看火器的那天平达力也一起到场,只是平达力脸色苍白,虚汗连连,他的护卫首领蒙马走路更是一瘸一拐,赵可只得硬着头皮打召呼:“平王子好!” “哼。”平达力直接从赵可身边走过,理也不理赵可,赵可的笑容只能僵在脸上。 虽然说平达力一直没有把赵可当成朋友,但那天被衙役带走时,平达力对赵可竭力辨清自己的举动还是暗恨在心。 李淮庸和张超两人看到平达力和赵可两人好象矛盾不小,不由惊异的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前番在大唐朝堂上明明一幅共同进退的样子,怎么会转眼之间就闹翻,对于长安府前几日审理的小案子,李淮庸和张超两人自然不会注意。 李、张两人带着平达力他们来的地方是长安城南边的效外,要让两国接受前明遗留下来的那些火器,并让他们甘愿掏高价来购买,自然要让他们看清一下火器的威力,不免要选一个人烟稀少,适合武器试验的地方。 张超等人不愿理会平达力和赵可之间有什么恩怨,到了地头,军士早有准备,开始当着两国使节演练起火器来,鸟铳、三眼枪、大小佛朗机、各种火炮、齐射了一遍,整个校场顿时炮声隆隆。飞沙走石,烟火四起。 前明地火器比起唐军所用火器威力虽小,但动静却丝毫不小。赵可父亲虽然是安南的名将,赵可本人却从没有上过战场,那懂得那么多道道。见到唐军演练的火器威力。心中喜悦。每一样都爱不释手。 火器刚一演完,赵可就迫不及待地向张超询问道:“张大人,天朝真得可以将这些东西向敝国出售么。” 见赵可上钩,张超故意沉吟了一下才道:“当然,只是这些火器造价高昂,本官担心贵国是否能够承受。” 赵可瞥了一眼平达力。见他没有争抢的意思,心中暗暗奇怪,他很想一口气将这些火器全部买回去,却深知本国并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只得咬牙道:“大人何妨报一下价格,小使自会斟酌。” 张超看了平达力一眼,见他毫不动容,心中有几分不安,价格还是不敢开地太过离谱,道:“鸟铣价值一百两银子,三眼枪需二百两银子一支,而佛朗机根据子铳地多少分别售银五百到八百两银子一门,至于火炮则需三千两银子以上。” 赵可飞快地盘算这些火器的价格,以每月交给唐军十五万两银子军费计算,单一个月的军费就可以购买鸟锐一千五百支,而火炮也能购买到数十门,赵可相信,只有舍得花上三十万两银子足可以装备抗衡张献忠的火器部队,对他来讲,这个价格不是太贵而是太便宜。 赵可也不管平达力如何考虑,痛快的道:“张大人,敝国打算购买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火器,至于具体地数量,我还需详细考虑,明天再给大人答复如何。” 张超心中暗喜,这些东西前明列装时也花不了这个一半的价格,如今更是连废铁都不如,整个神机营的装备能卖数千两银子已是偷笑了,如今仅安南一国就花银三十万两,连忙道:“好说,好说,不过赵大人还是需要抓紧才是,大唐的火器可不是随时都能买到。” “明白,明白。”赵可见识了大唐地火器,心满意足的带着护卫离去。 张超见平达力一真没有开口,火器试射时也不发言,搞不懂他什么意思,见赵可离去,只好问道:“平王子,安南要订购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火器,不知平王子又要多少?” 平达力轻蔑的一笑:“这些垃圾货色也值银子吗?” 缅甸在一百多年前就有葡萄牙人登陆,东吁王朝的建立还有葡萄牙人的佣兵参与,二十多年前缅甸和葡萄牙人大战一场,将被葡萄牙人武装割据的沙廉夺了回来,可以说缅甸人对火器的认识并不在前明之下。 若不是缅甸与葡萄牙人交恶,无法从西洋人手中补充到火器,平达力根本不用来到长安,这些火器自然打动不了平达力。 张超听得面色一变,这些火器相对于唐军现在的火器当然只有垃圾可以形容,但张超自付对付那些番邦却是绰绰有余,这也是张超敢在赵可面前报上高价的原因,尽管张超加入唐军后,也不得不承认前明用的火器确实垃圾,但却容不得一个番邦也敢如此侮辱,脸色不由一沉:“平王子,你太过无礼,既然你认为是垃圾,那不谈也罢,回去。” 张超一走,随同来的李淮庸和军士也开始收拾还没有使用完的火器返回,李淮庸对于火器的性能并不懂多少,刚才的一番演练差点连他也被唬住,对于口出狂言的平达力完全没有好感。 看着张超挥袖而去,平达力也知道自己说得太过火,依照唐军今天展示的火器,其实也不比以前葡萄牙人卖给缅甸人的差,价格和葡萄牙人比起来也不贵,只是平达力不比赵可,他亲自领军和桂王的人马交战过,自然知道残明的火器威力远不是眼前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火器能抵挡。 只是若不从大唐这里得到火器,缅甸也没有机会从别处得到,平达力连忙叫道:“张大人且慢,你就不想知道小王为何会说这些火器垃圾的原由么。” 张超挥袖而去也只是作一个姿态,见平达力叫做自己,也停了下来,背对着平达力等人道:“讲。” 平达力地病并没有全好。在外面半日,被风一吹,加上刚才说话过激。激烈咳嗽了一阵才喘过气来:“张大人,我说这些火器垃圾,自然是见过更好的火器。难道张大人能说。比起大唐军队现在使用的火器。这些东西不算垃圾么。” 张超不由一窒,没有想到平达力对大唐军队使用地火器也了解,不过却只能断然否认:“决无此事,这些火器正是我大唐军队现在的装备,如果贵国不愿意购买。那么我只能表示遗憾。” 平达力其实也只是推论。按理残明军队手中有如此厉害地火器,那么大唐手中地火器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才能将大明灭亡,他哪知道残明手中地火器就是唐军故意送地。看到张超脸上的动作,平达力越发相信自己的推论。 他当然不愿意花大价钱购买这些明显是次品地火器回去,但对方咬定这些火器就是军中所之物。平达力却不知如何揭穿,还要防止对方不会恼羞成恼,不由大感头疼,一名护卫见到自家主子脸上一片为难之色。用缅语在平达力面前轻轻地说了几句。 平达力神声一松,抱拳道:“张大人,敝国需要地火器仍是燧发枪和掌中雷,至于大炮,射程至少也要达十里,张大人莫要再说贵国无此物。” 张超见平达力说出了燧发枪,知道此番布置瞒不过此人,大感头疼,若是他到赵可面前一吹,恐怕先前谈成地三十万两银子买卖也要黄,张超却不知,平达力睚眦必报,乐得看安南损失一笔金银,绝不会告密,不然也不需等赵可走了之后才讨价还价。 张超和李淮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为难,平达力所要的火器朝庭绝不会答应卖给缅甸,只是如果不满足平达力,他如果对其他属国挑明,大唐的名声不免受到影响,前明遗留下来地火器多半也要作废铁处理。 “平王子,此事我等还要汇报朝庭,平王子不如暂等数日如何?”李淮庸只好使了一个缓兵之计。 平达力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得点头答应,回到驿站,平达力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狠狠的道:“唐人可恶,以为我等不识货,拿这些次品敷衍!” 蒙马却是担心:“殿下,如果唐人坚持不肯出售我们要地火器,只卖这些次品如何是好?” 平达力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还是颓然的道:“买!” 几名护卫“啊”的出声:“殿下,我们明知是次品为何还要买?” 平达力扫了眼前的这些心腹一眼,无奈地道:“这些火器虽然是次品,但威力也不可小觑,如果不买,我们受的损失只会更惨重,眼下只有忍了这口气,等到我国强大起来再算这笔帐不迟。 众人都默然,以大唐的强大,如果真如此,这个亏恐怕只能吃定了,平达力心中却涌起熊熊斗志,他日我为王时,今天在大唐所受的欺辱必然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李鸿基坐在御书房,静静的听完李淮庸和张超两人的汇报,心中不由对这个平达力评价,这是一个骄傲又有忍耐力的人,又是一国王子,这样的人无疑具备干大事的潜质,不过,如果皇帝知道平达力会在街上命令自己的护卫统领对一个车夫动手,不知还会不这样评价。 “爱卿明天可以对那个缅甸王子答复,大唐出售的火器只有这些,如果不要,缅甸可以不买。”李鸿基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技术领先的效果就是爽,你明知道我有更先进的东西,可是就是不卖给你又能如何。 张超迟疑的道:“万岁,那价格是否要下降一点?” “不,在安南的基础上加价二成。” 张超吞了一口唾液,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见李淮庸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艰难的道:“臣……臣。” “爱卿没有听错,加价两成,这是对属国不相信天朝的惩罚。”皇帝说得理所当然。 李淮庸想了想,已明白了皇帝还另有用意,如果对缅甸突然加价,无论缅甸接不接受,至少和安南的那笔买卖是做成了,缅甸人再说什么,安南人只会认为是缅甸人妒忌安南的待遇,而不会多想其他,反正这些东西大唐本然就当成废品,能卖一笔是一笔,卖不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而安南,缅甸这些属国不同,他们的火器远落后于前明,前明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还有重要作用,大唐卖什么他们也只能接受,而有了缅甸人的这次教训,恐怕以后谁也不敢和大唐随便讨价还价。 这次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是平达力了:“张大人,你不要开玩笑了。” 加价两成,平达力想的即使得不到大唐先进的火器,迫不得已买那些次品,至少也要比安南便宜数成才行,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张超面无表情:“平王子,本官谈的是国事,如何会与你开玩笑?” 平达力望了望自己的护卫一眼,所有人脸上都显出愤怒之色,他长吸了一口气,示意自己冷静:“张大人,能告诉小王加价的原因么?” 张超看着脸色气得通红的平达力,一点也不在意:“没什么原因,缅甸身为属国,却无端对宗主国加以怀疑,作为惩罚,此次缅甸购买的火器一律加价两成,这是陛下金口玉言。” 尽管平达力一再压制自己的怒气,还是有忍不住要把桌上的东西全砸到张超脸上的冲动,太欺负人了,自己昨天还嘲笑赵可笨,没想到笨的是自己。 张超却不管对方是否怒火万丈,催促道:“平王子,大唐对外出售火器的数量有限,如果不想买,早点知会本官一声,本官另寻买主。” “买。”平达力好象从牙根里崩出来了一个字。 张超点了点头:“那好,你明日可以差人送来清单,本官会在府上等候。”说完,张超带人离开了缅甸使团的住处,向安南人住的地方走去。 张超一走,平达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将看得见的东西全部向地方砸去,张超听到身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不由泛起对平达力的一丝同情,不过,转眼又抛到了脑后。办好自己的差事才是要紧。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四章 新舰试水 缅甸和安南两国向大唐各自购买了数十万两银子的火器,对大唐来讲,无疑是一笔意外之财,而对于缅甸、安南两国也不是全无用处,有了这些火器,对上张献忠和残明的军队至少不会一筹莫展,双方有攻有守。 张献忠和桂王的军队毕竟是客地作战,很难得到当地人的支持,初期靠着精良的火器占了上风,只是却没有后备力量,死一人少一人,火器损失也无法得到补充,到后来越来越难支撑,失败只是早晚之事。 其他属国看到了缅甸、安南两国所购火器的威力,渐渐也向天朝提出购买火器的要求,朝庭一一准许,前明遗留下来的火器供不应求后,唐军工部并不想断绝这条财源,从贩卖火器的利润中挤出一部份银子,重新召集前明的工匠,将原先的火器工厂重建,专门生产前明时的火器出口。 从此在去南洋各国的商船上,大唐的货物除了茶叶,丝绸,瓷器等传统商品外,又多了一项火器买卖。 此时正是西方大举在南洋各国殖民的开始,西班牙、葡萄牙,英国分别在吕宋、满喇加、印度建立了殖民点,荷兰将是已台湾占据了十多年,大唐对南洋各国出售的火器引起了他们的麻烦,前明的火器质量虽然不怎么好,比起冷兵器来讲还是有优势,南洋各国的实力等于提升了一截。 这些国家地公使汇聚长安。千方百计想让大唐停止对外出售火器,尝到甜头的大唐上下却是理也不理会,现在大唐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内部建设上。但谁也不敢忽略大唐数十万军队,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南洋各国虽然是近在咫尺,而且汉化已深。只是人口众多。建国又久。中原强大时也算老实,皇帝并无野心吞并,当然,凭现在大唐强大地实力,如果想吞拼一国或者几国,或许可以办得到。但后果却不一定能够承受。 大明最强大时只统治了安南二十年,二十年后还是不得不从安南撤军,即如此,那还不如让各国继续当属国。为大唐提供各种原材料和以后的商品倾销地。 比起南洋各国来,如果有精力的话,放在现在还没有开发多少地美洲、澳洲等地,收获远比吞并南洋各国实惠得多,阻力也小。 但皇帝对这些地方地土地没有野心,并不等于可以容忍别人对他们打主意,何况对方是自己地属国,如果被人欺负,多少会让自己没有面子,但要自己派兵无疑是出力不讨好,让对方花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新唐四年三月,正是春意隆隆之时,在大同,朔州的长城关口,一队队的民众举家向北迁移,今年山西,陕西老天不长眼,又是大旱,许多州府整整三个月,连一滴雨也没有下,眼看今年的春耕肯定担搁了。 幸好去年的收成还可以,眼下还可以混个温饱,只是再过数月没有收成又该如何是好。许多人死守着家里几亩旱地不放,现在朝庭可不比以前,不会让百姓饿死,到时等着吃救济粮就是。 更多的人却不甘心如此,听说以前移到草原上地老乡都发达了,家家数十亩地,顿顿吃米饭,白面馒头,餐餐还有肉吃。 凭什么别人过得如此好,我们就要守在家里等救济粮,这点旱地不要了,趁着年轻,不如到大草原趟荡一番,实在不成再返回来,反正来回的吃食都由官府包了,只是多磨一下双腿而已。 还有一部份人则是抱着黄金梦去的,去年传来响尾蛇团发现黄金河的消息已得到了证实,田家和响尾蛇团将发现地黄金各自捐了一半给朝庭,为了奖励他们的贡献,朝庭给田家封了一个子爵的爵位,而响尾蛇团的两个正副团长也被封为男爵,这条黄金河由响尾蛇团开采十年的政策不变。 其他开拓团对响尾蛇团是又羡又妒,有着数不清的黄金,又被朝庭封为男爵,人生至此,又复何求,就是何报以前在军中的同僚在对他的通信中也充满了羡慕之意,这股黄金热不但刺激其他开拓团一直向北,再向北。也引得更多的人加入到淘金的大潮中。 因此一开春,前往草原上的民众骆驿不绝,陕西、山西等地边界的地方官府都忙得团团转,皇帝下令务必要使自愿前往北方开垦的民众不饿饭,不挨冻,沿途各个城池都要作出接收移民的准备。 为了确保这么多民众迁移的安全,皇帝对漠北军团长下令,出动一个军的部队对迁移的民众提供帮助,协助地方官府安置好移民。 如今整个草原上还是地广人稀,漠南,漠中,漠北纵模数百万平方公里的草原上,总人口不超过二百万,平均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不到05个人。 通过这些年朝庭一直不停移民的努力,草原上生活的汉人已占了六成,但迁过去的汉人只能依城而居,沿途迁移的民众行进在草原上,依然是数十里荒无人烟。有了军队的护卫,才让他们安心下来。 草原上忙忙碌碌,其他地方也是一片繁忙,福建省最繁华的港口城市泉州,这里最大的造船厂内正在举行一艘新舰下水仪式。 今天的这艘船对于东海舰队有划时代的意议,这艘船的排水量达到了一千二百吨,装有重炮七十二门,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东海舰队称得上战列舰的有十五艘,其中有五艘排水量也达到了一千吨,最重要的是今天下水的是唐军第一艘不用帆而用蒸汽机推动的铁甲船。 现在唐军纯木板的战舰已经没有了,东海舰队成立以来。花了近二年地时间,将以前的战舰都改造了一遍,大部分加上了钢板。真正成了一支钢铁舰队,也这是为什么现在才只有一艘新舰下水的原因。 一艘巨大地舰只已停好在舰泊上,这只巨大的战舰外面全部由金属包裹着。甲板上闪着明亮的金属光泽。船体涂上地是尉蓝色地油彩。上面几个闪亮地大字“郑和号。” 这几个大字显示出唐军海军的决心,二百多年前郑和率领的那只庞大舰队的身影还停留在许多人心中,停留在这支舰队经过的异国他乡,唐军如今要做的就是重新恢复郑和时海军地荣光。 郑和号重量虽然和赦摇旗的旗舰差不多,事实上船身却要小一些,排水量只有一千二百吨。他自身的重量却有近八百吨,采用的是双层甲板,所有地火炮都装在下甲板,并在船体两侧开出炮门。此时炮门都用带绞链的炮门盖关闭,看不到郑和号的炮口。 大船的四周系满了缆绳,将近千吨重的大船牢牢的固定在船台上,上层甲板上站了两排整齐的水兵,仿佛塑像一般一动不动。由于没有帆,不用大量的人力来升帆,收帆,随着调整帆的角度来靠风力行驶,战舰上的人员除了十几个操作手,全都是战斗人员。 东海舰队总督赦摇旗亲自指挥此次下水仪式,唐军东海舰队的高官都已站在观礼台上,赦摇旗一直掏出手中的怀表,听着表针滴滴走动的声音,见指针快到预定位置,吸了一口气,喝道:“准备下水。” 船上的数十名水军全身紧绷,将手放在缆绳上,开始准备解开缆绳。 “预备,三、二、一,放!” “砰、砰、砰”甲板上的水兵开始鸣枪,水军赶紧将自己负责的缆绳解开,船台上面的滑轮开始飞快的打着转,失去了缆绳的束缚,大船开始缓慢的划入水中,水流向两边涌去,船员只觉得一阵摇晃,巨大的船体已经入水。 “嘟。”的一声汽笛大响,船上两支高大的烟仓开始冒出一阵阵黑烟,接着是吭哧,吭哧的蒸汽机启动的声音,随着机器启动,船体就象轻盈的鱼儿一样动了起来,接着速度越来越快。 “成功了。”站在观礼台上的数千名水师官兵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李劬站在郑和号的驾驶室内,扭头向身后渐行渐远的观礼台看去,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之情,从今天开始起,大唐第一艘蒸汽舰就是他的坐驾。 东海舰队在他之上虽然有正副总督赦摇旗和郑彩两人,李劬只能排第三,可是赦摇旗和郑彩两人都啥不得离开至少了随了他们数年的战舰,又对这艘新式战般充满了怀疑,这艘最新的战舰就只能成为李劬的坐驾了。 看着观礼台抛到了后面,渐行渐远,李劬对自己的副手命令道:“开始测量船速。” “是。”得到命令的数名船员将轮翼拖到了后面,从船尾抛下,航程指示器上的指针开始跳动,直到指向二十时才静止。 “大人,船速已达到二十公里每小时(一海里相当于185公里,二十公里相当于十一节)。”李劬的副手大叫起来。 “再加快速度。” “是。”听到命令的船员开始加大运送煤块的速度,一块块黑色的煤炭被铲进了通红的祸炉下面,里面的火焰发出桔红的黄色。 用来测量船速的是拖曳式计程仪,船员将轮翼抛到船尾时,轮翼拖在水中受水的阻力作用而转动,其转动的快慢与船速成比例。这种转动通过联结锤(用来消除轮翼的仰角,使其尽可能水平)、计程仪绳索、平衡轮传至航程指示器,由指示器直接指示出航程。这种测速的方法简单,准度也高,误差在百分之零点五至百分之一之间。 郑和号开始再次加速,大副死死的盯着仪表,喊道:“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五,大人,到了二十五了。” “再加速,争取超过三十。”李劬的语气再也掩不住兴奋,新舰的速度比起以前全靠风力和人力的速度大大加快了不少,李劬不能想象,在海上还有谁能够对自己的战舰形成威胁。 “二十八了,大人。” 舰上的数百名官兵都欢呼起来,这艘战船设计的最高时速定为二十五公里每小时,没有帆,又没有浆,许多人对这艘船能否动弹都怀疑,没想到实际速度还超过了设计速度不少。 虽然没有到李劬要求的三十公里每小时,但他还是非常满意,这个速度已比其他战舰在顺风时最快的速度还要快上一点,足可以让这艘战舰在任何时候都保持速度优势。 “好,右满陀,咱们返航。” 正在高速行进的郑和号速度慢了下来,船身开始向右扭去,在巨大的水面上划了一个半圆形的波浪,船头已朝着来时的方向,“哒、哒、哒。”的声音再次欢快的响了起来,郑和号速度又开始了加快。 看着渐渐返回的郑和号,看台上的水师官兵再次欢呼起来,郑和号平稳的停在了船台上,高达十多米的甲板上伸出几副船梯,李劬最先从郑和号上跨了下来,走了赦摇旗身边:“报告都督,郑和号试航完毕,各项性能十分优异,最高时速达二十八公里。” 赦摇旗和郑彩两人都听得眼睛放光,赦摇旗大笑:“好,早知道这艘战舰如此优秀,应该作为旗舰才对。” 李劬笑道:“大人何必心急,三个月后就有一艘新舰下水,大人再把他作为旗舰也不迟。” 郑彩连忙道:“第二艘舰已说好归我,大人可不能出汝反汝。” 赦摇旗摸了摸脑袋,故作疑惑的道:“我有说过吗,怎么不记得。” 郑彩大急:“当然说过,此事李将军可以作证。” 李劬忍着笑:“大人,你确实说过。” 赦摇旗只好故作大方:“那好,至多本督再等半年。” 三人说说笑笑一阵,李劬突然道:“大人,我有一个想法,郑和号该进行一次实战检验。” 东海舰队的任务是负责维护福建、浙江以上省份的海疆,并保证对朝鲜、日本的商船安全,打击海盗。如今各处的海盗基本上已经肃清,小股的海盗则很难寻找,如果要进行实战检验,那就唯有拿盘据在台湾、澎湖的荷兰人或西班牙人作对手。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五章 猎物 郝摇旗摇头道:“不可,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擅自开战。” 李劬笑道:“大人放心,未将当然不会擅自开战,不过,那些西洋鬼子太过嚣张,只是小小的教训一下他们而已。” 郝摇旗怀疑的道:“不开战,又如何进行实战检验?” 李劬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听说在西方有一些国家专门让水师假扮海盗,掠夺他国的商船,这样既然得到大笔的财富,又能使水师得到实战的训练,还让对方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饶是郝摇旗胆大包天,也被李劬的提议吓了一跳:“我们是大唐的东海舰队,总不能学那些蛮夷一样行事。” “为什么不能,皇上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台湾本来就是我们的领土,这上面的蛮夷我们早晚要把他们赶走,既然如此,提前试一试他们的战力又有何不可,郑和号是第一艘不用帆的船,之前谁也没有见过,让他来假装一下海盗船再好不过。” 郝摇旗被李劬说得心动起来,他本来就是绿林出身,胆大包天:“好,我准了。” 李劬大喜:“是,多谢总督大人。” 君士坦丁·诺贝尔是荷兰东印度分司好望角号的船长,好望角号是一艘武装商船,船上有二十四门大炮,士兵和水手共一百五十人,他承担着将台湾所产地鹿皮、沙糖、藤以及从中国大陆过来的生丝、瓷器、丝织等物输往日本。然后将所获得的金银运往台湾地任务。 与好望角号同行的还有佛罗伦斯、巴布利亚两艘商船,与好望角号不同,佛罗伦斯、巴布利亚号上只有四门少得可怜的大炮。船员人数也减少了每艘船上只有五十多人,好望角号其实还担任了为佛罗伦斯、巴布利亚号护航地任务。 如今这三艘船只正满载着金银在往台湾返回地途中,至多还有一天时间就可以到台湾。船上地人都在考虑回到热兰遮城后。要怎样享受一番。才能弥补这些天来海上航行的无聊。 经过这么多天的航行许多船员已百无聊耐起来,开始纷纷吹噱自己在日本玩了多少女人,对于这些远离家乡上万里的船员来讲,日本无疑是个好地方,每次去那里都有大把大把的利润,更可以放松休闲。泡着温泉,享受着数名日本美女的服侍,最后带着大笔金银离开。 唯一令荷兰人不开心地是日本这个市场不是他们独占,那里来来往往的大唐商人比荷兰人更多。让荷兰人带过来的生丝、瓷器、丝织等物的利润只有一倍,幸好还有从荷兰运来地金属、药材,从巴达维亚运来的香料、胡椒、琥珀,他们的利润足有五倍还高。 “那些该死的唐人,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统一提高一下价格,这样至少可以多赚几倍吗?”君士坦丁正和他的大副愤愤不平的谈论这次到日本的经过。 “长官,那些唐人卖给我们时利润可能已经赚了一倍,自然不用再提高价格。”这次好望角号到达日本时,正好也遇上了大唐过来的商船,君士坦丁·诺贝尔派人向大唐过来的几名商人试探,表示双方可以合作,联手提高日本生丝的价格,却被几名商人轻蔑的拒绝,让君士坦丁大为恼怒。 君士坦丁是个狂热的白人至上主义者,死在他手上的爪哇,台湾等地的本地土着居民已超过一百人,在他看来,所有的黄种人都是猪猡,野蛮人,应当全部归于荷兰人的统治下,他狂热的支持前任台湾总督普特曼斯发动的两次对明战争,妄想将这个传说中的黄金之国也置于荷兰人的统治下,而不是要用黄金白银来求着大明出售那些令西方疯狂的丝绸,瓷器。 可惜两次进攻,荷兰人战无不胜的海军却没有了取得根本的成功,还由澎湖赶了出来,前任总督普特曼斯也遗憾的死在任上,由现任总督德包尔接替。 也许是受到普特曼斯的影响,现任总督德包尔对征服这个黄金之国再也没有想法,而是老老实实的接对方的规矩做生意,即使是打听了这个国家的朝庭刚刚被推翻也没有轻举妄动。 这让一心想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取得更大利益的一些人不满,只是大唐开放了沿海城市对西洋人贸易限制后,荷兰人得到这个国家的真正实力才大吃一惊,他们以前想征服的帝国面积比整个欧洲还要大,军队比欧洲一些小国的人口还要多,使用的武器比整个欧洲都先进,甚至数百年前组成的一支舰队比现在的荷兰海军都要强大。 这是一个伟大的帝国,对他了解的越多,所有的西洋国家都越害怕,感谢上帝,这个古老大国的海军二百多年来一直在倒退,若是现在的海军能有他们陆军的二分之一强大,恐怕整个南洋的海域都会成为他的澡盆。 众人吃惊之余,哪怕是最狂热的白人至上者也不敢再提征服这个国家之事,君士坦丁虽然在日本受到了大唐商人的轻视,也只能忍了这一口气。 感谢上帝,这个帝国的舰队现在还弱小,让伟大的荷兰战舰能继续纵横在这片水域,为荷兰带去数不清的财富,希望能让他们的海军继续弱小下去。 正当君士坦丁浮想连翩时,一个水手打断了他的思绪。 “长官,前面有情况。” 君士坦丁连忙举起自己的单筒望远镜向前看去,只见远方冒出了两股浓烟,他放下望远镜,幸灾乐祸的道:“看来那些黄皮肤的猴子有麻烦了。” 日本锁国后,能行驶在这条航线上地商船。除了荷兰,就仅剩下现在的大唐帝国了,荷兰的商船什么时候出发。君士坦丁一消二楚,既然排除了本国地商船,那就肯定是那个庞大帝国的商船了。 虽然君士坦丁明白荷兰就是倾尽全力也无法征服大唐帝国。但他对黄种人还是丝毫没有好感。在不得罪他们的情况下。偷偷骂上几句也是常事。 那名水手明白,自己地长官是把前面地两股黑烟看成是商船起火了,对于竞争对手地损失自然不会同情。 大副却并没有放下望远镜,他心中隐隐有点不安的感觉:“长官,好象有点不对,那两股浓烟正在快速向我们接近。” 君士坦丁拍了拍自己大副的肩膀一下:“中尉。没有什么不对,船只起了火照样能航行。” 大副放下了望远镜,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一艘着火的船当然也能移动。又有什么可怕的:“长官,我们要迎上去吗?” “为什么不?我们刚好可以欣赏一下的焰火。” 听到君士坦丁地话,船上的所有士兵都欢呼起来,海上漫长的航行实在是太无聊了,能在快回到目的地时观看一场焰火演出,无疑是一件愉快地事,至于表演焰火的人是不是糟糕,那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 大副迟疑的道:“长官,我们是否回避一下,这样可能给我们惹上麻烦。” 这条船的起火原因不清楚,万一遇上了海盗,如果是他们经过时有其他大唐帝国的商船看过,怀疑到他们头上可是得不偿失之事。 君士坦丁大笑:“在海上,我们荷兰人的舰队才是最优秀的,还怕惹上什么麻烦,全速前进!” “好,如你所愿,长官。”听到命令的水手开始拉扯桅杆上的缆绳,将所有的帆都张开,在强劲的海风助力下,好望角号开始了加速。看到好望角号打出的旗语,另两艘商船也调整了所有的风帆,开始全速前进。 双方的距离拉近,眼看只有数海里了,浓烟越来越清晰,奇怪的是却没有火焰的迹象,大副连忙再举起了望远镜,远处的郑和号映入了大副的眼镜,他的双眼越睁越大,脸上一幅惊奇的表情。 他将望远镜放了下来,擦试了几下,一定是眼花了,前面的那艘船怎么没有帆,而是装上了两根巨大的烟柱,还以惊人的速度正在行驶,他甚至看到了艘上的人影也在用望远镜打量着自己。 他重新将望远镜举起,刚才的情况丝毫没有改变:“上帝,我看到了什么,一艘没有帆还能行驶的船。” 听到大副的惊呼,君士坦丁也举起了自己的望远镜,他的惊异并不比自己的在副手要少:“见鬼,这是唐人的新式战舰么。” “天哪,是海盗,他们升起了海盗旗。”大副的惊叫声顿时引起了船上的一阵骚动,虽然经过唐军的打击,这片海域的海盗减少了许多,但并不是没有,相反,能够在大唐和荷兰人联合打击下还幸存下来的海盗无比疯狂,如果碰到,商船一旦失败,就是船毁人亡。 君士坦丁疑惑的问道:“这里的海盗什么时候学我们欧洲也做起了骷髅旗,他们不是通常用那些熊、虎什么作旗帜么。” 大副的脸色顿时一变:“长官,看来我们要避一避才行,赶快下令改航。” 君士坦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对方只有一艘船,虽然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战舰,但作为指挥官若还没有交战就逃跑,我不能原谅自己。” 说话间,双方又接近了许多,大副急了:“长官,这肯定不是普通的海盗,说不定是西班牙人最新式的战舰,我们一不小心就要吃大亏。” 欧洲此时正在进行三十年战争,西班牙、葡萄牙作为老牌的海上强国,受到了荷兰,英国等新兴势力的联合挑战,但此时双方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负,利用海盗来攻击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商船,这本是英国人的拿手好戏,吃过多次亏后,西班牙人也不免以牙还牙,大副一看到海盗旗,马上就联想到一定是西班牙不甘心损失,现在派遣他们的新式战舰来亚洲报复来了。 君士坦丁犹豫不定,当海盗船上几个白人摸样的身影显现时,君士坦丁终于结束了犹豫:“调头,咱们走。” 即然对方是西班牙的最新战舰,那就没有必要硬拼,己方虽然有三艘船,看似占了优势,实际上另外两艘船的火力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何况船上还载有价值数万两的白银,没有必要冒险。 郑和号已守在这条航线上三天了,这是第一次发现目标,看对方调头就跑,李劬大感意外:“全速前进,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猎物!” 郑和号的机器声更加轰鸣,速度从二十公里迅速上升,二十一,二十二……直到最高的二十八公里。 “该死,对方的速度肯定超过十二节,或许到了十五节。” 君士坦丁脸色连变,好望角号现在的时速已达到了最高的十一节,双方仅有数节的距离,如果对方的速度真是如此,很有可能短时间就将好望角号追上。 看到对方马上就要进入射程,李劬轻松下来,向旁边的几名葡萄牙人笑道:“你们西夷的海盗船真是都挂着这样一面旗帜么。” “当然,长官,我们没有欺骗你。” “没创意!”李劬心情大好,“那些海盗队伍岂不是混淆不清,难道不能有个独一无二的标记么。” 几名葡萄牙人对李劬的话不能理解,做了海盗当然混淆不清更好,有了独一无二的标记那岂不是造诉别人作案的人是谁,只得唯唯诺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长官的话还是不要反驳的好。 在大明时就要许多葡萄牙人为大明军队服务,有数人还混上了参将以上的职务,到了大唐,更是有安尼和安多两人的榜样,他们成了新帝国的贵族,许多经商失败,或者没有本钱的葡萄牙冒险者纷纷加入唐军,如今为东海舰队服务的葡萄牙达到了一百多人。 为了不使荷兰人猜到是大唐水军袭击他们,李劬干脆冒冲为西洋海盗,调集了数十名葡萄牙人到新舰上充当士兵,若不是这艘新舰太过重要,李劬甚至会将士兵全部换成葡萄牙人。不过,这样承担的风险太大了,虽然他们加入了唐军,但东海舰队上下谁也不会放心将新舰交过大部分是外夷人的手中。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六章 援军 双方一追一逃,半个小时后就由数海里迅速接近到一海里之内,今天的天气很好,正是晴空万里,从望远镜中双方的面貌都清晰可见,郑和号上的葡萄牙水手全部到了上层甲板上,而真正的精锐水师官兵却到了下层的炮位,开始准备攻击。 看到甲板上绝大多数都是白人的身影,君士坦丁更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该死的西班牙人,卑鄙无耻,竟然将最新式的战舰派到亚洲,难道不知道英国人才是他们的主要对手么。” 不过,眼看对方的战舰越来越接近,咒骂丝毫无用,君士坦丁不得不道:“士兵们,我们的速度显然不够快,要想活命,只有击溃他们,准备战斗。” 大副忠实的将他的命令传了下去,水手们开始降落半帆,好望角号缓慢的调整角度,将侧舷对准追来的郑和号,君士坦丁已决定孤独一掷,既然逃不掉,那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按理好望角号既然选择了战斗,那么佛罗伦斯、巴布利亚两艘商船正可以趁势逃离,毫无疑问,这是一艘从来没有见过的最新式战舰,只是谁也不清楚最新式战舰实力到底如何,如果双方差距不太大,两艘商船上共有八门大炮,说不定能凭借着多出来的八门大炮取得胜利。 若是因为逃离而让好望角号失败,岂不是冤枉,再说没有了好望角号的保护。凭两艘商船地战力,一般的海盗也能将他们吃下,太过危险。还不如一拼,基于这种想法,佛罗伦斯、巴布利亚号不但没有趁机逃跑。反而和好望角号一起组成队列。准备迎击接近过来的海盗船。 看到对方已停止了逃跑。郑和号也开始减速,观测员不停地通报双方的距离:“大人,进入一千米了。” “侧舷四十五度,炮火开始准备。” 正昂着头前进的郑和号船头开始斜行,用左侧对准前方,栓着铁链地炮盖门哗啦啦作响。接着向下翻开,现出了三十六门黑黝黝地炮口,这艘最新式地战舰顿时露出了自己的一半镣牙。 “九百米、八百米……进入五百米了,大人。” “开炮!” “轰隆隆”的声音一阵阵响起。早有准备的三十六门大炮排列有序的露出了火焰,呼啸着的炮弹向好望角、佛罗伦斯、巴布利亚号三艘荷兰人舰队飞去。 一阵阵地水花在远处伸起,观测员报出了第一批炮击的效果:“近失弹十发,击中对方三发,有二十三发炮弹落偏。” 好望角号一阵摇晃,一片水花将君士坦丁浇了个满头:“该死,这不符合规定,他们应该进入四百米再发射。” 海面太过辽阔,又一片平坦,没有任何参照物,火炮的射程最远虽然有十多公里,但谁也不会在对方进入射程就胡乱发射炮弹,那样射中对方的概率不会对后世买彩票中大奖高多少,为了提高准备,西方火炮发射地距离一般是四百米。这样的距离下射击,准度大概会提高到百分之十到百分至二十,算得上炮兵的素质训练有述。 郑和号首轮三十六门大炮的发射,有二发打中了佛罗伦斯号,一发打中了巴布利亚号,两条商船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开始救治伤员,检查漏水的情况。 没等荷兰人反应过来,郑和号的第二轮发射又至,这次好望号不再幸运,一发炮弹击中了船尾,一发炮弹击中了甲板的正中,当数名士兵炸得尸体横飞,近失弹溅起的水花一浪又一浪向船上朴来。 大副惨叫起来:“天哪,那是一艘威力最大的战列舰,长官,我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从对方朴天盖地的炮击中可以判断,对方是至少装载有七十门大炮,己方三艘船加起来的火炮才三十二门,不过对方的一半,对方敢在五百米外就开炮,从击中自己的效果看,也是老手,大副迅速判断出自己失败的命运。 “闭嘴,你这个笨蛋,传我命令,开炮。”君士坦丁大声吼叫起来。 “是。”炮手再也顾不得对方是否已进入四百米范围内了,让该死的条例见鬼去,难道让自己只挨打不还手么。 好望角号上的火炮终于开始发威,右侧的十二门火炮闪出一阵硝烟,不能不说,好望角号的炮手素质极高,十二发炮弹大部分是近失弹,打中的有两发,一发炮弹打到了郑和号的侧舷上,不过,这发炮弹的威力对郑和号毫无影响,只是将郑和号的油漆擦去一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另一发炮弹则带给了郑和号伤亡,炮弹落到了郑和号的上层甲板上爆炸,爆炸的威力对郑和号没有伤害,但飞溅起来的弹片却让几名葡萄牙人受了伤,有一人还是重伤。 好望角号的水手都欢呼起来,四百米外能够打中对方两发,这个成绩已是不错,唯有一直用望远镜观看的大副却面无死灰,他看到刚才那发打中对方侧舷的炮弹根本没起作用。 “集中所有炮火,攻击最左侧那艘舰。” 好望角号上的欢呼声一下子就消失,对方的大炮全部集中到了好望角号,炮弹的厉叫声一阵阵传来,机灵一点的士兵连忙爬下,好望角号产生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起码有四发以上的炮弹击中了好望角号。 等到声音消失后,好望角号已是一片惨状,到处是断腿残肢,甲板上也留下几个大洞,船仓正在汩汩的进水,君士坦丁推开了压着自己的一个士兵,这名士兵的背上插着数块弹片,他伸手一探,已是没有了气息。 君士坦丁没有再管刚才救了他地士兵。而是大叫起来:“笨蛋,赶快堵住漏洞。” 剩下的士兵也顾不得甲板上到处躺着的尸体,手忙脚乱地堵起漏洞。进水的地步不及时堵住,只会越来扩大,如果不注意。等到缝隙扩大就晚了。 大副连滚带爬的来到君士坦丁跟前。嘶声竭力地道:“长官。 撤退,快撤退,我们打不过他们。” “闭嘴,胆小鬼,火炮继续发射!” “轰隆隆。”地炮声连续不断,佛罗伦斯、巴布利亚号也终于开始了反击。双方你来我往,郑和号以一敌三,却是大占上风,数轮之后。好望角号连续中弹十几发,船仓里到处漏水,连桅杆也被一发炮弹击中,断为两截,炮手死伤惨重,数门大炮更是被掀翻在一边。 此时好望角号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佛罗伦斯、巴布利亚号见识不妙,再也顾不得好望角号了,开始扯开风帆逃走。 君士坦丁摇摇晃晃地从甲板上站了起来,看着已失去抵抗力的好望角号,心中一片茫然,若是两军交战,他尚可以投降,只要出钱就可以赎回自己,可是对方既然扮成海盗,恐怕要投降也不可能。 郑和号总共中了七发炮弹,有四发落在甲板上,给郑和号造成了五死十二伤的损失,三发落在郑和号的侧舷上,却只能给郑和号擦破点皮,按双方中弹的数量来讲,郑和号上的炮手虽然是精挑细选,却并没有胜过对方多少,此番能胜,完全是靠火力压制,自己又皮粗肉厚。 这只是面对西洋一艘普通地护航船,如果双方的战舰性能差不多,李幼不敢自付自己必胜,难怪皇帝一直压着不对台湾的荷兰人进攻, 看着已不能动弹的好望角号,郑和号停止了开炮,而是开始加速向逃走地佛罗伦斯、巴布利亚号两艘商船追去,这三艘船李劬竟然是想一网打尽。 就在郑和号开始冒充海盗船对荷兰人打劫时,马六甲海峡也正在进行一场大战,上百艘荷兰战舰将马六甲外围团团包围,舰上的火炮不时发出怒吼,对着岸上的工事狂轰烂炸,岸上的火炮也毫不示弱,开始反击,不时在海面击起一团团水柱,为争夺这条东西方贸易必经之路控制权的战争终于打响。 马六甲前身又叫满刺加,曾是大明的属国,多次向大明进贡,在回,年被葡萄牙人占领后改名为麻六甲,当时前明正是禁海时期,对于马六甲被葡萄牙人占领根本毫无反应,葡萄牙人就此控制这条东西方的贸易通道一百三十年之久。 如今随着葡萄牙人实力衰弱,荷兰的实力一步步增强,终于忍不住开始争夺这条黄金海峡的控制权,马六甲被葡萄牙人经营了一百多年,早已是固若金汤,荷兰人不敢大意,几乎调动了东印度公司亚洲所有的力量,连台湾的防卫也减少了一半。 马六甲的葡萄牙城山总督府内,现任马六甲总督拉斐尔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可以说是最倒霉的总督了,刚刚接手前任总督留下来烂滩子不到一年,就发生了荷兰人全力进攻之事,如果失败,下半生即使能从荷兰人的战俘营中走出来,恐怕下辈子也得在监狱中渡过,国内绝对会把丢失如此重要位置的过失全部推到他身上。 这几年葡萄牙在东方的贸易可以说是流年不利,先是日本闭关锁国,将所有的葡萄牙人都驱逐出去,使葡萄牙彻底失去了这个每年可以带来巨额收入的市场,再接着是澳门被大唐帝国收回,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大唐帝国开放了他们的海边城市,不再限制贸易,虽然以前独占的市场要和其他国家竞争,但凭着葡萄牙人和大唐帝国的良好关系还是可以占到优势。 但如果马六甲被荷兰人夺去,就是和大唐帝国关系再好也没有用,葡萄牙在亚洲再也没有一个据点,如何再和大唐帝国贸易,何况马六甲更是控制了东西方贸易的通道,一旦有失,那一年的损失是数以百万两银子的金钱。 “不,马六甲决不能落到荷兰人手中,否则国内的那些家伙可能会把我绞死。”想到丢失马六甲后,国内贵族们会有怎样的怒火,拉斐尔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只是马六甲虽然被经营的象铁桶一样,但实际上守卫的人数只有二千多葡萄牙正规军,面对荷兰人至少二万人以上的进攻规模,就是把马六甲的民众全部派出去参战也不一定守得住,何况再坚固的工事,没有反击力量,万一荷兰人来个长期围困,早晚还是要落到荷兰人手中。 “既然我得到,荷兰人也别想得到。”拉斐尔恶狠狠的嘟嚷了一句,又大叫道:“来人,快请马斯卡雷尼亚少校过来,我有重要事情与他相商。” 得到吩咐的两个卫兵匆匆出了总督府大门,澳门被大唐收回后,马斯卡雷尼亚作为葡萄牙人在澳门的最高军事长官已无法再在澳门停留,只好调到马六甲担任少校职务,如今正在城墙上指挥对荷兰人的支击,听到总督相召,忽忙将指挥权交给副手,急匆匆向总督府而去。 一进总督府,马斯卡雷尼顾不得客套:“总督大人,荷兰人攻城正急,总督大人召属下来此有何急事。” 拉斐尔看到马斯卡雷尼风尘仆仆的样子,连忙道:“少校,不用急,请坐。” “是。”马斯卡雷尼坐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拉斐尔,静等他的吩咐。 拉辈尔擦了擦手,欲言又止,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此事太过重大,他也不知马斯卡雷尼会有何反应,若是得不到马斯卡雷尼支持,此事就要可能在糟。 马斯卡雷尼记挂着荷兰人攻城之事,大为不耐,提醒道:“总督大人。” “少校,你看此次能否守住荷兰人的进攻。” “总督大人放心,马六甲防御强大,属下完全有信心守住三个月以上。” 拉斐尔脸上却毫无喜色:“三个月后呢?” 马斯卡雷尼顿时吱吱唔唔起来,若荷兰人真攻上三个月,马六甲储存再多的物质都会消耗,到时没有粮食,没有弹药,再坚固的工事也只能成为摆设。 “援军,我们需要援军。”拉斐尔狠狠的挥舞着拳头。 马斯卡雷尼当然知道需要援军,可是现在马六甲海峡已被封锁,亚洲其他的据点已被撤消,如果想等到国内的援军,恐怕一年时间也未必等得到,他只得黯然的提醒道:“总督大人,我们没有援军。” 拉斐尔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亮光:“不,我们有,少校,你说我们向大唐求援如何?”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七章 西贡 “向大唐求援?”马斯卡雷尼怔住了,“哦,上帝,我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少校,你没有听错,我是说向大唐求援,难道除了大唐,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见马斯卡雷尼不同意,拉斐尔皱起了眉头。 “这是我们白人的战争,为什么要黄种人参予进入,总督大人,赶快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 “少校,去掉你的种族偏见,大唐有多强大你应该知道,只有大唐答应出兵,我们就有救了。”拉斐尔只得极力劝说。 “正因为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大唐的强大,下官才绝对不同意向大唐求救,套用他们一句话,总督大人,你这是驱虎吞狼。” “是不是吞虎吞狼要等以后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不求救,我们马上就要被狼吞掉了,少校,你应该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们可以向西班牙求救,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盟友。”马斯卡雷尼语气自己都有点不确定。 “盟友?不,不,我宁愿相信大唐也不愿相信盟友,这里若是控制在大唐手里,我们一样可以和大唐帝国贸易,如果落到盟友手里,我不清楚葡萄牙是否还能继续保持这条东方的贸易路线。” 马斯卡雷尼怔怔的看着拉斐尔,见他一幅坚定的神情,只能软弱的道:“总督大人,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拉斐尔脸上现出一丝喜色:“少校。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若我不答应总督大人能改变决定吗?” 拉斐尔摇头:“不能。”见马斯卡雷尼无比沮丧地样子,拉斐尔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道:“放心少校。我研究过这个国家,他们无疑是很强大,但对领土之外的土地却没有什么野心。整个南洋上千年来都是他地属国。却任由这些属国自己统治。若是赶走了荷兰人,马六甲依然是伟大的葡萄牙领土。” “但愿如此,总督大人,那你打算如何说服大唐出兵?” “少校,这就是我为何要找你来的原因了,你曾在澳门担任长官那么久。最了解大唐地人非你莫属,我需要你来想出办法。” 马斯卡雷尼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道:“这里虽然离大唐只有数千里,但是大唐不见得有兴趣插手。要想让他们出兵,或许只能成为他们地属国。” “属国?”拉斐尔呆了呆,“少校,或许我不介意葡萄牙成为东方强国地一个属国,但你知道,此事我们无权作出决定。” “总督大人,成为大唐的属国很简单,他们向往的是四夷宾服,只要进贡,他们就会承认是属国,却不会派人干涉属国的内部事务,若我们成为他们的属国,他们不可能到葡萄牙,最多派人到马六甲册封,只要总督大人愿意,当然就可以成为大唐的属国。” “少校,你是挑唆我作假。”拉斐尔笑了起来:“不过,我认为这是一个不错地主意,那么,少校,谁可以带着我们的国书和礼物去向大唐帝国请求册封?” “总督大人,亚马留不错,他懂大唐的语言,又曾见过大唐的皇帝,让他出使,大唐肯定不会怀疑。” 拉斐尔兴奋地拍了拍手:“少校,你给了我一个好人选,卫兵,卫兵,马上找到亚马留先生,请他到总督府,本督有重要事情需要他完成。” 数天之后,葡萄牙山城对外面的荷兰人展开了一场反攻,拼着将港湾中躲藏起来的十数艘战舰全部覆灭,才将亚马留一行人送出了荷兰人的包围,荷兰人的指挥官只是以为这是葡萄牙人的狗急跳墙,并没有在意逃出去的那艘船。 他们要的是扼守马六甲海峡的基地,葡萄牙人是否逃走并不在意,反正葡萄牙人也没有了援军,如果马六甲能够不战而下最好,却没有想到冲出去的那艘船最终使荷兰人没有如另一个时空一样,如愿拿下马六甲。 逃出荷兰人的视线后,亚马留丝毫没有命令减慢速度,虽然以马六甲的实力,葡萄牙人还能守个二三个月,但要说服大唐出兵并非一件易事,加上路上担搁的时间,亚马留的时间很紧迫,如果请到了大唐出军,马六甲却失守了也是枉然。 不过,好在大唐最外围的水师基地离马六甲的路程并不远,花了五六天的时间,亚马留一行人赶到了柬埔寨的普利安哥,这里有大唐的一处水师基地。 普利安哥(后世的胡志明市)位于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周围都是沼泽,高棉人在此居住多个世纪,此地逐渐发展成真腊的港口贸易重镇。因水网密布,这一带被称为“水真腊”。 在另一个时空中,天启年间,柬捕寨国王准许越族难民进入普利安哥,躲避安南阮氏王朝和郑氏王朝之间的战争,同时增建房屋供难民居住,但这一好心到了后来却成了柬捕寨的灾难,衰弱的柬捕寨王国无法抵挡逐渐增多的难民潮,渐渐地普利安哥变成了越南的一部分。 中原王朝变幻对这里也有很大的影响,在大唐攻下前明京师后,柬捕寨上表庆贺,是最先成为大唐属国的国家之一,大唐稳定下来后,南海舰队开始扩充,大唐的商船也穿行于南洋各国之间,急需要往外的水师基地。 无论是安南的阮氏政权,郑氏政权,还是柬捕寨这些中南半岛的属国,对于宗主国的需求都不太敢拒绝,对普利安哥越来越多安南难民忧心仲仲的柬捕寨国王,干脆在二年前将此地划给大唐作为水师基地。 如今经过大唐二年地建设。普利安哥已成为大唐一处重要的水师军事基地,里面驻守了一个南海舰队的分舰队,兵力一千多人。包括了一艘七十二门大炮,二艘三十六门大炮,十数艘其余小船地舰队。 而城中也多了近千名南下的汉人。加上原先的高棉人。涌过来地安南人。整个普利安哥已是异常繁华,城中和上周边地人数相加,人口不下三万人。 大唐水师地到来。给逃难到这里的安南人。还有原先的高棉人都带来了许多工作机会。仅水师基地地建设至少雇用了数千名当地人。虽然每月仅有二百多个铜钱,比起汉人每月至少二个银币合一千铜钱地工钱相差甚远,可无论是当地地高棉人还是安南人都无比满足。 这里物产丰富,粮食便宜。一般地粗粮仅需五十多文铜钱一石,如果得到了一个工作机会,不但他本人衣食无忧。二百多文钱至少还可以养活家中三四个人,比起原先逃难时衣食无着的情况简直是天堂。 水师基地建成后,涌来的大唐商人带给了普利安哥更多的工作机会,码头装御。建立店铺,兴起来地各种客栈,都需要大量的工人,可以说只有要力气,在普利安哥,至少可以保证不饿死。 亚马留一行人一靠岸,就有人引导着他们的船只停泊在专门地港湾,开始登记他们所带来的物品,估测他们船只的大小,按时间收取停泊费。 码头个三三两两的站着寻找工作机会地脚夫,见有船只上岸,连忙围了上来揽活,不过,看到一行人双手空空,都失望的离开。 踏在全部由青石铺成的路面上,亚马留不得不感叹两年来大唐带给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三年前,他由澳门回到马六甲时,曾在这里停留过几日,那时整个码头到处是荒草,难民随处可见,如今这里的荒草已变成了一排排新建的房屋,而那些脚夫虽然衣着破旧,但全身充满活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感觉全是一股勃勃向上的精神,如这座新起来的城甲一般。 亚马留没有时间来赞叹普利安哥的变化,一上岸就急忙打听这里大唐的最高官员,得到情报后,急忙前往城主府拜会。 亚马留拜会唐军的目的是要取得大唐水师的保护,他这次为了顺利请到援军,向大唐进贡的礼物价值数万两银子,加上要在长安打点的费用,价值不下十万两白银,他的船只没有多少防护力,从马六甲到普利安哥的水路还好,并不太远,顺利的到达。 从普利安哥到大唐,若没有其他船只护航,万一遇到海盗,根本不能抵挡,就是不遇到海盗,碰到安南的水师,见到这笔横财也不会不动心,到时他不但完不成任务,自己的小命也要保不住。 普利安哥的大唐城守是黄宗羲,上次殿试公布后,他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赵良极虽然依着皇帝的意思,重新给殿试的士子排名,给了黄宗羲一个榜眼的位置,但是在分配时,赵良极故意在吏部尚书许鼎臣面前夸赞黄宗羲年轻有为,处事稳重,暗示可以放到海外去锻炼一番,以备日后大用,并表示这也是黄宗羲本人的意思。 许鼎臣和赵良极在前明时就有交情,两人的关系一向融洽,对赵良极的话信以为真,刚好普利安哥的水师基地刚刚建好,还缺一个陆地主官,就派黄宗羲担任普利安哥的城守。 在赵良极看来,让黄宗羲到海外的一个不毛之地当个小小的城守,几乎等于是流放,也算出了自己一口气,哪知黄宗羲接到任命后,欣然上任,对黄宗羲来讲,先在大草原待过数年,再过海外去游历一番,可以大大开阔自己的见识。 何况他这次可不是流放,而是去担任一方城守,刚好给了自己一个发挥的平台,总胜过留在京师衙门做一个不能作主的小官强上数倍,这个城守的任命还真遂了他的意。 普利安哥的名字太长,黄宗羲到达这里后,将普利安哥直接改名为西贡,西贡这个名字是郑和下西洋时所取,郑和下西洋后拉开了一些西方国家向大明朝贡的历史,西贡这个名字表示西方贡使停留在这里的意思。 黄宗羲的城主府座落在西贡最繁华的长安街上,整个城主府占地数亩,象一座军事要塞更多一些,城主府的围墙用巨石和水泥建成,厚达一米,高一丈,留有射击孔,围墙四面还修建了炮台,炮台可以将现在的整个西贡都纳入保护范围,和水师营地成倚角之势。 亚马留只是随意打量了一下城主府,就暗暗心惊,这座城主府只要有上百人把守,恐怕十倍的力量也难予攻入,大唐显然是把这里建成了要塞,以便永远牢牢控制这里。 城主府门口耸立着两只威严的狮子,还有两名士兵站岗,亚马留不敢造次,恭敬的将拜贴送到卫兵手上,以流利的大唐官话表示葡萄牙贡使拜见城主。 两个卫兵对于亚马留一行西方人倒是见怪不怪,西贡建好后,从西方来的商船停泊在这里也不在少数,不过,对于亚马留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倒是有几分惊异。 接到亚马留的拜贴,黄宗羲大感奇怪,黄宗羲到这里快一年,对于西方各个国家略有所知,不再象普通百姓士子一样将西方人一概斥为西夷,知道他们也有悠久的历史,各自的国家,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葡萄牙什么时候又成了大唐的属国,对方会以贡使的身份来拜见自己。 黄宗羲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的骗子,前明时因为禁海,朝庭不许番人贸易,经常有商人以贡使的名义冒充,骗取前明的赏赐。 只是以一些大唐不熟悉的小国名义还可以,葡萄牙与大唐打交道最多,双方早已熟悉,除非是刚来不知道情况的西方商人,才会打着葡萄牙人名义行骗。 黄宗羲想了数遍,得不到头绪,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迎接比较好,如果真是骗子,大唐可不比前明好糊弄,不管真进贡还是假进贡,皇帝都会毫不客气的先把贡物收了,至于再赐数倍财物返还这种好事可不会有。 亚马留见城主亲自迎了出来,心中涌起几分喜悦,看来让大唐水师护送问题不大,殊不知,他已被黄宗羲扫入了骗子的行列。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八章 机会 黄宗羲仔仔细细的检杳了数遍亚马留递给他的使节证明,那里面不但有葡萄牙国王的印玺,也有现在葡萄牙马六甲总督的印章和签名,凭着经验,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亚马留讲出一口流利的汉语,任谁也知道亚马留不可能是那些刚到大唐想冒充使节的商人,黄宗羲暗中嘀咕,难道会是真的。 见黄宗羲一真翻来覆去的查看国书,亚马留忍不住问道:“城主大人,有何不妥吗?” 黄宗羲回过神来:“哦,没有,只是不知贵使前来西贡,有何要事?” 亚马留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出来意,要求西贡的大唐水师护送他们到西安求见大唐皇帝。 荷兰人对马六甲的进攻已快一月了,黄宗羲早已得到消息,他此刻已猜到葡萄牙人打什么主意,心中暗骂了一声:“狡猾的蛮夷。” 黄宗羲虽然对葡萄牙人打的算盘厌恶,自己却无法作主,沉吟了一下吩咐一个亲兵道:“去把施上校请来。” 西贡的水师指挥为施天福,施天福本来是郑家水师的将领,水师整编后调到了东海舰队,担当着这一只分舰队的舰长,可以说是独挡一面。 施天福到来后,黄宗羲挥手让亚马留等人退下,两人商量了半天,黄宗羲才道:“施上校,此事如何处理,还需施上校拿个主意。” 大唐文武并行。黄宗羲虽然是城主,只是正七品地官职,而施天福的海将上校却是正六品。此事葡萄牙人明显没有好心,黄宗羲推给施天福处理倒也合理。 施天福倒是有点兴奋,水师成立以来除了剿灭过几群海盗外。根本没有打过仗。这几年。水师一直只是元练,训练,水师的军费也一直在增加,船只也总是在改造,只是不打仗如何体现水师地价值。 只是朝庭的命令一直是要求水师忍耐,这次如果葡萄牙人当真能说动朝庭出兵倒是一个好机会。 “黄大人。既然葡萄牙人要求护送,那我们护送就是,此事还是交给朝庭处理为好,不知黄大人以为如何?” 以黄宗羲的本意是不想让这几个明显不怀好意地葡萄牙人到长安。不过,看到施天福脸上掩不住地兴奋就知道此事不是他能劝阻,只好道:“好,那就由施上校安排。” 施天福噔地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此,那本官就告辞了。” 三艘船只在西贡的码头开始缓慢起航,既然决定了下来,施天福就一刻也不愿等待,他出动一艘三十六门大炮的战列舰加上两艘十八门大炮的战船护送这个葡萄牙的使团进京,亚马留自己带来的船只就只好暂时留在西贡地码头。 亚马留和施天福一起,坐在最大的那艘战列舰上,心里轻松下来,有了大唐水师的护送,到达长安完全没有问题,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说服大唐的君臣出兵。他没有想过地是黄宗羲早已看穿了他的用意,若不是大唐的水师憋得太久,一心要打仗,他能不能在西贡如此顺利还是一个大问题。 在施天福等人护送亚马留航行在南中国海时,荷兰台湾总督德包尔正在书房中气得暴跳如雷:“该死的西班人,这已是第十艘商船了,若不是我们的主力在马六甲,我一定要将他们的吕宋岛夺过来。” 德包尔早在一六一八年就以助理身分加入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巴达维亚分部,次年升为下级商务员,娶了荷兰第四任台湾长官普特曼斯的小姨子为妻,靠着普特曼斯的关系一路飞升,并在普特曼斯之后接后荷兰台湾第五任总督。 普特曼斯对大明的两次战争虽然失败了,但无法否认,在普特曼斯任职期间,荷兰人在台湾的收入节节增加,不但传统的鹿皮由原先每年产量数万张增至现在的十几万张,台湾又增加了人头税,还发现了另一赚钱的方式,在南部地区的究港、打狗等地,是汉人渔民捕捉乌鱼最重要的据点,荷兰人藉由捕鱼执照与抽概的方式,获得庞大的利润。 正因为如此,普特曼斯不但安稳的渡过了任期,还能推荐自己小婕子的丈夫来接任第五任总督,可是眼下一月来荷兰人的商船连连被袭击,损失至少高达十万两白银,如果德包尔再不拿出办法来,他这个第五任总督只能灰溜溜的被赶下台。 “卫兵,卫兵,叫保罗过来。”发完了火,德包尔还是不得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保罗全名为保罗·杜拉弟纽司,是德包尔的副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是下一任总督的热门人选,不过,如果此事不解决好,那么德包尔可能就要提前离职,保罗马上就会变成现任总督,既然如此,将此事丢给保罗解决最好不过,如果他不能解决,自然没有办法接替德包尔成为第六任总督。 保罗6·杜拉弟纽司很快就被叫到:“总督大人,何事需要效劳?” 保罗·杜拉弟纽司穿着一身正规的军服,站得毕直,还不到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虽然传言他是下一任台湾总督的人选,他也正在托关系谋求,但他在德包尔面前却不敢丝毫失礼。 台湾台督无疑是个肥缺,不但意味着能独挡一面,而且每年还有二千多两银子的薪水,足可以比得上国内一个大贵族的收入,而暗中的收入更是十倍于薪水,至少保罗就知道,德包尔在台湾任职以来,揣进他私人口袋的银子不下二十万两。 能不能顺利接任台湾总督。 前任长官推荐无疑也是一件重要地因素,在没有成为真正的总督之前,保罗在德包尔面前不敢丝毫大意。 对于保罗·杜拉弟纽司的恭敬。德包尔还算满意,他点了点头:“保罗,你也知道。我们地商船接二连三遭到袭击。这些该死的强盗。不管是谁,我们都要把他找出来,消灭他们,否则损失会越来越大。” “总督大人,毫无疑问这是西班牙人做的,只是我们现在并没有力量与西班牙人作战。是否暂时停止前往日本地商船?” 现在正是荷兰人在台湾最虚弱地时候,一半地战舰已抽到马六甲海峡攻击葡萄牙人,不过,就算台湾的战舰没有抽走。荷兰也未必敢和西班牙拼个你死我活,毕竟西班牙已强盛了数百年,这些年虽然在走下坡路,仍然比荷兰只强不弱,若没有英国和西班牙相斗,荷兰说不定现在还是西班牙的属国,保罗·杜拉纽司如此提议,也是迫不得已的示弱之举。 “停上,绝不能停止。”德包尔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刚才压下来的怒火涌了上来:“你知道要停多久,一个月还是二个月,日本一年带给我们多少利润?我叫你来不是商议,是命令,记住,限你一个月将袭击我们的那艘船找出来,消灭他们。” “是,总督大人。”保罗·杜拉弟纽司心中发苦,郑和号已袭击了荷兰人十几艘商船,有数艘逃了回来,保罗根据逃回来地人描述,心中对郑和号多少有点底,这是一艘有着强大火力和厚实装备的强大战舰,更要命的是还有无以论比的速度,保罗甚至怀疑,如果逃回来地人不是说谎的话,这一艘战舰可以对抗起码半只舰队。 见保罗·杜拉弟纽司还站着不动,德包尔斜了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保罗·杜拉弟纽司心中暗骂了几句,还是艰难的开口道:“总督大人,如果要下官消灭他,请允许下官调动台湾所有的战船。” 保罗·杜拉弟纽司是副总督,台湾实际上的权力却是牢牢抓在德包尔手中,若没有德包尔的命令,他只能调动可怜的五艘战舰,这五艘战艘上的火炮加起来不到一百门,如果没有德包尔手中那支四十多艘战舰,总共上千门火炮的舰队支持,保罗就是有本事找出袭击他们的船只,恐怕也拿不下来,说不定要逃命的反而是他们。 “好,我可以授权你调动布鲁号和塞尔号,另外加上麦尔少校,全部归你指挥。” 布鲁号和塞尔号是台湾仅剩的三艘战列舰的两艘,都是有着七十二门火炮的大舰,加上麦尔的舰队,已占到了现在台湾三分之二的力量,德包尔确实下了血本。 保罗·杜拉弟纽司也知道不可能为了这艘海盗船将台湾的力量抽调一空,行了一个礼:“总督大人,下官一定完成任务,将这艘卑鄙的西班牙船找出来,彻底消灭他。” 保罗虽然被允许调动荷兰人在台湾四分之三的力量,依然是忧心仲仲,这个力量虽然足够,但若是把那艘西班牙的海盗船吓跑,却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要杀到吕宋岛去,莫说没有证据是西班牙人干的,就是有证据,如果奈何不了别人也是枉然。 他与麦尔两人相商后,只好采用一个诱敌之计,将所有的战舰都伪装成商船,然后分成三支,夹在商船中向日本方向进发。而那些商船也全部是武装商船,他和麦尔花了数天的时间推算那艘海盗船的战斗力,伪装的商队刚好是能够让海盗船吃下,又不会轻易吃下,一旦那艘海盗船动心,他们要进攻的话,保罗拼着损失整个一支船队,也要将那艘海盗船缠住,等待另外两支舰队回援,最好能够将这艘假扮成海盗船的西班牙最新式战船剿获。 只是令保罗郁闷的是这次海盗船却根本没有出现,他们不但顺利的到达了日本,而且又返回来一场也完全没事。保罗还以为是这次假扮被视破,只是最后荷兰人的商船再也没有受过袭击,却是让德包尔和保罗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艘令荷兰人损失惨重的海盗船就象突如其来时一样,也突来其来的消失,就象从来没有出现在海上一样,若不是以前的损失摆在那里,德包尔甚至也会以为从来没有过这样一艘奇怪的船,他只能将帐记在了西班牙身上。 他哪知道郑和号袭击完荷兰十余艘商船后,已经圆满完成了各项测试,李劬虽然还愿意将这个油水十足的海盗扮下去,却得到朝庭严旨,马上让郑和号停止在东海方面的一切活动。 当初让郑和号扮成海盗船袭击荷兰人,完成是东海舰队自作主张,只是给朝庭去了一封公涵,没有等到朝庭的旨意就开始了行动,兵部得知东海舰队擅作主张,袭击荷兰人后大吃一惊,马上要求东海舰队停止海盗行动,等待处理。 现在大唐正是建设时期,需要大量的对外贸易赚取银子加快自己的建设,对外贸易多依赖海上,若是让荷兰人发现海盗船来自大唐,如果对方学样,也用战船扮演海盗袭击大唐的商船,损失最大的还是大唐,当然不能让东海舰队为了小利而乱来。 而保罗等人舰队的出动,将台湾荷兰人的实力完全暴露,东海舰队上下顿时大喜,开始酝酿是否对台湾发现反攻,将台湾的荷兰人驱逐出去。只是这次行动,东海舰队无论如何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好向朝庭求战。 亚马留等人花了半月的时间才由西贡来到了广东,到了广东,施天福的护送任务也就完成了,亚马留为了赶时间,弃舟乘马,向西安进发,而他的来意,却被水师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向长安先行汇报。 皇帝几乎同时得到东海舰队求战的奏报和亚马留北上的消息,两下一综合,自然知道荷兰人在台湾的力量为什么减弱。 在李鸿基心里,台湾肯定要收回,只是时间却是定在新唐五年之后。李鸿基担心的不是台湾能不能拿下,而是要尽可能减少损失的拿下来,如果和荷兰人开战,海上贸易必定要受到影响,一旦战事久拖不下,大唐必将会在贸易上损失惨重,那时富裕的江南失去了海上贸易,不知会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如果放在新唐五年后再收回台湾,那时安京铁路已建成,凭借着铁路通车的优势,即使短时间不能将台湾拿下,有了铁路弥补,江南的各种物产完全可以由巨大的内需填补。全国的经济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眼下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作战,只要一插手,大唐就能提前获得巨大的收益,一时之间,李鸿基也心动起来,只是究竟是先拿下台湾,还是拿下马六甲,或者干脆一口吃成胖子,将马六甲和台湾一起拿下。 对不起大家了,连续四天没更,从明天开始到月底,会争取每日两更爆发。 第九卷 帝国第四十九章 长安 等到亚马留风尘仆仆的赶到长安时,已是大半月时间过去了,大唐朝庭也早已作好了准备,整个南海舰队已是整装待发,而郑和号等一批东海舰队的战船也暂时调归南海舰队,准备进攻马六甲的荷兰人,李鸿基已作出决定,先将马六甲掌握在手中再说。 马六甲是整个南洋的门户,掌握了马六甲就等于掌控了整个南洋的一半大门,如果能把另一扇大门雅加达海峡也关上,整个南洋就会真的成为大唐的澡盆。而马六甲远比雅加达的地位重要,至于台湾又不会跑掉,早晚也会被大唐拿下,自然不用急于进攻。 现在一切齐备,倒是只欠东风了,亚马留一到长安,就被大唐的礼部官员热情接待,第二天就被引见到了朝会上。 亚马留有了第一次拜见皇帝的经验,倒也是轻车熟路,一进大殿,马上就进行了跪拜大礼:“葡萄牙使臣亚马留拜见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呵呵一笑,西方人也总算懂得入乡随俗了:“贵使请起!” 亚马留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呈上国书,并说明来意。 李鸿基接过侍卫递上来的国书,翻开观看,里面用葡萄牙语和汉语各写了一遍,倒是规规矩矩,一点也挑不出毛病,不过,时间赶得如此巧,李鸿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份国书真是从葡萄牙国内发出来地。 只是现在大唐正需要一个借口介入马六甲的事务。这份国书是真是假皇帝根本不会关心,将国书放下,缓缓的道:“众位爱卿。现在西方葡萄牙公国请求成为大唐地属国,愿意年年进供,不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亚马留的来意许多重臣早已知晓。皇帝在朝堂一说了出来。大臣们先是惊讶。然后是狂喜,周风梧、顾君恩,宋献策三名重臣带头站了出来:“西夷不远万里前来臣服,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么说朕可以准了。” “皇上。西夷万里迢迢赶来成为大唐属国,正是我朝盛世之范,自然可以准了。 “赵良极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番邦来朝。最有面子地当然是礼部,他被蒙在鼓里,生怕皇帝会拒绝。 “那好,朕就准了,从今天之后,葡萄牙即为大唐属国,着礼部对葡使好生接待。” “微臣领命!”赵良极喜滋滋地退到亚马留地身边,碰了亚马留一下:“皇上准了,赶快谢恩!” 亚马留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匆匆入京,本来是想在长安活动数日,说服大唐的重臣再上国书,只是刚到长安就被安派见了皇帝,他只得硬着头皮将国书递出,料想大唐就是有意也会讨论上数天,没想到大唐皇帝马上就会作出决定。 他经赵良极一提醒,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使谢过大唐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良极在旁边悄悄提醒:“你该称吾皇万岁!” 亚马留虽然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对于各种礼仪自然不会熟悉,听到赵良极如此一说,连忙又拜了下去:“小使谢过大唐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良极连连跺脚:“错了,错了,你应该说见过皇上。” 亚马留一脸茫然,以前都是说拜见大唐皇帝从来没有问题,怎么会又错了,赵良极正要再和亚马留讲解,李鸿基忙制止:“算了,此事赵爱卿以后再对他解说。” “臣遵旨。”赵良极连忙退了下去。 没有赵良极在旁,亚马留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礼单,高举在双手道:“这是小国进贡的一点薄礼,还请皇上笑纳。” 李娃从亚马留手上接过礼单,高声念了出来:“葡萄牙公国谨向大唐皇帝陛下进贡胡椒三箱、香料二箱、琥珀一箱、棉布十箱、五色珊瑚旒珠一百枚、宝石二百枚、苏木……十两银锭二千枚,金锭二百枚。” 葡萄牙人的这份礼单极长,李娃念了小半个时辰才念完,待到后面念出十两银锭二千枚,金锭二百枚时,许多大臣都张大了嘴,这份礼单的价值远超以前那些属国地进贡,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那些不知情的官员都暗暗担心,葡萄牙人到底所求何事,付出如此重礼。 若是在前朝,礼部必定会为如何回礼而头疼,为显示天朝富裕,前朝回礼的价值往往是属国进贡的数倍仍至十倍,好在本朝没有了那些虚礼,属国进贡地东西皇帝笑纳后,往往极为小气,回礼不足十分之一。 虽然有些官员觉得丢了脸面,但大部份官员都极为赞成,为了皇帝一个人的面子,不但朝庭吃亏,而且官员也吃亏,太不划算,要知道,前明时由于贡品太多,朝庭花掉了大量的财政,出现过多次用胡椒,苏木,香料等属国贡品当成薪俸发放的例子。 果然,皇帝眼也不眨一下,就令人将礼物全部收下,而且根本没有提赏赐之事,亚马留见皇帝收入礼物,心中的不安暂时放了下来,他再行了一个礼,就退出了大殿。 对亚马留来讲,现在每一天的时间都宝贵无比,只是如果马上提出向大唐借兵,大唐的官员都会看出他此行恐怕是拉人下水,包藏祸心,亚马留并不敢冒险,而大唐虽然早有准备,也不能先开口,只得暂时忍耐。 接下来的数天里,亚马留开始按照原先的计划,带着大量的礼物结交大唐的重臣,已得到皇帝指示的大臣都笑嘻嘻的收入了亚马留礼物,并对亚马留极为客气,让亚马留心下大定,三天之后,正式向大唐提出荷兰人正在攻击马六甲,大唐作为葡萄牙的宗主国,负有保护属国的重任,要求向大唐借兵击退荷兰人。 尽管李鸿基也心急马六甲的战事,但欲速则不达,亚马留正式提出借兵请求后,李鸿基反而指示礼部和兵部的官员慢慢和亚马留一行谈判,亚马留颓然的发现,大唐的官员好象早有准备,定好了出兵的各种条件,葡萄牙人不但要为止付上一大笔军费,而且战后马六甲还要归双方共管。 这份条约一签,马六甲就彻底由葡萄牙人手中落入大唐手里,名义上双方共管,但大唐无论是财力,物力还是军队的实力都远强于葡萄牙,最重要的是马六甲距离大唐远比葡萄牙近,一旦让大唐的军队驻扎进去,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葡萄牙面临被挤出去的局面。 不过,好在亚马留来时就作好了准备,马六甲宁愿落到大唐手中也不能落入荷兰人手里,否则再和东方贸易时,葡萄牙的商船恐怕就不得不绕道雅加达,不但航程增加,也更加不安全。 最后拖了数天,大唐寸步不让,亚马留只得忍疼签字,事实上就是他不签字也行,荷兰人显然是下了决下要拿下马六甲,没有大唐的援军,马六甲失陷在荷兰人手中肯定是定局。 亚马留一签完字,就急匆匆催促大唐的水师开始向马六甲方向进军,并派出一部分人返回向马六甲的葡萄牙总督回报,而他自己不放心,生怕大唐会中途反悔,则留在长安,如果大唐的意图有变,他也可以头一个知道。 其实不需要亚马留催促,在他提出借兵的同时,朝庭已派人通知南海舰队开始向马六甲方向出发,甚至东海舰队也抽调了一半的力量组成一只庞大的舰队向马六甲方向驰援,大唐比葡萄牙人更不愿意马六甲失落。 荷兰人占据了台湾,大唐早晚要与荷兰人一战,如果马六甲落到荷兰人手里,两国交恶时就意味着大唐向西方的贸易路线落到敌国手中,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就算了,如果有机会却没有把握住,这是大唐皇帝绝对难以容忍之事。 如果亚马留知道大唐其实对马六甲是如此紧张,绝对不会签下如此屈辱的和约,可惜,双方的情报差距太大,亚马留也实在难予坚持下去。 马六甲依然是炮声隆隆,荷兰人对这里的进攻已达二个月了,葡萄牙山城的外围据点已被荷兰人的战舰清除的一干二净,已经有数千名荷兰人开始了登陆作战,整个葡萄牙山城下血痕累累,从城上往下看,到处是断臂残肢。 葡萄牙的指挥官马斯卡雷尼亚少校站在山城的城墙上宛如一杆标枪,看着冲上来的荷兰人,毫不眨眼,等荷兰人进入射程,用力的挥一下手:“命令,正面方向,开始炮击。” “轰隆隆”的声音在城头上响起,顿时升起了一股股浓烟,十数发炮弹落入正在前进的荷兰人中间,溅起了一朵朵血花。 荷兰人离得最近的战舰上也接着升起一股股浓烟,炮弹呼啸着砸到了城墙上,这些天来不停的消耗,城中的大口径炮弹已是不足,这使得荷兰人的战舰再无顾忌,可以抵近射击,好在山城修建时全部用的是粗大的麻石,否则,城墙早已被荷兰人攻破,就是现在,巨大的麻石城墙也全是坑坑洼洼。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章 情报 马斯卡雷尼亚的卫兵亚到荷兰人的战舰开炮,连忙将站在城头上的长官拉了下来:“少校,太危险了,请靠后指挥。” 马斯卡雷尼亚毫不领情,甩开卫兵的双手:“靠后,荷兰人就在城下,如何靠后?”又重新走向了城墙,卫兵无奈,也只得跟了上去。 “射击!射击!”马斯卡雷尼亚看着底下的荷兰士兵越来越靠近城墙,拼命放大了声音高喊。 刚才为了躲避荷兰人火炮退到后面的士兵看到指挥官走在了前头,不得已又从后面冲了上来,端起火枪,砰,砰的向下面射击,居高临下的优势使得城上射击的成果累累,正在冲击的荷兰士兵倒下了一大片。 葡萄牙山城建在斜坡上,底下全是坚硬的岩石,就是没能人阻击,单爬这段数百米的斜坡也会让人气喘息息,何况爬上了斜坡还有面对高达近十米的城墙,见到城墙上的葡萄人冒险探出头来射击,底下的荷兰兵马上就乱哄哄的退却。 战舰上的火炮又开始了猛烈的射击,炮弹呼啸着在墙城上爆炸,射击的士兵连忙伏下身子躲避四处飞溅的弹片,下面荷兰人的进攻只是想引守城的士兵暴露目标而已,并没有奢望可以攻下城池。 荷兰的指挥官很明确,葡萄牙山城再坚固也要有人守,只要用火炮将守军的鲜血耗干,再坚固的城池也会落到手中。 马斯卡雷尼亚甩了甩被炮弹震得发晕地头颅。刚才有一发炮弹就在离他不远处爆炸,一个士兵拼命将他压住,此时爆炸声已停。他连忙推了推身后压在他身上的卫兵身体:“起来,起来。” 卫兵一动不动,他的手传来一阵粘粘地信息。马斯卡雷尼亚连忙把手缩回来一看。手上全是殷红的鲜血。他转身将自己的卫兵轻轻地放下,这是为保护他而死去地第七个卫兵。马斯卡雷尼亚地眼眶有点湿润,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急切的盼望能从东面看到大唐来的援军,总督大人说得对,马六甲就是落到大唐手里也远比被荷兰人攻占好。 让葡萄牙人望穿脖子盼望的援军此刻已接近了西贡,西贡城主黄宗羲和水师舰长施天福两人已宣布整个西贡戒严。港口封锁,并将西贡所有的壮年男子都征集起来,准备为即将到来的大军搬运补给。 西贡地码头已站好了两列欢迎的人群,黄宗羲和施天福站在最前头。虽然明知道水师至少也要在中午才能到达,两人却是一大早就带着人开始在码头等待,来的将会是大唐南海水师总督,职位至少高了他们五六级,黄宗羲和施天福两人不敢有丝毫慢怠。 “来了,来了。”正当众人等的不耐烦时,远处海面上冒出了一片帆影,帆影象是在向前飘动,接着是桅杆。 码头上顿时骚动起来,不过,见到黄宗羲和施天福两人都站立不动后,这种骚动又马上平息了下来,只是伸长了脖子望向露出海面地桅杆。 草原上是望山跑死马,在海面上更是如此,虽然码头上早早的看到了露出来的桅杆,等舰队靠近还是花了近一个时辰。 这无疑是一只庞大无比的舰队,多达一百多艘的战舰仿佛要将整个海面都覆盖,一下子就将西贡的港口塞得满满的,每艘战舰上都露出了杀气腾腾的炮口。一前一后更是都有一艘没有风帆却喷着两股黑烟的战船,显得无比威武。 南海舰队水师正副总督马守应和周豹应在最前面的那艘铁甲船上,他们神态轻松的走下了自己的坐舰,黄宗羲和施天福两人连忙上前一步,拜了下去:“属下(下官)恭迎两位大人。” 这里就是大唐最南端的领土,也是舰队最后补给的地方,接下来就有可能随时和荷兰人碰上,马守应没有客套,直接问道:“想必这位就是黄城主了,舰队的补给有没有问题?” 黄宗羲连忙回道:“大人放心,下官已调集了足够的淡水和食物。” 马守应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人力够用么?” “下官调集了全城所有的人丁总共五千人,保证在天黑前给各船完成补给。” 马守应没有再说话,就停在码头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苦力往船上装运各种物质,淡水,大米,蔬茶,水果,肉食应有尽有,这些苦力大多身材矮小,皮肤发黑,却是肌肉壮实,一桶一百多斤的淡水杠在肩上还是行走如飞。 此时刚到五月,这里的气温已是极高,马守应看着这些赤脚在水泥路上奔跑如飞的苦力,忍不住发问:“这些就是过来的安南人了。” “是的,大人,其实不止安南人,还有高棉人,那些监工则是我汉人。” 见马守应等一干高级将领都站在烈日之下,黄宗羲笑道:“各位大人,天气炎热,是否进城休息,下官已让人准备好了饭菜。” 众人已在海上航行了大半个月了,为了赶时间中间只靠过一次岸,虽然船上所带的补给充足,不过这样的天气新鲜蔬菜放不到两天就会烂掉,鲜肉更是一天都不能放,只能吃一些干货,嘴中泛味之极,听到马上可以吃到丰盛的饭菜,众人一下子口水狂咽,都眼巴巴的朝马守应看去。 马守应嘴里也是唾液生津,他本来想先了解一下马六甲方面的情况,到底抵不住吃一顿大餐的诱惑,看了看正在抓紧时间搬运补给的舰队,放下心来,问道:“黄大人,不知可有为我水师其他官兵准备好饭菜?” 这次水师官兵足有三万多人,大部分人都不能下船。在这里完成一次补给后明天就要出发,若其他人吃不到新鲜地饭菜,马守应倒不好吃独食。只得先问上一遍。 好在黄宗羲早有准备,为了接待好水师官兵,将全西贡的厨师都请了过来为水师做饭。听到马守应询问。马上道:“大人放心。下官准备的饭食足够数万人所用,现在就可以给将士们送上去。” 马守应对黄宗羲大为嘉许,西贡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万人左右,城中才一万多人,要找到这么多大厨师一下子作好数万人地饭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黄宗羲叫来一名亲兵,吩吩了几句。不久,一车一车的饭菜开始拉到了码头上,顿时一阵香气扑鼻,引得那些水师将领都不停耸动鼻子。先停泊上码头上地官兵最先接到饭菜,马上欢呼起来,他们都是老兵了,对他们来讲常年累月呆上船上毫无问题,唯一受不了地就是千遍一律地饮食,冬天还好,许多蔬菜和肉食都可以长期存放,而在夏天,只有吃各种干货。 码头离城并不远,闻到饭摆,水师的各个将领都迫不及待的乘着马车向城主府出发,已下船的士兵则跟在马车后面跑步前进,不足一刻钟就到了黄宗羲的城主府。 此刻的城主府已成了一个大地宴会场,从各个大厅到外面的空地上都摆满了宴席,桌上全是热气腾腾的一盆盆佳肴,西贡靠海,但黄宗羲考虑水师长年行于海上,菜肴中并无海鲜,都以临时宰杀的猪羊,牛肉为主,加上本地地各种特产,水师的各个将领还没有进府,一个个已是口水直流。 黄宗羲将马守应等人当先引进了正中的大厅,本来还想和各个将领说上几句,马守应却是一坐下就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声红烧肉放进嘴里,一口吞下,再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咂了咂舌头,喊道:“痛快!” 众人码头上闻到饭香已是饥肠辘辘,进了城主府被香气一冲更是饥饿难忍,见到主帅已开动,哪里还客气,一双双筷子飞快的向桌子的佳肴夹去,整个城主府一片狼吞虎咽的声音。黄宗羲张了张嘴,只得把要说的话又全部咽下去。 这一顿水师将领只吃得仿佛个个是饿鬼投胎,连加了数次菜,各人才酒足饭饱,马守应肚子一饱,马上向黄宗羲要了一间静室,房中只留下来周豹、李劬、施天福几人。 现在大唐只有两艘铁甲船下水,南海和东海舰队各一艘,为稳妥起见,这次与荷兰人的战役,东海舰队的铁甲船也暂时划归南海舰队统领,李劬作为铁甲舰的舰长,又是东海舰队的第三号人物,统领着东海舰队三分之的实力协助马守应进行这场战事。 施天福站立在马守应的前面,心里隐隐有点发虚,在座的每人都比他大上数级,若不是他身为西贡的水师指挥,根本没有机会和这数名水师巨头一起参议军事。 见施天福有点不安,马守应客气的道:“施上校,请讲。” 施天福多少知道马守应的脾气,若拒绝只会令他不快,老老实实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却不敢坐实。 “施上校,荷兰人与葡萄牙人的战事如何?”见施天福坐下,马守应开始了询问。 此时大唐和荷兰人并没有撕破脸,若没有大唐的出产,荷兰人的贸易至少要下降一半,因此无论对于大唐的商船,还是战船,荷兰人都非常客气,借着地理的优势,施天福在亚马留到了西贡之后就多次派出人员对双方的交战进行侦察,虽然不能进入交战区域,凭借着先进的望远镜,唐军还是能得到许多情报。 “回大人,双方还在交战,葡萄牙人守卫很顽强。” 这一点并不出突在座众人的意料,亚马留说城中能守三个月,现在只是刚到二个月,不过,若让荷兰人攻下马六甲,那唐军就太被动了,马守应还是要先确认一番。 “那你估计城中还能守多久?” 施天福脸上顿显出难色,马六甲已被荷兰人团团围住,施天福虽然在外围召集了不少当地人为探子,但对城中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回大人,卑职无法了解。” 虽然马守应有信心现在与荷兰人交战也必胜,但无疑马六甲的葡萄牙人拖得越久对唐军越有利,如果不搞清城中情况,唐军很难选取最有利的时机介入,众人一听施天福对马六甲的情况毫不了解,顿时涌起一片失望之色。 见到众人脸上的失望之色,施天福连忙道:“各位大人不用着急,卑职已派出数十人潜伏狮城(新加坡),各位大人如果要知道马六甲里面的详细,卑职可以命令他们偷进城中。” 马守应顿时大喜:“当真?” 李劬却有点疑问:“施上校,南海舰队在西贡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一点,如何能在离马六甲如此近的地方潜伏下去?” 施天福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南洋到处都有汉人,就是马六甲也有汉人居住,狮子城里的汉人不下数百,其中有一位罗姓大户愿意为大唐效力,他家中的庄园占地数千亩,收藏数十人绰绰有余。” “好,那你马上命人偷进城中,与城中的葡萄牙人取得联系,将城中情况模清。”马守应当即下令。 “遵令。” 得到所需情报,马守应对施天福挥了挥手:“施上校,你先下去安排。” 等施天福下去,马守应环顾周豹和李劬两人:“两位将军,我军接下来如何行动,可有何提议?” 周豹道:“大人,即然有办法搞清马六甲内部的情况,我军是否暂时驻扎在西贡,等得到情报再决定行动不迟。” “不可。”李幼马上反对,“此地离马六甲还有近千里,一来一去,情报到了这里至少需要十数天,若是马六甲支持不下去,那可就悔之晚矣。” 周豹不服气的道:“据葡萄牙使者所说城中能坚守的时间至少还有一月,担搁十余天又有何妨。” 李劬正要反驳,马守应一摆手道:“周将军所说也有道理,只是战场形式瞬息万变,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担搁十余天的时间。” 周豹是降军,对于李劬这样的天子门生向来是瞧不起,加上南海舰队和东海舰队多少会互相竞争,两人共事以来就互相不服气,不过上面有个马守应压着,倒也不至于有太大的矛盾,马守应如此一说,周豹只得悻悻的停止争吵。 明天就是元旦了,老茅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一章 渤泥 三人在房中计议了半天,定下了主意,已是傍晚时分,黄宗羲派人向马守应报告,所有的补给已经搬运完毕,马守应三人才出了静室。 天色已黑,除了三人的亲兵外,所有的水师官兵又重回到了船上,马守应三人在黄宗羲一再邀请下,就在城主府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马守应等人就重新回到了战舰上,这只庞大的舰队驶离了西贡的码头,西贡重新恢复了正常。 这支舰队的目的地是婆罗洲(加里曼丹岛),婆罗洲最近的距离马六甲只有一天的路程,面积广阔,是世界第三大岛屿,足在七十多万平方公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人烟稀少,基本上还处于未开发状态,大部分都被原始森林覆盖,而且森林中间还住着住着一个令人生畏的土着,那就是专门猎取人头的达亚克族人。 婆罗洲在晋朝时期中原就有记载,当时的憎侣法显由印度求得佛法,回归中原途中经过南洋,曾有提及在耶婆提停留,中原对婆罗洲最早的通航也纪录出现在梁书中,不过,当时婆罗洲被称为渤泥、婆利、或婆罗,后来演变成婆罗乃),也就是现在通用的文莱。 在中原梁、隋、唐三朝里,渤泥都有遣送信使向中国朝贡,直至宋代这种接触继续保持,到了明朝郑和下西洋时,明朝庞大的船队曾两次经过婆罗洲,渤泥作为大明地属国。直到葡萄牙人到来,才断绝了和大明的从属关系。 不过,这个岛屿太过荒凉。加上还有专门猎人头的达亚克族,葡萄牙人根本不重视,他们虽然占有了马六甲一百多年。也不愿意开发这个近在咫尺地大岛。在渤泥最多时也只留有一百多名葡萄牙人。作为象征性占领,岛上其他地方都是空白一片。 这个岛屿对于一心想追求大量利润的西方人来讲没有什么用处,但对于大唐来讲却是一个宝库,自从禁伐令下达以来,大唐境内木材的砍伐量大为减少,但因为修铁路地原故。木材地用量却大增,相应地木材价格也节节攀升。 木材价格的上升,自然会有大量的木材外运,现在每天都有大量的木材从东南半岛的各个国家运往大唐。但这些木材虽然比大唐境内便宜许多,毕竟还需要不小的成本,而婆罗洲上丰富地木材资源对于大唐来讲,简直是一笔的财富,许多木材商人都已把目光投向了这里,只是碍于葡萄人和岛上凶恶的猎头族,许多商人只得裹足不前。 这次大军出动,即是要在岛上找一个基地,暂时驻扎下来,也是借此机会干脆把婆罗洲划入大唐领土的范围。 航线水师早已熟悉,舰队直接驶往婆罗洲最热闹地地方渤泥国,在海上航行了六天后,航队已经到达了渤泥的达鲁萨兰港口,渤泥总人口数只有十多万,首府达鲁萨兰港人口大概有三万人,和唐军的西贡相当,渤泥的水上力量只有百十条渔船,不过,因郑和下西洋时曾有两次在这里停留,倒是可以停靠唐军的战舰。 渤泥此时的苏丹为博尔基亚,听到海上有一支宠大的战舰驶来时吓坏了,荷兰人进攻马六甲之事渤泥也知道,如果这是荷兰人的军队,毫无疑问,渤泥又得从葡萄牙人手上转到荷兰人手中,如果只是单纯换一个主子倒是没有什么,但要是荷兰人不让他继续当苏丹,或提出更苛刻的要求如何是好。 博尔基亚吓得几乎马上就要带着王宫的卫队逃走,葡萄牙人征服渤泥时才出动了数百人,如今对方出动数百艘战舰,博尔基亚可不相信荷兰人只是想象葡萄牙一样,每年收一点贡品。 不过,后面卫兵的报告却让他打消了主意,战舰上挂的不是荷兰人的旗帜,反而是大唐的旗帜,对于大唐渤泥国不陌生,确切的说对于中原的大明王朝渤泥人还很有好感。 渤泥国曾经和大明关系密切,在明永乐六年,当时的国王麻那惹加那携王后、王子一行一百五十多人,亲自前往应天府向大明朝贡,受到明成祖的盛情款待。麻那惹加那在应天府游览月余,不幸染病,虽经御医精心调冶,终因病情过重,病逝于应天。临死前提出要求希望体魄托葬中华,明成祖遵其遗嘱,按王礼埋葬了这位异邦君主。 麻那惹加那虽然身死大明,两国的交往却没有断绝,渤泥出产的苏勃泥青含有数种金属,用这种柚料烧制的瓷器,其色彩在原来浓艳的蓝色中带有黑蓝色或藏蓝色结晶斑点,微闪金属锡光,别有韵味。后来明代官窑青花瓷器几乎被这种进口柚料垄断,若不是葡萄牙人过来打破了这种关系,说不定渤泥还是中原的属国,现在中原虽然换了朝庭,估计也不会对渤泥太过分。 相反如果能锄凭借大唐的力量从葡萄牙手中脱离出来,反而是件好事,此时渤泥的葡萄牙人因为荷兰人对马六甲的攻打,早已撤走,博尔基亚却不敢对葡萄牙人真正反抗,听到是大唐来的战舰,博尔基亚反而有几分喜色,急忙将他最信任的大臣穆赫塔迪召进王宫,让他代表自己去欢迎唐军的到来。 穆赫塔迪的想法却没有那么乐观,只是这只舰队明显不是渤泥可以抵抗,先去见上一面搞清楚唐军的来意也好,遂接受了博尔基亚的安排,从王宫连忙赶去码头。 在唐军离码头还有数里时,渤泯的城防军已经发现了唐军,面对着如此庞大的舰队,所有的城防军都双腿发抖,不过,在职责的压力还是向码头集中,只是谁也没有胆子真正拦阻唐军地登陆。 整个渤泥所有的军队加起来还不到二千人。 他们早已领教过葡萄牙人大炮和火枪的厉害,连数百名葡萄牙人都打不过,哪还敢对付数万地唐军。没有全部逃走已算不错,唐军上岸后,他们连码头也不敢呆下去。只能一步步退后。倒好象是在为唐军警戒。其中一些人已拿定了主意,只要对面的军队一进攻,马上就丢下武器逃跑。 穆赫塔迪到达码头时,唐军已有数十艘战船靠岸,数千名水师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码头上,他们每人都端着乌黑发亮地火枪。整个码头上一片杀气腾腾。见到本国地城防军不知所措,穆赫塔迪怕引起误会,连忙将城防军全部喝退。 城防军本来就快要支持不下去,听到穆赫塔迪传达苏丹地命令。顿时如蒙大赦,转眼两千城防军就走的干干净净,码头上到处是全幅武装的天朝大军,穆赫塔迪心中也没底,他战战兢兢的穿过己方城防军的队伍,壮着胆子朝唐军走去。 离大军数十步,前面的数名唐军已用黑洞洞地枪口指着穆赫塔迪的胸口,穆赫塔迪清楚的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葡萄牙人就是靠着火枪征服了渤泥国,还曾经进山对付达亚克族人,即使是最勇猛地达亚克族人也抵挡不了子弹的攻击。 他连忙高声叫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是渤泥国的大臣,前来求见你们的最高长官。”他的汉语倒也流利。 穆赫塔迪的汉语还是他父亲传给他的,主要是用来看懂从中原带过来的书籍,没想到现在倒有更重要的用途。 听到穆赫塔迪的话语,几个士兵垂下了枪口,穆赫塔迪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七上八下,渤泥曾在数百年接待过两次大明的舰队,当时大明的实力并不比现在的这支舰队弱,却对渤泥秋毫无犯,穆赫塔迪暗暗祈祷,保佑这支舰队也会和二百多年前的大明舰队一样。 “你等着!”一名士兵说完,转身向码头走去,看样子是答应给穆赫塔迪通报。 马守应还在后面的战舰上,码头上的最高指挥官是李劬,听到渤泥人的官员求见,李劬马上让人将他带过来。 三人还在西贡的时候就已商量好如何对待渤泥国,对付渤泥国,这次舰队连十分之一的力量也不用动用,如果渤泥人敢反抗,大炮一轰,再派数千人登岸,拿下渤泥是轻而易举,当然,渤泥不反抗最好,婆罗洲地多人少,唐军还想以这里作为基地,少不了要从渤泥抽调劳力,万一死伤太多,并不符合唐军的利益。 穆赫塔迪很快被带到了李劬的面前,看到李劬年轻的面容,穆赫塔迪不免怀疑他能否作主,只是望了望两边虎视眈眈的唐军,却不敢发问,只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渤泥小臣穆赫塔迪叩见天朝将军。” 见到渤泥派来的使臣如此恭敬,李劬倒是不好太过失礼:“唔,你叫穆赫塔迪是,不必如此多礼,起来。” 穆赫塔迪赶忙起身,心里暗呼天朝到底是礼议之邦,或许情况真如苏丹料想的那样,天朝大军只是路过。 “你们的苏丹呢,天朝大军到来,怎么不过来迎接?” 穆赫塔迪陪着笑容,小心翼翼的道:“回将军大人,苏丹陛下正在王宫中准备酒宴,准备欢迎天朝大军的到来,实在脱不开身,还请将军大人原谅。” 渤泥人全无防备之心,李劬心中大喜,却是不动声色:“即如此,那你可以前头带路,我去拜见一下你们的苏丹。” 穆赫塔迪扫了一下岸上的唐军,此时唐军还在源源不断的登岸,他心中有几分不安,问了出来:“不知天朝大军到此有何贵干?如需要小国协助,小国一定尽力。” “你们真会尽力?” “一定,一定。”天朝的将军好象语气不善,穆赫塔迪已经开始流冷汗了。 “告诉你也无妨,如今葡萄牙已是天朝的属国,今有番邦正在进攻马六甲的葡萄牙人,天朝绝不允许别人侵犯属国,我们来到此,就是要给那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番邦一个教训。” 李劬的话穆赫塔迪毫无怀疑,反而为听到这个消息高兴起来:“将军大人,如今渤泥是葡萄牙的属国,既然葡萄牙是天朝的属国,渤泥自然也是大唐的属国,渤泥愿意派兵协助天朝将攻打马六甲的番邦赶走。” “出兵就不必了,天朝的大军就可以完成,只是大军远离后方,还需要渤泥提供补给才行。” 穆赫塔迪为难起来,看了看仿佛天朝无穷无尽的大军,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道:“将军大人,渤泥国小地贫,恐负担不起大军数日消耗。” 李劬一下子变了脸色,寒着脸道:“怎么,刚才还说全力协助,转眼就推三阻四起来,莫非你们有了异心不成。” 穆赫塔迪大惊,扑通一声又重新跪下:“将军大人息怒!将军大人息怒!渤泥自然会全力协助天朝大军,只恐到时拿不出太多粮草担搁了战事,还请大人给一个具体的数额,小使才能做到心中有底。” “这样,你们就拿出二万大军一月所需粮草,如何?” 穆赫塔迪吸了一个凉气,渤泥全部民众加起来也不过十多万人,虽然物产丰富,但这样一笔钱粮掏出来,足可以把渤泥的国库全部掏空,而且还有搭上多年积蓄才行,一时之间,顿时愁眉不展起来,答应,唐军一走,面对空空的国库,惜财如命的苏丹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不答应眼前这一关就过不了。 见到穆赫塔迪脸上青红皂白,李劬知道他为难,笑了起来:“这些粮草天朝自会出钱购买,你又何需为难?” 穆赫塔迪顿时大喜,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天朝又不是西方的蛮夷,最讲究礼尚往来,以前去天朝进贡时往往能获得数倍的回赐,说不定这笔粮草还可以提高一点价格,岂不是老天要让渤泥发财,他顿时一拍胸膛:“将军大人放心,渤泥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大军筹措粮草。” 李劬满意的点头:“那就请贵使前面带路。” 穆赫塔迪被李劬弄得悲一阵,喜一阵,再无原先的精明,喜滋滋的在前头领路,数千名唐军迅速跟在后面,向渤泥的王宫而去。 大家新年好,不知道还有多少兄弟没有睡觉,老茅祝大家新年发财,年年有余了。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二章 万事齐备 渤泥国小,只是国力累积了数百年,一百多年最强盛时国王不但包括了整个婆罗洲,还延伸到吕宋,虽然现在衰落了不少,又被葡萄牙搜刮了多年,依然不可小觑,王宫建造的金壁辉煌,占地广阔,王宫前的大广场足可以容纳五千人以上。 穆赫塔迪带着李劬来到王宫的大广场,见李劬的大军也直直的向王宫走去,连忙转身道:“将军暂且稍待,小使马上进去通报苏丹,请苏丹出来迎接大人。” 李劬哈哈一笑:“苏丹仍一国之主,不可轻易出来,本将该亲自拜见才对。”说完,李劬的卫兵轻轻推开穆赫塔迪,当先走进王宫。 王宫前面倒是有数十名守卫,只是见到穆赫塔迪亲自陪着天朝大将到来,广场上又站着数千名大军,连动也不敢稍动,李劬一挥手,一个百人的唐军小队将王宫门前的数十名守卫驱赶到一边,代替了他们的守卫工作,数百名亲兵族涌着李劬,跨进了渤泥的王宫。 穆赫塔迪已感到不对劲,张了张口想阻止,环顾了一下广场上的数千名唐军,明智的没有出声,连忙跟在了李劬的后面。 王宫内部还有渤泥的近百名侍卫,见到数百名唐军直接闯入王宫,侍卫统领大吃一惊,急忙喝止:“站住,站住,没有苏丹大人的命令,你们不能闯进去。” 侍卫统领说的不是汉语。李钠和数百名唐军没有一个人明白,但他们拦阻地意思很明显,李劬打定主意。没有将渤泥的苏丹控制前,能不引起冲突尽量不引起冲突,停了下来。扭头望向穆赫塔迪。 苏丹就在宫中等候迎接天朝来的大将。城防军已经解散。 不用讲广场上地数千名天朝大军,就是进入王宫中的数百人也不是侍卫能对付的了,穆赫塔迪生怕引起冲突,见李劬望向自己,只得硬着头皮道:“大胆,你们还不退下。这是天朝来地大将军,就是苏丹也不敢失礼,你们还不退下。” 穆赫塔迪心中还有几份希望,眼前地天朝将领带兵进入王宫只是为自身安全作想。并没有他意。 听到穆赫塔迪地话,侍卫都看着自己的统领,除了以前的葡萄牙人,还没有大批士兵进入王宫的先例,只是眼前的天朝大军比葡萄牙人实力更加强大,如果阻挡,无异于以卵击石,不拦阻,又职责在身,巴不得统领能够开口让路就能名正言顺的退走。 侍卫统领脸上也是变幻不定,他接到命令迎接天朝地大将,可是没说允许数百名士兵进去,这全幅武装的土兵一旦进入王宫,王宫的控制权就要全部落到天朝手中。 “罢了,不是我不尽责,实在是无能为力。”侍卫统领向穆赫塔迪行了一个礼:“即然大人有苏丹命令,下官不敢有违。”他一挥手,王宫的侍卫如蒙大赦,急忙让开了道路。不过,他也算有心,暗中打了一个眼色,让一名心腹赶快前往苏丹处报告。 李劬却对这一百多名侍卫并不完全放心,使了一个眼色,分出一个五十人地小队监视着这些渤泥国的侍卫,其余二百多人继续向王宫内前行。 博尔基亚苏丹此时正坐在王宫的大殿内,兴高采烈的看着王宫总管指挥着仆人为即将到来的天朝将领准备宴席,渤泥有点身份的大臣都聚在博尔基亚身边,大声谈论着天朝的富足与仁慈,他们的祖辈还有人前往大明朝见过大明天子,得到过不少赏赐,他们收藏的财富中就有不少珍品来自于天朝。 如果是葡萄牙来人,即使其职位只是一个上尉或少校,博尔基亚也不得不到王宫门口去迎接,但考虑到是天朝来人,博尔基亚却不免托大,依以前和天朝打交道的惯例,他的身份应当相当于番王,自然不用去迎接一个将军。 他打着算盘,既然天朝大军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有借着这次机会从葡萄牙人手中独立出来,恢复以前一方之主的局面。 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苏丹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天朝大军来了。” 博尔基亚皱着眉,喝斥道:“什么不好,天朝大军来了是好事,来了几位将军,还不快把他们请进来!” 侍卫气喘息息的道:“只来了一位。” 博尔基亚思付,一位也好,来的人越少,越容易说动,实在不行,大不了花点钱财收卖。侍卫后面的话却把他的如意算盘打破,反而吓了他一跳。 “可是这位将军却带来的数百士兵进入了王宫,还将王宫的侍卫都看押了起来。” “什么?”博尔基亚大惊失色,数百名士兵进入王宫那还了得,他再也坐不住了,其他渤泥的大臣也嗡的一下议论了起来。 “快带本王去看看。” 博尔基亚正要起身,李劬等人已经进到了大殿,看到二百多名带着兵器的军队进入大殿,王宫的仆役都惊呼出声,一个个缩在一旁。大臣们脸上也呈现了出惊慌之声。 李劬一眼就看到站在正中间位置的一名衣着华丽,头戴王冠的胖子,他全身还挂满了各式珠宝,为了迎接天朝来的将军,博尔基亚穿上了将最昂贵的礼服,不用猜,李劬也知道他就是渤泥的苏丹。 “你就是渤泥的苏丹,天朝水师五品伏波将军到此,还不赶快迎接。”李钠身份的士兵见众人只知道呆立,开口对渤泥君臣喝斥。 博尔基亚茫然的瞧着李劬,听不明白那名士兵说得的什么,穆赫塔迪此时才明白李劬的身份,对唐军的口气大为不满,却不得不为博尔基亚翻译。 博尔基亚听完。脸涨得通红:“你只是五品地将军,按规定我相当于你们的番王,你应该拜见本王才对。” 李劬也不和博尔基亚罗嗦。直接挥了挥手,两名唐军上前架起了博尔基亚的双臂放在一旁,李劬直接走到中间地位子。大声宣布:“从今天起。婆罗洲将成为大唐的领土。这里将会变成大唐水师的基地,若你们合作,将会在长安过上荣华富贵地生活,如果不合作……”李劬停顿了一下,扫了博尔基亚和穆赫塔迪两人一眼,“你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博尔基亚被李劬地目光瞪了一下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他哆哆嗦嗦地向自己最得力的大臣询问:“他说什么?” 穆赫塔迪面如死灰,他结结巴巴的翻译了一遍,博尔基亚和其他渤泥的大臣都呆若木鸡,没想到以为盼来的救星却是如此结果。只是眼前的王宫已完全落入到唐军手中,他们此时想逃也毫无办法。 李劬只用了数百名士兵就将渤泥全部控制起来,此时渤泥地重要官员都在王宫中,李劬将他们关押在一起,接着以苏丹的名义宣布渤泥加入大唐,正式成为大唐的一个海外行省,渤泥人也全部成为大唐的子民。 渤泥一天之内风云变幻,一下子就成了大唐子民,许多人都转变不过来,不过,渤泥只有数千军队,全部被唐军严密监视,所有重臣又都落到唐军手中,加上上岸地唐军就有近万名,即使有不满也只能埋在心里,也有一部分人鉴于大唐的强大和富足反而暗自高兴。 渤泥以前和大明交往频繁,岛上也有数百名汉人,他们多从事海洋贸易,人数虽少,却掌握了不少财富,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李劬对这些汉人委以重任,大封官职,并专门抽调两百名水师官兵供其调用,唐军在数天之内就将渤泥的局势牢牢掌握。 李劬将渤泥的局事稳定下来后,只在渤泥留下了五条小的战舰,官兵四百名,其余大军则带着从渤泥弄到的补给出发,追寻主力舰队。 渤泥虽好,离马六甲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大军并没有在渤泥停留,马守应的南海舰队只有渤泥休整了一夜,补充了少量的新鲜蔬菜和肉食,就继续向婆罗洲南部航行,经过一天后,到达了婆罗洲西南部一条大河的地方才驻扎了下来。 马守应选的地方正是后世的坤甸,这里位于婆罗洲西岸卡普阿斯河汊流与兰达河合流处,河阔水深,通过河流还可以深入婆罗洲的内陆,是个天然的良港,这里的居民不多,整个坤甸加起来也不到万人,他们全是当地的土族,连酋长也没有。 这些土着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男人种稻、打猎,女人在家饲养家畜和料理家务,不愿与外界人多接触,更不允许外界人进入他们的住地,住处是建造的长屋,每个长屋里居住上百人,长屋的头人是他们推选出来的,负责管理整个长屋里的住户。 唐军的到来让他们吓坏了,唐军的战舰高达十数米,长更是数十米,就象一个海上巨大的保垒,即使是一艘也是当地人从来没有见过,何况来的是上百艘,而大的战船也有二十艘。 这里是古老的港口,以前也有其他国家的人驾船到这里交换当地人的胡椒、揶干、甘蔗等物,不过,规模远比唐军来的小,唐军远陆地还有一段距离时,许多人以为遭到侵略,拿着长矛和木根准备反抗。 只是随着战船越来越近,所有的土着都无比震憾,他们以为只有神才能建造如此大的船只,土着人只能目瞪口呆,连手上的武器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唐军战舰靠岸后,将近一半的土着人跪伏了下来,如此强大的实力让他们兴不起抗拒的念头,唐军看得莫名其妙,见此情景却不知如何处理,如果对方反抗,自然可以用大炮轰击,接着派人上岸,清理出地方,只是对方跪在地上,阻挡了唐军的登陆,总不能也用大炮,火枪招呼。 这里只是婆罗洲一个小的土着,这样的土着在整个婆罗洲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他们各自操着不同的语言,唐军准备的再齐全也找不到精通各族语言的翻译,几名先下来的唐军和跪在地上的土着连比带划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让他们明白唐军的意思,让他们空出地方,唐军要在此登陆。 马守应若不是顾忌要和荷兰人交战,恨不得直接用大炮和火枪将这些挡路的土着杀个干净,只是这些土着看似毫无威胁,如果唐军要把这里作来基地,得罪了他们,让他们逃入森林,时不时袭击一下,也会让大军头痛。 能不交恶当然最好,马守应只得耐着性子让众人想办法如何和这些土着交流,最后一个机灵的士兵提出不如拿出一些丝绸,瓷器和对方交换,对方或许能明白。 马守应只得一试,瓷器每条船上都有,丝绸也有一些,马守应让那个提建议的士兵捧着几匹丝绸,还有数十套碗碟,和这些土着人交谈。 看到光滑柔软的丝绸,加上光洁的瓷器,所有木屋的头人都双眼圆睁,士兵将这些东西塞到他们手里时,他们高兴的差点要跳起舞蹈,等价交换的原则他们还是懂得,毕竟他们也不是完全隔绝,头人们马上吆喝本屋的壮丁,搬出自己收藏起来的胡椒、揶干,稻米等物,排成一大堆示意唐军搬走 这些东西对唐军还是有用,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取得一块土地让舰队靠岸,那名士兵又比划了半天,头人们才恍然大悟,马上退开,划了一块数十平方公里的地方供唐军停靠,并将自己的一部份木屋也让了出来。 唐军才开始下船,建立水军基地,又拿出一部分丝绸和瓷器,雇用当地的土着修建,只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就建造了足够数万官兵容纳的基地。 坤甸是婆罗洲离马六甲最近的地方,铁甲船只需十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即使是帆船,在这样白长黑短的季节里,一天时间也足够,只要寻找到合适的时机,马上就可以对荷兰人发起进攻。 等坤甸的水师基地建好,李劬的舰队也到达了坤甸,唐军现在是进可攻,退可守,只要和马六甲内的葡萄牙人联络后,马上就可以对荷兰人发起进攻,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新年新,今天的第二更到了,最近的订阅下降太多,老茅知道是自己跳票的缘故,从今天开始,直到本书完结,老茅会保证至少每天更新一章,实在无法更新时,也会提前通知大家,并尽快补齐,请大家支持老茅,踊跃订阅!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三章 东风 关于狮城的来历有一个传说,大约在四百多年前,苏门答腊的室利佛逝王国王子盘那乘船到达此岛,看见一头黑兽,当地人告知为狮子,遂有狮城之称。新加坡是梵语狮城之谐音。 此时的狮城远没没有后世新加坡花园城市的繁华,位于马六甲海峡的最东面,地处太平洋与印度洋航运要道马六甲海峡的出入口,比起位于西面的马六甲地位却远远不如。 狮城的人口分布复杂,有马来人、印度人、泰米尔族人和汉人,后世新加坡有七成华人,多是清兵南下逃难到此的汉人,这个时空由于大唐击败了满人,并无异族入侵之事,汉人没有大规模的外逃,相应的狮城则以马来人为主,汉人连其中的一成也不到,许多是跟随郑和下西洋时留在当地的汉人后裔,当然,也有后来陆续迁移过来的一些汉人。 狮城的罗老爷祖上可以追溯到郑和下西洋时期,不过,原先罗家是在马六甲居住,自从马六甲被葡萄牙人占领之后,罗家就搬到了狮城,在狮城也有一百多年,狮城的居民可以不知道城主是谁,但没有人会不知道声名赫赫的罗老爷。 罗老爷名叫罗升龙,不过,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当地的官员,朋友,一律称呼罗升龙为罗老爷,久而久之,罗升龙的这个名字除了祭祖时要用到外,基本上用不到了。 在罗老爷祖上没有搬到狮城之前。狮城可以说完全是一片荒芜,岛上地居民多数只过着渔猎的生活,开垦的田地不足千亩。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这里属于罗家地良田就达数万亩,罗家还控制着一支近千人的船队。依附于罗家的佃户更是有数千人。罗家光家丁就有数百。如果遭到敌人地进攻,甚至可以组织一支数千人地军队。 这样地一个大户人家,谁也不会料到竟会为数千里之外的大唐效力,毕竟大唐虽然是故乡,可那已是数百年之事,罗家早已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实在没有必要冒险。 早在大唐南海舰队组建时期,大唐情报部就四处出动,隐藏在商队中,到处在南洋各国寻找线人。不过多是资助那些比较穷苦的汉人在当地扎根,毕竟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忠诚可靠,为此,大唐对外情报部每年花在南洋各国的银币就高达二十多万。 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短短数年间,南洋各国几乎都建立了大唐对外情报部地据点,内部编置人员四百多人,外围人员更是高达数千人。 只是这样的人毕竟发展时间太短,很难得到高层次的情报,象那些早已在南洋扎根的汉人又多是家大业大,一切以家族为重,不愿为大唐情报部效力,当初传来罗老爷愿为大唐工作时,情报部大喜过望,派人第三号人物贺小风亲自秘密到达狮城,面对罗家家主,许诺罗老爷日后立下大功,会协助罗家成为狮城地城主,如果愿意回到大唐生活,至少也会封一个六品以上的官职。 此时的狮城隶属于柔佛,柔佛的历史几乎和罗老爷家来狮城的历史相同,柔佛第一任苏丹马末沙原是马六甲的苏丹,但曰,年马六甲被葡萄牙人占领后,他就逃到柔佛,并创立了一个新的王国。虽然如此,但柔佛苏丹还是一直作出努力,企图从葡萄牙人手中重新夺回马六甲。 禀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此次对马六甲攻击的荷兰人就有柔佛派出去的向导,非但如此,柔佛还出兵切断了马六甲陆路对外的联系,柔佛想帮着荷兰人攻下马六甲后,能重新将马六甲收为自己的国土。 如果让柔佛苏丹阿布巴加知道罗家要帮助百年来的敌人,等待罗家的马上就是大祸临头,罗家虽强,但还没有到可以和柔佛一国之力相拼的地步,毕竟柔佛就在马六甲的身边,又对马六甲多次进行过攻击,虽然没有拿下马六甲,葡萄牙人也奈何柔佛不得。 罗老爷做事一向都是谋而后动,这次悄悄为大唐情报部门效力之事做得滴水不漏,除了他几个儿子,也妻妾也瞒,他很少有焦虑的时候,此刻面对一个清瘦的年轻人,却是有点坐立不安。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唐军情报部门的第三号人物贺小风,贺小风这些年来已是独掌一面,负责整个南洋情报部们的运作,在水师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中,自然要发挥作用。 南海舰队以为罗老爷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物,本来想通过他安排几个人进入马六甲与葡萄牙人取得联系,却没想到罗老爷是情报部的大人物,在水师请求罗老爷帮助时,罗老爷一口答应,向水师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并拒绝了水师的人员加入,向马守应派出人员表示自己可以完成任务。 能得到情报部的大力协助,水师当然乐得轻松,这也是对情报部以前所做出成绩的肯定,只是如今人员已派出六七天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出来,这下把罗老爷急坏了,尤其是今天连贺小风也从西贡赶了过来,如果再没有消息,水师决定不再等下去,再过二天就开始起航,向荷兰人发起攻击。 情况不明总比坐等荷兰人攻下马六甲要好,毕竟荷兰人已攻击了马六甲二个多月,早已师老疲乏,拿下荷兰人有很大的把握,只是这样一来,未免让情部报颜面尽失。 在马六甲的东北面,近万名柔佛的军队将道路切断,连苍蝇也飞不过去,罗立带着十余人在柔佛的军营外数里处转了三天,借着望远镜一直观察,终于将柔佛巡逻的规律全部掌握,准备今晚就借着水道偷入葡萄牙山城中。 罗立是罗老爷地二公子。这次与葡萄牙人的联系就由他负责,队中还有一名白人,那名白人是一名葡萄牙人。由他负责取信于城中之人。 狮城离马六甲有三百余里,中间需要穿过柔佛全境,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罗老爷不单在狮城大名鼎鼎。就是在整个柔佛,他的商队也通行无阻,借着商队地掩护,接到命令后,二天时间罗立就带人穿过了柔佛。 不过,由柔佛进入马六甲却花了不少时间。毕竟柔佛一直与马六甲的关系不太好,平时商队还可以通行,这次马六甲被柔佛的军队围住,不许军队之外地人随意穿行。众人也花了两天时间,才绕过军队地检查,进了马六甲,只是要想由马六甲进入荷兰人正在进攻地葡萄牙山城却更加困难。 罗立等人不得不花了三天时间,并摸清了柔佛军队巡逻的规律,才找到了空隙,有把握潜进去。他们也是心急如火,好在可以听到海上不时传来的炮声,证明着荷兰人还没有攻破葡萄牙山城。 入夜之后,罗立和那名葡萄牙人全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身上绑了一个油纸包,提着一个鸽笼,在离柔佛军营五里处下水,他们需要鸽子来传递消息,否则也不用白在外面等上数天,搞清楚军队的巡逻规律,若是单纯的人潜水,随便找一个黑夜也可以过去。 鸽子不能潜水,否则马上就会淹死,如果不小心被巡罗的士兵发现,他们在水中逃无可逃,两人入水后,只露出脑袋在水面,连鸽笼也进入水中,只露出上半部分供鸽子换气,为了防止鸽子扑腾发出声响,鸽子地翅膀在入水前还被小心的绑好。 刚一入水,鸽子就显得很是惊慌,只是翅膀被绑住,动了几下发现无可奈何后,急得咕咕的叫了起来,罗立大惊,只得回头示意岸上的人将鸽子地嘴也绑住。 重新下水,四只信鸽发现连嘴也无法动弹后,只得认命,任由水淹到了它们的胸前,罗立才放下心来,和那名葡萄牙人一起,顺着水流向下方游去。 这条河直接与葡萄牙山城外围的护城河相连,传说在1396年为了对付麻偌巴歇帝国而离开苏门答腊的三佛齐王子打猎时在一棵树下休息,他的一条狗将一只鼠鹿逼到绝境。为了自卫,鼠鹿把狗蹄进了河中。拜里迷苏拉对鼠鹿的勇气印象深刻,决定在他坐的地方建立一个帝国。他就以在下面休息的这棵树名字将这里命名为马六甲。 这条河就是当年鼠鹿将拜里迷苏拉王子的猎狗赶下的河流,因马六甲的护城河是活水,葡萄牙山城又是建立在山坡上,易守难攻,柔佛将外围攻下后也就没有进一步攻城,柔佛的苏丹虽然和荷兰人合作,却也并不信任荷兰人,并不愿充当荷兰人的炮灰攻城,否则如果四面围攻,说不定葡萄牙山城早已攻下。 两人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穿过了军营,来到了下方的护城河,中间数次不得不停了下来,避过巡逻的士兵,好在柔佛已将这里困了二个月,从来没有人偷进城中,葡萄牙人也不出城,士兵自然会放松警戒,否则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巡逻的士兵仔细往河中观看,除非罗立两人冒着鸽子被淹死的危险潜入水中,否则十有会暴露。 进了护城河,这里已是柔佛军队的空挡,两人可以放心大胆的洇渡过河,两人渡过护城河后,爬上了山坡,往后看去,远处柔佛的军营篝火点点,毫无所觉,不由相似一笑。 那名葡萄牙人用工具敲击墙壁,发出暗号,城上的葡萄牙人听到暗号大喜,自从亚马留冲了出去,他们等这个暗号已经等了近二个月,如今终于得到了回传。 城墙上很快垂下了吊蓝,将两人拉了上去,此时葡萄牙山城已到了快守不住的时候了,城中的炮弹已全部打完,火炮成了摆设,二千多正规军伤亡了一半,好在城中又组织了数千名各式各样的武装,包括葡萄牙的商人,技师,还有其他各族之人,才挡住了荷兰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如果没有援军的希望,总督拉斐尔早投降了。 拉斐尔得到援军的消息,顾不得已躺下休息,匆匆接见了罗立,听到大唐的军队已到了婆罗洲,离马六甲只有一天的路程时,连马斯卡雷尼亚少校都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感谢上帝!” 拉斐尔马上决定,集中所有弹药,再挡住荷兰人三天,三天之内给荷兰人重大杀伤后,唐军再趁机向荷兰人进攻,一举将葡萄牙山城外面的荷兰人全部歼灭。 第二天一大早,罗立带过来的四只信鸽就直接放飞,他们有两只是直接从狮城带过来的,有两只是中途一个情报站带过来的,因怕信鸽路程太远飞丢,才在中间接一次力,又怕中间一次接力会出现差错,才来了一个双保险。 数个时辰后,急得宛如热祸上蚂蚁的罗老爷,终于听到了鸽舍传来的扑翅声,并且伴随着鸽子的咕咕叫声,这个声音就象仙乐一般,罗老爷一下子成了年轻小伙子,三步并着两步往鸽舍跑去。 情报人员已取出了鸽子脚上的纸条,纸条上密密码码的写满了各种符号,在没有电报,电话的时代,鸽子无疑是最快速的传递工具,只是鸽子传递信息,最怕的就是泄密,唐军的密码已经完善,即使鸽子不小心落入敌方手中也无关紧要,只要保证有一只鸽子能够传递到信息就可以了口 罗老爷亲自取出密码本,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所有的翻译完成,罗老爷松了一口气,将翻译的纸条递给贺小风,贺小风接过一看,忍不住微微一笑:“马上给水师发送消息。” 罗老爷将刚才从鸽子脚下取出来的纸条又重新卷好,放入早已准备好的信鸽脚下,双手一松,信鸽带着纸条又向海峡对面的婆罗洲飞去,趁着这数天的时间,狮城和坤甸的水师基地也建立了信鸽系统。 数小时后,马守应也接到狮城发出来的消息,水师上下顿时放心下来,如今东风终于到了,全军上下都在准备三天后的进攻。 前面第五十章有一个错误,新加坡离马六甲相距是数百里而不是数十里,已改正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四章 遭遇 荷兰印度总督浦脱站在他的坐舰阿姆斯特丹号上,不顾阳光的刺眼,高举着单筒望远镜,打量着前方摇摇欲坠的葡萄牙山城,他其实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从战舰上发射的火炮硝烟几乎将葡萄山城完全笼罩。 他喜欢这种感觉,身为荷兰印度总督,他本来不用参战,战争是那些军人的事,不过,这场战争是他一手策划,他又是荷兰在东方的最高官员,他要参加这场战役,谁也不便反对。 荷兰在东方的贸易利润年年递增,去年达到了惊人的二百万荷兰盾以上(三荷兰盾约相当于一两黄金),东印度公司在亚洲有二十五个商馆,而台湾一地的利润就占总利润的255。去年运回荷兰的财富达五十万荷兰盾。 如果拿下了马六甲,浦脱有信心,将整个东南亚一带的公司利润全部翻一翻,或许凭此功绩,他能挤进东印度公司的十七人股东大会。 如今眼看就要成功了,浦脱已在考虑该如何庆祝这场胜利,只是这两天来葡萄牙人突然之间好象发疯一样,士气大振,昨天甚至还冲了城池,差点要将进攻的荷兰士兵赶下大海,不过,浦脱也没有太在意,把他当成葡萄牙人最后的疯狂。或许一周,或许天,他就可以坐在以前葡萄牙总督的大厅喝着香浓可口的咖啡。 站在他身边的舰队司令雷约兹却丝豪没有蒲脱那种愉快地心情。这也难怪,本来自己是主帅,头上突然又多了一个指手划脚的人。谁也不会高兴,只是经过两个多月来的相处,雷约兹也认了命。好在浦脱虽然在舰上。却不会对他地指挥作太多的干涉。 令雷约兹忧虑的是大唐地舰队在二十多天前突然之间大举出动。意图不明,大唐无疑有强大地力量,还是东西方贸易地源头,一旦大唐与荷兰为敌,即使攻下马六甲,贸易的利润也会大为缩水。 更可怕的是大唐根本就是想捡便宜,趁荷兰进攻马六甲时在身后捅荷兰人一刀。 为止,雷约兹不止一次派人通报台湾总督,让他严密监视大唐水师的动向。防止大唐突然向台湾进攻,毕竟这个岛屿还是荷兰人从汉人手中夺过来的,难保大唐会时刻想夺回去。 接下来的回报却让雷约兹摸不着头脑,这支强大地水师航行方向先是西贡,接着又到了婆罗洲,得到回报的其他将领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大唐水师的目的地是婆罗洲,这个洲虽然大,可是除了森林还是森林,人口少地可怜,让大唐得去也无妨,荷兰对这样的地方可不感兴趣,难道要从那里运木材到欧洲去? 只是雷约兹却更加感到不安,汉人的船队千年以前就称霸整个南洋,却从来没有主动夺取过一地,如今这只巨兽一旦伸出了爪牙,再想让他缩回去就难了,只是大唐的实力摆在那里,是名副其实的东方霸主,他打盹时各种飞禽走兽,小鱼小虾都可以在他身边尽情戏嘻,一旦醒来,只需吼叫一声,就会令身边所有的东西退避三舍。 一艘快船迅速向阿姆斯特丹号接近,雷约兹脸色一变,阿姆斯特丹号坐着一个总督,一个舰队司令,如果是普通之事,通过旗语就可以传报,而派出快船,不用说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雷约兹看清了快船上的人更是心中不安,来的是荷兰海军少将德卡本特,是整个舰队的第二号人物,他不在前面指挥作战到这里来干什么? 德卡本特刚登上船,雷约兹马上询问:“将军,出了什么事?需要你亲自赶来。” “司令,出大事了,刚刚收到情报,唐军于昨天离开了婆罗洲,正在向马六甲方向驶来?” 雷约兹脸色大变:“你确定他们的方向是马六甲?” “没错,他们昨晚通过了狮城,在柔佛的地方停泊,如果他们一大早出发,再有二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这里。” 尽管荷兰人一直监视着大唐舰队,唐军一登上狮城,荷兰人就得到了情报,但信息的传递还是太慢,昨天发生的事到了现在才传到雷约兹耳中。 浦脱在旁边听得一惊,暂时从他的美梦中惊醒过来:“不可思议,唐军来了,难道他们要和我们作战么?” “德卡本特将军,不管唐军来意如何?我马上授权你停止对葡萄牙山城的攻击,将所有的主力舰队调回,拦截大唐过来的舰队。” “遵令,大人。” “你疯了,你这是挑起和大唐的战争,大唐的国力甚至比整个欧洲都强大,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距离就如同在大唐的家门口,而我们的本土比他们远十倍以上。”听到雷约兹的命令,浦脱几乎要跳起来。 “总督大人,我没有疯,这场战争不是我们挑起来的,大唐的舰队此时通过马六甲海峡,难道你以为他们是来和平的吗?” “或许真的是来和平的,三百年前他们的舰队不也如此吗?”蒲脱有点信心不足,他只是想说服自己,才不会让梦想破灭。 对于总督大人的异想天开,雷约兹懒得争论,他对德卡本特挥了挥手:“将军,回到你的指挥位置去,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率先开炮。” “遵令。” “等等。”看到德卡本特就要转身离去,浦脱连忙叫住,“难道现在放弃对马六甲的进攻吗?” “你说得对,总督大人,大唐的实力比得上整个欧洲,这里又是在他们的家门口,我们每一分力量都不能浪费,不过,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大唐的水师相比于他们地国力还不强大。如果我们这次击败了他们的水师,说不定就会斩断这只巨兽向外伸出的爪牙,如果失败……如果失败……”雷约兹说话变得艰难起来。”上帝保估,我们不会失败!” 德卡本特刚下了阿姆斯特丹号,旗舰上地传令兵疯狂的打起了旗语。一条条讯信向外飞快的传递口花了半个小时。所有地荷兰战舰都停止了炮击,并缓慢地调整航向,挂起了风帆,开始整队。 雷约兹地单筒望远镜一直没有放下,看到舰队已调整好了队列,松了一口气:“感谢上帝。好在从来没有放弃对大唐舰队的监视,否则如果等到大唐舰队开来才发现,那简直是灾难。” 五月的天气很好,太阳悬挂在长空中。放射出灼热的光辉,只是照在人身上却未免太热了一点,马六甲海峡浪花朵朵,蓝蓝的海水与天映成一色,仿佛相溶在一起。 一艘无帆的巨大船只驶出了海面,打破了海面地平静,船上飘着两股粗粗的黑烟,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好在从第三艘船开始,挂起了风帆,也没有黑烟飘荡,总算象船的样子。 整个船队已开到了最快的速度,达到了每小时二十公里,预计出发五至六个小时后就可以到达此次交战地地点,为了不脱离舰队,担任先锋的郑和号和另外南海舰队的那艘铁甲舰卫青号不得不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与整个舰队保持一致。 现在已航行四个小时了,至多还有二个小时就可以与荷兰人遭遇,船上的官兵都站在甲板上呼吸新鲜的空气,唯有巨大的锅炉不停的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杂着船下螺旋浆转动的声音,这个声音所有水师官兵都不会觉得刺耳,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如果后面所有的船只都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就好了,那时大唐的舰队还有谁可以抵挡,凭着这支利器,四方征服,扬威于万里之外并不是梦想。 正当郑和号上的李劬浮想连翩时,一名观察手叫了起来:“大人,前面发现船只。” “继续观察。” “遵令。” 马六甲海峡是东西方贸易的要道,航线上船来船往并不希奇,只是荷兰人在进攻马六甲时,除了荷兰的商船,其他各国的商船都得绕道巴达维亚(雅加达),可以说在马六甲海峡航行的船只已经很少了。 “各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准备战斗。” 无论来的是商船还是战船,反正今天就是来找荷兰人麻烦的,如果是商船,正好扣押,如果是战船,那就击沉了事。 甲板上的士兵听到命令马上开始了动作,几乎是小跑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观察人员继续传来了观察到的数据:“大量的帆影,将军,是一支船队。” 不用观察员提醒,李劬自己也举起望远镜,前面的舰队很快就映入了眼帘,一艘,二艘,一面红白蓝相间的三色旗高高的飘扬在一艘船上,不出所料,来的是荷兰人,至于是商船还是战船,那就要再靠近一点才能分辨,不过,此时西方人的商船和战船没有严格的划分,有时候商船装上大炮就变成了战船,当然,战船基本上不会变成商船。 “将军,要不要向后面发出信号,准备作战!”大副见李劬只是盯着前方,忍不住提醒。 “慢一点,如果只是商船,根本不用后面的船只准备。”如果要作战,肯定要放缓速度,抢占炮位,舰队不能因为几艘商船耽搁时间。 李劬突然惊讶起来:“等等,马上向后面发出信号,我们有可能碰到了荷兰人的主力。” “是。”数名传令兵跑步到船后的甲板,开始打出旗语。 “总督大人,前面传来旗语,我们可能与荷兰人的主力相遇了。 ”参谋收到了情报后,急忙向马守应汇报。 “是吗?接照航程,我们还要二个小时才会到达。”马守应自言自语。 “大人,有可能是对方发现了我们,他们向我们而来,才会提早相遇。”参谋提醒道。 “保持匀速不变,船队继续前进!” 马守应的命令让参谋大感意外:“大人,前面可能是荷兰人的主力舰队。” 马守应笑道:“只是可能,我要确定才行,放心,等一下前面就会传来更确定的信息。” 果然,不出数分钟,又收到了前面的旗语:“大人,已经确定了,前面就是荷兰人的主力,他们离我们大约四十里,双方最短将在半个小时内相遇。” 海面上没有参照物,很难确定双方的距离,只能从望远镜观察到的清晰度来判断,不过,这个清晰度又和天气有很大的关系,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为防止意外,只能按最短的距离估测,其实双方的距离可能远不止三十里。 “传我命令,开始减速,以旗舰为中心,排成横列,准备战斗!” 在大唐舰队已开始作出战斗准备时,荷兰舰队依然在全速前进,这不能不说是因为西方的科技已落后了,他们的单筒望远镜观测到的距离远不如唐军的军用望远镜。 荷兰舰队领航的是布鲁塞尔号,这是一艘有着三十六门重炮的战列舰,布鲁塞尔号的船长斯侯登上校也一直举着他单筒望眼镜不时向前面看去,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偶尔有数条海鱼跃出水面,掀起一点点浪花,这条繁忙的海上航线仿佛一下子就寂静下来。 斯侯登当然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正是他身后的这支荷兰大军,各国的商船不得不绕道从巴达维亚经过,不用说,今年公司在巴达维亚的分部利润肯定会大增。 不过,斯侯登担任这个领航却觉得满腹委屈,发现大唐航队后,他要承担和大唐交涉的任务,不可以先开炮,这不是摆明了要先挨打才可以还手吗,东印度公司成立以来,何曾有过这样的窝囊事。 在斯侯登走神时,他的副手叫了起来:“上校,前面发现不明船队,前面发现不明船队!” 斯侯登精神一振,连忙集中精力,远处果然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不过,还是太过模糊,看得一点也不清楚。 “向后面传令,我们发现了大唐舰队,请示是否要减速”斯侯登虽然没有看清,但想不也不想就知道这时候发现的舰队除大唐不会有别人。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五章 初战 全力行驶的舰队不可能排成战斗队型,斯侯登请示减速,就有作好战斗准备的意思。 雷约兹和浦脱两人都在阿姆斯特丹号上,听到斯侯登的请示,雷约兹只想了一下,就命令道:“告诉斯侯登上校,允许他的请求,全军半速前进。” 旗语兵正要发布命令,浦脱加了一句:“等等,告诉斯侯登,不准先开炮,不准给唐军造成我们会攻击他们的误会。” 旗语兵为难的看着雷约兹,浦脱虽然是印度总督,但雷约兹才是舰队司令,没有雷约兹的发话,旗语兵也不敢执行命令。 雷约兹为难起来,虽然理智上他知道和大唐这一仗恐怕难予避免,但感情上雷约兹也不愿打一仗,赢了固然可以大为打击这个东方强国伸向海洋的利爪,但对荷兰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失去了大唐的商品来源和市场,荷兰一定会损失惨重,要是输了…… “按总督大人的吩咐行事。”患得患失的心里终于让这个经验丰富的优秀将领也犯下了大罪,寄希望于对方的和平。 得到命令的荷兰舰队都开始降帆,只是整个舰队已拉成了近十里的一条长线,却并没有趁机会抓紧时间整队,既然不能对别人造成攻击的误会,那自然就不用太着急整队了,不过,前面的船只放慢了速度,拉下的距离还是在遂渐缩短,只是以这个速度要完成战半队型。恐怕给几个小时也不够。 两方渐渐地越来越近,不过,双方都放慢了速度。虽然都在视线范围内,但真正进入了各自的射程范围,还是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 双方只有数里时。布鲁塞尔号拼命打出旗语。询问唐军的来意。并要求派人谈判,双方地舰队停止前进。 马六甲海峡有宽达数十公里,正是一个交战的理想场所,唐军的舰队已全作好了战斗准备,开始成斜线航行,保证侧弦能对准前方。相反,荷兰地船还成直线行驶,前后拉了三四里地距离。 李劬大感奇怪,荷兰人就这个样子也能成为海上强国。不过,听到副手报告荷兰人发过来地旗语,李劬若有所悟,恐怕是荷兰人根本就没有作好战争的准备。 “愚蠢!”对于荷兰人的这种行为,李劬只有一个评价。 站在他的位置上当然是一心求得胜利,哪里能体会得了荷兰人的心情,一旦与大唐发生战争,既使胜了也是损失,何况若是败了更是万劫不复,如果有避免战争的方法,哪怕最小地可能也会争取。 这种事在另一个时空的满清时常发生,明明对方就要打你,反而是百般求情,或者是寄希望于别国的调停,即使打胜了也要向对方赔款,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之处,如果要避免这种事,唯有让自己变强。 现在荷兰人明显扮了这个弱者地角色,感情的倾向让一个战争经验丰富的统帅也失去了正确的判断能力。 “将军,我们要不要回复他们?” 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去,荷兰人已经完全降下了风帆,开始停止前进了。 “回复,怎么不回复,告诉他们,我们有大批货物要通过马六甲,让他们不要挡路。” “是。” 收到传过来的旗语,斯侯登气得大骂:“无耻,他们全是战舰,哪有什么货物,不对,他们这是战斗队型,赶快通知司令,作好战斗准备。” 郑和号和卫青号航行在前面太显眼了,开始荷兰人还只是对这两艘船奇怪,指指点点,弄不明白这样的船为什么可以航行,听到斯侯登说起对方作好战斗准备,他的副手突然想了起来:“上校,对面的两艘船和以前台湾总督德包尔爵士报告袭击我们的海盗船一样,原来那不是西班牙人的新式战舰,而是属于大唐。” 德包尔得到袭击自己商船的海盗详细资料后,想也没想就把他当成西班牙人的新式战舰,他还用信件向本土详细汇报过此事,要求本土务必要搞到西班牙人新式战舰的资料,这封信件现在可能还没有到达欧洲,但东印度公司亚洲其他各分部却已得到了资料,要求注意西班牙的新式战舰。 只是谁也不会联想到这种新式战舰是大唐所有,以至看到这两艘战舰的荷兰人半天都没有对上号。 “可耻的强盗。”斯侯登咬牙切齿的大骂,“赶快传令给后方舰队。” 要说强盗,无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还是英国的东印度公司,那都是当之无愧的强盗,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在1602年,到现在已经四十年了,东印度公司成立的前十三年,即1615年,他们自己的统计就抢夺了各国的商船五百四十余艘。 英国东印度公司更是后来居上,成立之前就全都由海盗组成,抢劫的时间跨度数百年,地点更是遍布全球,他们却在后来成了绅士,只是强盗都希望自己才可以抢劫,别人一旦抢到他们的头上却是分外受不了。 信息的传递却让雷约兹和浦脱两人产了误解,他们根本不相信以前传说中的海盗船大唐所有,反而严厉批评斯侯登是不是故意撒谎挑起战争,而不愿意和唐军交涉。 斯侯登急得大声吼叫:“告诉雷约兹司令,此事千真万确,大唐和荷兰的战争早已发生,赶快准备战斗,布鲁塞尔号不会和对方谈判,将率先发起攻击,为舰队争取时间。” 收到斯侯登传来的旗语,雷约兹才傻了眼,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布鲁塞尔号一发起攻击,就打响了双方的战争,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调整才对。 准备作战地旗语从旗舰上打了出去。整个荷兰舰队顿时乱成一团,拼命升起风帆,调整队列。 只是唐军却没有时间再留给他们了。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郑和号上的炮盖已全部掀开,露出了黑洞洞地炮口。一枚试射炮弹已发了出去。轰的一声激起了一大片浪花。 观察员已报出数据:“前方一千五百米。一点钟方向。” “进入了一千米,九百米,八百米……五百米。” 郑和号和卫青号上的锅炉已关闭,战舰停止了前进,唐军将两艘铁甲舰放在最前头,后方地舰队排成了t字型。对准荷兰舰队地炮口高达七百门以上。 而荷兰人却是一团糟,除了最前面地布鲁塞尔号作好了准备,其余各船都忙着抢占位子,有许多船炮口甚至都还来不及打开。 唐军当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射击。” 先是郑和号和卫青号上的各自侧弦三十六门火炮发出怒吼。接着是身后近千门火炮一齐开火,海面上顿时象打起了巨雷,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几乎是在对面一开火,布鲁塞尔号上的官兵就开始了摇摇晃晃,无数的炮弹象雨点般落下,近失弹掀起地海浪高高的向布鲁塞尔号上扑来,斯侯登已经看到甲板上几名倒霉的士兵被打过来的浪花卷起,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斯侯登来不及为消失地几名士兵默哀,自己也被浪头冲的站立不稳,好在及时抓住了拦杆,才没有被浪头卷走。 等到炮弹的呼啸声停了下来,布鲁塞尔号好象经历了一场暴风雨,整个甲板上一片狼藉,至少有十几发炮弹在布鲁塞尔号的附近爆炸,只是几乎奇迹般的没有一发炮弹打中。 布鲁塞尔号还是没能实现先开火的愿望,斯侯登稳定了一下心神,气急败坏的大喊:“还击,快还击。” 轰鸣声从布鲁塞尔号上传来,布鲁塞尔号刚才也已调整了侧弦,一共是十八门火炮向前面发出了怒吼。 后面稀稀拉拉的也陆续有火炮发出的声音,令斯侯登不满的是后面近百艘战舰,发出的声音还不如布鲁塞尔号一艘船。 炮手们顾不得查看射击的效果如何,紧张的退去炮弹的弹壳,开始装填炮弹,准备下一轮的攻击,趁着这个时间,斯侯登上校才有机会向后面已方的船队查看。 首先映入他眼睛的是一片大火,好多船起火燃烧,船上的人拼命的提着海水救火,海面上飘着一片片木板,一具具尸体漂浮在上面,有几艘船干脆断成了两载,正在迅速的下沉,原先身后密集的阵形象被咬了一大口的面条,中间空了许多。 燃起的大火逐渐形成了浓烟,让斯侯登的视线慢慢被阻隔,没办法再进一步看清后面舰队的情况,第一轮炮击荷兰的舰队就遭到了重创,其他船只显然没有布鲁塞尔号幸运。 斯侯登只觉得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荷兰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窝囊的海战,若是雷约兹在他身边,恐怕他也敢当面大骂。 “传我命令,升帆,向敌营冲进去。” 听到斯侯登的命令,他的副手大吃一惊,此时双方最近的距离恐怕只有三百多米,对方至少有四十多艘战舰排成了阵式,布鲁塞尔号这么冲上去,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上校,太危险了,我们是不是退后?” 斯侯登正要发话,只见前面又是火光闪动,唐军的第二轮炮击开始了,刺耳的炮声将一切声音掩盖,布鲁塞尔号上众人大惊,不顾一切的找地方掩藏,身后己方战舰的惨状他们都看到了,没人相信这一次布鲁塞尔号还会象第一次那么幸运。 果然,先是巨浪滔天,接着是甲板上传来数声巨大的响声,斯侯登的卫兵赶忙将他扑倒在地,斯侯登感觉脖子上一热,他伸手摸了一下,手上全是殷红的鲜红。 “咚。”的一声,一件物体掉在了离斯侯登上校脑袋只有数尺的地方,他定眼一眼,那是一条士兵的胳膊。 斯侯登正要起身,又是几声巨响,“啪“的一声,一块长长的木条掉在离斯侯登数米远的地方,砸在一名正伏在甲板上的士兵身上,深深的插入他的身体,那名士兵连惨叫一声都没有发生,头已垂了下去,殷红的鲜血顺着甲板流到了斯侯登面前。 斯侯登推开了伏在他身上的卫兵,勉强站了起来,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伤了,不过,他没有时间处理伤口,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名伏在他身上的卫兵已经死去,刚才摸到脖子上的鲜红是卫兵的血,卫兵的脑上插了一块弹片,那怕是有最好的医生也救不活。 斯侯登打量了一下全船,甲板上露出了四个大洞,一股火苗从下面窜了起来,正在贪婪的吞视着船上的燃烧物,桅杆上的帆布已乌黑一片,发出毕刻、毕剥的声音,最靠近侧弦的一个大洞内发出的则是汩汩的声音,那是海水正在涌进船仓内,再不抢救,等待布鲁塞尔号的不是烧毁就是沉没的命运。 “还有人吗,有人吗,赶快救火,堵住漏洞。”斯侯登大吼起来。 刚才叭在甲板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呻吟着站了起来,看到眼前的这个情景,一个个脸色大变,开始提水救火,有一个船仓下面又已积了不少海水,倒是省了直接从海里提水的时间,数名士兵跳下了船仓,开始用棉服,衣物堵住漏水的缝隙。 此时布鲁塞尔号不但失去了行动能力,也暂时失去了反击能力,只能在中间摇摇晃晃的任凭海流冲刷。 阿姆斯特丹号上也是乱成一团,这艘旗舰处在中间,唐军的大炮暂时还没有打到那里,可是前面飘来的一具具尸体和木板却是触目惊心,各船燃起的大火更是让雷约兹面如死灰,他狠狠的瞪了浦脱一眼,若不是他干扰,说什么自己也不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浦脱知道自己的过错,见雷约兹向他瞪来,连忙扭转了头颅,浦脱的打击比雷约兹还大,如今不但马六甲没有希望拿下,这场战事不管输赢,他这个印度总督都不可能当下去,手机访问:wàp16赢得话可能还有机会回国接受审判,输了说不定就得埋骨他乡。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六章 鲜血换来的胜利 雷约兹知道如今后悔也晚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力补救,如果舰队不改变现在这种长蛇型的直线排列方式,只会被对面的敌人一口口吃掉,他从军数十年,经验丰富,此时还存在可以挽回局面的想法,拼命的大吼:“快传我命令,疏散队型,组成横向队列。” 前面的船只起火的浓烟已慢慢飘到了阿姆斯特丹号上,上面的旗语兵拼命打着旗子,将雷约兹的命令传出去,同时大副也改变船只的航向,使之斜行,尽力离开烟雾的笼罩,否则后面的船只看不见旗语,整支舰队就要失去指挥。 舰队拉得长也有好处,就是前面已经完全失败时,还能给后面的船只留有调整时间,唐军数轮炮击过后,发现前面的荷兰舰队已完全被击溃,而后面双方又拉开了上千米的距离,加上被烟雾阻隔了视线,再开炮已没有了意义,不得已,舰队重新挂上了风帆,开始向前推进。 今天的马六甲海峡简直成为血的海洋,荷兰舰队的前方到处是破烂的木板,漂浮的尸体,许多稍大一点的木板上还趴着活着的荷兰土兵,他们神色麻木的看着侧面前进的庞大舰队,也有人忍不住大喊大叫呼救。 唐军冷漠的向旁边经过,此时战争还没有结束,没有人会理会水中的那些荷兰士兵,他们中间还有一些残破的船只在燃烧,唐军绕过刚才交战地地方。分成两队,从左右分别轻盈的驶过。 一驶出这片区域,双方的距离又拉近到了千米之内。唐军开始两翼包抄,分明是想将剩余地荷兰人一股吞掉。 荷兰人得到了二十分钟左右的调整时间,剩余的船只已组成了战斗队形。先前被唐军一顿猛攻口荷兰人大约损失了五分之一地力量口 而唐军在前面地攻击中占尽了便宜。只有郑和号和卫青号分别中了数发炮弹,不过,这几发炮弹只是给两艘战舰挠了一下痒痒,中弹地地方留下了一个黑印,倒是有几名士兵受伤,只是这点损失相对于荷兰人来讲微乎其微。 荷兰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前面的战舰不是被击沉,击滩,就是拼命的向后逃跑,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炮击的效果。否则雷约兹肯定立马指挥舰队逃跑。 见到唐军分成了两队,雷约兹大喜,荷兰虽然损失了五分之一的战力,但还是比分开的大唐舰队要强,对方如此托大,正中他地下怀。 “命令舰队,向左切,集中所有舰队,对付左边舰队。” 雷约兹的命令被忠实的执行了下去,而浦脱在舰上则一言不发,再也不敢扰乱雷约兹的指挥。 所有荷兰舰队都开始左旋,尽力拉开和右面地唐军舰队距离,雷约兹打算先击溃唐军的一路舰队,至少也要打个平手,那时脱身也不能说这次海战完全失败,当然,如果能消失唐军一路舰队,就算重大胜利。 右路的唐军舰队仿佛完全不知道荷兰人的打算,绕过荷兰人被击沉,起火的船只中央海面,非但没有合拢的意图,两支舰队反而越拉越大,直到十多里的距离。 马守应是第一次指军如此大型的海战,对自己的实力估计不足,才会战战兢兢,力求完美,前面的胜利却让唐军上下都信心大增,对方的火炮或许不比自己弱,但双方的仿护却不在一个层次,郑和号和卫青号就不用说了,全身都包裹着铁甲,挨上十几发甚至数十发炮弹都毫无关系,而其他战船在甲板上也都装上了铁甲,唯一薄弱的地方便是侧弦,侧弦有火炮保护,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炸到。 自己挨上十发八发炮弹完全没事,而对方有三到五发炮弹击中,恐怕就是不沉也会有大麻烦,就是两炮换一炮也换得,马守应才果断分兵,以一路缠住对方,另一路绕到对方后面去合击,将对方全歼或逼降,料想对方也会乐意和自己一路交战。 在双方的配合下,又过了半个小时,荷兰舰队与大唐舰队的左路终于碰到了一起,唐军的左路包括郑和号等九艘三十六门到七十二门大炮的主力舰,另外还有四十余艘小型舰只,大炮九百余门,兵员一万四千余人。 而荷兰人剩下完整的战舰八十余艘,其中大型的战列舰十六艘,火炮高达一千五百多门,人员二万左右,又是多年的老牌海上强国,士兵转战万里,战斗素养极佳,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荷兰人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双方各自调整了最佳角度,首先开炮的还是唐军,五十艘战舰依次开火,刹时间数百发炮弹飞向荷兰舰队,到处是轰隆隆声音,数艘荷兰船只已中弹起火,这次双方都排成横列的阵式,也没有前后之分,阿姆斯特丹号附近也落下了数发炮弹,掀起的巨浪将总督浦脱浇了个满头。 雷约兹仿如未觉,现在还没有到最佳的开火距离,先开火不一定有利,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火力,雷约兹的心里更加有底,对方的火炮只有四百至五百门左右,而等下自己的火炮可达一面可达八百门,以荷兰以前的战绩,一次就可以命中对方一百发以上,足可以击沉对方数艘战舰,出一口恶气。 “轰隆隆。”唐军的第二轮炮击又来了,双方的距离更加接近,这次荷兰人中炮的船只又多了几艘,浦脱一个不稳,肥胖的身躯差点掉在甲板上,在离浦脱不远的地方,数名荷兰士兵断腿残肢的倒在血泊中,甲板上一个大洞向下延伸。 阿姆斯特丹号是大舰,也得到了唐军的重点照顾,这次除了几发近失弹外。 还有一发炮弹直直地落在甲板上。 浦脱抹了一下冷汗,以阿姆斯特丹号巨大的船身,挨上十发炮弹也不见得会沉。可是万一落到总督大人旁边,那只有一发炮弹就会要了他的老命,浦脱再也忍不住了:“雷约兹将军。敌人已进攻我们两轮了。为什么还不开炮?” “闭嘴!”现在雷约兹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战事之前就推绝浦脱参战了。 “将军。已进入发射距离。”副手及时提醒了雷约兹。 “发射!”雷约兹狠狠地一挥手,仿佛要把以前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 看到信号,阿姆斯特丹号两旁的旗语兵都打下了彩旗,以阿姆斯特丹号为中心,荷兰人地炮管依次喷出了一口口烈焰,荷兰舰队第一次成规模地反击终于来了。 郑和号旁边海浪滔天。甲板上涌进大量海水,甚至还有几只倒霉地海鱼一身焦黑的躺在甲板上,荷兰舰队的这次齐射,至少有上百发炮弹是对准郑和号。谁让郑和号最嚣张夺目,又最靠前。 李劬听到不下有十发炮弹在郑和号的甲板上或者侧弦爆炸,将他的耳朵几乎都要振聋,在炮弹飞来的瞬间,李劬地数名卫兵就将李劬朴倒伏在身下,除了被压得不太舒服外,没有什么地方不适。 李劬动了一下,他身上的几名卫兵都站了起来,中了十几发炮弹,郑和号皮粗肉厚,甲板上却免不了有伤亡,受伤的士兵被匆匆抬到下层甲板去医治,已死亡的士兵则暂时归于一旁,郑和号上地炮手都在下层甲板,上层甲板人员不多,中的炮弹虽多,却只死了一名士兵,伤了六人,而李劬本人和他的卫兵除了一点擦伤外毫外无损。 从炮弹一发射开始,雷约兹就将望远镜对准了郑和号,看到炮弹接二连三的打中对方时,雷约兹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已看出对方只有两艘新式战舰,如果毁了对方一艘,也是一个重大胜利。 可是硝烟一过,雷约兹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郑和号上连起火点都没有一个,没等他惊讶完,郑和号的炮口火光一闪,又是三十六门大炮齐射,将离阿姆斯特丹号数十米的一艘战列舰打得硝烟弥漫,雷约兹移过镜头,那艘被击中的战舰桅杆断为两截,船上开了几个巨大的口子,汹涌的海水向船仓里涌去。 雷约兹不用再看就知道这艘战舰肯定遭受了重创,而对面的郑和号仿佛是在嘲笑荷兰人的无能,雷约兹差点恨不得命令所有大炮一起向那艘怪船进攻,不过,多年的战术休养还是压抑了这种想法,下令各舰开始进入自由攻击的时期。 到处是硝烟弥漫,火光闪动,荷兰人到底比唐军的左路多了三百多门火炮可以发射,唐军虽然先发射了几轮,对荷兰人影响并不大,荷兰人的大炮将唐军左路死死压制,这种情况下,马守应也无法再通过旗语指挥,只得也下达了自由射击的信号。 现在唐军完全是靠皮粗肉厚来抵挡,右路虽然是一个简单的迁回,但海面辽阔,全靠风力行驶,又要保持队列的齐整,困难万分,而且交战区也会移动,要等到右路军完全到达荷兰人后方,至少要两个小时。 如果不是舰队的甲板上都装上了铁甲,马守应这样分兵简直是找死,两个小时足可以结束一场海战了,右路军即使赶到了后面能捡便宜,一半的舰队也已经损失了。 双方你来我往,上千门大炮每时每刻都在发射炮弹,天空上就象不停的燃放烟花,美丽而灿烂,只是这种灿烂却是带着死神的请贴。 激战了一个多小时,荷兰人的火炮比起刚开始时气势汹汹已减弱了不少,又有二十多艘大小船只起火沉没,反而唐军的火炮不紧不慢,从开战至今,丝毫不见减弱,论火力,荷兰人虽然还有优势,但已是不明显了。 雷约兹一直用望远镜搜寻,想找到一艘敌方沉没的战舰,很遗憾,除了数艘被击中桅杆和帆布被大火点燃的船只外,唐军一艘船也没有击沉,那几艘起火的船只最终还是被船员扑灭了大火,受到如此严重的损伤,他们也没有退出战斗,大火一扑灭,船上的火炮又开始了发射。 雷约兹心中痛苦万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若是说开头自己犯了错误的话,对方犯的错误更大,在还没有决出胜负之前轻易分兵,接下来双方的对战丝毫没有取巧之处,可是明明自己占着火力优势,为什么连对方一艘船也没有击沉。 哪怕击沉对方一艘船也好啊,莫非对方的船只施了魔法,永远击不沉,这个打击对雷约兹实在太大了,以致于他都要疑神疑鬼起来。 双方的距离现在已越来越近了,有几艘舰甚至连接在一起,而后面唐军的右路军已转到了荷兰人的身后,正在快速的接近,留给荷兰人的空挡已经不多,或许半个小时,或许不需要半个小时,荷兰舰队就会被对方死死的围住。 现在尚且是这个结果,如果让唐军两路舰队合力,即使想逃也逃不了,这点就是完全不懂军事的浦脱也看得清楚,他在双方刚开始交战时看到己方火力将对方完全压倒,还以为胜利在望,赞叹雷约兹经验老道,此时却惊慌起来,见雷约兹只顾发呆,急忙推了他一下:“雷约兹将军,下令撤退,我们没有机会了。” 雷约兹扭头看了浦脱一眼,这一次没有再反驳他的话,无力的一挥手:“传令撤退。” 可是在这样的战场中,要退也不容易,就是要把撤退的命令下达到各舰都是一件难事,阿姆斯特丹号倒是自己扯起了风帆开始退走。 阿姆斯特丹号是旗舰,他一动,看到了的其他战船也就跟着移动,这种情况马上就被唐军捕捉到了,马守应冷笑:“现在想退,晚了,传令各舰,加紧追击,一艘也别想逃走。” 唐军虽然没有船只沉没,但在对方压倒性的火力下,人员也是伤亡惨重,战列舰上有两层甲板,可以保护大部分人员,其他的小船可就没有这种优势,每中一炮都会给唐军带来伤亡,到了这时,唐军可以说基本确定了胜利,只是这种胜利完全是靠将士的鲜血换来的,如何肯让到手的胜利果实溜掉。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七章 紧追不舍 卫青号突然开始加速了,脱离了他身后的舰队,在卫青号上指挥的周豹,周豹和马守应不同,他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周家的舰队本来就是他一手指挥,可是作为降军,即使他姐姐嫁给了皇帝为妃,皇帝也不太可能将这支舰队的指挥权交给他。 周豹注定只能做一个副手,协助马守应,马守应之后,他恐怕也要调离水师了,这对于一个只有二十多岁,风华正茂,以前又尝过种种权利的人来讲,未免有点残忍,所以周豹对于象李劬这样的人就格外忌妒。 卫青号本来不是他的坐舰,周豹刚开始也不认为这样怪模怪样的战舰有什么大用。不过,后来熟悉铁甲舰的性能后,周豹就后悔不迭,李钠调到南海舰队时,周豹马上找了一个借口,将这艘铁甲舰改为自己的坐驾,周豹毕竟是南海舰队的第二号人物,只要马守应不和他争,原先那位铁甲舰的舰长只得让了出来,等待着下一艘铁甲舰。 这场战争郑和号出尽了风头,而卫青号除了开头过了一把瘾之外,不得不率队去抄对方的后路,如今眼看对方要跑,周豹再也顾不得和右路的其他帆船保持队列,直接已最大的速度冲了上来。 铁甲舰的优势在这里显现无疑,加速远比帆船快,从五公里左右加起最大的近三十公里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如果是帆船,这点时间连拉绳子都不够。 当这艘铁甲舰披风斩浪而来时。所有地荷兰人都吓坏了,不到十数分钟,这艘铁甲舰就驶过了六七公里的距离。开始对逃跑的荷兰舰队拦截。 看到卫青号地速度,雷约兹手中的望远镜差点掉了下来,他喃喃自语:“幸好只有两艘。”如果对方有个十艘八艘。他就不用逃跑了。干脆投降了事。 右路舰队的其他战船看到卫青号加快速度。也一个个张起风帆,现在不需要阵型,要地就是速度,只要把空隙堵上,所有地荷兰船只都逃不了。 双方地炮战还在继续,郑和号已经冲进荷兰人的阵营。干脆横冲直接,只要不是大型号的战列船,荷兰人的小型舰只基本上只要和郑和号一撞就落得散架的结局。 尽管唐军死死将荷兰船队缠住,阿姆斯特丹号还是冲出了包围。后面有十多艘紧跟着的他地船只也冲了出来,其他的船只拼命挣扎,却再也无力回天了,唐军两路舰队已绝对的实力将荷兰人还剩下的四十余艘船只围住方圆十数里地海域中,凡是不愿意投降的都毫不客气的击沉。 雷约兹望着身后离开了十余里的战场,心头绞痛,这一败将荷兰在亚洲大部分的军事力量丢失,从今天起,亚洲东印度公司的分部恐怕就要遭遇一场大灾难,荷兰已失去了维护这些分部的力量,或许今天这一仗就是荷兰衰落的。 “他们追来了!”浦脱脸然苍白,手指哆嗦着指向后方。 雷约兹拿起望远镜看去,远处的硝烟还没有散尽,荷兰人舰队还在抵抗,他身为舰队司令却率先逃跑,雷约兹的脸上涌现一片羞愧之色,他转眼又安慰自己,败局已无可挽回,他这么做也是为国家保留有生力量,如今带出了十几艘舰,总算没有全军覆灭,只是回国后,面对这么损失惨重的损失,那些大贵族会不会接受他这种说法,免去他的绞刑。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令雷约兹心惊的是果然有两艘战艘脱离了还在激战的海域,正朝他的后方追来,从这两艘战舰他们头上飘起的黑烟就知道,追出来的正是敌人的两艘新式舰只。 若是这里是马六甲边上,舰队一旦脱离十里以上随时都可以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偏偏这里是海峡,他们早上赶来时花了两个小时,不走出这条海峡,他们不可能摆脱唐军的追击。 “加速,全力加速。”已知道唐军这两艘怪船厉害的雷约兹根本没有胆量让他们追上来。 不用雷约兹提醒,逃跑的时候大家已经加到了最大速度,大副为难的道:“将军,已经是最大速度了。” 浦脱叫了起来:“哦,上帝,我们逃不了,他们的速度可以达到十五节!” 当初浦脱接到台湾总督德包尔对这艘海盗船的详细描述时,浦脱还以为德包尔为了推卸责任,故意夸大对方的实力,他并没有在意,毕竟这样的事他也做过不少,如今这种新式战舰的厉害一一得到了验证,浦脱再也不敢对德包尔所说的话产生丝毫怀疑。 十五节,对方比自己足足快了三到四节,那么这短短的十多里距离,不需要一个小时就会被对方追上,而要逃出马六甲海峡需要二小时。 “该死,为什么就不选在马六甲直接和他们交战。”雷约兹对自己早上的决定恨恨咒骂起来。 “打出旗语,我们需要有人殿后!” “是。” 旗语打出去几分钟后,消息已经传来:“报告将军,德卡本特少将愿意率队断后!” 德卡本特是雷约兹最看好的后起之秀,此时却注定要牺牲,那些被包围的士兵还可以选择投降,或许有机会回到家乡,德卡本特要拖时间,以他的脾气恐怕宁愿被击沉也不会投降。 雷约兹怔了一下才道:“允许!”紧闭着唇不愿再说话。 最后面的三艘船降下了半帆,开始和前方的部队拉开距离,旗语兵黯然向他们打出上帝保佑的旗号。 海面上的炮声渐渐沉寂了下面,眼看无路可走的二十多艘荷兰战舰上挂起了白旗,唐军开始登上对方地战舰接受投降。荷兰人一百余艘战舰组成的巨大舰队,除了逃走十余艘外,有二十三艘成了唐军的俘虏。其余地都沉入海底,或许还有半截留在海上被燃燃大火正在吞噬。 一队队的俘虏被转移到唐军的战舰上,俘虏到地舰则只留下必要地开船人员。此时海面上漂浮着数不清地尸体。中间一些落水士兵却还活着。正在水中拼命挣扎,马守应身边的一个参谋于心不忍,向马守应建议道,“大人,是否将他们救上来?” 马守应以前杀人如麻,哪会对这些金发碧眼的洋人发善心,想也不想:“不。那样会耽搁我们的时间,我们还有大事要办?” 参谋恍然大悟:“大人,你是说马六甲的葡萄牙山城。” 马守应点了点头:“不错,荷兰人实力不弱。葡萄牙山城能挡住荷兰人二个多月的进攻,若不趁此机会控制,以后可能就麻烦了。” “他们已是我们地属国,难道还敢反悔不成?”参谋的嘴里不由哼了一声。扫了一下水中的荷兰士兵,还是有点不忍:“大人,不如留下几条船搭救他们,到底也是一条人命。” 马守应对自己的参谋突然如此善心大为不解,考虑到留下几条船确实不会对计划产生影响,点了点头。 参谋看出总督对自己有所怀疑,自言自语地道:“听说北方的一个壮年男子能卖上百银币,这些蛮夷身材高大,精壮有力,价格一定不错。” 马守应才知道参谋打得什么主意,不由瞪了他一眼,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马守应更加不会反对,唐军虽然规定一切缴获归公,但战后封赏时通常会将缴获的财物返还一部分作为赏赐,缴获的越多,封赏也越多,若能救一千个人,就价值十万银币,这钱一部分也会流进他的口袋里,还是正当收入,为什么不要。 马守应一拍参谋的肩膀,大笑起来:“好小子,有前途。” 得到马守应的命令,唐军不再坐视这些落水的荷兰人淹死,各个船上纷纷抛下木桶等易浮之物,让水中的人抓住,等待救援。 为了不耽搁时间,马守应留下十艘船作为打捞人员后,其余舰只浩浩荡荡的继续向马六甲方向前进,唐军白天在七点左右就出发,航行了五个小时左右,加上双方大战的时间和打扫战场共用了四个小时左右,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多了,还有三个小时才会天黑,天黑前赶到葡萄牙山城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逃走的十几艘荷兰舰队,大家都不用为郑和号和卫青号担心,以两艘战船的实力,足可以应付这十余艘急着逃跑的漏网之鱼,至于能不能全部将对方留下来已不在马守应考虑范围之内,这一战足可以改变整个南洋的格局,大唐水师的实力将震慑所有的蛮人,或许台湾不用打仗就能收回。 舰队前行大概二十余里,就发现海上漂来了一些破木头,还有一具具花花绿绿的尸体,众人都知道前面不远处可能就经过一场海战,不过,没有炮声传来,看来海战已经结束了。果然,再前行了三四里,就看到大海中几艘被报废的船只,一艘船只还在起火,其余两艘却沉没了大半,只有高高的桅杆竖立在海面上。 这三艘船上也有落水的人活着,马守应记起参谋的话,一个人值一百银币,命两艘船暂时落后,救起那些落水之人再动身追来,没有了荷兰这个敌人,马守应可以大胆的将他们留在身后。 再前行了二十多里,舰队又发现了数艘起火燃烧的荷兰战船,显然这里肯定又经过一次战斗,众人几乎可以想象荷兰人的狼狈情景,两艘唐军新式的铁甲舰象撵兔子一样追在后面,荷兰人打又打不过,还要随时准备别人的大部队上来,逃又速度太慢,只得采取壁虎断尾的方式逃跑。 马守应想也不想,又留下两艘战舰将还活着的人打捞上来,过了数里,前面又有了一艘船,不过,这艘船虽然有几个大洞,但还能行驶,看见唐军的大队上来,船上很快升起了白旗。 直到马六甲附近,再也没有发现沉船,意外的是两艘铁甲船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解释,出了马六甲海峡,卫青号和郑和号还咬着对方不放。 两艘船上足有航行半个月以上的食物,淡水和燃料,只有他们不追到印度去,大概没有谁有实力对这两艘铁甲船构成威胁。他们的安全不用马守应担心。 庞大的舰队开始往葡萄牙山城而去,这次大战,唐军只损失了一艘小舰,那还是双方缠在一起时,被夺路而逃的荷兰战舰撞翻,荷兰的战舰虽然都是木头,可是架不住人家吨位大,荷兰有数艘战列舰达到了一千二百吨以上,唐军的小舰只有一百多吨,被人家一撞,就彻底翻了过去。 不过,撞击他的那艘荷兰的战列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唐军的小舰在前方也装上了铁角,这一撞战列船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海水怎么堵都堵不住,最后也步了唐军那艘小舰的后尘,沉入了水中,还把后面要逃跑的荷兰战舰去路堵死。 除了二艘铁甲舰不在外,减掉留在后面打捞俘虏的船只,若是加上缴获的二十多艘荷兰战舰,唐军此时的舰队比早上出发时还多了十多条战舰,这样庞大的舰队出现在葡萄牙城之外,顿时又引起了城中一片惊慌。 上午时分荷兰人突然离去,葡萄牙人就知道唐军肯定是按照约定来了,本来以为双方会在葡萄牙山城下来一场龙争虎斗,这样葡萄牙还有可能帮点忙,没想到荷兰人根本不愿意把这里当战场,反而迎了上去。 这下葡萄牙人不免患得患失,如果唐军赢了那还好说,若是荷兰人赢了那就大事已去,最怕的还是双方相持不下,激战数月,葡萄牙人就惨了,他们现在连城外的柔佛军队都打不过,若是柔佛攻城,落到柔佛人手里,双方积累了百年的恩怨,恐怕一个人也活不了。 因此总督拉斐尔并没有因为荷兰人离去就心情放松,听到城下来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大吃一惊,以为荷兰人去而复返,他接报后急匆匆离开城主府,来到了城墙上,抬眼一看,城下不是荷兰人的三色旗,才松了一口气。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八章 进城 马斯卡雷尼亚下只长满了络腮胡子,双眼布满血丝,他看到拉斐尔赶了上来,忙道:“总督阁下,已经确认了,是大唐的舰队。” 拉斐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荷兰人呢?” 马斯卡雷尼亚只好摇头:“下官不知。” 早上城下还是荷兰人庞在的舰队,到了晚上便变成了大唐,拉斐尔怎么也不相信只一个白天,荷兰人那庞大的舰队便会灰飞烟灭,若是他看到大唐只用两艘船就会追着荷兰人十余艘船跑时,恐怕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总督阁下,是否要开门放他们进来?” “哦,当然,打开大门,你我亲自去迎接大唐军队进城。”拉斐尔尽管不情愿别国的军队踏入葡萄牙山城,但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何况如果惹恼了外面的军队,一怒攻城,葡萄牙又拿什么去抵抗,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们进来。 见拉斐尔已朝城下走去,马斯卡雷尼亚紧跟在后面,只走了数步,只觉得一阵头晕,他腿一软就倒了下来,好在马斯卡雷尼亚的卫兵手快,一把将马斯卡雷尼亚捞住,才没让马斯卡雷尼亚倒在地上。 这些天来荷兰人不停的进攻,马斯卡雷尼亚没有一天得到好的休息,今天荷兰人撤走后,因为对大唐击败荷兰人并没有信心,马斯卡雷尼亚也不敢一刻歇息,抓紧一切时间指挥众人修补城墙。可以说他地身体负荷早已到了极限,现在危险解除,再也没有能力支持下去了。 拉斐尔见马斯卡雷尼亚倒了下去。大吃一惊,收回了向城下迈出的脚步,连忙来到马斯卡雷尼亚身边。询问道:“怎么啦?” 听到马斯卡雷尼亚鼻子里发出了呼噜声。拉斐尔恍然大悟。马上命令道:“将少校抬下去,让他好好休息。” 见葡萄山城迟迟不开门,下面的唐军已等地不耐烦的,情急的已破口大骂起来,拉斐尔在城头上也听到了这种声音,他虽然听不懂那些唐军在城下说地是什么。但从语气上看肯定不是好话,脸上地怒容一闪而过,吩咐道:“打开城门!” 葡萄牙山城地大门吱讶作响,这扇荷兰人攻了两个半月倘且无法拿下的大门。 轻易的对刚刚到来的唐军趟开了,前头的唐军顿时一涌而入,差点把刚从城上下来的拉斐尔也冲到了一边。 拉斐尔地脸上挤满了笑容,任由进来的唐军接管各个防守要道,城中的葡萄牙人紧绷了数十天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再也没有人愿意在城头防守,唐军接管各处守卫时,葡萄牙人都乐得交出了防守权,回家睡觉大吉。 拉斐尔虽然知道却也是无可奈何,城中现在还剩下不到一千名士兵,而且都困顿之极,进入城中地唐军已达五千人,如果发生冲突,白白给唐军借口,葡萄牙人可能连城中也待不下去。 马守应在舰上看到这个情景,才放下心来,环顾了一下身边的众人,笑道:“各位,我们可以进城了。” 拉斐尔有点郁闷,唐军进城后,根本没有把他这个主人看在眼里,亚马留现在不在城中,马斯卡雷尼亚又正在呼呼大睡,拉斐尔很难找到一个精通汉语,并对唐军熟悉的人协助他和唐军打交道,一切都得他亲力亲为。 马守应进城时,唐军就基本上将这座城池全部控制了下来,葡萄牙山城的城门要道已有两排唐军把守,拉斐尔和他身边的数人在门口被几名唐军士兵监视着动都不能动一下,他们打开大门放唐军入城,又亲自出来迎接,却受到这种待遇,不由满腹委屈。 拉斐尔心中更是咒骂了无数遍野蛮人,脸上勉强挤起几丝笑容,示意一名会讲汉语的手下和唐军交涉,要求见到舰队司令。 马守应挥了一下手,几名唐军才将围着的拉斐尔数人放开,马守应自我介绍道:“我是大唐水师南海舰队总督,你们这里谁负责,马上找来见我。” 拉斐尔听不懂汉语,等他手下翻译完,顿时大喜,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刚才任由拉斐尔怎么解说,数名唐军士兵就是将他们牢牢的看住,仿佛他们不是主人倒成了唐军俘虏。 “尊敬的总督阁下,我就是本城的葡萄牙总督拉斐尔,阁下如有什么吩咐,本人将竭力所能为阁下服务。” “拉斐尔,你姓拉?”马守应的脸上说不出的古怪。 南海舰队虽然有上百个欧洲人服务,但多是归一些下级军官管理,马守应身为水师总督,从来不和这些欧洲人打交道,他甚至连汉字都只能写自己的名字,自然不知道西方人的名字和汉人大不相同。 翻译不知道将这句话如何讲给拉斐尔听,刚要解释,马守应又道:“姓拉就姓拉,这姓是父母给的,也不能怪你。” 翻译连忙闭嘴,拉斐尔满脸茫然,马守应上下打量了一下拉斐尔,拉斐尔全身穿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根莫明其妙的棍子,可能是这根棍子引起了唐军士兵的警觉,才会有刚才被监视的一幕。 一名参谋嘀咕了一句:“这些蛮夷手里经常拿着一根棍子干吗,难道不知道这是乞丐才会用么?”马守应身后的数人顿时笑出声来。 欧洲人喜欢装成绅士的模样,而手中的那根文明棍是绅士的象征,到了大唐,只有老人或者乞丐才会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老人是走路需要,而乞丐是作为打狗棍对付恶狗之用,为此闹出了不少笑话,基本上现在来到大唐的欧洲人手里都不会再拿着棍子了,否则定会遭到别人地嘲笑。 拉斐尔见众人笑了起来。也跟着露出了笑容,那名翻译小声的在拉斐尔耳朵旁说了几句,拉斐尔顿时面红耳赤。手中的棍子不知是拿好还是不拿好。 马守应瞪了那个多嘴地参谋一眼,才对拉斐尔道:“你也是总督,本来咱们也算平级。只是尔等已是我大唐的属国。自然就要小一级。那就为本督前头带路。” 拉斐尔听完翻译的话,连忙点头:“当然,当然,总督阁下,请!” 接下来地事却让拉斐尔等人惊讶万分,马守应之后。大批地荷兰俘虏被押进了城,看到这种情况所有地葡萄牙人都呆了,拉斐尔小心询问道:“总督大人,这些是……?” 马守应毫不在意:“哦。这些是我们的俘虏。” “这么说荷兰人大败了。”这是拉斐尔唯一听到的喜讯了。 马守应昂然应道:“当然,可惜,拉……拉……”这个姓太古怪,马守应总觉得别扭,拉什么,总让人想偏。 “拉斐尔。”见自己主官忘记对方名字,马守应身边的参谋连忙提醒。 “对,拉斐尔总督,今天我方就在马六甲海峡和荷兰人大战了一场,荷兰人逃走不足十之一二,其余全部被我军歼灭,从今天起,你们不用再担心荷兰人了。” 这个强大的对手就这么没了,本来有些葡萄牙人还对拉斐尔以前作出的决定多少有点不满,西方人自高自大惯了,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一个东方地国家,现在一听荷兰人被打败,所有人对拉斐尔的英明佩服起来,有了这个东方强国的庇护,葡萄牙说不定会比以前更加辉煌。 拉斐尔却是心中凛然,海战中损失达二三成以上兵力就差不多算失败了,没想到唐军对荷兰人竟然是全歼,拉斐尔对荷兰人的战力有数,他当然不会以为唐军会只损失一艘战舰,能把这样一支舰队全歼,唐军到底出动了多少实力,大唐真正地实力又会有多大? 拉斐尔心中更是有一种顾忌,此番自请为大唐属国,完全是他总督府的意思,并没有得到国内的批准,世上没有透风的墙,即使暂时瞒过大唐,国内也早晚会知晓,如果国内不同意,等于欺骗了大唐帝国。 这样一个实力雄厚的帝国能允许别人欺骗么,到时大唐帝国发怒,麻烦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而且还可能对葡萄牙带来大麻烦。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马守应看不到拉斐尔脸上的变化,并没有在意,拉斐尔直接将马守应一行带到总督府,才歉意的道:“总督阁下击败荷兰人,挽救了葡萄牙山城,劳苦功高,本当今晚为总督阁下举行庆功宴,只是不知总督阁下今晚会来,来不及准备,还望总督阁下见谅。” 今天打了一个大胜仗,又顺利的进入了葡萄牙山城,皇上要求的目标他都做到了,马守应极为高兴,对这一点自然不会在意,点了点头。 当晚,拉斐尔拿出了城中最好的物质招待马守应等人,只是城中被围攻太久,物质消耗严重,拉斐尔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手,只得忍痛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葡萄酒与唐军的高级将领分享。 只是马守应等人常年在海上行驶,喝的都是高纯度的白酒,对于拉斐尔珍藏的葡萄酒丝毫不懂欣赏,喝起来向倒水一样,让拉斐尔大为心痛。 马守应身边的士兵就带了数百人,拉斐尔的那种珍藏葡萄酒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最后还是唐军又从船上搬出自带的白酒,众人才算过瘾,这种白酒也是唐军重要的出口物质,拉斐尔并非第一次品尝到,不过,他身为主人,都十数名唐军军官轮流灌着,若不是唐军还需要他安排住宿,放了他一马,非把他灌得酩酊大醉不可。 当晚,马守应等人被就安排在城主府住了下来,等到拉斐尔要安排其他唐军宿营时又发现了大麻烦,葡萄牙山城本来只有二千多人驻扎的军营,唐军进入城中的人员有六千多人,加上数千俘虏,驻地已是不够,俘虏还好办,找一个地方关起来就是,六千多唐军如何安排却是一个大问题。 拉斐尔不得命令葡萄人将自己的营地全部让出,才勉强住下,而葡萄牙人不得不自己搭帐蓬休息,好在现在天气很热,住在外面也不用担心寒冷。 唐军其实没有这么娇贵,非要有营地不可,行军时就是冬天也可以在外面扎营,何况在夏天,何处不可以安睡,之所以故意为难葡萄牙人,就是要看看他们的诚意,是不是真心服从,一旦找到借口,马守应不在意来人鸩占雀巢,将葡萄牙人直接赶出去。 拉斐尔虽然没有看出唐军的心意,但也知道在现在万万不可以得罪唐军,荷兰人虽然败了,但外面还有上万名柔佛的军队在虎视眈眈,若是得罪了唐军,唐军只要一撤走,柔佛人知道了城中情况,一旦发起进攻,城池肯定抵挡不了几天,他们宁愿落到荷兰人手中也不愿落到柔佛手中,何况,拉斐尔还需要借着唐军将外面的柔佛人打败。 唐军对拉斐尔的恭敬很是满意,暂时没有找到借口,马守应也不好将葡萄牙人驱赶出去,葡萄牙山城根本不需要如此多的唐军驻扎,马守应打算只休整几天,在城中留下一部分人,其余主力就开始返回。 这次大海战,唐军有四百多人死亡,受伤的也有一千多人,荷兰人的火炮威力很大,这一千多人基本上没有轻伤,许多人可能要留下终生残疾,伤愈后也只能退出军队,还有一些人更可能会熬不住死去。 在舰上有风浪,不利于伤员的恢复,第二天,这上千名伤员就全部移到了城中,原先葡萄牙人的军营暂时做了医院,而唐军则在四周扎营,将伤员保护在中间。 医药唐军船上准备了很多,只是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和肉类城中却严重缺泛,不利于伤员的健康,何况既然上了岸,水师官兵也不愿意吃那些晒干,淹制的食物,尽快将城外的柔佛人赶走,这不但是葡萄牙人的想法,也是唐军的意思,第二天一早,拉斐尔一提出来,马守应一口答应,马上开始安排对柔佛人的战争。 从今天开始,凌晨的这一章会放在上午更新,更新时间大约在上午十一点左右。 第九卷 帝国第五十九章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外面的军队有近万人,虽然葡萄牙人将柔佛人形容的不堪一击,马应守还是本着杀鸡用牛刀的精神,又从舰上调下了五千人,除留下一千余人守城外,共出动一万人对付外面的柔佛军队,还从葡萄牙剩下的一千人中抽掉了五百人一起出城。 马斯卡雷尼亚还在呼呼大睡,拉斐尔只是亲自指挥这支五百人的军队,葡萄牙人虽然休息了一天,但一个个还是精神不振,身上的衣衫经过数个月的战斗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夹杂在衣甲鲜明,精神抖擞的上万名唐军中间,就象是一群乞丐,拉斐尔都恨不得地下有个缝可以钻进去。 马六甲原先的名称叫满刺加,对柔佛来讲其实并不十分重要,整个马六甲的面积才一千二百来平方公里,而整个柔佛的面积将近二万平方公里,下辖八个州,每个州都比马六甲要大的多。 在葡萄牙人没来马六甲时,马六甲的经济也不发达,居民主要靠打鱼和耕种生活,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至于对外贸易几乎为零。 但坏就坏在柔佛的首任苏丹马末沙就是满刺加的末代苏丹,当初马末沙被葡萄牙人从马六甲赶了出来,就发誓要将马六甲重新夺回来了,马末沙也算是一个英雄人物,丢失了原先的国家,反而建立了一个更强的国家。 但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多,马末沙创建的新国家虽然比原先地满刺加更强大。却还不是占据了坚城的葡萄牙人对手,马末沙只得带着无比遗憾死去,将收回马六甲当成祖训传给一代代柔佛苏丹。从此收回马六甲就成了柔佛苏丹超越先辈的努力方向。 柔佛人对马六甲地进攻从来没有过这么轻松。有了荷兰人的牵制,葡萄牙人完全放弃了外围防线,所有的人都集中到葡萄牙山城。毕竟那里才是葡萄牙人地根本。柔佛地大军轻轻松松地占领了马六甲的大部分领地口领军的柔佛将领也知道接下来就要靠荷兰人了,葡萄牙山城可不是容易啃的,柔佛军队在葡萄牙山城下吃过太多的亏。 柔佛将军打的如意算盘就是等荷兰人和葡萄牙人打得筋疲力尽后再加进去捡便宜,昨天荷兰人突然撤走却让柔佛人摸不着头脑,对于荷兰人地实力,柔佛人多少有点了解。荷兰人雇用了不少柔佛的向导。 如果连荷兰人都不敌,那么柔佛自然也不是对手,是走是留,柔佛人研究一夜也没有得出结论。只好继续留下来围城。 这已是中午时分了,柔佛的军营开始升起了炊烟,他们正在准备中饭,经过二个多月的围攻,葡萄牙人也从来没有出城,柔佛地士兵都已习惯了,都把这次的行动当成了野营。 偏偏今天城中的大门突然开了,而且护城河上的吊桥也放了下来,数名偶然抬头发现的柔佛士兵张大了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一队队他们从来没有见到的士兵从葡萄牙山城出来,不同于野战军黑色的盔甲,唐军水师都是一身尉蓝色的衣服,这种尉蓝色就是海洋的颜色,对,现在数名柔佛士兵就有一种前面突然变成蓝色海洋的感觉。 “有敌人,有敌人!”随着唐军的大量出城,终于有柔佛士兵发出警报了。 正在升火做饭的士兵顿时一片混乱,他们都将精力放在即将到来的午餐上,许多人还将兵器放在营帐中,急忙跑回去取。 “确实不堪一击!”看着还没有接战就乱成一片的柔佛军营,马守应放下望远镜:“击鼓,全军出击。” 对手如此差劲,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打完了他们或许刚好可以回城准备吃晚饭。鼓声咚咚的响起,前排的唐军踩着鼓点,手端着唐军最新式的遂发枪,一步一步的前进。 从船上卸装下来的六门火炮听到命令,已经开始发射,轰隆隆的炮声响起,六发炮弹准确的落到了柔佛人的军营中。 这种火炮是从战列舰上拆下了的主炮,射程远比葡萄牙人城中的火炮远,因此火炮架在城墙上就可以轻易够到对方军营,若不是没有时间,直接从舰上拆下数十门大炮,光用大炮就能把柔佛人的军营炸个稀烂。 柔佛从来没有想到过城上的火炮能打到军营中,他们已经十几年没有和葡萄牙人交手,以为对方还是以前的老式火炮,实际上如果葡萄牙人不是把这面墙上的火炮全部移去对付荷兰人,柔佛人早就要挨炸了。 这一下柔佛人顿时象炸了营,他们本来就已混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许多人手上空无一物,被这一炸,连兵器也不寻找了,撒开腿就往向退去。 柔佛的将军正在享用香喷喷的午餐,听到炮声,他手一抖,手中的餐具咣铛一声掉在了地上,饭菜洒了一地,他顾不得叫人收拾,急忙出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前面一股洪流向下冲来,转眼就到了他跟前,他定眼一瞧,顿时火起,这些士兵正在拼命的逃跑:“你们站住,站住,不准跑!” 后面又传来一阵阵砰砰的枪声了,士兵们理也不理他,现在整个营地混乱之极,就象是被捅了的马蜂窝,即使后面没人追恐怕也没有人会停下来。何况后面的枪炮声如此响亮,再不跑难道等死不成。 “不得了,不得了,葡萄牙人杀来了,葡萄牙人杀来了!”有人边跑还边喊叫。 “混蛋,不准跑,不准跑,你们给我回来,给我回来!”柔佛将军喊得声嘶力竭,就是没有人理会。 眼看无法挽回,这位将军终于也不再大喊了。明智地加入了逃跑的行列中。 唐军冷酷的将落在后面地柔佛人射杀,没有出击前,虽然明知一万对一万。唐军肯定必胜,还谁也不知道会胜的这么容易,柔佛人甚至连一个冲锋也没有就崩溃了。偶尔有一两个勇敢的士兵一冲上来。就被打成了筛子。 以步兵对步兵。热兵器对冷兵器本来就有巨大地优势,加上一方已不成阵型,等待他们地除了投降就只有被屠杀。 马守应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用将这几门火炮从船上拆下来了,一拆一装太过浪费。 战斗不过一个小时就结束,上万名柔佛军死伤了二千多人。还有二千多做了俘虏,其他人都逃散了,唐军没有骑兵,并没有死追。见柔佛人逃散了,就押着俘虏和缴获地物质回营。 柔佛的军营中各种新鲜的肉食和蔬菜都有,许多饭菜都已半熟,唐军虽然已经吃过中饭,但城中物质太少,唐军的食物还是从船上取的那些干货,许多人忍不住接着柔佛军做好了一半的饭菜重新烹饪了一下就吃起来。 南洋各国地商船川流不息,消息还是很灵通,唐军和荷兰人在马六甲海峡的一场大战,将荷兰人主力全部击溃,第二天就在南洋各国流传,只是具体的战事他们不清楚,有说唐军将荷兰人全歼,有说荷兰人的损失其实不大,大部分战舰都全身而退,还有地人信誓旦旦的称荷兰人其实是被一种不用帆的怪船击败。他亲眼看到两艘怪船追击着十余艘荷兰船只。 对于后一种说法大家都不相信,不用帆还是船么,除非是在河里划的小舟,这样的小舟能打败荷兰,简直开玩笑。 这些消息虽然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传递着一个重要讯息,那就是唐军和荷兰人交战,并且唐军胜了。 南洋各国本来就是大明的传统势力范围,以前多数都是大明的属国,只是随着西方的入侵,许多国家中断了对大明的朝贡,有的干脆被灭了国,大唐建立后,有一部分和大唐重新确定了番属关系,有一些却早已断绝了与中原的来往。 相对于中原来讲,没有一个南洋国家会喜欢西方人,以前和中原交往,双方基本上是互惠互利,许多小国还靠着进贡能发财,而西方人完全是裸的掠夺。 以前中原水师强大时,根本没有西方人在南洋各国横行霸道,如今中原的水师再次强大,已是大唐属国的小国都放下了心思,而那些没有成为大唐属国的国家也开始盘算,是不是再次恢复与中原的朝贡关系,或许可以借力将西夷赶出去。 只是另一个消息却让各国暗暗心惊,大唐竟然帮助葡萄牙人攻打柔佛,葡萄牙人是西夷,而柔佛却是南洋本土的国家,后来听到葡萄牙已成为大唐属国之后,才有点恍然。 不过,那些没有成为大唐属国的小国更是心惊,不能再犹豫了,否则谁知道柔佛的祸事会不会轮到自己,已是大唐属国的再次派人向长安进贡,还不是大唐属国的,则马上准备礼物向长安进发。 新唐四年的六月,长安骄阳似火,大唐一个月前和西夷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了海上决战,将西夷打得落花流水,消息传到西安,所有茶馆老板都笑得合不笼嘴,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又要发财了。 这些年,唐军宣传部在柳敬亭加入后成果显箸,至少为大唐培养出数千名说书人,每次有什么重大的战事或者朝庭政策,都会通过这些说书人的口传到帝国的四面八方。 当然,这些说书人多数还是靠自己的口才吃饭,能得到朝庭补助的少之又少,朝庭会为这些说书人提供最新的战报作为素材,这些素材有的直接就能当成说书,有的还需要自己加工,能不能加工的受欢迎,就靠各人的本事了。 这次大战的素材很快就送到了各省的说书人手中,这种现今发生,大唐征服四海的素材无疑是最吃香,这些说书人基本上都依附在茶馆,一旦有了这种素材,至少可以热销数月之久,引得茶馆场场暴满。 果然,走在长安街头,隔不远就会听到一片叫好声,经过各人的加工,这场大战已改得面目全非了,其实报纸上的消息更为确切,但报纸并非人人都识字,就是识字有些人也爱听说书先生现场演讲。 可是比茶馆更热闹的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现今大唐的番属馆,从六月初,从各国赶来朝贡的番属就络绎不绝,先是最近的缅甸、安南郑氏,安南阮氏,接着再远一点的暹罗、老挝、再就是真腊、显罗、占城、苏门答腊、爪哇、湓亨、白花、三弗齐…… 大唐现今的番属国不过十余,可是这次一下子就来了三十多个国家,而且还是陆续增加中,让礼部的赵良极笑得合不笼嘴。 如此盛世庆典,万邦来朝,当然是可喜可贺,依着赵良极的意思,皇帝就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了。 令赵良极不瞒的是如此大事,满朝文武除了礼部忙得团团转之外,其他大臣根本不参与,赵良极几次向户部申请经费,提高对番属使团的待遇,户部尚书根本不批,更过分的是户部对于番属的食宿还收钱。 户部对赵良极振振有词,国家都一个铜子都是从老百姓手上收上来的,用之于民,取之于民,番属并不是本国属民,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只是这样一来,天朝大国的脸面岂不是要让人丢尽。 为止,赵良极不惜找到皇帝,要求皇上亲自过问,李鸿基听完赵良极气呼呼的言语,不由乐了,笑道:“赵爱卿,你认为这次那些番邦来是如此齐是什么原因,难道是被朕德性所感?” 赵良极倒是无法说谎,极不情愿的道:“回禀万岁,是为一月前我朝在马六甲海峡的大胜而来。” 李鸿基点头:“这就对了,面子是靠实力赢来的,而不是靠充冤大头,前贤有一句话,尔俸尔禄,民脂民膏。户部所说没错,国家每一个铜子都是从老百姓手里收上来的,我们没有必要为了所谓面子就拿老百姓的钱挥霍。” 赵良极顿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他有无数的话可以对皇帝反驳,但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却是说得不错,这笔钱对于朝庭来讲可能很少,但具体到家庭就有可能是数百户,上千户一年劳作所得,能不花自然就不必花。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这句话出自于千年前的后蜀孟农撰的《戒官僚文》中的文字,本来共有二十四句,宋太宗赵炅(音jion?窘)选出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四句来命各府州县刻成文字放在衙门口,朱元璋同样以这几句话向他的文武百官告诫,不知现在还有几个官员能记住这几句话。 第九卷 帝国 第六十间 番属法 以前有番邦前来长安进贡时,皇帝一般很快就会召见,这次皇帝却是迟迟没有召见一个邦国使者,最早到这里的番邦使者已经有大半月了,皇帝却好象将那些番邦使者遗忘了一般。 李鸿基此时正在敦促刑部的官员起草一部番属法,随着大唐的扩展,属国必定会越来越多,李鸿基没有统治全世界的野心,而且现在的无主之地太多,随着唐军水师的强大,开疆拓土是很容易的事。 现在大唐的土地总面积估计已超过了一千五百万平方公里,而且每年还在扩展,大唐不缺土地,缺的是以后快速发展起来的工业市场,那么如何管理这些番属国,使之能为大唐的工业发展服务,必定需要有一部法律来参照,决不是以前简单的朝贡关系。 工业的发展,到了一个时期必定会有一个井喷的过程,如果没有足可以承受的倾销市场,等待的将是严重的经济危机,大唐需要一个厚实的金字塔塔基,这个塔基不能由国内民众来做,那么只有打造一个强大的番属联盟来作为支撑。 这个强大的番属联盟并不能靠武力来维持,而是要让各国也能分享到大唐工业发展的好处,真心实意的加入,对大唐联系越紧密的番属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多,最终发展成以大唐为塔尖,大唐的番属国为塔中,欧洲和非洲等其他非番属国为塔基地牢固金字塔结构。 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以大唐现在的科技实力,比欧洲先进了近百年,等大唐的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将初级,中级地工业体系慢慢输入各个番属国,到时南洋各国就会超越欧洲的发展。 如今大唐挟着大胜之威。正好是将这部法律出台的时机。大唐并不追求在军事上对各个番属国控制。也不会干涉番属国地国内政治,而是要以经济地形式将各个番属国联系起来,就是这部法律要达到地效果。 这部法律事关重大,李鸿基特意让宋献策、洪承畴、顾君恩三人加了进去会同刑部精通法律的官员一起参与拟订,在这部法律没有出来之前,皇帝自然不会接见任何一个番属的使者。 如今大唐对南洋各国出口的物质极多。传统的丝绸、瓷器、茶叶、生丝、棉花、棉布、白糖……现在又加上了火枪、火炮、钢铁、白酒、镜子、望远镜……这些物质多是奢侈品或必需品,通过这些物质各国的白银源源不断地流入大唐。 而大唐对各国进口的物质品种也极多,如象牙、宝石、粮食、木材、椰子、水果、锡、窝燕……但这些东西要么量少,要么就是价格低。相比于他们的进口来讲,价值大大不如,南洋各国为止每年要多支付出近五百万两白银。再加上西洋各国的白银,现在大唐每年地贸易入超已达一千万两白银以上。 这就是放开海贸的结果,李鸿基充分体会了天朝地大物博的概念,难怪后世英国人要用鸦片来套取中国的白银,这还是清朝长期闭关锁国,如今大唐这种情况誓必不可持久,李鸿基估计,再这样下去,不出数十年,全世界的白银都要集中到大唐。到时大唐再和谁贸易。 要形成良好的贸易体系,必须有来有往才行,李鸿基放弃了安京铁路原先三分之二枕轨用钢筋混凝土的计划,全部改成木材,并规定其中九成要向南洋各国进口,现在全国的木材资源其实很丰富,仅西伯利亚的森林资源将达到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而且都是数人合抱的优质大木,那里也不属于朝庭的禁伐范围,规定九成的枕木进口,并不是为保护本国自然资愿,纯粹是为了拉平与南洋各国的贸易顺差。 这一项计划一推出,南洋各国立即感受到了他的好处,中原历来有向南洋各国进口木材的传统,不过,多是名贵的木材,如紫檀木就是最好的例子,这种木材经过大明朝二百多年的进口,几乎使他在南洋绝迹,剩下的有也成不了材。 中原进口木料的另一个用途能造大船或盖宫殿的木料,这些木材的需求除非碰到一个穷奢极欲的皇帝,否则并不会太大,禁海时除了名贵木材,中原连造船的大木也不需要,而唐军进口用来做轨木的木料并不需要太大,只需平常的木头即可,南洋各国都可以出口,大唐光这一项每年就要花费三百多万银币,合银一百五十多万两。 这笔巨大的生意让南洋各国都得到了好处,但远远不足以抵销他们向大唐购买奢侈品,购买兵器的价格,为此,皇帝只能对大唐商人从南洋各国购买苦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宋献策、顾君恩、洪承畴数个朝庭三品以上的大员,加上从刑部、户部、工部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将十数人,围坐在太和殿的偏殿,正在热烈的讨论着番属法。 大唐已有了商法、开拓法、刑法、税法……但番属法和其他法律不同,这是一个前朝从没有出现过的法律,因此尽管这些每天天刚刚亮就要赶到皇宫,参与讨论编写这部番属法,废寝忘食十几天,众人现在还是神情亢奋。 宋献策这些朝庭大员倒也罢了,那些从刑部、户部、工部抽调出来的官员都是六七品的小官,参与这部番属法的编写,不但能让他们名声雀起,还能让他们直接进入重臣和皇帝的眼中,一举二得,无异于天赐良机口 大唐要制订番属法的风声早已传了出去,各个属国心思不同,都在千方百计的打听番属法的内容,无奈,番属法是在皇宫中制订,在没有出来之前。除了参与人员,就是大唐地官员也不知道。 与开拓法几乎是皇帝一手制定的不同,李鸿基只对众人交待了番属法的大致意向。就完全甩手不管,如今十几天过去了,众人还没有拿出番属法来回报。李鸿基自己也甚为好奇。这天终于决定亲自去看看。 李鸿基带着两个皇子。由御书房直接走向太和殿,李杰和李智两人虚岁已年满六岁,到了懂事的年龄,皇帝经常花费大量的时间陪他们游玩,有时处理政事也把他们带着身边。 如今宫中又添了数位皇子、皇女,不过。他们年龄还小,都由他们的母亲和一大堆奶妈,宫女围着,皇帝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他们。 李鸿基带着两个皇子一起。走到了大门口就停了下来,他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停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各人对番属法地看法。 宋献策三人其实只是负责把关,提一些建议,工部和户部地官员也是如此,各条法律还是由刑部抽调出来的官员来拟定,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精通法律。 此时刑部员外郎江浩正在大声的念着番属法的条文,江浩是大唐第一次科举考试明法一科的状元,如今数年过去了,已是刑部地六品官员,要是外放,起码也是一个知府以上,在这些抽调出来的官吏中,江浩起主要的起草工作,他本人精通历朝历代的各种法律。自然是番属法主笔地首席人选。 “番属法第五条:各个属国必须每年向大唐进贡国库收入的一成作为贡品,番属法第六条:宗主国有权向各个属国驻军,驻军的人数由宗主国确定,驻军所需军费由番属国提供。番属法第七条:对来自于宗主国的货物,番属国不得设卡收税,不得找理由留难。番属法第八条:番属国国王的变更必须经过宗主国的确认,否则无效。番属法第九条:……” 听到这里,李鸿基不由咳了一声,这些条约条条都是对宗主国有利,而番属国一旦接受了这样的条款,等于完全失去自主,也有违李鸿基的本意,急忙打断。 众人听到咳嗽声,扭头一看,皇帝就站在门口,急忙离座,拜见皇帝和两位皇子,李鸿基连忙让众人起身,扫了一眼江浩:“江爱卿,番属法完成的如何?” 江浩见到皇帝还记得他的姓氏,心中大感自豪:“回皇上,臣等已经完成,再经过三位大人同意,就可以呈给皇上了。” 李鸿基“哦”了一声:“即如此,那现在就呈给朕。” “遵旨!”江浩将数页已完成的番属法恭恭敬敬的交到了皇帝手中,李鸿基快速翻过一遍,将番属法拍的丢到了桌上,江浩倒不亏精通各朝法律,这本番属法涵盖了军事、政治、经济方方面面,一共四十余条,条条都是对宗主国有利的地方。 李鸿基压下了火气:“怎么回事,朕开头就告诉过你们,制订番属法的目的就是和与各个番属国和平共处,平等互利,只是要有利于本朝的商品流通,这个番属法一出,岂不是引得南洋各国大乱。” 江浩垂下了头,用眼睛瞥向宋献策、顾君恩、洪承畴三人,这个番属法修改过数次,原先江浩确实照着皇帝所说的基本上算是互惠互利制订,只是到了三人手中都通不过,这才修改的面目全非。 宋献策三人大为惊讶,他们清楚皇帝对实际利益看得远比面子重要,这次番属法的修订,皇帝虽然早有言在先,三人却以为只是口上说说而已,实际上随着水师的强大,这些条件各国即使不会心甘情愿接受,大唐又不是没有能力让他们接受。 宋献策首先开口:“启禀万岁,万岁制订番属法之意,难道不是为了加强对各属国的管理,即如此,对各个属国的条件制订的苛刻一点,岂不是更容易管理。” 李鸿基知道众人误解了自己之意,又不能跟他们解释什么是经济危机,耐心道:“番属国并非朕的子民,朕何需管理他们,这份番属法必须重做,朕没有兴趣干涉他们国王的更换,也没有必要让他们每年进贡,这份番属法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唐的商品在各个番属国能自由流动,大唐的商人在番属国不会受到欺负,大唐可以在各个番属国驻军,但驻军的目的只是保护本国的商人,人数不会对番属国产生威胁,驻军的费用也不需要番属国来负担,但有一条,如果大唐的商人在番属国犯罪,必须由大唐自己审讯,不过审讯的过程可以让番属国参与,审讯的结果也会报予番属国。 说到这里,李鸿基已是有点口干舌燥,他努力回想起后世的美国在各国的做法,即要对本国有利,又不会引起他国的太大反感,凭着大唐领先的科技知识,大唐完全可以做得比后世的美国更好。 大殿中一片寂静,只有一片沙沙声,各人拼命用铅笔将皇帝的话记下来:“这样,番属法的开篇就写上,大唐作为宗主国尊重番属国的主权与领士完整,对番属国内政保持不干涉,番属法只是为维护大唐和各个番属国的和平而订。” 宋献策不解的问道:“万岁,如此一来,我大唐岂不是自缚手脚?” 李鸿基点头道:“不错,表面上是如此,但这有一个前提,对方必需遵守大唐所订的番属法,否则大唐并不排除使用武力,对于若不是大唐的番属国,大唐也不排除使用武力,朕就是要给各个属国一个定心丸,大唐并不会主动去进攻他们,相反,如果成为大唐的属国,遇到别国的侵略,大唐还有义务出兵帮助他们击退敌军,但军费必需由所在国支付。” 李鸿基又将江浩所撰写的番属法重新看了一遍,将一些太过不平等的内容全部划去,将番属国不得设卡收税,改为税率不得超过二成,大唐也同样保证对于番属国的货物税律征收不超过二成的税率,想了想,李鸿基又加上了一条,番属国在一国的通商、航海、税收或公民法律地位方面给予宗主国享受现实或将来所给予任何第三国同样的一切优惠、特权或豁免等待遇。 李鸿基这一说,就花了近二个小时,才留下那些人接照自己的意思继续补充,走出门口,他不由自嘲一声,不知后人会如何评借这样一部番属法。 第九卷 帝国第六十一章 巴达维亚 马守应击败柔佛的军队后,在马六甲呆了十余天,才等到李劬和周豹人回来,两人对荷兰人残余的战舰足足追杀了二千多里。雷约兹经过马六甲两次断尾后,他带出来的十几艘战船只剩八艘了,对于这些九生一生出来的部下,雷约兹不愿轻易舍去,他本来以为出了海峡,只要到了晚上。就可以轻易摆脱追兵。 那知李劬和周豹两人都争着一口气,非要追到他们不可,天黑后荷兰人虽然可以拉开距离,但卫青号和郑和号天一亮就紧追不舍,荷兰人不敢轻易离开航线,往往数个小时唐军就会追上来。 最后逼得雷约兹无法,还是留下了两艘舰断后,才摆脱了李劬和郑豹两人追踪,在海面上不比海峡。战舰可以向四面八方逃走。郑和号和卫青号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荷兰人两艘断后的战舰吃掉,最终荷兰人仅逃出了六艘战舰。 李劬和周的两人回来后,马守应给马六甲留下了两千士兵,那一千多伤员经过十几天的治疗。又有一百多人死去。其余人伤势都有明显好转。就暂时留在马六甲养伤,击溃柔佛人后,马六甲以前的地盘都夺了回来。葡萄牙山城恢复了和外面的通道,各种粮食蔬菜都可以得到供应,柔佛人恐怕也不敢再进行第二次进攻,那两千士兵防备葡萄牙人比柔佛人还多一些。 马守应给马六甲的士兵留下了一艘战列舰,加上十五艘中小舰只。其余大军扬帆出海,这支大军还有很多事要做,荷兰人在巴达维亚(雅加达)、爪哇、安汶、日本等地都设有分部。何况台湾还在荷兰人手里。既然已击溃了荷兰人地主力。自然因当趁此机会将荷兰人在南洋的各个据点都夺过来。 马守应的大军到了狮城时,顺手将狮城的柔佛人赶跑,将狮城夺了过来。委任罗升龙做了狮城的城守,给罗升龙留下了一百人协助守卫,并留下一批从荷兰人手下抢回来的武器。荷兰人有二十多艘战船投降。这些船上的火枪加起来有三千多把。马守应看不上荷兰人的火枪。拨了五百把火枪给赵升龙。由他自己组建部队守卫狮城。 罗升龙先前地冒险算是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有了这五百把火枪,他可以组成一个五百人的火枪卫队,对上柔佛数千人也未必会输。何况罗家在狮城地影响力早就超过了城主,万一柔佛来犯,他还可以征集到更多的兵力。 马守应留给赵升龙的一百人只是用来充当教官的,他们毕竟隶属于水师,不可能长期给罗升龙指挥,如果说葡萄牙山城是马六甲海峡的头,那么狮城就是马六甲海峙的尾,葡萄牙山城暂时归大唐和葡萄牙共管,而有了狮城,大唐才彻底的控制住了马六甲海峡。 马守应下一个目标没有急着收回台湾,而是对准了巴达维亚,巴达维亚是欧洲各国通往南洋和大唐除马六甲海峡外地第二个门户,单只控制马六甲海峡的话,大唐还不能说把南海当成自己的内海,相当于给别人留了一扇后门,。随时可以进来。皇帝在听到马守应击败荷兰人之后,就下达了旨意,趁此机会将巴达维亚也一举拿下。 巴达维亚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的总部,在荷兰人之前,曾经被葡萄牙人控制过,不过,葡萄牙人并没有控制过这里多久,在1527年,本土的穆斯林打败了葡萄牙的舰队,收复了龚达加拉巴,把这里改名为查雅加尔达,就是后来雅加达的由来。 在十七世纪初。荷兰人踏上了爪哇岛。在大明天启年间。为了增强海上力量,荷兰人建造了一艘盖伦型三桅炮舰,定名为巴达维亚号,载着三百多名监狱释放出来的囚犯,从阿姆斯特丹港前往远东,来到爪哇岛。在爪哇岛最西端停下,就以船名将这里命名为巴达维亚。 巴达维亚在之前就是输出胡椒和香料的着名海港,在另一个时空,这个名字将会叫上数百年,直到印尼独立后才被废除,如今荷兰人仅仅在这里待了十九年,就面临着被大唐夺取地危险。 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力量比台湾还要大。最高时兵力有五千多人。大小战舰五十多艘,只不过进攻马六甲正是以巴达维亚的军力为主力。如今荷兰人的兵力已不足千人。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荷兰在马六甲海峡与唐军交战大败,消息传到巴达维亚,顿时引起一片混乱,这里还有数千荷兰人的移民,在主力已经被消灭地情况下。所有荷兰人都悲观起来,在唐军还没有到来之前,许多人已开始乘商船逃走。 只是如果没有舰队护送,单独出海返回欧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数万里之遥,不知路上会有多少海盗在等待。就是侥幸返回欧洲。等待他们的不是绞刑就是重新投入监狱,这些人大部分是犯了罪被遣送到东方来替国家赚钱赎罪的。 他们只能往其他荷兰东印度公司分部逃。安汶、新几内亚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巴达维亚只动荡了数天,这种潜逃的风波被制止。驻军开始了对巴达维亚戒严,并征集了所有城中的清壮年男子,准备对巴达维亚死守。 总督浦脱带着主力一去不回,巴达维亚留守最高指挥官荷兰中校朗必即里哥暂时接管了巴达维亚的所有权力,并说服那些想逃走或者想投降地荷兰人同意死守城池,其他人不同意也不成,朗必即里哥手里掌握了所有的军权。 朗必即里哥从来没有想过逃跑或投降,除了他作为军人地荣誉外,还因为他怕投降也得不到生命保障,他手上曾沾满了汉人地鲜血。 巴达维亚的前任总督库恩为了垄断东西方的贸易,他把大明也当成了东南亚的土着,多次向明朝发出照会,要求明朝给荷兰人独一的贸易权。得到拒绝后,由朗必即里哥率大型战舰九艘骚扰中国沿海,被明军击退却并不甘心失败,到处袭击中国平民和民用船只。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抢劫了600条中国船只,劫掠了1500多名壮丁为奴隶,杀害的沿海民众更不计其数。 这些奴隶有的抓到台湾去筑城,有地送到了巴达维亚做苦力,运到巴达维亚将近三百人,最终活着到达的人只有一百二十多人。现在数年过去了,当初从中国沿海运来的奴隶只剩四十多人。 在大唐建立后,库恩还建议出兵征服大唐帝国,不过,好在朗必即里哥等人没有发疯,不肯再听从他地命令对付大唐帝国,并将大唐帝国的实力直接反应到国内,荷兰国内连忙将库恩调回。并给库恩一个评价:“虽高瞻远瞩,然太过异想天开。” 库恩过后,接替库恩的浦脱并没有放弃垄断东西方贸易的企图。才有这次攻占葡萄牙山城之举,如果拿下了葡萄牙山城,两条通道都掌握在荷兰人手里,那即使不能着断东西方贸易,至少也可以对每条船收取过路费。 只是没想到大唐的介入,却让这次进攻一败涂地。只是荷兰在巴达维亚经营了十几年,已建好了坚固的城池,又有一千名正规军。在欧洲这样的这个力量已经是很大了,这也是朗必即里哥有信心坚守地原因,何况他不相信浦脱率领的庞大舰队会金军覆灭。或许只是暂时退却,等不了多久会重新杀回来。 马守应率领舰队先在巨港停泊了一夜后。就开始了对巴达维亚的进攻,马守应从荷兰人手上缴获的战舰暂时留在狮城。他手上还有八十余艘战舰,官兵二万三千多人,对付巴达维亚只有一千人的正规军,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了,加上刚刚战胜荷兰人的主力不久。多少有一点大意。并没有将巴达维亚坚固的城池放在眼里,一上来就用舰队发起猛攻,企图快速将巴达维亚拿下。 巴达维亚有着坚固的工事,本身有大量的火炮,朗必即里哥又将巴达维亚还留有地十余艘战舰上的火炮全部拆了下来,甚至连巴达维亚号也不放过,得到了一百五十余门海军火炮。安放在巴达维亚城墙上。 唐军一开始进攻就吃了一个大亏,城墙上的炮火扑天盖地的打了下来,唐军虽然火炮比巴达维亚多,但只能在海上仰射,而对方居高临下,又有城墙的优势,炮弹象雨点般落到了唐军的舰队中,数轮炮击之后。就有二艘小舰连中十余弹被炸沉,连甲板上装地铁甲都被击穿。 马守卫感觉到不对劲,急令退兵,查点了一下,竟然损失了二百多名士兵,差点比得上马六甲海战的损失了,轮船只还多沉了一艘,好在那只是两艘不过十门火炮,数十人的小船。船员也有一半被救了回来。 唐军对巴达维亚的进攻其实也就象是荷兰人对马六甲的进攻,双方的力量都相差悬殊,不过一方拥有坚城,荷兰人攻马六甲花了二个多月都没有拿下来,唐军又怎么可能一来就攻克。 首战胜利,城中的荷兰人都欢呼起来,朗必即里哥却毫无兴奋之色,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艰苦的时候。 马守应看到城中地火力后,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打算,老老实实地在爪哇岛登陆,将巴达维亚与外界的联系切断,作长期围困的打算。 朗必即里哥明知如此也无可奈何,巴达维亚只占爪哇岛一小部分,他没有兵力不让唐军登陆,如今他只能坚守等待援军到来才有可能解围,只是荷兰人还会有援军吗? 马守应每天派出数艘战列舰与城中对射。消耗对方的弹药。反正唐军有强大的补给能力,只要城中的弹药消耗完,再攻占巴达维亚就容易了。面对唐军的炮击,城中也不得不回应,如果让唐军炮击下去,再坚固的城墙也会倒塌,双方你来我往,每天巴达维亚都是炮声隆隆。 巴达维亚战事一起,马六甲海峡就重新繁忙起来,唐军开始在狮城设卡。发放船引,所有由马六甲海峡经过的船只都需要大唐户部所颁发的船引才能出入,船引的取得必需根据所运货物的价值交纳一定的税银。 今葡萄牙人憎恨的是由于马六甲是中,葡共管,大唐宣布马六甲将设为自由港,不再重复收取费用,对于这些商船来讲,以前马六甲在葡萄牙人手里时,照样要交纳银子。拿到船引才可以出入马六甲海峡,现在只是交纳的地方由马六甲换到狮城而已,并无什么大碍,葡萄牙人却是损失掺重,船引的收入对马六甲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如今说没就没了,除了有一点贸易的便利,马六甲对葡萄牙人已失去了价值。 而所有商船换在狮城停泊后,狮城以看得见的速度繁华起来,从这里收取的船引税金足够支持对巴达维亚的长期围困还绰绰有余。 唐军对巴达维亚的围攻引起了西班牙的主意,西班牙是老牌的殖民强国,曾着断了东西方的海上贸易,葡萄牙、荷兰都是他的属国,如今荷兰虽然宣布独立,西班牙却并没有承认。 当然,双方是敌对的,荷兰人紧跟在英国人身后,多次抢劫过西班牙的商船,还在亚洲四处抢夺原本属于西班牙的殖民地。为此西班牙也不甘示弱,西班牙马尼拉(吕宋岛)总督去年派出了数百名士兵在台湾登陆。并在上面筑城,想与荷兰争夺台湾。 只是马拉尼的商船照样要从巴达维亚或者马六甲海峙经过返回欧洲。以前马六甲海峙在葡萄牙人手中还好,葡萄牙还是西班牙人的属国,如今这个属国突然之间改换门庭已是让西班牙不舒服,若是巴达维亚再落到大唐手中,大唐随时可以切断马拉尼殖民地与本土的联系。等于命脉捏在了别人手里。 何况西班牙和大唐不见得友好,在万历年间,马拉尼的西班牙人数次发起了对当地华人的屠杀。死在西班牙手上的华人和大明商人至少有数千人,虽然如今过去了数十年。焉知大唐会不会找机会报仇。 第九卷 帝国第六十二章 大屠杀 拉脱维亚的西班牙总督府内,所有的西班牙高官都集中在一起,商讨大唐对巴达维亚荷兰人的战争。 总督府的氛围有点凝重,总督列加斯比满面愁容,敲打着桌子:”说说,坤士们,大唐就要将我们圈禁他们的怀抱了,该如何应对,这关系到我们究竟还能不能再在马尼拉呆下去。” 西班牙的海军中校穆迪奥站了起来:“总督阁下,我们不能任凭大唐攻下巴达维亚,请允许我带领舰队去巴达维亚增援。” 桑切斯吹了一个口哨:“勇敢的中校,我不得不告诉你,传来的情报显示大唐的战舰有一百余艘,他们高达数万名士兵,而且刚刚打败了荷兰人,而马尼拉只有四千士兵。战舰不过三十余艘。” 桑切斯是马拉尼圣萨巴斯第安教堂的主教,葡萄牙人麦哲伦以简陋的航海仪器由西班牙航行到中南美洲途中。发现了菲律宾中部的一个小岛:宿务,麦哲伦在宿务的停留期间,将天主教的教义传播至宿务,并进而影响到菲律宾其他各地,如今菲律宾基本上所有人都信了天主教。桑切斯在马拉尼代表着教权,可以说地位仅次于总督。 穆迪奥对于桑切斯的话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反驳道:“那么我的主教大人,你认为该怎么办?” 桑切斯的神色有点疯狂:“很简单,保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只要我们清除了内部的隐患,马拉尼就会牢不可破,大唐攻占了巴达维亚又怎样。大不了我们再绕点路,我们既然可以从美洲把白银运过来。也就可以从这里把白银运回国内。” 穆迪奥有点摸不着头脑:“隐患。什么隐患。主教大人。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穆迪奥的部下阿吉雷若有所思:“主教大人说的可是马尼拉的华人?” “不错,这些人就是马尼拉不安定的因素,他们不敬上帝,沾污了上帝的名益,贪婪的追逐财富,给马尼拉只会带来脏乱及危险,我们应当及时地处理掉他们。” 桑切斯对传播宗教有病态的狂热,他一到马尼拉,就规定马尼拉不准有异教徒,马尼拉的华人并不是不愿加入天主教。相反,在西班牙人的命令下,每一个人都加入天主教,但华人对宗教的态度可以说有点漠视,他们加入天主教,同样信佛教,信道教,信所有的神仙。对于上帝也只是认为是众多神仙中一员,这让桑切斯严重不满,认为他们不配做上帝的子民,应该彻底消灭。 桑切斯的话,让穆迪奥大为震惊:“天,他们可是有数万人。” 桑切斯满不在乎地道:“那又怎样,华人最喜内斗,数十年前我们只有二千人就可以杀了他们数万人,现在有四千军队,杀他们数万人又有何难。” 穆迪奥虽然不在乎数万华人的生命,但还是有顾虑:“主教大人,若我们再次在马拉尼掀起大屠杀,如果大唐派遣大军来攻,又如何是好?” 桑切斯冷笑道:“他们来攻,就把他们打回去,不过,没有内应,我怀疑他们是否敢来进攻?三十年前我们对华人的大屠杀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当时不是清除了华人,说不定马尼拉早就不在西班牙手中。” 发生在1603年的第一次华人大屠杀,起因是万历皇帝听信了一个商人的胡说八道,说马拉尼长有一种可以产金银的树,这种树每年都会自动长出金豆,银豆,西班牙人都是直接用从树上采摘的金银和大明贸易。 对于这样荒诞不经的说法,一心追求长生,信仰各种神仙的万历皇帝却深信不疑,他不顾大臣地反对,派出几名官员到马尼拉查找金银树,马尼拉西班牙当局误以为明朝即将渡海来攻,访查金银之事只是藉口,目的是与马尼拉的华人联络,以便里应外合将西班牙人赶走。因此,当明朝官员离开不久,西班牙人便开始杀戳华人,将岛上二万多华人全部杀绝。 事后万历虽然震怒,想发兵攻打马尼拉。但被大臣劝阻,最后只是派人向西班牙人宣读了一封问罪信,此事就不了了之,西班牙人至今还相信那场大屠杀阻止了大明派兵攻打马尼拉的企图。 听桑切斯如此一说,总督列加斯比顿时定了下来:“好,就按主教大人所说处理,准备清理掉马尼拉的所有华人。” 四人在总督府商量了一天,才定下了这次大屠杀的所有步骤。第二天,马尼拉的各个港口都停止了作业,总督列加斯比发布命令,由于担心大唐对巴达维亚的战争会波及到马拉尼,总督阁下宣布马尼拉开始戒严。 同时西班牙地士兵开始进入各个华人地社区收剿各种刀具等武器,理由是为了安全需要,马拉尼的华人以前多是以福建漳州移民为主,福建多山,种田难予维持生计,导致沿海边沿的人纷纷出海讨生活。而南洋各国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容易谋生,自万历年间开放海禁以来,福建沿海民众纷纷出海,定居在南洋,三十年前西班牙大屠杀后。漳州移民多视菲律宾为畏途,但却由泉州移民填了空白,以前的血腥似乎大家都选择了遗忘。 西班牙人收取各种刀具,甚至也菜刀也被收走时,华人并没有反抗。他们老老实实的交出自己手中唯一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根本没有料到西班牙人马上就要来的大屠杀,他们自以为西班牙人说得对,只要手中没有武器,就不会被怀疑。 三天后,所有华人手中的铁器都被收剿一空,西班牙地军队全幅武装,开始了对马尼拉华人的第二次大屠杀。不过,西班牙的这次大屠杀还是引起了一些华人的警觉,毕竟离上次大屠杀才过去了三十年,大屠杀的记忆留在漳州移民心中,他们的许多前辈就在那次大屠杀中死于非命。只是生活的艰辛逼得他们地后代又到达了马尼拉,不过,他们比泉州移民时刻多了一丝警觉。 屠杀前收剿刀具,彻底断绝华人反抗地可能,这几乎是上次大屠杀的翻版,西班牙人竟然不愿意换一个方式。漳州移民在西班牙人开始收剿刀具时就多了一个心眼,将一两把刀具藏了起来,并力劝那些泉州移民也如此。 只是没有人会听从他们地劝解,华人内斗的天性在这次大屠杀前发挥得淋漓尽致,许多人不但不听劝,反而向西班牙当局告发那些私藏刀具的邻居,那些人很快被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藏有刀具的华人纷纷自危,再也不敢和别人透露。 西班牙地军队手持火枪,一进华人社区,马上开枪射杀。老人、妇女、儿童全部不放过,此时华人才惊觉到不妙,只是他们手中连一件铁器都没有,哪里是西班牙人的对手,西班牙的军队走过一路,便杀过一路。 西班牙人还怕军队屠杀会有漏网之鱼,又鼓励当地的土人对华人展开屠杀,每杀一个华人,土人可以领到两比索的报酬,当地的土人顿时疯狂起来,他们的武器并没有被收剿,对上华人也有优势。 西班牙人对殖民地进行残醋的压榨,当地土人大多生活在底层。而由于华人有贸易的优势,又勤劳肯干,虽然也受到西班牙人地压榨,但生活相对于土人来讲还是要好不少。 土人对西班牙人不敢反抗。但对生活条件对他们好的华人却是恨之入骨。西班牙人稍一挑拔,土人就把所有仇恨就都转到了华人身上,他们杀起华人来比西班牙人还凶狠。 很快,杀戮华人的主力就由西班人转到土人身上,西班牙人只是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监视。并挑出年轻的女人发泄,发泄完毕,也毫不迟疑的杀掉。 大屠杀整整持续了五天,除了少数警觉的华人先一步逃到城外躲避,马尼拉的数万华人被屠杀罄尽。到了第五天,马拉尼再也看不见一个华人了,遍地都是血腥,土人将华人居住地地方抢劫一空,他们地房屋被放火烧成灰烬,华人的尸体直接被抛进河流,把马拉尼附近的河流都造成了堵塞。 虽然西班牙人封锁了消息,但大屠杀的事十多天后还是传了出去,南洋各国听到这个血淋淋的消息都觉愕然。现在大唐正是如日中天时,西班牙人选择在这时候对马尼拉的华人进行大屠杀,冒然得罪大唐帝国,西班牙人是不是疯了。 消息传到长安时,大唐的官员顿时哗然,西班牙此举是裸的挑衅,各个番属国也都睁大了眼睛,看大唐对这个事件到底如何处理。 李鸿基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书房处理番属法之事。经过数次修改,番属法已初步成型,如果再看一遍没有问题就可以对外颁布,贺景将这个消息一讲完,李鸿基大为震怒,将手中地番属法恨恨的摔在地上:“可恶!可恶!” 李鸿基眼都要红了,三十年的马尼拉的大屠杀毕竟已经过去。虽然在李鸿基的记忆中,西班牙人以后还会接二连三的对华人进行大屠杀,但那毕竟是面对清朝,对海外子民巴不是死净的朝代,却没有想到这种大屠生会发生在自己统治时期。 “马守应呢,他是死人不成,朕让他做了南海舰队的总督,就等于将南海子民地安危托付到他手上,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西班牙人对朕地子民屠杀!” 贺景从来没有见到皇帝如此震怒的时候,他小心的回答道:“皇上,马守应正在围攻荷兰人的巴达维亚,他即使得到消息也赶不及。”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朱玉莹端着一杯香浓的暴叶站在门口,她刚刚被皇帝封为婕妤,正受到皇帝宠爱,经过书房时对听到书房内皇帝几乎是咆哮出声,大为好奇,学着姐姐的模样给皇帝端上一怀香茶,想探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让皇帝如此发怒。 李鸿基愕然的望着门口的朱玉莹,下意思的吼了一声:“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朱玉莹的笑意顿时僵持在脸上,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对她恩爱无比的皇帝会如此对她,将手中的香若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大哭而去。 李鸿基心中有几分懊恼,西班牙人的事,迁怒到她身上干吗,但这点小事转眼就被忘记:“调兵!朕要调兵!踏平整个马尼拉,将所有的西班牙人全部杀光,犯下血债的土人也一个不放过。” 贺景回道:“皇上,是否让马守应放弃对巴达维亚的攻打,直接进攻马尼拉。” “难道除了马守应就没有其他人不成,朕不会放弃巴达维亚,也不会放过马尼拉。”李鸿基还有一丝清醒,此时马守应对巴达维亚的围攻已快一个月,一旦抽走,对巴达维亚的进攻就前功尽弃。 贺景连忙道:“那皇上是要调东海舰队不成,东海舰队的力量已抽调了一半给马守应,万不可再抽力量,大唐帝国的万里海疆,无数的商船不可以没有水师的保护。” 李鸿基冷静了下来,马守应的兵力不可调。东海舰队要维护大唐的海疆和海外贸易的安全,大唐的两支水师一时全被绊住,虽然若是等到马守应攻下巴达维亚后,马上就可以抽身。但李鸿基却一刻也不愿等下去。 “没有水师,朕就用陆军,朕不相信,大唐数十万大军灭不了区区一个马拉尼,朕可以征集商船,只要将陆军送上马尼拉,西班牙人在朕的陆军面前将会不堪一击。” 贺景见皇帝下定了决心,不再相劝,将丢在地上的番属法拾了起来放在了桌上:“皇上,如果没有他事,微臣告辞了。” 李鸿基挥了挥手,贺景悄声的退了下来,将书房的门轻轻关上,李鸿基在贺景退出去后,就这么在椅子上呆呆的坐着,直到天黑,才惊醒过来。自语道:“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西班牙,你准备承接朕的怒火。” 西班牙在十七世纪对马尼拉的华人进行过三次大屠杀”馏年是第一次。第二次大屠杀是在,捌年,这里老茅推后了二年。算是蝴蝶效应。毕竟,网年西班牙人敢对华人大屠杀是因为那时明朝自身已是焦头烂额。而现在大唐早已完成统一,西班牙人应该有顾忌,第三次大屠杀发生在,锭年,郑成功收回台湾时,西班牙人害怕华人和郑成功里应外合。进攻马尼拉。西班牙人三次大屠杀都将当地的华人屠杀一空。老人。小孩,妇女一个都不放过,每次所杀的华人不下二万人。 第九卷 帝国第六十三章 反应 马尼拉现了大屠杀事件,现在并不是颁布番属法的时机,李鸿基只得临时将它压了下来,第二天,恰逢三日一次的早朝,所有的官员昨天都得到了马尼拉大屠杀的消息,他们都预感到今天有大事情发生,早早的来到承运殿,开始交流彼此的看法。 官员大都是面容憔悴,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昨提案的事大出所有人的意料,马尼拉在南洋各国中,除了陆地相连的东南东岛外,离大唐海上距离最近,在大唐水师大发神威时,竟然敢如此裸的挑衅。 一些官员先是不信,得到确切消息后,一个个都激愤起来,大唐并没有明清两朝海外弃民的说法,相反鼓励子民到海外开拓。海外贸易的丰厚收入各个大臣都心中有数,而且大唐各个贵族的封地都是在海外,海外是否稳定,关系到各个有封地之人的切身利益。 许多人昨天就想到宫中求见皇帝,提出带兵惩罚西班牙人,只是皇帝将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见。这才作罢。 赵良极是今天最困顿的一个,那些番邦使者得到消息后,一个个都想向赵良极打听大唐如何应对,甚至让赵良极昨天半夜也不得闲,今天一进承运殿,不顾各位同僚的吵闹,找了一个地方就开始打嗑睡。 正在迷迷糊糊中,赵良极只觉得一阵摇晃,他打了一个机伶:“上朝了?” 旁边一个声音接道:“赵大人,现在离上朝还有一个小时。” 赵良极定眼一看,推他之人正是吏部尚书许鼎臣。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他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埋怨道:“许大人,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赵良极突然感觉到周围静得出奇,他抬头一瞧,所有的大臣目光都对准他,赵良极顿时浑身一阵不自在。 “看来我们赵大人是胸有成竹,现在还睡得着觉,赵大人不会还想感化那些西夷,可惜还没等你感化他们已经杀了我大唐数万子民了。”说话的是兵部侍郎兼金吾大将军李过。 赵良极在前明为官多年,难免承袭了一些前朝对番邦优待地传统,这一点被和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嫡系官员多次责难,许多人都想让皇帝将他免职。只是李鸿基对赵良极的任命却毫不动摇,礼部的主官必须是一个让各个属国尽量能接受的人,如果换了跟皇帝本人打江山的那些将领担任礼部尚书,天天喊打喊杀成何体统。 赵良极冷冷的道:“怎么,朝庭有规定在承运殿中不能睡觉么?” 承运殿本来就是皇帝供各位上朝前早到大臣休息所用,睡觉也好,聊天也罢,都无关紧要,李过脸上顿时一窒。下不来台,怪声的道:”我听说某位大人昨天府上人来人往。出入尽是番邦使者。不会是乘机想要胁天朝。” 赵良极心中涌起一片怒火,李过已不是第一次针对他了,土菩萨比且有三分火气:“李大人,接待番邦使者咚藤就是礼部边常,李大人未免管得太宽了。” 许鼎臣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位都少些火气。眼下我们是要拿出一个对付西夷的策略来,免得等下皇上问起,我们还分成数派,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许鼎臣是吏部尚书,虽然派在三省之下,但还是八部之首,李过多少给他一点面子,放过挤对赵良极,接过许鼎臣的话柄:“那还用商量什么,一个字,就是打,将冒犯天朝地西夷斩尽杀绝。” “不错,这邦西夷不知礼议,犹如禽兽,不打疼他们根本不知进退,等下朝会本官亲自向皇上请兵出征。”说话的是兵部尚书马维兴,马维兴一直对打仗情有独钟。若是皇帝肯让他打仗,他宁愿作一个带兵的将领,也不愿当一个只能呆在京师的尚书,殊不知皇帝恰恰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放心一直将兵部地大权放在马维兴手中。 “马大人,杀鸡岂用牛刀,你就不用争了,我看还是从南方军团抽调一员将领就绰绰有余。”陈宇跳出来反对,开玩笑,兵部尚书亲自带兵出征,用得着吗,就是皇帝同意,他也要坚决反对。这次出征的费用可没有预算,只能临时调用,真要是马维兴带兵出征,用的军费起码也比一般将军扩大数倍以上,今年地财税大增。户部虽然有钱,也不能这样胡乱花费。 马维兴也只是说说而已,知道他即使请战皇帝也不可能真让他去,悻悻的道:“也罢,南方军团共有六万野战军,只有抽调出一到两万人也差不多了,陈大人,你们户部这次不会拖后腿?” “马大人说的什么话,户部什么时候给朝庭拖过后腿,只要该花,户部无论如何也会凑出所需的军费。”见马维兴质疑户部,户部尚书李守信连忙保证。 李过连忙道:“户部还需准备充足一点才行,这次皇上真是发怒了,我听说昨天皇上听到消息时摔了不少东西,还把自己关在房中大半天。” 这一条消息昨天想进宫的人几乎都知道,李过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皇帝决对不会放过西班牙人,今天早朝说不定就会将出兵之事确定下来。 现在是七月,上半年的赋税都已入库,今天地税收比去年增长了两成。上半年达到七千万银币,扣给各种开支,有一千多万银币的盈余。陈宇财大气粗,满不在乎:“放心,不就是攻打一个马尼拉吗,户部将会列出一百万银币的特别军费,足可以踏平马尼拉了。” “嗤”的一声轻笑,李过摇头道:“一百万银币,踏平马尼拉就可以了?户部未免太小气,西夷如此穷凶极恶,仗着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们地老巢在数万里之外吗,既然他们敢来东方肆无忌惮,为什么我们不能杀到西方去?” 众人顿时“啊”了一声,经过这么多年地学习,大唐的高官并不是对世界一无所知,相反大部分的地理众人几乎都知晓。不过,杀到西方去,就是最想打仗的马维兴也没有想过,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是数万里的距离,真要杀到西方,困难可想而知。 看了众人的脸色,李过耻笑道:“怎么,难道我堂堂天朝自认连那些蛮夷也不如,只许他们来东方,我们不能到西方?” “好,如果兵部能拿出计划,派出合适的人选,户部首先支持!”被李过一激,陈宇马上表态,李守信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按理他才是户部尚书,要作主也需要他来。不过,李守信是皇帝的亲叔叔,早晚要从户部尚书地位子上退下来,到时陈宇就是最合适地人选。而且陈宇还是户部银行地行长,实际上财政的调动都需要经过陈宇过手,对于陈宇的越位,李守信还是以沉默来支持。 ”户部没有问题,那我们兵部就更没有问题。”李过也拍着胸部连忙表态。马维兴同样表示了沉默。 “赵大人,那不知你们礼部有没有什么问题?” 众人地眼光连忙向赵良极看去,却发现赵良极倒在一张椅子上,又已呼呼睡着。 李过轻蔑的一笑:“赵大人昨晚可能操劳过度了。不过,有了兵部和户部的合作,礼部根本无关紧要,难道要他派人去西方教化西班牙人。” “不知这次情报部又能提供什么支持?”一名吏部地官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情报部由贺景、贺珍两人共同执掌,贺景对内,贺珍对外,有时又相到配合,贺珍很少留在京师,即使在也不会出席朝会,众人只能看到贺景的身影。 贺景从来就是独来独往,不会和官员在一起扎堆,这一方面是为了避嫌,一方面也是没有几个官员不会对贺景产生惧怕心理而愿意结交。 此时贺景就站在这群人十数米远的地方,他们的谈话贺景自然听得见。众人都拿眼向贺景瞄去,不过,等贺景的眼光一扫来,众人却又都避开,没有一个人想到贺景面前问上一问。 情报部地工作这些年无疑成绩斐然,马拉尼也有不少大唐的情报人员。可惜西班牙人在在屠杀之前就封锁了各个港口,有情报也传递不出来。等到大屠杀一起,这些情报人员也只能逃命。有不少人员也死在这次大屠杀中,大屠杀之后,侥幸逃过一劫的情报人员才把消息发出来。不然,大唐也不会在十几天后就得到马尼拉大屠杀的消息。 只是现在唐军完成全国一统也不过二年时间而已,情报不可能延展到那么深,在西方,情报部还是一片空白,贺景虽然听到众人谈论,也根本不想插嘴。 众人很快将情报部的事丢下,又热列讨论起出兵西方的可能性,直到早朝地钟声响起,众人才结束了谈论,向太和殿走去。 众人三呼万岁完毕,回到自己的位子,还没有等到李娃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已先发言:“昨天,朕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西班牙蛮夷悍然杀害我大唐数万手无寸铁的平民,这种行为简直禽兽不如!以前有人说蒙古人是率兽食人,可是他们尚且会留下高过车轮的男子,年轻的女子,而西班牙人,连婴儿都不放过,情报部传来的消息显示,我大唐在马尼拉的子民除了逃到森林里暂时躲起来廖廖无几地人外,在西班牙人的大屠杀,无一生还,朕昨日……昨日……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肝肠寸断!” 说到这里,李鸿基已经是流出了眼泪,殿上众人大吃一惊,一起伏地:“请吾皇节哀,保重龙体。” 李鸿基将眼泪擦去:“各位爱卿请起,朕身体很好,西班牙人欺我太甚,大唐与西班牙人仇不可戴天,西人连禽兽都不如,即始此,朕决定将西班牙人抹去,不知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皇帝果然不满足于仅仅打击马尼拉的西班牙人,马维兴首先站了出来:“皇上英明,西班牙胆敢冒犯我天朝神威,无故屠杀数万平民,罪当灭族!” 众人早有商议,此时也不觉有何不妥,大部分人都跪了下来:“皇上英明!” 一部分人虽然觉得此事不应当如此草率定下来,但见众人全都跪了下来,不得不跟着下跪,心里却在转动着念头,怎么想办法将盛怒的皇帝劝下来才好。 “兵部,可有灭西夷之人选?” 马维兴连道:“回万岁,臣以为可以在南方军团中选一人出任主将,派一个军足以消灭马尼拉的西班牙人。至于进攻西班牙本人的人选,还需从水师中挑选,臣无能,不知西班牙的实力如何,实在无法知晓该调动多少水师。” 李鸿基点头:“西班牙本土先不忙,进攻马尼拉的事,朕准了,你可有合适的人桩荐。” 众人松了一口气,皇帝还没有太过冲动,否则大家对西班牙一无所知,如果皇帝要马上派人攻打西班牙,那谁也没有把握。 “回万岁,臣桩举南方军团的高杰担任主帅,高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是此次攻取马尼拉的最佳人选。” 高杰是最早追随皇帝的那批老兄弟之一,可是不知是否皇帝有意压制,从来没有独挡过一面的机会,分封时还是因功封为帝国伯爵。军队整编后,他调到南方军团,南方军团虽然是帝国最强大的军团,正因为如此。高杰的头上还有李双喜,李万成两人压着,这两人无论资格还是功劳,都超过了高杰,高杰也只能屈居第三。 高立功,马维兴等人都有点是替高杰鸣不平,这次抓到机会,马维兴马上把高杰推了出来,想让高杰赢得独挡一面的机会。 李鸿基听以马维举推举高杰,面无表情,所有官员都大为惊讶,不知为何皇帝要考虑如此之久:“准了。” 皇帝终于开口,马维兴松了一口气:“皇上,此次陆军跨海过战,还需要水师保护,臣申请从马守应处调回两艘铁甲舰,为陆军护航。” “准!” “皇上,臣申请户部列出此次出征的特别军费。” “准!” “准!” 第九卷 帝国第六十四章 出兵 等到朝会一散,留在长安的各个使节便知道了大唐将出兵讨伐马尼拉西班人的消息,所有人都兴奋起来,西班牙这些来年,以马尼拉为基地,没少对南洋各国欺压,只是碍于西班牙人炮坚船利,大明的水师又已衰败,才不得不忍耐,如今大唐要对付西班牙,各国自然乐观其成。 大唐的宣传机器马上全部出动,无数的说书人将西班牙人在马尼拉对华人大屠杀的事宣扬到帝国各个角落,听到此事人都义愤填膺,大唐国内也将西班牙人全部驱逐出境,而且严令商人和西班牙人交易。 同时朝庭已将马尼拉大屠杀之日定为国难日,将在攻战马尼拉后,为这次死难的华人建碑留念,将同时在马尼拉和遇难者最多的泉州同时建碑,让后人永远记住西班牙人的无耻嘴脸。 得到此事的葡萄牙人倒是高兴万分,大唐同时和荷兰人、西班牙人闹翻。等于送给一个让葡萄牙人毒断东西方贸易的机会,至于英国人、法国人在东方的力量太小,根本不足与葡萄牙人抗衡。一时之间,葡萄牙人连马六甲的大部分利益被剥夺也不在意。 不过,大唐对西班牙人大屠杀的宣传也来了一下副面的后果,老百姓自发驱逐起境内的西方人,他们分不清葡萄牙人、英国人。还是西班牙人。反正见到皮肤白色,隆高鼻深的外国人就驱逐,甚到连西域过来地商人有的也遭了殃。 不长时间,全国就发生过多起白人挨打的事件,宣传部大吃一惊,连忙改变了方针,呼吁普通人停止袭击白人,留在大唐境内的白人都是安分守纪的商人。西班牙人早已被朝庭驱逐了出去,同时对一些故意捣乱地人采取了严厉的打击,这股袭击白人的风潮才渐渐熄灭了下来。 不过,这让那些葡萄牙人、英国人、西域人,有点胆战心惊。多数留在沿海和长安,并不敢深入大唐的内陆,长安和沿海各地的民众毕竟见过世面,不会多对白人歧视,内陆就不同了。即使不袭击他们,也很难找到有人愿意和白人交易。 不过,这不是大问题。随着道路的越来越好,许多内陆的货物也可以运到沿海,大唐的货物许多都是垄断产品,并不愁卖,这股排西的风波对大唐贸易影响很小。 皇帝地旨意很快下到南方军团,高杰接着圣旨不由仰天大吼,他终于等到了出头之日。很快就准备了一个军的人马,快速行军到澳门,等待朝庭征集到足够多的船只,便可以出发。 高杰统领着帝国野战军地第十五,第十六军,选用他本来就打算用两个军进攻马拉尼,可是高杰分析完西班牙人的实力后,拒绝了派遣两个军的要求。只调动了第十六军作为进攻马尼拉的兵力,对方只有四千人,如果用一万人还打不下马尼拉,高杰就无脸再领军了。 出动两个军,花费的时间,物力绝不止只是一个军的两倍,高杰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自然要胜得漂漂亮亮。 由于水师都被绊住,运兵的船只有都来自于民间的商船,现在正是海贸的旺季,即使船主愿意,要征集到船只不是易事,跨海作战,为了安全考虑需要的都是大海船,一般的小船都不能用,一时之间,泉州、璋州、汕头等地装满货物的商船突然之间又拼命的卸货,然后向陆军的集结地赶去。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兵部需要地大船才征集完毕,这个时间可以说是飞速了,这一万野战军,光大炮就要运输二百余门,加上枪支、弹药、粮草、人员、战马,朝庭共征集了六十余艘载重量在四百吨以上的大船。 这些船只的总运量达到了三万吨,这还是野战军只携带了五千只战马的原故,如果将一个军的数万匹战马全部带上,恐怕再征集六十多艘船也不够。 还没有开战,户部的银子就象流水一样花了出来,光这六十余艘船,户部每月付出的租金就达十五万银币,这还是那些船主打了折扣,如果真要按照船主的损失赔偿地话,恐怕二十万也不止,加上部队的各种费用,还没有出海,户部已经花掉了二十多万银币。 陈宇心痛地直哆嗦,跨海作战,果然不是一般的费钱,想起后面还有一次远赴数万里的行动,陈宇不由后悔先前的大言。只得祈祷,但愿皇上只是说说而已,灭了马尼拉就会放手。不然,户部可能数年都得填补这个窟窿。 等到商船到齐后,郑和号和卫青号也调到了澳门,随同两支铁甲舰的还有十一艘水师战舰。其中两艘战列舰,九艘辅助舰只,共计官兵二干八百二十六人,这么一只舰队。就是在海上碰到西班牙人也可以单独一战。 西班牙屠杀马尼拉华人的消息传到巴达维亚时,巴达维亚全体水师官兵也是悲痛不已,许多冲动的将领马上就要挥军攻打马尼拉。只是马尼拉离巴达维亚近五千里,一来一去就要至少一个月,如何允许两面作战。而此时进攻巴达维亚正是关键时期,一旦有个闪失就前功尽弃,马守应只得压下部下求战的,一边加紧对巴达维亚的进攻,一边等待朝庭的旨意。 朝庭旨意来到后,攻占马尼拉的任务转到了陆军手里。马守应虽然有点失望,但却是松了一口气,巴达维亚离大唐实在是太远,若不是大唐有西贡、狮城、婆罗洲等地做后勤基地,单是应付巴达维亚数月的攻势。水师就会吃不消,但弹药的补给这些地方却没有办法提供。水师还得分出一部分力量专门运输弹药,否则分成两部同时进攻巴达维亚和马尼拉也不是不可能。 马尼拉不需要水师进攻,只是协助陆军,马守应却不能不多表示一点心意,朝庭只指明要郑和号和卫青号护航,马守应却尽量抽调更多地力量,以保证这次陆军渡海的胜利,一切准备就序,大唐军队开始了第一次跨海作战,第十六军的官兵依序登上了舰船,在三艘水师战舰的护送下,缓缓的离开了岸。开始向马尼拉地方向进发。 若是十六军是陆上的猛虎,到了海中那就是连泥鳅都不如了,十六军作为大唐的主力部队。多数战士来自于陕西、山西等地,这些地方多干旱,有水也就是一些小溪,除了生活在黄河边沿的人,基本上连个狗爬都不会,刚开始登船时,一个个还有说有笑,船只一开动不久,多数官兵就开始了头晕,大吐特吐。 整个船上顿时弥慢着一股酸水味,连统领高杰也免不了呕吐,船上的军医忙得脚不沾尘,却拿这种呕吐丝毫没有办法,好在呕吐基本上死不了人,只要挺过去就没事。军医也无可奈何。 高杰和野战军上第十六军的高级将领大部分都集中在郑和号和卫青号上,看到高杰呕吐的情景,李劬不由想起自己刚上舰时呕吐的样子,那时差点连胆计都吐了出来,不由有点幸灾乐祸,看来皇上也有漏算的时候。跨海进攻用什么陆军,到时就是上了岸这些人也是软脚虾,说不定攻战马尼拉地主力就要变成水师。 澳门离马拉尼的水上距离大约九百余里,以十节的航速计算,大约要走三天,三天之内,陆军肯定回复不过来,想到可能由水师作主力,李劬不由兴奋起来。一直吩咐舰队保持最大地航速。 马拉尼的西班牙人将华人全部杀光之后,才感到了不便,城中没有了理发师,没有裁缝,没有鞋匠,没有厨师,没有农民和牧民,甚至没有粮食吃,没有鞋子穿,即使出极高的价钱也买不到,城外一片尸气冲天,连一条干净的河流也没有。 逼不得已,西班牙人又赶着当地的土人将河流清理。重新开放马拉尼的港口,并从别处招揽华人劳工,以便继续为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服务。 海外地华人就象是野草一样坚忍,多次被人践踏,被人连根拨起。不久,又会顽强的站起来。如果没有意外。虽然西班牙人暂时招募不到华人。但过不了多久,马拉尼又会成为在内地活不下去的华人聚集地。等待着第三次大屠杀。 只是这次情况却有所改变,朝庭再也不是漠不关心海外子民的朝庭,大唐在澳门大张旗鼓的聚集兵力,将对马尼拉发起讨伐,消息也已传到了马尼拉。 得到消息的马尼拉总督列加斯比大惊失色,急忙召集桑切斯、穆迪奥、阿吉雷等人商议对策。 列加斯比一见桑切斯进来,就埋怨道:“主教大人,你不是说杀了那些华人,大唐不会出兵么,现在大唐兴师问罪,又切断了我们与大唐的所有贸易,如何是好?” “总督大人,我可没有说大唐一定不会来攻,我只是说保垒容易从内部攻破,先清除隐患而已。”对于总督的责难。桑切斯毫不在意。总督地权力虽然大,但管不到他的头上。 列加斯比仔细一想,桑切斯果然没有说过大唐一定不会来攻的话,他不由摊在椅子上,无意识的问:“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对于总督大人的表现,桑切斯大为鄙视:“怎么办,那不是很好吗?现在我们已清除了内部的隐患,东方有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什么好怕的?” “兵来将挡?主教大人,对方足足有正规军一万多人,那不是土着,他们有大炮,有比我们还优势的凝发枪,我们只有四千人。”列加斯比差点要跳起来。 西班牙早已走下坡路了,在西班牙全盛时期,他们拥有葡萄牙,拥有荷兰,西班牙宗教裁判所横行整个欧洲,在欧、美、非、亚均有殖民地。 只是在1588年无敌舰队被英国击败后,西班牙就每况愈下,先是荷兰闹独立,接着是葡萄牙,而今连殖民地也被别人抢去不少,马拉尼总督地职位无疑是一个油水很大的工作,列加斯比其实没有多少本事,全靠出身加上打点才能得到这个职位。 他想满了任期,就可以带回一大笔银子舒舒服服地回到国内享受奢侈的生活,没想到任期还没有结束就有了危险,想到自己杀了那么多的华人。如果落到大唐帝国手中,等待他的是什么,列加斯比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心中把桑切斯骂了个半死,若非他窜唆,自己怎么会干出屠杀华人的事来。 “怕什么,我们是只有四千人,那有怎样,我们有坚固的城保,别忘了。我们还有数十万的土人,足可以组成数万大军。”桑切斯冷静的分析形势。 “土人?靠他们。”列加斯比再愚蠢也知道土人靠不住,否则对方数十万人就不会被数千西班牙人统治了。 “你不用小看他们的力量,他们接受了我们的统治,那是他们不够团结,如果我们放出消息,唐军来到这里后,将会杀光所有的土人为死难的华人报仇,为了生存,他们只有反抗,数十万土人,就是杀也要杀得大唐官兵手软。” 列加斯比精神一振:“他们行吗?” “总督大人,我看主教大人说得没错,在生存的压力下,土人肯定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穆迪奥连忙同意桑切斯的观点,阿吉雷也点头附合。 “何况这里的土人也大多信了天主教,只要我说唐人是魔鬼,我们对唐人的战争是圣战,凡死后的人都会升入天堂,这些土人肯定会士气大振。” 现在已不是中世纪的前期,如果在欧洲说发起圣战肯定没有多少人有兴趣,但对这些愚昧的土人,说发起圣战肯定有效果,列加斯比见众人都同意,不由点头:“好。我们马上开始在岛上宣传。我们对唐人的战争是圣战。” 第九卷 帝国第六十五章 登岸 荷兰人人在马拉尼放出大唐将要来杀光吕宋岛上土人的消息,马尼拉那些土人吓得要命,他们在大屠杀中敢于抢劫杀人,就是仗着有西班牙人撑腰,如今大唐的军队要来了,一个个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吕宋岛上的土人此时却不是后世占大多数的马来人,他们以他加禄人和伊洛克人为主,北部和东北部山区则有矮黑人和其他少数民族,他加禄人曾在吕宋岛上建立过王国,西班牙人刚到吕宋岛时,在马尼拉一带遇到顽强的抵抗,在当时的国王苏莱曼的指挥下,曾给西班牙人很大的打击,只是苏莱曼在海战中阵亡,整个吕宋很快就被西班牙人征服。 西班牙人征服吕宋后,在岛上大举推行天主教,西班牙人没有来之前,岛上只有原始的宗教,土人在西班牙人残酷压迫下,只能从宗教中寻找安慰,天主教在岛上很快盛行起来。 如今西班牙人先以大唐军队的报复为威胁,才宣扬对大唐的圣战,那些土人果然土气大振,纷纷要求抗拒唐军,西班牙人很快就组织了数万人的土人部队。 望着城外数万名拿着木棍、长矛还有少量钢刀,鸟铳的部队,总督列加斯比总算安心下来,他们虽然武器简陋,但胜在人多,鼓动起来冲锋却是毫无问题,到时西班牙人再在背后拾便宜,就算不大胜,将马拉尼守住还是可以的。 经过三天地航行。高杰等一众陆军已经吐得不能再吐了。一个个脸色发黄,肚中泛起酸水,象大病了一场一样,不过,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回复过来,可以吃一些东西了,船上的陆军晕船反应太大,李纳只得稍微减慢船速,本来三天的航程。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吕宋岛。 从澳门开始出发往吕宋岛,中途基本上没有陆地,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第四天天色刚亮,航行了不到一个小时,一个船员突然喊了起来:“陆地。陆地!” 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只要能站起来的士兵都涌到了船头,想看清陆地的样子。对于这些从来没有踏上海面的士兵来说。这四夭来的经历太可怕了,听到陆地,顿时象打了一剂强心针。 可惜陆地还远,刚才叫出来的战土是带着望远镜才能看到,大部分人还是只能看到白茫茫地海水,唐军的望远镜作为重要地军用物质,除了斥候外,只配到校尉一级。差不多每一百人才有一幅,各个尉官手上的望远镜顿时成了香饽饽,被士兵轮流抢着观看。 高杰听到前面就是陆地,也挣着起身,拿起望远镜向前面看去,巨大的陆地顿时映入眼前。他长吁了一口气,遗憾的道:“早知道昨天快上一点,就可以在岛上休息了。” 李劬已过惯了海上生活,刚开始驾使郑和号时,扮着海盗,一个多月也没有登过陆地,这才四天不到的航程,就象吃饭喝水一般容易。他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高杰的美梦:“不可能,今天我们能不能登上陆地还不一定。” 高杰大为惊讶:“李将军,难道这里不是吕宋岛?” 李劬摇头:“这里是吕宋岛没错,可这是吕宋岛地北端,我们要到南端的马尼拉,离这里至少还有三百里。” 高杰顿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吭哧一声:“这岛真大。”只觉得又是一阵反胃,再也没有兴趣观看前面的陆地,连忙又回去躺下休息。 舰队又往前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再也不用望远镜,陆地已清晰的是映入各人的眼睛,士兵们都贪婪的望着前面的陆地,以至舰队突然转向时。许多士兵都大嚷起来:“怎么,怎么不往前走?” 当得知还要行驶数百里才可以到达目的地时,士兵们顿时大为沮丧,纷纷离开了船舷。眼前陆地上的美景也没有心情欣赏。只有小部分人还能对着远处地陆地指指点点。 舰队一直沿着陆地数里外航行。吕宋岛地势北高南低。山脉南北纵列,最高山峰达二千多米,如果有兴趣,沿途的风景秀丽多姿,足以让人沉迷,可惜船上的人都是大老粗。又晕船的厉害。再美的风景也提不起他们的兴趣。 只是虽然沿着海岸线航行,整个舰队却几乎没有发现岛上地人影活动,海岸边连鱼船都没有一艘,仿佛这个大岛根本没有人居住。 就这样,一直航行了一天,到了晚上,果然还没有到目的地,舰队只得在离陆地数里处抛锚休息,本来高杰提议要停船上岸,只是李劬坚决不同意,这里海岸陡峭,岛上森林严密,实在不是一个理想的靠岸所在。高杰虽然是此次战事的主帅,不论是爵位还是官职都要比李劬高,但他对于海上的事务一窍不通,只能听从李加的安排。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舰队就继续航行,这里的海岸两边再也不荒凉了,森林已经稀稀疏疏,海岸是一片片沙滩组成。沙滩上到处可以看到高高的树木,那树木下面十数米完全没有枝叶。最上面地树冠象是伞盖,伞盖下长着一串串果实,那是吕宋最常见的椰子树。 透过这些椰子树,可以看到沙滩后面是平原,如是用望远镜,还可以看到一片片耕地,田里有人弯下腰正在劳作,海边帆影飘动,那是一艘艘出海作业地渔船。 见到这么多的大型船只过来,正在作业的渔船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惊恐万状,拼命的向岸边划去,有的却是原地不动,呆呆的看着船队驶过,岸上有人也在大喊大叫。拼命跑动。 高杰今天的情形又好了一点,见到了昨天与其不同地风景,他也站在船头,吹着海风,此时正是七月,太阳刚升起不久,岸上的许多人穿着极少,他们身上多数只裹着一块麻布,看来这些人多是岛上的土人。 “李将军,这里离马尼拉还有多远?” “回大人。未将估计不足三十里了。”李劬并没有到过马尼拉。在大屠杀之前,前往马尼拉的大唐商船还是很多,绘有完整的南洋地图。— “三十里,那么依现在的船速只要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大人所说不错,现在的速度为每小时三十五里(在九节和十节之间)一个小时足可以到达马尼拉。” 高杰皱了一下眉。他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出岸上的人对船队很不友好,许多刚上岸的渔夫挥舞着鱼叉对船队大叫大嚷,原本在田间劳作地人也提着锄头等物对着船队比划,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从他们地表情可以看出,绝对不是友好的表示。 高杰觉得要做些什么了:“李将军,他们对我们的攻城会不会有影响?” 李纳有点不确定:“回大人。应当没有,他们也就只能给西班牙人报个信,即使他们骑快马向马尼拉回报,留给西班牙人的反应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刻钟,一刻钟的时间还不够西班牙人的水手上船。” “应当?那就还有可能,这里离马尼拉如此近,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杀了天朝子民的凶手,李将军,靠上去,用大炮对准人群轰击。” 李加吓了一跳,他倒不是心软。只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大人,这里开炮只会耽搁我们地时间,还给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提前反应的时间。” 高杰只能遗憾的点点头:“好。先收拾完西班牙人再说?”只是等高杰话刚才说完,最前面的卫青号已经发来旗语,前方出现了西班牙人的舰队。 这次水师护送共有十三支战船,分成三组,前面以卫青号和一艘战列舰、四艘辅助舰为警戒。中间是郑和号和别外两艘辅助舰,后面也有一艘战列舰和三艘辅助舰,最前面的力量差不多是护送水师力量的一半。 看到传来的旗语,李劬也不着急,吩咐前面弄清楚敌人地规模。再作回报,眼下六十多艘商船运载着一万名士兵和无数的物质。他们没有丝毫防护力,李劬并不敢轻易离开对商船的保护。 等了一会儿,前面的旗语已经传来,这里遇到的是敌人主力,共有二十余艘战船,六艘对敌人二十余艘,己方除了一艘铁甲舰。其余五艘甲板上都有铁甲保护,倒不是没有胜利的希望,只是不免开头要被敌人压着打,除了铁甲舰有双重保护,其余舰上地官兵估计胜了也会伤亡惨重。 只是若水师全军压上,如果有敌舰冲破拦阻,攻击商船如何是好,李劬用询问的眼色看了一下高杰。 高杰心中打鼓,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太难受了。马上下定了决心:“李将军,你是说这里离马尼拉只有三十里。是?” 李纳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高杰再不尽疑:“靠岸。靠岸。让我们先上岸!” “好!”李纳转身向旗语兵大声吼道:“告诉前面,全力拦住敌人的战舰,不许漏过一艘,等陆军登陆完毕,我马上率队支援。” 卫青号上的主帅已不是周豹,而是换上了原先的舰长施天策。由于水师这次护送的任务必须要有一个主帅,除了卫青号外金是东海舰队地船只,周豹不可能任指挥,又不愿屈居于李劬手下,自然没来。 施天策重新回到了铁甲舰,倒是对李劬暗暗感激,否则真要等到下一艘铁甲舰下水,也不一定轮得到他,他坐上了铁甲舰,又哪愿意重新换帆船,收到李劬的旗语,施天策马上道:“传我命令,咱们迎上去。” 卫青号上地锅炉轰然作响,仪表上的数字陡然加快,卫青号已在全力加速,首先冲上去迎击敌军。 若是在辽阔的海面上,双方的距离数十里就可以发现,此时因有海岛的掩护,等到卫清号发现对方时,双方的距离已逼近十五里之内,很快就又到十里之内了,从望远镜中,双方的面目都清晰可见。 唐军对马尼拉大张旗鼓的征伐,并没有遮遮掩掩,这也使得西班牙人连唐军出兵日期都知道了,算一算路程,自然知晓唐军舰队到来的差不多时间,西班牙人的舰队其实在昨天就已经枕戈待旦。 桑切斯和穆迪奥早就作好计划,要在唐军上岸之前进行一次偷袭,借助对方要保护运兵船的机会,狠狠的打击一番,当然,如果能将唐军的运兵船击沉,那是最好不过,即使运兵船迅速靠岸,能消灭护送的水师也不错,那就等于断了对方的后路。 桑切斯和穆迪奥两人同在一条船上,看到卫青号单独冲了上来,大为惊讶,郑和号和卫青号还是唐军中的秘密,荷兰人虽然知晓了这样一种船只的存在,但荷兰和西班牙彼此敌对,荷兰人还怀疑这种战艘是西班牙人的秘密武器,自然不会去询问或提醒。 “不可能,这是什么怪船,没有帆怎么能动?”穆迪奥首先大喊起来。 桑切斯怜悯的看了海军中校一眼:“没有什么不可能?我早说过他们是魔鬼,魔鬼的东西是不可用常理衡量的,我们唯有击沉他。”。” 穆迪奥肚里暗骂了一声:“老家伙,你还以为自己真能代表神。不过,桑切斯说得不错,眼下不管他是什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击沉他。” 数一数,对方仅有六只战船迎了上来。除了那艘怪船外。其他船只并没有什么出奇,双方的战力几乎达到了五比一,穆迪奥信心大增,让旗语兵发出旗语:迎上去。击沉他们! 轰隆隆的炮声响起。先开炮的却是在中间的郑和号。李劬向卫青号发出旗语后,就指挥着商船开始靠岸,而岸上的那些土人非但不撤离,反而神情激动,开始向海中投掷石块,想阻止唐军的登陆。 李纳不再客气,舰上的火炮开始对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炮击。炮弹一落下去,顿时在人群中开花,带起了无数的血肉。岸上众人惊叫起来,开始四处逃散。 第九卷 帝国第六十六章 矮黑人 李风吏属于大唐情报部下面的一个小头目。他是福建璋人,他的爷爷就是死于三十年前西班牙人在马尼拉的大屠杀,李风的父亲排列老小,他上面有四个哥哥,那次大屠杀,李风的爷爷和四个伯父全部死于非命,当时他的父亲才十岁,因为太小,并没有去马尼拉,才躲过一劫。 李风在他爷爷那一辈本来是一个有着十六人的大家庭,大屠杀过后,他家中只剩下一个奶奶,一个大伯母,还有他父亲三人,这个噩耗传到璋州时,他奶奶过了没几天就去了。只剩下李风的大伯母和父亲。 李风的大伯母有二个儿女,岁数都比李风的父亲还大,也在马尼拉遭了毒手,李风的父亲是他的大伯母养大的,大伯母就把他父亲当成亲生儿子养,将他拉址大,又帮他父亲成了家,才有了后来的李风。 李风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大伯母一个母道人家将李风父亲拉扯大已是不容易,又帮他成了家后,家中已是一贫如洗,为了生存下来。在李风出生后三年,他父亲一咬牙又跟着众人来到马尼拉谋生,不过。他父亲长了一个心眼,宁可每年回家也不把家人带到马尼拉。 经过十年的艰辛努力。李风家巾已浩有资财。李风的大伯母坚决不让自己的小叔子冒险,要他结束马尼拉的水果生意。回到璋州种地。对于李风父亲来讲,大伯母是亦妓亦母的关系。长妓如母,李风父亲不敢不听话,但又实在放不下生意。毕竟那是他十年打拼的血汗。 当时李风已有十三岁,他父亲就就把儿子带到了身边,让他帮忙打点生意,过了两年,他父亲就将马尼拉地水果生意全部丢给了儿子,自己回到璋州老家也开起了水果铺。 李风小时候没少听伯母讲过当年爷爷和各面伯伯婶婶还有的堂兄弟姐妹在马尼拉遇害的事。他父亲也曾反复唠叨。一有风吹草动就得马上返回故土,或者暂时逃到森林。 在马尼拉的华人是辛苦的。辛苦是在于西班牙人对华人压榨的很厉害。每人每年人头税就要六元(墨西哥鹰洋)。但如果没有屠杀。也是快乐的,马尼拉有肥沃的土地。数不清的水果。无数地工作机会。只要肯干。交清了六元鹰洋,日子比在福建地土地上刨食还算不错。 大唐建立后,完全放开了海贸。福建新开了不少工厂,又加上大力建设水师,整修道路。许多人不必再守着那几亩薄田过日子,船厂、水泥厂、丝织厂、酒厂等等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加上出海的人员。可以说只要肯干,在老家也一样能过得好。 这让愿意出洋的到马尼拉的人少了很多,为了吸引华人,西班牙人对华人也放宽了不少,比如原先六块一年的人头费就改成了三块,先到达马尼拉的华人,大多舍不得开垦出来地肥沃土地,也舍不得经营有成的店辅,并不愿意放下一切回到老家。稍格有点改善华人就开始欢天喜地,马尼拉的华人还是一年比一年增多。 李风曾以为以前的大屠杀再也不会发生了,而对大伯母异次次杯催他回去。李风还是舍不得经营有成的数家水果铺,在璋州,他父亲开的水果铺更大,一年能挣上千银币,如果他放弃了这里,璋州的水果铺也开不下去,因为璋州的水果全是由他收购用船运回去。 象李风这样的人,正是大唐情报部门地发展对象,两年前,当情报部找到他时,李风没多作考虑就加入了情报部,老家生活的改善,让李风对现在的大唐政权还是很认同,加上以前对西班牙人还留有些仇恨,为大唐收集情报,也算是对他从没有见过的爷爷,数位伯伯一个交代。 李风接受大唐情报部们三个月的培,后,就正式成为情报部门的一员,他地数个水果滩子也成了情报部的据点,李风又发展了他雇用的五名伙计成了情报部的外围人员。 西班牙人封锁港口时,李风已感觉到不对劲,当西班牙人挨家挨户收集华人的刀具时,大伯母经常在他耳边唠叨的大屠杀记上心来,他顾不得损失,在西班牙人收取刀具的带着五个伙计躲到了森林中。 可惜情报人员都是单线联系,他地级别不够,他不能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更多地人,只能将西班牙人将要大屠杀的消息通知他的一个上线。他也不能和上线直接联系,只能将消息放在约定的地方,至于上线什么时候去取,有没有取到,他都不知道,发出消息后就躲进了森林。 林风只能做这么多了,他只能将自己和几名部下保护起来,甚至不能告诉邻居,否则这个情报点就很可能暴露,林风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那份情报,才使大唐情报部的人员逃过了不少,事后在西班牙人停止封港后,将消息及时送回国内。 林风六人此刻的情况却不乐观,他只接受过三个月的训练,对于一个情报人员来讲,这远远不够,他手下的五人更是菜鸟。只接受过他的训练,一切唯老板和上级是从,从林风六人逃到林中两天后,马尼拉的大屠杀就开始了,他们躲在森林中,远远的都能看到城中的火光,听到华人临死前的惨叫。 他们死死的看着城中的火光,那发出的惨叫声更是象要钻到他们的心里,林风等人不得不用东西塞住自己的耳朵,才能忍住冲进城中的冲动,大屠杀已发生,凭着他们六人的力量冲出去完全于事无补,只能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大屠杀过去五六天,林风等人才敢悄悄走出森林出去查探情况,当时整个马尼拉地外围都尸臭冲天,完全是一片修罗地狱,他们刚一出去就被十几个土人发现,西班牙人对华人的悬赏还没有结束,十几个土人看到林风他们仿佛看到了金钱,尽管每人只值两比索,那些土人还是奋不顾身的开始了追杀。 林风等人只能重新逃回森林中,有的土人还不摆休,一直向森林深处追去。林风手上有一支短枪,这是情报人员标准配备的武器,几个追的近的土人被林风开枪射杀后。土人终于退缩了。他们只能追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见对方有反抗能力。尽管人数远多于林风等人。还是退却。 不过,林风的火枪却引起了麻烦,这些土人返回去后报告了西班牙人,西班牙对于一个有火枪地华人很是重视,派了一个十人地小队追踪林风六人,林风他们只得一直向北走,最后不小心踏入矮黑人的领地,被矮黑人团困围住。 矮黑人在二三千年前曾广泛分布于东南亚各地,后受马来人排挤和同化,他们的生存空见越来越小,只得分布于沼泽地带,密森深处,及一些偏僻山区。 矮黑人头大腿短,长得精瘦,人人都腆着大肚子,脸上喜欢画着简单的花纹,身背自制的长弓短箭,出入原始森林。男子擅长打猎,喜欢集体围捕大象,女人在家采野果,挖树根,他们的身高男的大多在一米五以下,女地在一米四二以下。 林风在马尼拉听到过不少矮黑人的传说,比如他们抓到了外人喜欢把人肉剥下来晒成干,以便日后享用,喜欢把人的头骨当成战利品悬挂在自家的木屋前,他手中虽然有武器,但看到周围上百名矮黑人用弓箭指着他,也明智的没有开枪。 林风等人落到矮黑人手中自揣必死,他本想自尽,但考虑到即使这样也免不了被矮黑人燮こ匀猓就忍不住打起了寒战,至于他的五名部下兼伙计,更是吓得站都站不稳。 不过,接下来的事却有了变化,追击林风等人的十个西班牙人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也进了矮黑人的领地,由于矮黑人地注意力被林风六人引开,那十个西班牙人只发现了数个矮黑人的身影,西班牙人毫不客气的对矮黑人开枪,将外围的数名矮黑人射杀。 枪声惊醒了围着林风六人的矮黑人,他们顾不得再处理林风六人,急匆匆的朝出事地点赶去,看到西班牙人时,那些矮黑人疯狂地大叫起来。不顾一切扑向西班牙人。连押着林风等人的矮黑人也不例外。 矮黑人曾占据了吕宋岛屿大部分地区,后来在与他苏禄人的争斗中落了下风,不得已退守了南方大部分的地方,可是西班牙人的到来,却差点将岛上的黑矮人根到了灭绝的边缘。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矮黑人的长相都太丑陋了,他们简直和圣经中恶魔地仆人一模一样。 西班牙人毫不客气的对矮黑人展开了屠杀,结果矮黑人在岛上地人数直线下降,只能逃到森林深处才能躲藏起来,人口在数十年之间下降了九成。 矮黑人对西班牙人仇深似海,不过,他们的战法太简单了,只知道一窝蜂的冲上去,西班牙人发现上百个的矮黑人也吓了一大跳,矮黑人不会耕种,只知打猎和收集野果,能集起一百多壮年男子已是大部落了,西班牙人组成阵型,只能且战且走。 矮黑人看似气势汹汹,占据了上风,其实是伤亡惨重,虽然也射伤了几名西班牙人,与自己的损失相比差距太大了,林风自揣如果有一个西班牙人逃走的话,这些矮黑人固然有大麻烦。他也逃脱不了。趁着矮黑人不注意,悄悄的摸到了西班牙人的身后,一连开枪射杀了两个人。 西班牙人受到前后夹击,尤其是身后还有一个火枪手,阵脚大乱,再也抵抗不了矮黑人的进攻,争相逃命,只是一旦他们的火枪队散了架,哪里逃得过在森林中长大的矮黑人,纷纷被矮黑人追上用弓箭射杀。 由于林风杀了两名西班牙人,矮黑人对林风等人的印象大为改观,仿佛不知道那些西班牙人是由他们带来的,害他们至少死伤了十几人,把林风等人当成了上宾。 矮黑人自然知道西班牙人是林风等人引过来的,但他们对上西班牙人从来就是有输无赢,用一百条命也换不了十个西班牙人的命,这次能收拾十名西班牙人,才死十多个勇士,已经让他们很满意了。 矮黑人对同伴的死亡并不怎么悲伤,他们猎取野象时都不免死人,何况是杀了十名白人,他们将死亡的同伴收聚起来。直接在一个空旷处架起火堆火化,而那些西班牙人的尸体则拖到河里,将衣服扒光,直接开肠破肚,将大肠等物丢弃,而其他内脏则清洗干净,摆在一旁。身上的肉则一条条割下来晾晒,原来外面的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林风六人看得腿脚发软,他的几个伙什更是大吐起来,连站都站不稳,若不是那些西班牙人来的及时,现在开膛破肚的就是他们。 收拾完那些西班牙人的尸身后,矮黑人将林风等人请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虽然对待他们有如上宾,却不肯放他们走,几人住在挂满各种头骨的房子中,要不是有六人互相安慰,恐怕会恐惧的发疯。 数夭之后,林风才知道矮黑人要留他们做什么,他们缴获了西班牙人的火枪却不会用,那些矮黑人看到林风手巾也有一把会喷火的东西,所以要请教林风。 这个倒是容易,林风几天内就教会了他们怎么装弹,怎么瞄准。就在林风以为万事大吉时,矮黑人找来了数百支火枪,鸟铳等物,有些东西已锈迹斑斑,有些甚至连枪托上的木头都已腐烂,这是矮黑人常年与西班牙人,他加禄人战斗时缴获的,他们不会使用。又看到对方用时威力巨大,就一直留存下来,最长的东西年份可能有百年。 林风无奈,只得将那些还有用的帮他们选出来,又帮他们能修的修理一下,就这样在矮黑人的部落住了下来。 第九卷 帝国第六十七章 海战 尽管矮黑人对他们还算友好。林风六人一个个却都象度日如年,矮黑人长相太丑了,丑到足以让他们每天晚上做恶梦,除非是新鲜的猎物,否则肉他们是不敢吃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人肉。 令林风六人更担心的,眼看这些火枪就要修完,到时矮黑人会不会过河拆桥,将他们一样杀了吃肉,这种担心无时无刻不在六人心中闪现,只是矮黑人虽然允许他们活动,却时刻都有人对他们监视,让他们找不到机会溜走。 他们不知在矮黑人的领地度过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天溜走的机会终于来临了,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之间传来隆隆的炮声,炮声震天,连远隔战场数十里的密林也听得震动不已。 这种声音令矮黑人大感不安,在没有完全赶入密林前。矮黑人曾尝过西班牙人的炮击,可是以前炮击的强度跟眼下海面上传来的响声相比,就边放鞭炮都不如。 炮声也令林风六人又惊又喜,炮声有来有往,分明是双方在交战,难道国内派了大军过来。他们再也坐不住,向矮黑人提出要一起跟着去看看口 林风他们和矮黑人的交流倒不是问题,林风在吕宋多年,吕宋的他苏禄人语说得流利无比,矮黑人的语言和他苏禄人语差别虽然很大,但也有一些矮黑人能懂他苏禄人语。 矮黑人对这种炮声有种天生的惧怕,但不弄明白发生了何事却不安心,遂同意了林风六人的要求,派出一个二十人的小队。将林风等人围在中间,向炮声发生的地方摸去。 海面上的郑和号连连的炮击,将岸上的土人打得抱头鼠窜,他们终于知道华人的可怕了,郑和号轰击数轮后,海岸上的人影已消失不见。 在令旗地指挥下,商船开始靠岸,不过,这里并没有港口,商船吃水较深,士兵不能直接登陆,只能依靠船上所带的小舟向岸上运送,商船所带的小舟并不多,每条商船后只拖了两艘能载十人的小舟。商船离陆地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靠小舟来回一场需要十多分钟。如果只是运人。也需要来回十场。花费二个多小时才能运完。 若是加上大炮,弹药,马匹等物,就是一天地时间也不见得能让所有人上岸,先上岸地陆军只得开始伐木造舟,好在海岸边就有椰子林,这些挪子树正是最好的材料,只需砍倒了将绳子一捆就能做成简单的木筏。 尽管那边水师与敌人已经交上了火,轰隆隆地炮声就在耳边响起,但第一批上岸的陆军还是忍不住欢呼起来,在海上,他们的本领边一成也不能施展,一旦踏上了陆地,他们就又变成了猛虎。 卫青号一马当先,与后面地五艘战舰拉开了二三里的距离。直直向西班牙人驶去。穆迪奥看得大怒。对方简直找死。竟然以一艘战舰想和自己二十七艘战舰单挑,穆迪奥对于卫青号其实也有一点不安。他尽管海战经验丰富,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船。未知才是最恐惧之事。见卫青号单独上来,正中穆迪奥的下怀,他马上传令,只等对方进入射程。所有的战舰一起向卫青号开火。 施天策让卫青号单独面对敌人二十余舰战艘,倒不是要逞英雄或自信可以敌住对方,只是逼不得已,水师的使命是掩护陆军登岸,这需要拖时间,借助卫青号的速度和防护力,正可以将时间更久的拖下来。 前进到一千米时,卫青号减速了,开始沿斜线前进,只用了数分钟,就将侧舷对准了西班牙人,双方已开始慢慢逼近五百米大关。 穆迪奥看到卫青号转身,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上帝,多么完美地战舰,他应该属于西班牙!” 穆迪奥不亏经验丰富,一下子就看出了卫青号与众不同的性能,卫青号无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在灵活性上,都不是帆船能比,穆迪奥当然知道。这样的性能在海战中能占据什么样的优势。 穆迪奥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二十多艘战舰,心中贪念大起,若是能把这艘船完整缴获,运回国内仿造,西班牙海军的实力肯定会马上提升一层。他改变了刚才的命令:“分成两翼,迎上去,将对方包围,把舰抢过来口” 若是他知道这艘战舰金身都包裹着钢铁时,恐怕不会下达这样愚蠢的命令,先不说卫青号地速度,就是将卫青号包围,用撞也能撞开一条路来口 若是此刻施天策知道了对方下的命令,恐怕马上就会笑出声来,他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西班牙人的战舰,耳中还听着观察人员的的报数:“六百五十米、六百米、五百五十米、五百米……” “发射!” “轰。”左侧的三十六门大炮一起发出怒吼,卫青号一阵晃动,炮弹呼啸着划破天空,向远处西班牙人的舰队飞去,一落下马上溅起了无数的浪花,一阵阵火花也在对方的战舰上闪起。 “飞弹二十一发,近失弹十发。有五发击中对方战舰。” “大人,对方一艘战舰起火了,船体有倾斜的迹象,估计进水了。” “好!”首开记录,卫青号上的士兵顿时都高兴的叫了起来,炮兵们却顾不得高兴,开始紧张装填弹药,发射完的炮弹空壳直接用脚踢到一边,在甲板上发出吭吭的声音。 “一号火炮装填完毕、二号火炮装填完毕……三十六号火炮装填完毕。” “发射!” “轰、轰……”卫青号又是一阵晃动。第二轮的炮弹也升上了高空。 桑切斯和穆迪奥都呆呆的望着飞过来的炮弹在己方战舰中爆炸,为了贯切穆迪奥包图对方,将之俘虏的指示,西班牙人的舰队已分成三支。一支正中,两支从侧翼插上来,想将卫青号完全包围。 “大人,对方的炮火太猛了。我们需要反击!”大副几乎在穆迪奥耳边吼了起来。 第一艘中弹的战舰火势已经无法挽回了。船上的士兵已经弃船。许多人不得已抱着木板等物跳到海里等待营救,好在现在的天气在海里洗澡也无所谓。 这一次又有两艘战舰中弹了,船上已经发来旗语,损失严重,还好没有到弃船地地步,否则一下子损失三艘战舰,就是再多的战舰也经不过消耗。 ”反击?哦,对,下令反击!”穆迪奥从缴获对方的梦中醒过来,对方不但速度快,身形灵活,火力更是强悍,若是不打,这个损失绝对无法承担。 两翼的战舰要绕到卫青号后面堵截,只能已最快的速度,一直是用船头对准卫青号,多数战舰船头只有可怜兮兮地一门火炮。有地连一门也没有,要用这一门火炮攻击对方肯定不行,只得减速,调整船头,只是西班牙人的帆船显然和卫青号的灵活性不能比,等到他们调整好,足够卫青号再发射几轮了。 “一号火炮装填完毕、二号火炮装填完毕……三十六号火炮装填完毕。” “发射!” “大人,快趴下,快趴下!” 卫青号上地火炮这次对准的正是穆迪奥的座舰塞维利亚号。船上地大副不用抬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接下来的炮弹落点。见穆迪奥和桑切斯两人还站着一动不动观看前方的敌舰。顾不得冒犯。一把将两人扑倒。 “轰!”一股灼热的气体迎面而来,穆迪奥和桑切斯两人马上闻到了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穆迪奥抬头一看。就在离他们数米外。被炸了一个在大洞,甲板上到处飞着破烂的木头。 塞维利亚处于卫青号正中的位置,又是最大的战艘,穆迪奥指挥着两支分舰队从侧翼接近卫秀号后,已将自己暴露出来,卫青号上地唐军又不是瞎子,自然瞄准了他们打。 大副无比幸运,虽然趴在穆迪奥和桑切斯两人身边,却没有受伤,不过,他刚才爬起来,就得到了手下的禀报,塞维利亚连中四弹,已有数个地方漏水,一片烟雾飘了过来。将桑切斯三人弄得一阵咳嗽,不用士兵再汇报,几人就知道不但漏水,肯定还有地方起火。 ”快,救火、查找漏洞。”大副心急火燎的带人朝起火的地方奔去,塞维利亚号上的大副无疑很优秀,甚至不用穆迪奥吩咐就开始把事情做完。 桑切斯却没有了主教的风度,他只感到头皮一阵疼痛,伸手一摸,抓下了一大把已烧焦了的头发。他打了一个冷颤,桑切斯对别人的命虽然看得很轻,但自己地命却是无比宝贵,海上太危险了,这次还好,只烧了一点头皮,要是下次呢,桑切斯不敢想下去。 “中校,让战舰退后,赶快退后。” “退后?”穆迪奥瞪了桑切斯一眼,他的战舰是旗舰,一退后,中间地战舰也会跟着退,在双翼的战舰更是会全部返回,等于前面的打白挨了。 “传我命令,发射!” 塞维利亚号虽然连中了四发炮弹,但凭着自己庞大的身躯还可以硬抗。他的身边还有十一艘完整的战舰,本来已全都作好发射准备,只是穆迪奥开头想将完整的卫青号缴获,迟迟没有下令发射,白白耽搁了时间。 连打中对方的三艘战舰,有一艘已经大半截沉入水中,卫青号开战即取得如此丰硕的成果,施天策和周围的论兵都喜笑颜开。 “大人,对方两翼的舰队已经减速。正在调整船舷。” “不用管他。继续对刚才的那艘战舰发射!” “是!发射!” 几乎在卫青号发射出第四轮火炮时,西班牙人终于开始了第一轮的发射,足足有二百门火炮对准了卫青号。 卫青号上火光一闪,船上的官兵就感觉到了不对,对面的敌舰几乎同时启动:“保护大人!保护大人!”施天策被众多水师官兵压到了身下。 “轰!轰!轰!”仿佛是世界未日,无数的炮弹在卫青号身边爆炸,炮弹掀起十几米高的巨浪。涌入卫青号的上层甲板上。接着又哗啦啦的往下流,甲板上更是传来“咚、咚、咚”炮弹直接爆炸的声音。 当响声消失时,众人摇晃着脑袋,脑子里还是嗡嗡的作响:“检查损失!” “大人,我听不清楚!” “检查损失,抢救伤员!”施天策面对近在咫尺的大副,几乎是吼叫出声。 大副的耳朵只觉得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作响,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不过,大概也能猜到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大人!”匆匆下去 “三号观测员死亡,五号观测员死亡,六号观测员重伤。” “旗语兵三人死亡,两人受伤!” “驾驶室中了一发炮弹,仪器部分损失,不影响驾驶!” “下层甲板侧舷受损,有渗水现象,暂时对战舰无影响。” “甲板上有十二个洼洞,对战舰无影响!” 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几乎不到三百米,检查的结果,至少有三十发炮弹击中卫青号,如果是换了木船,早就散架了,就是披了重铁甲的其他战舰也不行。 “大人,对方刚才的那艘战列舰已经开始倾斜。船上的人已经开始弃船,大人,我们又击沉了一艘敌舰。”还剩下的观察员报出了第四轮的炮击效果。 相比于卫青号,塞维利亚号只不过又中了六发炮弹。只是这六发炮弹就要了塞维利亚号的命,一发炮弹击了桅杆。将塞维利亚号的桅杆拦腰击为两断,风帆重重砸在甲板上,将上面的士兵在砸死了五六人。更糟的是船上的大火将风帆点燃。还没有靠近。一股逼人的烈焰就传了过来。 侧舷有两个大洞,洞口的海水就象瀑布一样向船中灌入。无论是大火。还是海水,塞维利亚号都无论自救,穆迪奥只得下令弃船。 “上帝!太可怕了!”桑切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身体仿佛年轻了十岁,一下子跳上一条小舟。不等舟上的人员坐满,马上命令:“快划!快划,我们离开这里。” 尽管矮黑人对他们还算友好。林风六人一个个却都象度日如年,矮黑人长相太丑了,丑到足以让他们每天晚上做恶梦,除非是新鲜的猎物,否则肉他们是不敢吃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人肉。 令林风六人更担心的,眼看这些火枪就要修完,到时矮黑人会不会过河拆桥,将他们一样杀了吃肉,这种担心无时无刻不在六人心中闪现,只是矮黑人虽然允许他们活动,却时刻都有人对他们监视,让他们找不到机会溜走。 他们不知在矮黑人的领地度过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天溜走的机会终于来临了,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之间传来隆隆的炮声,炮声震天,连远隔战场数十里的密林也听得震动不已。 这种声音令矮黑人大感不安,在没有完全赶入密林前。矮黑人曾尝过西班牙人的炮击,可是以前炮击的强度跟眼下海面上传来的响声相比,就边放鞭炮都不如。 炮声也令林风六人又惊又喜,炮声有来有往,分明是双方在交战,难道国内派了大军过来。他们再也坐不住,向矮黑人提出要一起跟着去看看口 林风他们和矮黑人的交流倒不是问题,林风在吕宋多年,吕宋的他苏禄人语说得流利无比,矮黑人的语言和他苏禄人语差别虽然很大,但也有一些矮黑人能懂他苏禄人语。 矮黑人对这种炮声有种天生的惧怕,但不弄明白发生了何事却不安心,遂同意了林风六人的要求,派出一个二十人的小队。将林风等人围在中间,向炮声发生的地方摸去。 海面上的郑和号连连的炮击,将岸上的土人打得抱头鼠窜,他们终于知道华人的可怕了,郑和号轰击数轮后,海岸上的人影已消失不见。 在令旗地指挥下,商船开始靠岸,不过,这里并没有港口,商船吃水较深,士兵不能直接登陆,只能依靠船上所带的小舟向岸上运送,商船所带的小舟并不多,每条商船后只拖了两艘能载十人的小舟。商船离陆地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靠小舟来回一场需要十多分钟。如果只是运人。也需要来回十场。花费二个多小时才能运完。 若是加上大炮,弹药,马匹等物,就是一天地时间也不见得能让所有人上岸,先上岸地陆军只得开始伐木造舟,好在海岸边就有椰子林,这些挪子树正是最好的材料,只需砍倒了将绳子一捆就能做成简单的木筏。 尽管那边水师与敌人已经交上了火,轰隆隆地炮声就在耳边响起,但第一批上岸的陆军还是忍不住欢呼起来,在海上,他们的本领边一成也不能施展,一旦踏上了陆地,他们就又变成了猛虎。 卫青号一马当先,与后面地五艘战舰拉开了二三里的距离。直直向西班牙人驶去。穆迪奥看得大怒。对方简直找死。竟然以一艘战舰想和自己二十七艘战舰单挑,穆迪奥对于卫青号其实也有一点不安。他尽管海战经验丰富,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船。未知才是最恐惧之事。见卫青号单独上来,正中穆迪奥的下怀,他马上传令,只等对方进入射程。所有的战舰一起向卫青号开火。 施天策让卫青号单独面对敌人二十余舰战艘,倒不是要逞英雄或自信可以敌住对方,只是逼不得已,水师的使命是掩护陆军登岸,这需要拖时间,借助卫青号的速度和防护力,正可以将时间更久的拖下来。 前进到一千米时,卫青号减速了,开始沿斜线前进,只用了数分钟,就将侧舷对准了西班牙人,双方已开始慢慢逼近五百米大关。 穆迪奥看到卫青号转身,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上帝,多么完美地战舰,他应该属于西班牙!” 穆迪奥不亏经验丰富,一下子就看出了卫青号与众不同的性能,卫青号无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在灵活性上,都不是帆船能比,穆迪奥当然知道。这样的性能在海战中能占据什么样的优势。 穆迪奥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二十多艘战舰,心中贪念大起,若是能把这艘船完整缴获,运回国内仿造,西班牙海军的实力肯定会马上提升一层。他改变了刚才的命令:“分成两翼,迎上去,将对方包围,把舰抢过来口” 若是他知道这艘战舰金身都包裹着钢铁时,恐怕不会下达这样愚蠢的命令,先不说卫青号地速度,就是将卫青号包围,用撞也能撞开一条路来口 若是此刻施天策知道了对方下的命令,恐怕马上就会笑出声来,他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西班牙人的战舰,耳中还听着观察人员的的报数:“六百五十米、六百米、五百五十米、五百米……” “发射!” “轰。”左侧的三十六门大炮一起发出怒吼,卫青号一阵晃动,炮弹呼啸着划破天空,向远处西班牙人的舰队飞去,一落下马上溅起了无数的浪花,一阵阵火花也在对方的战舰上闪起。 “飞弹二十一发,近失弹十发。有五发击中对方战舰。” “大人,对方一艘战舰起火了,船体有倾斜的迹象,估计进水了。” “好!”首开记录,卫青号上的士兵顿时都高兴的叫了起来,炮兵们却顾不得高兴,开始紧张装填弹药,发射完的炮弹空壳直接用脚踢到一边,在甲板上发出吭吭的声音。 “一号火炮装填完毕、二号火炮装填完毕……三十六号火炮装填完毕。” “发射!” “轰、轰……”卫青号又是一阵晃动。第二轮的炮弹也升上了高空。 桑切斯和穆迪奥都呆呆的望着飞过来的炮弹在己方战舰中爆炸,为了贯切穆迪奥包图对方,将之俘虏的指示,西班牙人的舰队已分成三支。一支正中,两支从侧翼插上来,想将卫青号完全包围。 “大人,对方的炮火太猛了。我们需要反击!”大副几乎在穆迪奥耳边吼了起来。 第一艘中弹的战舰火势已经无法挽回了。船上的士兵已经弃船。许多人不得已抱着木板等物跳到海里等待营救,好在现在的天气在海里洗澡也无所谓。 这一次又有两艘战舰中弹了,船上已经发来旗语,损失严重,还好没有到弃船地地步,否则一下子损失三艘战舰,就是再多的战舰也经不过消耗。 ”反击?哦,对,下令反击!”穆迪奥从缴获对方的梦中醒过来,对方不但速度快,身形灵活,火力更是强悍,若是不打,这个损失绝对无法承担。 两翼的战舰要绕到卫青号后面堵截,只能已最快的速度,一直是用船头对准卫青号,多数战舰船头只有可怜兮兮地一门火炮。有地连一门也没有,要用这一门火炮攻击对方肯定不行,只得减速,调整船头,只是西班牙人的帆船显然和卫青号的灵活性不能比,等到他们调整好,足够卫青号再发射几轮了。 “一号火炮装填完毕、二号火炮装填完毕……三十六号火炮装填完毕。” “发射!” “大人,快趴下,快趴下!” 卫青号上地火炮这次对准的正是穆迪奥的座舰塞维利亚号。船上地大副不用抬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接下来的炮弹落点。见穆迪奥和桑切斯两人还站着一动不动观看前方的敌舰。顾不得冒犯。一把将两人扑倒。 “轰!”一股灼热的气体迎面而来,穆迪奥和桑切斯两人马上闻到了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穆迪奥抬头一看。就在离他们数米外。被炸了一个在大洞,甲板上到处飞着破烂的木头。 塞维利亚处于卫青号正中的位置,又是最大的战艘,穆迪奥指挥着两支分舰队从侧翼接近卫秀号后,已将自己暴露出来,卫青号上地唐军又不是瞎子,自然瞄准了他们打。 大副无比幸运,虽然趴在穆迪奥和桑切斯两人身边,却没有受伤,不过,他刚才爬起来,就得到了手下的禀报,塞维利亚连中四弹,已有数个地方漏水,一片烟雾飘了过来。将桑切斯三人弄得一阵咳嗽,不用士兵再汇报,几人就知道不但漏水,肯定还有地方起火。 ”快,救火、查找漏洞。”大副心急火燎的带人朝起火的地方奔去,塞维利亚号上的大副无疑很优秀,甚至不用穆迪奥吩咐就开始把事情做完。 桑切斯却没有了主教的风度,他只感到头皮一阵疼痛,伸手一摸,抓下了一大把已烧焦了的头发。他打了一个冷颤,桑切斯对别人的命虽然看得很轻,但自己地命却是无比宝贵,海上太危险了,这次还好,只烧了一点头皮,要是下次呢,桑切斯不敢想下去。 “中校,让战舰退后,赶快退后。” “退后?”穆迪奥瞪了桑切斯一眼,他的战舰是旗舰,一退后,中间地战舰也会跟着退,在双翼的战舰更是会全部返回,等于前面的打白挨了。 “传我命令,发射!” 塞维利亚号虽然连中了四发炮弹,但凭着自己庞大的身躯还可以硬抗。他的身边还有十一艘完整的战舰,本来已全都作好发射准备,只是穆迪奥开头想将完整的卫青号缴获,迟迟没有下令发射,白白耽搁了时间。 连打中对方的三艘战舰,有一艘已经大半截沉入水中,卫青号开战即取得如此丰硕的成果,施天策和周围的论兵都喜笑颜开。 “大人,对方两翼的舰队已经减速。正在调整船舷。” “不用管他。继续对刚才的那艘战舰发射!” “是!发射!” 几乎在卫青号发射出第四轮火炮时,西班牙人终于开始了第一轮的发射,足足有二百门火炮对准了卫青号。 卫青号上火光一闪,船上的官兵就感觉到了不对,对面的敌舰几乎同时启动:“保护大人!保护大人!”施天策被众多水师官兵压到了身下。 “轰!轰!轰!”仿佛是世界未日,无数的炮弹在卫青号身边爆炸,炮弹掀起十几米高的巨浪。涌入卫青号的上层甲板上。接着又哗啦啦的往下流,甲板上更是传来“咚、咚、咚”炮弹直接爆炸的声音。 当响声消失时,众人摇晃着脑袋,脑子里还是嗡嗡的作响:“检查损失!” “大人,我听不清楚!” “检查损失,抢救伤员!”施天策面对近在咫尺的大副,几乎是吼叫出声。 大副的耳朵只觉得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作响,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不过,大概也能猜到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大人!”匆匆下去 “三号观测员死亡,五号观测员死亡,六号观测员重伤。” “旗语兵三人死亡,两人受伤!” “驾驶室中了一发炮弹,仪器部分损失,不影响驾驶!” “下层甲板侧舷受损,有渗水现象,暂时对战舰无影响。” “甲板上有十二个洼洞,对战舰无影响!” 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几乎不到三百米,检查的结果,至少有三十发炮弹击中卫青号,如果是换了木船,早就散架了,就是披了重铁甲的其他战舰也不行。 “大人,对方刚才的那艘战列舰已经开始倾斜。船上的人已经开始弃船,大人,我们又击沉了一艘敌舰。”还剩下的观察员报出了第四轮的炮击效果。 相比于卫青号,塞维利亚号只不过又中了六发炮弹。只是这六发炮弹就要了塞维利亚号的命,一发炮弹击了桅杆。将塞维利亚号的桅杆拦腰击为两断,风帆重重砸在甲板上,将上面的士兵在砸死了五六人。更糟的是船上的大火将风帆点燃。还没有靠近。一股逼人的烈焰就传了过来。 侧舷有两个大洞,洞口的海水就象瀑布一样向船中灌入。无论是大火。还是海水,塞维利亚号都无论自救,穆迪奥只得下令弃船。 “上帝!太可怕了!”桑切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身体仿佛年轻了十岁,一下子跳上一条小舟。不等舟上的人员坐满,马上命令:“快划!快划,我们离开这里。” 第九卷 帝国 第九卷帝第六十八章 射杀 穆迪奥被部下扯着上了小舟,还念念不忘对方的新式战舰,“可惜,可惜了!”二百发炮弹同时对准一艘战舰发射,距离又是又此近,。穆迪奥断定这艘怪船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沉到海底。 头上又传来了炮弹呼啸的声音,无数炮弹击中塞维利亚号左侧的一艘战列舰,有几发炮弹还落在塞维利亚号旁边,涌起的巨浪将从塞维利亚号上刚刚逃生出来的几艘小舟掀翻,巨浪过后,小舟侧覆在一边,而舟上的人已没有了踪影。 巨浪将穆迪奥乘坐的小舟也陡然掀高,好在他们离塞维利亚号有一段距离小舟才没有倾覆。 穆迪奥大惊失色:“谁在开炮?”前面明明只有敌人一艘战舰,没沉也应当动弹不得才对,怎么还有炮弹飞过来。 “中校大人,还是那艘船,他没有……没有沉。”大副就站在穆迪奥旁边,他拿着单筒望远镜的手都好象颤抖起来。 穆迪奥往后一看,见远处那艘战舰还是飘在海面上,“不可能,给我看看。”穆迪奥手中的望远镜在上小舟时掉到了海里。此时连忙向大副手中抢过望远镜,微闭着左眼,向大唐的卫清号看去。 三百米的距离并算远。在望远镜中连人的面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卫青号上已经过处理,受伤的人都抬到下层,尸体也包裹了起来,除了甲板上的弹坑外,卫青号已宛如开战前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难道他们是铁铸成的。”穆迪奥喃喃自语。 由于旗舰被毁。西班牙人的战舰暂时失去了指挥,各艘战舰只能自由发射,卫青号虽然以一对多,已经不落下风了。 穆迪奥死死的盯着卫青号不放,直到他转到另一艘战列舰上时才放下了望远镜,这期间,卫青号又中了多发炮弹,但炮弹打在侧舷上时,只能给卫青号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迹就被弹开,而打在甲板上时。,只会留下一个小小地浅坑。 正中间西班牙人十三艘战舰组成的强大的舰队已经有四艘被击沉了,损失惨重的包括塞维利亚号还有另一艘战列舰,马尼拉只有九艘战列舰。可以说战力差不多损少了四分之一,这一切都是卫青号造成了。 “打,一定要打沉他们一艘战舰!” 穆迪奥现在是在巴仓西亚号上,这也是这艘战列舰,穆迪奥一上来,这里就成了西班牙舰队新的旗舰,穆迪奥对击沉卫青号已不抱希望,但卫清号后面的五艘帆船也跟了上来,加入到战斗中。穆迪奥不相信唐军的帆船也有那么好的防护力,命令所有的火炮对准唐军地另一艘战列舰打击。 西班牙两翼的分舰队此时才调整了侧舷。加入到大战中。刚好和唐军后面的舰队抵住。双方的炮弹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 听到前面不停的炮声,正掩护陆军登陆的水师士兵心里都痒痒的,又免不了替前面的战友担心,李纳看到陆军已大半登上了陆地,再也忍不住。打着旗语,只留一艘战列舰和二艘辅助舰保护那些商船,而其余舰只都跟在郑和号后面去支援前面水师地战斗。 穆迪奥越打越失去信心,又有两艘战舰被对方的那艘怪舰击沉,两翼的分舰队也是火光冲天,估计也有战舰上的火势失去了控制,而对方的火力丝毫没有减弱,敌人的战舰虽然中弹多处,有两艘战舰连帆和桅杆都打掉了,却一点也没有下沉的迹象。 “大人,看,前面又有一艘怪船来了。” 穆迪奥大惊,连忙拿起望远镜越过战场,朝卫青号地后面看去,远处数里外升起两股高高的烟柱,一艘和卫清号一模一样的战舰正披风斩浪的驶了过来,在这条战舰后面还跟了四艘小型战舰。 若只是那四艘帆船,穆迪奥根本不用担心,只是看到又有一艘怪船过来,穆迪奥想也不想,沮丧的道:“传令,我们撤退。” “大人,敌人撤退了,要不要追击?” 不但中间的敌人退了,就是两翼的敌人也张起风帆。开始了逃跑。施天策扫了一下身边地其他战舰,那艘战列艘受损最为严重,战舰上面的建筑几乎打烂,人员也伤亡过半。侧舷破了好几个大洞,只能暂时用棉被等物堵住,西班牙人疯了似的一定要把那艘战列舰击沉,火力大部分集中在那艘战列舰上。 施天策怀疑这艘战列舰是否还能再挨上一发炮弹,不过,也多亏了那艘战列舰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另外几艘辅助舰才没有受重创,否则只要有对准战列艘一小半的火力攻击一艘辅助舰,没有那艘辅助舰能受得了。 不过,其他辅助舰也好不到那里去,虽然被卫青号抓住时机,先报废了对方二艘战列舰,不过,对方还有七艘战列舰加上二十余艘小型舰只。火力远比唐军强大,那四艘辅助舰有两艘已不能行动了,只能拖回去。 “算了,穷寇莫追。”要追只能由卫青号来追击,郑和号虽然赶来了,但不可能离商船太远,否则商船没有了保护,对方只要分出几艘船只去袭击,就会造成重大损失。 李劬赶到时,果然也不敢下令追击,只能看着对方扬长而去,不过,数了数对方至少留下了六七艘起火的战舰时,还是出了一口气,打着旗语恭喜施天策的胜利。 除了铁甲舰,那艘战列舰和两艘辅助舰都不能行动了,郑和号只能充当一把临时拖运工,派出小舟将揽绳系到战列舰上,另外两艘不能动的舰只就由新来地其他几艘辅助舰拖运。 前面海水中飘浮着不少西班牙人,他们是被击中战舰上来不及转移的士兵,只能暂时抱了块木板浮在海上,看到自己的战舰不顾而去,许多人放声大哭。 后面赶上来的几条战舰见没有什么事,开始打捞起海中地荷兰人。李劬看得一愣,气得大骂:“捞什么,命令所有人不得救人,任他们自生自灭。” 大副一愣:“将军,一个一百银币,以前对荷兰人也是这样?”“你是什么脑子,他们和荷兰人相同吗?这些蛮夷杀了数万华人,哪个一手上不是沾满了我汉人的鲜血,这些人还救?” 大副恍然大悟,对着傻站着的旗语兵吼道:“还站着干吗,赶快传令。” 旗语兵大感委屈,若不是你反对,我早就传令了,被大副瞪了几眼,连忙转身到船舷,将旗语打了出去。 不一会儿,旗语兵又跑了过来:“将军,已经打捞上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再推下去。” “是。” “等等。”旗语兵刚要走。又被李纳叫住,“先不忙着桩下去。问清楚情报再推下去不迟。” “是。” 得到命令,各舰只得停止了打捞,西班牙人有七艘舰只被击沉。除了已转移到其他舰上的,海水中还有一百多名活人,见到对方已停止打捞,都绝望起来。现在正是太阳最毒辣地时候,他们虽然是在海水中,但没有淡水,过不了一天就会饥渴而死。却没有想到。还有更坏的情况等着他们。 大副刚才因捞人受了李劬几句重话,有心补过来。建议道:“将军,这里离海岸只有十余里,只要水性稍好,许多人可能会逃上岸。不如就在水中射杀算了。” 李纳先头不射杀他们,是因为这样他们痛苦地时间太短。得到大副的提醒,扫了一下到岸的距离。点头道:“有理,差点疏忽,传我命令,将水中地蛮夷全部射杀。” 此令一下,那几艘已走开的战舰重新朝那些落水的西班牙人附近驶去。那些西班牙人还以为唐军又改变了主意,愿意救他们上去。一个个眼中都射出希望的光芒,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做俘虏也总比在海中等死好。 这次他们等到的却是杀神,大唐的战舰刚一接近,就有许多士兵涌到了舷边,开始对视线范围内的西班牙士兵射杀。 “哦,不!”看到同伴象靶子一样被船上的唐军射杀,西班牙士兵大骇,拼命地叫嚷。 可惜此时的叫嚷却挽回不了他们的命运,船上的士兵根本不懂得他们叫的是什么意思,就是懂得也不会理会,他们在马尼拉追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射杀时,就注定了现在的命运。 眼前地战舰再也不是救生的希望,许多稍远的西班牙士兵拼命的向远处游去,想躲过唐军的射杀,只是游得再快又怎能快得过船只,他们的逃走只能徒劳。甚至连延续一下生命也办不到。 一百多名西班牙士兵很快就会射杀一空,沉入到水底,数艘战舰绕了数圈,将漏网之鱼补射完毕,才扬帆朝已出发的郑和号、卫青号等战舰追去,刚才还在水中挣扎地一百多条鲜活生命已变成了尸体。 舰队返回陆军登陆的地方,到处都响起来了一片欢呼声,此役水师以弱胜强,为接下来的战役开了一个好头。 这里不是港口,陆军在这里登陆却给水师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大型商船不能靠岸,那些物质根本耗时耗力自不必说,水师和商船连停泊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就这么长时间的停在离岸数里处,那船上要留多少兵力防守。 可是要换地方,又要将根下来的东西再装上船,更加麻烦,而且这里离马尼拉只有二十多里,前面是不是有再好地地方也不知道,如果要夺取对方的港口,现在已有三艘战舰几乎报废,虽然铁甲般强悍无比,只是卫青号其实有多处受损,急于修复,总不能靠郑和号一艘战舰去夺取敌人的港口。 李劬只好把高杰再次请到郑和号上,商量对策,高杰听到水师的为难。想了想道:“再将东西搬上船太麻烦,这里离马尼拉只有三十里。刚好可以供陆军休整几天,再向马尼拉出发。” “可是这样一来,水师的战舰离岸太远,如果敌人来进攻,无法对陆军支援!” “笑话,难道陆军离开了水师就不能打仗,除了在海上,什么时候我们野战军还需要水师的保护。” 的确,相比于陆军的战无不胜,水师只能算稚嫩,李纳地话高杰当然不爱听。 “可是……可是……”李劬不希望下面的战斗就没有水师地事。 “没什么可是,你们的责任就是将陆军运上来,现在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至于以后,你们爱怎样都可以。” 李劬涌起一股怒火,这是什么话,把水师当成了运输队,现在一运输完就过河拆桥,只是眼前的高杰大了他几级,虽然互不统属。李劬也不好和他关系闹得太僵。 “那高统领的意思是说从今天起,水师的任务就结束了,我们爱干么就干么。” “不错,只要水师能按时送给养就成。” “好,那我们就各干各的,看谁先拿下马尼拉城。” 高杰愣愣的看着李劬:“啥?你想和我比谁先拿下马拉尼,就凭你们二千多人?” “怎么,敢不敢打赌?” 高杰哈哈一笑:“本将征战十余年。有什么敢不敢赌。只是当真要赌,水师太过吃亏,你要攻马尼拉。自去攻就是。我不怪你。” 两人这次相谈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到了晚上,陆军已全部登上了岸,各种物质、马匹也到了岸上,陆军在岸上安营扎寨,水师便在海面上紧守住商船。 李风等人赶到交战的地方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双方的战争早已结束。他们只能看到远处唐军营帐中升起来的点点篝火和海面上传来的灯光。 海面上的灯光是卫青号和郑和号上发出的,这两艘铁甲船上都装上了发电机,采用煤炭发电,能把发电机安装在船上,可以说大唐的发电技术已经成熟,李风虽然没有见过电灯。但也听过别人对电灯的描述,他几乎马上就确定是大唐的军队,那灯光只有大唐才有,他心里激动万分,却不敢冒然跑过去,他的身边还有二十个矮黑人。 第九卷 帝国 第六十九卷脱险 这一夜,野战军的第十六军官兵睡得格外香甜。底下再也不会摇摇晃晃了,他们已经连续四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踏上陆地的感觉真好! 只是这种香甜被人生生破坏时,所有的士兵都破口大骂起来。恨不得将破坏他们睡觉的东西撕成碎片。 唐军士兵是被自己在营寨外埋设的地雷所吵醒的,自从发明地雷以来,唐军就有一个传统,在敌境内宿营,有条件都要埋设地雷。 为了防止野兽误踩到地雷,地雷埋设的前方一般都会设一道木栅栏,当敌人小心的翻过木栅栏,以为进入军营时,马上就落入到地雷的陷井,因此地雷一响,基本上所有的士兵都会意识到肯定有敌人。 地雷一响,哨兵首先惊醒,外面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人影。哨兵只得朝爆炸处开枪射击,随着“砰、砰”的枪声响起。远处传来了一声声惊呼声。 这一声声惊呼声彻底将敌人暴露了出来。已惊醒过来的士兵迅速排成横列,向黑暗中射击,爆炸声全面响了起来,到处是敌人的惨叫声,整个军营外围都好象全是敌人,已经有敌人在火光中现身了,这些人身材瘦小,全身只裹着一两片麻布,手上拿着长矛、木棍、钢刀等东拼西凑的工具,嘴里呼啃着向唐军的大营冲来。 白天的一场海战,西班牙损失惨重,二十七艘战舰沉了七艘,更重要的是损失了六百多名官兵,这对于只有四千人的马尼拉来讲,几乎是伤筋动骨。 这场战役穆迪奥犯有指挥不当的错误,不过,回去后总督并没有怪罪于穆迪奥,这一方面是总督本人没有上过战场,后面地战事还需要穆迪奥来指挥,另一个原因是还牵涉到主教桑切斯,总督也不好过于指责。 穆迪奥在回去马尼拉的路上就已想好要怎样挽回这一局。那就是利用夜战对唐军进行偷袭,西班牙的兵力有限,不能再浪费,而征聚起来的土人正好派上用场,如果马上赶路,正可以在半夜打唐军一个伏击。 穆迪奥的计划一提出来,就得到了总督列加斯比和桑切斯的同意,这个计划消耗的只是土着人地力量,能打胜仗固然好。就是失败了总也能给对方造成一些损失,对西班牙人来讲有利无害。 穆迪奥本来想亲自带队,这次却没有得到总督列加斯比的同意,而是命令他的部下海军少校阿吉雷领队。 阿吉雷只带着一百多个西班牙士兵督战,而土人武装足有二万人。阿吉雷虽然知道这些土人战力不强,但若是夜晚偷袭,以二万人的兵力向唐军压过去,就是二万只猪恐怕也会让唐军手忙脚乱,只是没想到还没有冲进营中就被发现。 “进攻!” 阿吉雷见已发现,索性不再躲藏,下令全面进攻,身后的土人敲响了战鼓,咚咚的鼓声穿透了整个战场,被爆炸声吓得迟疑不决的土着人顿时勇气倍增。 “上帝与我们同在!” “砰!砰!砰!”回答他们的是唐军清脆的枪声,有了地雷的缓冲。军营中的唐军已经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排成射击的队列,只要敢进入火把照耀范围的土人,全部被射杀。 后面被鼓动起来地土人不知道前面的情形,还一个劲的往前冲。很快,在火光地边沿便倒下了一层层的尸体。 高杰拿着望远镜,朝各个方向看去,军营外到处是土人在进攻。只是没有一个土人能够到达唐军前面的五十米之内,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可是这些土人却象吃了药似的前仆后继。 高杰的脸上毫无喜色,睡得正香时被人打搅本来就是一件恼火的事,如果醒来发现是被一只老鼠打搅更是会怒火狂升,这些土人无疑扮了老鼠的角色。 “将军,这些土人和找死无异,只是扰得我军不是安宁,太过可恶!”高杰身边的贺无敌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 贺无敌随他父亲贺人龙投降后,贺人龙雄心尽去,不久就脱离了军职回到陕西老家,做一个富家翁,而贺无敌却是雄心壮志,要在军中再作出一番事业,如今已升为五品的将军,统领着十六军一旅人马。 高杰心中一动,恐怕西班牙人就是想用这些土人来扰乱唐军的休息:“传令,外面的土人由一团,二团负责,其余人等继续睡觉。” 大唐野战军的编置为旅、团、营、尉、队、哨,一哨十人,五哨为一队,一队五十人,三队为一尉,一尉为一百五十人;三尉为一营,一营四百五十人;三营一团,一团一千二百五十人;三团为一旅,一旅战兵为三千七百五十人,再加上旅属医务兵、斥候兵、一旅共四千人。二旅为军、军部有一个直属团,加上附属于军部下的其他人员,合计一万人。 两个团只是四分之一的力量,他们就是一夜不睡。也不会影响到整个军的战斗力,一团、二团正是贺无敌地手下,贺无敌的瞌睡顿时一扫而空:“遵令!” “记住,只阻止敌人进入即可,不可出营追敌!” 贺无敌在明军中时,作战经常是冲锋陷阵,不过,加入唐军后,唐军已完全改变了冷兵器地作战方式,全部变成了热兵器,对方的大将越是勇敢,在唐军面前越是死得快,又经过数月军事学校的系统学习,贺无敌不再是一个莽夫,而是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他知道若是追击进黑暗中,唐军火枪的威力就要下降不少。双方都成了瞎子,免不了有部下会伤亡。因此回答的毫不迟疑:“大人放心。末将不出一步营门。” 高杰点了点头,自去休息。随着高杰的命令传到,一团、二团地士兵马上接管了其他地方的守卫,军中的火力一下子弱了下来。 土人对于唐军的火枪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在夜晚看不清前方的惨状。出发前西班牙人又许诺了很多好处,才会奋不顾身的冲击,只是冲击了良久,一直只听到唐军的枪声和自己人地惨叫声,再高的士气也会慢慢降下来。 现在唐军的火力一弱,土人顿时又士气大振,在鼓声的推动下,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 “白痴!”贺无敌喃喃的咒骂这些冲上来的土人,伸手向亲兵要过一支阻击枪,开始对冲上来的土人点射,每射倒一个,贺无敌就精神一分,射杀四五个人后,瞌睡早已不翼而飞。 林风六人和那些矮黑人就藏身在离唐军军营数里远的树林。爆炸声响起时,他们也正在呼呼大睡,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爆炸声仿佛就在他们的身边,那二十名矮黑人更是飞快地向后跑去。 林风六人大喜,趁着机会反而向先前悄悄前进,趁机摆脱那些矮黑人,那些矮黑人跑动了数十步就知道爆炸声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停了下来,见到林风等人没有跟上来,为首的矮黑人大为着急。就想返回去寻找。 只是马上唐军的枪声又已响了起来。矮黑人顿时犹豫不决,他们搞不清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枪声如此激烈,一旦他们被发现了。很有可能就没命,只得潜伏下来,等到天明再说。 林风六人几乎是以爬的形式来到森林外。身边没有了那些矮黑人。顿时轻松了一大半,每个人都象是死里逃生。对他们来讲。在矮黑人的领地比落到土人手中还令人害怕,被土人杀就杀了。如果是被矮黑人杀了。他们地肉肯定要被那些矮黑人吃掉。 只是处面的形式也不乐观,无数的土人正在冲击唐军地营帐。如果他们要找到唐军的话,首先要穿过那些土人,即使混水摸鱼溜了进去。也到不了唐军的军营,只会当成土人一样被唐军射杀。 “师傅,怎么办?”眼看脱身就在眼前,却被那些土人拦住。林风的一个徒弟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 “阿三,你找死啊,无论是那些土人听见还是被矮黑人听见,我们都要完蛋。”没等林风发声,他的另一个徒弟已将呜咽着的阿三嘴捂上。 林风心里有一丝安慰,经过如此大的劫难,自己和五个徒弟都活着,那比什么都强,小声的道:“大家听着,每个人都手拉着手,防止走失,咱们再向外面移一点,天亮后,总有办法和官军联络上。到时大家就有救了。” 众人对林风已是绝对的信任。听到天亮后可以与官兵联络上。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手拉着手,慢慢地向外面移动,最后躲在一个小山包后不动。静等天明。 唐军的枪声响了一夜,那些土人直到快天亮才撤走,清晨和熙的光线照耀着大地,风儿轻轻的吹动着青草上的露珠,挪子的果实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唐军地军营外却成了彻头彻尾的屠杀场。 无数地土人尸骸在外面堆得层层叠叠,鲜红色的血液汇成一条条小溪流入海中,将岸边的海水都染成红色,林风六人傻愣愣的看着外面的情景。他们昨夜轮流守夜,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睡着,一方面是枪声震耳,一方面却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即怕重新落入矮黑人手中,又怕被土人发现。 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时,阿吉雷知道是不可为,一旦共到天亮被唐军追击,这些土人可能就会全军覆灭,虽然土人的生死他不放在身上,但这些土人还有用途,只得撤军。 知道土人撤走,林风六人依然不敢乱动,若是到了这时被自己人杀死那才冤,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昨天的战斗,土人竟然伤亡如此惨重。 天一亮,他们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站到山坡上,很快就被打扫战场的唐军发现,一队唐军朝他们奔了过来,手端着火枪指着他们。 林风六人先是在林中逃亡,后来又在矮黑人的部落人待了近二个月,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连乞丐都不如,在矮黑人的部落中从来没有吃饱过,也没有一天晚上能睡好觉。六人金是骨瘦如柴。脸上还有灰尘,远看上去,和土人并无一点区别。 几个性急的士兵就要扣动板机,林风大吃一惊。连忙大喊:“不要开枪,我们是汉人,不要开枪,我们是汉人!” “汉人?”虽然林风答人身上破破烂烂,瘦骨伶人,但听到他们所说的汉语,唐军还是露出了笑容,将枪口放了下来。 林风松了一口气:“军爷。我们都是逃到林中避难的汉人。有情况向你们长官反应。” 这里真还有汉人,几名唐军大感意外,他们将林风几人带到了军营。层层上报,路过那些土人昨晚冲击的地方时,六人都是脚下发虚,地上的血水漫过了他们整个脚面,唐军士兵正在拖着土人的尸体直接丢到海中,这些尸体许多被地雷炸得残缺不全。 “汉人,你没有说错?”每一个军官听到下面反应士兵发现了汉人时。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确定后又飞快的向上面汇报。情况很快就反应到高杰处。 高杰还在营中呼呼大睡,昨晚被吵醒后,他安排贺无敌指挥就重新开始了睡觉,可是外面枪声那么大,又加在土人的鼓声和呐喊声,怎么能真正睡着,直到天快亮后,高杰才真正睡去。 参谋向高杰汇报发现了六个汉人时,高杰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要俘虏。杀了!”重新倒头就睡。 参谋大吃一惊,连忙又将高杰摇醒:“大人,不是俘虏,是我大唐子民。” 高杰总算有几分清醒:“大唐子民。你没说错。这里还有大唐子民活着。” 参谋为了确认,已经和林风等人见过面,还询问了几句:“没错。是大唐子民。” 高杰的睡意顿时不翼而飞:“那还等着干吗。马上把他们带过来。我要亲自问话。” 参谋只得提醒:“大人,你的衣服。” 高杰恍然大悟。匆匆忙忙开始穿衣。能在大屠杀后。还发现活着的大唐子民,无疑是值得庆幸之事。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章 狩猎 高杰见到林风时,林风六人身上已换洗一身,正坐在一起大吃大喝,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尽管不是鲜肉,其中几人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有多少日子没有好好吃饭了。在矮黑人那里有肉也不敢吃,每天就是野菜,野果过日子。 贺无敌看到这几个瘦骨凌形的人狂吞海咽,生怕他们会被肉包子咽死:“别急,慢慢来,包子多的是。” 几人也不知有没有听清贺无敌所说的话,唔了几声,继续大吃。 高杰掀帐而入:“你们就是逃过大屠杀的大唐子民?” 几人连忙停止了吃喝,愣愣的看着高杰,高杰虽然没有身穿甲胄,但身材高大,征战多年,杀人无数,自有一股威武之气,只是淡淡的问话。几人却象要透不过气。 “这是帝国伯爵,领军大将军高杰高大人。”见几人眼中一片茫然,高杰身后的参谋忙为他们介绍。 林风的几个徒弟手一抖,手中的肉包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呆呆的看着高杰,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在家中时,连县太爷也没有见过,到了马尼拉,更是看到了一个西班牙的普通士兵也得陪着笑脸,听到大唐的大将军就在他们眼前,几人顿时不知不措。 林风到底受过数月培训,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小人拜见大将军!” 他身边的几个徒弟连忙也跟着跪倒:“小人……小人拜见大将军。”不免牙齿打结,说出来参差不齐。 高杰微微一笑:“这里是军营,不用行大礼,都起来,把你们这些天来的经历和本将讲讲。” “是。”林风爬了起来,开始讲起这些夭来他们躲藏在林中地经过,而他的几个徒弟站在林风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你说你是情报部的人员,有何证明?” “回将军小人没有证明。小人地证明在马尼拉埋了起来,而短枪落到了矮黑人手中。“高杰的威名在草原上可以止小儿夜泣。尽管不知道这些,面对高杰的问话,林风不敢丝毫大意。如果不能取得信任,只要眼前的大将军一句话,他们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高杰点了点头:“这样,你们就暂时留在军中,我会把你们的情况与情报部核实,然后送你们回到国内。” 除了军中,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去,林风连忙点头答应:“多谢大将军,不过小人并不愿回国内,小人在马尼拉多年,希望能留在军中能为大军效力。” “好,你即有这份心,我答应你。”有这样数个熟悉马尼拉情况的人,对大军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高杰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从林风地问话中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基本上相信了林风所说。 高杰又嘱咐了身边的卫兵几句。交待要好好照顾他们就离去。在高杰走后,林风的几个徒弟才回复过来:“师父,我们见到个帝国大将军,还是一位伯爵大人,我们不会是做梦?” 问话的阿三突然大叫起来:“好痛!你干什么?” 林风的另一个徒弟阿火笑嘻嘻的道:“我也怀疑是在梦中,只好打一下试试,你既然喊痛,那说明我们不是在梦中了。” 阿三大怒:“要打为什么不打你自己?” “废话,打自己不会痛啊。”阿火理所当然的答道。 阿三大怒,就要上前要阿火扭打起来,林风连忙喝止:“别胡闹了。这里是在军营。” 阿三和阿火两人顿时停止了嬉戏,向门口站得笔直地二个士兵看去,见他们脸也露也一丝笑意,才放下心来。 高杰一走出林风他们所在的营帐,贺无敌也马上跟,高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昨晚半夜没睡。还不累么?” 贺无敌笑嘻嘻的道:“大将军,马尼拉的情况都清楚了,他们说的和昨天俘虏的那十来个蛮夷所说相差无几,是不是马上下令进攻。” 高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象你这么精力旺盛,你看看那些士兵,一个个都精神不振,传我命令,大军在此地休整三天。三天后再向马尼拉发起进攻!” “是!”传令兵就要将高杰地话向全军传了下去。 贺无敌连忙拦住:“慢点,慢点,大将军,你可另忘了昨天晚上和水师所说的话,水师不甘寂寞,要和我们比一比谁先拿下马尼拉。” 高杰顿了一下脚步:“水师,就凭他们?马尼拉又不是建在水上,让他们消耗一下敌人也好。“说完。打着哈欠又要钻进自己的营帐。 贺无敌还不死心,正要跟进,高杰瞪了他一眼:“干吗。我要睡觉你也跟着,你忙了一个晚上,还不快去睡,说不定今夜那么猴子又会来捣乱。” 贺无敌只得止住脚步:“他们敢?”见高杰已经让传令兵吩咐全军休整。贺无敌也只得先回去睡觉。 昨天晚上陆军在岸上打得热热闹闹,水师却是睡得毫无影响,天亮后,见陆军安然无恙,李纳已吩咐水师开船,与西班牙人交战的六艘战舰报废了一半,另外三艘也需要修理之后才能再战,这里并不是一个可以让战舰修理的地方,必须要找一个可以让战舰直接靠岸的地方才行。 水师护着数十艘商船,扬帆向后退去。昨天经过的地方有几个看上去象是天然的良港,适合水师停泊,只是岸上森林密布。并不适合大军扎营,才没有被当作登陆地点,现在陆军已下船,他们只需让那几艘需要修补的战舰能靠岸就行,并不需要寻找大军能扎营地地点。 高杰听到李风所说听矮黑人之事并没有在意,连土人也打不过地矮黑人对唐军来说又有什么威胁,却忘了一句强龙不压地方蛇,连西班牙也没有把矮黑人灭绝,矮黑人在森林当中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高杰也忘记要提醒一下水师矮黑人之事,以致水师无意之下所闯的位置正是矮黑人地老巢,惹出诸多麻烦。 水师只舰行了二十多里,就找到一块适合停泊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港湾,岛上伸出来的触角将水面三面包围,只留下一个小地缺口,只要有二艘战舰将缺口守住,里面占地数十亩的海面正可以容纳所有地商船。 而且更妙的是海岸陡峭,靠岸边地海水深达四五米,最大的战舰也可以靠岸,而且岸上离水面也在二米以上,有些地方从甲板上就可以直接抬脚登上岸,岸上密密麻麻,全是双人合抱粗的大木,这简直就是天然修船厂。 李纳毫不迟疑,让郑和号和一艘完好的战列舰,二艘辅助舰只在外面把守缺口,其余商船和六艘需要维修的战舰,还有另外三艘完好的辅助舰都开进了这个海面,商船暂时停泊在海面的中间,而那六艘包括卫青号在内地战舰都停靠在海岸,舰上的战士开始下舰,砍伐树木,清理出场地,为修理战舰准备木料。 用来造船的木料至少也要风干两年以上才能使用,至于用来做龙骨的木料。甚至要风干四五年,否则船下到水里容易渗水,这里只是用来修补受损的船只,却没有这么好讲究。至多晒上个一两天,就要使用。 除了外围警戒舰上的人员和伤员外。所有的水师官兵都登岸参加了劳动。而李劬也暂时离开了郑和号,登上了海岸。此次水师官兵共有二千多人,昨天海战死亡了一百五十一人。还有二百多人受伤,加上留守的人员,水师共有一千五百多人上岸,而商船上地人也来帮忙,实际上岸的人还是超过了二千人。 这么多人一起劳动,一下子就将森林中寂静的环境打破,一棵棵数百年的大树被伐倒,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树上的鸟儿在大树倒塌前急忙飞离了它们数代传下来的窝。急得哇哇大叫。有的鸟儿甚至飞临唐军的上头,愤怒地拉下了一坨坨鸟屎,报复这些破坏它们家园的两脚动物。 “砰!”一声枪响,一头重达数斤的大鸟一头从半空中栽了下来,其它正在用鸟粪对付入侵者的鸟儿吓了一大跳,急忙飞高。 李劬轻吹了一下火枪口上的轻烟:“这里鸟都如此猖狂,正好等下纯一窝鸟汤。” 李纳身边的亲兵大喜,他们虽然习惯了行船。但对有机会改善火食的情况绝不放过,又是“砰、砰、砰”的几声枪响。几只还没有逃出安全距离地大鸟顿时遭了殃,噗、噗数声栽到了地上。 李劬心中一动,这里鸟儿这么多,野兽也肯定不少,今天只是伐木而已。总不用二千多人一起伐木:“兄弟们,分出一半人狩猎。今天给大家改善伙食!” “将军英明!”许多战士都欢呼起来,能得到新鲜的肉食,让吃了五六天干货地士兵们都狂吞了几口口水,马上响应。 分到狩猎的士兵洋洋得意的丢掉了斧头,拿起火枪,而留下来伐木的人也多了几分干劲。 这么多人狩猎,当然要采取围猎的方式,一千多人,分成十一个小队,每小队以百人为单位,将一片方圆十余甲的森林围住,慢慢的向前推进。 或许是这里人迹罕至,他们围着的地方马上就发现了许多动物。野兔,野鸡就不必多说了,尤其是发现了一群至少有数十只的梅花鹿群。若是把这群鹿全部猎下来,至少可以提供上数千斤的肉食,够一人分到一斤了。 狩猎的人群大为兴奋,已经没有人再将那些野兔,野鸡放在眼里了。全部都追击着这一群梅花鹿,将他们死死的围住,那群梅花鹿也发现了危险,拼命的奔跑,无奈四周被人包围,反而徒自将自己累得气喘息息。 “砰!砰”的枪声响起。那些奔跑的鹿群发出阵阵的哀鸣。不时有一只梅花鹿被打中,鲜血飞溅,倒了下来,可惜这些狩猎者一个个铁石心肠。并不为鹿群的哀鸣所动,反而更加兴奋,数十只梅花鹿不分老幼,不长时间就惨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四五只最为精壮的雄鹿还在奔跑。 “吼!”一只雄鹿奔到一丛树林旁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人立而起,用一只手掌一拍,雄鹿顿时跌出数米之外,哀号了几声就再无声讯,只剩下后腿还在抽搐。 李劬一看,大喜过望,这是一只成年黑熊,没想到今天除了能吃到鹿肉。还能吃到熊肉,“我来!”对准黑熊扣动了板机。 “叶”的一声,子弹准确的射进了黑熊的脖子,一徐鲜红的血液马上从黑熊脖子上流了出来,黑熊仰天大吼一声,死死的盯着李劬。 李劬也被这次黑熊的双眼盯的有点发毛,装上子弹马上又射了第二枪,黑熊的脑袋甩了一下,两股血箭喷射而出,向李劬的方向奔跑而来。 “射击!”李劬旁边的亲兵看出了这只黑熊现在危险,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砰!砰!砰!”数十支火枪一起响动。黑熊晃了几晃。奔路的速度慢了下来。 “射击!”又是数十只枪响,黑熊终于没有力气再前进,他的身上布满了血洞,轰的一声,高大的身躯倒了下来,整个地面都晃动了数下。 打下了这只黑熊。几只雄鹿趁势从刚才的缺口冲了出去,唐军也没有心思再管那几只逃跑的雄鹿,扛起已经打下来的猎物开始返回。 这只黑熊足有五百多斤,加上先前打下的猎物,已够全军大吃一顿。众人扛着猎物一回到营地,马上就开始了做饭,不一会儿。扑鼻的肉香就一阵阵传来,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离他们营地数十米的地方。树上多了数十个身材矮小,脑袋大,肚子鼓鼓,皮肤墨黑的身影,这些人眼色复杂的死死盯着营地里的唐军,有害怕,也有憎恨,许多人已抽出他们自带的短弓,对准了营地里的唐军官兵。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一章 袭击 营地里炊烟袅袅,刚刚劈开的木材在锅下发出兹兹的响声。锅里的水腾起来,一块块拳头大小的肉块在不停的翻滚,发出一阵阵香味,士兵们都在狂吸着鼻子,等待着肉熟的时候,仿佛数月不知肉味。 “唆、唆、唆”箭支破空的声音打断了这个温馨的画面,十数个士兵发出啊哟一声惨叫,向地下倒去。 “什么人?”已有士兵反应过来。向长箭射来的地方开枪。 “砰!砰”的枪响声。将全副精神都放在锅内香喷喷鲜肉的唐军整个惊动了起来,林中的黑影开始仓皇逃跑,一队唐军连忙追进树林里。 “怎么回事?”听到枪响,已经开始享受鲜美鸟汤的李劬匆匆向出事的地方赶去,见到十多个士兵倒在一旁,背上每人都插了一两支短箭,大吃一惊,连忙发问。 “将军,有人袭击我们。”一个士兵连忙回答。 “不好,箭上有毒。”被短箭射中的十余人已是嘴唇发黑,连话声都说不出来。 “军医!军医!”已经有士兵在大声喊叫了。 “快,军医等一下才到,他们还要到船上拿药,先把箭拨了,将毒血挤出来。”李劬说完,已撕开一名中毒士兵的背部,将他背上插着的一支短箭拨了出来,他的一个亲兵连忙用小刀将伤口附近的毒肉刮去。一股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亲兵一直用力挤着,直到流出来的血变成红色还不放心,又用嘴吸了数口,将血液吐掉,然后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急救包撕开,将药沫洒了上去,止住了血。 等军医赶到时,基本上所有中箭的士兵都处理过一遍了,军医重新检查了一遍,换上千净的棉纱,又重新涂了一遍药物,才吩咐士兵将这十几名伤员抬到舰上去。 “好霸道的毒。”军医抹了一把冷汗,查看完所有伤者的脸色,发出了一句感叹。 “怎么样,能不能救好?”听到军医如此说,旁边的士兵都着急起来,刚刚大家还有说有笑等着吃肉,转眼身边地袍泽就生死难料,饶是士兵们看惯了生死,也是激动起来。 军医叹了一声:“还好,由于处理的及时。只要他们能挺过今天就行了。” “该死,什么人袭击我们,抓到了一定不放过。” “对,绝不放过他们” 军医的话并没有十足把握,如果有人挺不过今晚,那么就意味着还是有人死去,尽管昨天死亡了一百多人,但那是在战斗中牺牲。大家都能接受,今天的这十多人却是被人莫名其妙的偷袭,甚至连敌人是谁也不知道。士兵们都愤怒无比。 李劬安抚了一下愤怒的士兵,分派人手监视四周,并另派一队人马去接应先前追击的人马,此时大锅内的肉已经熟透了,每个士兵都分到了一大块,所有人都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仿佛锅内的肉一下子失去了吸引力。 带人追出来地正是卫青号的舰长施天策,卫青号上满员有三百二十二名,昨天一场大战。虽然卫青号有双重甲板防护,也牺牲了二十一人,今天围坐在外面的刚好有卫青号上的乘员,被偷袭至伤的人有一半属于卫青号。 施天策只是扫了一眼就勃然大怒,毫不犹豫的带兵追了下去,只是前面的黑影实在是太敏捷了,施天策领着人员虽然全力追踪,只是却越拉越远,眼看就要消失不见。一些性急的士兵已经开了枪。 “砰,砰”的枪声在密林中大作,只是效果却不怎么好,对方虽然是在射程内,但有大树地阻隔,很难真正射到对方。 追下去三四里后,对方的影子也不见了,施天策只得挥手让大家停了下来,向士兵询问道:“大家看清是什么人没有?” 所有的士兵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说不出话来。其实大家看到的都是差不多,就是一些小小的黑影闪动,前面金是密林阻隔,若不是追得太紧,还可以看到踩踏的痕迹,人早追丢了,那还用等到现在。 “大人,好象是猩猩。”一个士兵迟疑地回道。 东南亚一连多猩猩,许多士兵在渤泥或狮城都见到过,这个士兵一提起来,许多士兵也记了出来:“不错。好象是猩猩。我还看见他们好象能在树上走。”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原来是猩猩,难怪追不到。”被人一提。所有士兵都七嘴八舌起来。 施天策头上黑线狂冒:“胡说,猩猩能射箭吗?” 所有士兵顿时停了下来,对方可是射伤了自己十多个人,谁也没有听到过猩猩会射箭,可是反过来一想,说不定这里的猩猩就会射箭。许多士兵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猩猩,至少和猩猩相似。 “大人,还追下去吗?” 施天策跺了跺脚:“追,怎么追?现在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他想起回去要怎么向李劬汇报时,更是懊恼,难道和李将军说我们连人家的影子也没有看清,怀疑对方是猩猩。 不过,再怎样也没有希望追到对方了,还是只得返回,半路上遇到李劫派出来支援的小队,当问起到底是谁袭击大家时,施天策只得吱唔着应对。 李劬听到施天策连对方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时,也觉头痛,李劬可不信对方是什么猩猩,毫无疑问,袭击他们的肯定就是当地的土着,而且还是生活在丛林中的土着,才会让这队精锐地唐军都抓不到人影。 至于袭击的原因吗,也很好解释,他们在这里伐木,破坏了密林,引起那些生活在丛林中的土着记恨。想把他们赶走,想通了的李加遂放下了心,拍了拍施天策的肩膀:“没关系,只要我们不走,他们一定还会回来,到时自然可以清楚他们是什么东西,如果那些伤员都好了还好说,有一人死亡都要让这些土着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李劬地话说得杀气腾腾,大家都觉是应该如此,连土着人也敢冒犯大唐,不惩罚他们,那些蛮夷岂不是更要登鼻子上脸。 施天策也明白过来:“大人所说不错,只要我们还停留在这里,那些土着一定还会再来。” 安排好了警戒力量后。当天下午。一些人留在原地继续伐木。一些人却在李劬的带领下,开始拉网式的继续搜寻那些袭击他们的土着,只是快到了天黑也没有什么发现。李劬只能得出结论。土着人的老巢应当不在附近,他们有可能是被唐军上午打猎时的枪声吸引过来的。 寻找土着人没有什么收获,下午地猎物收获却不错。虽然没有发现梅花鹿和熊,却打到了两头野牛,数十只野猪,其他的小型猎物更是不计其数,算起来比上午地收获还丰富些。 只是等李劬回去时,却发现有两名受伤地战士连白天也没有挺过去。已经身亡了,众人的心里顿时象堵了一堵墙,晚餐虽然丰富,却没有了上午时的热闹。 为了吸引那些土着人过来,唐军在白天伐开的林中建立营寨,留下了一千名水师宿在营中,而那些商船上的人手则金部回到船上过夜。 为了确保安全,营寨的四周已经布满了地雷,只要土着人敢在夜晚偷袭,肯定避不过这些地雷的埋伏,水师本身并没有地雷,这是为陆军准备的,只是还有一部分留在船上,水师刚好拿过来使用,营寨四周的巨木都已砍倒,这是为了防止土着人会从树上偷进营寨。 做好了这一切。水师除一小部分警戒地人外。大部分都睡觉去了。安心等待土着人的到来。 袭击唐军水师的正是抓住林风等人的矮黑人,矮黑人还没有形成国家。他们都是以部落人形式分散居住,部落已部落之间为了领地还会经常战争,只是遇到过外敌入侵。矮黑人还是会团结起来。共团对付外敌。 矮黑人在丛林中身手灵活,他们可以象黑猩猩一样在树上活动,吕宋岛上的土人和西班牙人才一直无法消灭他们,吕宋岛的森林覆盖实在太大了,若是在丛林中和矮黑人战斗,西班牙人不付出巨大代价也无法胜出。西班牙人对森林并无兴趣,才在矮黑人退到森林后,停止了对矮黑人地追杀。 唐军水师伐木的地方正是那些矮黑人的领地,矮黑人的生活全靠打猎和收聚野果为生,如果让唐军破坏了森林,他们的领地无疑要缩小这是矮黑人不能容忍的,在白天才不管唐军强大也要袭击。就是要作出警告。让这些人撤离这一地区。 只是下午唐军非但没有撤离,还派出上千人开始搜寻矮黑人,矮黑人的这个部落只有数百人,强壮的青年才一百多人,只得远远避开,不过,看到唐军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矮黑人也急了。连忙向附近地部落求救。 到了晚上,他们已经聚起了数百个战士。开始慢慢向唐军宿营地摸过去。白天面对唐军凶猛的火力追杀,让那些经历过的矮黑人还心有余悸。 只是等他们小心翼翼的接近时。不由太喜,对方毫无防范,几个哨兵还倚在一旁睡的死死的,有些机灵点地觉得不对劲。射伤了对方十几人,不会毫无防范才对,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危险会来自于他们的脚下。当他们接近唐军营帐想偷袭时,踩着的地雷响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矮黑人都懵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爆炸。巨大的恐惧让他们只能拼命的逃跑,逃跑的越快,就越有可能踩上地雷,从第一颗地雷爆炸开始起,爆炸声就响个不停。 爆炸声一响,所有唐军都被惊动,他们都是和衣而睡,拿起枕边的枪就冲了出来,矮黑人地速度极快,唐军冲出来时,后面的矮黑人已跑得无影无踪,但营帐前面却留下来了数十具尸体,有些矮黑人还没有完全死去,不停地发生呻吟。 在黑夜中,矮黑人的身体更是丑陋,许多唐军士兵都惊呼出声:”天哪,这是什么怪物!” 也有的士兵不作声。只是死死的盯着营帐外的尸体。几个士兵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用枪对准还有呻吟的矮黑人扣动了板机。“砰…砰”的枪声响过后,几名还在呻吟的矮黑人顿时再无声息。 “住手,住手!”李劬一出来,就发现了有士兵对着还没有死的入侵者开枪,顿时大喊,他正要抓住几名土着人了解情况。 不过,他的叫声太晚了,等李加来到营帐前时,已经没有一个活的矮黑人,看到矮黑人的尸体,李劬照样有些震惊,这是人还是动物,难怪白天有人会认作是猩猩。 “施上校,指挥你的部下将这些尸体抬进来。” “是。”施天策得到命令,只得指挥手下小心翼翼的进入雷区,将矮黑人拖了出来,虽然矮黑人引爆了不少地雷,但不可能全部引爆,进入雷区的唐军也得万分小心,否则不小心自己踩到了就死得冤枉。 这些矮黑人被拖到身边时。倒是没有人再认为是猩猩或者什么怪物。矮黑人虽然长相丑陋,但毫无疑问是十足的人类,没有了活口,那些矮黑人今晚也不可能再来。李劬只得吩咐将矮黑人的尸体拖出去埋掉,然后大家继续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矮黑人好象被吓到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李劬虽然有歼灭他们的念头,苦于无法找到他们,只得作罢,那十几名被矮黑人偷袭的士兵,最终死亡了四人,矮黑人也死掉了二十多人,双方的仇怨已经结下,只有等到以后再报。 数天过后,船只基本修复完毕,那三艘几乎报废的战舰也重新装上了桅杆和风帆,可以勉强参加战斗了,不过,真要全部修好,只有回到大唐。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 李劬将这三艘战舰和商船留下,这三艘船虽然不能进行激烈的战斗,但对付土着人却是绰绰有余,李劬另外率郑和号、卫青号和其余八艘战舰向马尼拉出发。那里,高杰的部队已经开始攻城了。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二章 惨忍 修整数天后,唐军精神大振,已经恢复了生龙活虎,而五千匹战马除了在运输途中损失一百多匹外,经过数天的精心饲养,回复的比人还快,期间西班牙人又指挥土人在晚间骚扰了几次,最后一次,土人骚扰完后,在回城的路上却被天亮后唐军派出的骑兵衔尾追杀,一直杀到马尼拉城下才摆休。 这一次,从唐军大营十多里外,直到马尼拉城下,土人伏尸累累,二万多骚扰的土人能回到城中者不到一半,督战的西班牙人也死了数十人,差点连指挥的阿吉雷也被唐军的马刀砍死。 回到城中,所有的土人都忍不住打着哆嗦,东南亚森林密布,并不适合骑兵作战,吕宋从来没有出现过成建制的骑兵,唐军万马奔驰的景象太让那些土人震撼了。 自那次后,土人失去了出城骚扰的勇气,只得紧守城中,在西班牙人的监督下加固城池,准备各种守城器具,等待唐军的进攻。 马尼拉一面临海,其余三面地势开阔,正适合于大兵团的进攻,唐军这几天虽然在休整。但斥候的活动却是非常活跃,仗着战马的优势,已经将马尼拉的地形反复侦察了数遍。 由于有了土人的骚扰,唐军原本三天的休整。改成了五天。到了第六天。终于到了全军拨营起程的日子,首先出发的是十六军的第一和第二团。这两团的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率先向前开路,马蹄隆隆,溅起数丈高的灰尘,数里外都可以清晰看到。 此次十六军只运回来了五千匹马,加上运输途中的损失,实际上只有四千八百余匹,这些马却并没有全部组成骑兵,有二千多匹马是要用来运送火炮和弹药。跟在骑兵后面的就是唐军的火炮队。数百匹马拉着二百余门各种口经的大炮。后面跟着上千辆的弹药车。上面全是炮弹和火枪的子弹。 炮车后面,才是数千名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整个行军队列到处是人喊马嘶,远处有一些土人死死地盯着唐军的队列,眼巾射出复杂的光芒。 对于唐军的行军,西班牙人好象并不在乎,或者是深知不可阻拦,数十里的路程,西班牙人连象征性的骚扰一下都没有,不到半天的时间。唐军就顺利的到达了城下。 “万胜,万胜!”先到达地骑兵开始绕着马尼拉城奔跑,大声呼喊。对着城墙作出各种挑衅动作。 面对着这数千名骑兵的呐喊声,城中数万土人仿佛又想起几天前遭到唐军骑兵劫杀的情景,数以千计奔腾的骑兵,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回城的土人扑面而来,所有被追上的同伴都毫无反抗之力的任由对方砍杀,从城外十余里开始,土人的尸体堆满了一路,许多人被战马活活踩死口此刻同伴惨死的声音仿佛犹在耳边,土人开始面色大变。 看到对方骑兵地威力,西班牙人也是心头忐忑,总督列加斯比脸色苍白,额上的冷汗直流,若不是杀了数万华人,现在他就有投降的冲动。 “大人放心,我们有坚固的城墙,对方纵有骑兵,只要我们不出城又能奈我何。”穆迪奥已看出总督大人心虚,只得出言安慰。 ” “真地?”由于穆迪奥海战地失败,列如斯比对他的判断已经产生了怀疑,又望向了阿吉雷。 阿吉雷连忙点头,列加斯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又想起阿吉雷前几天也败过一次。他的话恐怕也作不得准,目光不由扫向桑切斯。 桑切斯对于唐军骑兵在城下的耀武扬威却好象满不在乎:“中校,我们应当给这些狂妄自大的唐人一点教训。” 穆迪奥看了看距离,唐军的骑兵虽然已进入火炮的攻击范围,但前方的骑兵拉的极开,对方又是在运动中,大炮要打到对方太过困难,反而会因此暴露自己地火力分布和大炮射程,摇了摇头:“主教大人。对方虽然有射程内,但很难真正打中对方,不能开炮。” “中校,士气,你要为我们的士气着想。” 穆迪奥看了看周围地士兵,包括西班牙正规军面对城下数千名唐军骑兵都露出胆怯之色,改变了主意:“主教大人。或许你是对的。”叫来了一名传令兵,吩咐了几句。 ” “轰隆隆。”城头闪出几点火花,数发炮弹向城下的唐军骑兵附近落去。虽然没有炸到,却让唐军的骑兵吓了一跳,急忙退后。 ” “viva!viva!”(西班牙语万岁)看到己方的火炮让对方狼狈退后,虽然没有炸到对方,所有的西班牙人都欢呼起来。 列加斯比见唐军退下去,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中校,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我们是伟大的西班牙军队,一定不会输给那些东方人。” 列加斯比与其说是鼓励穆迪奥,还不如说是为自己打气。 ” “总督阁下,下官一定死守城墙,不让东方人一人进城!”穆迪奥连忙向列加斯比行了一个军礼。 见城中开炮,唐军骑兵结束了对城内的挑衅,退到了安全地带,两团人马分开监视着东、南两个方向的门户,一旦城中之人敢逃跑,马上就会面临着骑兵的追杀。 而七千多名步兵则选取了北门作为主攻方向,步兵开始在离城数里远处建立营寨,制造攻城所用的云梯,唐军骑兵虽然开始摆出一幅马上攻城的架势,其实高杰知道对方也有不少大炮。尤其如果西班牙人把舰队上的大炮也架到城墙上的话,火力比唐军还要猛,高杰已作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数天之后,作好了一切准备的唐军开始了对马尼拉城进行炮击。五十多门重型火炮摆在唐军阵前,齐声向马尼拉的城墙发出怒吼,刹时间,无数的炮弹落在城墙上,溅起一团困烟雾。 军中虽然有二百多门火炮的配置,但高杰将其余的小型火炮都藏了起来,小型火炮的射程有限,如果推出去,只能给对方当靶子。 果然,城下唐军地火炮一射击,马尼拉城内毫不示弱,一团团火花闪动。无数的炮弹向唐军的火炮阵地反击过来,大有将唐军火炮一举歼灭之势。 只是唐军所用的大炮是大唐最重型的火炮,相对来说,射程也最远,城墙上的大炮勉强能够挨到唐军的炮兵阵地,但准度差得太远,只有极少数几发能落到唐军炮兵阵地,多数炮弹只能打飞。 而相反,由于城墙的目标太大,唐军地重炮多数能落到城墙上。不过,炮弹也分散的很,要将坚固的城墙打开缺口也并非易事,双方比得就是看谁能耗下去。 高杰在马尼拉终于开始进攻时。巴达维亚的马守应已经登上了荷兰人的城墙,经过数月的进攻。整个巴达维亚成了一个瓦根堆。雄伟的城墙到处塌陷。巴达维亚已经是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少女,接下来就只能等待别人的蹂躏。 只是这个少女却还不肯屈服,城中的枪声证服了她要经过最后一次地反抗,荷兰人的炮弹早已消耗完了,虽然还有火炮也只能当在一个废铁。主帅朗必即里哥却拒绝了唐军的几次劝降,他已下定决心要和巴达维亚共存亡。 只是巨大的实力差距并不是只凭意志就可以抵档地,在失去火炮后,巴达维亚原本已经摇摇欲坠地城墙再坚持不住了,几天时间就彻底坍塌,没有火炮支援,城中组织民夫,士兵也无法上城墙修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墙一段段倒塌。 ” “冲啊!万胜!万胜!”无数的唐军在己方炮火的掩护下。向巴达维亚的缺口冲去。 “大人,我们的战士冲上去了。”一名参谋在马守应的身后大声嚷了起来。 面对着汹涌而进的唐军,守城的荷兰人已彻底失去了信心,许多人已举起了手中的火枪,经过数月双方地反复炮战,巴达维亚的荷兰正规军幸存者不足五百人,而组织起来地数千青壮更是伤亡在七成以上,巴达维亚再也没有力量抵抗了。 “走,我们也上去。”马守应放下望远镜,嘴角有一丝掩不住的喜色,苦战数月,终于把巴达维亚拿下了。 当马守应和数名参谋站在已成废墟的城头时,城中的枪声已经小了下来。先进城的水师官兵押着一队队的荷兰俘虏经过,许多荷兰士兵都是一身疲惫,脸上神色麻木,只是当看到一些荷兰人的妇孺也被押了过来时。许多荷兰士兵却激动起来,拼命想向妇孺的方向跑去。而那些妇孺看到被唐军押着的士兵,也是情绪不稳,大喊大叫起来。 “站住,不准动!”押着俘虏的唐军马上紧张起来,火枪几乎要顶着俘虏的脑袋。 荷兰人虽然有听不懂唐军嘴里所说的话,但对于头上顶着的火枪却不管造次,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一名荷兰人突然用手拨开了唐军指着他的火枪,向妇孺的方向大步走去。 “找死!”一名唐军用枪托狠狠的砸向那个荷兰人的大腿弯。那名荷兰人只走出了数步,被唐军一砸,顿时倒在了地上。那名荷兰人却不顾大腿的疼痛,反面继续爬着向妇孺的方向而去。 一名二十多岁的金发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从那群妇孺中冲了出来,哭叫着向地上爬着的那名荷兰人奔去。 “站住,站住,不能开枪了。”押着妇孺的那队唐军有点松懈,没有料到这种情况,顿时让奔出了五六米远。 “砰!”一个子弹射进了金发的后背,那名跌跌撞撞的又向前走了几步,终于倒了下来。 “啊!”地上爬着的男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一跃而起,拖着一条伤腿向金发倒地的方向扑去。 ”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那名男子也倒了下去。伸出一只手指着金发的方向,两人的距离至少还有十几米远。 数名士兵分别跑到男子和的身旁,又分别补射了数颗子弹,一阵哇哇大哭声传来,那名怀中抱着的孩子仿佛意识到什么事情发生。放开了喉咙大哭。 一名唐军皱了一下眉,用火枪指着大哭的孩童,犹豫了数下,还是没有开枪。 “砰。”哭声顿时停止了下来。那名孩童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血洞,却是旁边的一名士兵补上了一枪。 所有的荷兰俘虏都向押解的唐军士兵发出仇恨的光芒,而那些妇女则傻了一样的望着倒在中间的两名荷兰人尸体,还有他们的孩子。 “太惨忍了,是不是?”马守应向身后的参谋问道,这一幕被马守应和数名参谋看得清清楚楚,那几名参谋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是啊,大人,不管怎样,士兵不应该把孩子也杀了。”一名参谋忍不住回答。 “不杀,难道你去养?”马守应的话顿时让几名参谋呃了一下。 “记住,宁愿是我们对别人惨忍,也不要别人对我们惨忍。这些蛮夷在对待当地的土人时,比我们更加惨忍百倍,诸位不要忘了马尼拉。”马守应的话,让几名参谋都有点羞愧,那些蛮夷刚杀了大唐数万名手无寸铁的子民,自己怎么还会对他们怜惜起来。 “报告大人,前方的总督府还在抵抗,周将军请示,是否允许对总督府使用火炮攻击。”一名传令兵匆匆赶了过来。 巴达维亚是荷兰人在亚洲殖民的总部,里面的财物不计其数。攻城时是迫不得已,现在全城还只有一个总督府在抵抗,如果使用火炮。无疑会将总督府里的大部分财物损失,周豹才会来请示马守应。 “总督府里还有多少人?” “报告大人,不足五十名,只是对方占据有利地型。如果硬攻。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不用大炮,把这些人押过去!”马守应指着那些城中搜出来的荷兰妇孺,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灵机一动,这些人说不定比大炮还管用。 “是!”传令兵疑惑的望了那些荷兰人的妇孺一眼…“大人,周将军请示是否用大炮?” 马守应哈哈一笑:“你告诉周豹,这些人比大炮更管用。” “是小人明白了!”传令兵尽管一头雾水,还是遵令而行,押着那些妇孺的队伍顿时改道,向总督府方向前进。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三章 收获 当这些荷兰人的妇孺押到总督府外面时,总督府内的抵抗停止了,面对着府外自己的家人,士兵们任由主帅朗必即里哥如何喝骂,一个个抛下了手中的火枪,把总督府的大门打开,举着手走出了大门。 绝望之下的朗必即里哥只得举枪自尽,随着总督府的攻陷,整个巴在维亚已经完全掌握在唐军手中,不过,此时的巴达维亚已失去了作来一个要塞的样子,到处是断壁残檐,一片狼藉,连整个街道上也到处是坑坑洼洼,全城一半以上的建筑都毁于战火。 好在城内的总督府和教堂这类石头建筑并没有多大损失,否则唐军进了城也得全部露宿街头,巴达维亚不亏为荷兰人在亚洲的总部,整个总督府奢华无比,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看着墙上挂满的各种艺术品,马守应暗暗庆喜对总督府没有用大炮。 总督府的大厅内,一队队唐军来来往往,根动着各种箱子,将整个大厅堆得满满的,马守应用脚踢了一下箱子,箱子只是晃了一下,就纹丝不动。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报大人,这些都是从荷兰人总督府内搜寻出来的财物,有些是丝绸,还有一些是他们的金银币。” “打开看看。” “是。”一个士兵将堆放在一起的箱子打开,外面的数十个箱子都是满箱的江南丝绸,还有一些箱子装着的马守应却不知晓作何用途。 “这些是什么东西?”马守应指着一箱象是树叶,却散着香味的东西问道。本 “回大人,小人不知道,不过这些东西和丝绸,瓷器,还有金币放在一起。想来也很值钱,所以就一起搬了出来。” “找个人来问问?” 一个士兵恍然大悟,从外面拖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金发少女,这个少女身穿一身洁白地裙子,鼓鼓而起的胸膛上放着一根银色地十字架,虽然她的脸低着让人看不清,但窄小的蛮腰,挺翘的小圆臀,还有十字架两旁的高起,却已让人觉得秀色可餐,她被突然带进了总督府,整个人好象都在微微发抖。 马守应皱了一下眉:“怎么拉一个女的来,换一个男的。” “啊。”马守应地话将那个女孩好象大吃一惊,抬起头来飞快地看到马守应一眼,见到马守应相貌威严,一脸的胡子,心里暗暗奇怪,难道这个唐人的统帅喜欢男人。 这个金发女孩只是匆匆一瞥,众人却已看清了她地容颜,都泛起一股惊艳的感觉,两颗宝石般地眼睛,挺直而小巧的秀鼻,如鲜花般的嘴唇,雪白的绝无一点瑕疵的面容,小小年纪,已极备了勾魂夺魄的魅力。 “咕噜,咕噜。”几声口水狂吞声响起,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水师更是常年飘泊在海上,比陆军更难得见到女子,何况是这样一个绝色的小美人,连马守应的数名参谋也羡慕的看着自家地主帅,这样一个尤物换了谁也不会放过。 “大人,她懂汉语,所以属下才把她带过来。” 马守应唔了两声,刚才的咕噜声就有马守应自己地,他虽然贵为大唐水师南海大都督,可是出来数月也没有碰过女人,自然也免不了男人的需求,见到了这个女孩的面容,他早不介意对方是不是个女孩,对方能听懂汉语,那最好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 “艾……艾丽丝。” 艾丽丝就是荷兰总督浦脱的女儿,浦脱上次在海战中大败,虽然逃了出去,只是妻子和女儿却留在了巴达维亚,艾丽丝聪明活泼,又美丽非常,深得总督浦脱的喜爱,给她请了多名家庭家师,因荷兰人想垄断东西方的贸易,不免经常要和大唐打交道,浦脱给女儿请的家庭教师中就包括了一位能讲汉语的教师。 此番巴达维亚落到唐人的手中,艾丽丝就有觉悟。恐怕免不了成为唐人的玩物,就是在国内,这样的情况都多的是,一旦贵族失势,其妻女均不免成为他人的奴仆,更何况落到敌人手中。 只是奴仆也有上下之分,如果是能被大人物看上,也免去了被多人侮辱的命运,艾丽丝把重新带到总督府时,心中又是慌乱,又有几分欣幸,只是眼前的这个大人物却好象喜欢男色。 “爱……爱……”马守应心中一阵懊恼,这些蛮夷的姓真是古怪透顶,还姓爱,后面两个章节他却吐不出来,“这个名字太难记,以后你就就叫小丝了。” 艾丽丝心中虽然不满,却不敢反对,只得默认。低着头不言不语,听到总都督改的名字,马守应身后的几名参谋对望了一下,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小丝,分明是深宅内院中侍女的名字,看来这个蛮女一眼就将都督迷住了。 “小丝,告诉本官,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艾丽丝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就怯生生的回道:“那是香料。”虽然是短短四个字,却是字正腔圆,是标准的官话。 “香料,很值钱么?”马守应从箱子里捞起了一把香料,这分明是一种树叶,只不过会发出香味,马守应将手上抓着的树叶用力一擦,一种淡淡的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大厅。 “很值钱,大人,在西方一磅香料可以换一磅白银。”艾丽丝看到马守应对这些香料满不在乎的样子,连忙回答。 “唔,那就收好。” 几名士兵已继续为马守应打开其他箱子,整上大厅顿时放出一片金银相灿的光芒,有十几个箱子装满的是金币,而一大半则是银币,马守应拈起了一枚察看,这种金币正面印着的是一个女人的图象,而背面则是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这些财产总共有多少?”马守应将手中的金币随手丢下。 “回大人,具体没有统计,据初步估什,金币不下二十万枚,银币则有数百万枚。” “这么多?”马守应和身边的所有唐军都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多的财产。相当于大唐水师一年的军费了,这么算下来,水师今年等于替自己把军费全部赚了回来。 艾丽丝知道这其中除了一部分是公款外,其中一部分恐怕是她父亲这么多年作总督积下来的私人财产,可惜都便宜了别人,如今连她也成为了别人的财产。 马守应心情大好,巴达维亚的重要性唐军上下都知道,如今这里已成为了一片废墟,有了这笔钱,刚好可以拿出一部分来做巴达维亚的重修基金,他作为南海舰队的总督,当然希望南海舰队的管格范围越大越好,南海舰队如今在西贡、渤泥、狮城都有冉芦的分部,再加上一个达维亚,整个南洋的那些属国,就几乎被南海舰队围在一起。 周豹尽管是亲自指挥拿下了总督府,但他作为马守应的副手,并没有在总督府内停留,而是处理各种战后事宜,此时方匆匆赶回总督府向马守应汇报,见到了从总督府搬出来的财产,也是高兴异常。 说笑几句后,周豹马上询问道:“马大人,如今我军已将巴达维亚拿下,是否要向马尼拉方向增援?” 一谈起正事,马守应也严肃下来,看了到艾丽丝一眼,一挥手让人带她下去,周的刚才匆匆进门时,并没有看清艾丽丝的面容,此时一见,顿时呆了半响,十四五岁的少女已是如此迷人,长大了还了得,不由有点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否则大可以自己收起来享用,只是此时入了马守应的眼,周豹却不好意思讨要。 唐军在国内作战时,虽然军纪严厉,但是在和异族作战时,军纪却有所放松,唐军当年刚刚与蒙古人作战时,在草原上杀起性来,简直是无恶不作,,放火,屠族,什么没有做过。 正是有这个传统,像这次的俘虏也可以任由统帅的将领处理,男的俘虏也就罢了,那些女人他们完全可以先挑选出一部分来作来有功之士的赏赐,朝庭即使得知也会当成没有看到。 马守应瞧了瞧周豹的神色,哪还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怎么。你想要?” 周豹的面上顿时一红:“总都督,未将……未将还真有一点意思。”周豹到底年轻。虽然没有面皮向马守应讨要,但马守应一说,他反而放了开来。 “眼光不借。但这个你就不要想了。”马守应已年过五旬,周豹更多象是他的子侄,周豹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唐水师南海副总督,得益于他国舅的身份,但他的职位也就此到头。也是因为他国舅的身份,正所谓成也此,败亦为此。对于周豹,马守应更多的是一种惋惜。 周豹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放开,对于女人他并不缺乏,艾丽丝的年龄还小。他更喜欢的是成熟一点的女子:“原来将军宝刀未老,末将那就不便夺人所好了。”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四章 大事件 对于周豹的调笑,马守应并不在意,也没有分辨,将话题转移:“那周将军认为需不需要向马尼拉增援?” 周豹一呆,马尼拉本为就是属于南海舰队负责的范围。若不是事发突然,水师被巴达维亚缠住,怎么来轮不到高杰的野战军来出手,只是如果现在水师再向马尼拉增援,势必还是要以陆军为主,水师为辅。 如果只是李劬率领的舰队就算了,如今水师主力去马尼拉还要给陆军当辅兵的话,那也太失水师的面子了,岂不是说水师的主力还不如陆军的一个军。 “大都督,马尼拉朝庭指明以陆军为主,如果我军主动前往,恐怕有争功之嫌。”周豹见马守应并没有明确回答,自然有推迟之意,连忙顺水推舟。 “嗯,不过,若高大将军认为有必要我们配合,水师绝不会推迟。”马守应说完,与周的相视一笑,显然是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高杰的职位和爵位都在马守应之上,如果高杰发出请求,那水师再向马尼拉增援自然是大长面子。 两人计议一定,遂派人向朝庭报捷,水师就此休整,而那些荷兰的俘虏。精壮的就用来修补城池,而年轻的女子全部充为营妓,赏给有功将士。水师经过数月苦战,正是疲惫之时,得此厚赏,顿时欢声雷动。 当马守应派人向高杰传达水师的意思时,高杰对马尼拉城已进攻半个多月了,李劬的水师也在海上攻打马尼拉的西面,整个马尼拉到处都是硝烟弥漫,不过,西班牙人守得十分顽强,城墙上的火炮十分猛烈。除了卫青号和郑和号能够和城墙上的火炮对攻外,其余战舰都只得停泊在射程之外。 卫青号和郑和号也不敢停下来静止射击,只得靠着灵活的动作躲避城上发射过来的炮弹,否则被数百门重炮一起射中,铁甲舰虽然全身是钢铁也会受不了。 西班牙人在海战中失败后,将数艘受到重创战舰上的火炮全部拆了下来,放在城墙上守城使用,而还有五艘完好的战列舰和其余八艘辅舰则索性离开了马尼拉,在海上飘荡,让唐军无法抓住,。却能一直保持威摄力。 而陆军地进攻也并非顺利,目前高杰还没有出动步兵对城墙直接攻击,只是依靠火炮和城中对射,马尼拉城中的火力一直没有下降,反而是唐军的消耗有一点受不了,经过近二十天的进攻,带过来的炮弹已经消耗一大半了。 而西班牙也不没有放过反击地机会,城巾的土人多次被西班牙人驱赶出来,冲击唐军的炮兵阵地,想将唐军的大炮毁去,只是每次出击的土人都被唐军的骑兵杀得血流成河,往往还没有靠近唐军的炮兵阵地就被唐军地骑兵杀退。 只是唐军也没有办法将出城的土人全部歼灭,只要唐军的骑兵追杀土人到一定的距离,城上就是大炮齐发,不分唐军和土人统统炸死。高杰自然不愿意己方地骑兵和对方交换,那怕这个比例是一比十,一比百也不行,往往到了此时只得撤下来。 这种打法让高杰很不耐烦,但却知道如今只能如此继续打下去。马尼拉的物质储备充足,但再足也会有消耗光的时候,而自己身后则是一个强大地大唐,远不是马尼拉能相比。 对于马守应报信的来意,高杰只略为一想就能明白,眼下以李劬水师的力量就足够压制马尼拉的西班牙舰队,自然不需要马守应的大军再过来,倒是各类物质的消耗令高杰头痛。 马尼拉的华人被屠杀一空,土人又全部被西班牙人鼓动起来和唐军作对,虽然对唐军的大营构不成威胁,只是唐军也绝不要想从当地得到什么补给,马尼拉周围的土人要么逃到了城巾。要么向深山老林中转移。 马尼拉四周数十里外全是深山老林,飞禽走兽众多,暂时轮不到攻城地士兵正好分出一部分每日打猎。一边练兵,一边却是为军队补充新鲜的肉食,只是吕宋岛上地土人不饲养马匹,战马光吃青草可不行,这将近五千匹战马每日消耗的精饲料就要数十吨,战马消耗的粮食比人还要多的多。 弹药、粮食虽然还有一些,战马的精饲料却已是存储不足,而战马一旦没有精饲料喂养,马上就会瘦弱下来。 高杰想了想,还是派人把李劬找了过来,后续的补给肯定还需要水师帮忙,从陆军登岸后,双方虽然一直联系不断,却是各攻各的,陆军从北面发起攻击,水师从西面发起攻击,高杰没有同意打赌,但李劬憋了一口气,。一心想让水师先攻破马尼拉的城墙。 高杰派人与李劬联系时,李劬正在亲自海上督战,听到高杰有请,不敢怠慢,马上攻止了对马尼拉的攻击,让郑和号靠岸后,骑着快马来到高杰的军营。 李劬一进高杰的大营,高杰就大笑道:“恭喜李将军,水师已顺利将荷兰人的巴达维亚拿了下来。”说罢,将马守应的捷报交到了李劬手上。 李劬接过来一看,也是喜形于色:“大将军,同喜!同喜!” 高杰道:“不错,水师立下大功,虽然和陆军无关,但对国事来讲,确实是同喜。” 李劬知道高杰叫自己过来,绝对不会只给自己看一份水师在巴达维亚的大捷,忙问道:“大将军唤末将来此。可是有何事吩咐?” 高杰沉吟了一下才道:“李将军,城中西夷非急切可下,我军各种物质已有不足,还需将军再辛苦一场才行。” 此次陆军出征,出动数十艘最大的商船,运力达数万吨之巨,除了兵员、马匹外,全是各类物质不下万吨,本以为物质充足,高杰才有让水师自由行动之理。 只是现在西班牙人的舰队不足所踪,商船不能单独行动,如今又要让水师重新为陆军押运商船,高杰自觉难为情,才要与李劬协商。 李劬倒是没有桩迟:“既然大将军有令,末将明日就启程,尽快将补给运来。” 高杰见李劬答应的爽快,心中去了顾忌,大为放心,又和李劬谈笑了一会儿,并留他一起吃过饭才放李劬回去。 在李劬和高杰谈笑的过程中,对于马尼拉的进攻却丝毫没有放松。双方的大炮一直响着,甚至西班牙人还赶着城中的土人又骚扰了一番,唐军出动骑兵后才被赶回城中。 李劬回去后,马上将舰队从马尼拉的西面撤了回去。赶到商船停泊的地方过夜,这些商船在这个港湾休整有二十多天、矮黑人吃过一次亏也没有再来捣乱,不过,整天无所事事闷在船上,让这些商船的船工也觉得乏味,听到明天就要出发返回时,都高兴起来。 因是空船回去,这次船队的速度只用了四天就回到了澳门,只是相比于出发时海上船来船往的情况相比,这次船队在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船只,李劬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 到了澳门,这种不妙被证实了。整个澳门的港口一片狼藉。码头上到处是炮弹被击中的痕迹,而各种木头的设施企部被大火付之一炬,显然是有人袭击了港口。 好在码头的路面都使用了水泥,虽然有些地方被炮弹炸出了大洞,却并不影响船队的停靠,李劬匆匆靠岸后,找到了主管官员,才得知港口就在数天前遭到一支不明武装船的袭击,当时港口没有防备,被打得大败,还让对方上岸劫掠了不少物质。 李劬大惊,连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有多少船只?” 那名官员哭丧着脸,发生这样的大事,他身上的责任少不了,现在朝庭还没有对他进行处罚,丢官罢职还是轻的,说不定脑袋都会保不住,见李劬询问,连忙道:“回大人。对方没有旗号,有五艘大舰,还有八艘小一点的战舰,他们火力凶猛,数百门火炮一起进攻,岸上的火炮根本挡不住。” 李劬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如此实力,又对大唐有敌意,还选中了澳门港口这个地方,答案不言而喻。 “大人,是西班牙人。”施天策几乎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李劬还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陆军的补给物质可有损失?” 当初十六军选择在澳门港出发,除了随船所带的物质外,还准备了大量的后续物质供十六军使用,其中包括数万发炮弹,数十万石以上的粮食,子弹更是不计其数。 问到物质,那名官员更是如丧考妣:“没了,全没了,被那些该死的蛮夷一把火全烧了。” 李劬和施天策等人顿时说不出话来,如此庞大的物质被敌人一把火烧了,这是大事件,绝对大事件,大唐或许不在乎这些物质,以大唐的实力,很快就可以调集更多的物质到澳门港供十六军使用,但被敌人打到家门口,并焚烧了物质后扬长而去,等于是在大唐的脸上狠狠得扇了一记耳光。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五章 国家赔偿 李劬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西班牙人好象有恃无恐,一直和唐军互攻,原来是舰队早已作好了袭击唐军后方基地的想法,只要唐军的补给跟不上,或者受不了损失和西班牙人谈判,那对马尼拉的进攻无疑就要失败,说不定运上去的一万陆军也得有来无回。 袭击澳门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这支西班牙舰队神出鬼没,一直在大唐的海岸线游荡,专门攻击大唐的商船,短短数天,大唐被袭击的商队就达到十多起,数百艘商船沉没,西班牙人对船员更是全部残忍杀害,死在西班牙人手上的船员高达上千名。 一时之间,导致大唐沿海贸易大乱,所有的商船离开了水师的保护都不敢下海,东海舰队力量本身就被抽调。又要负担原来南海舰队的责任范围,大唐东海舰队大都督郝摇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疲于奔命。 长安的百姓在短短数天内,经历过狂喜到愤怒,先是传来南海总督马守应顺利拿下了巴达维亚,尽管许多百姓不知道巴达维亚在哪里,但水师打了胜仗无论如何是值得高兴的事。而精明的商人更是打着算盘,自己是不是可以从中获取一些利益,这样既讨好的朝庭。又能让生意扩充。 随着朝庭每次的扩土,商人总是最先获利的一群,不说辽东的药材、皮毛,连西伯利亚这样寒冷的地方也能找到黄金连婆罗洲这样的蛮荒之地,也有许多木材商人发财,因此朝庭每打一次胜仗,普通百姓只是增加一点自豪感,商人却可以实实在在的马上转为利益,最支持朝庭扩张地无疑是商人。 只是还没有高兴数天,沿海港口被袭击的消息传来,许多人都犹如当头挨了一捧。如今大唐的海外贸易红红火火,牵涉到太多人的饭碗了,不但是从事海贸地商人愤怒,就是许多工厂的雇工来是忐忑不安,朝庭的官员更是直指水师无能,没有保护好沿海的安全。纷纷上奏章弹劾郝摇旗无能。 而前几天还在讨论如何奖赏的马守应也受到牵连,谏官们认为马守应对付小小的巴达维亚费时太久,攻下巴达维亚后又不及时率军回转,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在皇帝地御书房内,三省八部的重臣全都坐在一起,望着皇帝不露声色的脸庞,一个个心中都在嘀咕,不知道皇帝打什么算盘。 今天早朝一开始,大臣们针对兵部的责问就一个接一个,如今大唐兵强马壮,正是盛世景象,却让西夷势无忌惮的在沿海兴风作浪,不但商人蒙受重大损失,对朝庭的脸面和税收都有重大影响,兵部自然难辞其究,面对满朝文官的发难,兵部尚书马维兴差点就招架不住。 只是皇帝对兵部却并没有如意料般的斥责,当然也没有了奖赏。让大臣们都摸不着头脑,深感天威难测。早朝过后,各部主要大臣都被皇帝留下,召到了御书房, “李爱卿,这次沿海港口受到袭击,不知损失可有统计出来?”出乎意料,皇帝没有先问如何对兵部处理,也没有问怎么击退袭击大唐的西班牙人,而是问起了损失。 户部尚书李守信欠了一下身:“回陛下,此次因澳门港口存放有十六军的大量军需物质,故损失最为惨重,十六军地各种弹药、粮草按市价高达一百一十万银币、全部被付之一炬,加上要重新修复港口,据测算需要八万五千银币,另外汕尾、汕头、湛江、港口都分别受到袭击,其中汕尾破坏最严重,全部修复也要八万银币,共计损失达一百三十多万银币,加上现在西夷猖獗,一大半船只不能出海,受到影响,各个海关税收下降,每日损失高达五万银币以上。” 李守信一说完,在座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才真正知道损失的数字有多大,尤其是每天五万银币的税收损失,这种状况如果继续一个月。就又是一个一百多万,众人不由都拿眼瞄着马维兴。 马维兴连忙起身:“回禀陛下,兵部已发出紧急公文,命令南海总督马守应对胆敢袭击我天朝的蛮夷舰队限期围剿。” “限期围剿,马大人,不知兵部给马守应多少时间将蛮夷舰队围剿?”周凤捂身为马维兴的领头上司,对马维兴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这个……”马维兴有点无言以对,海面辽阔,唐军不是没有实力对竹西班牙人,只是若寻找不到对方,空有实力也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以前围剿海盗都花了数年时间,何况是这样一只庞大的舰队。对方一直这样还好办,万一分散开来,恐怕被围剿海盗更加困难,又总不能定下一个日期。 “三个月,半年?”见马维兴回答不出来,周凤梧继续进逼。 “太长了!”没等马维兴回答,李守信已开始反对。 “是啊,是啊!”众人也跟着点头,一个月不剿灭对方,损失就是一百五十万银币,半年那岂不是要近千万银币,足可以再修建一条铁路了。 “各位大人,只要马都督地水师回来,沿海贸易当可重开,对税收的影响将会大大减少,倒不需如此担心。”顾君恩连忙为马守应解释。 “朕对水师是信任地,也相信水师可以承担朝庭海上的防卫重任,今天让大家留下来,并不是要对兵部作出什么处罚。” 听到皇帝此语,马维兴松了一口气,心头却有点茫然不解,皇帝等于是将围剿西班牙人舰队的全权交给了兵部,而且没有限定时间,那今天召聚众人到御书房干么。 众人也是奇怪的望着皇帝,现在还有什么大事比得上剿灭西班牙人的舰队吗。 ”李爱卿,朕刚才让你报损失,并不是要什么朝庭的损失,而要是统计民间的损失。” 李守信啊了一声,大感意外:“禀皇上,这个微臣并没有详细的统计?” 李鸿基点了点头:“那就着令户部将下面各个海商的损失尽快统计上来。” “臣遵旨。” “朕让户部统计民间地损失是作为朝庭对此次事件赔偿的依据。”李鸿基望着众人茫然不解地眼神作出解释。 “什么,赔偿?”众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时候朝庭还需要对民间作出什么赔偿。 “不错,这个赔偿叫做国家赔偿,海商向朝廷缴纳了赋税,朝廷就有责任保证他们财产的安全,这次西夷攻击我方的港口,给各个海商也造成了重大的损失,这是朝庭的水师没有尽到责任,所以这部分的损失国家会承担。” 众人都面色古怪,皇上说得似乎有道理,只是…… “这可是从没有先例啊。”周凤捂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啊,是啊。”见尚书令说了出来,大家都点头应和。 “没有先例,并不等于就不用做,我大唐没有先例的事情多的是,如果事事遵行先例,那还会有铁路、电灯、铁甲舰……” “启禀皇上,此次海商受损的财物仅商船就沉没数百艘,如果一一赔偿,臣担心给朝庭造成巨大的负担”李守信从另一个侧面证明赔偿不可行。 “正因为海商受损严重,朕才将赔偿提出来,这些海商一辈子和大海打交道,固然利润极大,但损失一次可能就血本无归,他们不但为朝庭提供了大量的税收,并创造了许多工作岗位,朕不愿意有海商因为西夷的攻击而停止继续进行海贸,才要给他们一个翻身的机会。” “陛下仁德!”皇帝这么一说,众人就都明白过来,以前东海和南海的贸易基本上被周、郑两家奎断,其他海商也必需依附这两家才能进行海贸,大唐统一全国后,对各个海商一视同仁,除了正常的关税外,不需要缴纳其他费用,各个小海商才迎来发展的黄金时机,实力大涨。 但相比于周、郑两家,他们的实力无疑还很弱。如果这次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反而给周郑两家提供了重新垄断大部分海外贸易的机会,这对朝庭来说决不是好事。 “皇上,是否这次海商受到的损失全部要赔偿?”李守信还是紧皱眉头。户部平白无故要拿出大笔赔偿,对于他这个总管来说,不是好事。 “当然不是,户部可以将海商的损失分成数个部分,只有已向各个海关登记在册,并缴纳了税收的货物才会赔偿,户部可以拟出一个章程将赔偿分为数等,如一等就是那些停放在港口的货物。他们还没有出海。却遭到西夷的袭击,导致货物被烧被沉到海底,他们将会得到百分之百的赔偿,二等就是已经出海,并按朝庭规定航线航行的商船,他们损失的货物将会得到七成的赔偿,三等就是那些已经正常缴纳税收,但停放在自己的私人码头,或者出海后,并不在朝庭指定舰线的商船,他们只能得到五成的赔偿。”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六章 返回 马守信心中盘算了一遍,周、郑两家虽然交出了他们的水上战舰。但海上的实力无疑还是很强大,他们不但有自己的私人码头,还有单独的贸易路线,这样一分,此番受损失最大的两家只需赔偿一半,大大减轻了户部的压力,点了点头,道:“皇上,此法甚佳,微臣定会尽快将损失统计出来。” 皇帝微笑着望着李守信,君臣之间瞬间达成了默契,皇带继续道:“这笔钱其实也不用户部来承担,目前水师在巴达维亚获得了一笔荷兰人的巨款,除了重建巴达维亚外,剩余足可以支付,水师连续拿下马六甲、婆罗洲、巴达维亚,还是有功的。” “多谢圣上!”见皇帝定下基调,马维兴连忙谢恩。 “国家赔偿之事既然各位爱卿不反对,那就照此实行,尚书令,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留下,其余各人告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除了周凤捂、李守信和马维兴三人。其余人等行远礼后都退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等众人退出了御书房,皇帝的脸色才沉重下来:“马爱卿,兵部须立即下令,让高杰不计伤亡,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马尼拉拿下来,他要兵要粮。南方军团都可以优先保证他。朕要的就是一个字,快!” 马守应心中一禀,不计伤亡,皇帝从起兵以来,一直爱惜将士,很少下这样的命令,这次西班牙舰队对沿海地骚扰看来皇帝并不象表面上的应付那么轻松:“臣遵旨!” “西班牙人竟然想攻击我沿海地区来逼迫朕撤军,朕偏不如他们意,前人有言,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朕也要说一句,犯我大唐子民者,杀!那怕大唐为此会付出再大地经济利益,还会付出伤亡,朕也绝不可让西班牙人逍遥下去。”皇帝即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宣誓。 “吾皇圣明。” “李爱卿,户部今年的盈余将全部冻结起来,各地新修公路行动将暂时停止,只需保正安京铁路的开工即,余下的这笔钱将全部用于日后居民不能出海的损失补充。” “臣遵旨!” 李鸿基缓缓地从三人身上扫过,目光落到周凤梧身上却是怔了怔,周凤捂的年龄和李鸿基差不多大,可是现在看起来至少比皇帝大上十来岁,这些年来,皇帝自己从繁重的政务中脱身而出,高高在三审视着这万里江山,而事实上锁碎的政务却全压在尚书令、门下省侍中,中书令三人身上,极大的损害了周凤梧地健康。 “周爱卿,你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西班牙人攻击我沿海地区,牵一发而动全身,接下来尚书省的工作可能更忙,爱卿自己要好好注重身体。” 周凤捂连忙回道:“为皇上效劳,是微臣的荣幸,若非皇上,微臣只是一个前明一介小吏,到如今成为大唐的尚书令,渭南侯,全凭皇上所赐。” “周爱卿,你我君臣一体,不需如此客套。” “是!” “眼下各个番邦使者齐聚长安,他们都睁大眼睛想看我大唐的笑话,所以朕明知道只能等上两年,那时安京铁路筑成,大唐地水师至少可以新增十艘铁甲舰,大唐的实力灭西班牙人易如反掌,朕也不得已要选在此刻对西班牙人动手。” “微臣明白,我大唐的天威不能让小小地西夷冒犯,臣必定会尽其所能,让朝庭暂时渡过这一段难关。”周凤捂缓缓的道。 “难关,不错,这是一个难关,爱卿能有这个认识朕非常高兴,朝中许多人都认识不足,不就是一支西夷的小小舰队捣乱,在前明内忧外患之际,西夷尚且不能掀起大浪。何况是现在的大唐,他们都错了,我大唐之所以强盛,大唐的税收年年升高,而百姓反而安居乐业,关键是在于贸易,我大唐地大物博,海贸虽强,也只占到一成,只是正是有这一成的贸易,却占到了朝庭税收的两成,养活了无数的沿海居民。如今被西班牙人一捣乱,这两成的税收没有了,朝庭还需要拿出大笔地钱粮来弥补沿海民众的损失,这一进一出,足可以占到大唐赋税地四成。若不是现在大唐各地稳定,前几年有大笔盈余,朕恐怕还真得从马尼拉撤军不可。” 三人被皇帝的话说得耸然一惊,马维兴更是满脸羞愧:“臣无能,在出兵之前末料到西夷如此狡猾,请皇上降罪。” “降罪,朕又何尝想到,若要降罪岂不是朕也一起要受到处罚。” 马维兴顿时呐呐不能言,马维兴出宫后,皇帝不由还是在耳边响起:“你记住,朕虽然没有限定兵部平定西夷的期限,但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朝庭至多支持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若是西班牙人再不彻底解决,朝庭的财政必定会亏空。以前的五年计划也进行不下去,所以朕其实只会给你一年的时间。朕也知道,拿下马尼拉容易,但如果西班牙人的舰队避而不战,要在一年之内歼灭他们,大海茫茫,殊不容易,但无论如何不容易,兵部也必须做到。” 马维兴只记得自己当时大声向皇帝保证,如若一年之内不能平定西班牙人的舰队,他这个兵部尚书将无言再担任。 马维兴一回到兵部,马上让参谋拟定公文:“传兵部令,命令高杰务必在一个月内拿下马尼拉,如果他做不到,那么兵部马上换人。另外,再传令水师南海大都督马守应,命令他接到命令后,立即从巴达维亚返回,在南洋搜寻西班牙舰队,兵部以九个月为期,若不能将西班牙人的舰队歼灭,兵部将另换南海舰队的总督人选。” 拟写公文的参谋大为讶然,兵部发出这样的命令等于是在后方裸得威胁前线将领,大违以往的传统,他连忙问道:“大人,兵部下令,语气是否要稍作委婉。” 马维兴瞪了那个参谋一眼:“本官如何说,你照实写就,一字不改!” 那个参谋一怔:“是,大人!”连忙将公文拟好。 马守应只在巴达维亚呆了十天左右,就接到了西班牙人舰队在大唐沿海捣乱的消息,尽管朝庭还没有下达命令,马守应自己已是坐不住了,大军出征在外,沿海的安全虽然都交给了东海水师负责,但毕竟西班牙人攻击的地方都是南海水师的根基,不由马守应不上心。 马守应给周豹留下一支分舰队继续在巴达维亚进行重建工作后,马上自率大军,还有在巴达维亚缴获的巨额财富,向广东南海水师的基地返回。 这次水师主力舰队近百艘战舰,每艘战舰上都塞得满满的,装满了从巴达维亚缴获的财物,同时舰上还带了近二千名年轻的妇女,他们都是巴达维亚荷兰人的家小,真正的荷兰妇女其实不多,荷兰人多是掠夺南洋、朝鲜、日本一带的妇女作为士兵的妻妾或奴隶,其中也包括了一部分汉人的妇女。 马守应将一百多名汉人的妇女甄别出来,解除丁她们奴隶的身份,允许她们重新返回原藉,或者作为平民留在巴达维亚,其余各族的妇女则由荷兰人的妻妾奴隶变成了水师的营妓。 从巴达维亚返回来的舰队,是一支名副其实载满了黄金的舰队,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从这场征伐巴达维亚的战争中得到了巨大的利益,若不是西班牙人,他们本来可以在巴达维亚享受更久。 西班牙人对大唐沿海港口的袭击,不但是打在大唐的脸上,更是让南海舰队的官兵难堪,因此官兵都少了几分凯旋而归的喜悦,反而一个个神情严肃。 等舰队到达渤泥时,兵部对水师下达的命令已经送到,马守应看完了兵部的命令,一言不发,对渤泥国王求见理也不理,马上命令舰队开拨前往澳门。 此时的澳门没有经过填海,只有二三平方公里,只是地域虽小,澳门的居民却有四万之多,比得上内地的一个中县,这里土地狭小。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当然不是靠土地生活,生活在澳门的每个人生存几乎都与港口有关,前些天由于遭到西班牙舰队的袭击,不但港口受损。而且西班牙人还登陆上岸,着实让生活在澳门的居民受惊不少,更重要的是没有船出海,大部分的人都是一片愁云惨淡,担心生活毫无着落。 如今随着李劬的舰队返回,整个澳门马上重新焕发出活力,虽然李劫的舰队不会为商船护航。但起码不用担心西班牙人会去而复返,登上岸烧杀抢掠。 大唐现在的物质调配速度极高,这得益于朝庭不遗余力修路的结果,稳定下来后,朝庭收入的增长比原本预算要快的多,这些盈余又迅速全部投入到修路当中,本来安京铁路是朝庭最大的工程,可是第二年就被庞大的水泥路工程超过。 李劬在澳门停留的整个港口的码头上,堆满了无数的炮弹和粮草。马料。因为被西班牙人袭击。商船停运而暂时失业的码头工人又都加入了工作的大军。整个码头呈现出一片忙碌的景象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七章 馅饼 有了给朝庭工作的机会,码头的苦力脸上都扬起了笑容。一般来说,只要是给朝庭工作,工钱都会比给商船工作要多一些。给商船工作,一个苦力累死累活,一天最多也不过赚上五六十个铜钱,而给朝庭做事,多的人一天能赚上近百铜钱,而且朝庭的工钱都是当天结算,从不欠钱过夜。 苦力们有了钱,当然要消费,无论是小吃摊、米店、小饭馆、青楼暗娼,生意从几天前的清冷马上变得生意兴隆起来。 可以说澳门的生计全是系在港口上,只要港口恢复了运行,整个澳门才能活起来,不过,此时高兴的只是那些生活在中下层的普通百姓,而平时一掷千金的海商们却还是愁眉苦脸。 这也难怪,那些前期在西班牙人袭击中损失惨重的海商就不必说了,就是没有损失的海商,因为不知道朝庭什么时候能把西班牙人的舰队打败,恢复海路的通行,一个个也高兴不起来。 只是这一点却完全不影响澳门各大酒楼的生意,在澳门最大的酒楼海天楼,这里一入夜就是灯火通明,生意反而会比平常更加热闹些。不能出海,多数海商只能守在附近,等着港口恢复通行,他们闲来无事,唯有邀请相熟的好友到酒楼借酒消愁。 在二楼的一个雅间,一座客人正在举杯高饮,桌上摆满了各种珍稀佳肴。旁边还有几个姿色不借的侍女,美人、美酒、佳肴,只是面对这些,座上的众人却好象有点难以下咽的样子,正中的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更是仿佛愁肠百结,满腹心事。 “杜兄,莫非你真要结束海上的生意,回老家靠几亩薄田度日么?”问话的是中年男子旁边的一位,他年纪大约在三旬之间,身材臃肿,一双小眼睛却闪着精明之色。 中年男子将手中的酒一口倒入喉中,叹道:“杜某此番损失九条船,全部本钱已折了进去,不回去又能如何,今日多谢几位兄弟光,以后恐怕没有机会报答各位了。” 杜姓男子名叫杜寒,从事海上贸易已有二十年,从一艘小船开始起步,一步步壮大,到了新唐二年时,他手下已有三条大船,五条中型船只,每年海上地利润也可以达到近十万两白银之多,借着新朝大开海禁,又对小海商尽力倾斜的东风,这两年更是发展迅速,已经发展到了十三艘船的大海商,只是半月前出海时,船队被西班牙人碰到,当场被击沉三艘,另外六艘海船被西班牙人捕获,只逃回了四艘船只。 这下一把将杜寒打回到了原形,虽然逃回了四艘船。可是所有的货物都丢失一空,这四艘船还抵不了赊欠的货款。当然,如果马上能出海,凭着这四艘船杜寒未必不能翻身,只是朝庭已下令没有水师的保护,所有船只禁止入海,要等到朝庭剿灭了西班牙舰队,才会重新放开海禁,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将西班牙人剿灭,加上债主的追逼,让杜寒心灰意冷。 今天借着这次饮宴的机会,杜寒其实是想将自己手上地几条商船脱手,还清债务,这样回到老家也不会欠下人情。 “杜兄说哪里话,正所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朝庭终究不会放任西夷的舰队在沿海横行,到时杜兄定可东山再起!”说话的也是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他姓黄,叫黄锦,与杜寒是十几年生意上的老朋友,杜寒曾多次在他困难时帮过忙,黄锦咬了咬牙:“如果杜兄实在困难。我可以暂借一些银钱给杜兄周转。” 黄锦一说完,先前说话的那个身材臃肿的人脸上了一下。他姓刘,也是一名海商,船队的实力和杜寒相当。对于今天杜寒请客的用意,在座众人都心中有数,刘姓商人对杜寒的四条船志在必得,杜寒手上的四条海船都是可以远航地新船,如果今天能趁此机会低价买进。他地船队实力无疑又更上一层。见黄锦开口要破坏他的算盘,心中不漫,不过,脸上不好显露出来。 杜寒大为感激,不过还是推辞了:“多谢黄兄了,损失的货物中本就有三条船中地货物全是黄兄所有,杜某又怎能再向黄兄借钱,再说杜某需要的银子也不是小数。黄兄又向哪里筹措这么多银子。” “杜兄,需要多少银子,实在不行,黄某将所有的家财抵押给银行,再难也要给杜兄贷出来。” 自从大唐成立户部银行以来,各处的银行象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有些是官办,有些则完全是民办,尤其是沿海海商集中的地方,更是银行扎堆,不过,所有银行都要接受户部银行的监管,那些私营银行暂时不允许向小户吸纳存款。 私营银行的贷款则方便得多,只要有抵押,很快就可以办理出贷款。当然,利息也会比官办银行高一些。 杜寒摇了摇头,如果向官办银行贷款。以他们的效率,要拿出钱来,浪费个十天半月是常事,杜寒已等不了那么多时间,自从海船出事以来,逼债的人天天上门,已让杜寒不胜其烦。杜寒也不相信没有关系,能从官办银行贷出款来。 如果向私营银行贷款,则等于把好友黄锦地身家姓命都押上,那些私营银行利息高不说,一旦到期还不上,马上就变成了利滚利,而且常常采取一些血腥的手段追款,非把你榨干才会放过,杜寒又如何能让好友可能陷入如此险境。 刘姓商人连忙道:“黄兄与杜兄地深厚感情让刘某都感动万分,只是凡事还是量力而行才好,黄兄虽然仗义,一有闪失,恐怕两家都要连累进去。” 黄锦一想,也是如此,现在杜寒把船卖掉,还能还清债务,清清爽爽回到家中,如果自己帮着借债。一有闪失,杜寒也不可能看着自己被人追债,反而两家都要被连累,黄锦叹道:“罢了,罢了,既然杜兄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多劝。” 刘姓商人松了一口气,招呼着旁边的数人:“赵兄、秦兄。来。大家一起敬杜兄一杯,杜兄做生意诚实守信,为人更是光明磊落,此番要走,我等以后恐怕想敬杜兄也没有机会了。” 此番话说是众人都有点黯然,五人一起举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杜寒制止了身边的侍女再要斟酒的动作,向侍女一挥手,让她们下去,顿时整个雅间只剩下了五个商人。 杜寒站了出来,道:“各位。今天请大家到此。实在是有一件事相商。” 众人都停了下来,知道接下来杜寒要说什么。都安静的听着。 “杜某已不再跑海了,手头的几条船也无用,刘兄、秦兄、赵兄三位都向杜某提过,希望能将几条船接手,只是三位都是杜某的好友,答应谁不答应谁,都让杜某为难,咱们是生意人,干脆以生意人做事的方式解决。今日把大家叫来。就是让大家当场出价,价高者得。如何?” 刘、秦、赵三人彼止看了看,都点了点头,刘姓商人更是心中暗骂:“老狐狸,幸亏老子早有准备。” 黄锦接口道:“这次杜兄请黄某来作一个中人,为防止各位伤了和气,咱们就采用暗标的方式,各位都有三次投标地机会,每一次投标,黄某会将价格最高者念出来,再进行下一轮投标,最后一次作为终标,出价最高者得四条海船。” 三人都点头示意明白,杜寒拍了拍手,门外等候的几个侍女推开了雅间的门,捧着笔墨纸砚来到三人跟前,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写下了一个数字,折好交给了旁边的侍女,送到了黄锦手上。 黄锦先拆开的是刘姓商人的标书,上面只写了写一个四万银元,不由皱了一下眉,杜寒的四艘海船最大的一艘装货量达八百吨,仅此艘船就值六万银元,另外三艘也是四百吨以上地大船,价格每艘在二万五千银元以上,刘姓商人出的价格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拆开第二份时,黄锦更是惊异,上面只比刘姓商人高一千银元,写着四万一千两,黄锦飞快的拆下了第三份,不由呆了呆,上面比刘姓商人还低了五千银元。 他不由向杜寒和其他三人看去,杜寒面上一片镇定,刘、秦、赵三人却全是笑意,黄锦刹那间明白定是三人已事先取得协议,不由暗暗替杜寒叫苦。 “黄兄,这一次何人中标,还请黄兄念出来。” “是啊,黄兄,快念。” 黄锦看到杜寒热切的眼光,实在有点念不出口。只是做生意以诚信为本,如今这个暗标已开始进行,明知不妥也要照办了。 “中标者是秦兄,标价四万一千银币,恭喜秦兄先胜一局。” 秦姓商人向四周拱了拱手,笑容满面。 杜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四万一千银币,他们私下的开价哪一个也不少于八万银币,自己的债务有近十万银币,才想出这个开标地办法,指望还清债务后还能有一点盈余,好回家度日,没想到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黄锦以目示意杜寒,这三人明显已串通好,这个标还要开下去吗,杜寒几乎是咬着牙关,点头示意继续下去,今天这个亏是吃定了,但他不能在最后将数十年留下的信誉丢光,杜寒已经考虑回家之后,将祖产全部卖掉还债了。 第二标开始了,这次中标的是赵姓商人,标底只有四万五干银元,到了第三标,黄锦拿到三份标书,却迟迟不愿开,一旦开标,就再无反悔地余地了。 刘、秦、赵三人不停地催促,黄锦就是死死的捂着三个纸团,对于三人对好友的落井下石,黄锦大为愤慨。 杜寒知道黄锦地好意,只是这标书总不能拖着不开。只好道:“黄兄,开了,是多少,杜某也认了。” 黄锦叹了一声,正要将纸团开始打开,雅间的门突然砰的一声撞开了,杜寒的一个伙计撞了进来:“老爷,老爷,我们不用卖船了,不用卖船了。” 刘姓商人眼看好事就要将成,他将以五万不到的银币吃进价值十数万银币的商船,虽然还要付给另外两人每人一万银币好处费,这桩生意无疑也是大大有利,却不妨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他急忙走到黄锦的跟前,就要代着将三份标书都拆开。 黄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事有转机,哪肯让他们沾好友的便宜,拿起桌上地墨水向三份折好的标书泼去。顿时三份标书仿佛泡在墨水中,再也无用了。 刘姓商人大急,指着黄锦地鼻子说不出话来:“你……你……”。 黄锦将刘姓商人的手拨开:“这次投标的标书已污,对不住了,各位再等下一次。” 刘姓商人一甩手,哼了一声。转向杜寒:“杜兄,你怎么说?” 杜寒忙一拱手:“刘兄,抱歉!抱歉!请稍待片刻,我问过家人再说。” 刘姓商人无奈,只是闪到了一边,杜寒忙对家丁道:“发生什么事?你详细道来。” 那个伙计喘了一口气:“老爷,衙门来人了,送给咱家一份通知,请老爷到衙门统计一下西夷造成地损失,朝庭将根据损失适当赔偿,老爷,我们有钱了,不用再卖船。” 众人都被伙什的话惊呆了,还有这等好事,过了一会儿,刘姓商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疯了,疯了,你这是做梦。” 其他几人也都露出怀疑的神色,莫不是杜寒早有防备,故意叫一个伙计捣乱,杜寒头脑晃了几下,也不信自家伙计所言:“好了,好了。你回去。” 伙计见众人都不相信,急忙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来:“老爷。你看。这是衙门给我们的通告,据说每一个有损失的海商家中都会接到一份。” 众人一起盯向那份通告。通告上比伙什说的要详细得多,列明了朝庭赔偿的各种条件,按这份通告,杜寒至少可以从朝庭领到二三十万银币地赔偿,根本不需要卖掉四艘仅有的商船,还清债务后甚至还有余钱重新购卖新船只。 望着通告上红彤彤的州府衙大印,众人即使再怀疑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得不相信这次是真有其事。 杜寒双手颤抖的接过这份通告,朝着长安的方向咚咚格磕头:“皇上圣明!皇上圣明!惠泽我等商贾,皇上生命啊!” 刘姓商人心中酸溜溜的,不过,想到自己也有数万银币的货物损失。至少可以得到部分赔偿,心中才有了几分安慰。 这一晚,接到衙门通告地商人很多,许多人都放起了鞭炮,也不知有多少人对着长安方向咚咚磕头。 第二天,不但是商人,就是普通百姓也接到通告,这次朝庭的赔偿不只是针对商人,为防止西班牙人的舰队能上岸抢到物质。许多地方都要重军驻守,军队暂时顾及不到的地方,百姓就要迁移,那些迁移的百姓和因暂时封海失去工作的百姓,都能得到朝庭的补偿,他们每人的补助分成几个标准,壮劳力每人每天三十铜钱,妇女为二十铜钱,老人小孩大约五至十五铜钱。 朝庭的补偿虽然没有他们每日工资高,但不用工作就能拿到朝庭地钱,尤其是连妇孺和老人都有,这样的朝庭每个人都感恩戴德。 当然,封海并不是完全禁止下海,大唐地水师一面出海寻找与西班牙舰队交战,一面组织大型的商队出海,让水师护送,继续进行一部分海贸活动,还是有许多沿海居民能得到工作。 就是如此,福建、广东两省要迁移的居民也达到五十万以上,加上暂时失去工作的居民,朝庭为止作出的补偿将达百万人,接平均每人二十个铜钱计算,朝庭每天要付出四万银币的代价,加上对海商的赔偿,出动大军沿海驻防的开销,难怪皇帝作出朝庭只能支持一年的结论。 朝庭作出此番举动,完全是以力取胜,西班牙人一旦失去马尼拉。他们的舰队就沦为海盗,只要不让他们从大唐的海岸取得补给,只需数月,就是困也能把西班牙舰队困死。 让大唐上下如临大敌的西班牙舰队,此时正驻扎在吕宋岛北端的一个小岛上,这里岛屿众多,有巴坦群岛、巴布延群岛。一个巴布延群岛就有二十多个岛屿,正适合舰队的隐藏。而且这里离吕宋岛不是太远。西班牙人还可以从吕宋岛上得到一部分物质。 吕宋岛太大了,唐军虽然在对马尼拉进攻。可是对吕宋岛北方的大部分地方都没有控制,这也是前一段时间西班牙舰队来去自如的原因,如今随着唐军东、南海两支舰队主力全部返回。异加大了这片海域的巡视。西班牙舰队已经不太敢返回吕宋岛了。 指挥舰队的西班牙上校阿吉雷尤其顾忌大唐的两艘铁甲艘,这两艘巨舰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实在是无奈,因此阿吉雷并没有被前一段时间的胜利冲昏头脑,反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八章 联合 虽然已经离开马尼拉很久了,由于前段时间收获颇丰,西班牙舰队补给还算充足,粮食足够一年食用有余,就是弹药在攻击澳门港时也取得不少补充,马尼拉遭到唐军的围攻,舰队上下却士气高昂,他们都明白,舰队即使回到马尼拉,对马尼拉的局势也无补,要想解马尼拉之围,唯有让大唐承受不了损失之后,主动撤围。 他们停在这个小岛上已有十天之久,这里并不荒,有山、有水、还有上百户人家,这些人都是打渔为生,岛上也有种植少量作物,只是突然增加了一千多西班牙人,整个岛上显得拥挤了些。 阿吉雷这数天一直在等待从台湾传回来的消息,在台湾北部,西班牙还有一支数百人的军队,西班牙人早在占领吕宋岛之初就打台湾的主意,数十年前就在基隆社(今台湾和平岛)筑城。 大明天启年间,荷兰人在台湾南部登陆后,西班牙人大为恐慌,因为台湾是吕宋到日本之间贸易的中转站,当时的荷兰吕宋总督施雨瓦马上率领一支舰队在台湾鸡笼登陆。修建炮台并筑城,取名圣救主城,数年后,又在另一处港口筑淡水城,牢牢把握住了台湾北部,并向南部推进,想把荷兰人赶出台湾。 只是崇祯年间,先是吕宋的土人发生过一次叛乱。让西班牙人不得不加强吕宋的力量,接着又发生了日本锁国的事件。除了大明和荷兰。日本拒绝与其他国家贸易。日本岛上的西班牙人被赶了出来。使得台湾在西班牙人心中地位大为下降,其岛上的力量也不断削弱。在另一个时空。就是在明年。西班牙人反而被荷兰人彻底赶出了台湾。 现在连吕宋都要不保,台湾自然是无关紧要,阿吉雷一方面是想撤出台湾岛上的数百军队,加强舰队的力量。一方面也是想以此为契机。修好与荷兰人的关系,共同对付大唐。毕竟双方虽然敌对。但在这里。却有一个共同强大的敌人,大唐刚刚占了荷兰人地巴达维亚。 这天,阿吉雷又象往常一样,站在小岛的最高处眺望。这个小岛并不是久居之地,虽然荷兰人十有会答应联手的请求。但阿吉雷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却是放心不下,明知一有讯息自己马上就会知道。却忍不住每天自己亲自观望。 由于暂时没有出去袭击大唐的港口或者商船,在这个小岛上那些西班牙官兵也都闲极无聊,除了留在战舰上的官兵还有事做外,其他人望海的望海,闲逛的闲逛。岛上地渔民在西班牙人上来后,只能安静的待在家中,严禁有人出海向大唐通风报信。 在阿吉雷的单筒望远镜里,远处出现了一片帆影,他顿时睁大了眼睛。没错,帆影越来越近,他已确定正是派到台湾去的那艘帆船。 岛上的暗哨也已发现了帆影,急忙敲起了警钟。刚才在无所事事的西班牙士兵顿时四处分散,躲藏起来,而战舰上地士兵更是随时待命,如果来的是敌人,那么大股的就按兵不动。西班牙的战舰躲藏的极为隐蔽,除非对方搜岛,否则根本发现不了,如果是小股,那么就干脆歼灭。 不过,警报的钟声很快解除,众人都知道来地是自己人。多数人都涌到海边去迎接,呆在岛上太闷了,士兵们都想找点新鲜的刺激,这时能出海回来的人,除了去台湾的战舰就没有别人了,大家都想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看上去离的近的帆船,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在岛上一处沙滩处停了下来,。附近的士兵连忙围了过去,见到船上下来地一名中尉,连忙打听消息。 “中尉,事情办得怎么样?” “中尉,荷兰人答应我们了?” “中尉……”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我们有客人过来,快去禀报少校,台湾总督派遣的特使就在舰上。”那名中尉被众人围着。耳朵都要被吵起茧来,连忙制止大家的询问。 听到荷兰特使在舰上,众人心下大定,事情十有是成了,保罗杜拉弟钮司站在战舰的甲板上,看到下面乱哄哄地西班牙军队。心中不由涌起轻蔑之情,西班牙是没落了,若不是荷兰现在也处于窘境,根本不应该和西班牙人联手。 旁边的舰长自然看到了荷兰人的眼神,只是目前有求于荷兰人,不得不强忍住心中的怒意:“特使先生,请随同我一起下舰。” 保罗高傲的点了点头,舰长带着荷兰特使下船之后,阿吉雷也到了战舰附近,考虑到身份,他没有到战舰下去迎接荷兰特使,而是等待自己派出去的舰长把他带到自己身边,要知道荷兰曾经只是西班牙的属国。 “少校,这就是台湾总督德包尔阁下派来的特使保罗强杜拉弟钮司绅士,保罗绅士在台湾是仅次于总督的人物,保罗绅士,这位是阿吉雷少校,现任西班牙舰队地指挥官。舰长为两人介绍着彼此的身份,有意将阿吉雷只是暂代地舰队指挥官忽略。 阿吉雷听到对方是仅次于德包尔的人物,心中微微一惊,接着又涌起了一丝喜悦,德包尔能派自己的副手来,正说明德包尔对这次联合极为重视。 事实上台湾现在也正是处于焦头烂额中,抽调到马六甲海峡的舰队一去不返,巴达维亚被大唐攻下了,其他殖民点如安汶、乐帝汶、万鸦老虽然都在,但实力远不如台湾。知道了以前袭击台湾商队的怪舰不是西班牙的新式舰只而是大唐所有之后,德包尔更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再不做得什么,台湾就是下一个大唐要攻击的目标。 德包尔可没有信心凭现在的台湾能够阻挡大唐的军队,西班牙人对荷兰人的邀请对德包尔来说何尝又不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才会不惜派遣岛上第二号人物充当特使。 听到自己舰长地介绍,阿吉雷首先张开了双臂:“欢迎你,保罗绅士。”保罗杜拉弟钮司脸上也堆起了笑容,仿佛如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少校。很高兴见到你!”与阿吉雷拥抱在一起。 两人松开拥抱后,阿吉雷将保罗杜拉弟钮司带到了自己的暂时住所,岛上渔民修建的一所木屋,木屋只有数间房子,分成上下两层。这已是岛上最好的房子了,至于房子原先的主人。自然暂时被赶到了他们的渔船上了。 上了二楼,阿吉雷示意一名勤务兵为保罗胎杜拉弟钮司冲上一杯茶之后,示意所有人都下去,楼上只留两人后,阿吉雷才请保罗杜拉弟钮司喝茶:“保罗绅士,这是真正地上品龙井茶,在大唐,也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喝到。” 这种上品茶叶,大唐极少出口,一方面是这种茶叶产量较少,只能满足国内的需求,另一方面西方人分不清茶叶的好坏,他们喜欢把粗茶煮了,然后在里面加上红糖,或者牛奶,即使卖给他们好茶,也卖不上好价格,自然没有人会把好茶卖给西方人。 阿吉雷手上的茶叶还是上次对华人大屠杀时从华人的富商家中搜寻地,阿吉雷长期生活在马尼拉,自然不会和国内的贵族一样没见识,用这种上好的茶叶煮着,加入牛奶或红糖等物。 保罗杜拉弟钮司看着杯中的茶叶,在热水的冲泡下,一片片舒展开来,翠绿可爱,还没有喝,鼻中已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他也稍懂茶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茶香顿时深入喉舌之间,滋润着自己地五脏六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茶!” 阿吉雷意会深长的道:“是啊,大唐确实是不少好东西,可是大唐同样有强大的军队,我们如果不携手合作,恐怕很快要被赶出这片海域,即使以后能得到这些东西,我也怀疑以我的薪水是否能支付得起。” 保罗杜拉弟钮司微微一笑:“不错,不过,贵国只有一个马尼拉,而且现在还被大唐包围,而我们不但有台湾,还有安汶、乐帝汶等地,大唐现在的贸易持开放政策,只要我们把台湾交给大唐,和大唐重新交好也不是不可能,与其得罪大唐,到最好什么也得不到,不如舍去一部份利益,荷兰的商船依旧可以行驶在东西方贸易地线路上。” 阿吉雷暗骂对方狡猾,他就不相信荷兰人会不想报马六甲、巴达维亚之仇,还会让出台湾,如此说只是想让西班牙付出更多的利益罢了。 “保罗绅士,我们就不用绕圈子了,唇亡齿寒这是大唐流传的话,如今在东方,西班牙和荷兰就象是唇齿相依,你我之间的联合对双方都是有利之事,台湾每年为你们贡献数十万荷兰盾,又怎会心甘情愿交出去。” “少校,这不是愿不愿意之事,你也知道,台湾地利润有七成以上来自于日本,最近大唐正在向日本施压,要将我们的商船也赶出去,一旦日本采取行动,台湾的利润必然会大为下降。” 说到这里,保罗杜拉弟钮司确确实有点无奈,日本闭关锁国之后,单留下荷兰人可以和他们贸易,一方面荷兰以台湾作为基地,实力在西方各国最为强大,另一方面也是日本不想所有的贸易都被大唐患垄断,才选中了荷兰。 只是随着荷兰两次在大唐的攻击下大败,日本即使有心保留和荷兰人的贸易也力不从心了,一旦大唐下了更加严厉的命令,而荷兰还没有展现出相应的力量。荷兰退出日本的市场也是必然之事。 ”正因为如此,你们荷兰才要与大唐一战,只要将大唐打败,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不是吗。”阿吉雷抓住保罗格杜拉弟钮司话中的语病,不失时机的诱导,他们远离家乡数万里,来到这个地方,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能够减少利益地付出,阿吉雷当然原意尝试一切手段。 “不错,只要打败了大唐,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保罗杜拉弟钮司若有所思的点头。 阿吉雷大喜:“绅士,那祝我们合作愉快,来,干杯!”阿吉雷殷勤的为保罗杜拉弟钮司换上了一杯葡萄酒,深红的酒液在玻璃杯中发出诱人的香味, 保罗杜拉弟钮司摇了摇头:“少校,大唐是轻易可以击败的吗,一旦失败,大唐的报复将接踵而来,不但台湾,就是亚洲的其他殖民点也有可能不保,荷兰付出如此多,而西班牙只是一个马尼拉,这不够。” 阿吉雷知道保罗杜拉弟钮司说得没错,西班牙是逼到了绝路,而荷兰人却还有退路,索性激到:“难道荷兰甘愿放弃台湾,放弃巴达维亚,放弃马六甲?” 这些地方本来都是荷兰所有,如今除了一个台湾暂时还在荷兰手中,其他地方都落入大唐手里,阿吉雷每说一个放弃。保罗杜拉弟钮司脸上都要跳动一下,若非另有打算,他马上就会答应和西班牙联合,一起攻击大唐。 “利益,一切为了利益,少校阁下,这些地方荷兰虽然丢了或者即将丢弃,但我们还有其他殖民点,还有可能得到与大唐直接贸易的机会,我们不能冒着风险,将那些利益也丢掉。” 该死,简直是一点面子也不讲。阿吉雷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此时更希望不是和一名西方人而是和东方人在谈判。东方人至少会含蓄一点。 “那么保罗绅士,你这次为何而来?”阿吉雷干脆挑明,他才不相信保罗杜拉弟钮司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见自己,这才是自己的底牌,西班牙人只要来了,一定就是不甘心。 保罗杜拉弟钮司道:“所以,为了弥补我们的损失,贵国需要提出合理的补偿,并保证在失败后不会牵连到荷兰,荷兰才会出兵,这就是德包尔阁下派我到这里的原因。” 第九卷 帝国第七十九章 以彼之道 该死!那有这种好事,见鬼的荷兰乡下人作风,又想得到利益,又想失败后不会受到牵连,阿吉雷心中狂骂,脸上却不动声色:“保罗坤士。我们把台湾北部交给贵国还不够么,至于如果失败,那很简单,如果你们还能和大唐达成协议,西班牙绝对不会干涉。” 西班牙当然不会干涉,就是干涉也需要有实力才行。保罗杜拉弟钮司不为所动:“少校,台湾本来就是荷兰先占有,贵国归还也是理所应当,至于如果真战败,荷兰与大唐达成协议也对贵国无损,贵国大可不必操心。” “保罗坤士,那把你的条件提出来。”阿吉雷无奈,放弃了与荷兰人的讨价还价全面溃败,现在他急需与荷兰联合作战,因为每多拖一天,马尼拉就多一天被攻破的危险。 阿吉雷如此一说。保罗杜拉弟钮司就不客气了:“第一,台湾北部的贵队必须马上撤出来,而且必须在撤出之前保证淡水和圣救主城为我军顺利接收,不得破坏城内的设施。” “可以!”这一条阿吉雷早就有考虑,只是本来想撤出之前将两个城中的物质搬迁一空,搬不掉的大可以放火一烧,如今留给荷兰人也没有什么,阿吉雷当然答应的痛快。 “第二,我军虽然参与贵国的联合作战,但不悬挂我军旗帜,换而言之。就是换上贵国的旗帜参战,参战的舰队可以服众少校阁下的指挥,当然对于阁下不合理的命令也可以拒绝。” “不行,必须统一指挥。”阿吉雷才知道荷兰人打着藏头露尾的主意,不悬挂荷兰国旗。阿吉雷还勉强接受,双方组成联军,荷兰人向他要指挥权才头痛,只是名义在西班牙人统一指挥下,又打着随时退出的主意。哪有这等好事。不合理的命令可以拒绝是什么意思,哪个命令合理,哪个命令不合理,又岂是说得清楚。 “这是德包尔阁下地意思。我也无权决定。”保罗杜拉弟钮司冷冷的看着阿吉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好!”阿吉雷大为泄气,他心里恶意地想,别以为不悬挂旗帜,大唐就认不出来,即使认不出也没关系,只要荷兰人出兵,总有办法让大唐人知道。 见阿吉雷同意,保鄂杜拉弟钮司脸上浮出笑意:“少校,接下来就是谈谈军费的问题,总督阁下以为,这次我国地军队完全是配合贵国进行作战。贵军必须支付相应的军费。” 阿吉雷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果荷兰人只要一点钱倒是可以给,他的船上带出了不少金银,又在大唐沿海抢了不少物质,倒不怕无钱给荷兰人付帐,怕就怕荷兰人对吕宋也有企图:“好,需要多少钱?” “不多,少校一定支付得起,五万银币。” 阿吉雷大喜,不免鄙视对方,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才五万银币要拐弯抹角这么久,他甚至为以前浪费太多口水而可惜:“好。我现在就可以支付,让保罗坤士直接带回去。” “看来少校真是有钱,那你先打算支付一个月还是,支付两个月,保罗杜拉弟钮司脸上笑得灿烂无比。 阿吉雷一愣:“什么一个月,两个月,不就是五万银币吗?我全部付给贵国就是。” “看来少校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刚才说得五万银币是按日计算,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万银币,二个月自然是三百万银币,这场仗也不知要打多久?这样,少校,如果超过了半年时间,我就打一个折,每天按四万银币计算。” 阿吉雷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大为愤怒:“你干吗不去抢?” 保罗杜拉弟钮司耸了耸肩:“少校,我们是文明人,抢这种行为可不是绅士所为,我们只取合理地报酬。” 合理报酬?一百五十万银币一月,在西方足可以拉起一支十万以上地大军了,而荷兰有多少人,最多出兵二至三千人,就算加上舰队的费用,也是正常报价地十倍以上,何况西班牙和荷兰分明是合则两利的事,根本不是简单的雇用关系。 “对不起,保罗绅士,请你回复德包尔爵士,西班牙无力承担如此贵重的费用。”阿吉雷故意在爵士两个字上发音很重,发泄出他的不满。 “少校,如此回复可不是明智的行为。”保罗杜拉弟钮司并不因为阿吉雷的拒绝而沮丧。反而脸上堆出更加璀璨的笑容。 这种笑容就象已吃定了自己,在阿吉雷看来,保罗杜拉弟钮司脸上的笑容无比可恶,他仔细想了想,西班牙由于华人大屠杀地问题,与大唐再无转圆的关系,荷兰人确实是吃定了他,如果此番与大唐作战失败,落到大唐手里,他不知道等待全体马尼拉地西班牙人命运会如何。或许会全部绞死,或许更惨,听说大唐流传一种剐刑,犯人被割三千六百刀才会死,阿吉雷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他此时对当初提出屠杀华人的桑切斯无比痛恨,如果有用,或许真应该把桑切斯送到大唐去享受剐刑。 只是此时怪罪桑切斯毫无用处,而且桑切斯的命运也不是他这个少校可以决定的,阿吉雷知道对方掌握了自己的死穴,软弱的道:“阁下,如此庞大的费用西班牙确定无力承担,还请阁下提出一个稍微合理的价格。” 这次保罗杜拉弟钮司就是打定主意要将西班牙数十年在马尼拉的积累掏出来,马尼拉被唐军直拉进攻,如果西班牙人并没有一定把握能够坚守,西班牙人积累的金银有可能大部分都在阿吉雷的舰队上。他又怎么相信西班牙连数百万银币也拿不出来。保罗杜拉弟钮司坚决摇头,拒绝减价的要求。 事实上德包尔坚持从西班牙人手上敲上一个如此不合理的价格,也是为放弃台湾作准备,他并不看好西班牙和荷兰两个国家组成的联合舰了就能让大唐妥协,如果能得到西班牙数十年地积累。就算放弃了台湾,德包尔也可以和国内交代,占据台湾不就是为了钱么,至于在巴达维亚和马六甲死掉的那些荷兰人,只要有钱,自然也可以将他们的家属摆平。 阿吉雷与保罗杜拉弟钮司讨价还价,最后定在每月支付一百万银币。并先期支付两个月口才将荷兰出兵之事确定下来,阿吉雷也有孤独一掷地感觉,如果胜利了,即使花掉了一千万银币,阿吉雷还是有功之臣,如果失败,他的钱又已花光地话,即使回到国内,等待他的也唯有上绞刑架。 阿吉雷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与荷兰人达成了共同出兵的协议时,马尼拉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接到朝庭传下来的旨意,不惜代价攻下马尼拉后,高杰再无保留,得到了李劬运过来地第二批弹药,就开始对马尼拉疯狂地进攻。 马尼拉的西班牙正规军本来有四千人,在海战时损失了六七百人,阿吉雷地舰队又带走了一千多人,事实上马尼拉的正规军只有二千余人,只是城中还裹胁了数万土人,这些土人在炮战中帮不上什么大忙,但用来送死或修补城墙却是派得上用场,这才让守城的西班牙人大为轻松。 高杰发动全面攻击后,整个十六军的大炮都根到了前沿阵地,大小火炮共二百多门,一起对城中轰击,虽然炮手伤亡不少,但西班牙人的伤亡也是惨重,而那些土人,面对着唐军猛烈的火炮,即使是再相信西班牙人宣传的圣战,也得考虑上了前线是否能活下来。 土人的畏缩不前,让马尼拉被破坏的城墙裂痕越来越大。而且再也没有土人敢出城对唐军地炮兵阵地冲击,让唐军的炮击几乎毫无间断,打得城中地西班牙人相顾失色,连最狂热的桑切斯也愁眉苦展起来,幸好现在唐军还没有出动步兵,否则说不定唐军已可以从那些豁出来的缺口冲进城中。 总督列加斯比每天都急得在府中团团打转,他得不到舰队的消息,也不知道马尼拉是否能解围。不过,指挥官穆迪奥中校一直安慰总督大人,唐军进攻的越狠,越说明阿吉雷的战果很大,只要马尼拉支撑过去,唐军唯有谈判。 谈判?列加斯比苦笑,该死,怎么当初就信了桑切斯的话。如果没有那场大屠杀,现在他每天还可以坐在总督府里无所事事,喝着香茶,或者煮煮咖啡,除了丰厚的薪金,每月还能截流大笔的钱财。 随着大屠杀,这些全没了,或许他的生命也得不到保障,现在他已把桑切斯赶出了他的总督府。让桑切斯回到教堂。若是能回到从前,他列加斯比总督决不会下那么白痴的屠杀令。 如果让列加斯比知道,他遭到这种困境,并不是因为下达了白痴般的屠杀令,而是历史已经改变,在另外一个时空中,这样的命令他的继令者可以再下达二次,三次,无数次都没有事,他非疯了不可。 “总督大人,穆迪奥中校回报,唐军马上要大举进攻,希望大人能够和桑切斯主教一起到城墙上鼓舞一下我方士气。”一个卫兵进来。打断了总督列加斯比的沉思。 “不去,告诉穆迪奥中校,我已授权他全权指挥”鼓舞士气的事,你直接去找桑切斯。” “是。”卫兵无奈的退了下去。 桑切斯得到卫兵的回报后,倒是没有推辞,很快出现在唐军攻击的城墙上,城墙上照样炮声隆隆,所有的西班牙士兵都面露紧张,而那些土人更是瑟瑟发抖,一片惊疑之色。桑切斯大为奇怪,唐军攻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士兵们的表现如此懦弱。 桑切斯很快找到了正在指挥的穆迪奥中校,穆迪奥中校的位置在城墙的一个拐角,不算太前,又修建了很好的掩体。只要不是炮弹直接命中。根本不会出现危险。这里还是较佳的观测点,便于穆迪奥的指挥。 “中校,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我和总督大人一起来?” 穆迪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主教桑切斯的声音,教堂在总督府后面。卫兵也肯定会先通知总督,如今只有桑切斯的声音,不用说,总督肯定是胆小不敢来了。 穆迪奥没有指望总督到来会有多大帮助,相反,桑切斯却对鼓动那些土人教徒很拿手,桑切斯来到,穆迪奥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主教大人。你自己看,你需要向你的信徒发表一次演讲,否则等一下那些土人不出力的话,马尼拉就完了。” 桑切斯听穆迪奥说得严重,连忙朝城下看去,只见城下唐军的军营前面。站着黑压压的人群,这人群无边无际,粗粗一看,起码也有数万人之多。 桑切斯大吃一惊:“唐人增兵了。” ”主教大人。你再仔细看看。” 桑切斯睁大了眼睛,越看越是惊讶,这数万人之中有老有幼,还夹杂着许多女子,他们的皮肤默黑,身上大多穿着粗布麻衣。分明就是吕宋岛上土人的装束。 “这不是土暮吗,唐人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主教大人,这不是明摆着,唐军担心攻城时损伤太大,要驱使这些土人送死。” “无耻,下流,刽子手,这些土人都是平民,唐人怎可以如此做?”桑切斯激动的挥舞着手臂,浑然忘了马尼拉城中正有数万土人帮着西班牙人守城。 “主教大人,等一下唐人驱着这数万土人进攻,如果城中的土人不肯帮忙,光靠西班牙士兵可挡不住。” 穆迪奥从这些土人一出现,就明白了唐人为何一直不动用步兵攻城,而且数日前唐军的骑兵也不在城下,原来这些骑兵都出去搜集岛上的土人了,西班牙人虽然在发现大唐要攻打马尼拉城之后就开始了坚壁清野的行动,只是马尼拉城容纳的土人终究有限,大部分土人只是稍微清出城外了事,他们见到唐军迟迟没有对岛上的土人行动,许多土人躲在森林中数天就又跑回家中,唐军有骑兵,只要出动迅速,回到家中的土人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章 鼓动 高杰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相反还十分冷血,不不然也不会再草原上留下赫赫凶名,开始攻城时没有找那些土人的麻烦,那是因为土人躲进了森林中,并不好找,而且暂时也不需要他们,现在有需要了。对这些土人当然不会怜悯。一百、一千个土人的命也没有一个唐军金贵,朝庭虽然允许他不计伤亡,但能伤亡别人换取部下的性命,哪怕付出多少代价高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些土人被唐军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稍有不从。就被唐军用子弹射杀,此时上了前线,许多人都意识到不妙,只是身后被一排排唐军用火枪顶着,一个个都不敢乱动,他们亲眼看到邻居或亲友只是迟疑一下就被唐军用火枪射杀。 人群中隐约传来小孩的哭声,但随即被大人的手掩住。只传来一片呜咽声,土人心中无不咒骂唐军是真正的魔鬼,连小孩妇孺都不放过。当然,前几个月参与大屠杀时,这些土人对华人的妇孺丝毫没有手软,现在却怪罪唐军不该这样对待他们。 高杰专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怀表,心中什算着时间,指针转到下午二点时,参谋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大人。时间到了。” 高杰手一挥,那些押在土人后面的唐军前线指挥官几乎同时做着同样的动作,高喊:“前进!” “前进!前进!”唐军士兵对前面的土人拳打脚踢,让他们走进炮火纷飞地战场。 士兵们喊的是吕宋的土语。这些天在李风六人地教导下,所有唐军都学会了前进、后撤、伏身等简单的吕宋土语,为地就是能让抓来的这些土人听懂。 从马尼拉大屠杀逃出来的林风六人,在抓捕土人地行动中帮了军队很大的忙,他们生活在吕宋最短的有二年之久,林风更是在吕宋岛上生活达到了十年,他平时到各地收购水果,对土人的村落了如指掌,哪里人多,哪里富裕,甚至发生战争时,土人一般在哪里躲藏,林风都能找出来。 林风的身份已得到了确认,高杰素性将他调入军队听用,给了他一个哨长的职位,除了他的五个伙什,还调派了四名老兵加入他地部下。 林风这个哨本来不用参加战斗,高杰将他调入军队是为了更好的咨询一些吕宋岛上的事务,只是林风将自己所知的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出来之后。就强烈要求自己亲自加入指挥那些土人攻城地战斗中去。 对方是马尼拉大屠杀的幸存者,只要将他带回本土就会得到朝庭的嘉奖。高杰对于一个小哨长的要求本来不用理会,只是对方一片热诚,又立有大功,不好太过打击。在林风再三要求下,大笔一挥还是同意了林风的请求。 此时林风就紧跟在土人身后,和他的五个徒弟加上另外四个老兵组成一个哨,押着二百多名土人:“笨蛋,快点前进,干你老母!” 不同于其他唐军士兵只能干巴巴的喊前进两个土语,林凡的这一哨人马土语说得顺溜,对于不肯前进的土人不但用枪托狠砸,鞭子抽打,各种污言污语地土语也骂不绝口。连四个老兵也学会了不少。 土人对前面战场的恐惧不下于身后地唐军,虽然唐军拳打脚踢,但真正肯前进的人极少,一个哨的士兵要对付二百多名押着的土人,面对大部分人的不合作,困难可想而知,高杰下达前进的命令过去了十分钟之久,土人前进的距离不足百米,死活不愿再往前走。 林风所在的哨碰到的情况也是如此,十人之中虽然有六人能说流利的土语,任由他们破口大骂,从土人的上三代骂到下三代,他们所负责的土人前进的距离也不比其他哨远。 能对这些曾欺负过自己的土人又打又骂,对方连回一句嘴都不敢,开始林风等人还觉得爽快,可是很快就口干舌噪,只剩下一团怒火了。 “师傅,他们不肯走,怎么办?”阿三感到自己噪子都快哑了,而那些只会喊前进口号的唐军士兵还中气十足,头一次,阿三觉得骂人太多好象也不是一件好事。 “笨蛋,叫哨长,在军队里不能叫师傅。”不等林风回答,阿火抢着教训了阿三一句。他接着又向林风道:“报告哨长,俘虏不肯前进,请求指示。”说完,得意洋洋的向阿三瞥了一眼,看到了么,这才是军人。 阿三没有理会阿火的抢白,只是傻傻的看着林风,希望师傅能拿一个主意,数月前,阿三只是一个卖水果的伙什,经常要忍受许多人的白眼和喝斥,处理不了现在发生的事。只能求助于师傅。 “怎么办,怎么办?”林风的脑子也在快速的转动。他虽然是水果店老板,远比徒弟见多识广,又参加了数月情报人员的培训,可这些并没有教会他如何仅靠十名士兵驱逐着数百名不合作者走进战场。 “笨蛋,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看老严他们怎么做,跟着就是。”林风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老严他们是指调到林风哨下的四名老兵,他们虽然是士兵,军事素质比起林风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林风在他们面前不也敢端哨长的架子。 “是。”阿三和阿火就站在林风身边。观看起老严他们的动作。 阿三和阿火由于跑到了林风身边。他们指挥的数十个土人干脆在往后退。落下其他人一大段,见两人还傻傻的站着,林风气不打一处来。赏了两人一人一个巴掌:“笨蛋。还不快去。” 阿三和阿火总算醒悟过来,拿起一根鞭子,没头没脑地向退后的土人抽去:“干你老母,退,退,我看哪个王八羔子敢再退。” “啪啪”的鞭子声响,地土人衣服都被扯开,露出了皮开肉绽的血肉,几个妇女连也露出了半边,上面呈现出一片血迹。阿三等人热血沸腾起来,抽得更凶狠。 若不是在战场上,阿三等人不介意拉出其中地一名妇女发泄一通,先是熟悉的邻居同胞被屠杀,接着又被迫在随时可以吃了他们的矮黑人寨中呆了数十天,阿三等人早已不经是数月前纯扑地水果摊伙计了,在抓捕这些土人过程,唐军也没有军纪可言,对于看中的女人,可以随意的处置,阿三他们也抓住机会破了童子身。 在火辣辣的鞭子威胁下,这些土人一个个用仇恨的眼光看着阿三和阿火等人,若是他们一涌而上,数十人大可以把阿三、阿火撕成碎片,就是阿三、阿火他们开枪。至多也只有射杀一两个人,可是土人们已习惯在强者面前屈服,唐军骑兵那种扑天盖地的气势,早已把土人的勇气打得点滴不剩,他们可以屈服在西班牙手中,自然也只得屈服于比西班牙还强大地唐人手中,被抽中的人都默默转身,继续前进,没有抽中的人边忙躲避鞭子,向前跑去。 见到俘虏们屈服,阿三、阿火都露出了笑意,只是看着已落后其他人不少,阿三、阿火的笑意又敛去。狠命地抽打:“该死。快点。你们这些没用的牲首,连走路都不会吗?” 走路当然会。但明知前面若是死路。就是真正的牲首恐怕都不会轻易的被赶进去,何况是人,阿三等人的鞭打和辱骂效果依然不大,一到快进入城中火炮的射程边上,土人的速度慢的可以用蜗牛来形容。 “砰!砰!”枪声响起。老严他们已耗尽了耐性,开始对不肯前进的土人射杀。 枪声一响,刚才摸摸蹭蹭地土人顿时象兔子一样,窜进了西班牙的炮火之中。 阿三呆呆地看着老严他们,这些天加入唐军以来,阿三等人虽然干了很多刺激的事,但杀人除了林风外,其他五人谁也没有干过,受到了祖祖辈辈不能杀人的教首,虽然在这时候杀人不但无事,反而有可能得到奖励,阿三等人依然不敢轻易开枪杀人。 林风作为哨长,有一把短枪配置,见到老严他们开始杀人。其他各哨开枪的也不少,毫不犹豫的掏出自己怀中的短枪,朝还不前进的土人射去。 这么一开枪,土人前进的速度顿时大为加快,开战前,唐军曾有过保证,只要他们杀入城中,不但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还会另有奖赏,不前进是死,前进不一定会死,只能拼一把。 林风转头看着自己的五个徒弟呆呆的看着其他人开枪,自己却毫无动作,将整哨的人都拖累了一大截,气得大骂:“笨蛋,开枪!开枪!” 看到师傅张着嘴大叫,虽然听不清什么,但知道不会是好话,离林风最近的阿火终于扣下了板机……“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泥土上,地上顿时多了一个小坑。 其他人有样学样,也开动了板机,不过子弹多是打在地上,擦着土人的身边飞过,这五个水果店的伙计,还是下不了决心杀人。 唐军的枪声对于土人的速度起了很大的作用,越来越多的土人进入了城中火炮的射程,城中的火炮要与唐军的火炮对射,压制他们对城墙的破坏,事实上分不出多少力量来对付接近的土人,看到进入射程没事。身后的唐军又玩命的催促起来,终于有胆大的土人撒开了大步,向城墙冲去。 在这些勇敢土人的带动下,后面的土人也不得不加快脚下,数万土人呐喊着向马尼拉的城墙冲击,倒也有点气势。 高杰看了看表,从下令前进到现在,已经浪费三刻钟的时间了,城中估计早已作好了准备,不过,高杰并不担心,反正死的都是土人,死光了,再从其他地方抓就是,若拼人数。马尼拉的土人再多,也拼不过城外的土人。 桑切斯对土人的演讲已经进行好长时间了,他讲得唾沫横飞:“孩子们,你看看城下,那些或许有你们的亲人,或许有你们的邻居,但他们全部投入到魔鬼的怀抱,唯有鲜血才能洗清他们的罪孽,你们放心大胆的攻击,他们只要死去就会重归上帝的怀中。上帝是慈爱的。每一个死去的人只要真心忏悔,都能得到上帝的原谅。” 桑切斯每讲一句,自然有数百名狂热的教徒将桑切斯的话传到每一个角落,在桑切斯的鼓动下,土人犹豫不决的神情没了,脸上的神色坚定起来,桑切斯大为满意,正要再展开如簧之舌,一个士兵匆匆来到桑切斯耳边,低语道:“主教大人。对方快冲到城墙了。穆迪奥中校让主教大人赶快把这些人拉到城墙守住缺口。” 桑切斯点了点头:“好。告诉穆迪奥中校。我很快命令他们代替伟大的西班牙士兵守住缺口,士兵,上帝与你同在!” ”上帝与你同在!主教大人。”传令兵向桑切斯鞠了一躬,对于桑切斯。西班牙士兵比对总督列加斯比尊敬多了,总督大人除了捞钱,打起仗来总是缩在总督府毫无作用,桑切斯稍一鼓动,就能拉起一支数万人马的土人帮助守城,大大减少西班牙正规军的伤亡。 ”孩子们,魔鬼就要进来了,一旦他们进到了马尼城,上帝的子民将被杀死,教堂将被捣毁。你们没有地方做礼拜。你们的生命随时在他们的威胁下,你们的妻女不得不贡献出来供魔鬼们发泄,低贱的华人将爬到你们的头上,你们能允许吗?” “不允许!不允许!”数万名土人热血沸腾起来。大声高喊 “去,孩子们,守护马尼拉,守护上帝,守护你们的妻女,上帝与你们同在,阿门!”桑切斯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结束了他的演讲,然后用手一挥,指着城墙的方向。 “上帝与我们同在!”无数的土人在朝着桑切斯手指的方向涌去。这本来是一场大唐与西班牙人的战争,真正的肉搏却是从两支土人队伍开始。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一章 不期而遇 在福洲的港口,这里正有一支船队在起航,这支船队共由二十五艘商船组成,其中五百吨以上的商船有三艘,一百吨至五百吨的商船有七艘,其余十五艘都是都是一百吨以下的商船,这队商船上截满了生丝、瓷器、白酒、各种丝织品,还有火枪。 这队商船的目的地是日本,一直以来,日本人都喜欢喝淡的要命的清酒。大唐出产的白酒在日本只能占据一片小小的市场,通过白酒商人的不懈努力,终于使白酒也成了对日本的一项重要出口物质。 火枪则是卖给日本幕府的,日本现在正处于德川幕府时期,一百多年前随着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先后到达日本,天主教在日本迅速传播。到十六世纪八十年代,东到美浓,西至萨摩,教堂之数达二百余座,教徒约十五万人。 十七世纪初,德川家康开创江户幕府,面对日益强大的天主教势力,德川家康感到了威胁,下令禁教。九州岛上的岛原藩由松仓重政任藩主。松仓重政对于天主教徒实行残酷而血腥的镇压。30年松仓重政死后,其子松仓胜家继任藩主,更为残暴。 在日本宽永十一年(34年),岛原藩的近邻岛原、天草地区连续发生天灾,民不聊生。终于爆发了江户时代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岛原之乱。 岛原之乱的领导人天草四郎接受天主教思想,在民众中宣传天地本同根。万物是一体,其间并无尊卑之别的教义,被教民奉为天童。岛原之乱历经四年,到38年时幕府终于将其平息。 这次岛原之乱直接导致了德川幕府的锁国政策,葡萄牙、西班牙等西方商人全部被赶出了日本境内。而荷兰人因实力强大,又在幕府围攻叛军的大本营原城时,协助幕府的军队炮击原城,得以留下来,与宗主国大唐同享可以和日本贸易的待遇。 这次商队出驶日本,不仅仅是贸易,还承担着向日本下最后通谍,必须驱逐荷兰人地命令。随行的有大唐的礼部官员李淮庸等一行人,他们将与德川幕府的将军德川家光会面,说服德川家光赶走荷兰人。 船上的火枪代表了大唐的态度。如果德川家光同意赶走荷兰人,这些火枪会卖给德川幕府,如果德川家光不同意,大唐不介意用这些火枪武装一两个地方藩主。挑起对幕府的战争,直到幕府同意大唐的条件,或者干脆幕府被推翻为止。 日本在大明时已和中原建立了番属关系,朱元璋还宣布日本为不征之国。虽然在嘉靖年间有倭寇之乱,万历年间丰臣秀吉又指挥大军侵入朝鲜和大明交恶。但被大明军队击败后,日本又重新变得老实起来,恢复了大明地番属关系。 在大唐建立后,日本也有过一次朝贡,德川幕府承认了大唐是日本的宗主国。大唐的重臣们对于如此识相地一个岛国也没有征服的兴趣,除了商人的贸易往来,重臣们对日本都不会多花一丝精力。 李鸿基是后来人,自然知道日本后来的危害,只是日本能够兴风作浪,那也是当时中国本身积弱地原故,没有满族对汉族的拼命愚民和数百年的倒退,中原最虚弱也不会被日本打败,自然不用考虑以后之事。 日本现在正在闭关锁国。没有必要将这种行为打醒,他要闭关锁国就让他闭关锁国去。李鸿基甚至也想宣布日本为不征之国,让日本永远落后下去,而日本的金银,自然有商人们通过源源不断的商品交换运回国内。 等到日本金银枯竭时,大唐还会履行宗主国的责任,重整日本地货币系统,将日本的金融撑握在手中,这样,不用征服,所有日本人都得为大唐工作,或许日本日后将变成一个大唐人旅游度假的天堂,日本人可以通过对大唐游人提供各种服务而赚取资金,维持自己的生存。 唯一令皇帝不满的是这种闭关锁国还不彻底,只有将荷兰人也驱逐出去,大唐才能真正完全将日本掌握在手中,如今荷兰人地力量在大唐手上一挫再挫,现在正是把荷兰赶出日本的时候。 西班牙人对大唐沿海的袭击,并没有影响大唐与日本之间的贸易,反而因前段时间李彻对荷兰商船的袭击,使去日本的荷兰商船大为减少,大唐对日本的各种出口猛增。 为了使日本不至于太过反感,大唐也会向日本进口大宗的铜料,硝石、硫磺等物,以拉近双方的贸易平衡,使双方地逆差不会太过明显,温水煮青蛙才是王道,当然大唐也需要这些东西,向西洋人进口不如向日本进口。 虽然在去日本的航线上还没有被西班牙人地舰队袭击过,但由于船队中有朝庭的钦差大臣,水师对这次护送还是很上心,派了四艘战舰一起护送,其中就有一艘东海舰队刚刚下水的铁甲舰岳飞号。 岳飞号是大唐下水的第四艘铁甲舰,第三艘铁甲舰已配给南海舰队,取名为李蜻号,岳飞号比起郑和号和卫青号来又有了改进,速度达到惊人的十八节(相当于每小时三十三公里),火炮由七十二门增加到九十六门,高度也由二层增加到了三层,满载排水量二千五百吨。成员满编五百三十二人。 这艘战舰可以说是集中了大唐现在所有技术的精华,除了护送钦差到日本外,也不无向日本宣耀武力的意思,否则性能如此优秀的铁甲舰,早就调到南海去堵截西班牙舰队去了。 船队平稳的航行了两天,已经离开福州港口七百八里之遥了,岳飞号上的官兵都百无聊赖,他们都是从水师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才能驾驭这艘最先进的战舰,没想到第一个任务竟是护送一支商船去日本贸易。 即使是最大的一艘商船,跟岳飞号一比也宛如侏儒。岳飞号甚至不用动大炮,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撞一下对方就会沉了,甚至连其他三艘战舰也同样如此,这当然让岳飞号上地官兵都牛气冲天|本书转载拾陆k文学网|,保护一队商船。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岳飞号最上层甲板上的数名观测员正拿着望远镜四下察看,远处白茫茫一片,除了水还是水。倒是岳飞号的后面掀起层层波浪,不时有大鱼跳起来,风景比远方好多了。 一个观测员突然大叫起来:“看。右边是什么?” 其余人也急忙将忙着观察鱼儿跳跃的目光收回,朝那名观测员指的方向看去,右边远处出现了点点帆影,好象是船的样子。 在最上层负责的军官连忙吩咐一手观测员:“快。下去报告舰长,右侧发现可疑船只。” “是。”一名得到命令的观测手匆匆从侧舷快步跑下,到二层地舰长室报告情况。 岳飞号的舰长是一名海军上校,叫李遵,出身显赫,是皇帝的堂侄。若是以前地皇帝改朝换代,凭着他与皇帝的亲戚关系,至少也能捞上伯爵或子爵当当,可是皇帝连自己的亲侄儿如无功劳,也没有分封。他这个堂侄就更没有份了。 李遵虽然衣食无忧,但他不甘心这样过一辈子,下决心要凭着功名,象李过、李守信这些李氏宗亲一样名列朝堂,李遵本是陆军,他凭军功一步一步当到陆军骁骑中校,当然,他身为皇帝亲族中的一员,得到地便利自然会比别人多一些。在组建水师时,李遵敏锐的感觉到全国一统后。海军可能比陆军更容易建功,他马上又转为海军。 凭着数次小功劳,在海军中他又上了一层,成为了上校,与陆军将星云集不同,海军的将军两个手指就数得过来,李遵虽然只是一名上校,却已是海军中的实权人物,这次岳飞号下水,连东海舰队第二号人物郑彩想将岳飞号划为自己的座舰都未能如愿,最后归于李遵的旗下。 得到观测员地报告,李遵自己也拿起望远镜向右方看去,只是他所在的位置比上方观测员至少矮了七八米,什么也看不到。 李遵知道即使有情况对方也是很远,没有在意,将望远镜放下,命令道:“继续观察,有情况马上汇报。” “是。”观测员转身又上了三楼。 李遵转头向他的副手周继武询问道:“中校,你看会有什么情况?” 周继武原先在郑家舰队中的官职不低,曾是郑芝龙的心腹,在郑家向大唐投降后,周继武很快转变立场,全力效忠新主人,他在海上多年,又单独统领过舰队,唐军也需要这种人材,送到商洛学习半年后,很快就调回了东海舰队,现在俨然以皇帝地嫡系自居。 知道李遵的身份后,周继武想方设法与李遵结交,在周继武的克意结交下,李遵也慢慢把他当成了朋友,这次李遵成为岳飞号的舰长,就把他也调到舰上,担任自己的副手。 “大人,可能是荷兰人的商船。”周继武连忙回答。 “不错,本官也这么认为,周中校,你看是不是让岳飞号舒展一下筋骨。”这条航线上除了大唐的商船就是荷兰人的商船了,也难怪李遵和周继武还没有看到对方,就认定了对方的身份。 “大人,这不太好,现在舰队上可挂着大唐地旗帜。”周继武为难的道,大唐和荷兰人虽然打得一塌糊涂,但在东海地海面上双方还保持克制的态度,以前李劬测试新舰时尚且要伪装成海盗,虽然此时身份多半已经暴露,毕竟还有一张遮羞布,现在明目张胆的袭击对方商船,等于将遮羞布扯了下来,以后双方碰到,无论是商船还是战舰,只有撕杀一途。 “有什么不好?大唐和荷兰的战争早已开始,这次我们到日本不就要把荷兰人赶走吗,即使碰上了先把对方干掉也未尝不可。” 周继武见李遵已下定决心,不再相劝:“卑职遵令。” 李遵拍了周继武的肩膀一下:“不错,这才对吗,猜猜对方是从日本归来的船只还是要去日本。” 周继武道:“我猜是从日本归来的。” 李遵大笑:“我也这么想,我们可以作出接收大笔银子的准备了!” 周继武微微一笑,如果对方真有大批银两,无疑很好,象这种海上缴获的财物,朝庭最多时会拨出五成作为立功将士的赏赐,至少也会有两成。这是鼓励将士在对外战争时用命拼杀,升官又能发财,有谁能拒绝。 不过,一旦朝庭查明将领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擅自挑起战争,处罚也是非常严重,奖励是没有了,轻则丢官,重就流放,还好,朝庭一般不砍头,如果你实在罪无可恕,那就把你丢到回不了中原的边疆或孤岛,要祸害祸害别人去,如果发现潜逃回来才会真正执行死刑。 对荷兰人开战,应当没有什么严重后果,周继武如此想到。 他们两人谈笑间,最上层的观测员却越来越惊讶:“战船,对方是战船口” “好多战船,十八,十九……二十五,天哪,整整二十五艘战船,这里哪来的舰队?”说话的观测员隐隐有兴奋的感觉。丝毫没有考虑自己只要四艘舰只护航,在他心中,如果是敌人,就是五十艘战舰也不会是岳飞号的对手。 “双色旗,对方是红黄二种颜色的双色旗,不是荷兰人?”一个观测员疑惑的问道。 “是西班牙人,赶快通知舰长,西班牙人的战舰来了。”一名知道西班牙人国旗的观测员喊道。 听到是西班牙人的战舰,李遵和周继武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刚才还猜是荷兰人的商船,没想到会是西班牙人的战舰,双方遇到,根本不用考虑。只剩下一个字:打。 “通知所有船只,我们碰到了西班牙人,三艘战舰跟在岳飞号后面迎敌,商船暂避。”李遵只愣了一下就下达了命令。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二章 疯狂的战法 阿吉雷在付出二百万银币的代价后,得到了荷兰人的全力支持,他将台湾北部的数百西班牙军人撤到舰上,大大弥补了舰上力量的不足,这支舰队由于有大量人手要留在马尼拉守城,舰上人员的配给缩减了许多,如今虽然舰队还没有满编,基本上可以发挥出舰队的全部力量。 加上荷兰人改头换面加入的舰队,阿吉雷手中的兵力有四干人,达到了西班牙在马尼拉全盛时的力量,力量的增加,使阿吉雷的信心也大为增加,他决心这次来一个大手笔,要将大唐一下子打疼,把大唐逼到谈判桌上。 只是出于对唐军铁甲舰的顾忌,阿吉雷没有选择继续在南海方向下手,而是转向了东海,当然,东海方向有台湾作为支持也是一个原因,而且东海的防备远没有南海森严。 依靠荷兰人的情报,阿吉雷早早的就盯上了这支向日本进发的船队,只是荷兰人的情报也不准确,只知道这只船队带有大量货物,却不知护送的水师中有一艘新下水的超级战舰,这也不能怪荷兰人,岳飞号下水本来就是绝密之事,荷兰人的眼睛都只盯在郑和号和卫青号上,连李靖号都一无所知。 阿吉雷还怕太早下手会引起大唐水师的其他舰只来援,算准距离追踪了两天才决定下手,由于商船的路线基本固定,而且速度比战舰也会慢上一两节,阿吉雷并不担心追不上。 在岳飞后发现西班牙舰队一刻钟后,西班牙舰队也发现了追踪的目标,西班牙各舰都大喜过望,扯起了全部风帆。全速向大唐船队的方向前进。 阿吉雷亲自站在船头,手举着单筒望远镜朝前面看去,看到大唐的商队急忙退避,心中涌起了笑意,战舰本来就要比商船快,此刻这些商船满载货物。更是逃不快,即使他们分散逃跑,自己也有实力一一追上。 “少校阁下,他们有数艘舰只脱离船队。向我们迎了上来。” “少校阁下。不好,有一艘无敌舰向我方过来。”阿吉雷的大幅看到了岳飞号地身影,连忙提醒,在上次海战中,卫青号面对西班牙的舰队以一敌众,大出风头,西班牙人对这种新式战舰害怕之极,取了一个无敌舰的名称。 阿吉雷心中一惊,怎么可能,大唐的两艘无敌舰不是在南海吗。不会的,不会的,大副一定看错了,他连忙向大副指地方向看去,岳飞号上两根巨大的烟柱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他气急败坏的嚷道:“该死地荷兰人。为什么连两艘战舰地位置都会搞错。” “少校阁下,看来不是荷兰人的错误,这艘无敌舰可能是对方新下水的舰只,好象比上次我们见到的要大,我记得上交与我们交战的战舰只有二层。”大副对上次的交战映象深剂。 阿吉雷仔细一看,对面过来的无敌舵可不是分减了三层,他始中呻吟了一声,对方既然造出了两艘,自然可以造出第耸艘第泗辙q找舰叶般是越大越厉害,根据这个原则。这艘战骁显然比土次碰到的亢敌烈还有厉害不少。 “少校阁下,我们是否还要迎上去?”大幅的声音有点沮丧,这次精心准备的伏击看来是踢到了铁板上。 双方地距离现在至少还有十里,现在舰队调头离开还来得及,对方要护着商船,肯定不会追太远,只是明明自己的实力大于对方,还没有交战却被一艘战舰吓退,必定会深深影响到土气,更可能遭到荷兰人的饥笑。 阿吉雷可不知道荷兰人早就吃过唐军铁甲舰的亏,他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荷兰人看笑话,他沉声道:“迎上去,战!” 大副吓了一跳:“少校三思,我们就是赢了也会得不偿失。” 大副并不怀疑以二十五艘战舰对付敌人仅一艘无敌舰和三艘辅舰会失败,只是眼下不是逞强地时候,舰队歼灭对方自身打算付出多大代价,是四艘、五艘或者更多,西班牙和荷兰联合起来的本钱全在这里了,要再补充极其困难,损失一艘少一艘,而敌人依靠强大的国力,损失很容易补充,眼下这艘无敌舰就是例子。 阿吉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得这是西班牙和荷兰联合起来的第一次作战,国家的荣誉,军人的荣誉都不容他不战而逃:“传我命令,不用管对方的商船和其他三艘战舰,舰队全力围攻对方的无敌舰,只要打败他,无论我们损失多大都是胜利。” 大副见阿吉雷下定了决心,不再相劝,这次双方联合作战,如果灰溜溜的退走,说不定让荷兰人动摇,那后果更糟,打就打罢,只有荷兰人有损失,就成功地将荷兰拖下水了,这次西班牙被荷兰敲诈了二百万银币。官兵上下都憋了一口气,荷兰人只要参与进来就不可能让他退出了,至于以后的钱,想都不用再想。 保罗·杜拉弟纽司也在舰队中,他也很快发现了岳飞号,尽管保罗是第一次见到唐军地铁甲舰,他还是一眼就猜出正是前一段时间冒犯海盗击沉荷兰多艘商船的大唐新式战舰,可怜当时还以为是西班牙人的新式战舰。 他没有和铁甲舰交过手,虽然侥幸逃生的人描绘过这种战舰的可怕之处,但保罗根本不相信那些数据,认为是那些人故意夸大脱逃失败的借口。他正有意与唐军的铁甲舰较量一番,阿吉雷传过来的命令正合他心意,顿时命令全体荷兰战舰加快速度向岳飞号迎去。 西班牙人落得让荷兰舰队打头阵,都有意无意的放慢了一点速度,整个舰队顿时一分为二,十二艘荷兰战舰在前面。而十三艘西班牙战舰稍稍靠后。 保罗·杜拉弟纽司虽然很快发现了这种情况,但并没有在意,凭着十二艘战舰的实力也是对方力量的三倍,或许荷兰人可以在西班牙面前展示一下精湛的海军战术,让这帮没落地西班牙人开开眼界。 岳飞号很快展现了无以论比的速度,与另外三艘水师战舰拉开了二三里的距离。可惜由于是与荷兰人相向行驶,荷兰人根本得不出岳飞号速度远大于帆船的事实,还认为对方不懂战术,只是凭着蛮力硬干。 双方都已最大的速度冲向对方。十余里的距离很快就迅速接近。岳飞号上地观测员已开始报数,根据三角函数的定律,只要知道对方任何一艘船只的吃水线或者船只长度,观测员根据海平面的角度就可以很快算出双方地距离,这个距离地偏差基本上保证在百分之二以下。 “一千米。” “七百米。” 岳飞号上九十六门大炮的炮盖都已打开,露出了黑漆漆的炮口,岳飞号仍然笔直的朝着对方的舰队而去,即没有减速,也没有开始用侧舷对准敌人。 周继武忍不住提醒:“大人,是不是该减速。调整侧舷了。” 李遵摇摇头:“不,保持航速,继续前进。” “保持航速,继续前进!”传令兵将李遵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人难道要直接撞击对方不成?”周继武不确定的问道。 李遵笑道:“难道周大人不认为直接撞击比用大炮更容易解决吗?” 说话前,双方的距离至少又短了一百多米。对方船上的帆已收起了一半。开始减速,排成横列。 “大人英明。”放着火炮不用,直接以自己的钢筋铁骨撞击对方,又有谁会想到,如果比拼火力,岳飞号以一敌三就不错了,而现在是一比十二,甚至是一比二十五。周继武这句话确是真心称赞,换了一个水战丰富。头领正常地水师将领都不会用这么疯狂的战法。 “轰隆隆。”对方开炮了,无法的炮弹在岳飞号的前后左右爆炸,击起的浪花仿佛将天空都要遮住,只是岳飞号本身就在高速行驶中,对方又错估了岳飞号地速度,数百发炮弹,只有几发稍微挨到岳飞号的边上。 岳飞号乘风破浪的从无数击起的海浪中冲了出来。向荷兰人舰队的正中间撞去,双方的距离已进入四百米范围之内了。 所有的荷兰人都看呆了,岳飞号的身姿在大海上就象是一座高山,荷兰人虽然有十二艘战舰,但每艘战舰和岳飞号一比,无疑是侏儒和巨人之间的差别。 “该死,对方要干什么,各舰自由射击。”保罗·拉弟纽司喃喃咒骂,下达了命令。 “自由射击!自由射击!”保罗·拉弟纽司所在舰上地旗语兵拼命将命令传给其他各舰。 四百米的距离,岳飞号只要用上四十多秒钟,事实上荷兰人地舰队根本发射不了第二轮,岳飞号已经撞上了荷兰人的一艘战舰。将荷兰人的舰队撞得七零八落。 那艘被撞舰上的士兵惊恐的望着一座小山象自己压来,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干什么,在岳飞号还有一段距离时,一些勇敢的荷兰士兵还到侧舷上用火枪砰砰的向岳飞号射击,却只是徒劳无功,子弹打在岳飞号上,只能将一点油漆打掉,露出岳飞号冰冷的金属骨架。 “天哪,这是一艘全钢铁的战舰,我们死定了。” 在岳飞号既将撞上的一瞬间,射击的一些荷兰士兵丢下了手中的火枪,拼命向后方跑去,许多人绝望之下,干脆扑通一声跳到了海里。 “咔嚓”一声巨响,被岳飞中撞中的荷兰战舰在海上就象一个罗旋,疯狂的转了一大大圈,接着从中间一分为二,慢慢的朝海水中沉去。 岳飞号从荷兰舰队中穿行而过,速度只是稍为一顿,在不远处划了一个半圆,又朝荷兰人的舰队撞了过来。 看到己方战舰被撞的惨状,其他舰只哪敢让岳飞号撞上,纷纷扯起风帆躲避,可他们的速度本身就被岳飞号慢了一大截,现在刚刚启动,和岳飞号的速度相比更是象祸牛,数分钟后就又有一艘荷兰战舰被撞上。 这艘战舰毫无疑问也落得了第一艘一样的下场,打了几个旋后断为了两截,再也不能前进,舰上的士兵落入海水中拼命的挣扎呼救。 其他战舰大骇,干脆分散开来,纷纷出逃,岳飞号不依不绕,又追上了一艘荷兰舰只,将他撞沉。 西班牙的十三艘战舰落后数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盟以十二艘战舰的实力被人家一艘战舰屠杀,所有人都惊是说不出话来,若是在开战前,有人说出这个结果,在家都会认为他是疯子。 “不好,他向我们来了。”阿吉雷身边的大副嚷了起来。 阿吉雷定眼一看,果然,岳飞号放过了已经分散的极开的荷兰战舰,朝西班牙的舰队驶来,阿吉雷大惊:“撤退,撤退,全体撤退。” 不用阿吉雷下令,其他西班牙舰只看到岳飞号对着自己驶来,纷纷掉头逃跑,慌乱中两艘西班牙战舰没有注意,“砰”的一声自己撞在了一起。 “完了”这两艘战舰上的西班牙士兵都心如死灰,这么一耽搁还怎么逃跑。 两艘舰上的舰长不约而同的下令,停止逃跑,全力向岳飞号进攻,他们心中都有死亡的觉悟,西班牙和大唐的仇已结得太深,恐怕投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干脆将机会让给同伴。 “轰,轰。”两艘战舰停在原处,向岳飞号拼命发射炮弹。 岳飞号看到两艘战舰撞在一起,本待不理,对方的大炮一攻击,顿时将李遵气得火冒三丈:“撞击,先把他们撞沉。” 等岳飞中将两艘西班牙战般撞入海中时,其他舰只已驶出了七八里的距离,只能看到船头了,以岳飞号的速度追上去并不是难事,不过,这次战斗只是意外,岳飞号主要的任务是护钦差和商船去日本,李遵只得强忍追敌之意,威风凛凛的下令返航。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三章 马尼拉城破 李遵对于在东海为何会遇到一支强大的西班牙舰队虽然疑惑不已,但也没有多想,派出两人乘坐一只小船到最近的港口汇报一下这次的战斗的经过就没有再理会,连派出的两人都没有等待,就继续踏上了向日本的航行。 这支西班牙与荷兰的联合舰队第一次出击就铩羽而归,二十五艘战舰荷兰人损失了三艘,西班牙人损失了两艘,荷兰人损失的更大,最为沮丧的却是舰队的指挥官阿吉雷,他生怕荷兰人打退堂鼓,发现岳飞号停止追击后,第一时间就是与荷兰的指挥官保罗·杜拉弟纽司联系,询问他接下来的意图。 保罗·杜拉弟纽司现在还惊魂未定,岳飞号撞击的第一艘战舰就是保罗·杜拉弟纽司旁边的一艘战舰,他亲眼看到了这艘战舰被岳飞号撞击解体的过程,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岳飞号选择的是他的座舰,结果会是怎样。 “太危险了,我回去一定要劝总督大人,放弃台湾,全力向大唐修好,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与和大唐为敌。“保罗·杜拉弟纽司喃喃自语。 “阁下,西班牙指挥官发来旗语,邀请阁下过去协商今后的行动。”一名旗语兵匆匆从船舷跑来向保罗·杜拉弟纽司汇报。 “今后的行动?没有今后的行动,我们回去!”保罗·杜拉弟纽司神经质的大喊起来。 旗语兵吓了一跳:“是。”转身就要去传令。 “等等。”保罗·杜拉弟纽司的一名属下连忙叫做了旗语兵,向他劝道:“阁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保罗·杜拉弟纽司摇了摇头:“不用考虑了,大唐的力量不是我们两家联合可以抵挡地,何况这里离我们本土太远了。” 保罗·杜拉弟纽司身边的几个军官不禁都默然。众人已没有再和大唐舰队作战的勇气,想象一下,自己所有地力量加起来还比不上对方一艘战舰。而这样的战舰现在对方至少有三艘之多,以后还可以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只要没有被冲昏头脑,就知道不可再与对方为敌。 “稍为客气一点,就说保罗阁下暂时没有心情讨论,还是等回去再说。”一个军官向旗语兵补充道。 那名旗语兵朝保罗·杜拉弟纽司看了一眼,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连忙回答:“是,大人!” 得到保罗·杜拉弟纽司的回答。阿吉雷心里就凉了半截,什么叫没心情,现在失败了更应该坐下来协商行动才对,阿吉雷不惜让旗语兵一边一边的打着旗语,要求与保罗·杜拉弟纽司会面,甚至可以自己降尊迁贵,亲自来见保罗·杜拉弟纽司。却一直得不到荷兰人的回应。 荷兰舰队正在加紧收拢自己的队形,开始与西班牙舰队脱落的越来越远,向刚才出事的方向而去。 阿吉雷稍为思考一下就知道了对方地用意,恐怕是想到刚才的战场看看能不能救起几名幸运的士兵。西班牙也有两艘沉船,估计唐军不会久留,阿吉雷只得跟在荷兰人身后,也向出事的海域方向而去。 幸亏唐军并没追击多远,否则大海茫茫,要找到双方交战的地点并不容易。尽管如此,联合舰队还是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了交战的地点,一半多的时间花在了寻找途中。 海面上早已经没有了战舰地影子,刚才的五艘战舰已被大海悄无声息的吞没,只是海面上隅尔飘浮的一两块木板见证了二个时辰前那一场惊心动魄地海战,活人是不可能见到了,有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尽管现在是八月,天气并不寒冷,但没有人能在毫无凭借的海面上呆上两个时辰而不沉。何况他们被撞下海里时多少受了一点伤。 现在舰队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看得见的尸体捞起来,运回陆地安葬。最终荷兰人打捞出三十多具尸体,西班牙人来得晚了一点,也打捞上了二十多具尸体,另外战舰上的六百多名士兵就再也找不到踪迹。 在马尼拉城下,此刻真正成了尸山血海,唐军驱着土人对城池地进攻已经有七天了,这七天来,马尼拉城下至少倒下了二万名士人的尸体,每到夜晚,唐军都要驱赶土人从城下收集数千具尸体到野外去掩埋。 只有当这个时候,双方才有短暂的和平,唐军必须把尸体逻开,供明天的攻城,而西班牙人也害怕尸体留在原处会发臭,引发瘟疫。 马尼拉城有修不完的缺口,那些土人守城已是疲惫欲死,西班牙人干脆放弃了修补城墙的努力,西班牙人被土人的一的攻击吓怕了。若是没有同样是土人的帮忙,西班牙人怀疑是否还能守住下一个时辰。 阿火、阿三等人已经没有杀人地障碍了,为了驱赶土人攻城,这些天他们也不知杀了多少后退或不肯前进的土人,在他们心中,杀人可比杀猪宰羊简单多了,杀猪宰羊要磨刀,要准备绳子捆绑,而杀人只要扣动一下板机就可以。 面对着这种压迫,很少有土人敢反抗,这些天来,唐军也有上百人伤亡,不过,多是死于城中地炮弹之下。 尽管死了这么多人,城下的土人却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有增多的趋势,唐军的骑兵什么也没做,就是不停的在吕宋岛上扫荡,将土人补充进攻城的大军中。 “前进!”阿火哑着嗓子喊,尽管他的土语很好,现在却多一个字也不肯说,若不是可以轮换。他怀疑现在的嗓子是不是还能发声。 “上……快……上……魔……魔……” “主教大人有令,快,进入守城地位置。魔鬼又要开始进攻了!”一个西班牙士兵同情的望着桑切斯,大声的将桑切斯还未说完地话传了出去。 桑切斯的嗓子已经快彻底哑了,为了让土人卖力守城,将手中的武器砍向他们的同族,桑切斯每天都要抓住战斗的间隙,卖力的向土人灌输大量的宗教信仰,才能让土人不至于崩溃。 “杀!”双方又开始了接触,虽然城墙有数不清的缺口,但进攻的土人太多。大部分人还是不得不爬墙,即使从缺口中进城,也不得不仰攻。承受着城中土人居高临下地打击。 在宗教信仰的支持下,城中的土人用简陋的武器大刀、长矛、木棍、石块等抵挡着城外土人的攻击,相比城中的土人,城外的土人武器更简单,为了防止被迫攻城地土人对唐军不利。唐军根本不允许他们有太多人有武器,大刀、长矛少之又少,多是木棍或者就在城下捡的城墙砖,甚至有些人还两手空空。只凭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 如果只向他们看,这样的攻城战和上千年前地攻城都没有什么区别,偏偏他们头上不时呼啸着飞过的炮弹,提醒所有人,这是一场以火器为主的战争,中间夹着的这些人。完全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或许并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放火的也有这个池鱼一份,只是当初他们跟在西班牙人身后对马尼拉的华人大屠杀时,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后果。 “退下,退下,你们不要跟着魔鬼攻城。”城中地土人一面砍杀,一面对城下的人大喊。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我们进去了才能活命啊!”城下同样是哭着。喊着,他们没有选择,谁敢转头向后,马上就有子弹用后面飞来。 “我受不了,不打了,不打了。”一名守城的土人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向后退去,看着城墙倒下的全是自己的同族,再狠的心也有软化的时候。 受这个土人的影响,又有七八个土人丢下了手中地武器,向城中退去,城墙上登时出现了一个小缺口。 “城破了,城破了。”城下的土人欢呼起来,象潮水般冲向这个缺口,缺口登时越来越大,随时有崩溃地危险。 “砰!砰!”一队西班牙士兵从后面赶了上来,将后退的士人和从外面进城的土人全部射杀,马上将整个缺口堵住。 看到西班牙士兵上来,面对着自己同胞还有勇气冲锋的土人勇气全失,又象潮水般的从缺口退去,身后督战的唐军士兵无奈,也跟着退下,如果这时候硬拦,这些土人说不定真有胆子造反,对于统治了他们近百年的西班牙人,土人从骨子里敬畏。 这只是战场上的一个小插曲,从唐军出动土人攻城这一招,第一天这种小插曲根本没有,从第二天,这种小插曲先是一两次,到现在每天都要发生十几次,甚至数十次,一个处理不好,马尼拉就要破城,所有的西班牙士兵都不敢大意,随时准备参与到堵漏中。 所幸这些天来,西班牙人都处理的很好,所有马尼拉城还在西班牙人手中,只是今天一开始进攻,这种小插曲就不断,让西班牙的正规军疲于奔命,不知今天还能不能象往常一样幸运。 城中剩下的西班牙正规军只有一千四百多人,虽然大部分依靠土人作为守城的力量,可是每次堵漏洞时,西班牙正规军都不免有伤亡,加上死于唐军炮火中的人员,西班牙人的伤亡已有三到四成,若不是守城而是两军在平原交战,三成的伤亡足以让一支部队崩溃。 比伤亡更可怕的是部队的疲惫不堪,加上士兵们不知这样的进攻何时是个头,普遍都绝望起来,有些西班牙士兵的士气甚至比守城的土人还要低落,接连几个晚上都有受不了的士兵开枪自杀,虽然消息马上被穆迪奥下令严密封锁,但还是在士兵中间流传开来。 “城破了,城破了。”又一个缺口被打开了,无数的土人从缺口冲了进来,单靠土人已是抵挡不住。 最近的一支西班牙士兵连忙向缺口处冲去,这支西班牙士兵今天已连续补了三个缺口,人数由五十人下降到四十五人,最主要的是这支队伍士兵的力气已消耗太多,平时二三分钟就可能到达缺口,现在却花了两倍的时间才赶到。 城上已经冲进了数百名土人,还有更多的土人从后面冲了上来,他们组成的防线已不能堵住缺口,赶上来的西班牙士兵只开了一枪,就被潮水一般的土人淹没。他们只能丢下自己手中的火枪,依靠佩刀想把土人重新赶下去。 “砰!砰”的枪声响起,唐军的正规军也跟在土人的身后登上了城墙,对穿着西班牙服饰的人狙杀,只要敢冒头的西班牙士兵都被一一点杀。 “大人,城破了。”看到土人涌进城中,将缺口越扩越大,而且他们身后的唐军也登上了城墙,一名参谋叫了起来。 “大人真是英明,伤亡一百余人就拿下了一座坚城。”一名参谋不失时机的拍着高杰的马屁,至于死掉的土人管他是二万,还是三万,自然不用算在战损的名单里。 ”再等等。”高杰嘴角虽然露出了笑意,但并没有失去冷静。 “骑兵出击!”这个缺口明显不是西班牙人短时间能够堵住,高杰果断的下令,五百名骑兵向箭一般的向缺口飞奔而去,这五百名骑兵一直都在养精蓄锐,连抓捕土人的行动都没有参加,等的就是用在关键时刻。 随着第一匹唐军的战马跨进了缺口,马尼拉城再无回天之力了,就是现在将一千多人西班牙士兵全部调到缺口上,也挡不住五百匹奔驰的骏马。守城即使守住了九十九次敌人的进攻。只要有一次没有守住。依然是失败。 隆隆的蹄声踏在城墙上,将所有守军的信心都踏得粉碎,这一刻无论是土人还是西班牙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稍慢一下就会被追过来的马刀砍杀,马尼拉就象一堵四面漏风的墙,再也挡不住风雨。 穆迪奥看了看四周,远处的西班牙士兵被潮水般的土人淹没,唐军的骑兵在马上耀武扬威,他的身后只剩下不到十名士兵跟随,穆迪奥叹了一口气,铛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架在了脖子上。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四章 激战总督府 铛的一声,林风一脚揣开了总督府的大门,马尼拉城被攻破后,那些土人向蝗虫一样进到了城中,四散而去。唐军也不去管他们。径直对视线内的西班牙人追杀,而林风等人对马尼拉城最为熟悉,放过了追杀西班牙人,直接往总督府而去,若能把马尼拉总督擒住,无疑又是大功一件。 林风在军队中呆了两个月后,已经深深的迷恋上了军队,以前水果摊老板或者是情报部外围人员的身份早已被他抛到脑后,有钱又如何,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钱反而是祸害,西班牙人对华人的两次屠杀就充分可以说明,而加入军队后,以前对土人尚且每时每刻不得不陪笑脸的林风等人,不但土人在他们面前老老实实,就是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人也在大唐军队面前碾得粉碎。 “什么人敢闯总督府?”一阵西班牙语传了过来,除了林风听懂外,其余人根本听不明白对方说什么。 林风等人推进的太快,总督府到现在还没有接到城破的消息,这些天总督列加斯比每天都缩在总督府里足不出户,任由外面喊杀声翻天,全部推给中校穆迪奥处理。 列加斯比对守住马尼拉毫无信心,正因为如此,他才要享受最后的时光,不分白天黑夜,除了和情妇厮混,享受美酒佳肴外就什么事也不做。 虽然守城的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列加斯比还是留了一队五十人的兵力保护总督府,林风等人一揣开总督府大门,一队西班牙士兵就端着火枪跑了过来。大声喝问。 “轰!轰!”没等林风反应过来,他手下的四个老兵已向那一小队西班牙士兵丢出了四个手雷,爆炸声响过后,十来个西班牙士兵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没死地也只剩下几口气。 阿火、阿三等人向还在动弹的几个西班牙士兵补了几枪,这一队士兵顿时被全歼。 列加斯比正躲在总督府宽大的客厅中,旁边两个性感艳丽的西方女子一左一右陪着他。听到爆炸声和枪声,他再迟顿也知道不对头,叫来了自己府中的护卫统领:“快,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总督府的护卫统领是西蒙尼,一个三十多人的西班牙正规军人,西蒙尼尽管对总督不顾外面激烈地战斗,自己却醉生梦死不满,军人的职责还是让他忠实的守卫总督府。听到就在门口传来的打斗声,西蒙尼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向列加斯比行了一个礼,一言不发的向外面闯去。 “快,所有人都跟我来,去门口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西蒙尼一到外面,马上带领总督府还剩下的三十多人向门口跑去。 看到西蒙尼走出大厅,列加斯比的一个情妇小声的道:“这个粗鲁地家伙,真是无理。” 列加斯比只是稍为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又将眉头松开,他知道连自己的护卫统领都对自己有所不满,可是他列加斯比自认为没有什么军事指挥才能,鼓舞人心又不如桑切斯。把权力都交给他们,没有什么不对,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享受。 看到情妇的胸口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列加斯比的咸猪手摸了过去:“宝贝,西蒙尼就是这样的人,我们不用管他。我扪享受我们的。” 列加斯比一手一个,摸向情妇胸前的高地,马上逗得两个情妇格格娇笑起来。 “轰,轰。”更激烈地爆炸声在总督府内响起,中间还夹杂着砰砰的枪声,列加斯比再也没有和情妇继续的心情,吱溜一声,钻到了桌子底下,颤抖着问道:“怎么回事。前面就有枪声?” 他的两个情妇根本不能回答他,也跟着缩到了桌子底下。依在列加斯比身旁,只有牙齿格格作响地声音。 西蒙尼一出去,就碰到了总督府的仆役到处乱跑,总督府里面本来有不少华人担任奴仆的工作,可是大屠杀时,连这些华人仆役也不能免,现在换上的都是一些黑人或当地的土人,(手机快速阅读:wàpbeikan)他们亲眼看见唐军闯了进来将一小队西班牙士兵干掉,顿时只知道没头没脑的乱跑。 西蒙尼一把揪住一个土人奴仆,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那名土人奴仆吓了一大跳,看到是西蒙尼时稍定了一下心,喃喃地道:“杀进来了!杀进来了!” “什么杀进来了?”没等土人回答,西蒙尼已经看到了一身黑色军装的林风等人了,他忙将手上的土人丢下,大喊道:“射击!” “砰!砰!砰!”的枪声响声,总督府的这一群护卫无论是反应还是装备都是一流,他们也都是拿着欧洲才刚刚开始列装的燧发枪,省却了点火绳的时间,毫不犹豫的朝着林风等人射击。 幸亏四个老兵反应快,双方又还有一段距离,林风等人都被老兵拉着及时趴下,才没有造成重大伤亡。 “唉哟,我受伤了。”平时说话最多,又胆小怕事的阿三大叫起来,他地腿上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 一哨士兵有十个人,只有四个老兵,大哧哧地闯进总督府,又在刚进门时干掉了十多个西班牙士兵,心中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他们反应再快也拉不了所有人,只一个人受伤实在是太幸运了。 “趴着,别动!”头上子弹还在呼呼乱飞,见阿三痛得乱滚,老严连忙喝止。 相对于疼痛,还是性命更要紧,在老严的喝止下,阿三总算不敢乱动,只是躺在地上哼哼叽叽。 林风他们和西班牙的士兵同处在一个院落,林风的后面是总督府的前厅,迈过这个院落就是总督府地客厅。院落很大,占地有十多亩,里面栽了不少果树和花卉,双方就以果树和花坛为掩护,互相射击起来。 西班牙人胜在人多,唐军却胜在有手雷这种利器,只要西班牙人稍一靠近。唐军就丢出手雷,将西班牙人炸回去,连死了五六个人后,西蒙尼再也不敢指挥士兵送死,只得停在手雷攻击范围之外和林风等人对射,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双方都心急如火,西蒙尼根本不知外面的情况,唐军是否已经破城。若是破城,那么万事皆休,今日只有死战,他心中还存在一个希望,若是这队唐军只是偷偷潜伏进城,那么听到枪声后,只要有一小队士兵回援,从唐军后面攻入,消灭这队唐军轻而易举。 林风心里也着急。本以为西班牙士兵守城尚且不够,总督府不会留什么兵力,那么自己一哨人马足可以扫荡总督府,若将总督活捉。那是多大功劳?只是没想到总督府还留有这么多兵力,而且战斗力很强,若是等下大队人马过来,就没有他林风什么事了。 林风在进城时就已想过活捉总督后,回到家乡怎么吹嘘一通,他的老家有许多人都有亲人死在马尼拉第一次华人大屠杀中。到时他回到家乡,肯定会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只是时间拖得越久,他的梦想就越不可能实现了。 “老严,怎么办?”依靠花坛,树木的掩护,林风悄悄靠近老严的身边。向他请教。 老严一板一眼地向前扣着火枪,装填弹药。一边竖起耳朵听林风的问话:“林哨长,你们六人守住正面。我们四人从侧面摸过去,只要几颗手雷,就能将他们全部炸翻。” 林风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虽然是哨长,但军事素质比起四个老兵来差太远,而阿火他们更不用说,正面射击还可以乱放一通,只要不让对方靠近就行,侧面迁回就不是他们能办到的事。 “老严,让兄弟们小心一点,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别到最后光荣了,实在不行就不要强攻,宁愿等兄弟部队过来也不能冒险。”林风叮嘱了一句。 “哨长放心,我老严心里有数,倒是哨长要挡住对方三十多人,万不可大意,实在不行,多丢手雷,吓也要吓死他们。” 说实话,让四个老兵听从一个新兵蛋子的指挥,开始时老严他们并不卖林风的帐,只是林风做了十年水果店老板,军事素质虽然不能马上提高太多,但交际的手段比起老严四人加起来还强上不少,半个月不到,在林风巧妙的交往下,老严他们对自己的哨长就开始服服帖贴。 林风做老板多年,身边小有积累,出手大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林风虽然军事素质不太过硬,但事事争先,并不摆哨长地架子也赢得了老严等人的好感。 “老严放心,我们六人手中还有二十枚手雷,隔半分钟丢一枚足可以顶上十分钟,只要十分钟之内解决他们就可以了。” 老严打量了一下迁回的距离,至多需要走三四百米就可以绕过对方身后:“哨长放心,五分钟足矣。”说完,老严一挥手,另外三名老兵跟在老严身后向前偷偷潜去。 林风趁机甩出了一颗手雷,手雷在前方轰的一声巨响,升起了一股硝烟。将老严离去射击强度减弱的现象掩盖过去。 西蒙尼和对方对射也大为不奈,总督府外到处传来枪声,而援军半天也没有赶到,西蒙尼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手一挥,三十多人分成三队,只留十多人在原地对射,另外两队分成左右包抄。 老严只前进了一百米不到,就和西蒙尼的队伍相碰,双方都是一愣,接着互相开火,子弹呼啸着从身边飞过,老严只感到左边的老金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老严大吃一惊,连忙甩出了两颗手雷,也不管效果如何,将老金往肩上一背,叫道:“退回去,退回去。” 老严刹那间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轻敌的错误,对方人数是自己地三倍,自己能想到分兵,对方肯定也能想到,如今自己只堵住对方一路,如果另一路对方也有人,等下一包抄,这十个兄弟可就要全光荣了。 老严退到林风身边,见林风五人还在射击,并不时丢出一颗手雷,放下了心,连忙道:“退回去,退回大厅!” 林风看到老严身上受伤的老金,吃了一惊,对于老严情急之间的指挥并不反感,一把抄起地上的阿三,大声喊道:“退回去,退回去。” 数人甩出手雷,五颗手雷一起爆炸,升起地烟雾遮住了所有西班牙士兵的眼线,趁此机会,这哨人都撤回了大厅。老金和阿三分别被放下,阿三只是大腿受伤,经过包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老金的伤势却严重的多,不但腿上,连胸部,腹部也多处中弹,血不停的在流。 看到老金的惨状,林风大为自责:“该死,要不是我让你们包抄,老金也不会发生这样地事。” 老严一边替老金止血,一连回道:“哨长,是我考虑不周,咱们早该退回来才对,再晚一点,咱们就要被人包抄了。” 在林风他们退回大厅时,院落另一边包抄的西班牙士兵已赶到,只是看到了一片衣角,对方就已经退走了,现在一方在大厅,一方在院落里,要想攻进大厅,只有从正门直接冲入,可是唐军不但火力猛,又有甩手就能爆炸的手雷,直接硬冲等于送死,西蒙尼为难起来。 总督府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队唐军踏进了总督府的大门,唐军终于想起了总督府这个重要的据点,由贺无敌亲自带着数百人赶了过来。 一进总督府的大门,贺无敌就看到了倒毙在总督府门前的西班牙士兵,贺无敌大惊,嚷道:“奶奶的,谁敢抢老子的功劳。” 进了大厅,见到林风等人被压在院落地门外,贺无敌心中一喜:“还好,没有来晚,否则只能喝汤了。” 见到贺无敌过来,林风等人连忙行礼,贺无敌左看右看,这里只有十个人,还有两个是伤员,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好小子,我认识你,带十个人就敢硬闯对方地总督府,有种。”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五章 捷报 林风那日从森林中走出来时,贺无敌先见过他,后来派出骑兵对土人搜寻时,林风又有数次与贺无敌见面,贺无敌对林风映象深刻,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 两人的地位相差太远,林风和贺无敌尽管熟悉,并不敢放肆,讪讪的道:“将军见笑了,卑职无能,攻不进对方院中。” 此时双方的射击已停了下来,数百名唐军进入总督府的声势非同小可,院落内的西班牙士兵都清楚的知道外面来了数百名敌军,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宜。 西蒙尼心中一阵绝望,命令士兵停止射击,以便节省弹药,唐军退出了院落,也给西班牙士兵一个好处,只要能封锁住大门,就可以暂时将唐军拒之门外,至于能抵抗多久,西蒙尼已不去想这个问题。 贺无敌望了望那扇可以通过院落的大门,沉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林风连忙道:“报告将军,里面还有数十名西班牙士兵在防守,卑职估计马尼拉总督就在里面。” 贺无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周围的墙壁,手一挥,两队士兵一左一右分别在大门的两侧捆扎起两把手雷然后点燃了引线,所有人都赶忙退后,随着两声轰的巨响,两边的墙上顿时出现了两个大洞。 里面的西班牙士兵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大门,爆炸声一起,骇了一大跳。顿时乱成一团,不知道是对准门还是对准两个大洞。 贺无敌指了指大门和两个大洞。喝道:“投雷。” 无数的手雷从炸开的大洞和大门里丢进了院落中,整个院落中到处弥漫起浓浓的硝烟,硝烟刚起,数十名唐军已从大门直接冲进了院落,在院落中地西班牙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率先开枪,将注意力都放在两个大洞的西班牙士兵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等贺无敌和林风等人踏进院落时。院落中的三十多名西班牙士兵已无一个活口,唐军只付出了数名人员轻伤的代价,林风对贺无敌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亏是经验丰富的老将,这一手虚虚实实玩得漂亮。 西蒙尼仰躺在一簇小树丛中,胸口至少中了四五枪,他双眼睁的大大地。仿佛不相信会如此轻易的死在唐军手中。一队唐军从他身边经过,连看他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抓到了,抓到了。”客厅里传来了一阵兴奋的声音,几名唐军将还躲在桌子底下的列加斯比和他的两名情妇拖了出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贵族,我要求出钱赎回我自己。”列加斯比用西班牙语大喊大叫起来。 “他说什么?” “回将军,他说自己是贵族,按规定可以出钱赎回自己。”林风连忙回答。 贺无敌哈哈一笑:“赎回自己。问一问他,我马尼拉数月前死难的数万子民能不能赎回自己,三十年前我马尼拉的数万子民能不能赎回自己,再说现在他所有地钱都被没收。又如何赎回自己。”说到后来,贺无敌声音已经越来越冷。 贺无敌以前在大明朝剿杀农民军时,也没少欺压辖下的百姓,甚至有时会杀良冒功,但把自己辖下之人屠杀一空,就是最冷血的刽子手也做不到。加入唐军后,更是受到军纪的约束,对于百姓不但要秋毫无犯,对百姓的困难还是尽量帮助。 贺无敌越说越气,用脚连踢了列加斯比数下,列加斯比杀猪一般叫了起来,贺无敌每讲一句,林风翻译一句,列加斯比听出了贺无敌话中的杀意。心中大惊:“将军,将军。我还有钱,我可以让我的家族送上赎金,他们一定会救我的。” “不必了,你会被押到长安,如何处理是朝庭之事,把他带走。” 数名唐军将列加斯比拖了下去,列加斯比听到自己会被带到长安,那么至少数月之内会平安无事,心中稍微安心,只是扭头不舍的看了看两名情妇一眼,被拖出了大厅。 两名西班牙女子伏在地上嗦嗦发抖,见总督被带了下去,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们衣着本来就暴露,这一伏身,上半身几乎尽露了出来,白花花地一片,波涛汹涌,许多唐军看了一眼,就直勾勾的啥不得把目光放开。 “将军,这两名女子如何处理?”一名军官强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贺无敌皱着眉头看了看两名女子一眼,又看了看部下都一幅猪哥样,不由骂道:“没出息,就赏给你们。” 贺无敌虽然年轻,但一心建功立业,并不好色,大明军队里规定不准妇女随军,甚至连将领也不例外,结果军中男风盛行,大唐不但有女官,还出了一个女将军,军队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有妇女同行,但军队毕竟是要战斗的地方,除了约定俗成五品以上的将军可以带上家眷外,一旦打仗,其余士兵和军官数月甚至一年见不到女人是常事,国内打仗还好,出了国门打仗,战士常有思乡之情,若没有女人调剂,军队士气很容易受到影响,自然也不必守太多规纪,贺无敌地部下才敢张口向他讨要口 只是二个女人,贺无敌的部下校级以上的军官就有二三十人,自然不够分,马尼拉城中虽然还会有其她女子,但这两个女人无疑是最上等,见贺无敌答应,数名平级的骁骑上校顿时凑在一起,低声商量起来。 林风心里看得一阵不舒服,这种事无疑沾污了军队的荣耀,只是他一个小哨长,有天大的意见也不敢当着这么多地高级军官提出来。 贺无敌瞥见了林风地脸色,转念一想就知道林风的脑袋里想些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向林风提醒。军队里这样的事多了,当年皇帝亲自领军北上与蒙古交战,对军队中的一些龌龊事尚且默认,又有谁能改变,皇帝要的只是一支对自己忠诚又能打胜仗的军队。只要不祸害自己大唐的子民,那就随军队怎样折腾。 “大捷!大捷!高将军攻破马尼拉,高将军攻破马尼拉了。” 一名插着红旗,手里扬着一封文书地传令兵一踏上陆地,就跨上一匹已准备好地战马。一面打马飞奔,一面高声大喊起来。 他是高杰派出向朝庭报捷的信使,从现在开始。采取换马不换人地方式,从澳门一直前进一整天,几乎达上千里,才有人换手将捷报接下去,这样一直传到长安。 唐军向来重视情报的传递工作,除了有信鸽系统外,还有遍布全国的官道驿站,信鸽短途传递虽然快捷,用在长途传递上却不方便。鸽子在传递信息方面,超过五六百里就会落在快马后面。还不如快马可靠。 大唐在官道上每隔二十里就会设一个驿站,传递紧急信息时,每四十到六十里换马一次。一名信使一天最多可以换上十五次以上的马匹,前进八百到一千里。 唐军的驿站和前唐时差不多,一般地信件传递只有一百里一天左右,紧急的有三百里,五百里加急,前唐时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叛乱。当时唐玄宗正在华清宫,两地相隔三千里,六日之内唐玄宗就知道了这一消息,传递速度达到每天五百里,而大唐最快的速度则达到了惊人的一千里。这是因为大唐的道路比起前唐要好的太多,走在平整的水泥路上,战马的速度可以达到最快,从澳门到长安的陆路距离四千余里。信息五天就可以到达长安。 前明时也在全国各地主要地道路设了驿站,不过。由于经费紧张,最后还撤减了不少,让前明的情报传递大为减慢,最快也只能是一日三百里。常常消息还落后于农民军,信息的不畅,对前明军队的败仗负有很大责任。 尽管大唐地驿站有如此骄人的成绩,但皇帝依然不满意,这也难怪,比起后世手机满天飞,信息瞬间就可以到达来说,数天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当然,如果火车在全国通车后,有火车通过的地方,情报的传递还可以快上一两倍,这也满足不了皇带对通信的要求。 可惜皇帝没有接触过无线电,也发明不了电报,至于他接触地手机,或者无线通话机”以大唐现在的技术,恐怕一百年之内是没有希望。李鸿基只有将自己知道的一点可怜电报知识交给已改为大唐科技院的商洛科学院研究,希望早日能研究出电报,改变这种落后的传递方式。 听到大捷,整个澳门港口都沸腾起来,这里是军队出发的地方,又是最重要的海上港口,因为西班牙对沿海的攻击,不知耽搁了多少人的生意。虽然有朝庭地补助,终不如自己双手挣来的强。 远远地听到喊声,前面的人赶快让开,供军马经过,繁华的大街上空出了一条笔直的大道,信使过后,不等马蹄踏起的灰尘落下,这条空出来的大道就被人群淹没,许多人大笑起来,跳着,蹦着,一些人从家中摸出了鞭炮,鞭炮声马上响彻了长街。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澳门大街上,只要是碰见了熟人,就会发生这两句对话。 “西班牙人被灭了,该开海了。” “快了,快了。”说话的人都喜气洋洋。 不过,也有人没有这么乐观,杜寒就是其中之一,当好友黄锦乐呵呵的将消息告诉杜寒时,杜寒脸上虽然有喜色,但还是道:“黄兄,马尼拉虽然被攻破了,可是西班牙的舰队在哪里,只要一天没有歼灭西班牙舰队,海上的风险就没有去,朝庭也不一定会冒险开海。” 黄锦不以为然:“杜兄多虑了,西班牙人丢了马尼拉,就象是无根之萍。即使舰队还在,很快也会被朝庭剿灭,到时杜兄新订购的舰队就可以大展鸿图了。” 杜寒连船带货,被西班牙攻击造成的损失达到了三十多万银币,他的船和货都有登记造册,并交纳税收,又是按朝庭规定的航线行驶,因此得到了朝庭全额的赔偿,除去以前办货的十多万银币债务外,剩余二十万银币他全部用来购卖新船。 因朝庭暂时封海,大家对海贸的前景有点模糊,许多人急着处理船只,船价大跌,杜寒用二十万银币购得了平时要花三十多万银币才能买到的十五艘大小船只,他的船队比之以前还要壮大,不过,只出动了三艘船替朝庭运过一次军需,近二十条船就一直停在港湾。 杜寒自然是对朝庭深具信心才会将手中的银币全部换成船只,听到黄锦的相劝,也是展颜一笑:“黄兄说的是,难得今天高兴,咱们到海天楼喝一杯好了。” 黄锦大喜:“正有此意。” 不过等杜寒、黄锦两人赶到海天楼时,海天楼早已座无虚席,连大厅的位置也占满了,众人得到消息后,第一个想法也都是到海天楼庆祝,并顺便听听说书人有没有唐军攻占马尼拉的详细情况。 正当杜寒两人要失望离去时,却被叫做了:“黄兄,杜兄,请这边坐。” 杜寒抬头一看,正是前番窜通起来想便宜卖他四条船的刘、赵、秦三人,黄锦哼了一声,正要甩手就走,杜寒忙拉住他,低声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坐坐也无妨。” 刘、赵、秦三人这次来的稍晚,也没有占到雅间,只有坐在大厅中,才一眼就看到杜寒两人,见杜寒过来,刘姓商人连忙一抱拳:“恭喜杜兄,马上就可以大展鸿图。” 他口中说得平淡,却是不无妒意,刘姓商人本来想凭着这次契机,大势打压资金短缺的商人,将他们的船只低侩买进,壮大自己,可是朝庭赔偿的方案一公布,刘姓商人的计划就彻底破产,商人手中多少都有余钱,船价虽然比以前便宜了不少,却只能和别人真刀真枪的竟争,他手上只不过增加了七条船,如今朝庭这么快就传来大捷的消息,恐怕再也没有人会卖船了。 大捷的奏报一路穿府过县,烟尘滚滚向长安进发,沿途接到消息的民众虽然没有象澳门的众人一样有切身利益,却都是自发庆祝,大唐建立以来,人们安居乐业,日渐富足,大唐的统治已是深入人心。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六章 君前议移民 八月(农历)的长安,秋老虎的余热已散去,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一吹就微微发困,现在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分,长安东门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时候。 自从确定在长安定都以来,长安的人口增加一下子迅猛起来,前明崇祯六年,唐军刚占领长安时,城中人口不过四十余万,加上城外各个乡村的人口统计,只有七十余万人,此后人口也一直在增长,到了前明崇祯十一年,新唐元年,城内人口有六十万人,如果扣除大军和他们的家眷。人口在五年间不过增长十万人。 从新唐元年到现在的新唐四年,仅仅三年时间,长安仅城镇人口就已突破了百万,每年净增加人口二十万以上,平均每个月有二万多人从外地过来定居,朝庭将长安西城拆了扩建,才能容纳越来越多的人口。 长安居,大不易,能够从外地搬入长安之人,大多薄有资财或一艺在身,这些人进入长安,虽然让长安变得拥挤,却也是更加繁华,而且现在还远末到长安所能承受的人口极限,因此对于外地人迁入长安,朝庭即不鼓励也不限制,另其自行迁移。 当然,当时人口的迁移远没有后世那么方便,只要朝庭不鼓励,一般人家想迁入长安并不是易事,这也让长安的生活水准不会因为外地迁入的人口太多而下降。 而为了供养长安的百万人口,从潼关到长安的道路上,商旅一直络绎不绝。长安东门作为物质和人员进行的主要门户,一天会开启十六个小时,每天早上四点城门就准时打开。直到晚上八点才会关闭,除了早上和天黑后人群较少外,其余时间东门都是人头攒动。 “大捷!大捷!高将军攻破马尼拉,高将军攻破马尼拉。” 远远的一骑带起滚滚烟尘而来,马上地骑士插着红旗,手里扬着一封文书,一路跑一路喊。高杰向朝庭报捷的文书终于到了长安。 听到喊声,东大门正在通行的马车,人群连忙让开,供骑士通过,众人只觉得一阵劲风从脸上刮过,一个骑士就从大门中间穿行而过,转眼只剩下一个影子。前面也是一阵骚乱,只有骑士的喊声还隐约传来。 长安的居民见惯了大风大浪,从闯军入主西安城以来,这样的捷报听得太多了。从开头对前明朝庭的胜利还喜忧参半。到后来地欣喜若狂,再后来已逐渐麻木,除非打了败仗才会引起震动。 若不是西班牙人先是屠杀华人。接着又偷袭沿海各地,使大唐的海外生意深受影响。长安的居民根本不会理会一个西方蛮夷小国,从朝庭派出大军攻打马尼拉后,许多人早已认为胜利是理所当然,相反,高杰现在才传来捷报,时间已经有点长了。 “区区蛮夷,高将军花了二个月时间才平定,实在……”说话的人叹了一声,差点就要说高杰已经老了。想到高杰年龄不到四旬,才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正是。若是李双喜大将军出马,可能捷报早传来了。” “不要说李双喜将军,只是换了李万成将军也照样早把那个西……西什么夷拿下了。” 一群人纷纷点头不已,当初传西班牙人屠杀大唐海外子民时,多数人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将西班牙人全部杀了,还发生过全国驱逐西人事件,可是朝庭出兵后,左等右等还没有胜利的消息,已经有说书先生在公开场合对高杰没有迅速胜利流露出失望之意,这种失望又影响了听众,幸亏朝庭没有这么想,否则高杰就要被撤换。 若高杰听到这样的议论肯定会气死,他以一万的兵力攻击对方有二千多正规军,加上数万国辅军的坚城,只不过花了二个月时间,更难得的自身只有区区二百人以下地伤亡,得到这样地评价自然不会满意。 报捷的骑土一路飞奔,直接穿城,直到宫门外才翻身下马,他跨下的骏马已经是气味喘息息,口吐白沫。 信使将缰绳一丢,也不去管自己地坐骑,高举着公文朝宫门“噔,噔”的走去,嘴里也同时大喊:“大捷!大捷!” 皇宫前地侍卫在对方飞马过来时,已听到信使的叫喊,他们分出两人,一左一右的搀着信使和向宫内的承运殿快步走去,这样即不耽榈时间,也不伯有人冒冲信使犯宫门。 承运殿的侧厢房内,三省的首脑周凤梧、宋献策、顾君恩和兵部尚书马维兴四人正在批阅各类奏章,兵部尚书位于三省之下,本无资格与三人并列,只是现在正牵涉到前方战事,皇帝特意让马维兴与三人同列,会同处理前方兵事。 听到大捷的声音一路传来,周凤梧将手中的笔一丢,走出了殿门,看到快步被搀扶过来的信使,欣喜地道:“何处大捷?” 那名信使又重复了一句:“大捷!大捷!高将军攻破马尼拉。” 周凤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将信使手上的公文抽了出来,一把撕开。这种大捷地消息都是明文奏报,并不用密码,周凤梧一目三行,很快看完:“好,高将军做的不借。”将信转给顾君恩和宋献策两人。 两人凑在一起,也快速看完,脸上轻松了不少,又微微有一点失望,三人更想听到的是水师的大捷,他们是大唐最有权势的重臣,自然知道西班牙水师的破坏远比陆军大,马尼拉被唐军包围,攻下是早晚之事,而西班牙的水师晚一日被歼,一日就会造成大唐巨大的损失。 宋,顾两人看完,最后公文才传到了马维兴手上,马维兴看完。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可以指挥马尼拉战斗的主帅有很多,高杰是他特意举荐的。若不是快速平定,他要承受很大地压力,对于民间的议论马维兴可以不用理会,起码高杰现在就能呈上捷报。皇帝应该满意,而且从公文上看,高杰此次的胜利极为漂亮,证明了高杰确有才能。 报捷的信使已经被搀扶了下去,半个时辰后,四人都到了皇帝的御花园内,高杰报捷的文书也到了皇帝手上。 李鸿基满头大汗,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运动,身边两个美丽地女人一左一右帮皇帝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她们身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李鸿基贵为九五至尊,又费尽心思。将大部分的文书都丢给了三省官员处理。才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明有那么多皇帝有各种特殊的爱好,正德喜欢为自己封官。喜欢御驾亲征,嘉靖喜欢躲在宫中修道。天启更是喜欢亲自动手做木工,原因是没有了追求,空闲时实在太过无聊了。 对于凡人的追求,身为帝王,无论哪一样都可以轻易得到,要想不无聊,只有给自己找事做,扩建皇宫?皇宫虽然比不上大明的紫禁城,但对于李鸿基来讲。已经够大了。出巡?在铁路没有建好之前。又累又浪费钱财,现在朝庭正是大搞建设的时候,如果把建设的钱弄来给自己出巡,那是昏君所为。 算来算去,李鸿基空闲时最多是带着侍卫出宫微服私访,可是微服私访也不能天天出去,皇帝多数时间还得待在皇宫里,因此开展后世地各项运动就成了皇帝热衷地游戏,羽毛球、足球、篮球都逐渐在宫中推广,并流传开来。 不过,令李鸿基郁闷的是足球和篮球虽然是皇帝发明的,大家也很喜欢这两项运动,很快就在长安流传开来,并流向全国,但皇帝要满足自己踢球地愿望却是很难,那些侍卫和太监有谁真正敢从皇帝脚下或手上抢球。 文官们根本不屑于进行这样有辱斯文的活动,有时皇帝将那些在京中地武将们召到宫中踢球,才多少不会象太监,侍卫那么顾忌,让皇帝能找回一点游戏的感觉,不过,也不能常把武将召到宫中踢球,有时皇帝只能组织宫女和后妃一起踢球。 高桂英和田玉珠,邢秀娘三人自重身份,这样的游戏根本不会参加,而参加的后妃之中也只有周碧和刘秀秀两人敢真和皇帝抢球,因此无论是踢足球还是打蓝球,皇帝都会要求周碧,刘秀秀两人参加。 如今在皇帝身边擦汗的正是周碧与刘秀秀两人,通过踢球,两人与皇帝的关系由疏远迅速变得亲密,现在甚至引起了两位贵妃的妒意。皇帝要与大臣议事,其他宫女侍卫都站的远远的,周碧和刘秀秀却毫不避开,也难怪两位贵妃会忌妒,这在以前,只有她们才有这个待遇。 周碧与刘秀秀两人将皇帝脸上地汗水擦去,皇帝也将高杰的公文看完,赞道:“不错,能短时间带下马尼拉,伤亡又如此少,高杰可为帅才。” “恭喜万岁,大军攻取了马尼拉,等于将吕宋完全拿下,大唐又新增十万平方公里地土地。”马维兴连忙赞许。 李鸿基点了点头:“传旨,高杰攻取马尼拉,有功于社稷,其马尼拉所获金银三成作为赏赐,另外,加封高杰封地一万顷,任由高爱卿自己在吕宋岛选取。” 马维光听得暗暗为高杰高兴,这次马尼拉所获取的金银高杰自己汇报侩值三百万银币以上,三成就是近百万银币,加上一万顷的封地,高杰可以说是大大扬眉吐气了一把。 给完了高杰封赏,李鸿基接着道:“吕宋、婆罗洲、巴达维亚等地合计起来不下百万平方公里土地,这些地方人口稀少,但资源丰富,实在是一个宝库,只是远离大唐本土,打下易,要守住则难,不知三省可有对应之策?” 这些地方全是今年新增出来的土地,除了驻军,大唐的民众极少,马尼拉本来华人众多,却被西班牙人屠杀一空,而最大的婆罗洲,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汉人只有数千。土箸人口也只有三四十万不到,平均一平方公里只有半个人,实在太过荒凉。 周凤梧朝皇帝欠了一下身,才道:“回禀皇上,微臣曾与宋大人、顾大人相商过,如果要使这些地方发展并牢牢被大唐占领,唯有大量移民。” 李鸿基哦了一声:“原来爱卿早有考虑,只是须移民多少,费钱几何?” “禀万岁,臣预计吕宋须移民十万左右,而婆罗洲至少要移民五十万,相对于土箸才有人口优势,其余马六甲,狮城,巴达维亚三地,移民亦要不少于十万之数,这些移民最好在五年之内就要完成。” 李鸿基盘算了一下,道:“总共七十万人分五年移完,一月只须移民一万二千人左右,那爱卿照此执行。” 周凤梧和宋献策,顾君恩三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微有焦虑之色。 李鸿基奇道:“怎么,有困难么?” 周凤梧道:“禀万岁,臣担心海外太过遥远,百姓并不愿前往。” “无妨,百姓逐利,爱卿制定移民政策时尽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加大补足,马尼拉的华人在没有受到朝庭支持前尚且有数万人,朕不信有了朝庭的鼓励,五年内马尼拉十万汉人也会不到。”李鸿基淡淡的道。 “禀万岁,吕宋好办,这里离大唐最近,福建百姓又多有来往,臣等估计不需要朝庭补助,只有海上通行恢复,朝庭又颂布移民政策,吕宋岛上的汉人很快就能热闹起来,臣等最担心的就是婆罗洲,婆罗洲太大,我汉人又少有到达,这里一年要移民十万,臣预计要让百姓心甘情愿前往,朝庭在每人身上至少要花费上百银币。” 一人一百银币,十万人就需要一千万银币每年,皇帝也吃了一惊:“这么多?” 周凤梧点了点头:“万岁,只多不少,移民到海外,以广东、福建两省最近,而福建山多地少,民众也愿意出海,从福建出发到婆罗洲,仅船资就要十银币,加上移民在路上的吃喝,至少需要十二银币,移民到了婆罗洲,必须发给枪支弹药供移民自保,一支好枪我们对外售价达一百银币,当然造价只需要不到十银币,但包括运输费用,弹药,也需要十五银币,移民到了婆罗洲,需要一头耕牛,耕牛在草原上不贵,只需要十多银币,便运到婆罗洲,一路上至少要花费三十银币,加上一年的存粮、种子、建造房子……只要这些都办到,移民才会原意前往,臣以为一百银币只多不少。”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七章 君前议移民(下) 一年一千万银币,五年就是五千万,这笔钱大唐不是拿不出,只是五千万银币足够再修一条安京铁路,用在海外的一个岛上是否值得,这不是说婆罗洲的价值不到五千万,相反,从长远来看,李鸿基知道婆罗洲不要说五千万,就是五亿也值,只是身为一个帝国的统治者,不但要考虑长远利益,短期利益也必须要考虑。 在婆罗洲上投入五千万要多久才能收回来,十年,二十年?有这么一大笔钱不如再修一条铁路,李鸿基连忙摇头:“不行,朝庭不可能花费如此大的精力移民。” 见皇帝推绝,周凤梧等人毫不意外,这些海外之地虽然重要,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本土相提并论,朝庭的发展自然是优先考虑本土。 “万岁,臣等商议有一法可以不用朝庭花费一个银币,即可达到五年内移民五十万到达婆罗洲的目标,只是此事事关朝庭颜面,还请皇上斟酌。”周凤梧不紧不慢的回答。 李鸿基顿时大感兴趣:“有这等好事,爱卿赶快道来。”又扭头对还站在一边的周碧,刘秀秀两人温和的道:“你们也不必站着,也坐下。” 两女谢了一声,在皇帝两边分别坐下,周凤梧整了整衣冠,并向皇帝和两位后妃拱了拱手才道:“启禀万岁,婆罗洲森林茂盛,另外还有各种矿产,这些东西只要能运回本土都有极大的利益,如果朝庭能允许私人拥有,臣相信定有不少富户愿意前往婆罗洲购置产业。” 李鸿基笑了起来,前明矿产历来不准私人开采,就是后世也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地下的矿产当然归朝庭所有。在大明年间,多数时期确切的说是归皇帝一个人所有,矿产成为皇帝私人内库的源头,现在皇帝自己的内库收入都是从国库调拨。大臣们自然把矿产重新收回了朝庭,以前开拓团在西伯利亚找到的金矿都有许多大臣都建议收归国有,现在朝中的重臣能主动提出可以让矿产和森林私人拥有,是一个难得地进步。 私人开采比起朝庭来固然有许多弊病,枉顾人命,浪费严重,对环境破坏极大,但无可否认,私人开采矿产相对于朝庭来讲还是有许多优势。他们灵活,效率高,不用朝庭投入反而可以收取大笔的税金。 若是在本土,李鸿基自然也不会允许矿产和森林私人拥有,但是在海外吗,即然有了开拓团,又有了各大臣的封地,把这些东西都买出去又如何。若能换到充足的财力,自然可以开拓更多地领土。 “不只是富户,如果朝庭的官员愿意购买,朕也可以答应。”李鸿基不但答应,还鼓励大臣一起购买,“只是各位爱卿可想过,那里的土地虽然大多没有开发,但有的地方是荒地,有的地方上面有树木,地下有矿产。如何定价却是一个问题。” 周凤梧显然早有准备,马上回道:“启禀万岁,微臣曾会同户部尚书相商,将侩格分成数等,适合开垦的荒地,坡地定为一顷五银币。平地定为一顷十银币,若上面有树木,根据树木的价值只收取一成的价格,至于矿产刚需另外再议。” 在江南,一亩上好的良田售价大约在十五个银币左右,婆罗洲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日照又好,荒地若能开垦出来变成熟地。售侩应当也不低于江南地良田,一顷为十五亩。等于花上四五年的时间荒地变熟,开垦者就能得到二十多倍的利,这个价格应当有吸引力。 售价虽然如此低,但婆罗洲面积广大,只需将地售出百分之一,朝庭的收入也可以达到一千万银币以上,这笔钱完全可以支付朝庭移民的费用,或许到时还会有余。 李鸿基顿时点头:“如此办理甚好,至于矿产就不必发卖了,矿产埋在地下,朝庭并不清楚各个矿产的价值,若有人买到的地下有矿产需要开采,只需交付十一税即可。” 见皇帝同意,各人心中都大喜,一旦此事公布,不但朝中官员会对三省首脑大有好评,就是民间也会对朝庭感激,他们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作为朝中的重臣,不但待遇优厚,而且封地不少,只是他们子女众多,封地必须传给长子,借着这个机会,大可以为其他儿子在海外置下家业。 “皇上英明。“也马维兴都一起称赞起来。 李鸿基何尝不知道他们地打算,人无完人,谁会没有私心,作为一个帝王,只要部下不危及朝庭的统治,李鸿基还是很宽容,没有明太祖那种即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的想法。 “对了,告诉高杰,所有西班牙俘虏都不准伤害,必须全部押解到长安。”李鸿基想起高杰公文上说出俘虏了八百多名西班牙俘虏,心中一动,连忙吩咐。 马维兴不解的问道:“全部押回?” 如今无论是马尼拉还是婆罗洲,都是极需要人手,尤其是婆罗洲,那些官员富户一旦得到大批土地,需要开垦的人极多,若是雇用汉人农民,成本太大,而且还不一定能雇到人手,愿意移民到那里的汉人,都会无偿的分到至少一百亩的土地,他们耕种自己的土地还来不及,那会为他人开垦,如果把这批人作为奴隶,无疑会非常抢手,押回长安,不但毫无用途,反而要浪费一大笔费用,马维兴才会发出疑问。 “对,全部押回。”李鸿基的语气有点恶狠狠地道:“朕要在长安举行一次大审判,凡有杀害华人行为者,全都处斩。” 数百人的生死,一言决之,在座的众人都没有人觉得不对,周凤梧等人只是微觉可惜,这六七百民西班牙人,至少侩值数万银币。 “是,微臣领命。”马维兴马上知道了皇帝的用意,朝庭要用这一笔人头来震慑各个属国及西方各国的商人,凡以大唐为敌者,都需付出血的代侩。 这批人基本上难逃砍头地命运,或许大唐攻破马尼拉由于各国没有人员亲见,还不足以给他们震憾的话,可以想象,当这批俘虏押到长安,当着各国的使节一起斩首时,会给他们多大的振动。 “没其他事,各位爱卿就退下。”李鸿基站了起来。 周凤梧四人连忙起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待四个大臣行完礼,已走到了球场,重新捡起刚才放下来的球,招呼几个后妃和宫女:“来,来,咱们继续踢球。” 顾君恩望着皇帝的背影苦笑一笑:“皇上开创大唐江山,英明神武,怎么现在沉迷玩物,还让后妃和宫女一起下玩闹,简直和道君皇带可比。” 道君皇帝指的是宋徽宗,宋徽宗不但喜欢书画,也喜欢踢球,还重用球技好的高球,只是顾君恩拿一个亡国之君来和自己的皇帝比,可见顾君恩对皇帝踢球地事痛恨到什么地步,只是顾君恩与洪承畴等大臣多次相劝皇帝要有人君体统,李鸿基对此全不理踩,文官们也是无可奈何,现在顾君恩也只能在私下发发牢骚。 “放屁,皇上是为了保持全民的武勇精神才发明足球,岂容你随意诽谤。”马维兴大为不乐,和文官不同,武将们极喜爱这项运动,现在在军营也开展了这项运动,对于马维兴来讲,皇帝做地每一样事都要深意,哪容文官们指指点点,为了此事,文官和武将们也不知争吵了多少次。 这次马维兴彻底错了,这个足球和篮球纯粹是皇帝为了打发自己的无聊才发明出来的,李鸿基也不认为踢球能保持什么武勇精神,军队的武勇是要靠战斗才能获得,而民众的武勇,则要通过军队来传播,这么说,只是应付文官攻击的借口。 “好了,这是万岁的私事,非人臣所议。”周凤梧连忙为两人做和事佬,现在还在宫中,两个大臣为了这点小事吵起来成何体统。 周凤梧虽然对皇帝亲自踢球有点不以为然,但皇帝坚持的东西他也不太可能唱反调,为此文官们的劝戒效果打了一个大折扣,后来只得默认。 顾君恩只得小声的道:“周大人,若是开头你也向皇上劝谏,皇上也不一定会坚持。” 周凤梧摇了摇头,望了望前面草地上带球飞奔的皇帝,道:“顾大人,皇上也是人,也必须要有乐趣,只要皇上没有耽搁处理正事,本官以为皇上踢球也没什么不好。” 顾君恩只得默然,皇帝虽然常常下场和后妃宫女们踢球,有时还会拉着一些亲近的武将一起过瘾,但对于三省八部的重要官员求见从来不会耽搁,自然也不会对国事有碍,文官们反对,纯粹是因为此举不符合他们心目中的明君之道。 几人回到了承运殿后,马上将刚才和皇帝商议的事情以明文发了下去,允许私人前往婆罗洲等地大量购买土地之事迅速在全国引起了风潮,富户纷纷向朝庭打听具体事项。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八章 使节(上) 与长安百姓反应的不同,在长安的各个番属国的使节得到马尼拉被大唐攻占后,许多人都惊愕的张大了嘴。 大唐的强大无庸致疑,但西班牙有多强大南洋各个番属国都有体会。西班牙作为一个老牌的殖民者,强占马尼拉近百年,南洋各国的霸主安南、缅甸都受过西班牙人的欺压,更何况其他小国,南洋各国以前紧抱着前明的大腿,后来又马上重新重为大唐的属国,西方殖民者在南洋的存在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无论是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在前明手上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当然。前明时对于西方的殖民者也没有太大的打击,甚至还让荷兰人占了台湾岛,但有了大明的庇护,西方各国的殖民者多少还有顾忌,并不敢象后世大清没落一样,将南洋各国都划为自己的殖民地。 大唐的各个番属国希望得到大唐的保护,并将贪婪的西方人赶出去。但当大唐真的展开行动,并在短时间内分别把南洋最强大的西班牙和荷兰都打得落花流水时,各国心中却不免喜忧参半,大唐再也不是过去的中原王朝了,若是大唐对各个番国有其他想法,又如何是好? 因此在长安的各国使节得到这个消息,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又惶恐不安起来,前一段时间有流传大唐有意给各国颁布一项番属法,可是随着发生西班牙人对马尼拉华人大屠杀之事,这部番属法又变得毫无音讯,此刻大家不得不又想起那部番属法,里面的内容会不会对各个属国太过苛刻。 现在大唐礼部尚书府大门前已可以比得上菜市场了,门前一排排的马车足足占了上百米的地方,各国的使节都伸长了脖子等待赵良极的接进。他们的马车上无不载有大量的礼物,每个人都想能从赵良极口中套出番属法的主要内容,以供自己的国家早点作出应对。 “你们散了,赵大人不在,快走,快走。”赵府的两个门子挺起了胸膛,喝斥着不知是那个小国的王子或者是将军。 “这位大哥,我是爪哇国的太子,是赵大人的老朋友了,烦请通报一声。赵大人一定会见我。”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肯死心,往门子手中塞了一大把银币。 那名门房拈了拈手中的银币。微出了一丝微笑:“爪哇。” “对,对。”青年大为激动,以为有戏。 “没听说过。”门子的脸色陡然一变,手指一松,手上的十多个银币掉在地上叮当作响,“你当我们是什么,想贿赂我们。” 爪哇的王子顿时不知所措,难道的一个门房当真如此廉洁,旁边几个番属国的使节小声的道:“傻瓜,宰相门前七品官,前番缅甸王子足给了数十枚金币才换得通报一声,十几个银币就想收买人家,太不自量力了。” 那名爪哇王子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爪哇国小民弱,他一个王子每月所用也不过合大唐数十金币,哪知道贿赂一个门房通报一声就要他一月所需的花费。 其实他就是能拿出数十个金币,两个门房也不敢进去通报,赵良极在府中已下了严令,非得到他的命令,各个番属国使节一概不见,钱财虽好,解怒了主人可不划算。 长安的东门,此时依然是繁华无比,各式载着货物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驶入,每一辆进门的马车都要拿出一张物货的单据供士兵查验,士兵依着单据上的货物与实际验查无误才会盖上印信放行。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两个守城兵丁敲了敲马车的门:“什么货物,把单据拿出来检查。” 车帘一掀,露出了一个高大的西方人身影,他手里递上了一个文书,两个兵丁见是一个红毛人,见怪不怪,将文书翻看了一下,又递了过去:“原来还是使节,对不住,车上的人还请下来一下,检查完了就可以放行。” 车个的三人无奈,只得一起跳下了马车,两个兵丁极其仔细,将他们的包袱都翻看了一遍,最后指着一个上锁的箱子敲了几下,道:“把箱子打开。” 这个要求让三个西人大感不满意,一个西人用汉语生硬的道:“我们是……是……使节,请给我们……我们尊重。” 一个士兵鄙夷的道:“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们这些西夷使节了,老是夹带私货,不知一点礼义廉耻,才要重点检查。” “你……你……”西人的汉语本来就说得不好。被一个唐军小兵如此讽刺,更是说不出话来。 “阿西亚,把箱子打开。”三人在中间首领模样的人连忙发话。 “#¥%……”那名和士兵争执的西人听到首领发话,嘟嚷了一句唐军不懂的言语,还是乖乖的掏出钥匙将箱子打开。 一名兵丁将箱子掀开,里面顿时射出下一片黄白相交的光芒,箱子里赫然放着满箱的金银币,西人死死的盯着士兵的手,生怕他顺手掏出一把装进自己的口袋。 那名士兵只看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将箱子一合:“检查无误,你们可以走了。”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上了马车,缓缓的经过了长安东门,往里而去。 刚才那箱子只是打开了一瞬间,里面的金银在旁边的数人都已瞧见,这样一箱金银至少价值数万银币,一名好事之徒连忙拦住检查的士兵:“这位大哥,这是那一国的使节,带着这么多的金银来长安?” 那名士兵笑眯眯的盯着打听之人:“怎么,想动歪脑筋?” 好事之人顿时讪讪而退:“大哥说笑了,这可是天子脚下,谁敢动歪脑筋。” “下一个。“检查的士兵虽然不说,其实他也心中也是疑惑不已:“这个荷兰还占据着台湾,他们的使节来长安干吗,还带着如此多的金银~” 随着唐军遍布全国的说书先生宣传,大唐普通百姓无论识不识字,对世事不是一无所知,说书先生所讲的议论丰富多彩,大到周边国家的大事,小到邻里的纠纷笑话,无一不讲,这也大大拓展了一些不识字的普通民众眼界。 来的荷兰使节正是保罗·杜拉弟纽司和他的两个随从,与西班牙第一次联合作战失败后,保罗·杜拉弟纽司失去了与大唐为敌的信心,他收集好战死者的尸体后,马上与西班牙人分道扬镳,回到了台湾。 他回到台湾后,极力劝说台督德包尔与大唐修好,德包尔此时已经染上了重病,不能理事,便同意了保罗·杜拉弟纽司的建议,派他作为使节探听一下大唐的底线,只要不超过荷兰能忍受的范围,荷兰便可以与大唐签订和约。 德包尔这次如此爽快的答应保罗·杜拉弟纽司的提议,一方面是这次的大败,一方面是源于自己的重病,和对那传说的黄金谷失望,德包尔已预感自己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了。 德包尔的重病正是因为台湾黄金谷的传说,最早一艘载着西班牙士兵的船来到台湾时,船上的士兵发现当地的一个土着族人带着大量的黄金饰品,经过简单的交流,西班牙人得知在一个山谷中有着大量闪闪发光的金沙,土箸人只是随便取了一点装饰自己。 得知这个情况西班牙人大喜,用一点东西就换到了大量土箸人的黄金,只是土箸人所说的黄金谷却因为太远,当时的西班牙士兵只有二十多人,乘坐着一条小船,并不敢深入,他们兴冲冲返回后带来了大量的人马,想再探听到土着人的黄金谷时,那个土箸部落却再也找不到了,从此在台湾南部就一直流传着黄金谷传说。 为了找到这个传说中的黄金谷,荷兰人已组织了数次大型的探险,这次德包尔预感到荷兰能留在台湾的日子不多,更是亲自出马,没想到黄金谷没有找到,自己却染上了重病。再多的黄金也挽回不了自己的生命,德包尔正是有这点看法,才会同意与大唐谈判。 进了长安城门,保罗·杜拉弟纽司索性让随众将马车的帘子拉开,观看着两边的街景,宽阔整齐的水泥路,街上一间挨着一间的店铺,来往的行人身上华丽的衣物,无不显示着这座城池的繁华远非荷兰本土可比。 大街上的马车虽然多,却看不到一点动物的粪便,车夫在进城时,就在马的屁股后面套了一个草篮,显然是为了盛马匹拉出来的粪便。街道两边也都是干干净净,隔一段距离就放有一个大木桶用来存放垃圾。 就算是阿姆斯特丹,繁华连长安的一半都比不上,卫生程度更是大大为如,欧洲现在每一个城市都是污水横流,大街上到处是动物的粪便,尿液,甚至连人的尿液也不能免。 三人边走边看,暗暗心惊,如此繁华文明的城市,又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幸亏大唐还没有走出去,否则不知到了欧洲还有哪国可以挡,保罗铁·杜拉弟纽司更坚定了与大唐交好的决心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九章 使节(中) 保罗·杜拉弟纽司三人一直被车夫带到了番使馆,此时长安的各国使节虽多,但番使馆却是没有什么人影,由于大唐朝庭太过小气,使节住宿在番使馆还要按日付钱,一些需要长驻在长安的属国使节干脆在附近买下房子,搬出了番使馆,而住在番使馆的各国使节现在也大部分外出,打探各种消息。 大唐番使馆里面的设施可以说是非常豪华,比得上外面最好的客栈,不过,价格也不菲,第三等的房间一天的住宿费用也要一个银币,二等房间住宿费五银币,而特等的房间带有独立的院子,住宿费为每日二十银币。 长安的物价虽然贵,但花上五六百银币也可以买到一个二三百平米的独立小院,而这点钱仅够在番使馆的二等房间住上数月,如果是特等间,连一个月都住不到,难怪许多番属国的使节会选择在长安买房。 只是番使馆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又会得到大唐官兵的保护,各国的使节要买房还是会在番使馆的附近购买,以便随时得到番使馆发布的消息,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求助番使馆的唐军帮助,这倒是使是番使馆附近的地价大涨。 保罗·杜拉弟纽司三人听到番使馆的人员介绍房价时,也听得心惊肉跳,不过,保罗还是咬了咬牙,让阿西亚定下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三名荷兰人刚在番使馆定下来,礼部尚书赵良极就接到了消息,他在自家的大厅踱着脚步,猜测荷兰人来意。 荷兰是大唐水师的第一个对手。无论是马六甲地海战还是巴达维亚的战争,都是大唐一手挑起来的,甚至大唐的水师还假扮海盗袭击了荷兰人地商船,按理来讲。荷兰和大唐应当仇深似海才对,荷兰的使节为什么会到长安来,难道是为了大唐手中的数千名荷兰俘虏。 赵良极一边想,一边摇头,东西方的差异让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保罗·杜拉弟纽司来长安的目的居然是想为了和大唐交好,这就象一人被人恨恨地揍了一顿。而被揍之人在还有还手能力时就认输还竭力讨好揍他的人,这在东方来讲是不可思议之事。 “来人,准备车子,我要进宫见皇上。”赵良极左想右想不得要领,只好先向皇帝汇报再说。 赵良极话声刚落。两个家丁连忙上来,其中一人道:“老爷,外面全是各国使节,你一出去恐怕就要被他们围上了。” 赵良极骂道:“笨,不会走后门吗?” 家丁被骂的一愣,连忙出去准备,心中嘀咕不已,这叫什么事。自家老爷出去还要走后门。 赵良极见到皇帝时,李鸿基正在与两个儿子李杰,李智两人玩捉迷藏的游戏,李鸿基蒙着眼睛在御花园的草丛中抓两人,李杰与李智在草丛中咯咯大笑,引自己地父皇来抓自己,而他们的母亲田贵妃和邢贵妃都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 赵良极看得摇头不已,皇帝简直没有半分风雅之气。若是谁敢说皇帝不学无术,大唐科技院的所有人员都被跳起来反驳,从铁路到火车,从蒸汽机到电灯,哪一样东西离得了皇帝的指点。 马上打天下,治天下却要靠文治,历朝历代建国时就是武将掌大权,打下江山后,武将自然要靠边站。文官们扬眉吐气,武将稍一不小心就要引火烧身。武将能够得善终者,只有前唐太宗一朝,而唐太宗尚有侯君集、张亮等人被抄家灭门。 本朝已平定天下四年,皇帝却好象没有半分削减武将权力的意思,相反,还一直在发展水师的力量,当然,现在已不是武将有一支兵马就可以造反的时代,唐军已从冷兵器全面变成了热兵器,没有补给,士兵们手中地枪和炮都会成为废物,文官不怕武将会造反。 只是文官的权力终究比起前明差得太多,让文官集团总是心有不甘,在皇帝手上文官们是别想能更进一步,众人都把算盘打得两个皇子身上,在皇子还是三四岁时,已有不少文官自高奋勇想成为皇子的老师,可惜皇帝一直没有松口,现在两个皇子已是六岁依然没有老师。 赵良极看着两个皇子和皇帝打闹,一边感受难得的皇帝温馨之气,一边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劝皇帝为皇子找老师,差点将来意都要忘掉,他朝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快通报。 “禀皇上,礼部尚书赵大人求见。” 李鸿基正玩得高兴,挥了一挥手:“等着。”又重新开始了游戏,扑向皇子李杰所在的地方。 赵良极示意侍卫再禀,宫中的侍卫及太监并无干涉朝政的权力,面对着二品大员的要求拒绝也不可能,只得苦着脸再大声喊道:“禀皇上,礼部尚书赵大人求见!” 李鸿基愣了一下,无奈只得扯下脸上地蒙布:“知道了。”又对李杰、李智道:“父皇没时间再玩了,找你们的母妃去。” 两个小人顿时撅着嘴,大为不高兴,恨恨的瞪了赵良极一眼,不过,还是不敢耽搁皇上处理公事,乖乖的走到各自的母亲身边。 几名宫女端着清水和毛巾上前,李鸿基胡乱擦了一下,看到赵良极垂着手站在一旁,不由道:“说,找朕什么事?” 赵良极头一低,已跪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赵良极的恭敬,李鸿基颇有一点无奈,这种室外之地照例不论文官武将都可以免跪:“起来。” 听到这句话,赵良极才肯起身:“谢万岁。” 赵良极故意望着两个皇子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道:“皇上,皇子已经六岁了,该给皇子找一个好的老师。” 李鸿基不想自己地皇子在各自的老师教导下争权夺利,到最后为了皇帝地位子六亲不认,才一直没有给皇子找老师的打算,他宁愿自己多花一点时间,亲自教导几个皇子,等到他们稍有能力分辨是非时才会再请老师。 赵良极看似不经意的话,惹起了皇帝的反感:“皇子的教导朕自有打算,爱卿还有其他事吗?” 皇帝一句话就将赵良极的劝导堵住,不过,既然提了出来赵良极就不打算轻易认输:“皇上,皇子关系到日后大唐的江山社稷,万万不可大意,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李鸿基不悦:“朕如何打算,难道有赵卿家批准不成?” 赵良极顿时噤若寒蝉:“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说,你不会是只为皇子之事而来。” 赵良极见皇帝听不进,只得暂时打消了劝皇帝给皇子找老师的念头:“禀皇上,今日有荷兰使者来到长安,微臣特来向皇上回禀。” 荷兰使者踏上了大陆不久,皇帝就得到了情报,不过,皇帝并没有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咦了一声:“这么快?” 赵良极一愣,敢情皇上早知道了,想起情报部,赵良极心里一阵不舒服,番使的事全是礼部负责,情报部得知了消息他不告诉他这个礼部尚书一声,不过,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要让他向情报部找茬却是不可能之事,除了武将,没有一个官员愿意主动去找情报部。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微臣请示皇上,不知该如何接待荷兰使者。” “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赵爱卿,你是礼部尚书,这不会也要朕教。”李鸿基对赵良极的来意大感奇怪。 “遵旨,只是皇上,荷兰是敌国,微臣不知荷兰人的来意,还请皇上指点。” 李鸿基啼笑皆非:“朕又不是荷兰人,朕怎么知道荷兰人的来意,他们既然到了长安,自然会来拜访赵爱卿,你直接问他们不就了得。” 赵良极见皇帝如此说,只得怏怏退下,回到厨中还是不停的猜测荷兰使者的来意。 在荷兰人到达长安时,大唐的使者也已到达了日本幕府所在地江户,之所以现在才到江户是因为商船还停在了长崎一段时间,待在长崎出了一部分货物,整支船队才转向江户。 岳飞号的到来,在整个日本都引起了轰动,日本人从来没有看过象小山一样庞大的船只,为了使岳飞号更有感憾力,李遵特意命令到江户时,将所有的炮口盖打开,近百门大炮露出漆黑的炮口,所有看到这艘巨舰的日本人都胆战心惊。 或许大唐只需要这么一艘舰就可以将日本的中心江户攻下,幕府听到消息,派出官员亲自来到江户港口,迎接天朝使者的到来。 一队水兵护着李淮庸刚踏上江户的土地,一个日本官员就点头哈腰的过来,殷勤的问候了一遍,才战战兢兢的道:“不知上使驾临敝国有何要事?” 李淮庸见日本人如此害怕,也不客气:“本官要见你们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 “哈依,家光大人正在等天使光临,大人请!”日本的官员弯着腰,恨不得将脑袋伏在地上,以示恭敬。 第九卷 帝国第八十九章 使节(中) 保罗·杜拉弟纽司三人一直被车夫带到了番使馆,此时长安的各国使节虽多,但番使馆却是没有什么人影,由于大唐朝庭太过小气,使节住宿在番使馆还要按日付钱,一些需要长驻在长安的属国使节干脆在附近买下房子,搬出了番使馆,而住在番使馆的各国使节现在也大部分外出,打探各种消息。 大唐番使馆里面的设施可以说是非常豪华,比得上外面最好的客栈,不过,价格也不菲,第三等的房间一天的住宿费用也要一个银币,二等房间住宿费五银币,而特等的房间带有独立的院子,住宿费为每日二十银币。 长安的物价虽然贵,但花上五六百银币也可以买到一个二三百平米的独立小院,而这点钱仅够在番使馆的二等房间住上数月,如果是特等间,连一个月都住不到,难怪许多番属国的使节会选择在长安买房。 只是番使馆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又会得到大唐官兵的保护,各国的使节要买房还是会在番使馆的附近购买,以便随时得到番使馆发布的消息,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求助番使馆的唐军帮助,这倒是使是番使馆附近的地价大涨。 保罗·杜拉弟纽司三人听到番使馆的人员介绍房价时,也听得心惊肉跳,不过,保罗还是咬了咬牙,让阿西亚定下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三名荷兰人刚在番使馆定下来,礼部尚书赵良极就接到了消息,他在自家的大厅踱着脚步,猜测荷兰人来意。 荷兰是大唐水师的第一个对手。无论是马六甲地海战还是巴达维亚的战争,都是大唐一手挑起来的,甚至大唐的水师还假扮海盗袭击了荷兰人地商船,按理来讲。荷兰和大唐应当仇深似海才对,荷兰的使节为什么会到长安来,难道是为了大唐手中的数千名荷兰俘虏。 赵良极一边想,一边摇头,东西方的差异让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保罗·杜拉弟纽司来长安的目的居然是想为了和大唐交好,这就象一人被人恨恨地揍了一顿。而被揍之人在还有还手能力时就认输还竭力讨好揍他的人,这在东方来讲是不可思议之事。 “来人,准备车子,我要进宫见皇上。”赵良极左想右想不得要领,只好先向皇帝汇报再说。 赵良极话声刚落。两个家丁连忙上来,其中一人道:“老爷,外面全是各国使节,你一出去恐怕就要被他们围上了。” 赵良极骂道:“笨,不会走后门吗?” 家丁被骂的一愣,连忙出去准备,心中嘀咕不已,这叫什么事。自家老爷出去还要走后门。 赵良极见到皇帝时,李鸿基正在与两个儿子李杰,李智两人玩捉迷藏的游戏,李鸿基蒙着眼睛在御花园的草丛中抓两人,李杰与李智在草丛中咯咯大笑,引自己地父皇来抓自己,而他们的母亲田贵妃和邢贵妃都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 赵良极看得摇头不已,皇帝简直没有半分风雅之气。若是谁敢说皇帝不学无术,大唐科技院的所有人员都被跳起来反驳,从铁路到火车,从蒸汽机到电灯,哪一样东西离得了皇帝的指点。 马上打天下,治天下却要靠文治,历朝历代建国时就是武将掌大权,打下江山后,武将自然要靠边站。文官们扬眉吐气,武将稍一不小心就要引火烧身。武将能够得善终者,只有前唐太宗一朝,而唐太宗尚有侯君集、张亮等人被抄家灭门。 本朝已平定天下四年,皇帝却好象没有半分削减武将权力的意思,相反,还一直在发展水师的力量,当然,现在已不是武将有一支兵马就可以造反的时代,唐军已从冷兵器全面变成了热兵器,没有补给,士兵们手中地枪和炮都会成为废物,文官不怕武将会造反。 只是文官的权力终究比起前明差得太多,让文官集团总是心有不甘,在皇帝手上文官们是别想能更进一步,众人都把算盘打得两个皇子身上,在皇子还是三四岁时,已有不少文官自高奋勇想成为皇子的老师,可惜皇帝一直没有松口,现在两个皇子已是六岁依然没有老师。 赵良极看着两个皇子和皇帝打闹,一边感受难得的皇帝温馨之气,一边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劝皇帝为皇子找老师,差点将来意都要忘掉,他朝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快通报。 “禀皇上,礼部尚书赵大人求见。” 李鸿基正玩得高兴,挥了一挥手:“等着。”又重新开始了游戏,扑向皇子李杰所在的地方。 赵良极示意侍卫再禀,宫中的侍卫及太监并无干涉朝政的权力,面对着二品大员的要求拒绝也不可能,只得苦着脸再大声喊道:“禀皇上,礼部尚书赵大人求见!” 李鸿基愣了一下,无奈只得扯下脸上地蒙布:“知道了。”又对李杰、李智道:“父皇没时间再玩了,找你们的母妃去。” 两个小人顿时撅着嘴,大为不高兴,恨恨的瞪了赵良极一眼,不过,还是不敢耽搁皇上处理公事,乖乖的走到各自的母亲身边。 几名宫女端着清水和毛巾上前,李鸿基胡乱擦了一下,看到赵良极垂着手站在一旁,不由道:“说,找朕什么事?” 赵良极头一低,已跪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赵良极的恭敬,李鸿基颇有一点无奈,这种室外之地照例不论文官武将都可以免跪:“起来。” 听到这句话,赵良极才肯起身:“谢万岁。” 赵良极故意望着两个皇子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道:“皇上,皇子已经六岁了,该给皇子找一个好的老师。” 李鸿基不想自己地皇子在各自的老师教导下争权夺利,到最后为了皇帝地位子六亲不认,才一直没有给皇子找老师的打算,他宁愿自己多花一点时间,亲自教导几个皇子,等到他们稍有能力分辨是非时才会再请老师。 赵良极看似不经意的话,惹起了皇帝的反感:“皇子的教导朕自有打算,爱卿还有其他事吗?” 皇帝一句话就将赵良极的劝导堵住,不过,既然提了出来赵良极就不打算轻易认输:“皇上,皇子关系到日后大唐的江山社稷,万万不可大意,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李鸿基不悦:“朕如何打算,难道有赵卿家批准不成?” 赵良极顿时噤若寒蝉:“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说,你不会是只为皇子之事而来。” 赵良极见皇帝听不进,只得暂时打消了劝皇帝给皇子找老师的念头:“禀皇上,今日有荷兰使者来到长安,微臣特来向皇上回禀。” 荷兰使者踏上了大陆不久,皇帝就得到了情报,不过,皇帝并没有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咦了一声:“这么快?” 赵良极一愣,敢情皇上早知道了,想起情报部,赵良极心里一阵不舒服,番使的事全是礼部负责,情报部得知了消息他不告诉他这个礼部尚书一声,不过,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要让他向情报部找茬却是不可能之事,除了武将,没有一个官员愿意主动去找情报部。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微臣请示皇上,不知该如何接待荷兰使者。” “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赵爱卿,你是礼部尚书,这不会也要朕教。”李鸿基对赵良极的来意大感奇怪。 “遵旨,只是皇上,荷兰是敌国,微臣不知荷兰人的来意,还请皇上指点。” 李鸿基啼笑皆非:“朕又不是荷兰人,朕怎么知道荷兰人的来意,他们既然到了长安,自然会来拜访赵爱卿,你直接问他们不就了得。” 赵良极见皇帝如此说,只得怏怏退下,回到厨中还是不停的猜测荷兰使者的来意。 在荷兰人到达长安时,大唐的使者也已到达了日本幕府所在地江户,之所以现在才到江户是因为商船还停在了长崎一段时间,待在长崎出了一部分货物,整支船队才转向江户。 岳飞号的到来,在整个日本都引起了轰动,日本人从来没有看过象小山一样庞大的船只,为了使岳飞号更有感憾力,李遵特意命令到江户时,将所有的炮口盖打开,近百门大炮露出漆黑的炮口,所有看到这艘巨舰的日本人都胆战心惊。 或许大唐只需要这么一艘舰就可以将日本的中心江户攻下,幕府听到消息,派出官员亲自来到江户港口,迎接天朝使者的到来。 一队水兵护着李淮庸刚踏上江户的土地,一个日本官员就点头哈腰的过来,殷勤的问候了一遍,才战战兢兢的道:“不知上使驾临敝国有何要事?” 李淮庸见日本人如此害怕,也不客气:“本官要见你们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 “哈依,家光大人正在等天使光临,大人请!”日本的官员弯着腰,恨不得将脑袋伏在地上,以示恭敬。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章 使节(下) 江户最早由日本豪族江户氏所统治而得名,是关东的战略要地,最早由扇谷上杉氏家臣太田道灌筑城于此,590年德川家康入城后进行扩建,至3年德川家光时完成。 此时距离江户城筑好不过数年时间,已是日本的第一大城,江户作为德川幕府统治的中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日本上流人士过来居住,比之多年的贸易重城长崎,鹿儿岛等城还要繁华几分。 李淮庸和李遵等大唐官兵随着日本引路的官员一路走来也是啧啧称奇,这里绿树成荫、环境优美,街道上甚至使用了大唐进口过来的水泥筑路。道路两边一排排的房屋修得华美无比,若不是来来往往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踩着木屐碎着脚步走路,偶尔一两个佩着长刀,扎着一根冲天朝天辫的浪人武土神气走过,李淮庸甚至会以为这是走在大唐江南的一个城市。 看到大唐过来的官员一脸惊讶的样子,领头接待的永井熊之助大为得意,问道:“上使大人,你看敝国此城如何?” 永井熊之助是德川家光的侍童,从小和德川家光一起长大,在幕府中是一个实权人物,这次大唐天使第一次到达日本,事关重大,由他来迎接。也足可以看到德川家光对永井熊之助的信任。 “不错,本使观之城中房屋华丽,街道整洁,男女穿着多有丝服,实仍繁华之地。”李准庸倒是真心赞美,他出使过多国,南洋一带属国的国都固然远不如此时的江户。就是万里之遥的莫斯科,比起江户来更是差得太远。 永井熊之助更是得意:“上使大人,不知比长安如何?” 李遵在旁边听得大怒:“大胆,尔之蕞尔小国,安敢和天朝京师相比?” 永井熊之助眼中怒容一闪,却马上弯下腰,不住的道:“哈、哈、哈,在下猛浪。在下猛浪。” 李淮庸笑道:“不必如此,不过,想必是阁下没有到过长安之故。”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永井熊之助若到了长安。就不会有这个想法。 永井熊之助又是连忙弯下腰道歉,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江户城建好之后,曾多次请过荷兰人来城中参观,见过江户城地荷兰人无不称赞,整个欧洲无一城能比得上江户城,让日本人大为得意。 日本虽然对天朝上国敬畏有加,对荷兰人也同样如此。由于大唐对番属国的各项技术知识严格限制,由荷兰人传入日本的西洋学术在日本也形成了一定的市场,日本国内称之为兰学,虽然还不能和天朝传入的儒学相比,却已形成了异军突起,正在慢慢蚕食儒学的地盘。若不是前些时候荷兰两次败在大唐的舰队下,连他们的重要基地巴达维亚也被大唐攻下,日本地有识之士末必没有借荷兰和天朝相抗的心思,江户城能得到荷兰人如此称赞。日本人自然认为即使不能和长安相比,也相差不多。 李遵对于永井熊之助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哼了一身,到了前面转弯时却不跟着日本人的脚步,而是带着人向一条小巷走去。 永井熊之助吃了一惊:“上使留步,大将军府不在上使所去地方向。” 李遵对日本人的呼喊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的向小巷走去,永井熊之助无奈。只得看着李淮庸,李淮庸笑了笑,也跟着走进小巷,几名日本人都不知所措,永井熊之助也只得跟在后面。 这条小巷只有百米左右,穿过小巷顿时又到了一条街道,这条街道和刚才日本人带着走的截然不同,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的木屋,路上的行人衣着破烂。街上到处是垃圾,污水。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牲畜的粪便上。 李遵一行衣着鲜丽,很快便引起了街道两旁的日本人注意,都好奇地望了过来,只是注意到他们身上的武器,又转过头去,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搭讪。 城市有富人必然有穷人,江户虽然是日本现在最大的城市,也不可避免分成富人区和穷人区,永井熊之助带着李淮庸和李遵等人走的是江户的富人区,被称为山之手,他们包括大名的住宅区和旗本的住宅区,自然绿树成荫、环境优美,而现在李遵等人出现的街道却是居住着一些小商小贩和手工艺匠人,他们主要从事隅田川的水上运输、江户港地物资集散以及种种商业活动,日本人称之为下町,这些人只能算勉强糊口,他们的环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遵哼了一声:“如此也配和长安相比。” 几名日本人脸上红了一红,哈依了几声,永井熊之助脸上更是精彩,以前接待荷兰人时从未有这样的事,他哪知道李遵会知道江户的贫户区。 看过了贫民区,将几名日本人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李遵也不再在下町区逗遛,重新在日本人的带领下向日本幕府方向走去,长安虽然也有平民区,不过,经过规划,长安的平民区也是干干净净,远比江户的下町要强,这种环境李遵等人也呆不下去。 将军府占地广大,气势非凡,等李淮庸等人到达将军府时,幕府地重要官员都已等在门口,恭敬的请李淮庸进去,只是看着李遵等人身上全带着武器,日本人大感为难。 “上使大人,能否将武器暂时放下。”几名日本人紧张的看着李遵,生怕李遵拒绝。 李遵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一眼,将自己腰间的武器解下,丢到了自己的亲兵手上,命令道:“你们在外面守着。” “是,大人。“数十名士兵异口同声的回答。迅速在幕府将军门口分成两排警戒起来,将军府外的日本士兵反而被挤到了一边。 许多日本士兵脸上都呈现出怒意,这些士兵能守在大将军府外,都是由日本的精锐武士组成,平时走出来,连一般地日本贵族都不敢对他们无礼,自然有自己的自尊。 永井熊之助生怕引起冲突,连忙喝令日本士兵退后,在将军府内组成一道防线,这些唐军虽然不肯放下武器,但他们不进入将军府,永井熊之助已是满意。 幕府大将军德川家光此时已是三十八岁,精力正在下退,他身材矮小肥胖,跪坐在一张踏踏米上就象一个肉球,加上头个地两根冲天小辫,除了鼻子上没有涂白外,活脱脱一个京剧中的丑角形象。 德川家光任大将军之职已有二十多年,虽然期间有二元政治(德川家光生下来时瘦弱不堪,其父亲德川秀忠并不喜欢他,只是他的兄长早死,又得到祖父家康的支持,德川家光才能接任第三代将军,家康死后,德川秀忠居于西之丸,德川家光则将住所迁到本丸。两人同称为大御所。将军和大御所一起治世,称作二元政治)又有天草之乱,到现在的闭关锁国,但德川家光的位置到现在已是极为巩固。 见到李淮庸和李遵两人来到,德川家光不敢托大,手扬了一下,在两名近卫的搀扶下才起身,开口道:“欢迎两位上使来到日本。” 长安皇宫御书房内,赵良极半坐在椅子上,恭敬的向皇帝汇报荷兰使者的来意:“恭喜皇上,荷兰人此来是想和我大唐交好,他们愿意无偿将台湾返还。” 李鸿基脸上神色变幻,大唐的国力已经上升到可以不战而下台湾了,文武大臣对于一个区区台湾毫不在意,李鸿基对台湾却是有特别的感情。他还想数年之后,等到水师强大,他最后一次亲征,将台湾攻下,此时听说台湾可以毫不费力的收回,反而是呆立当场。 见皇帝的脸上不对,赵良极轻轻的唤道:“皇上!皇上!” “哦。”李鸿基清醒过来:“什么事?” 赵良极见皇帝好象是神游在外,连忙将荷兰人的来意重说了一遍,并问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我朝是否可以同意接纳荷兰人的友好条件。” 李鸿基道:“那荷兰人除了要求允许通商外,对于他们的俘虏和巴达维亚等地就没有要求么?” “荷兰人愿意高价赎回他们的俘虏,至于巴达维亚和马六甲等地,希望大唐可以将港口开放,允许荷兰的商船停泊,荷兰表示他们对亚洲的领土并无野心,以前占了台湾也是贸易所需,交回台湾后,荷兰希望台湾也能留下一个港口可以供荷兰的商船停泊。” 李鸿基哼了一声:“巴达维亚和马六甲朕可以同意荷兰人的要求,至于台湾绝不允许荷兰人再进入,还有,别以为只把台湾交回就可以了事,台湾即是大唐的领土,荷兰人占据了多年,就算租用好了,以每年二十万银币计算,从他占据开始,荷兰必需将租金全部付清,大唐才允,许他们贸易。” “遵旨。“赵良极将皇帝的条件连忙记下。 出了皇宫的大门,赵良极心中有底之后,才再次召见荷兰使者保罗·杜拉弟纽司等人,赵良极在极短的时间内两次召见荷兰来使。让其他各国连赵良极面也没有见过的使者大为羡慕。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章 使节(下) 江户最早由日本豪族江户氏所统治而得名,是关东的战略要地,最早由扇谷上杉氏家臣太田道灌筑城于此,590年德川家康入城后进行扩建,至3年德川家光时完成。 此时距离江户城筑好不过数年时间,已是日本的第一大城,江户作为德川幕府统治的中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日本上流人士过来居住,比之多年的贸易重城长崎,鹿儿岛等城还要繁华几分。 李淮庸和李遵等大唐官兵随着日本引路的官员一路走来也是啧啧称奇,这里绿树成荫、环境优美,街道上甚至使用了大唐进口过来的水泥筑路。道路两边一排排的房屋修得华美无比,若不是来来往往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踩着木屐碎着脚步走路,偶尔一两个佩着长刀,扎着一根冲天朝天辫的浪人武土神气走过,李淮庸甚至会以为这是走在大唐江南的一个城市。 看到大唐过来的官员一脸惊讶的样子,领头接待的永井熊之助大为得意,问道:“上使大人,你看敝国此城如何?” 永井熊之助是德川家光的侍童,从小和德川家光一起长大,在幕府中是一个实权人物,这次大唐天使第一次到达日本,事关重大,由他来迎接。也足可以看到德川家光对永井熊之助的信任。 “不错,本使观之城中房屋华丽,街道整洁,男女穿着多有丝服,实仍繁华之地。”李准庸倒是真心赞美,他出使过多国,南洋一带属国的国都固然远不如此时的江户。就是万里之遥的莫斯科,比起江户来更是差得太远。 永井熊之助更是得意:“上使大人,不知比长安如何?” 李遵在旁边听得大怒:“大胆,尔之蕞尔小国,安敢和天朝京师相比?” 永井熊之助眼中怒容一闪,却马上弯下腰,不住的道:“哈、哈、哈,在下猛浪。在下猛浪。” 李淮庸笑道:“不必如此,不过,想必是阁下没有到过长安之故。”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永井熊之助若到了长安。就不会有这个想法。 永井熊之助又是连忙弯下腰道歉,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江户城建好之后,曾多次请过荷兰人来城中参观,见过江户城地荷兰人无不称赞,整个欧洲无一城能比得上江户城,让日本人大为得意。 日本虽然对天朝上国敬畏有加,对荷兰人也同样如此。由于大唐对番属国的各项技术知识严格限制,由荷兰人传入日本的西洋学术在日本也形成了一定的市场,日本国内称之为兰学,虽然还不能和天朝传入的儒学相比,却已形成了异军突起,正在慢慢蚕食儒学的地盘。若不是前些时候荷兰两次败在大唐的舰队下,连他们的重要基地巴达维亚也被大唐攻下,日本地有识之士末必没有借荷兰和天朝相抗的心思,江户城能得到荷兰人如此称赞。日本人自然认为即使不能和长安相比,也相差不多。 李遵对于永井熊之助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哼了一身,到了前面转弯时却不跟着日本人的脚步,而是带着人向一条小巷走去。 永井熊之助吃了一惊:“上使留步,大将军府不在上使所去地方向。” 李遵对日本人的呼喊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的向小巷走去,永井熊之助无奈。只得看着李淮庸,李淮庸笑了笑,也跟着走进小巷,几名日本人都不知所措,永井熊之助也只得跟在后面。 这条小巷只有百米左右,穿过小巷顿时又到了一条街道,这条街道和刚才日本人带着走的截然不同,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的木屋,路上的行人衣着破烂。街上到处是垃圾,污水。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牲畜的粪便上。 李遵一行衣着鲜丽,很快便引起了街道两旁的日本人注意,都好奇地望了过来,只是注意到他们身上的武器,又转过头去,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搭讪。 城市有富人必然有穷人,江户虽然是日本现在最大的城市,也不可避免分成富人区和穷人区,永井熊之助带着李淮庸和李遵等人走的是江户的富人区,被称为山之手,他们包括大名的住宅区和旗本的住宅区,自然绿树成荫、环境优美,而现在李遵等人出现的街道却是居住着一些小商小贩和手工艺匠人,他们主要从事隅田川的水上运输、江户港地物资集散以及种种商业活动,日本人称之为下町,这些人只能算勉强糊口,他们的环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遵哼了一声:“如此也配和长安相比。” 几名日本人脸上红了一红,哈依了几声,永井熊之助脸上更是精彩,以前接待荷兰人时从未有这样的事,他哪知道李遵会知道江户的贫户区。 看过了贫民区,将几名日本人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李遵也不再在下町区逗遛,重新在日本人的带领下向日本幕府方向走去,长安虽然也有平民区,不过,经过规划,长安的平民区也是干干净净,远比江户的下町要强,这种环境李遵等人也呆不下去。 将军府占地广大,气势非凡,等李淮庸等人到达将军府时,幕府地重要官员都已等在门口,恭敬的请李淮庸进去,只是看着李遵等人身上全带着武器,日本人大感为难。 “上使大人,能否将武器暂时放下。”几名日本人紧张的看着李遵,生怕李遵拒绝。 李遵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一眼,将自己腰间的武器解下,丢到了自己的亲兵手上,命令道:“你们在外面守着。” “是,大人。“数十名士兵异口同声的回答。迅速在幕府将军门口分成两排警戒起来,将军府外的日本士兵反而被挤到了一边。 许多日本士兵脸上都呈现出怒意,这些士兵能守在大将军府外,都是由日本的精锐武士组成,平时走出来,连一般地日本贵族都不敢对他们无礼,自然有自己的自尊。 永井熊之助生怕引起冲突,连忙喝令日本士兵退后,在将军府内组成一道防线,这些唐军虽然不肯放下武器,但他们不进入将军府,永井熊之助已是满意。 幕府大将军德川家光此时已是三十八岁,精力正在下退,他身材矮小肥胖,跪坐在一张踏踏米上就象一个肉球,加上头个地两根冲天小辫,除了鼻子上没有涂白外,活脱脱一个京剧中的丑角形象。 德川家光任大将军之职已有二十多年,虽然期间有二元政治(德川家光生下来时瘦弱不堪,其父亲德川秀忠并不喜欢他,只是他的兄长早死,又得到祖父家康的支持,德川家光才能接任第三代将军,家康死后,德川秀忠居于西之丸,德川家光则将住所迁到本丸。两人同称为大御所。将军和大御所一起治世,称作二元政治)又有天草之乱,到现在的闭关锁国,但德川家光的位置到现在已是极为巩固。 见到李淮庸和李遵两人来到,德川家光不敢托大,手扬了一下,在两名近卫的搀扶下才起身,开口道:“欢迎两位上使来到日本。” 长安皇宫御书房内,赵良极半坐在椅子上,恭敬的向皇帝汇报荷兰使者的来意:“恭喜皇上,荷兰人此来是想和我大唐交好,他们愿意无偿将台湾返还。” 李鸿基脸上神色变幻,大唐的国力已经上升到可以不战而下台湾了,文武大臣对于一个区区台湾毫不在意,李鸿基对台湾却是有特别的感情。他还想数年之后,等到水师强大,他最后一次亲征,将台湾攻下,此时听说台湾可以毫不费力的收回,反而是呆立当场。 见皇帝的脸上不对,赵良极轻轻的唤道:“皇上!皇上!” “哦。”李鸿基清醒过来:“什么事?” 赵良极见皇帝好象是神游在外,连忙将荷兰人的来意重说了一遍,并问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我朝是否可以同意接纳荷兰人的友好条件。” 李鸿基道:“那荷兰人除了要求允许通商外,对于他们的俘虏和巴达维亚等地就没有要求么?” “荷兰人愿意高价赎回他们的俘虏,至于巴达维亚和马六甲等地,希望大唐可以将港口开放,允许荷兰的商船停泊,荷兰表示他们对亚洲的领土并无野心,以前占了台湾也是贸易所需,交回台湾后,荷兰希望台湾也能留下一个港口可以供荷兰的商船停泊。” 李鸿基哼了一声:“巴达维亚和马六甲朕可以同意荷兰人的要求,至于台湾绝不允许荷兰人再进入,还有,别以为只把台湾交回就可以了事,台湾即是大唐的领土,荷兰人占据了多年,就算租用好了,以每年二十万银币计算,从他占据开始,荷兰必需将租金全部付清,大唐才允,许他们贸易。” “遵旨。“赵良极将皇帝的条件连忙记下。 出了皇宫的大门,赵良极心中有底之后,才再次召见荷兰使者保罗·杜拉弟纽司等人,赵良极在极短的时间内两次召见荷兰来使。让其他各国连赵良极面也没有见过的使者大为羡慕。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一章 条件 保罗·杜拉弟纽司刚接到一个让他喜忧参半的消息,台湾总督德包尔终于没有挺过去,就在他离开台湾不到十余日,德包尔已是一命呜呼,死在了任上,如今他这个副职已经转正,成为了正式的荷兰台湾总督,只是台湾马上就要还给大唐,他这个台湾总督也不知能干几天,不过,即使失去了台湾,荷兰毕竟还有安汶,宿务等地,实力依然远超其他西方各国在亚洲的殖民地,保罗·杜拉弟纽司相信,只要能得到葡萄牙等国的同等待遇,荷兰依然会占据东西方贸易最大的一个份额。 只是赵良极的话却让保罗宛如冷水浇头:“什么?要付十七年的租借费用,一年二十万银币,不可能,决不可能。” 赵良极冷冷的道:“为什么不可能,贵国强占了台湾十七年,每年带给贵国数百万银币的利润,让贵国付出二十万银币每年的租借费,难道不合理吗?” 荷兰人登上台湾岛的年头并不止十七年,赵良极指的时间是荷兰人在一六二四年指派了台湾第一任驻台行政长官,即台湾总督宋克时算起,其实当时荷兰人也远没有全面占据台湾。 “赵大人,当初我方只是借台湾暂时使用而已,当时贵国和居民并没有要求我方支付租金,如今我方愿意将台湾完整归还,如果贵国还愿意租借地方给我方使用。敞人愿意说服公司向贵国支付租金。 “不借,当初我国答应借地方给你们栖身,据我所知。你们只是请求一块牛皮之地而已,并没有把台湾都让给你们,如果贵方有异议。完全可以将一块牛皮地地方租金减去。就算每年一个铜板好了。你们支付三百四十万银币后,大唐可以找给阁下十七个铜板。” 赵良极如此一说,保罗顿时瞠目结舌,当时宋克刚被大明的水师在彭湖击败,在台湾安平登陆后还生怕岛上的汉人反击,只得可怜兮兮地派人与岛上居民联系。要求借用一张牛皮大的地方靠岸,岛中的中国人以为荷兰人只是为停船上岸,所需地方不大,也惧怕不同意。荷兰人会翻脸,只得答应。 只是居民怎么也会想不到荷兰人所谓牛皮大地地方是多大,他们一停下来就大兴土木,修建城池。当岛上居民要求荷兰人承诺一张牛皮大地地方时,荷兰人竟然把一张牛皮分割成很细地皮线,连接起来圈地,这个城池后来改为荷兰的一个“州”,定名为“热兰遮城”,成为荷兰驻台湾的“总督府”。依靠热兰遮城作为支点,荷兰人终于在数年后将台湾全部占据。 眼下这个牛皮大的地方反而被大唐抓住了作为借口硬要荷兰人凭空掏出一笔钱来,保罗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知道再要和大唐讲道理是不可能。 三百四十万银币台湾不是拿不出,只是好心将地方送还给对方反而还要给钱,保罗如何会甘心:“赵大人,难道贵国就不怕我方不将台湾交还?” 赵良极嘿嘿一笑:“台湾是大唐地领土,如果不交还,我大唐自会自己取。” 保罗·杜拉弟纽司顿时哑然,他很想冲动一下,将大唐的要求全部拒绝,只是除非荷兰全面放弃东西方的贸易,否则现在得罪大唐就是亚洲剩下的那几块殖民地也有可能不保。 他地副手阿西亚在旁听得满腔怒火,什么时候荷兰需要如此委曲求全了,噌的一下起身,道:“赵大人,据我方所知,西班牙舰队尚在和你们……你们捣乱,难道贵国真要逼……逼我们和西班牙合在一起不成。”阿西亚的汉语说得还是有点结巴。 赵良极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哼了一声:“朝庭已接到去日本的使团报告,在中国的东海曾遇到过数十艘战船袭击,这大大超过了西班牙残余舰队的力量,莫非这次袭击荷兰也有份。” 保罗·杜拉弟纽司一惊,马上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荷兰和西班牙在欧洲本就有仇,如何会联合对付大唐,绝无此事。” “真的没有?” “没有,阿西亚,此话如何能乱讲,还不快向赵大人陪罪。” 阿西亚满脸不情愿,还是向赵良极鞠了一躬:“赵大人,刚才失……失礼了。” “没有就好,行了,条件都已说了,这些是吾皇亲自定下来的,不可更改,如果贵方有诚意,马上就可以签订和约。” 就是泥菩萨也有火性,赵良极此话无疑是让荷兰要全盘接受大唐的条件,饶是保罗·杜拉弟纽司打定委曲求全的主意也受不了,他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赵大人,这样说贵国的条件没有一丝下降的余地?” 赵良极双手一摊,摇了摇头。 保罗·杜拉弟纽司强忍怒气:“大唐立国不过五年,如果要算时间最多也只有五年才对,我方愿意再付出一百万银币来换取大唐的友谊,如果再多,那荷兰只有退出亚洲,这对于贵国来说也不见的是好事,还望赵大人能转告大唐皇帝,能将条件降低。” 赵良极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杯:“即然阁下拿不定主意,那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再说,来人,送客。” 两名赵府的家丁走了进来,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保罗·杜拉弟纽司只得悻悻的朝门外走去,第一次和大唐的谈判算是完全失败,他来之前绝没有想到,如今台湾竟然成了烫发的山芋一样,白送出去还要搭上一笔巨款。 此刻在江户大将军府地谈判却友好热烈的许多。德川家光和他的手下对于李淮庸和李遵地来意简直是欣喜若狂,李淮庸带来了大唐皇帝的诏书,宣布日本享受和大明时一样的待遇。被大唐列为不征之国。 德川幕府对于大唐特使地到来不是没有疑义,尤其是看到过岳飞号地巨大雄伟后,整个幕府上下都寝食难安。生怕大唐会对日本提出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却是好事。 李淮庸看到听完圣旨的日本人都喜形于色。趁势加热道:“德川将军,本使还有另一件好事告之将军。” 德川家光一听还有好事,眼睛眯了起来:“上使请说!” 李淮庸笑道:“大唐与日本一衣带水,在前唐就相互交好,如今已有千年历史,数年前日本的叛乱由于大唐自身有事处理。并没有帮上忙,吾皇深感有必要加强幕府的力量,所以特批准向日本出售二千支火枪。” 德川家光大感意外,日本在天草四郎叛乱时。为了扑灭乱军,出动了十余万军队,其中只有二百支火枪,这还是从荷兰人手中花了高价钱又答应了诸多条件换到的,当时前明还没有完全灭亡,日本不是没有向前明和唐军请求过支援或出售火器,只是前明岌岌可危根本顾不上日本,而唐军却一口拒绝。 如今大唐一口答应出售二千支火枪,尤如天上掉馅饼之事,有了这支火枪队,幕府完全可以压倒任何有异心的大名,而农民地叛乱更是无关紧要,又有大唐列为不征之国的承诺,可以说德川幕府的地位恐怕要比万世一系的天皇还要巩固。 在将军府接待大唐特使地除了德川家光外,还有松平长四郎、冈部七之助、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永井熊之助等幕府重臣,这些人都是德川家光从小玩到大的侍童,可以说是德川家光最信任的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仿佛不敢相信。 德川家光生怕空喜欢一场,小心的道:“不知天朝可还有其他条件,还是单纯的出售火枪?” 其他人也反映过来,永井熊之助向李淮庸鞠了一躬才道:“是啊,不知天朝有何事需要用到幕府,是否海盗侵袭天朝的沿海,需要幕府出力?” 前些天有舰队袭击大唐沿海,将大唐的港口破坏多处,并击沉了无数大唐的商船,日本虽然闭关锁国,但也有耳闻,由于大明时曾有倭寇之乱,幕府生怕大唐怀疑到日本头上,还曾想是否要派人解释。 永井熊之助的话一说,其他人也都吃了一惊,如果天朝怀疑有日本人参与其中作乱,那可是飞来横祸,德川家光连忙向自己的御供众松平长四郎使了一个眼色,松平长四郎会意,连向李淮庸鞠躬才道:“上使大人,日本已闭关锁国,国内的民众不能远航,日本绝无人参与对大唐沿海的侵袭。” 其他人也纷纷保证绝无此事,对于西班牙舰队袭击大唐沿海之事,日本只得到模糊的消息,才会拼命摘清自己。 李淮庸伸手往下压了一压,示意大家安静,开口道:“大家放心,此次袭击大唐沿海的是西夷舰队,吾皇圣明,自不会怪到日本头上。” 德川家光等人也全都松了一口气,永井熊之助连忙接讪:“上使大人,那是否这次大唐向日本出售火枪并无其他任何条件。” 李淮庸笑着点头:“也可以这么说,而且大唐可以保证火枪的性能比荷兰人出售的更加优异,价格也只有荷兰人的四分之一,每支只需五十银币。” 日本人更是欣喜,数名日本重臣叫了起来:“大唐皇帝万岁!” “不过,天朝对日本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希望幕府能够接受。”李淮庸这么一转折,日本人心中顿时又浮上了一层阴影,大唐付出这么多,又岂会是小小的建议。 德川家光倒是镇定,有了天朝的支持,德川幕府就能长盛不衰,付出一定代价也是值得,含笑道:“上使大人请讲,只要日本能做,一定做到。” 看到在坐的日本人都神情严肃,李淮庸干净利落的道:“大家轻松一点,其实是很简单之事,日本既然闭关锁国,那干脆彻底一点,将荷兰人也赶出日本的国门,日后除了与天朝的交往,日本不允许任何西夷踏入日本的领土。” 李淮庸话一说完,德川家光松了一口气,当初天草四郎借天主教名义作乱,荷兰人虽然站在幕府一边,但荷兰人毕竟也是天主教徒,若不是日本国内的兰学对日本有用,日本还渴望从荷兰人手上得到火器,幕府早就把荷兰人也赶了出来。如今这些都不成问题,荷兰人似乎也不必留下。 见大将军马上张口要答应,松平长四郎连忙插道:“上使大人,恐怕不妥。”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到了松平长四郎身上,许多人暗暗责怪松平长四郎太过鲁莽,如此明确拒绝天朝的一个小要求,若是得罪了天朝特使,未免得不偿失。 李淮庸早有准备,日本人又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能通过才怪,他故作惊讶的道:“有何不妥?” 松平长四郎心中转了数转,大唐愿意向日本出售火器,而且质量价格都比荷兰要好,以前留下荷兰人的理由似乎都没有了,相反,留下荷兰人多少会有让天主教徒死灰复燃的可能,他顿时期期哎哎的说不出来。 “那大唐是否以后也会向日本出售各种火器?”永井熊之助见松平长四郎说不出来,连忙帮忙。 “当然,本使可以承诺,日本以后需要火器都可以向大唐提出购买,而且价格保证不超过此次交易价格。”事实上大唐以五十银币出售一支火枪,还有将近三至四倍的利润,而荷兰人如果以这个价格出售的话,虽然有赚,但利润远比不上其他物品,荷兰人当然不会做亏本生意,只要荷兰人在火器上没有竞争力,其他物品就难予打入日本市场,这次李鸿基的策略就是双管齐下,一方面对荷兰人打击,一方面趁着日本闭关锁国的机会,让日本彻底关上对外的大门。 李淮庸不知皇帝为何会对小小的日本如此上心,不过他的使命就是完成皇帝的吩咐,见数名日本重臣小声的嘀咕,李淮庸转向了德川家光:“大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一章 条件 保罗·杜拉弟纽司刚接到一个让他喜忧参半的消息,台湾总督德包尔终于没有挺过去,就在他离开台湾不到十余日,德包尔已是一命呜呼,死在了任上,如今他这个副职已经转正,成为了正式的荷兰台湾总督,只是台湾马上就要还给大唐,他这个台湾总督也不知能干几天,不过,即使失去了台湾,荷兰毕竟还有安汶,宿务等地,实力依然远超其他西方各国在亚洲的殖民地,保罗·杜拉弟纽司相信,只要能得到葡萄牙等国的同等待遇,荷兰依然会占据东西方贸易最大的一个份额。 只是赵良极的话却让保罗宛如冷水浇头:“什么?要付十七年的租借费用,一年二十万银币,不可能,决不可能。” 赵良极冷冷的道:“为什么不可能,贵国强占了台湾十七年,每年带给贵国数百万银币的利润,让贵国付出二十万银币每年的租借费,难道不合理吗?” 荷兰人登上台湾岛的年头并不止十七年,赵良极指的时间是荷兰人在一六二四年指派了台湾第一任驻台行政长官,即台湾总督宋克时算起,其实当时荷兰人也远没有全面占据台湾。 “赵大人,当初我方只是借台湾暂时使用而已,当时贵国和居民并没有要求我方支付租金,如今我方愿意将台湾完整归还,如果贵国还愿意租借地方给我方使用。敞人愿意说服公司向贵国支付租金。 “不借,当初我国答应借地方给你们栖身,据我所知。你们只是请求一块牛皮之地而已,并没有把台湾都让给你们,如果贵方有异议。完全可以将一块牛皮地地方租金减去。就算每年一个铜板好了。你们支付三百四十万银币后,大唐可以找给阁下十七个铜板。” 赵良极如此一说,保罗顿时瞠目结舌,当时宋克刚被大明的水师在彭湖击败,在台湾安平登陆后还生怕岛上的汉人反击,只得可怜兮兮地派人与岛上居民联系。要求借用一张牛皮大的地方靠岸,岛中的中国人以为荷兰人只是为停船上岸,所需地方不大,也惧怕不同意。荷兰人会翻脸,只得答应。 只是居民怎么也会想不到荷兰人所谓牛皮大地地方是多大,他们一停下来就大兴土木,修建城池。当岛上居民要求荷兰人承诺一张牛皮大地地方时,荷兰人竟然把一张牛皮分割成很细地皮线,连接起来圈地,这个城池后来改为荷兰的一个“州”,定名为“热兰遮城”,成为荷兰驻台湾的“总督府”。依靠热兰遮城作为支点,荷兰人终于在数年后将台湾全部占据。 眼下这个牛皮大的地方反而被大唐抓住了作为借口硬要荷兰人凭空掏出一笔钱来,保罗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知道再要和大唐讲道理是不可能。 三百四十万银币台湾不是拿不出,只是好心将地方送还给对方反而还要给钱,保罗如何会甘心:“赵大人,难道贵国就不怕我方不将台湾交还?” 赵良极嘿嘿一笑:“台湾是大唐地领土,如果不交还,我大唐自会自己取。” 保罗·杜拉弟纽司顿时哑然,他很想冲动一下,将大唐的要求全部拒绝,只是除非荷兰全面放弃东西方的贸易,否则现在得罪大唐就是亚洲剩下的那几块殖民地也有可能不保。 他地副手阿西亚在旁听得满腔怒火,什么时候荷兰需要如此委曲求全了,噌的一下起身,道:“赵大人,据我方所知,西班牙舰队尚在和你们……你们捣乱,难道贵国真要逼……逼我们和西班牙合在一起不成。”阿西亚的汉语说得还是有点结巴。 赵良极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哼了一声:“朝庭已接到去日本的使团报告,在中国的东海曾遇到过数十艘战船袭击,这大大超过了西班牙残余舰队的力量,莫非这次袭击荷兰也有份。” 保罗·杜拉弟纽司一惊,马上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荷兰和西班牙在欧洲本就有仇,如何会联合对付大唐,绝无此事。” “真的没有?” “没有,阿西亚,此话如何能乱讲,还不快向赵大人陪罪。” 阿西亚满脸不情愿,还是向赵良极鞠了一躬:“赵大人,刚才失……失礼了。” “没有就好,行了,条件都已说了,这些是吾皇亲自定下来的,不可更改,如果贵方有诚意,马上就可以签订和约。” 就是泥菩萨也有火性,赵良极此话无疑是让荷兰要全盘接受大唐的条件,饶是保罗·杜拉弟纽司打定委曲求全的主意也受不了,他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赵大人,这样说贵国的条件没有一丝下降的余地?” 赵良极双手一摊,摇了摇头。 保罗·杜拉弟纽司强忍怒气:“大唐立国不过五年,如果要算时间最多也只有五年才对,我方愿意再付出一百万银币来换取大唐的友谊,如果再多,那荷兰只有退出亚洲,这对于贵国来说也不见的是好事,还望赵大人能转告大唐皇帝,能将条件降低。” 赵良极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杯:“即然阁下拿不定主意,那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再说,来人,送客。” 两名赵府的家丁走了进来,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保罗·杜拉弟纽司只得悻悻的朝门外走去,第一次和大唐的谈判算是完全失败,他来之前绝没有想到,如今台湾竟然成了烫发的山芋一样,白送出去还要搭上一笔巨款。 此刻在江户大将军府地谈判却友好热烈的许多。德川家光和他的手下对于李淮庸和李遵地来意简直是欣喜若狂,李淮庸带来了大唐皇帝的诏书,宣布日本享受和大明时一样的待遇。被大唐列为不征之国。 德川幕府对于大唐特使地到来不是没有疑义,尤其是看到过岳飞号地巨大雄伟后,整个幕府上下都寝食难安。生怕大唐会对日本提出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却是好事。 李淮庸看到听完圣旨的日本人都喜形于色。趁势加热道:“德川将军,本使还有另一件好事告之将军。” 德川家光一听还有好事,眼睛眯了起来:“上使请说!” 李淮庸笑道:“大唐与日本一衣带水,在前唐就相互交好,如今已有千年历史,数年前日本的叛乱由于大唐自身有事处理。并没有帮上忙,吾皇深感有必要加强幕府的力量,所以特批准向日本出售二千支火枪。” 德川家光大感意外,日本在天草四郎叛乱时。为了扑灭乱军,出动了十余万军队,其中只有二百支火枪,这还是从荷兰人手中花了高价钱又答应了诸多条件换到的,当时前明还没有完全灭亡,日本不是没有向前明和唐军请求过支援或出售火器,只是前明岌岌可危根本顾不上日本,而唐军却一口拒绝。 如今大唐一口答应出售二千支火枪,尤如天上掉馅饼之事,有了这支火枪队,幕府完全可以压倒任何有异心的大名,而农民地叛乱更是无关紧要,又有大唐列为不征之国的承诺,可以说德川幕府的地位恐怕要比万世一系的天皇还要巩固。 在将军府接待大唐特使地除了德川家光外,还有松平长四郎、冈部七之助、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永井熊之助等幕府重臣,这些人都是德川家光从小玩到大的侍童,可以说是德川家光最信任的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仿佛不敢相信。 德川家光生怕空喜欢一场,小心的道:“不知天朝可还有其他条件,还是单纯的出售火枪?” 其他人也反映过来,永井熊之助向李淮庸鞠了一躬才道:“是啊,不知天朝有何事需要用到幕府,是否海盗侵袭天朝的沿海,需要幕府出力?” 前些天有舰队袭击大唐沿海,将大唐的港口破坏多处,并击沉了无数大唐的商船,日本虽然闭关锁国,但也有耳闻,由于大明时曾有倭寇之乱,幕府生怕大唐怀疑到日本头上,还曾想是否要派人解释。 永井熊之助的话一说,其他人也都吃了一惊,如果天朝怀疑有日本人参与其中作乱,那可是飞来横祸,德川家光连忙向自己的御供众松平长四郎使了一个眼色,松平长四郎会意,连向李淮庸鞠躬才道:“上使大人,日本已闭关锁国,国内的民众不能远航,日本绝无人参与对大唐沿海的侵袭。” 其他人也纷纷保证绝无此事,对于西班牙舰队袭击大唐沿海之事,日本只得到模糊的消息,才会拼命摘清自己。 李淮庸伸手往下压了一压,示意大家安静,开口道:“大家放心,此次袭击大唐沿海的是西夷舰队,吾皇圣明,自不会怪到日本头上。” 德川家光等人也全都松了一口气,永井熊之助连忙接讪:“上使大人,那是否这次大唐向日本出售火枪并无其他任何条件。” 李淮庸笑着点头:“也可以这么说,而且大唐可以保证火枪的性能比荷兰人出售的更加优异,价格也只有荷兰人的四分之一,每支只需五十银币。” 日本人更是欣喜,数名日本重臣叫了起来:“大唐皇帝万岁!” “不过,天朝对日本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希望幕府能够接受。”李淮庸这么一转折,日本人心中顿时又浮上了一层阴影,大唐付出这么多,又岂会是小小的建议。 德川家光倒是镇定,有了天朝的支持,德川幕府就能长盛不衰,付出一定代价也是值得,含笑道:“上使大人请讲,只要日本能做,一定做到。” 看到在坐的日本人都神情严肃,李淮庸干净利落的道:“大家轻松一点,其实是很简单之事,日本既然闭关锁国,那干脆彻底一点,将荷兰人也赶出日本的国门,日后除了与天朝的交往,日本不允许任何西夷踏入日本的领土。” 李淮庸话一说完,德川家光松了一口气,当初天草四郎借天主教名义作乱,荷兰人虽然站在幕府一边,但荷兰人毕竟也是天主教徒,若不是日本国内的兰学对日本有用,日本还渴望从荷兰人手上得到火器,幕府早就把荷兰人也赶了出来。如今这些都不成问题,荷兰人似乎也不必留下。 见大将军马上张口要答应,松平长四郎连忙插道:“上使大人,恐怕不妥。”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到了松平长四郎身上,许多人暗暗责怪松平长四郎太过鲁莽,如此明确拒绝天朝的一个小要求,若是得罪了天朝特使,未免得不偿失。 李淮庸早有准备,日本人又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能通过才怪,他故作惊讶的道:“有何不妥?” 松平长四郎心中转了数转,大唐愿意向日本出售火器,而且质量价格都比荷兰要好,以前留下荷兰人的理由似乎都没有了,相反,留下荷兰人多少会有让天主教徒死灰复燃的可能,他顿时期期哎哎的说不出来。 “那大唐是否以后也会向日本出售各种火器?”永井熊之助见松平长四郎说不出来,连忙帮忙。 “当然,本使可以承诺,日本以后需要火器都可以向大唐提出购买,而且价格保证不超过此次交易价格。”事实上大唐以五十银币出售一支火枪,还有将近三至四倍的利润,而荷兰人如果以这个价格出售的话,虽然有赚,但利润远比不上其他物品,荷兰人当然不会做亏本生意,只要荷兰人在火器上没有竞争力,其他物品就难予打入日本市场,这次李鸿基的策略就是双管齐下,一方面对荷兰人打击,一方面趁着日本闭关锁国的机会,让日本彻底关上对外的大门。 李淮庸不知皇帝为何会对小小的日本如此上心,不过他的使命就是完成皇帝的吩咐,见数名日本重臣小声的嘀咕,李淮庸转向了德川家光:“大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二章 俘虏进京 天草四郎对日本贫民提出“天地本同根,万物是一体,其间并无尊卑之别”的思想对日本的天皇、幕府和大名的地位都是一个强烈的冲击,对于日本的贫苦农民有强烈吸引力,才会在短短数月间就集起了数万起义的贫民加入,最后被幕府十几万大军团团围住时,城中参加起义的数万农民还是高高竖起起十字架,挂上画有十字架和圣像的旗帜。死战不降,最后由于围城,粮食缺乏,义军战斗力下降,原城才陷落,其首领天草四郎及其属下全部壮烈战死。 如今岛原之乱虽然平定了数年,天草四郎提出的思想却没有那么容易完全消灭,为了日本各个贵族的利益不会触犯,德川幕府毅然宣布闭关锁国,天主教徒全部被镇压,儒学又将原来天主教徒的地盘全部接收,君臣父子才是日本的根本,许多日本贵族还以小中华自居,幕府重臣虽然担心以后日本的贸易全部控制在大唐手中对日本会造成危害,但儒家不言利,大唐还是日本的宗主国,觉得驱逐荷兰人不妥的幕府重臣不好以此为理由当面反对李淮庸的提议,一时都把目光集到德川家光身上,等待大将军作出决断。 德川家光迅速在脑中酝酿各种利害,李淮庸好整以暇的伸了伸腿,坐惯了椅子的他分外受不了这种跪坐的形式,尽管这种方式是中原传到日本,中原在千年前就废除了跪坐地方式。而日本人却顽固的继承了下来,李淮庸可以想象得到,以日本人的守旧。如果一直闭关锁国下去,除了中原再无人和他们交往,日本只能越来越倒退。 这才是不战而胜地最高境境。李淮庸不禁叹服皇帝的处理方式。日本是前元和前明开国皇帝都想征服却没有征服之国。如果大唐能够征服日本,正可以说明大唐远胜于前元和前明,不是没有想建功立业的将领打过日本地主意,却全被皇帝束之高阁。 李遵进了将军府除了开始互相介绍时与德川家光和几个幕府重臣点头示意外,就一直没有出声,他是武将。李淮庸负责谈判,他只是在日本人拒绝后才会充当黑脸,对日本施压,此刻李遵打算只要德川家光嘴里吐出不行两字。马上就准备翻脸。 “上使所说正是金义良言,西夷不通礼议,只知言利,大大有碍日本风化,日本早有将荷夷逐出日本地打算,天朝地条件,日本将全部接受。”德川家光将各种利害想了一遍,还是觉得大唐的建议对日本并无多大损害,接受了下来。 李淮庸大喜,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大将军英明,吾皇若知道了大将军的决定,必定会非常高兴,以后日本将永远是大唐的友好邻邦。” 松田长四郎虽然心中还是觉得不妥,但大将军作出了决定,他不好反对,只得默不作声,冈部七之助、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永井熊之助等人却是高兴起来,在他们心中,犯不着为了一个荷兰将天朝得罪,如果大将军不答应,恐怕他们还得竭力劝说大将军答应天朝的条件。 李遵心中大感遗憾,他在来之前已准备了多种方法来压服日本,永井熊之助稍一得意,他就马上到江户的贫民区转了一圈,驳了永井熊之助地面子,没想到这些计划如今一个也用不上。 即然双方对条件都无异议,接下来的气氛就更热烈了,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等幕府重臣都围着李淮庸,李遵两人,时不时的拍上几句马屁,德川家光拍了拍手,大厅内涌出了十几名歌妓,开始载歌载舞。一队仆人端上日本最好的清酒和各种佳肴,开始庆祝。 德川幕府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其效率还是挺高,和约达成地第三天,长崎,鹿儿岛等有荷兰人的城市便开始了行动,全面驱赶荷兰人,荷兰的力量经过两次失败,早已削弱,日本国内真正的荷兰人不过数百人,虽然依附在荷兰人手下做事的日本当地人不下万人,只是幕府驱逐荷兰人的命令一下,那些依附荷兰的日本人马上四散,甚至一些日本人还对荷兰的商铺趁火打劫。 荷兰人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只得将自己的产业贱卖,依照幕府的命令乘船离开,在日本国内兴起的兰学,没有荷兰人的支持,很快也将衰弱下去,最终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长安城内,保罗·杜拉弟纽司在考虑了数天之后,又与赵良极谈判了数次,最终咬牙答应付出二百万银币的代价才与大唐达成了协议,这二百万银币刚好用从西班牙人手上得到的银子支付,荷兰与西班牙联合作战的损失只能自己吞下。 荷兰付出失去台湾和二百万银币的代价达成了与大唐的和解,得到的仅仅是一个和葡萄牙、英吉利、法兰西等国一样的贸易条件,吃了大亏,但和西班牙比起来,荷兰却实在应当庆幸,西班牙人不但将亚洲的殖民地丢的一干二净,所有的西班牙俘虏都被判砍头,而且仍然面临着大唐以后的报复。 就在荷兰与大唐达成协议的数天后,在马尼拉俘虏的所有西班牙人都已被押到了长安,马拉尼总督列加斯比和主教桑切斯都享受了囚车的待遇,而一般的西班牙士兵则被绳子串成一串,就这么从澳门一直用脚走到了长安,数千里地下来,西班牙士兵大部分人双脚都是鲜血淋淋。 西班牙人进城那天,整个长安押解俘虏的街道都被围得人山人海,居民们都想观看一下那些胆敢残杀数万无辜大唐百姓的西班牙人是否有三头六臂。 保罗·杜拉弟纽司带着两名随众也挤成长安百姓地人群中。观看被押解进城的西班牙人,这些西班牙人的命运已不是秘密,长安城内早就流传着皇帝要将俘虏地六百多名西班牙人全部处死的决定。为死在马尼拉的大唐子民讨一个公道。 将俘虏地六百多人全部砍头,听到这个消息地一些番属国使节都心头发冷,杀俘不详。天朝历来对于对于异族地俘虏都比较优容。要杀也是秘密处决。如此大势宣扬的杀害数百名俘虏,大违儒家宽恕之道,数百西班牙人的死活在各国使节心中不是大事,但天朝是否会将这一铁血政策延续到各个邻国,却是各国使节关心的问题。 皇帝的这一命令在长安百姓心中也激起层层波浪,不过多是叫好之声。长安已好久没有杀人,这次一杀就是数百人,而且是残杀大唐子民的异族,真是大快人心! 当然。也偶尔有不同地声音,许多煤矿的老板就嘀咕六百多个壮劳力一刀杀了太可惜了,要是发卖用来挖矿,即可以让这些蛮夷生不如死,替惨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民众报仇,朝庭又可以多出一笔收入,岂不两全其美。 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会淹没在狂热的长安民众一片杀声中,用来作劳力哪有直接杀人来地刺激,就是要用鲜血才能使那些西方的蛮夷清醒清醒,大唐是天朝上国,任何对大唐有敌意的人都必须付出鲜血的代价。 押解的俘虏一进入长安百姓的视线,两旁的人群顿时疯狂的涌动起来,都想靠近一点观看这些双手沾满大唐子民鲜血的蛮夷是否与众不同,俘虏的两边布满了军队,才阻止狂热的民众直接与犯人接触。 桑切斯坐在囚车上,再也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神情,他脸上皱纹密布,混浊的双眼完全失去了神彩,任由道路两旁的长安居民指指点点。 马拉尼的被攻破,让桑切斯狂热的头脑清醒下来,接着就是无边的恐惧,桑切斯知道自己在马拉尼大屠杀中所取的作用被唐军知晓后,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与列加斯比幻想能用钱赎回自己不同,桑切斯得知要被押解到大唐的京师长安后,就完全失去了侥幸想法,虽然有囚车代步,但一个多月的心灵折磨让桑切斯的身体完全垮了下来,毕竟桑切斯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列加斯比胖胖的身躯瘦了一大圈,相对于那些需要用脚走数千里的西班牙普通士兵,列加斯比的待遇无疑好上百倍,虽然囚车必须站着,但到底不用自己走路,而且作为最重要的俘虏,唐军将他照顾的好好的,一路上饮食和水从来没有缺过,只是吃惯了总督府精美食品的列加斯比,对于唐军准备的饭食难以下咽,不可避免的瘦了下去。 荷兰以前曾是西班牙的属国,只是荷兰现在独立了出来,双方还一直进行着断断续续的八十年战争,虽然同时由西方来到东方,保罗·杜拉弟纽司却从没有和列加斯比等人接触过,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看到这些西班牙人的惨状,保罗·杜拉弟纽司却也是心中一酸,涌起来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原来西班牙人就是这样啊。”一个人群中的小伙子神情失望的道。 “就是,听说他们杀了数万百姓,还以为他们当真是三头六臂,吃了豹子胆。” “你傻啊,长安又不是没有西夷,不就是红毛绿眼,鼻子高一点么,他们哪来的三头六臂,那不成了妖怪。” “啧啧,可惜了,这么多大好的脑袋就要被砍掉了。” “呸,该杀,同情他们干么,听说这些蛮夷杀起大唐百姓来可狠了,连小孩,孕妇都不放过,马拉尼本来有数万大唐子民,最后只活下了不到百人。” 提起这些,人群顿时愤怒起来。 “没有人性的畜牲,砸他!” “对,砸他!砸他!”人群兴奋起来,对于这种事,总是能挑起一些人心中卑下的一面,既能打人,又没有什么后果,还能显示自己的义愤,多好的事,不难想象,以前封建王朝杀人时,不管杀的是好人,坏人,贵人,贫民,囚车经过时,都能引起围观人群胡乱投掷杂物。 人群中各种烂菜叶,木头,从道路两旁折下来的树枝,顿时全部砸向囚车和中间押着的西班牙俘虏。好在长安的大路都是用水泥铺成,路上很难找到石头,砸过来了的东西除了有些人早有准备就只能就地取材。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澳门到长安,押解的队伍不知穿过了多少城市,每到一个城市,俘虏穿过繁华的街道时都会遭到这样的袭击,刚开始由于押解的士兵没有经验,还有俘虏被砸死过。 “盾牌,准备!”押解的军官喝了数声,两队高高的盾牌顿时竖了起来,将民众扔过来的杂物大部分挡住。 一队骑兵驶了过来,马上的骑士鞭子甩的啪啪直响:“住手,不准投掷东西!” 面对鞭子的威胁,大部分人明智的放下了手上要投掷的东西,不过,还是有人仗着在中间,马上骑士够不着的方便,偷偷的向中间投掷,不时有东西落到俘虏当中,将倒霉的西班牙士兵砸得头破血流。 对于这些,西班牙士兵已经麻木了,没有砸中的人继续拖着双腿前进,被砸中的人只是哼一两声,头上的血流下来才用手胡乱擦一擦。 两辆囚车的目标最大,自然吸引了更多的杂物,很快,囚车上就堆满了泥土,烂菜叶,甚至包子,鞋子等物,两旁的官军对此也无可奈何,如果是在其他城市,面对这种情况,官军会将鞭子直接抽过去,很快就能控制,这里毕竟是京师,用鞭子吓唬吓唬一下百姓还可以,没有那个官兵当真敢将鞭子抽下去,谁知道当中有没有一些大人物在里面观看。只得尽力维持秩序,减少民众投出杂物的机会。 城楼上,一队精锐的侍卫将一个中年人和数个美丽的妇女保护着中间,也正在对押入长安的俘虏观看,李鸿基听到俘虏在今日进城,在宫中也闲坐不住,带着数名妃子出来凑热闹,皇帝自然不用和百姓挤在一起,就是李鸿基有这个想法也会遭到大臣和侍卫的坚决反对,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居高临下,最佳的观测位置。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二章 俘虏进京 天草四郎对日本贫民提出“天地本同根,万物是一体,其间并无尊卑之别”的思想对日本的天皇、幕府和大名的地位都是一个强烈的冲击,对于日本的贫苦农民有强烈吸引力,才会在短短数月间就集起了数万起义的贫民加入,最后被幕府十几万大军团团围住时,城中参加起义的数万农民还是高高竖起起十字架,挂上画有十字架和圣像的旗帜。死战不降,最后由于围城,粮食缺乏,义军战斗力下降,原城才陷落,其首领天草四郎及其属下全部壮烈战死。 如今岛原之乱虽然平定了数年,天草四郎提出的思想却没有那么容易完全消灭,为了日本各个贵族的利益不会触犯,德川幕府毅然宣布闭关锁国,天主教徒全部被镇压,儒学又将原来天主教徒的地盘全部接收,君臣父子才是日本的根本,许多日本贵族还以小中华自居,幕府重臣虽然担心以后日本的贸易全部控制在大唐手中对日本会造成危害,但儒家不言利,大唐还是日本的宗主国,觉得驱逐荷兰人不妥的幕府重臣不好以此为理由当面反对李淮庸的提议,一时都把目光集到德川家光身上,等待大将军作出决断。 德川家光迅速在脑中酝酿各种利害,李淮庸好整以暇的伸了伸腿,坐惯了椅子的他分外受不了这种跪坐的形式,尽管这种方式是中原传到日本,中原在千年前就废除了跪坐地方式。而日本人却顽固的继承了下来,李淮庸可以想象得到,以日本人的守旧。如果一直闭关锁国下去,除了中原再无人和他们交往,日本只能越来越倒退。 这才是不战而胜地最高境境。李淮庸不禁叹服皇帝的处理方式。日本是前元和前明开国皇帝都想征服却没有征服之国。如果大唐能够征服日本,正可以说明大唐远胜于前元和前明,不是没有想建功立业的将领打过日本地主意,却全被皇帝束之高阁。 李遵进了将军府除了开始互相介绍时与德川家光和几个幕府重臣点头示意外,就一直没有出声,他是武将。李淮庸负责谈判,他只是在日本人拒绝后才会充当黑脸,对日本施压,此刻李遵打算只要德川家光嘴里吐出不行两字。马上就准备翻脸。 “上使所说正是金义良言,西夷不通礼议,只知言利,大大有碍日本风化,日本早有将荷夷逐出日本地打算,天朝地条件,日本将全部接受。”德川家光将各种利害想了一遍,还是觉得大唐的建议对日本并无多大损害,接受了下来。 李淮庸大喜,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大将军英明,吾皇若知道了大将军的决定,必定会非常高兴,以后日本将永远是大唐的友好邻邦。” 松田长四郎虽然心中还是觉得不妥,但大将军作出了决定,他不好反对,只得默不作声,冈部七之助、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永井熊之助等人却是高兴起来,在他们心中,犯不着为了一个荷兰将天朝得罪,如果大将军不答应,恐怕他们还得竭力劝说大将军答应天朝的条件。 李遵心中大感遗憾,他在来之前已准备了多种方法来压服日本,永井熊之助稍一得意,他就马上到江户的贫民区转了一圈,驳了永井熊之助地面子,没想到这些计划如今一个也用不上。 即然双方对条件都无异议,接下来的气氛就更热烈了,稻叶千熊丸、水野清吉郎等幕府重臣都围着李淮庸,李遵两人,时不时的拍上几句马屁,德川家光拍了拍手,大厅内涌出了十几名歌妓,开始载歌载舞。一队仆人端上日本最好的清酒和各种佳肴,开始庆祝。 德川幕府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其效率还是挺高,和约达成地第三天,长崎,鹿儿岛等有荷兰人的城市便开始了行动,全面驱赶荷兰人,荷兰的力量经过两次失败,早已削弱,日本国内真正的荷兰人不过数百人,虽然依附在荷兰人手下做事的日本当地人不下万人,只是幕府驱逐荷兰人的命令一下,那些依附荷兰的日本人马上四散,甚至一些日本人还对荷兰的商铺趁火打劫。 荷兰人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只得将自己的产业贱卖,依照幕府的命令乘船离开,在日本国内兴起的兰学,没有荷兰人的支持,很快也将衰弱下去,最终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长安城内,保罗·杜拉弟纽司在考虑了数天之后,又与赵良极谈判了数次,最终咬牙答应付出二百万银币的代价才与大唐达成了协议,这二百万银币刚好用从西班牙人手上得到的银子支付,荷兰与西班牙联合作战的损失只能自己吞下。 荷兰付出失去台湾和二百万银币的代价达成了与大唐的和解,得到的仅仅是一个和葡萄牙、英吉利、法兰西等国一样的贸易条件,吃了大亏,但和西班牙比起来,荷兰却实在应当庆幸,西班牙人不但将亚洲的殖民地丢的一干二净,所有的西班牙俘虏都被判砍头,而且仍然面临着大唐以后的报复。 就在荷兰与大唐达成协议的数天后,在马尼拉俘虏的所有西班牙人都已被押到了长安,马拉尼总督列加斯比和主教桑切斯都享受了囚车的待遇,而一般的西班牙士兵则被绳子串成一串,就这么从澳门一直用脚走到了长安,数千里地下来,西班牙士兵大部分人双脚都是鲜血淋淋。 西班牙人进城那天,整个长安押解俘虏的街道都被围得人山人海,居民们都想观看一下那些胆敢残杀数万无辜大唐百姓的西班牙人是否有三头六臂。 保罗·杜拉弟纽司带着两名随众也挤成长安百姓地人群中。观看被押解进城的西班牙人,这些西班牙人的命运已不是秘密,长安城内早就流传着皇帝要将俘虏地六百多名西班牙人全部处死的决定。为死在马尼拉的大唐子民讨一个公道。 将俘虏地六百多人全部砍头,听到这个消息地一些番属国使节都心头发冷,杀俘不详。天朝历来对于对于异族地俘虏都比较优容。要杀也是秘密处决。如此大势宣扬的杀害数百名俘虏,大违儒家宽恕之道,数百西班牙人的死活在各国使节心中不是大事,但天朝是否会将这一铁血政策延续到各个邻国,却是各国使节关心的问题。 皇帝的这一命令在长安百姓心中也激起层层波浪,不过多是叫好之声。长安已好久没有杀人,这次一杀就是数百人,而且是残杀大唐子民的异族,真是大快人心! 当然。也偶尔有不同地声音,许多煤矿的老板就嘀咕六百多个壮劳力一刀杀了太可惜了,要是发卖用来挖矿,即可以让这些蛮夷生不如死,替惨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民众报仇,朝庭又可以多出一笔收入,岂不两全其美。 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会淹没在狂热的长安民众一片杀声中,用来作劳力哪有直接杀人来地刺激,就是要用鲜血才能使那些西方的蛮夷清醒清醒,大唐是天朝上国,任何对大唐有敌意的人都必须付出鲜血的代价。 押解的俘虏一进入长安百姓的视线,两旁的人群顿时疯狂的涌动起来,都想靠近一点观看这些双手沾满大唐子民鲜血的蛮夷是否与众不同,俘虏的两边布满了军队,才阻止狂热的民众直接与犯人接触。 桑切斯坐在囚车上,再也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神情,他脸上皱纹密布,混浊的双眼完全失去了神彩,任由道路两旁的长安居民指指点点。 马拉尼的被攻破,让桑切斯狂热的头脑清醒下来,接着就是无边的恐惧,桑切斯知道自己在马拉尼大屠杀中所取的作用被唐军知晓后,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与列加斯比幻想能用钱赎回自己不同,桑切斯得知要被押解到大唐的京师长安后,就完全失去了侥幸想法,虽然有囚车代步,但一个多月的心灵折磨让桑切斯的身体完全垮了下来,毕竟桑切斯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列加斯比胖胖的身躯瘦了一大圈,相对于那些需要用脚走数千里的西班牙普通士兵,列加斯比的待遇无疑好上百倍,虽然囚车必须站着,但到底不用自己走路,而且作为最重要的俘虏,唐军将他照顾的好好的,一路上饮食和水从来没有缺过,只是吃惯了总督府精美食品的列加斯比,对于唐军准备的饭食难以下咽,不可避免的瘦了下去。 荷兰以前曾是西班牙的属国,只是荷兰现在独立了出来,双方还一直进行着断断续续的八十年战争,虽然同时由西方来到东方,保罗·杜拉弟纽司却从没有和列加斯比等人接触过,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看到这些西班牙人的惨状,保罗·杜拉弟纽司却也是心中一酸,涌起来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原来西班牙人就是这样啊。”一个人群中的小伙子神情失望的道。 “就是,听说他们杀了数万百姓,还以为他们当真是三头六臂,吃了豹子胆。” “你傻啊,长安又不是没有西夷,不就是红毛绿眼,鼻子高一点么,他们哪来的三头六臂,那不成了妖怪。” “啧啧,可惜了,这么多大好的脑袋就要被砍掉了。” “呸,该杀,同情他们干么,听说这些蛮夷杀起大唐百姓来可狠了,连小孩,孕妇都不放过,马拉尼本来有数万大唐子民,最后只活下了不到百人。” 提起这些,人群顿时愤怒起来。 “没有人性的畜牲,砸他!” “对,砸他!砸他!”人群兴奋起来,对于这种事,总是能挑起一些人心中卑下的一面,既能打人,又没有什么后果,还能显示自己的义愤,多好的事,不难想象,以前封建王朝杀人时,不管杀的是好人,坏人,贵人,贫民,囚车经过时,都能引起围观人群胡乱投掷杂物。 人群中各种烂菜叶,木头,从道路两旁折下来的树枝,顿时全部砸向囚车和中间押着的西班牙俘虏。好在长安的大路都是用水泥铺成,路上很难找到石头,砸过来了的东西除了有些人早有准备就只能就地取材。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澳门到长安,押解的队伍不知穿过了多少城市,每到一个城市,俘虏穿过繁华的街道时都会遭到这样的袭击,刚开始由于押解的士兵没有经验,还有俘虏被砸死过。 “盾牌,准备!”押解的军官喝了数声,两队高高的盾牌顿时竖了起来,将民众扔过来的杂物大部分挡住。 一队骑兵驶了过来,马上的骑士鞭子甩的啪啪直响:“住手,不准投掷东西!” 面对鞭子的威胁,大部分人明智的放下了手上要投掷的东西,不过,还是有人仗着在中间,马上骑士够不着的方便,偷偷的向中间投掷,不时有东西落到俘虏当中,将倒霉的西班牙士兵砸得头破血流。 对于这些,西班牙士兵已经麻木了,没有砸中的人继续拖着双腿前进,被砸中的人只是哼一两声,头上的血流下来才用手胡乱擦一擦。 两辆囚车的目标最大,自然吸引了更多的杂物,很快,囚车上就堆满了泥土,烂菜叶,甚至包子,鞋子等物,两旁的官军对此也无可奈何,如果是在其他城市,面对这种情况,官军会将鞭子直接抽过去,很快就能控制,这里毕竟是京师,用鞭子吓唬吓唬一下百姓还可以,没有那个官兵当真敢将鞭子抽下去,谁知道当中有没有一些大人物在里面观看。只得尽力维持秩序,减少民众投出杂物的机会。 城楼上,一队精锐的侍卫将一个中年人和数个美丽的妇女保护着中间,也正在对押入长安的俘虏观看,李鸿基听到俘虏在今日进城,在宫中也闲坐不住,带着数名妃子出来凑热闹,皇帝自然不用和百姓挤在一起,就是李鸿基有这个想法也会遭到大臣和侍卫的坚决反对,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居高临下,最佳的观测位置。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三章 英雄 六百多人的俘虏,加上近千名押送的官兵,组成了一列长长的队伍,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通过城门,俘虏后面,却是数十名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用丝绸扎成大红花的官兵。 李鸿基看得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万岁,这些都是在进攻马尼拉立下大功的将士,高将军让他们一起进京接受万岁的赏赐。”贺景轻声的回道。 “这个高杰,花花肠子倒是不少。”李鸿基对高杰心中早已没有提防之意,口气与其说是责怪,还不如说是赞赏。 贺景一直板着的脸也露出了笑意,在一起和皇帝打天下的兄弟中,高杰的能力出众,得到的机会却很少,贺景虽然从掌握情报部之后就和高杰开始疏远,却并不是真的忘记了以前的兄弟情意,高杰能得到皇帝的赞赏,贺景心中也是高兴。 林风骑在马背上,心跳大为加速,这种进城的仪式虽然经过不少,这里可是大唐的京师,他在马上挺直了胸膛,生怕出现差错,会给军队丢脸。 他的几个部下更是紧张,这次立功上京受赏的名额只有十五人,林风所在的哨因为率先攻入总督府,他们本身又是马尼拉大屠杀的幸存者,林风所在的小队就占了四个名额,包括他以前水果铺的两个伙计阿火、阿三也赫然在列。 阿三、阿火更是全身湿透。现在已是九月,长安地天气凉爽下来,两人却仿佛置身于火炉。好象第一次听到要让他们进京接受封赏时一样。 “哎呀,这就是攻下马尼拉的英雄。”人群中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那还用问,没见到他们戴着大红花吗?” “你知道吗。听说里面有一个叫林风的小伙子就是从马尼拉大屠杀中逃出来地。结果遇到了高大将军。林风一下子就跪在高大将军的面前哭道:大将军,马拉尼数万子民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请大将军收下我,我一定要亲手报仇,你们猜,高大将军怎么说?”一人故作神秘地道。 “怎么说。高大将军怎么说?”这话引起了大伙儿地兴奋,连忙争着询问。 “后来当然高大将军就收下他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嘿。那个林风真是不错,在马尼拉杀了个七进七出,生生到总督府把蛮夷地头目活擒了。” 听到此语的人半信半疑,一个熟悉他的人笑道:“胡三儿,你又吹牛了,七进七出,你以为是常山赵子龙啊。” 胡三见有人怀疑他的话急了:“谁说我吹牛了,我可是听茶馆的说书先生亲口说的,那还有假。” 对于不认字地普通民众来说,说书先生差不多是他们了解外界大事的唯一渠道,加上说书先生时不时还发布朝庭的各种最新政策,说书先生的话在他们眼中,自然可信度颇高,一听胡三如此说,从人都是眼睛发亮,许多人七嘴八舌起来。 “快说,林风长得怎样?” “是啊,林风在不在里面,这中间哪个是林风?” “哼,我也听说书先生讲过,林风攻进总督府不假,可是没听过什么七进七出。”一个人偏要和胡三作对,不过,他地话无疑证实林风真有其人其事,对于胡三稍微的夸张,许多人反而不在意,已经有人大喊起来:“林风!林风!林风!”挥舞着手向前挤去。 “师父,不,长官,大家在叫你的名字。”林风身后的阿火悄声说道,看到京师的人和其他各个城市的人没什么两样,阿三,阿火心中的紧张慢慢放松了下来,毕竟这种场合经过多次,不过,他们只能羡慕的看着自己师父的背影,每到一个城市,都会有民众对林风欢呼。 林风在马上挺直了身体,挥手向欢呼他名字的民众召手,一副后世明星的排头,这下围观的民众越发热闹,几乎都知道眼前此人就是林风,他们早忘了刚刚押过去的俘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林风身上,嘶开嗓子大喊林风的名字,即使不知林风是何许人的民众也跟着大喊,刹时间,一阵山呼海啸传来,若不是被官兵拦住,林风马上就会淹没在热情的民众当中。 “林风,林风。”两声稚嫩的声音在李鸿基耳边响起,李杰学着下面民众的样子,拍着手欢呼。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卖水果的商贩,神气什么?”李智的眼光不屑的看着李杰。 “才不是呢,林风是大英雄。”李杰的双眼差点要冒出小星星。 “就是一个商贩。” “是大英雄。” 两人在李鸿基面前吵的不可开交,李鸿基听得头痛:“好了,好了,不要吵。”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一人拉住李鸿基的一只手,摇着耍娇,李杰先开口:“父皇,你评评理,林风明明是大英雄。” 那边李智也不示弱:“才不呢,只有父皇才是大英雄,林风只是一个小商贩,父皇只要一开口,林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好了,李杰,你先说,林风为什么是大英雄?” “禀父皇,母妃说的,林风虽然只是一个水果铺的老板,可是能在那些蛮夷的大屠杀中带着自己的伙计躲过去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后来及时加入军队,提供情报,让大唐的军队减少损失,这些都是了不起的功绩,至于攻下总督府,娘说那倒是没什么,马拉尼城池已破,总有一支部队会先攻进总督府。” 李鸿基听得暗暗点头,田玉珠对自己的儿子教导倒是不错,转头向李智道:“那你认为林风为什么不是英雄?” 李智撇了撇嘴:“禀父皇。娘说商人都是贱业,不配作为英雄,何况他就是加入了军队。也是一个小小地哨官,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有父皇扫平鞑子。推翻大明。建立大唐王朝的丰功伟业才算得上大英雄。” 李鸿基听得一愣。大唐商业繁荣,商人的地位大为提高,除了以前地一些老儒生,恐怕没有人再会把商人当作贱业,没想到邢秀娘还抱有这样的念头。 不等李鸿基开口,李杰已经反驳,“娘说无商不富。商人也是朝庭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立下功绩,照样可以封爵。” 两人顿时又开始吵了起来,李鸿基连忙制止:“好了。李杰说得没错,不管是商人,工匠,农民,土人都是朝庭不可或缺,智儿,你娘亲说错了,父皇不算什么英雄,为了建立大唐地基业,付出了无数人地生命,这些死去地或者还活着的,只要是为了大唐作出了贡献都是英雄,智儿和杰儿你们都需记住,林风可以是英雄,高杰也可以是英雄,但你父皇身为一个帝皇却不能是英雄,皇帝富有四海,可以让人生,可以让人死,拥有无上的权利,却不能把部下的荣誉也放到自己身上,也不可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否则,你的部下也会违背各种法度,不会心服你,到了最后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人出来反对你,就象是大明,最终轰然倒下。” 两人听得似懂非懂,李鸿基也不指望他们小小年纪真能理解刚才自己所说这番话,对于他们地教导,只能慢慢来,只是眼下兄弟两人就有了分距,为了以后他们兄弟和睦,是否要将从他们各自的母亲身边调开,给他们找一个统一的老师,只是这样是否太过残忍,何况这样能否取得效果也是一个未知数。 李鸿基想得头痛,下面的队伍已进去了大半,林风等人快看不见人影,唯有远处地欢呼声还不时传来。 眼看队伍就要全部过去,队伍的后面却有数辆马车驶来,马车四面用布蒙的严严实实,四周由数十名官兵紧紧护着。马车进城完毕,这列长长的队伍总算全部通过,没有了热闹可瞧,城门口的民众有的散去,有的还跟在队伍的后面。 贺景自言自语:“奇怪,马车上装的是人是物,为什么要如此严实?” 李鸿基见贺景脸上有异,道:“贺爱卿,你嘀咕什么呢?” 贺景回过神来:“禀万岁,微臣看到这次队伍后面有数辆马车,上面装的东西被悟的紧紧的,微臣并没有接到高将军在队伍中还带有东西,所有才觉得奇怪。” 李鸿基毫不在意,笑道:“大概是什么财物,高杰这次在马拉尼所获甚丰,运几车财宝回来也不奇怪,他当然不会呈报,只要是该得的就没有什么,你也不必太在意。” “遵旨。”贺景口中应了一句,心中的怀疑却没有减少,以他的经验,这辆马车不象是载着财物,倒象是装人,很简单,外面虽然是水泥路没有车辙,可是从拉车的马吃力情况来看,依然可以猜出马车中货物的大概重量,如果马车中载着的是财物,这几匹拉马的马绝不会如此轻松,可是除了财物,马车又为什么要四面用布蒙的严严实实,除非马车上坐的是人,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人。 贺景心中兴趣大增,难道是高杰回来了,那为什么没有向朝庭行文,要秘密进京,难道有什么阴谋,或者不是高杰,可是谁又能藏在马车中让押解俘虏的官军保护,并不露口风。贺景虽然不会怀疑高杰想造反,但即然有了疑惑,他身为情报部的头脑就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连忙向身后自己的一名手下召了一下手,悄悄吩咐了几声。 长安大牢内,原先空空的牢房随着西班牙的这批俘虏到来,顿时塞的满满的,长安府衙紧急抽调了数十名衙役充当牢卒,将整个牢房安排的严严实实,仿佛如临大敌。 长安大牢隶属于刑部,若是在大明,那就是天牢,不但面积广阔,就是守卫也因重重森严,可惜现在朝庭即使是这个天牢,比之以前西安府的牢房还有所不如,牢房还是原先西安府的牢房,却已是多年没有整修,到处是蛛网遍布,一片破败的景象,牢役不足五十人,说是天牢,除了面积还算大外,一无是处。 这倒不是说大唐已经治理得路不拾遗,民众都遵纪守法,只是大唐犯罪之人很少坐牢,多是发配到边塞垦荒,这个牢房自然就用不上,而且随着起初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之徒大部分被发配到边塞,长安的治安也确实越来越好,牢房没有了犯人,官府自然不会投入资金去修整,牢卒也是越来越少。 以前即使是犯人多的时候,除非确实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犯人根本不用担心杀头的危险,自然也没人冒死越狱,更不要说劫牢,所以看守也极为轻松,牢中迎来送往,呆不了几天判决下来,犯人确定了发配的地方马上就会送走,如今关上数百名待砍的囚犯,难怪牢卒要如临大敌,刑部也要从长安府抽调衙役。 这些人都是蛮夷,别看在军队的押送下老老实实,谁知道在牢中会不会闹事,而且长安虽然是天子脚下,可是西夷也不少,如果得知这批人都要砍头,会不会有西夷冒死闯牢动劫人,这些都不得不防。 将俘虏交给了刑部,贺无敌就轻松了下来,这些天押着这批俘虏穿州过府,沿途虽然都能得到官府的接待,可是走上数千里路也确实辛苦,官兵都有一些疲惫,贺无敌将手下带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军营,宣布大家休息,就带着数十名亲兵押着一辆马车从军营里驶了出来,向长安自己的家中走去。 贺无敌的父亲贺人龙并不住在长安,贺无敌的家眷也跟着自己的老父亲住在乡下,长安的贺家只有数名仆人留下打扫宅院,如果不是因为马车上的人,贺无敌其实住在军营未偿不可。 贺无敌不知道,自从他进长安城开始,一直就有数双眼睛盯着他带回来的几辆马车,如今他进了军营,出来时还带着一辆马车,更是引起了注意,自到他进了家门,门外的眼睛也没有散去。 家中的数名仆役见到了贺无敌回来大喜过望,都争着过来献殷勤,贺无敌对于自己的仆人理也没理,将马车的布帘亲手掀开,马车内露出了一个绝美的少女身影,贺无敌用生硬又带有一点恭敬的口气道:“请下车!”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三章 英雄 六百多人的俘虏,加上近千名押送的官兵,组成了一列长长的队伍,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通过城门,俘虏后面,却是数十名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用丝绸扎成大红花的官兵。 李鸿基看得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万岁,这些都是在进攻马尼拉立下大功的将士,高将军让他们一起进京接受万岁的赏赐。”贺景轻声的回道。 “这个高杰,花花肠子倒是不少。”李鸿基对高杰心中早已没有提防之意,口气与其说是责怪,还不如说是赞赏。 贺景一直板着的脸也露出了笑意,在一起和皇帝打天下的兄弟中,高杰的能力出众,得到的机会却很少,贺景虽然从掌握情报部之后就和高杰开始疏远,却并不是真的忘记了以前的兄弟情意,高杰能得到皇帝的赞赏,贺景心中也是高兴。 林风骑在马背上,心跳大为加速,这种进城的仪式虽然经过不少,这里可是大唐的京师,他在马上挺直了胸膛,生怕出现差错,会给军队丢脸。 他的几个部下更是紧张,这次立功上京受赏的名额只有十五人,林风所在的哨因为率先攻入总督府,他们本身又是马尼拉大屠杀的幸存者,林风所在的小队就占了四个名额,包括他以前水果铺的两个伙计阿火、阿三也赫然在列。 阿三、阿火更是全身湿透。现在已是九月,长安地天气凉爽下来,两人却仿佛置身于火炉。好象第一次听到要让他们进京接受封赏时一样。 “哎呀,这就是攻下马尼拉的英雄。”人群中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那还用问,没见到他们戴着大红花吗?” “你知道吗。听说里面有一个叫林风的小伙子就是从马尼拉大屠杀中逃出来地。结果遇到了高大将军。林风一下子就跪在高大将军的面前哭道:大将军,马拉尼数万子民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请大将军收下我,我一定要亲手报仇,你们猜,高大将军怎么说?”一人故作神秘地道。 “怎么说。高大将军怎么说?”这话引起了大伙儿地兴奋,连忙争着询问。 “后来当然高大将军就收下他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嘿。那个林风真是不错,在马尼拉杀了个七进七出,生生到总督府把蛮夷地头目活擒了。” 听到此语的人半信半疑,一个熟悉他的人笑道:“胡三儿,你又吹牛了,七进七出,你以为是常山赵子龙啊。” 胡三见有人怀疑他的话急了:“谁说我吹牛了,我可是听茶馆的说书先生亲口说的,那还有假。” 对于不认字地普通民众来说,说书先生差不多是他们了解外界大事的唯一渠道,加上说书先生时不时还发布朝庭的各种最新政策,说书先生的话在他们眼中,自然可信度颇高,一听胡三如此说,从人都是眼睛发亮,许多人七嘴八舌起来。 “快说,林风长得怎样?” “是啊,林风在不在里面,这中间哪个是林风?” “哼,我也听说书先生讲过,林风攻进总督府不假,可是没听过什么七进七出。”一个人偏要和胡三作对,不过,他地话无疑证实林风真有其人其事,对于胡三稍微的夸张,许多人反而不在意,已经有人大喊起来:“林风!林风!林风!”挥舞着手向前挤去。 “师父,不,长官,大家在叫你的名字。”林风身后的阿火悄声说道,看到京师的人和其他各个城市的人没什么两样,阿三,阿火心中的紧张慢慢放松了下来,毕竟这种场合经过多次,不过,他们只能羡慕的看着自己师父的背影,每到一个城市,都会有民众对林风欢呼。 林风在马上挺直了身体,挥手向欢呼他名字的民众召手,一副后世明星的排头,这下围观的民众越发热闹,几乎都知道眼前此人就是林风,他们早忘了刚刚押过去的俘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林风身上,嘶开嗓子大喊林风的名字,即使不知林风是何许人的民众也跟着大喊,刹时间,一阵山呼海啸传来,若不是被官兵拦住,林风马上就会淹没在热情的民众当中。 “林风,林风。”两声稚嫩的声音在李鸿基耳边响起,李杰学着下面民众的样子,拍着手欢呼。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卖水果的商贩,神气什么?”李智的眼光不屑的看着李杰。 “才不是呢,林风是大英雄。”李杰的双眼差点要冒出小星星。 “就是一个商贩。” “是大英雄。” 两人在李鸿基面前吵的不可开交,李鸿基听得头痛:“好了,好了,不要吵。”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一人拉住李鸿基的一只手,摇着耍娇,李杰先开口:“父皇,你评评理,林风明明是大英雄。” 那边李智也不示弱:“才不呢,只有父皇才是大英雄,林风只是一个小商贩,父皇只要一开口,林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好了,李杰,你先说,林风为什么是大英雄?” “禀父皇,母妃说的,林风虽然只是一个水果铺的老板,可是能在那些蛮夷的大屠杀中带着自己的伙计躲过去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后来及时加入军队,提供情报,让大唐的军队减少损失,这些都是了不起的功绩,至于攻下总督府,娘说那倒是没什么,马拉尼城池已破,总有一支部队会先攻进总督府。” 李鸿基听得暗暗点头,田玉珠对自己的儿子教导倒是不错,转头向李智道:“那你认为林风为什么不是英雄?” 李智撇了撇嘴:“禀父皇。娘说商人都是贱业,不配作为英雄,何况他就是加入了军队。也是一个小小地哨官,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有父皇扫平鞑子。推翻大明。建立大唐王朝的丰功伟业才算得上大英雄。” 李鸿基听得一愣。大唐商业繁荣,商人的地位大为提高,除了以前地一些老儒生,恐怕没有人再会把商人当作贱业,没想到邢秀娘还抱有这样的念头。 不等李鸿基开口,李杰已经反驳,“娘说无商不富。商人也是朝庭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立下功绩,照样可以封爵。” 两人顿时又开始吵了起来,李鸿基连忙制止:“好了。李杰说得没错,不管是商人,工匠,农民,土人都是朝庭不可或缺,智儿,你娘亲说错了,父皇不算什么英雄,为了建立大唐地基业,付出了无数人地生命,这些死去地或者还活着的,只要是为了大唐作出了贡献都是英雄,智儿和杰儿你们都需记住,林风可以是英雄,高杰也可以是英雄,但你父皇身为一个帝皇却不能是英雄,皇帝富有四海,可以让人生,可以让人死,拥有无上的权利,却不能把部下的荣誉也放到自己身上,也不可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否则,你的部下也会违背各种法度,不会心服你,到了最后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人出来反对你,就象是大明,最终轰然倒下。” 两人听得似懂非懂,李鸿基也不指望他们小小年纪真能理解刚才自己所说这番话,对于他们地教导,只能慢慢来,只是眼下兄弟两人就有了分距,为了以后他们兄弟和睦,是否要将从他们各自的母亲身边调开,给他们找一个统一的老师,只是这样是否太过残忍,何况这样能否取得效果也是一个未知数。 李鸿基想得头痛,下面的队伍已进去了大半,林风等人快看不见人影,唯有远处地欢呼声还不时传来。 眼看队伍就要全部过去,队伍的后面却有数辆马车驶来,马车四面用布蒙的严严实实,四周由数十名官兵紧紧护着。马车进城完毕,这列长长的队伍总算全部通过,没有了热闹可瞧,城门口的民众有的散去,有的还跟在队伍的后面。 贺景自言自语:“奇怪,马车上装的是人是物,为什么要如此严实?” 李鸿基见贺景脸上有异,道:“贺爱卿,你嘀咕什么呢?” 贺景回过神来:“禀万岁,微臣看到这次队伍后面有数辆马车,上面装的东西被悟的紧紧的,微臣并没有接到高将军在队伍中还带有东西,所有才觉得奇怪。” 李鸿基毫不在意,笑道:“大概是什么财物,高杰这次在马拉尼所获甚丰,运几车财宝回来也不奇怪,他当然不会呈报,只要是该得的就没有什么,你也不必太在意。” “遵旨。”贺景口中应了一句,心中的怀疑却没有减少,以他的经验,这辆马车不象是载着财物,倒象是装人,很简单,外面虽然是水泥路没有车辙,可是从拉车的马吃力情况来看,依然可以猜出马车中货物的大概重量,如果马车中载着的是财物,这几匹拉马的马绝不会如此轻松,可是除了财物,马车又为什么要四面用布蒙的严严实实,除非马车上坐的是人,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人。 贺景心中兴趣大增,难道是高杰回来了,那为什么没有向朝庭行文,要秘密进京,难道有什么阴谋,或者不是高杰,可是谁又能藏在马车中让押解俘虏的官军保护,并不露口风。贺景虽然不会怀疑高杰想造反,但即然有了疑惑,他身为情报部的头脑就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连忙向身后自己的一名手下召了一下手,悄悄吩咐了几声。 长安大牢内,原先空空的牢房随着西班牙的这批俘虏到来,顿时塞的满满的,长安府衙紧急抽调了数十名衙役充当牢卒,将整个牢房安排的严严实实,仿佛如临大敌。 长安大牢隶属于刑部,若是在大明,那就是天牢,不但面积广阔,就是守卫也因重重森严,可惜现在朝庭即使是这个天牢,比之以前西安府的牢房还有所不如,牢房还是原先西安府的牢房,却已是多年没有整修,到处是蛛网遍布,一片破败的景象,牢役不足五十人,说是天牢,除了面积还算大外,一无是处。 这倒不是说大唐已经治理得路不拾遗,民众都遵纪守法,只是大唐犯罪之人很少坐牢,多是发配到边塞垦荒,这个牢房自然就用不上,而且随着起初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之徒大部分被发配到边塞,长安的治安也确实越来越好,牢房没有了犯人,官府自然不会投入资金去修整,牢卒也是越来越少。 以前即使是犯人多的时候,除非确实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犯人根本不用担心杀头的危险,自然也没人冒死越狱,更不要说劫牢,所以看守也极为轻松,牢中迎来送往,呆不了几天判决下来,犯人确定了发配的地方马上就会送走,如今关上数百名待砍的囚犯,难怪牢卒要如临大敌,刑部也要从长安府抽调衙役。 这些人都是蛮夷,别看在军队的押送下老老实实,谁知道在牢中会不会闹事,而且长安虽然是天子脚下,可是西夷也不少,如果得知这批人都要砍头,会不会有西夷冒死闯牢动劫人,这些都不得不防。 将俘虏交给了刑部,贺无敌就轻松了下来,这些天押着这批俘虏穿州过府,沿途虽然都能得到官府的接待,可是走上数千里路也确实辛苦,官兵都有一些疲惫,贺无敌将手下带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军营,宣布大家休息,就带着数十名亲兵押着一辆马车从军营里驶了出来,向长安自己的家中走去。 贺无敌的父亲贺人龙并不住在长安,贺无敌的家眷也跟着自己的老父亲住在乡下,长安的贺家只有数名仆人留下打扫宅院,如果不是因为马车上的人,贺无敌其实住在军营未偿不可。 贺无敌不知道,自从他进长安城开始,一直就有数双眼睛盯着他带回来的几辆马车,如今他进了军营,出来时还带着一辆马车,更是引起了注意,自到他进了家门,门外的眼睛也没有散去。 家中的数名仆役见到了贺无敌回来大喜过望,都争着过来献殷勤,贺无敌对于自己的仆人理也没理,将马车的布帘亲手掀开,马车内露出了一个绝美的少女身影,贺无敌用生硬又带有一点恭敬的口气道:“请下车!”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四章 私斗 “这就是长安?”车中的少女带有一点怯怯的口气,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少女披着一头金色的头发,肌肤雪白细嫩,两只蓝色的大眼睛仿佛含着雾气,挺直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小巧的樱唇,以贺无敌的不近女色,看得心中也是连跳数下。 贺无敌连忙从少女的脸蛋上移开,目光却落在少女高耸的胸脯上,心中更是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暗暗定了定神,提醒自己这个女人千万不能碰:“不错,这就是长安。”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人笑嘻嘻的来到贺无敌跟前:“少爷,这就是少奶奶,好漂亮,老爷知道了肯定会高兴。” 贺无敌虽然有几房妻妾,可是平时征战,多数时间在外面,他又从不肯将妻妾带到军中,如今只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让贺人龙时常为他的子嗣担心,如今贺无敌从外面带回一个女人,虽然是胡人,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也会笑得合不笼嘴。 “高叔,别胡说。”贺无敌的口气非常严厉,若不是这个高叔在贺家多年,小时候还带过他,贺无敌马上就要喝斥了。 虽然只有区区数个字,但高叔人老成精,自然听得出贺无敌这句话不是仅仅因为面子原因,不敢再开玩笑。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帝陛下?”车中的少女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意思是让贺无敌扶她下车。 贺无敌根本不理会伸过来地手。反而是退后了两步,皱着眉头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记住这些礼节。” “是。”少女连忙将手缩回。跳下了马车。 这个少女就是荷兰总督浦脱之女艾丽丝了,攻下巴达维亚后,马守应将艾丽丝要了过去。他的部下都以为马守应老当益壮。是想艾丽丝纳为己有。没想到却是打着献给皇帝的主意。 其实以艾丽丝地姿色,马守应也未偿不想纳入私房,最后还是生生忍住。马守应并不是跟随皇帝一起起家的嫡系,走投无路后被唐军所救,一直得不到太多的机会,之所以能在水师中独挡一面。是因为当时还是闯王地皇帝部下都是旱鸭子,他们没有人愿意到无关紧要地水师中去,马守应和郝摇旗主动请缨,才得到了这个职位。如今水师越来越强大,而且水师下面那些天子门生也成长起来,马守应不得不担心自己地位置不稳,只得想出这个法子讨好皇帝,以便能留在水师多干几年。 艾丽丝不但年轻美貌,充满异国风情,重要的还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马守应很想亲自能将艾丽丝送到长安,可惜西班牙还有一只舰队没有被剿灭,他根本脱不开身,如果让别人送,面对这个尤物,马守应担心这个艾丽丝能不能到得了长安,这次贺无敌进京,贺无敌出名的不近女色,马守应才放心将艾丽丝托他带给皇帝。 情报部很快就查清了马车中的人,除了艾丽丝,另外几辆马车上的也是女人和一些女人所用地衣物,这几个女人是用来路上服侍艾丽丝并教她一些皇室礼仪所用,马守应可不敢让艾丽丝什么都不懂就送到宫中,随着艾丽丝被送进贺景府上,另外数辆马车也从军营中送了过来。 贺景接到报告,松了口气,除了心中嘲笑了几下自己的这位本家原来不近女色是假的外,就丢到了一旁,这种私事情报部没必要管,也管不了。 吕宋北端的巴布延群岛上,西班牙舰队剩下地官兵全都懒洋洋的在沙滩上晒着太阳,与荷兰联合袭击失败后,荷兰人就不顾协议退出了联合,西班牙付出的银币也不肯退还,舰队指挥阿吉雷又是愤慨又是无奈。 没有了台湾荷兰人的支持,西班牙舰队重新成为了一支孤军,在东海再也没办法活动,只得重新回到他们熟悉的南海,面对着大唐海军的围剿,阿吉雷带着舰队只能东躲西藏,别说是主动袭击大唐的商船了,就是碰上了面对大唐水师的护卫,也只能远远躲开。 如今舰队重新回到这个岛上,粮食倒是不缺,只是新鲜的蔬菜,肉类等物没办法补充,岛上人家地里种的,家里养的东西早已被西班牙人吃了个精光,当然,西方人喜欢的面包,奶油再也没有办法做,官兵只能每天用海鱼下饭,让西班牙人吃得倒尽了胃口。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米饭和海鱼毕竟也能喂饱肚子,最重要的是弹药却没办法补充,眼下舰队上的炮弹只剩不到千发,如果碰到了唐军的水师,还不够打一场炮战,难道要西班牙的勇士重新回到上个世纪用刀和剑来海上打劫,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这支舰队连大唐的商船都无法奈何,到时只有困死在岛上。 阿吉雷站在岩石上,望着远处湛蓝的海水出神,一群海欧正在水面上飞过,传来一阵清澈的鸣声,远处的景色如画,却丝毫没有降低一点阿吉雷糟糕的心情。 “长官,长官。”他的卫兵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 阿吉雷仿佛塑像一样一动不动,直到他的卫兵来到身边才皱眉道:“什么事?”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卫兵喘着粗气,大声的喊道。 阿吉雷心中一惊:“什么打起来了,难道被东方人发现了,为什么岛上没有敲响警报?” “不是,是莫兰特长官和恩里克长官要打起来,他们马上就要决斗了。”卫兵连忙解释。 莫兰特,恩里克一个是上尉,一个是中尉,都是一艘战列舰的舰长,如今西班牙舰队战列舰仅有三艘,一艘是阿吉雷的指挥舰。如今这两艘战列舰地舰长要决斗的消息,让阿吉雷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混蛋,一群杂碎。这个时候搞什么决斗。” 阿吉雷大步流星的朝岛中回去,一边走路一边和自己地卫兵交谈,得到了这次两人决斗的原委。这个岛上有百户左右的人家。每家多少都有一两个女人。若是在平时,这些土人地女人连西班牙普通士兵都不会看上,只是离开马尼拉后士兵们在海上已漂泊了四月之久,最近地失利又使官兵上下都悲观失望,这些官兵失意之时,顿时对岛上地土人女人展开疯狂的追求,连一些四十多岁的妇人也例外,莫兰特和恩里克两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土人少女,两人都不肯放弃,两方越闹越僵。今天干脆,以决斗分胜负,赢的人得到那个少女。 阿吉雷越听越火,这两个混蛋居然为了一个土人少女决斗,他恨不得掏出短枪,一枪一个直接将两人崩了。 远处围着一圈人,许多人在大声加油,为自己的长官鼓劲,莫兰特和恩里克两人的决斗已经开始了,众人困于孤岛,又连连失败,两人地决斗顿时令舰队上下的官兵为之一振,差不多岛上得到消息的所有人员都过来观看,连哨兵也丢下了自己的岗位。 等阿吉雷挤进人圈中时,两人地决斗已有数个回合了,莫兰特官大,年龄也大些,气力不如恩里克,他的左腿已中了一剑,鲜血直流,却依然紧咬牙关,不肯放弃决斗。 恩里克并不因为莫兰特军衔在他之上而留手,见莫兰特不认输,更是一剑紧似一剑,仿佛一下子要在莫兰特身上刺上一个窟窿。 莫兰特铁青着脸,恩里克虽然和他同为舰长,只是无论是军龄还是军衔都不如他,面对着东方的一个土着少女,恩里克却是一步也不肯退让,这让莫兰特大为恼怒,才明知没有把握能够胜过恩里克还提出决斗,本来盼望恩里克会乘机下台,此事就算了结,没想到恩里克步步进逼,结果反而是莫兰特没有了退路,不得不接受这场没有把握的决斗。 到了这时莫兰特其实可以认输了,只是对前途的绝望,让莫兰特宁愿死在恩里克的剑下,也不愿失去自己的面子。 恩里克看到莫兰特的步伐已经凌乱,高举着长剑狠狠的劈了下来,“峥。”的一声,莫兰特长剑失手而飞,恩里克的长剑毫无阻挡,眼看就有落到莫兰特的身上,这一剑如果就这么下去,莫兰特不死也是一个重伤。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恩里克吃了一惊,长剑下意识的一偏,本来砍向莫里特脖子的长剑向肩膀滑去,在莫兰特左肩上拉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众人都是大怒,对刚才开枪的人破口大骂,怪他破坏了这一场决斗,不过,当他们的目光看到是阿吉雷时,顿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哪个王八蛋乱开枪……”恩里克口中更是吐出一连串的大骂,他早就看莫兰特不顺眼了,不过,尚没有杀死莫兰特的意思,其实想到刚才差一点杀了莫兰特,恩里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军中杀死同僚,而且还是上级,足可以让他上军事法庭,他本应感激开枪之人,可是这一枪等于也扫了他的面子,恩里克非但不感激还大骂起来。 看到四周都静了下来,许多人眼中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恩里克连忙转头向刚才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去,阿吉雷铁青着的脸进入他眼中。 “呃……阿吉雷长官。”恩里克吞了一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阿吉雷扫了一眼莫兰特的伤势,看到虽然吓人,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放下心来,向莫兰特开口道:“你没事?” 莫兰特的嘴角动了一下,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应道:“报告长官,没事。” “来人,将莫兰特上尉扶下去,好好养伤。” 舰队仅有的二名医生连忙上来搀扶起莫兰特,将他扶到不远处的房中,阿吉雷转向恩里克:“中尉,在军中私斗,伤害上司,你还是不是一名西班牙的军人。” 恩里克大气都不管出,莫兰特虽然比他高一级,可上面还有阿吉雷,恩里克可以不在乎,可是阿吉雷是这支舰队的最高长官,现在是战时,阿吉雷可以依军法对舰上所有人都生杀予夺。 两人决斗的旁边站着的是一名十六七岁左右的土人少女,这个女孩皮肤发黑,鼻子低矮,身材也一无是处,除了青春活力,阿吉雷从她身上找不到另何一点优点。 “这就是你们为之要决斗的女人?猪,蠢货……”一连串的脏话从阿吉雷嘴里骂了出来,周围的西班牙士兵都听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看到过阿吉雷如此失态的时候。 那个少女站在那里,可怜的承受着,她虽然听不懂阿吉雷所骂的话,却从阿吉雷眼中看到了凶光,吓得整个人好象都傻了似的,这个少女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如果有可能,她宁愿离这些西班牙疯子越远越好。 她恐惧的看着阿吉雷举起了手中的短枪,“砰。”的一声枪响,少女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大洞,仰天倒了下去,她双眼无声的看着天空,仿佛作着控诉,她的祖先世世代代居住在这个岛上,这些西班牙人来到岛上后,不但将她家中的家畜吃的一干二净,就是地里的蔬菜也一扫而空,她的父母每天都要逼着出去打鱼,她也逃不出西班牙士兵的侮辱,这一切都只不过为了活下去。 如今两个西班牙人为了她决斗,根本不是她能够决定,她为什么还要死??? 阿吉雷开了一枪,再也不看那死得不瞑目的少女一眼,几个士兵上来将少女的尸体拖了下去。 “来人,恩里克中尉违反军规,在营中私斗,先将他关押起来,任何人不得再在军中私斗,否则军法从事,其他人解散。” 恩里克中尉被二名士兵押了下去,其他士兵也都散去,阿吉雷回到自己的指挥所,依然是头疼万分,这次私斗幸亏没有产生太大的后果,可是他知道再也不能这样呆下去,否则以后的乱子会越来越大。 许多读者关心老茅的新书什么时候上传,说实话,老茅一推再推,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过年时浪费了太多时间,新书并没有写多少字,本来是想存上个十万字左右再上传,现在这本书快要结束,看来是不可能了,新书上传的时间最迟会放在本月最后一天即二十九号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四章 私斗 “这就是长安?”车中的少女带有一点怯怯的口气,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少女披着一头金色的头发,肌肤雪白细嫩,两只蓝色的大眼睛仿佛含着雾气,挺直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小巧的樱唇,以贺无敌的不近女色,看得心中也是连跳数下。 贺无敌连忙从少女的脸蛋上移开,目光却落在少女高耸的胸脯上,心中更是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暗暗定了定神,提醒自己这个女人千万不能碰:“不错,这就是长安。”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人笑嘻嘻的来到贺无敌跟前:“少爷,这就是少奶奶,好漂亮,老爷知道了肯定会高兴。” 贺无敌虽然有几房妻妾,可是平时征战,多数时间在外面,他又从不肯将妻妾带到军中,如今只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让贺人龙时常为他的子嗣担心,如今贺无敌从外面带回一个女人,虽然是胡人,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也会笑得合不笼嘴。 “高叔,别胡说。”贺无敌的口气非常严厉,若不是这个高叔在贺家多年,小时候还带过他,贺无敌马上就要喝斥了。 虽然只有区区数个字,但高叔人老成精,自然听得出贺无敌这句话不是仅仅因为面子原因,不敢再开玩笑。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帝陛下?”车中的少女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意思是让贺无敌扶她下车。 贺无敌根本不理会伸过来地手。反而是退后了两步,皱着眉头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记住这些礼节。” “是。”少女连忙将手缩回。跳下了马车。 这个少女就是荷兰总督浦脱之女艾丽丝了,攻下巴达维亚后,马守应将艾丽丝要了过去。他的部下都以为马守应老当益壮。是想艾丽丝纳为己有。没想到却是打着献给皇帝的主意。 其实以艾丽丝地姿色,马守应也未偿不想纳入私房,最后还是生生忍住。马守应并不是跟随皇帝一起起家的嫡系,走投无路后被唐军所救,一直得不到太多的机会,之所以能在水师中独挡一面。是因为当时还是闯王地皇帝部下都是旱鸭子,他们没有人愿意到无关紧要地水师中去,马守应和郝摇旗主动请缨,才得到了这个职位。如今水师越来越强大,而且水师下面那些天子门生也成长起来,马守应不得不担心自己地位置不稳,只得想出这个法子讨好皇帝,以便能留在水师多干几年。 艾丽丝不但年轻美貌,充满异国风情,重要的还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马守应很想亲自能将艾丽丝送到长安,可惜西班牙还有一只舰队没有被剿灭,他根本脱不开身,如果让别人送,面对这个尤物,马守应担心这个艾丽丝能不能到得了长安,这次贺无敌进京,贺无敌出名的不近女色,马守应才放心将艾丽丝托他带给皇帝。 情报部很快就查清了马车中的人,除了艾丽丝,另外几辆马车上的也是女人和一些女人所用地衣物,这几个女人是用来路上服侍艾丽丝并教她一些皇室礼仪所用,马守应可不敢让艾丽丝什么都不懂就送到宫中,随着艾丽丝被送进贺景府上,另外数辆马车也从军营中送了过来。 贺景接到报告,松了口气,除了心中嘲笑了几下自己的这位本家原来不近女色是假的外,就丢到了一旁,这种私事情报部没必要管,也管不了。 吕宋北端的巴布延群岛上,西班牙舰队剩下地官兵全都懒洋洋的在沙滩上晒着太阳,与荷兰联合袭击失败后,荷兰人就不顾协议退出了联合,西班牙付出的银币也不肯退还,舰队指挥阿吉雷又是愤慨又是无奈。 没有了台湾荷兰人的支持,西班牙舰队重新成为了一支孤军,在东海再也没办法活动,只得重新回到他们熟悉的南海,面对着大唐海军的围剿,阿吉雷带着舰队只能东躲西藏,别说是主动袭击大唐的商船了,就是碰上了面对大唐水师的护卫,也只能远远躲开。 如今舰队重新回到这个岛上,粮食倒是不缺,只是新鲜的蔬菜,肉类等物没办法补充,岛上人家地里种的,家里养的东西早已被西班牙人吃了个精光,当然,西方人喜欢的面包,奶油再也没有办法做,官兵只能每天用海鱼下饭,让西班牙人吃得倒尽了胃口。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米饭和海鱼毕竟也能喂饱肚子,最重要的是弹药却没办法补充,眼下舰队上的炮弹只剩不到千发,如果碰到了唐军的水师,还不够打一场炮战,难道要西班牙的勇士重新回到上个世纪用刀和剑来海上打劫,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这支舰队连大唐的商船都无法奈何,到时只有困死在岛上。 阿吉雷站在岩石上,望着远处湛蓝的海水出神,一群海欧正在水面上飞过,传来一阵清澈的鸣声,远处的景色如画,却丝毫没有降低一点阿吉雷糟糕的心情。 “长官,长官。”他的卫兵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 阿吉雷仿佛塑像一样一动不动,直到他的卫兵来到身边才皱眉道:“什么事?”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卫兵喘着粗气,大声的喊道。 阿吉雷心中一惊:“什么打起来了,难道被东方人发现了,为什么岛上没有敲响警报?” “不是,是莫兰特长官和恩里克长官要打起来,他们马上就要决斗了。”卫兵连忙解释。 莫兰特,恩里克一个是上尉,一个是中尉,都是一艘战列舰的舰长,如今西班牙舰队战列舰仅有三艘,一艘是阿吉雷的指挥舰。如今这两艘战列舰地舰长要决斗的消息,让阿吉雷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混蛋,一群杂碎。这个时候搞什么决斗。” 阿吉雷大步流星的朝岛中回去,一边走路一边和自己地卫兵交谈,得到了这次两人决斗的原委。这个岛上有百户左右的人家。每家多少都有一两个女人。若是在平时,这些土人地女人连西班牙普通士兵都不会看上,只是离开马尼拉后士兵们在海上已漂泊了四月之久,最近地失利又使官兵上下都悲观失望,这些官兵失意之时,顿时对岛上地土人女人展开疯狂的追求,连一些四十多岁的妇人也例外,莫兰特和恩里克两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土人少女,两人都不肯放弃,两方越闹越僵。今天干脆,以决斗分胜负,赢的人得到那个少女。 阿吉雷越听越火,这两个混蛋居然为了一个土人少女决斗,他恨不得掏出短枪,一枪一个直接将两人崩了。 远处围着一圈人,许多人在大声加油,为自己的长官鼓劲,莫兰特和恩里克两人的决斗已经开始了,众人困于孤岛,又连连失败,两人地决斗顿时令舰队上下的官兵为之一振,差不多岛上得到消息的所有人员都过来观看,连哨兵也丢下了自己的岗位。 等阿吉雷挤进人圈中时,两人地决斗已有数个回合了,莫兰特官大,年龄也大些,气力不如恩里克,他的左腿已中了一剑,鲜血直流,却依然紧咬牙关,不肯放弃决斗。 恩里克并不因为莫兰特军衔在他之上而留手,见莫兰特不认输,更是一剑紧似一剑,仿佛一下子要在莫兰特身上刺上一个窟窿。 莫兰特铁青着脸,恩里克虽然和他同为舰长,只是无论是军龄还是军衔都不如他,面对着东方的一个土着少女,恩里克却是一步也不肯退让,这让莫兰特大为恼怒,才明知没有把握能够胜过恩里克还提出决斗,本来盼望恩里克会乘机下台,此事就算了结,没想到恩里克步步进逼,结果反而是莫兰特没有了退路,不得不接受这场没有把握的决斗。 到了这时莫兰特其实可以认输了,只是对前途的绝望,让莫兰特宁愿死在恩里克的剑下,也不愿失去自己的面子。 恩里克看到莫兰特的步伐已经凌乱,高举着长剑狠狠的劈了下来,“峥。”的一声,莫兰特长剑失手而飞,恩里克的长剑毫无阻挡,眼看就有落到莫兰特的身上,这一剑如果就这么下去,莫兰特不死也是一个重伤。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恩里克吃了一惊,长剑下意识的一偏,本来砍向莫里特脖子的长剑向肩膀滑去,在莫兰特左肩上拉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众人都是大怒,对刚才开枪的人破口大骂,怪他破坏了这一场决斗,不过,当他们的目光看到是阿吉雷时,顿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哪个王八蛋乱开枪……”恩里克口中更是吐出一连串的大骂,他早就看莫兰特不顺眼了,不过,尚没有杀死莫兰特的意思,其实想到刚才差一点杀了莫兰特,恩里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军中杀死同僚,而且还是上级,足可以让他上军事法庭,他本应感激开枪之人,可是这一枪等于也扫了他的面子,恩里克非但不感激还大骂起来。 看到四周都静了下来,许多人眼中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恩里克连忙转头向刚才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去,阿吉雷铁青着的脸进入他眼中。 “呃……阿吉雷长官。”恩里克吞了一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阿吉雷扫了一眼莫兰特的伤势,看到虽然吓人,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放下心来,向莫兰特开口道:“你没事?” 莫兰特的嘴角动了一下,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应道:“报告长官,没事。” “来人,将莫兰特上尉扶下去,好好养伤。” 舰队仅有的二名医生连忙上来搀扶起莫兰特,将他扶到不远处的房中,阿吉雷转向恩里克:“中尉,在军中私斗,伤害上司,你还是不是一名西班牙的军人。” 恩里克大气都不管出,莫兰特虽然比他高一级,可上面还有阿吉雷,恩里克可以不在乎,可是阿吉雷是这支舰队的最高长官,现在是战时,阿吉雷可以依军法对舰上所有人都生杀予夺。 两人决斗的旁边站着的是一名十六七岁左右的土人少女,这个女孩皮肤发黑,鼻子低矮,身材也一无是处,除了青春活力,阿吉雷从她身上找不到另何一点优点。 “这就是你们为之要决斗的女人?猪,蠢货……”一连串的脏话从阿吉雷嘴里骂了出来,周围的西班牙士兵都听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看到过阿吉雷如此失态的时候。 那个少女站在那里,可怜的承受着,她虽然听不懂阿吉雷所骂的话,却从阿吉雷眼中看到了凶光,吓得整个人好象都傻了似的,这个少女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如果有可能,她宁愿离这些西班牙疯子越远越好。 她恐惧的看着阿吉雷举起了手中的短枪,“砰。”的一声枪响,少女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大洞,仰天倒了下去,她双眼无声的看着天空,仿佛作着控诉,她的祖先世世代代居住在这个岛上,这些西班牙人来到岛上后,不但将她家中的家畜吃的一干二净,就是地里的蔬菜也一扫而空,她的父母每天都要逼着出去打鱼,她也逃不出西班牙士兵的侮辱,这一切都只不过为了活下去。 如今两个西班牙人为了她决斗,根本不是她能够决定,她为什么还要死??? 阿吉雷开了一枪,再也不看那死得不瞑目的少女一眼,几个士兵上来将少女的尸体拖了下去。 “来人,恩里克中尉违反军规,在营中私斗,先将他关押起来,任何人不得再在军中私斗,否则军法从事,其他人解散。” 恩里克中尉被二名士兵押了下去,其他士兵也都散去,阿吉雷回到自己的指挥所,依然是头疼万分,这次私斗幸亏没有产生太大的后果,可是他知道再也不能这样呆下去,否则以后的乱子会越来越大。 许多读者关心老茅的新书什么时候上传,说实话,老茅一推再推,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过年时浪费了太多时间,新书并没有写多少字,本来是想存上个十万字左右再上传,现在这本书快要结束,看来是不可能了,新书上传的时间最迟会放在本月最后一天即二十九号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五章 行刑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唯有尽快出海,并取得一次胜利,可眼下整个舰队呆在这个岛上,得不到外界丝毫信息,出海也只能碰运气,一个不好,整只舰队就会全部葬送。 阿吉雷将自己关上房中,独自想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与期在岛上等死,不如出去碰碰运气,只要打一次胜仗,就能重新激起大家的希望,或许可以再撑过一段时间。 马尼拉已经被唐军攻破,阿吉雷其实已失去了胜利的希望,他最好的做法就是率领舰队返回西班牙,或者离开唐军的势力范围,只是巴达维亚和马六甲都控制在大唐手中,就是要回去也不是一件易事,阿吉雷也不甘心如此回去。 想通之后,阿吉雷命令士兵将岛上的大部分物质搬到了船上,顾不得暴露,舰队拨锚起航,开始在海面上寻找有可能下手的猎物。 自从和大唐签订了将台湾交还给大唐,而且还要交付二百万银币的租借费以后,保罗·杜拉弟纽司就一直躲在番使馆,并不与别国使节交往,对于南洋的各国,荷兰人一向把他们当土着看待,保罗自然没有必要理会,而西方的各个国家中,荷兰不久前刚刚与葡萄牙在马六甲一场恶战,英吉利是荷兰海上主要的竞争对于,法兰西与普鲁士等国在东方的力量即使是现在和荷兰也根本不能比。保罗·杜拉弟纽司也没有兴趣理会他们。 番使馆地房价虽贵。不过,能住在这样独立的院子,保罗·杜拉弟纽司还是觉得值得。只是番使馆的食物太不合他地胃口,只得每天让自己的助手从外面带食物回来,大唐的食物远比他在总湾府中地确丰富口而且更加美味。每天都吃得保罗·杜拉弟纽司肚子饱饱地。要靠练剑来消化食物。 保罗·杜拉弟纽司留在长安地原因,除了要将被唐军俘虏的荷兰人赎回外,还就是想看看大唐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会将所有的西班牙俘虏砍头,要知道落在大唐手中的荷兰俘虏高达四五千人,而且这些人有一半是优秀的士兵,如果能将这些人都赎回去。不但荷兰在亚洲的实力重新得到加强,就是保罗·杜拉弟纽司与大唐签订地条约再离谱,他也是有功无过,当然。如果西班牙的俘虏都被大唐杀了的话,那就更妙了,国内没有任何理由处罚他。 这天,保罗·杜拉弟纽司吃完饭后,依然在院中兴致勃勃的练剑,阿西亚走了过来,嚷道:“长官,长官,出来了,出来了。” 保罗·杜拉弟纽司哈地出了一口长气,收回了长剑,不紧不慢的道:“阿西亚,什么出来了?” 阿西亚喘了一口气:“就是处决西班牙人的通告贴出来了,整整六百二十一人,一个不剩全部砍头,那些东方人真是太野蛮了。” 保罗·杜拉弟纽司的脸上呈现出一股凝重之色,虽然早有预料,这些西班牙人死了对他也毫无关系,还而让他能更好的向国内交待,但他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情,毕竟西班牙和荷兰有千丝万绦的联系,两国的王室还有亲戚关系。 “阿西亚,收拾东西,咱们回台湾。”保罗·杜拉弟纽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吩咐道。 阿西亚一愣:“大人,我们这就回去,不等那些西班牙人上路?” “他们什么时候被砍头?” “回大人,十天之后。” “不等了,回去。” “可是,可是……大人,我们还有许多人没有赎回来。”阿西亚并不愿意错过观看这次数百人被杀的机会,总算找到一个理由留下来。 保罗·杜拉弟纽司摇了摇头:“这件事让伦勃朗先生负责,毕竟他才清楚到底有多人国人在大唐的手上,再过一个月,大唐就要接手台湾了,我要先回去作好准备。” “是。”保罗·杜拉弟纽司这么一说,阿西亚就知道不能更改了,伦勃朗是荷兰从大唐手里赎回来的一个上尉军官,让他接手自然没问题,而从长安回到台湾,最快的速度也要走上二十余日,确实是没有时间再耽搁。 十天之后,在长安西面的一个大校场上,围满了人山人海,这里就是处决那些西班牙人的地方,长安知府吴从义为了这次处决犯人的顺利进行,在十天之内,特意搭好了一个高一米五,宽十米,长二十多米的大平台。 大唐刑部的高官,自洪承畴以下,还有二个刑部侍郎都已到场,端坐在高台上,长安府尹吴从义坐在稍下方,旁边还请了各国的使节在台上一起观礼,数百名手持长刀和短枪的官兵将处斩犯人的平台团团围住,在平台的后方又是数百名精锐的官兵,看押着所有的西班牙俘虏。 台下围满了数千名看热闹的长安普通民众,整个现场一片哑雀无声,都在等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台上二十名刺子手已作好了准备,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上身,站在两旁,杀气腾腾,台下另外还有另外两排刺子手,因为杀的人太多,刑部准备了六十名刺子手,大唐除了刚打下西安时处决过一批犯人外,一直没有开杀戒,为了找到这么多的刺子手,刑部还曾经大为伤了一番脑筋,最后只得从军队中调人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次处决犯人的监斩官是洪承畴,本来行刑不一定需要洪承畴这个刑部尚书出面。只要派出一位刑部侍郎或让长安府尹吴从义主持即可,洪承畴毕竟还兼着尚书省侍郎地位置,只是洪承畴以西班牙是化为蛮夷为由,力劝朝庭对蛮夷宽容,触怒了皇帝,皇帝才指定由洪承畴亲自监斩。 洪承畴镇压农民起义时毫不手软。洪承畴被崇祯提为山陕都督后。一改前任都督杨鹤的做法。对农民起义军改抚为剿,将农民军杀的人头滚滚,没想到对西班牙人又是另一个态度,让李鸿基极为反感,怎么造反地农民杀的,对这些手头沾满了大唐子民血迹的西班牙人还要宽容。为了将洪承畴地脑袋转变过来,李鸿基干脆让他主持这次行刑。 洪承畴坐在台上面无表情,这让台上地其他人也跟着大气都不敢出,太阳越升越高。好在现在已到了十月,这种阳光照在人身上尚不会觉得太难受。 “大人,时辰是不是快到了?”吴从义抬头看了看太阳,忍不住发问。 洪承畴略点了一下头,掏出了怀表看了看,表针已指到了十一点半,离午时三刻刚好差一刻钟:“再等五分钟。” 这令人难过地五分钟走得缓慢无比,所有人都盼着时间能快点过去。 “开始,宣旨。”五分钟终于过去了。 一名皇家侍卫从后面走了上来,展开一张圣旨,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连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非好杀之人,大唐自建立以来,已连续三载末处决一名人犯,盖因上天有好天之徽,……彼等蛮夷,不知礼议,杀我子民,朕唯有以杀止杀,今六百余西人,全部罪在不赦,斩!钦旨。”侍卫念了一大串杀西班牙人的理由才将圣旨合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看了通告,听到这个杀气腾腾的圣旨时,各国的使节依然冷汗迭出。 洪承畴起身接过圣旨,看了看表,还差三分钟就是午时三刻,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向旁边的一个唱礼之人示意开始。 “时辰到,把犯人押上来。” 二十名西班牙俘虏被押上了高台,他们全部被喝令跪在台前,这些西班牙人从押进长安开始就被关在大牢里不见天日,根本不知自己地命运如何,如今看到这种情况,有些人已经猜到将要发生的事,开始挣扎起来,只是他们全身被绑住,又当了数月的俘虏,身体早已虚弱不堪,被身后充当刺子手的唐军数下就全部踢倒。 “斩!” 随着洪承畴地声音喝下,二十名刺子手举起了闪亮的鬼头刀,闪电般的划下,二十颗头颅咚咚的滚到了台上,一腔腔鲜血从犯人的脖子上喷涌出来,很快将木台的前面染得鲜红。 “啊。”人群中发出阵阵尖叫声,还有的人扭转脸孔根本不敢看,有的人却高声叫起好来。 “斩!”又是二十人被押到了台上 “斩!” 已经连续杀了六百人,台上的鲜血已染到了行刑的官员和那些使节的脚下,几个小国的使节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台下六百颗头颅堆成了一座小山,差不多要与平台一样高。 全场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声,任谁连续看上六百人被杀,若还叫得出来,那只有说心里极度变态。 最后的二十一名俘虏被押到了台上,其中就包括了西班牙总督列加斯比和主教桑切斯,列加斯比已经呈半昏迷的状态,在马尼拉虽然是他下令处死了数万民华人,可是眼不见为尽,他最多看到的是一串串数字,如今当着他的面,数百名西班牙人一一被拖上平台,接着就是无头尸身被拖了下来,列加斯比如何能呈受这样的刺激。 桑切斯也是一脸死灰色,当初在马尼拉力劝列加斯比将吕宋所有的华人杀了时,绝没有想到今日会轮到自己,他现在才发现,比起生命来,他所谓的宗教信仰根本不值一提。 “斩!” 虽然这些人都是西班牙俘虏中的重要人物,洪承畴也不和他们多话,这场行刑已经花了一个多时辰,无论是刺子手,还是监斩官,观众,都已麻木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行刑越快结束越好。 随着最后的二十一人被斩完,那些选出来的刺子手都累的直喘气,他们每人都杀了十人以上,要把这些人从台下拖上来,又把他们的尸身拖到台下,一个个都累得不轻。 “行刑完毕!”唱礼官大声喝了出来。 洪承畴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屁股刚一离开椅子,双腿一软,又坐了下去,他的两名家丁连忙上去将他一把扶住,洪承畴才重新站了起来。 “回去。”洪承畴有气无力的向两名扶着他的家丁吩咐。 “是,老爷。” 那些坐在台上的各国使节见洪承畴退下,也一个个想跟着起身,“扑通,扑通。”数声响起,安南使者和缅甸的使者都滑倒在地,身上沾满了血迹。 若是在平时,其他人肯定会哄堂大笑,与他们有仇的暹罗、老挝等国的使者说不定还会踩上一脚出气,此时却无人笑话,各国的使节都从他们身边默默经过,安南使者和缅甸使者还被显罗、占城两国的使者扶起,刚才行刑的场面宛如一块大石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心上,南洋的各国都吃过西人的苦头,这六百多人,除了少数几人,都是西班牙的军人,这在以前,这么多人足可以对一些小国灭国,可是面对这么多的俘虏,大唐说杀就杀了,亲眼看见和听见又是一回事,许多人都打着念头,如果大唐有什么要求,自己必须劝国王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行刑数天后,李鸿基在太和殿上召见了各国的使者,当着各国的使者宣读了番属法,当听到大唐不会对属国提出土地要求,也不需要属国进贡时,在场的各个番属国使节简直是要感激涕淋了,对于大唐要求各国开放港口,城市通商,保护大唐商人不受侵犯的要求全都一口答应,对于大唐在各国建立使馆,并驻扎少量部队的要求也大部分答应,还有数国使节不能作主,要求回去向国王呈报后答复。 李鸿基也没有硬要各国使节马上在大殿上答复,相信各国的国王听到大唐给的好处也会妥善考虑,就是不乐意,能有勇气拒绝的可能性也不大,果然,在听到大唐可以向番属国贷款,并在受到敌对国攻击会出兵相助时,那些小国的使节简直是欣喜若狂,这等于找到了一个硬得不能再硬的靠山,而一些大国的使节却有点愁眉苦脸,只是听到后来礼部对他们暗示不会出兵干涉属国之间的战争后才放下心来。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五章 行刑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唯有尽快出海,并取得一次胜利,可眼下整个舰队呆在这个岛上,得不到外界丝毫信息,出海也只能碰运气,一个不好,整只舰队就会全部葬送。 阿吉雷将自己关上房中,独自想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与期在岛上等死,不如出去碰碰运气,只要打一次胜仗,就能重新激起大家的希望,或许可以再撑过一段时间。 马尼拉已经被唐军攻破,阿吉雷其实已失去了胜利的希望,他最好的做法就是率领舰队返回西班牙,或者离开唐军的势力范围,只是巴达维亚和马六甲都控制在大唐手中,就是要回去也不是一件易事,阿吉雷也不甘心如此回去。 想通之后,阿吉雷命令士兵将岛上的大部分物质搬到了船上,顾不得暴露,舰队拨锚起航,开始在海面上寻找有可能下手的猎物。 自从和大唐签订了将台湾交还给大唐,而且还要交付二百万银币的租借费以后,保罗·杜拉弟纽司就一直躲在番使馆,并不与别国使节交往,对于南洋的各国,荷兰人一向把他们当土着看待,保罗自然没有必要理会,而西方的各个国家中,荷兰不久前刚刚与葡萄牙在马六甲一场恶战,英吉利是荷兰海上主要的竞争对于,法兰西与普鲁士等国在东方的力量即使是现在和荷兰也根本不能比。保罗·杜拉弟纽司也没有兴趣理会他们。 番使馆地房价虽贵。不过,能住在这样独立的院子,保罗·杜拉弟纽司还是觉得值得。只是番使馆的食物太不合他地胃口,只得每天让自己的助手从外面带食物回来,大唐的食物远比他在总湾府中地确丰富口而且更加美味。每天都吃得保罗·杜拉弟纽司肚子饱饱地。要靠练剑来消化食物。 保罗·杜拉弟纽司留在长安地原因,除了要将被唐军俘虏的荷兰人赎回外,还就是想看看大唐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会将所有的西班牙俘虏砍头,要知道落在大唐手中的荷兰俘虏高达四五千人,而且这些人有一半是优秀的士兵,如果能将这些人都赎回去。不但荷兰在亚洲的实力重新得到加强,就是保罗·杜拉弟纽司与大唐签订地条约再离谱,他也是有功无过,当然。如果西班牙的俘虏都被大唐杀了的话,那就更妙了,国内没有任何理由处罚他。 这天,保罗·杜拉弟纽司吃完饭后,依然在院中兴致勃勃的练剑,阿西亚走了过来,嚷道:“长官,长官,出来了,出来了。” 保罗·杜拉弟纽司哈地出了一口长气,收回了长剑,不紧不慢的道:“阿西亚,什么出来了?” 阿西亚喘了一口气:“就是处决西班牙人的通告贴出来了,整整六百二十一人,一个不剩全部砍头,那些东方人真是太野蛮了。” 保罗·杜拉弟纽司的脸上呈现出一股凝重之色,虽然早有预料,这些西班牙人死了对他也毫无关系,还而让他能更好的向国内交待,但他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情,毕竟西班牙和荷兰有千丝万绦的联系,两国的王室还有亲戚关系。 “阿西亚,收拾东西,咱们回台湾。”保罗·杜拉弟纽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吩咐道。 阿西亚一愣:“大人,我们这就回去,不等那些西班牙人上路?” “他们什么时候被砍头?” “回大人,十天之后。” “不等了,回去。” “可是,可是……大人,我们还有许多人没有赎回来。”阿西亚并不愿意错过观看这次数百人被杀的机会,总算找到一个理由留下来。 保罗·杜拉弟纽司摇了摇头:“这件事让伦勃朗先生负责,毕竟他才清楚到底有多人国人在大唐的手上,再过一个月,大唐就要接手台湾了,我要先回去作好准备。” “是。”保罗·杜拉弟纽司这么一说,阿西亚就知道不能更改了,伦勃朗是荷兰从大唐手里赎回来的一个上尉军官,让他接手自然没问题,而从长安回到台湾,最快的速度也要走上二十余日,确实是没有时间再耽搁。 十天之后,在长安西面的一个大校场上,围满了人山人海,这里就是处决那些西班牙人的地方,长安知府吴从义为了这次处决犯人的顺利进行,在十天之内,特意搭好了一个高一米五,宽十米,长二十多米的大平台。 大唐刑部的高官,自洪承畴以下,还有二个刑部侍郎都已到场,端坐在高台上,长安府尹吴从义坐在稍下方,旁边还请了各国的使节在台上一起观礼,数百名手持长刀和短枪的官兵将处斩犯人的平台团团围住,在平台的后方又是数百名精锐的官兵,看押着所有的西班牙俘虏。 台下围满了数千名看热闹的长安普通民众,整个现场一片哑雀无声,都在等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台上二十名刺子手已作好了准备,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上身,站在两旁,杀气腾腾,台下另外还有另外两排刺子手,因为杀的人太多,刑部准备了六十名刺子手,大唐除了刚打下西安时处决过一批犯人外,一直没有开杀戒,为了找到这么多的刺子手,刑部还曾经大为伤了一番脑筋,最后只得从军队中调人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次处决犯人的监斩官是洪承畴,本来行刑不一定需要洪承畴这个刑部尚书出面。只要派出一位刑部侍郎或让长安府尹吴从义主持即可,洪承畴毕竟还兼着尚书省侍郎地位置,只是洪承畴以西班牙是化为蛮夷为由,力劝朝庭对蛮夷宽容,触怒了皇帝,皇帝才指定由洪承畴亲自监斩。 洪承畴镇压农民起义时毫不手软。洪承畴被崇祯提为山陕都督后。一改前任都督杨鹤的做法。对农民起义军改抚为剿,将农民军杀的人头滚滚,没想到对西班牙人又是另一个态度,让李鸿基极为反感,怎么造反地农民杀的,对这些手头沾满了大唐子民血迹的西班牙人还要宽容。为了将洪承畴地脑袋转变过来,李鸿基干脆让他主持这次行刑。 洪承畴坐在台上面无表情,这让台上地其他人也跟着大气都不敢出,太阳越升越高。好在现在已到了十月,这种阳光照在人身上尚不会觉得太难受。 “大人,时辰是不是快到了?”吴从义抬头看了看太阳,忍不住发问。 洪承畴略点了一下头,掏出了怀表看了看,表针已指到了十一点半,离午时三刻刚好差一刻钟:“再等五分钟。” 这令人难过地五分钟走得缓慢无比,所有人都盼着时间能快点过去。 “开始,宣旨。”五分钟终于过去了。 一名皇家侍卫从后面走了上来,展开一张圣旨,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连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非好杀之人,大唐自建立以来,已连续三载末处决一名人犯,盖因上天有好天之徽,……彼等蛮夷,不知礼议,杀我子民,朕唯有以杀止杀,今六百余西人,全部罪在不赦,斩!钦旨。”侍卫念了一大串杀西班牙人的理由才将圣旨合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看了通告,听到这个杀气腾腾的圣旨时,各国的使节依然冷汗迭出。 洪承畴起身接过圣旨,看了看表,还差三分钟就是午时三刻,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向旁边的一个唱礼之人示意开始。 “时辰到,把犯人押上来。” 二十名西班牙俘虏被押上了高台,他们全部被喝令跪在台前,这些西班牙人从押进长安开始就被关在大牢里不见天日,根本不知自己地命运如何,如今看到这种情况,有些人已经猜到将要发生的事,开始挣扎起来,只是他们全身被绑住,又当了数月的俘虏,身体早已虚弱不堪,被身后充当刺子手的唐军数下就全部踢倒。 “斩!” 随着洪承畴地声音喝下,二十名刺子手举起了闪亮的鬼头刀,闪电般的划下,二十颗头颅咚咚的滚到了台上,一腔腔鲜血从犯人的脖子上喷涌出来,很快将木台的前面染得鲜红。 “啊。”人群中发出阵阵尖叫声,还有的人扭转脸孔根本不敢看,有的人却高声叫起好来。 “斩!”又是二十人被押到了台上 “斩!” 已经连续杀了六百人,台上的鲜血已染到了行刑的官员和那些使节的脚下,几个小国的使节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台下六百颗头颅堆成了一座小山,差不多要与平台一样高。 全场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声,任谁连续看上六百人被杀,若还叫得出来,那只有说心里极度变态。 最后的二十一名俘虏被押到了台上,其中就包括了西班牙总督列加斯比和主教桑切斯,列加斯比已经呈半昏迷的状态,在马尼拉虽然是他下令处死了数万民华人,可是眼不见为尽,他最多看到的是一串串数字,如今当着他的面,数百名西班牙人一一被拖上平台,接着就是无头尸身被拖了下来,列加斯比如何能呈受这样的刺激。 桑切斯也是一脸死灰色,当初在马尼拉力劝列加斯比将吕宋所有的华人杀了时,绝没有想到今日会轮到自己,他现在才发现,比起生命来,他所谓的宗教信仰根本不值一提。 “斩!” 虽然这些人都是西班牙俘虏中的重要人物,洪承畴也不和他们多话,这场行刑已经花了一个多时辰,无论是刺子手,还是监斩官,观众,都已麻木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行刑越快结束越好。 随着最后的二十一人被斩完,那些选出来的刺子手都累的直喘气,他们每人都杀了十人以上,要把这些人从台下拖上来,又把他们的尸身拖到台下,一个个都累得不轻。 “行刑完毕!”唱礼官大声喝了出来。 洪承畴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屁股刚一离开椅子,双腿一软,又坐了下去,他的两名家丁连忙上去将他一把扶住,洪承畴才重新站了起来。 “回去。”洪承畴有气无力的向两名扶着他的家丁吩咐。 “是,老爷。” 那些坐在台上的各国使节见洪承畴退下,也一个个想跟着起身,“扑通,扑通。”数声响起,安南使者和缅甸的使者都滑倒在地,身上沾满了血迹。 若是在平时,其他人肯定会哄堂大笑,与他们有仇的暹罗、老挝等国的使者说不定还会踩上一脚出气,此时却无人笑话,各国的使节都从他们身边默默经过,安南使者和缅甸使者还被显罗、占城两国的使者扶起,刚才行刑的场面宛如一块大石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心上,南洋的各国都吃过西人的苦头,这六百多人,除了少数几人,都是西班牙的军人,这在以前,这么多人足可以对一些小国灭国,可是面对这么多的俘虏,大唐说杀就杀了,亲眼看见和听见又是一回事,许多人都打着念头,如果大唐有什么要求,自己必须劝国王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行刑数天后,李鸿基在太和殿上召见了各国的使者,当着各国的使者宣读了番属法,当听到大唐不会对属国提出土地要求,也不需要属国进贡时,在场的各个番属国使节简直是要感激涕淋了,对于大唐要求各国开放港口,城市通商,保护大唐商人不受侵犯的要求全都一口答应,对于大唐在各国建立使馆,并驻扎少量部队的要求也大部分答应,还有数国使节不能作主,要求回去向国王呈报后答复。 李鸿基也没有硬要各国使节马上在大殿上答复,相信各国的国王听到大唐给的好处也会妥善考虑,就是不乐意,能有勇气拒绝的可能性也不大,果然,在听到大唐可以向番属国贷款,并在受到敌对国攻击会出兵相助时,那些小国的使节简直是欣喜若狂,这等于找到了一个硬得不能再硬的靠山,而一些大国的使节却有点愁眉苦脸,只是听到后来礼部对他们暗示不会出兵干涉属国之间的战争后才放下心来。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六章 台湾回归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微风吹过,尉蓝的海面上皱起一道道波纹,数条海豚不时的跃出海面,划出一道道闪亮的风景。 港口上的荷兰士兵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反而一个个无精打采,许多人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准备随时离开这座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岛屿。 对于这个结果,荷兰人无论是谁都极为沮丧,自从该死的印度总督想夺取马六甲以来,荷兰就仿佛被上帝抛弃了一样,先是在马六甲大败,荷兰在东方的力量丢失了大半,接着是大本营巴达维亚被唐军攻克,如今连台湾也不再为荷兰所有,必须随时等待东方人来接收。 当保罗·杜拉弟纽司回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时,许多官兵都大哭起来,无论是为国还是为家,没有人愿意离开这座岛屿,除了岛屿本身的地理位置好外,台湾岛上物产丰富,加上有许多汉人在岛上开垦,对于荷兰人来说,这里无疑就是天堂。 陡然听到保罗·杜拉弟纽司不但要将台湾还给大唐,还要付出二百万两银币的代价时,有几个军官当场反对,指责保罗·杜拉弟纽司卖国,嚷着拒绝交还台湾,宁愿与大唐过来的军队决一死战,不过,听到阿西亚说被大唐俘虏的六百多名西班牙人全部被砍头后,众人才沉默下来。几个闹得最凶地军官被保罗·杜拉弟纽司关起来后,大家都接受了马上要离开台湾的事实。 决战,开玩笑。拿什么和大唐决战,台湾兵不过二千,舰不过十余艘。荷兰最强大时数万人都打不过大唐。巴达维亚都丢了。就凭台湾又能如何,台湾虽好,总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若是印度总督浦脱在台湾,台湾地荷兰官兵说不定会把他撕成碎片,如果不是他要夺取马六甲,又怎会出现台湾不得不拱手让出的局面。当然,也有一些荷兰人认为,台湾对面的那个帝国已经强盛起来,荷兰让出台湾是迟早地事。只是迟一年让出台湾,对于荷兰来说就是数百万银币地收入。 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黑线,数名荷兰士兵举起了自己手中地单筒望远境,一支庞大的舰队顿映入他们的眼中,最前面一艘巨大,没有风帆,却冒着两股黑烟的战舰,这正是东方人的铁甲舰,而在铁甲舰的后面,全是密密麻麻地船只,将整个海面都遮住了大半,巨大的风帆鼓起,正在向港口全力前进。 一个荷兰士兵叫道:“通知全城,该死的东方人来了,让总督大人安排迎接。” “咣,咣” 钟声在码头上响起,迅速传到了热兰遮城的总督府中,往日装饰豪华地总督府此刻已空空荡荡,墙上的壁画,地上的毛毯,各种家具,古董都已被装船运走,自从保罗·杜拉弟纽司回来后,就开始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船带走,甚至恨不得连总督府都拆下来。 许多西班牙士兵对不能带走的东西开始了大破坏,幸亏保罗·杜拉弟纽司没有发疯,严令士兵不得破坏那些城中的公共物品,并对城中的汉人百姓尽量友善,荷兰交出台湾后并不是不与大唐打交道,相反在贸易方面必须求着大唐,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大唐绝不是好事。 城中的汉人这些天都有些莫明其妙,荷兰人都如丧考妣,总督府内一车一车的东西向船上装运,士兵们也都收拾起了包裹,还大量收购岛上的特产,价格从优,那些荷兰人的妇孺也全部登船离开,如今整个热兰遮城中只余下了一千余名荷兰士兵,这些人对汉人也变得非常和蔼,不但买东西按价付帐,时常还露出友善的笑容。 事情反常即为妖,这反倒让城中的汉人惊疑不定,这些年来,荷兰人虽然没有象西班牙人一样对汉人进行大屠杀,可是也好不上那里去,荷兰人把汉人称为“猪猡”、“野蛮人”,根本不把汉人的性命当一回事,被郑和号第一次化装海盗船击沉的好望角号舰长君士坦丁·诺贝尔这个郐子手就沾了一百多条汉人的性命,当听到这个魔鬼被海盗打劫死于非命时,热兰遮城中的汉人都在家中烧起了高香。 荷兰人对汉人百姓的压榨也越来越重,人头税,渔税,田亩税纷纷开征,若不是台湾资源丰富,百姓们勉强能讨到一口食吃,汉人早已造反,荷兰人怕引起城中混乱,没有公布台湾马上就要交给大唐的消息,否则岛上的汉人马上会由疑虑变成欣喜若狂。 保罗·杜拉弟纽司穿上了台湾的总督服,站在玻璃境前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影,这个房间里除了那张床就还剩下这块玻璃镜。 阿西亚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总督大人,码头传来报告,东方人来了。” 可惜,自己穿上这身总督服才不过十日,那些该死的黄种人,来的倒及时,就不知晚几天吗,保罗·杜拉弟纽司叹了一口气:“传我命令,全城警戒,其余人都跟我到码头迎接唐军进城。” “是。”阿西亚正要转身离去。 “等等,把这块镜子给我带上。”保罗·杜拉弟纽司小心翼翼的摘下玻璃镜,交到了阿西亚的手上。 这可是好东西,在大唐的售价要上百银币,如果运到欧洲,起码可以卖上五百银币,其实不用保罗·杜拉弟纽司吩咐,阿西亚也不会将镜子留给大唐。 一队队的荷兰士兵听到钟声。快速行动起来,从城门口到码头开始排成队列,他们心中都有数。从今天起,这座城市就要归东方地大唐接管。 城中的汉人看到荷兰人的行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许多人生怕遇上了麻烦。连忙躲避。街上地店铺纷纷打祥。整个热兰遮城顿时寂静了不少,只有荷兰士兵咚咚的跑步声。 李劬站在郑和号的前面,正有一答没一答地和这次出兵台湾地主帅李岩聊天,这次从荷兰人手中接收台湾,皇帝出忽意料地没有调动离台湾最近的东南军团,反而从近卫军中抽调出五千人马。由近卫军将领李岩统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厦门,登上商船,与水师舰队一起接收台湾。 五千近卫军。加上五千水师官兵,这次的舰队规模异常强大,其中包括两艘铁甲舰,五艘战列艘,二十多艘小中型战舰,加上数十艘民用船只用来输送人员和物质,浩浩荡荡的跨过台湾海峡,向热兰遮城驶来。 李劬和李岩两人都姓李,一个和皇帝有宗族关系,一个是皇帝的近卫军将领,两人都是皇帝地嫡系,虽然见面没有几天,已经亲热的以兄弟相称。 “兄长,你可知皇上为何如此重视台湾这样一个小岛?”李劬忍了数天,眼看已快到了目的地,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李劬身为水师将领,倒不是看不出台湾对福建等沿海省市地重要,只是这样一个小岛,只要水师派出东海舰队一半的力量,无论怎样也可以拿下,为何要让近卫军也加入进来,要知道近卫军是皇帝的卫队,一般皇帝不动,近卫军根本就不会出长安。 李岩苦笑一声:“这个愚兄也不知道,据说皇上本来打算这次亲自过来向荷兰人接收台湾,只是周、宋等数位大人苦劝,皇上才打消了念头。” “皇上要来?”得到这个信息,李劬大吃一惊。 李岩点了点头:“大概是,不能也轮不到我们近卫军出面,愚兄估计以后皇上还是会来一趟,据说周、宋几位大人劝阻皇上来台湾的理由是皇帝出巡,行程缓慢无比,必定会耽搁接收台湾的时间,而且也担心皇上在台湾的安全问题,皇上才打消了念头。不过,安京铁路再过半年就可以建成,到时由长安直达应天府,所费不过一日时间,再由应天乘战舰到台湾,不但快捷,而且安全也有保证。” 李劬这才知道原来这五千近卫军竟然是给皇帝打前站,他心中大为高兴:“那太好了。”皇帝要到沿海,必定会召见他这样的水师将领,他自出京以来还从没有再见到过皇帝,对于李劬来说,皇帝不但是他效忠的君主,还是族亲,是恩师。他从野战军转为水师,为的就是能得到皇帝的肯定。 “贤弟,别只顾高兴了,快登岸了。”李岩见李劬满脸喜悦,提醒道。 李劬向前看去,最前面那艘刚下水不久的铁甲舰镇海号已快接近港口,传来请求指示的信号。 “战斗准备,掩护后面船队登陆。” 虽然与荷兰人有协议,但李劬丝毫不愿意冒险,实力无疑是执行协议的最好保证。 震撼!随着镇海号的接近,码头上的荷兰人只有这样一个念头,镇海号与岳飞号和李靖号是同一个级别,三层的甲板,九十六门火炮,最大航速十八节,排水量又有增加,由二千五百吨上升到三千吨。成员满编还是五百三十二人。 虽然有些荷兰人曾在上次海战中见过岳飞号的身姿,但那时被岳飞号追杀,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哪来得及细细打量,只有这次才有机会近距离的打量大唐铁甲舰的身姿。这样一艘巨舰东方人是怎样造出来的?看到镇海号,现在哪怕是最顽固的荷兰人,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荷兰与大唐作战一丝胜算也没有。 虽然热兰遮城的港口从没有停过一千五百吨以上的大船,但这是一个深水良港,镇海号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停下来,镇海号却丝毫没有靠岸的意思,在离港口还有数百米远时,向左侧一偏,让出后面的航道,侧舷露出了四十八门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港口。 码头上的荷兰人齐吸了一口冷气,数十门大炮对准自己的脑门,任谁也会不舒服,数名荷兰军官已破口大骂起来。 “住口!”保罗·杜拉弟纽司扭头向几个骂的最凶的军官喝去,码头上顿时重新安静下来。谁都知道,为以后的贸易作想,这次到码头迎接是为了讨好大唐。 港口的四周越来越多的战舰靠近,除了镇海号外,其他都是帆舰,只是舰上的大炮依然是发出阵阵杀气,有一个荷兰士兵数了数,对准码头的大炮足有四百多门,若是这些战舰一次齐射,恐怕整个码头上的荷兰官兵都会死无全尸。 荷兰官兵上下都感到头皮发麻时,一艘巨大的商船首先靠岸,商船刚停下,十几幅斜着的木梯就从甲板上伸了出来,接着是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唐军快速从商船上跳了下来,将码头占据了一大块。 这艘商船一靠岸,马上就有第二艘,第三艘……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商船上走了下来,码头上很快汇聚了数千人,本来在码头上准备迎接的荷兰人不得不向后退让。 保罗·杜拉弟纽司示意阿西亚上前与唐军取得联系,阿西亚硬着头皮,上前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用生硬的汉语道:“荷兰……台湾总督……总督在此迎接……贵……贵军的到来,你们这里谁……谁是最高长官?总督大人要与他见面。” 李劬和李岩两人都在郑和号上还没有靠岸,那名唐军军官自然不理会阿西亚的要求,反而作了一个手势:“退后,你们统统退后。” 阿西亚听得心理大为窝火,却是发作不得,正想再找另一个人问时,一队队唐军已经逼了上来,将码头上的荷兰人全部向后赶,连阿西亚也被推着向后走。 阿西亚只得悻悻的回到保罗·杜拉弟纽司,示意交涉失败,心中埋怨总督大人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就留在城中等唐人来接收多好,干吗要到码头上来迎接。 保罗·杜拉弟纽司摇了摇头,只得命令所有荷兰人退出码头,避免引起磨擦,荷兰以后和大唐打交道的时候还多,本想在这次归还台湾的时候,与大唐打好关系,看来是失算了,大唐人根本不卖帐。 直到五千近卫军差不多全部登岸时,郑和号才靠岸,李岩踏上了码头,所有的近卫军都向李岩敬礼,随着李岩踏上台湾的土地,阔别了大陆近二十年的台湾,终于重新回到了大陆的怀抱。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六章 台湾回归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微风吹过,尉蓝的海面上皱起一道道波纹,数条海豚不时的跃出海面,划出一道道闪亮的风景。 港口上的荷兰士兵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反而一个个无精打采,许多人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准备随时离开这座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岛屿。 对于这个结果,荷兰人无论是谁都极为沮丧,自从该死的印度总督想夺取马六甲以来,荷兰就仿佛被上帝抛弃了一样,先是在马六甲大败,荷兰在东方的力量丢失了大半,接着是大本营巴达维亚被唐军攻克,如今连台湾也不再为荷兰所有,必须随时等待东方人来接收。 当保罗·杜拉弟纽司回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时,许多官兵都大哭起来,无论是为国还是为家,没有人愿意离开这座岛屿,除了岛屿本身的地理位置好外,台湾岛上物产丰富,加上有许多汉人在岛上开垦,对于荷兰人来说,这里无疑就是天堂。 陡然听到保罗·杜拉弟纽司不但要将台湾还给大唐,还要付出二百万两银币的代价时,有几个军官当场反对,指责保罗·杜拉弟纽司卖国,嚷着拒绝交还台湾,宁愿与大唐过来的军队决一死战,不过,听到阿西亚说被大唐俘虏的六百多名西班牙人全部被砍头后,众人才沉默下来。几个闹得最凶地军官被保罗·杜拉弟纽司关起来后,大家都接受了马上要离开台湾的事实。 决战,开玩笑。拿什么和大唐决战,台湾兵不过二千,舰不过十余艘。荷兰最强大时数万人都打不过大唐。巴达维亚都丢了。就凭台湾又能如何,台湾虽好,总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若是印度总督浦脱在台湾,台湾地荷兰官兵说不定会把他撕成碎片,如果不是他要夺取马六甲,又怎会出现台湾不得不拱手让出的局面。当然,也有一些荷兰人认为,台湾对面的那个帝国已经强盛起来,荷兰让出台湾是迟早地事。只是迟一年让出台湾,对于荷兰来说就是数百万银币地收入。 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黑线,数名荷兰士兵举起了自己手中地单筒望远境,一支庞大的舰队顿映入他们的眼中,最前面一艘巨大,没有风帆,却冒着两股黑烟的战舰,这正是东方人的铁甲舰,而在铁甲舰的后面,全是密密麻麻地船只,将整个海面都遮住了大半,巨大的风帆鼓起,正在向港口全力前进。 一个荷兰士兵叫道:“通知全城,该死的东方人来了,让总督大人安排迎接。” “咣,咣” 钟声在码头上响起,迅速传到了热兰遮城的总督府中,往日装饰豪华地总督府此刻已空空荡荡,墙上的壁画,地上的毛毯,各种家具,古董都已被装船运走,自从保罗·杜拉弟纽司回来后,就开始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船带走,甚至恨不得连总督府都拆下来。 许多西班牙士兵对不能带走的东西开始了大破坏,幸亏保罗·杜拉弟纽司没有发疯,严令士兵不得破坏那些城中的公共物品,并对城中的汉人百姓尽量友善,荷兰交出台湾后并不是不与大唐打交道,相反在贸易方面必须求着大唐,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大唐绝不是好事。 城中的汉人这些天都有些莫明其妙,荷兰人都如丧考妣,总督府内一车一车的东西向船上装运,士兵们也都收拾起了包裹,还大量收购岛上的特产,价格从优,那些荷兰人的妇孺也全部登船离开,如今整个热兰遮城中只余下了一千余名荷兰士兵,这些人对汉人也变得非常和蔼,不但买东西按价付帐,时常还露出友善的笑容。 事情反常即为妖,这反倒让城中的汉人惊疑不定,这些年来,荷兰人虽然没有象西班牙人一样对汉人进行大屠杀,可是也好不上那里去,荷兰人把汉人称为“猪猡”、“野蛮人”,根本不把汉人的性命当一回事,被郑和号第一次化装海盗船击沉的好望角号舰长君士坦丁·诺贝尔这个郐子手就沾了一百多条汉人的性命,当听到这个魔鬼被海盗打劫死于非命时,热兰遮城中的汉人都在家中烧起了高香。 荷兰人对汉人百姓的压榨也越来越重,人头税,渔税,田亩税纷纷开征,若不是台湾资源丰富,百姓们勉强能讨到一口食吃,汉人早已造反,荷兰人怕引起城中混乱,没有公布台湾马上就要交给大唐的消息,否则岛上的汉人马上会由疑虑变成欣喜若狂。 保罗·杜拉弟纽司穿上了台湾的总督服,站在玻璃境前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影,这个房间里除了那张床就还剩下这块玻璃镜。 阿西亚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总督大人,码头传来报告,东方人来了。” 可惜,自己穿上这身总督服才不过十日,那些该死的黄种人,来的倒及时,就不知晚几天吗,保罗·杜拉弟纽司叹了一口气:“传我命令,全城警戒,其余人都跟我到码头迎接唐军进城。” “是。”阿西亚正要转身离去。 “等等,把这块镜子给我带上。”保罗·杜拉弟纽司小心翼翼的摘下玻璃镜,交到了阿西亚的手上。 这可是好东西,在大唐的售价要上百银币,如果运到欧洲,起码可以卖上五百银币,其实不用保罗·杜拉弟纽司吩咐,阿西亚也不会将镜子留给大唐。 一队队的荷兰士兵听到钟声。快速行动起来,从城门口到码头开始排成队列,他们心中都有数。从今天起,这座城市就要归东方地大唐接管。 城中的汉人看到荷兰人的行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许多人生怕遇上了麻烦。连忙躲避。街上地店铺纷纷打祥。整个热兰遮城顿时寂静了不少,只有荷兰士兵咚咚的跑步声。 李劬站在郑和号的前面,正有一答没一答地和这次出兵台湾地主帅李岩聊天,这次从荷兰人手中接收台湾,皇帝出忽意料地没有调动离台湾最近的东南军团,反而从近卫军中抽调出五千人马。由近卫军将领李岩统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厦门,登上商船,与水师舰队一起接收台湾。 五千近卫军。加上五千水师官兵,这次的舰队规模异常强大,其中包括两艘铁甲舰,五艘战列艘,二十多艘小中型战舰,加上数十艘民用船只用来输送人员和物质,浩浩荡荡的跨过台湾海峡,向热兰遮城驶来。 李劬和李岩两人都姓李,一个和皇帝有宗族关系,一个是皇帝的近卫军将领,两人都是皇帝地嫡系,虽然见面没有几天,已经亲热的以兄弟相称。 “兄长,你可知皇上为何如此重视台湾这样一个小岛?”李劬忍了数天,眼看已快到了目的地,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李劬身为水师将领,倒不是看不出台湾对福建等沿海省市地重要,只是这样一个小岛,只要水师派出东海舰队一半的力量,无论怎样也可以拿下,为何要让近卫军也加入进来,要知道近卫军是皇帝的卫队,一般皇帝不动,近卫军根本就不会出长安。 李岩苦笑一声:“这个愚兄也不知道,据说皇上本来打算这次亲自过来向荷兰人接收台湾,只是周、宋等数位大人苦劝,皇上才打消了念头。” “皇上要来?”得到这个信息,李劬大吃一惊。 李岩点了点头:“大概是,不能也轮不到我们近卫军出面,愚兄估计以后皇上还是会来一趟,据说周、宋几位大人劝阻皇上来台湾的理由是皇帝出巡,行程缓慢无比,必定会耽搁接收台湾的时间,而且也担心皇上在台湾的安全问题,皇上才打消了念头。不过,安京铁路再过半年就可以建成,到时由长安直达应天府,所费不过一日时间,再由应天乘战舰到台湾,不但快捷,而且安全也有保证。” 李劬这才知道原来这五千近卫军竟然是给皇帝打前站,他心中大为高兴:“那太好了。”皇帝要到沿海,必定会召见他这样的水师将领,他自出京以来还从没有再见到过皇帝,对于李劬来说,皇帝不但是他效忠的君主,还是族亲,是恩师。他从野战军转为水师,为的就是能得到皇帝的肯定。 “贤弟,别只顾高兴了,快登岸了。”李岩见李劬满脸喜悦,提醒道。 李劬向前看去,最前面那艘刚下水不久的铁甲舰镇海号已快接近港口,传来请求指示的信号。 “战斗准备,掩护后面船队登陆。” 虽然与荷兰人有协议,但李劬丝毫不愿意冒险,实力无疑是执行协议的最好保证。 震撼!随着镇海号的接近,码头上的荷兰人只有这样一个念头,镇海号与岳飞号和李靖号是同一个级别,三层的甲板,九十六门火炮,最大航速十八节,排水量又有增加,由二千五百吨上升到三千吨。成员满编还是五百三十二人。 虽然有些荷兰人曾在上次海战中见过岳飞号的身姿,但那时被岳飞号追杀,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哪来得及细细打量,只有这次才有机会近距离的打量大唐铁甲舰的身姿。这样一艘巨舰东方人是怎样造出来的?看到镇海号,现在哪怕是最顽固的荷兰人,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荷兰与大唐作战一丝胜算也没有。 虽然热兰遮城的港口从没有停过一千五百吨以上的大船,但这是一个深水良港,镇海号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停下来,镇海号却丝毫没有靠岸的意思,在离港口还有数百米远时,向左侧一偏,让出后面的航道,侧舷露出了四十八门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港口。 码头上的荷兰人齐吸了一口冷气,数十门大炮对准自己的脑门,任谁也会不舒服,数名荷兰军官已破口大骂起来。 “住口!”保罗·杜拉弟纽司扭头向几个骂的最凶的军官喝去,码头上顿时重新安静下来。谁都知道,为以后的贸易作想,这次到码头迎接是为了讨好大唐。 港口的四周越来越多的战舰靠近,除了镇海号外,其他都是帆舰,只是舰上的大炮依然是发出阵阵杀气,有一个荷兰士兵数了数,对准码头的大炮足有四百多门,若是这些战舰一次齐射,恐怕整个码头上的荷兰官兵都会死无全尸。 荷兰官兵上下都感到头皮发麻时,一艘巨大的商船首先靠岸,商船刚停下,十几幅斜着的木梯就从甲板上伸了出来,接着是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唐军快速从商船上跳了下来,将码头占据了一大块。 这艘商船一靠岸,马上就有第二艘,第三艘……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商船上走了下来,码头上很快汇聚了数千人,本来在码头上准备迎接的荷兰人不得不向后退让。 保罗·杜拉弟纽司示意阿西亚上前与唐军取得联系,阿西亚硬着头皮,上前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用生硬的汉语道:“荷兰……台湾总督……总督在此迎接……贵……贵军的到来,你们这里谁……谁是最高长官?总督大人要与他见面。” 李劬和李岩两人都在郑和号上还没有靠岸,那名唐军军官自然不理会阿西亚的要求,反而作了一个手势:“退后,你们统统退后。” 阿西亚听得心理大为窝火,却是发作不得,正想再找另一个人问时,一队队唐军已经逼了上来,将码头上的荷兰人全部向后赶,连阿西亚也被推着向后走。 阿西亚只得悻悻的回到保罗·杜拉弟纽司,示意交涉失败,心中埋怨总督大人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就留在城中等唐人来接收多好,干吗要到码头上来迎接。 保罗·杜拉弟纽司摇了摇头,只得命令所有荷兰人退出码头,避免引起磨擦,荷兰以后和大唐打交道的时候还多,本想在这次归还台湾的时候,与大唐打好关系,看来是失算了,大唐人根本不卖帐。 直到五千近卫军差不多全部登岸时,郑和号才靠岸,李岩踏上了码头,所有的近卫军都向李岩敬礼,随着李岩踏上台湾的土地,阔别了大陆近二十年的台湾,终于重新回到了大陆的怀抱。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七章 水师新任务 李岩下舰后,让人很快找到了保罗·杜拉弟纽司,在他的配合下,唐军迅速接管了全城,不过,看到被搜刮空空的总督府,李岩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见到热兰遮城里的公共建筑并没有遭到破坏,才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保罗·杜拉弟纽司向李岩移交了条约中的二百万银币,就算双方交接完毕,李岩也没有多留,让荷兰人率船离开,荷兰人倒是早有准备,一千余登上了船,离开了热兰遮城,前往另一个据点普罗民遮城,在那里,大唐允许荷兰人暂住三月时间,三月之后,所有的荷兰人都要离开台湾,他们需要航行十余天,经过吕宋岛,才会到达荷兰人在棉兰老岛以南的殖民点。 李岩到达总督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布安命告示,告示上注明台湾从今日起回归大唐,台湾的居民可免三年钱粮,而且以前租用荷兰人王田的佃户,其租用的土地,从今日起归佃户所有,同时荷兰人总督府的牌匾被取了下来,挂上台湾府衙的牌匾,数月之后,从朝庭过来的知府便会接管台湾的政事。 朝庭已同意荷兰人赔偿的二百万银币留作台湾的建设基金,基中一半归水师在台湾基地的建设使用,一半归台湾府衙调配,有了这二百万银币,免掉台湾百姓三年的钱粮完全可行,这也能让台湾百姓很快就能对朝庭归心。 台湾热兰遮城地居民就象做梦一般。城墙上荷兰的三色旗转眼间就换成了大唐的黑龙旗,许多人都不相信自己地眼睛,直到看到街上身空鲜红颜色的近卫军士兵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他们连忙从家中赶了出来,望着巡逻的近卫军士兵发呆。 台湾地居民多是大唐建立之前迁居过来地,大唐建立以后。由于旱地高产作物推广迅速。遭到天灾时。朝庭地赈济得力,已经很少有大陆居民迁居到台湾,对于中原的改朝换代,台湾的民众多是模模糊糊听说,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形,这些大唐的近卫军。一身鲜红的军服打扮,即象大明地军队,又有很大的不同,因此百姓都不敢造次。 虽然他们逃难时大明天灾。但大明二百多年的天下,在那些质扑的百姓心中还是正统,若是大唐野战军黑色地军服与大明的军服一下子就可以让百姓分辨清楚,大明尚红,不会用黑色来作军服,而这些近卫军鲜艳的服装让百姓甚至有错觉,这是大明的军队,朝庭将台湾收复了。 正因为分辨不清,居民不敢与近卫军搭讪,万一说错话不可是闹着玩的,最后还是一个中年汉子鼓起了勇气,拦住一队巡逻的士兵问道:“军爷,请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队?” 带队的小军官手一扬,巡逻的小队士兵全部停了下来,这些官兵并没有以前大明军队的盛气凌气,反而是尽量放轻语气:“我们是陛下的近卫军。”从军官的口气中,那个中年汉子可以感受到军官很为自己是近卫军自豪。 “近卫军,大唐的近卫军?”这个中年汉子姓郭,曾是郑芝龙的部下,郑芝龙投明后他留在台湾开垦屯地,自然知道在大明的军队系列中没有近卫军之说。 “不错,当然是大唐皇上的近卫军。”那名回答的军官暗自好笑,除了大唐,难道还有第二支近卫军不成。 得到这个消息,郭姓汉子心中喜忧参半,大明看来是真的灭亡了,否则这里怎么会出现大唐的军队,郑芝龙海盗出身,郭姓汉子在郑芝龙加入大明军队时就离开了郑芝龙,按理大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证实了大明二百多年的王朝灭亡,郭姓汉子心中还是不胜唏唏。 “你还有什么事吗,否则我们要继续巡逻了。”见郭姓汉子只顾发呆,那名小军官不得不提醒他。 “哦。”郭姓汉子反应过来:“请问一下,你们来了是不是就不走了,那些荷兰人呢?” “我们当然不走,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大唐的治下,你们也都是大唐的百姓,荷兰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永远不会再来了,具体的事你可以到各个热闹的地方看告示,那上面会有详细说明。”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得到了答案,郭姓汉子退了下去,那队近卫军战士重新开始了巡逻。 郭姓汉子一退开,呼啦一下子就被好奇的百姓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众人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郭大哥,你刚才和那些军爷说了些什么?” “郭大叔,那些官兵是从哪里来的?” “郭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同大家讲讲?” 郭姓汉子被吵得头晕,不知道该先回答谁,只得大喊一声:“好了,大家别吵,听我慢慢说。” 郭姓汉子在这里人当中挺有威信,这么一喊大家都停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他,郭姓汉子将刚才与近卫军的交谈重说了一遍,众人顿时象炸开了的锅。 “荷兰人当真走了,太好了” “是大唐的军队,那大明呢,当真完了吗?” “郭大哥,荷兰人走了,那大唐的税收会不会减一点下来?再这样下去,没法活了。”这句话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相比于王朝更改来讲,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负担问题,虽然荷兰人走了,若税收减不下来,平头百姓依然没有好日子过。 “是啊,是啊,郭大哥,你问问,大唐的税收会不会减下来?” 这一条一下子就把郭姓汉子问住了。他刚才只记着打听这支军队地来历,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所幸他还记得那个小军官说有告示。对,告示。他马上大叫起来:“大家不要慌,唐军已贴出了告示。咱们一起去看看告示就知道了。” “对。看告示去。”众人顿时朝平时荷兰人贴告示的地方涌去。 等到了告示的下面。那里早已围满了人群,一名唐军地宣传人员正在大声的宣读告示,听到荷兰人永远不会回去,而且台湾免三年钱粮时,人群中涌起了阵阵叫好声,而那些耕种王田的佃户听到王田废除。他们所耕地田地归自己所有时,许多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台湾所谓地王田,是指荷兰人从高山族抢到地土地,交给当地商人和地主承租。商人和地主再召收佃户。这些佃户要承受双重的剥削,所收的粮食十才存一二,在台湾民众中最为困苦。 “再念一遍,再念一遍。”许多人听得不过瘾,大叫起来。那些后来的人没有听完全,也跟着叫喊。 唐军的宣传一员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许多人听了数遍都不肯离去,也有一些人马上回到家中,拿着过年才放地鞭炮噼哩啪啦的放起来,还有一些人敲锣打鼓,抬着一些猪羊等物到军营,要献给军队犒军。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热兰遮城都沉浸在欢乐中,这次收回台湾在皇帝眼中意义重大,因此皇帝大笔一挥,不但允许免去台湾百姓的三年钱粮,而且还让近卫军带过去大量物质,分发给台湾地当地居民,因此他们送去的猪羊等物,军队不但没有收,反而拿出大量的米面发给当地的百姓,家家都没有落空。 台湾现在还没有大量移民,所有的居民加起来不过十多万人,唐军只拿出了数万石米面,让台湾的所有百姓迅速归心。 新的一年很快就要到了,随着台湾收回,百姓迅速归心,前些天水师又传来了好消息,在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的合力下,残存的西班牙舰队终于沉不住气,铤而走险,袭击一队前往南洋的商船,被护卫的水师战舰紧紧咬住,最终将西班牙的舰队歼灭大半,逃走的西班牙战舰在铁甲舰的追逐下,也一一被送进海里,此役估计有百西班牙官兵当场沉到海里,俘虏的数百名西班牙人在审问后被杀死,随后尸体被抛到海中。 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这次西班牙的残存舰队是倾巢而出,随着这支舰队被歼灭,西班牙在亚洲的殖民划上了句号。 大唐的铁甲舰建造越来越快,现在水师的铁甲舰已添到六艘,又将台湾收回,整个南海海面都被封锁,在南海的每一次商船出海都有铁甲舰护送,无论是阿吉雷选择袭击哪队商船,都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大唐的铁甲舰,以西班牙舰队的实力,只要遇到一艘铁甲舰都大势已去,何况还有其他辅助舰只。 歼灭了西班牙人,沿海的居民都是欢天喜地,大唐的禁海随之解除,允许商船自由出海,并鼓励沿海居民到台湾定居,只要内地居民愿意到台湾,朝庭每人都分给荒地,种子和耕牛等物,开垦出来的田地照样免除三年税收。并用商船将他们运送到台湾,台湾的居民也可以乘坐一次商船回到老家,向老家的民众宣传台湾的好处,李鸿基有意将台湾打造成一个面向太平洋进军的基地,若大的台湾只有十多万居民当然不行。 台湾的居民本来大多数就是福建沿海移民过去的,以前都是在内陆实在是活不下去,才冒着生命危险跨海到台湾开垦,只是到台湾辛辛苦苦刚把土地开垦出来,就受到荷兰人的残酷压榨,许多人自从来到台湾就与老家断了联系,如今听到有回老家的商船,居们纷纷坐船回大陆。 台湾海峡的航线陡然忙了起来,一船一船的台湾居民返回福建,而从福建回来的船却经常是空空荡荡的,这让李岩颇为着急,本来是要向台湾移民的,如果台湾的居民反而又迁回大陆,台湾成了一个空岛那就遭了,这让水师如何能把台湾当成一个基地。 幸亏一月之后就有了好转,随船返回的人多了,出去的人少了,李岩才放下心来,这数年,海外贸易兴盛,福建的农民不愁饿肚子,但土地永远是牵着农民的心,前些天由于西班牙人的袭击导致的海禁,让一些农民又产生了出海不可靠的念头,许多人重新拿起锄头,想回归到地里。 只是福建山多地少,大部分人的田地极少,不足予向土里刨食,以前一直在往南洋移民,如今台湾比南洋近,许多人自然重新选择台湾作为移民的基地,而那些台湾已生活了多年的农民,此次返因老家也不过是探探亲而已,他们并不舍得放弃台湾已开垦好的土地,相反,他们回去后,又拉了不少老家的人到台湾开垦。 在这种情况下,台湾的人口迅速增加起来,只过了一年,就由十多万人发展到二十多万,这是后话,暂且不题。 西班牙人被全部歼灭,环顾大唐沿海,荷兰人选择了与大唐合作,葡萄牙成为了大唐的属国,其他西夷在东方的力量暂时弱小的不值一提,而南洋各国,更是不敢对大唐稍有冒犯,大唐的水师全无对手,一时之间甚至有短视的大臣向皇帝上书,水师空耗钱粮,应该解散。 这种想法遭到了皇帝的严厉喝斥,李鸿基在朝堂上发布命令,水师不但不能解散,不能削弱,相反还应当得到加强,朝庭重新发布命令,水师除了护卫帝国的海疆外,还承担着向全球探险的任务,南海舰队必须越过马六甲海峡,向西行驶,沿着郑和下西洋的航线前进,而东海舰队以台湾为基地,包括吕宋等岛都被划为东海舰队的地盘,东海舰队承担着向沿洋航行,继续寻找太平洋的岛屿和陆地的任务。 同时,还从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当中,抽到出部分力量,组成一支新的舰队,即北海舰队,基地就设在海参威,这次舰队组成要在明年三月以后才行,到时北海舰队承担的就是沿着锡霍特山脉继续向北,为帝国开拓新的土地。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七章 水师新任务 李岩下舰后,让人很快找到了保罗·杜拉弟纽司,在他的配合下,唐军迅速接管了全城,不过,看到被搜刮空空的总督府,李岩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见到热兰遮城里的公共建筑并没有遭到破坏,才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保罗·杜拉弟纽司向李岩移交了条约中的二百万银币,就算双方交接完毕,李岩也没有多留,让荷兰人率船离开,荷兰人倒是早有准备,一千余登上了船,离开了热兰遮城,前往另一个据点普罗民遮城,在那里,大唐允许荷兰人暂住三月时间,三月之后,所有的荷兰人都要离开台湾,他们需要航行十余天,经过吕宋岛,才会到达荷兰人在棉兰老岛以南的殖民点。 李岩到达总督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布安命告示,告示上注明台湾从今日起回归大唐,台湾的居民可免三年钱粮,而且以前租用荷兰人王田的佃户,其租用的土地,从今日起归佃户所有,同时荷兰人总督府的牌匾被取了下来,挂上台湾府衙的牌匾,数月之后,从朝庭过来的知府便会接管台湾的政事。 朝庭已同意荷兰人赔偿的二百万银币留作台湾的建设基金,基中一半归水师在台湾基地的建设使用,一半归台湾府衙调配,有了这二百万银币,免掉台湾百姓三年的钱粮完全可行,这也能让台湾百姓很快就能对朝庭归心。 台湾热兰遮城地居民就象做梦一般。城墙上荷兰的三色旗转眼间就换成了大唐的黑龙旗,许多人都不相信自己地眼睛,直到看到街上身空鲜红颜色的近卫军士兵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他们连忙从家中赶了出来,望着巡逻的近卫军士兵发呆。 台湾地居民多是大唐建立之前迁居过来地,大唐建立以后。由于旱地高产作物推广迅速。遭到天灾时。朝庭地赈济得力,已经很少有大陆居民迁居到台湾,对于中原的改朝换代,台湾的民众多是模模糊糊听说,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形,这些大唐的近卫军。一身鲜红的军服打扮,即象大明地军队,又有很大的不同,因此百姓都不敢造次。 虽然他们逃难时大明天灾。但大明二百多年的天下,在那些质扑的百姓心中还是正统,若是大唐野战军黑色地军服与大明的军服一下子就可以让百姓分辨清楚,大明尚红,不会用黑色来作军服,而这些近卫军鲜艳的服装让百姓甚至有错觉,这是大明的军队,朝庭将台湾收复了。 正因为分辨不清,居民不敢与近卫军搭讪,万一说错话不可是闹着玩的,最后还是一个中年汉子鼓起了勇气,拦住一队巡逻的士兵问道:“军爷,请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队?” 带队的小军官手一扬,巡逻的小队士兵全部停了下来,这些官兵并没有以前大明军队的盛气凌气,反而是尽量放轻语气:“我们是陛下的近卫军。”从军官的口气中,那个中年汉子可以感受到军官很为自己是近卫军自豪。 “近卫军,大唐的近卫军?”这个中年汉子姓郭,曾是郑芝龙的部下,郑芝龙投明后他留在台湾开垦屯地,自然知道在大明的军队系列中没有近卫军之说。 “不错,当然是大唐皇上的近卫军。”那名回答的军官暗自好笑,除了大唐,难道还有第二支近卫军不成。 得到这个消息,郭姓汉子心中喜忧参半,大明看来是真的灭亡了,否则这里怎么会出现大唐的军队,郑芝龙海盗出身,郭姓汉子在郑芝龙加入大明军队时就离开了郑芝龙,按理大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证实了大明二百多年的王朝灭亡,郭姓汉子心中还是不胜唏唏。 “你还有什么事吗,否则我们要继续巡逻了。”见郭姓汉子只顾发呆,那名小军官不得不提醒他。 “哦。”郭姓汉子反应过来:“请问一下,你们来了是不是就不走了,那些荷兰人呢?” “我们当然不走,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大唐的治下,你们也都是大唐的百姓,荷兰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永远不会再来了,具体的事你可以到各个热闹的地方看告示,那上面会有详细说明。”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得到了答案,郭姓汉子退了下去,那队近卫军战士重新开始了巡逻。 郭姓汉子一退开,呼啦一下子就被好奇的百姓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众人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郭大哥,你刚才和那些军爷说了些什么?” “郭大叔,那些官兵是从哪里来的?” “郭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同大家讲讲?” 郭姓汉子被吵得头晕,不知道该先回答谁,只得大喊一声:“好了,大家别吵,听我慢慢说。” 郭姓汉子在这里人当中挺有威信,这么一喊大家都停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他,郭姓汉子将刚才与近卫军的交谈重说了一遍,众人顿时象炸开了的锅。 “荷兰人当真走了,太好了” “是大唐的军队,那大明呢,当真完了吗?” “郭大哥,荷兰人走了,那大唐的税收会不会减一点下来?再这样下去,没法活了。”这句话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相比于王朝更改来讲,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负担问题,虽然荷兰人走了,若税收减不下来,平头百姓依然没有好日子过。 “是啊,是啊,郭大哥,你问问,大唐的税收会不会减下来?” 这一条一下子就把郭姓汉子问住了。他刚才只记着打听这支军队地来历,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所幸他还记得那个小军官说有告示。对,告示。他马上大叫起来:“大家不要慌,唐军已贴出了告示。咱们一起去看看告示就知道了。” “对。看告示去。”众人顿时朝平时荷兰人贴告示的地方涌去。 等到了告示的下面。那里早已围满了人群,一名唐军地宣传人员正在大声的宣读告示,听到荷兰人永远不会回去,而且台湾免三年钱粮时,人群中涌起了阵阵叫好声,而那些耕种王田的佃户听到王田废除。他们所耕地田地归自己所有时,许多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台湾所谓地王田,是指荷兰人从高山族抢到地土地,交给当地商人和地主承租。商人和地主再召收佃户。这些佃户要承受双重的剥削,所收的粮食十才存一二,在台湾民众中最为困苦。 “再念一遍,再念一遍。”许多人听得不过瘾,大叫起来。那些后来的人没有听完全,也跟着叫喊。 唐军的宣传一员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许多人听了数遍都不肯离去,也有一些人马上回到家中,拿着过年才放地鞭炮噼哩啪啦的放起来,还有一些人敲锣打鼓,抬着一些猪羊等物到军营,要献给军队犒军。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热兰遮城都沉浸在欢乐中,这次收回台湾在皇帝眼中意义重大,因此皇帝大笔一挥,不但允许免去台湾百姓的三年钱粮,而且还让近卫军带过去大量物质,分发给台湾地当地居民,因此他们送去的猪羊等物,军队不但没有收,反而拿出大量的米面发给当地的百姓,家家都没有落空。 台湾现在还没有大量移民,所有的居民加起来不过十多万人,唐军只拿出了数万石米面,让台湾的所有百姓迅速归心。 新的一年很快就要到了,随着台湾收回,百姓迅速归心,前些天水师又传来了好消息,在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的合力下,残存的西班牙舰队终于沉不住气,铤而走险,袭击一队前往南洋的商船,被护卫的水师战舰紧紧咬住,最终将西班牙的舰队歼灭大半,逃走的西班牙战舰在铁甲舰的追逐下,也一一被送进海里,此役估计有百西班牙官兵当场沉到海里,俘虏的数百名西班牙人在审问后被杀死,随后尸体被抛到海中。 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这次西班牙的残存舰队是倾巢而出,随着这支舰队被歼灭,西班牙在亚洲的殖民划上了句号。 大唐的铁甲舰建造越来越快,现在水师的铁甲舰已添到六艘,又将台湾收回,整个南海海面都被封锁,在南海的每一次商船出海都有铁甲舰护送,无论是阿吉雷选择袭击哪队商船,都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大唐的铁甲舰,以西班牙舰队的实力,只要遇到一艘铁甲舰都大势已去,何况还有其他辅助舰只。 歼灭了西班牙人,沿海的居民都是欢天喜地,大唐的禁海随之解除,允许商船自由出海,并鼓励沿海居民到台湾定居,只要内地居民愿意到台湾,朝庭每人都分给荒地,种子和耕牛等物,开垦出来的田地照样免除三年税收。并用商船将他们运送到台湾,台湾的居民也可以乘坐一次商船回到老家,向老家的民众宣传台湾的好处,李鸿基有意将台湾打造成一个面向太平洋进军的基地,若大的台湾只有十多万居民当然不行。 台湾的居民本来大多数就是福建沿海移民过去的,以前都是在内陆实在是活不下去,才冒着生命危险跨海到台湾开垦,只是到台湾辛辛苦苦刚把土地开垦出来,就受到荷兰人的残酷压榨,许多人自从来到台湾就与老家断了联系,如今听到有回老家的商船,居们纷纷坐船回大陆。 台湾海峡的航线陡然忙了起来,一船一船的台湾居民返回福建,而从福建回来的船却经常是空空荡荡的,这让李岩颇为着急,本来是要向台湾移民的,如果台湾的居民反而又迁回大陆,台湾成了一个空岛那就遭了,这让水师如何能把台湾当成一个基地。 幸亏一月之后就有了好转,随船返回的人多了,出去的人少了,李岩才放下心来,这数年,海外贸易兴盛,福建的农民不愁饿肚子,但土地永远是牵着农民的心,前些天由于西班牙人的袭击导致的海禁,让一些农民又产生了出海不可靠的念头,许多人重新拿起锄头,想回归到地里。 只是福建山多地少,大部分人的田地极少,不足予向土里刨食,以前一直在往南洋移民,如今台湾比南洋近,许多人自然重新选择台湾作为移民的基地,而那些台湾已生活了多年的农民,此次返因老家也不过是探探亲而已,他们并不舍得放弃台湾已开垦好的土地,相反,他们回去后,又拉了不少老家的人到台湾开垦。 在这种情况下,台湾的人口迅速增加起来,只过了一年,就由十多万人发展到二十多万,这是后话,暂且不题。 西班牙人被全部歼灭,环顾大唐沿海,荷兰人选择了与大唐合作,葡萄牙成为了大唐的属国,其他西夷在东方的力量暂时弱小的不值一提,而南洋各国,更是不敢对大唐稍有冒犯,大唐的水师全无对手,一时之间甚至有短视的大臣向皇帝上书,水师空耗钱粮,应该解散。 这种想法遭到了皇帝的严厉喝斥,李鸿基在朝堂上发布命令,水师不但不能解散,不能削弱,相反还应当得到加强,朝庭重新发布命令,水师除了护卫帝国的海疆外,还承担着向全球探险的任务,南海舰队必须越过马六甲海峡,向西行驶,沿着郑和下西洋的航线前进,而东海舰队以台湾为基地,包括吕宋等岛都被划为东海舰队的地盘,东海舰队承担着向沿洋航行,继续寻找太平洋的岛屿和陆地的任务。 同时,还从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当中,抽到出部分力量,组成一支新的舰队,即北海舰队,基地就设在海参威,这次舰队组成要在明年三月以后才行,到时北海舰队承担的就是沿着锡霍特山脉继续向北,为帝国开拓新的土地。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八章 挨骂 进入十二月份,马上新年就快要到了,大唐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今年大唐打败了西夷,连收马六甲、巴达维亚、吕宋等海外领地,而在明朝手上失去的台湾也顺利收回,大唐的武功已超过了前朝任何一个时代,虽然各地时有天灾,却并没有使大唐的百姓流离失所,文治也远胜前朝,各地都在夸耀盛世的到来,开始向长安呈送新年礼物。 大唐立国不久,各地的官员尚不致于太过奢华,向皇帝呈送的礼物都是一些当地的特产,李鸿基深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官员送的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都让他们退回去,有的路途太远,退回去礼物会坏的,就折算成钱,从自己的私库里付给银子。 虽然如此,还是有些官员会年年送礼,他们深信礼多不怪的古礼,倒是生怕哪年没送,皇帝会认为不够忠心,能给皇帝送礼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官员,多是一省大官或者是副军团长以上的人物,这些人多是和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皇帝也不好为了区区礼物驳他们的面子,只好收下,只是往往回赐他们更多的礼物。 这天,李鸿基刚刚下朝,皇宫内务总管杜郧鬼鬼祟祟的来到李鸿基身边,悄声道:“皇上,有好事。” 李鸿基一愣,他贵为天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避人耳目,不悦的道:“杜卿家,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 杜郧干笑了数声。又扫了李鸿基身边地数名宫女和侍卫几眼,还是把声音压的极低:“皇上,这种好事不能当面说。” 这里是皇宫。 李鸿基倒不怀疑杜郧会对自己有不好的企图,只是这个家伙在前明时做惯了一些阴私地勾当,最喜欢打听官员的八卦。经常打一些小报告。好在杜郧还不敢对后宫讲什么流言蜚语。否则,李鸿基定不会再念他灭明立下的数次功劳,直接将他踢出宫中。 李鸿基以为杜郧又打听到那个大臣地坏话要说给自己听,对旁边侍候地宫女,侍卫挥了挥手,众人连忙退了下去。只有李姓站立在身后不动。 杜郧以目向李娃示意,李娃却不肯出去,反而道:“我是皇上地侍卫统领,皇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见李鸿基没有让李娃避开的意思。杜郧无奈,只得道:“皇上,请跟奴婢来。” 李鸿基倒是让杜郧引起了好奇心,难道这次杜郧转了性,不是说那个大臣的坏话,杜郧左拐右拐,将皇帝和李娃两人带到了御书房旁边的养心殿门口,将门一推开,里面一个少女象兔子一样锦凳上跳了起来,睁大着眼睛打量着三人。 这个少女长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肌肤白皙,脸上的五官精致无比,年龄虽稚,可是胸部却高高耸起,腰肢纤细,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与胸部构成了一道优美地曲线,她刚刚受到一丝惊吓,蓝色的眼睛里微有一丝惊恐之色,更是惹人怜爱。 李鸿基虽然没有在全国进行选美,可是后宫里的嫔妃也有十余人,宫女更是有数百名,这些女子都是千挑万选,可是在这些人当中,有的脸蛋可能长得比眼前地少女美,皮肤绝没有她白,有的皮肤比眼前的少女更加水嫩,胸部绝对没有她丰满,有的腰可能比眼前少女细,可是眼睛绝没有她动人……就算所有都比得过她,却没有她那种异域的风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鸿基指着眼前的少女问道。 杜郧连忙回道:“皇上,这是水师在巴大维亚的战利品,水师都督马大人特意呈现给皇上的礼物,听说是荷兰什么什么总督的女儿,最重要的她还能说汉语。” 杜郧说完,转过头向艾丽丝喝道:“这是皇上,还不拜下。” 艾丽丝已经进京一个多月了,贺无敌请人教会了她大部分宫中礼议,听闻眼前之人就是皇帝,艾丽丝连忙拜下:“奴婢参见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娃在皇帝身后看得呆了,听到艾丽丝会说汉语,更是啧啧称奇,忍不住走到前面,细细的打量,就想伸手去摸一下艾丽丝金黄色的头发。 杜郧大喝一声:“大胆,李统领,你想干什么?” 李娃吓了一大跳,记起这可是要献给皇上的女人,若是皇上接受了,那眼前的女子便成了皇妃,他若碰了立马就是大不敬之罪,连忙跪下:“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李鸿基摆了摆手:“算了,你也是好奇,起来。” 李娃谢过恩,连忙退到皇帝身后,生怕会再次忍不住伸手模一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从来没有部下给李鸿基送给女人,没想到一送就是这等优物,李鸿基有心拒绝,只是心中隐隐作疼,皇帝不选美,妃子加起来才十余人,大唐所有的臣民都认为自己的皇帝不好女色,其实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又处在九五之尊,如何会不好色,皇帝只有十余名嫔妃,完全是为自己的身体作想,李鸿基到底是来自后世,对女人做不到绝情绝意,玩过就算了,皇帝对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每一人都有一份情意,将自己的情意分成十几份,心受得了,身体也会受不了,又怎受得了更多,何况宫中还有不少美女,都可以由皇帝随意采摘,自然不会再去选美。 眼前这个女子,却让李鸿基有点怦然心动,只是若收下来,此例一开,恐怕皇帝好色的名声就会传遍大唐的官场,李鸿基倒是没有竖一个圣君的企图,只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日后官场美色贿赂横行该如何是好。 艾丽丝听到眼前之人就是皇帝,心中倒是有几分喜悦,自从被俘后,艾丽丝就时刻担心自己的命运,生怕被充当军妓,或者给一个老头子糟蹋,后来见到马守应时,心中已冷了半响,自付自己以后就要跟着这个攻破巴达维亚的老强盗,没想到马守应根本没有碰她,将她安排的非常好,甚至生活比她以前在总督府还要好。 后来她才从服侍她的侍女中得知,这个老强盗一样的家伙要把她献给大唐的皇帝,她自从知道这件事后,也松了一口气,居然她要献给皇帝,就不会有其他人敢碰她,更不用说当军妓,只是还是担心大唐皇帝会不会是一个老头子,如今看到李鸿基的模样虽然算不上英俊,却很威严,而且正当壮年,艾丽丝顿时好奇的打量着皇帝。 只收一个女子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李鸿基暗自嘀咕了一声,只是瞧见杜郧的样子却暗自有气,他好大的胆子,竟敢直接将人领到皇宫中:“杜郧,你可知罪?” 杜郧吓了一跳,皇帝刚才好象还很欣赏的样子,怎么转变如此快,只是杜郧不亏以前服侍过崇祯,崇祯比眼前的皇帝难侍候多了,杜郧也一直没有出过差错,他马上想到可能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让皇帝不满意,连忙跪下:“奴婢该死,冒犯了皇上。” “该死,你知道你犯了何罪?” 杜郧讷讷的说不出来,在前明时,崇祯并不好女色,也不好奢华,只愿别人夸他勤政,英明,到后来的中兴之主,因此杜郧倒是不难揣摩出崇祯的心意,可是眼前的皇帝无疑比起崇祯来要英明的多,却不是那些大话夸耀能打动的,只好老实道:“请皇上指点。” “蠢材,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养心殿又是什么地方,随便领人进来,这该是你管的事吗。” 杜郧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听到最后一句才若有所悟,后宫皇后才是一宫之主,他绕过皇后本来想到皇帝一个惊喜,没想到皇帝并没有瞒皇后的意思。 “奴婢明白了,这就将她领去给皇后过目。” 李鸿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养心殿,杜郧才从地上爬起来,自言自语的道:“伴君如伴虎,这位也是难侍候的主,明明满意,还要骂一通。” 李鸿基刚发火时,艾丽丝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李鸿基一走,艾丽丝才恢复过来,刚好听见杜郧的话,接过了句:“你在背后说皇帝坏话。” 杜郧惊出一身冷汗,他以为艾丽丝充齐量只是学得几句汉语,没想到这么深的话她也听得懂,连忙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向艾丽丝求情:“哎哟,小姑奶奶,我只是牢骚牢骚,可不敢说皇上坏话。” 艾丽丝刚才听到皇帝要把她送到皇后处,心中又害怕起来,连忙问道:“皇后凶不凶?” 杜郧才记起了自己的任务,回道:“不凶,不凶,你跟我来。”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皇后虽然有贤后之称,却不知自己领着一个西夷女子进宫中,皇后会不会接受。 老茅新书逆隋已上传,请大家多多捧场,将推荐票都投给逆隋。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八章 挨骂 进入十二月份,马上新年就快要到了,大唐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今年大唐打败了西夷,连收马六甲、巴达维亚、吕宋等海外领地,而在明朝手上失去的台湾也顺利收回,大唐的武功已超过了前朝任何一个时代,虽然各地时有天灾,却并没有使大唐的百姓流离失所,文治也远胜前朝,各地都在夸耀盛世的到来,开始向长安呈送新年礼物。 大唐立国不久,各地的官员尚不致于太过奢华,向皇帝呈送的礼物都是一些当地的特产,李鸿基深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官员送的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都让他们退回去,有的路途太远,退回去礼物会坏的,就折算成钱,从自己的私库里付给银子。 虽然如此,还是有些官员会年年送礼,他们深信礼多不怪的古礼,倒是生怕哪年没送,皇帝会认为不够忠心,能给皇帝送礼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官员,多是一省大官或者是副军团长以上的人物,这些人多是和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皇帝也不好为了区区礼物驳他们的面子,只好收下,只是往往回赐他们更多的礼物。 这天,李鸿基刚刚下朝,皇宫内务总管杜郧鬼鬼祟祟的来到李鸿基身边,悄声道:“皇上,有好事。” 李鸿基一愣,他贵为天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避人耳目,不悦的道:“杜卿家,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 杜郧干笑了数声。又扫了李鸿基身边地数名宫女和侍卫几眼,还是把声音压的极低:“皇上,这种好事不能当面说。” 这里是皇宫。 李鸿基倒不怀疑杜郧会对自己有不好的企图,只是这个家伙在前明时做惯了一些阴私地勾当,最喜欢打听官员的八卦。经常打一些小报告。好在杜郧还不敢对后宫讲什么流言蜚语。否则,李鸿基定不会再念他灭明立下的数次功劳,直接将他踢出宫中。 李鸿基以为杜郧又打听到那个大臣地坏话要说给自己听,对旁边侍候地宫女,侍卫挥了挥手,众人连忙退了下去。只有李姓站立在身后不动。 杜郧以目向李娃示意,李娃却不肯出去,反而道:“我是皇上地侍卫统领,皇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见李鸿基没有让李娃避开的意思。杜郧无奈,只得道:“皇上,请跟奴婢来。” 李鸿基倒是让杜郧引起了好奇心,难道这次杜郧转了性,不是说那个大臣的坏话,杜郧左拐右拐,将皇帝和李娃两人带到了御书房旁边的养心殿门口,将门一推开,里面一个少女象兔子一样锦凳上跳了起来,睁大着眼睛打量着三人。 这个少女长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肌肤白皙,脸上的五官精致无比,年龄虽稚,可是胸部却高高耸起,腰肢纤细,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与胸部构成了一道优美地曲线,她刚刚受到一丝惊吓,蓝色的眼睛里微有一丝惊恐之色,更是惹人怜爱。 李鸿基虽然没有在全国进行选美,可是后宫里的嫔妃也有十余人,宫女更是有数百名,这些女子都是千挑万选,可是在这些人当中,有的脸蛋可能长得比眼前地少女美,皮肤绝没有她白,有的皮肤比眼前的少女更加水嫩,胸部绝对没有她丰满,有的腰可能比眼前少女细,可是眼睛绝没有她动人……就算所有都比得过她,却没有她那种异域的风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鸿基指着眼前的少女问道。 杜郧连忙回道:“皇上,这是水师在巴大维亚的战利品,水师都督马大人特意呈现给皇上的礼物,听说是荷兰什么什么总督的女儿,最重要的她还能说汉语。” 杜郧说完,转过头向艾丽丝喝道:“这是皇上,还不拜下。” 艾丽丝已经进京一个多月了,贺无敌请人教会了她大部分宫中礼议,听闻眼前之人就是皇帝,艾丽丝连忙拜下:“奴婢参见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娃在皇帝身后看得呆了,听到艾丽丝会说汉语,更是啧啧称奇,忍不住走到前面,细细的打量,就想伸手去摸一下艾丽丝金黄色的头发。 杜郧大喝一声:“大胆,李统领,你想干什么?” 李娃吓了一大跳,记起这可是要献给皇上的女人,若是皇上接受了,那眼前的女子便成了皇妃,他若碰了立马就是大不敬之罪,连忙跪下:“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李鸿基摆了摆手:“算了,你也是好奇,起来。” 李娃谢过恩,连忙退到皇帝身后,生怕会再次忍不住伸手模一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从来没有部下给李鸿基送给女人,没想到一送就是这等优物,李鸿基有心拒绝,只是心中隐隐作疼,皇帝不选美,妃子加起来才十余人,大唐所有的臣民都认为自己的皇帝不好女色,其实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又处在九五之尊,如何会不好色,皇帝只有十余名嫔妃,完全是为自己的身体作想,李鸿基到底是来自后世,对女人做不到绝情绝意,玩过就算了,皇帝对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每一人都有一份情意,将自己的情意分成十几份,心受得了,身体也会受不了,又怎受得了更多,何况宫中还有不少美女,都可以由皇帝随意采摘,自然不会再去选美。 眼前这个女子,却让李鸿基有点怦然心动,只是若收下来,此例一开,恐怕皇帝好色的名声就会传遍大唐的官场,李鸿基倒是没有竖一个圣君的企图,只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日后官场美色贿赂横行该如何是好。 艾丽丝听到眼前之人就是皇帝,心中倒是有几分喜悦,自从被俘后,艾丽丝就时刻担心自己的命运,生怕被充当军妓,或者给一个老头子糟蹋,后来见到马守应时,心中已冷了半响,自付自己以后就要跟着这个攻破巴达维亚的老强盗,没想到马守应根本没有碰她,将她安排的非常好,甚至生活比她以前在总督府还要好。 后来她才从服侍她的侍女中得知,这个老强盗一样的家伙要把她献给大唐的皇帝,她自从知道这件事后,也松了一口气,居然她要献给皇帝,就不会有其他人敢碰她,更不用说当军妓,只是还是担心大唐皇帝会不会是一个老头子,如今看到李鸿基的模样虽然算不上英俊,却很威严,而且正当壮年,艾丽丝顿时好奇的打量着皇帝。 只收一个女子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李鸿基暗自嘀咕了一声,只是瞧见杜郧的样子却暗自有气,他好大的胆子,竟敢直接将人领到皇宫中:“杜郧,你可知罪?” 杜郧吓了一跳,皇帝刚才好象还很欣赏的样子,怎么转变如此快,只是杜郧不亏以前服侍过崇祯,崇祯比眼前的皇帝难侍候多了,杜郧也一直没有出过差错,他马上想到可能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让皇帝不满意,连忙跪下:“奴婢该死,冒犯了皇上。” “该死,你知道你犯了何罪?” 杜郧讷讷的说不出来,在前明时,崇祯并不好女色,也不好奢华,只愿别人夸他勤政,英明,到后来的中兴之主,因此杜郧倒是不难揣摩出崇祯的心意,可是眼前的皇帝无疑比起崇祯来要英明的多,却不是那些大话夸耀能打动的,只好老实道:“请皇上指点。” “蠢材,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养心殿又是什么地方,随便领人进来,这该是你管的事吗。” 杜郧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听到最后一句才若有所悟,后宫皇后才是一宫之主,他绕过皇后本来想到皇帝一个惊喜,没想到皇帝并没有瞒皇后的意思。 “奴婢明白了,这就将她领去给皇后过目。” 李鸿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养心殿,杜郧才从地上爬起来,自言自语的道:“伴君如伴虎,这位也是难侍候的主,明明满意,还要骂一通。” 李鸿基刚发火时,艾丽丝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李鸿基一走,艾丽丝才恢复过来,刚好听见杜郧的话,接过了句:“你在背后说皇帝坏话。” 杜郧惊出一身冷汗,他以为艾丽丝充齐量只是学得几句汉语,没想到这么深的话她也听得懂,连忙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向艾丽丝求情:“哎哟,小姑奶奶,我只是牢骚牢骚,可不敢说皇上坏话。” 艾丽丝刚才听到皇帝要把她送到皇后处,心中又害怕起来,连忙问道:“皇后凶不凶?” 杜郧才记起了自己的任务,回道:“不凶,不凶,你跟我来。”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皇后虽然有贤后之称,却不知自己领着一个西夷女子进宫中,皇后会不会接受。 老茅新书逆隋已上传,请大家多多捧场,将推荐票都投给逆隋。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九章 南巡(大结局) 岁月匆匆,转眼已到了新唐七年,这一年,在另一个时空中,大明王朝的京师陷落,大明王朝轰然倒塌,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没等攻破大明京师的农民军高兴多久,一直被山海关挡在关外的鞑子悄然入关。 双方一场大战,纵横大明十多年的农民军倒了下去,万里山河落到了满人的手中,李鸿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大明提前六年被灭亡,而满人还比大明更早就让李鸿基扫进了历史。 三年来,大唐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沟通南北大动脉的安京铁路已运行了两年,这条铁路一下子就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从长安到应天府一下子缩短为一天的路程,无数的物质通过这条铁路进行南北的流动,充分验证了后世的那一句话:火车一响,黄金万两。 在铁路的带动下,凡是有车站停靠的城市发展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有了第一条铁路作参考,大唐上下对铁路的热情大增,安京铁路刚刚完工,一条从西安到北京的铁路又开始设计修建,朝庭趁热打铁,将修建铁路的权利放开给私人,私人修建的铁路拥有三十年的运营权,三十年后,统一收归朝庭所有。 据测算,安京铁路的成本七年就可以收回,何况那些南方更为发达地区,这导致全国兴起了一股修铁路的狂潮,到如今,除了安京铁路后,一些私人合股修建地短途铁路也开始投入运营。 在通信方面。大唐也取得了发展,新唐五年,有线电报成功的研发出来。 当时刚好安京铁路开始通车,李鸿基下令,首先沿着铁路架设有线电报网。仅用了一个月。整条线路就被架设好。长安与应天府的信息传送一下子就变得近在咫尺。 随即,电报线路在金国各处迅速铺开,到现在,各个军区和省府城市,都架设了有线电报,朝庭对边远地区突发事件地反应能力一下子从数月提高了数天。而大唐原先那些遍布道路各处的驿站依然发挥着他的作用,在没有铁路,电报地地方,驿站无疑是一个非常有益地补充。 长安已成为一个真正地国际大都市。长期居住在长安的外国总人口已达到了五万,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西方的一些城市五万人已算繁华。 这三年,大唐基本上保持了和平发展,只是在北方偶有和俄罗斯的哥萨克骑兵冲突,不过,无一例外被装备精良的开拓团击退,又有数个开拓团在西伯利亚寒冷地地方发现了金矿,为了土地和金子,开拓团越走越远,最远的开拓团已经距离汉蒙城数千公里,在西面,大唐的骑兵已经越过玉门关,敦煌,伊宁,最远的地方到达了巴尔喀什湖。 水师发展更是迅速,现在已经拥有三大舰队,共三十艘铁甲舰,总吨位达七万吨,还有一百多艘辅助艘只,兵力六万余人地庞然大物。 南海舰队已到达了非洲大陆,有了舰队的护航,大唐的商船也越走越远,印度,非洲,无一不落下大唐商人的脚步,在欧洲也有大唐的商船开始进入,虽然还少,却已是一个开始,那些从西方驶过来的商船,看到大唐的铁甲舰,无不肃然起敬。 新唐五年,大唐将西班牙的马尼拉攻下又将所有的俘虏全部杀死的消息传到西班牙本土时,西班牙的贵族勃然大怒,叫嚣要组织舰队到东方来报复,只是后来他们的商船在印度碰到大唐的铁甲舰时,只能灰溜溜的逃走,西班牙也从来没有组成过舰队敢到东方来找大唐的麻烦。 而东海舰队将士的脚步也踏上了澳洲这块神奇的大陆,澳洲的袋鼠作为难得一见的祥瑞被引进到了长安,而澳洲上面丰富的矿产也吸引了大唐不少富商投资,如今广袤的澳洲大陆生活了数万名拓荒的大唐移民。 新组建的北海舰队也毫不示弱,他们沿海北上,已在堪察加半岛上建立基地,因为这里常年冰天雪地,在海上又老远就能看到岛上火山活动喷出的火焰,北海航队的官兵给这里取名为冰火岛。 冰火岛附近渔业丰富,已经有渔民组织大型船队到那里捕捞鲫鱼、比目鱼和蟹等,这些鱼只要运到日本就能卖个好价钱。 铁路的大发展,也带动了工业的大发展,许多农民脱离了土地,加入到工业当中,而不断新增加的土地,劳动力不足,又使得农村开始使用越来越多的机械设备,大唐工业的发展已进入了良性循环,朝庭的财政收入更是节节增长,新唐六年朝庭赋税的总收入就比新唐四年翻了一番,达到了二亿五千万银币,预计到新唐七年会突破三亿银币大关。 新唐七年的五月初,长安的居民得到一个消息,皇帝要南巡了,对于南巡,李鸿基早就有了想法,天子拥有四海,却只能困在京师,甚至皇宫,不能看自己打下来的江山,看自己治下的百姓,这当然是一个遗憾,这就是为什么历代帝皇都喜欢出行的原因。 只是在以前,由于通信和道路的原因,皇帝出巡一次,耗资巨大,而且在外面不容易撑控京师情况,容易发生叛乱,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许多帝皇忍不住冒险出巡,因为出巡死在路上或者为此丢了皇位的皇帝不在少数。 收回台湾时,李鸿基就想亲自到台湾去看一次,可惜却被大臣拦阻,如今有了铁路,有了电报,拦阻皇帝出巡的借口已没有了理由,皇帝在朝堂上一提出来,大臣们只是稍为劝阻了一下就同意。 皇帝出巡,非常小可,在京师要留下可靠的大臣,京师地护卫也要调动。这些都不是问题,皇帝这些年来已经将权力分散下放,皇帝不在时。三省八部的官员照样可以会同处理,何况与皇帝的联系并没有中断,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联系。 最重要地是皇帝的行程安排。必须确保皇帝在路上的安全。这次皇帝沿铁路地方向出巡。期间会在沿途一些大地城市留下来数天,整个铁路地运行都要按照皇帝出巡的时间规化,因不知皇帝会在一个城市停留几天,所以铁路的运行还要作出随时调整。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皇帝终于起程,皇帝最信任的文武大员周凤梧和马维兴留守长安。其余宋献策、顾君恩、洪承畴、许鼎臣、李守信、贺景、赵良极……通通跟在皇帝身边。 而护卫方面,有近卫中郎将李过,特种部队将军钟华,皇家侍卫统领李娃。副统领廖太冲……加上总共五千人的近卫军将士,将分乘火车出发。 而后宫方面,皇后高桂英身为后宫之首,在皇帝不在京师其间必须留守,至于其他地嫔妃,听到皇帝要到江南出巡,一个个都吵着要同行,李鸿基头大如斗,但不可能当真带着所有人同行,这样对于皇后太不公平,李鸿基还是只选了田玉珠、柳如是、顾媚、三人同行,其她嫔妃都留在长安。 选田玉珠是因为李杰是嫡长子,皇帝要带在身边,而柳如是和顾媚都来自江南,皇帝带她们同行,是让她们衣锦还乡之意。 而皇子方面,李鸿基只带了她们三人的儿女,田玉珠之子李杰、柳如是的女儿李清、顾媚所生的儿子李伴。 天子出巡,这声势和排场都是越大越好,从皇宫到西安火车站,有五六里地路程,得到消息的民众一大早就将这条道路围得满满的,要一睹天子的风采。 道路两旁,已出动了一万名近卫军维持秩序,将热情的民众挡在大路的旁边。 新唐七年五月十五,上午十时十分,吉时,宜出行。 皇宫大门缓缓打开,一队红衣亮甲的近卫军首先走出了皇宫,近卫军身后是数百名皇宫侍卫,一个个佩着大刀,腰间别着短枪,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接着是一台一十二人抬着的大舆,李鸿基身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用金丝绣着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头上戴着金光灿灿的皇冠端坐在上面,皇帝的神色说不出的威严。 出了皇宫,大舆停下,李鸿基跨上了停在宫门外的一辆八匹御马拉的马车上,马车通体现出金灿灿的黄色,上面镶了各种珍玉珠宝,马车上插着黄色伞盖、斧销、木瓜等物,闪闪生辉。 马车的前面,是八匹毫无杂色的白马,田玉珠的凤舆紧跟在皇帝后面出了宫门,她拉着八岁的皇长子李杰也坐到了李鸿基的御用马车上。 在田玉珠身后,就是这次出巡要跟着的文武大臣,他们每人都登上了四匹马拉的马车,总共数十辆大车跟在皇帝的身后。 “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千名近卫军进皇帝上了车,都开始欢呼。 “吉时到,起行!” 前面的四名马夫各自曳着自己所掌管御马的缰绳,马车缓缓的移动起来,天子的马车每一样都做到尽善尽美,在水泥路中根本不会感到一丝波动。 出了宫门数百米,已经进入了欢送的人群,许多人远远的看到黄伞盖,已是跪了下来,万岁的声音喊不绝口。不时也有人叫着娘娘千岁,千千岁。 田玉珠嫁给皇帝十多年了,她的年龄刚满三十二岁,看上去仍象二十几许人,她此时全副盛装打扮,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坐在马车上,听到民众的欢呼,田玉珠心中乐开了花,这个位置按理是作为皇后的位置,她今天坐在这里,完全是母凭子贵,皇帝虽然没有宣布谁做太子,但李杰的嫡长子优势摆在那里,许多大臣已将李杰作为太子看待,她这次出巡,能在京师和皇帝一起接受臣民的欢呼,在田玉珠心中,皇帝已默认了李杰为太子。 越往前走,民众的欢呼声就越巨大,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万岁的欢呼声中,李鸿基看着两边热情的民众,露出了微笑,挥手向普通的民众示意,见到皇帝的回应,许多民众激动的发抖,有些承受不住的人甚至激动的晕了过去。 渐渐的,李鸿基耳边民众的呼声象是忽然远去,他回想起自己刚到这里的情景,身受重伤躺在陕西授德县的一个泥土屋中,身边只有一个李过。 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一步步往上爬,开始处心积虑的为造反作准备,虽然期间也动摇过,可是他的大方向还是没有变,因为他知道大明是救无可救,只有将大明推倒了重来,才会再创造一个崭新强盛的中华民族。 他害怕自己会走上老路,将旧的王朝推倒了,却没有建立新的王朝,反而让中华民族推向野蛮落后的女真人统治,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为此,他战战兢兢,宁愿错过灭明的机会,也要千方百计的将女真人先打痛,幸运的是他成功了,为此他也登上了最高的位置,皇帝。 是的,皇帝,他知道未来的独裁统治会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登上九五之尊,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个帝国现在需要的是皇帝而不是民主,民主那是数百年后的事。 他相信,一个没有压制的中华民族迸发出来的力量是强大的,强大到他足可以寻找到自己适合走的道路,他没有必要为数百年之后的事操心。 “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车外的声浪又将他拉了回来,这是他的长安,是他的帝国,这个帝国如今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曾经辉煌的蒙古人,女真人现在只是帝国的一份子,只要帝国沿着现在的道路走下去,俄罗斯、英格兰、法兰西、普鲁士这些欧洲强国都会匍匐在大唐帝国的脚下发抖,而美国,以后能不能有这么一个国家还不一定,或许有生之年,自己就可以将美洲变成帝国的一部分。 他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努力,换来了大唐如今的国富民强,换来了中华民族走在世界的最前列,这一切都是做梦么,如果是梦,那么让我永远不要醒来。 全书完。 本书结束了,过几天老茅或许会写一小结,这本书从上传到结束,也写了一年多,多谢一直陪伴老茅一起走过来的朋友。 新书逆隋,正在冲榜,急需要大家的继续支持,老茅保证新书会更精采。 结尾感言 闯王是老茅的第一部作品,写下本书完三个字时,不禁怅然若失,书评区反对声一片,都说老茅结尾太过仓促,的确,如果再写下去,多写个十几二十万字也是可以,只是没有必要。 或许有人会说老茅找借口,可是老茅觉得,一本书如果写到让大家都觉得索然无味时再结束那就太过失败了,接下来写什么呢,写唐军四处开拓殖民地,前面有一个开拓团已经写过了,写与欧洲各国的交锋,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这些老牌的强国都在大唐的战舰下低头认输,再写也没有什么新意。 或许可以写写后宫的争斗,大唐的后宫强人不少,刘秀秀,周碧,田玉珠……可惜这些不是老茅善长之事,而且也和本书的主线不符,勉强去写,只会将整本书破坏掉。 结束一本书时,没有一个人会比作者更痛苦,一本书就象是一个孩子,付出的心血没有写过书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这本书是去年一月十二号上传,到前天结束时总共写了十四个月,总字数已超过二百万字,在之前,老茅写过最长的文章就是当年的毕业论文,不超过一万字。 可以说这本书的长度大大超过了老茅本人的预计,当初刚写时,若有人说老茅能写一部二百万字的书,老茅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有了大家的支持,老茅坚持了下来,在这里,老茅依然要感谢那些订阅本书,给本书投推荐票的人,没有你们,老茅不会坚持下来,谢谢你们! 第一次写这样的长篇,这本书的硬伤不少,老茅当然不满意,有读者劝老茅下一遍写玄幻,这样读者不会产生疲劳感,而且历史涉及到的资料太多,比起其他类型的书写起来辛苦许多,可是老茅第二本还是历史,因为老茅喜欢历史,对闯王并不满意,希望能将创作闯王的保贵经验用在第二本上,弥补闯王书中硬伤带来的缺憾。 以上算是老茅的胡言乱语,谢谢大家能看老茅的书,也希望老茅的书能带给大家快乐,再次谢谢大家! 第九卷 帝国第九十九章 南巡(大结局) 岁月匆匆,转眼已到了新唐七年,这一年,在另一个时空中,大明王朝的京师陷落,大明王朝轰然倒塌,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没等攻破大明京师的农民军高兴多久,一直被山海关挡在关外的鞑子悄然入关。 双方一场大战,纵横大明十多年的农民军倒了下去,万里山河落到了满人的手中,李鸿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大明提前六年被灭亡,而满人还比大明更早就让李鸿基扫进了历史。 三年来,大唐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沟通南北大动脉的安京铁路已运行了两年,这条铁路一下子就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从长安到应天府一下子缩短为一天的路程,无数的物质通过这条铁路进行南北的流动,充分验证了后世的那一句话:火车一响,黄金万两。 在铁路的带动下,凡是有车站停靠的城市发展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有了第一条铁路作参考,大唐上下对铁路的热情大增,安京铁路刚刚完工,一条从西安到北京的铁路又开始设计修建,朝庭趁热打铁,将修建铁路的权利放开给私人,私人修建的铁路拥有三十年的运营权,三十年后,统一收归朝庭所有。 据测算,安京铁路的成本七年就可以收回,何况那些南方更为发达地区,这导致全国兴起了一股修铁路的狂潮,到如今,除了安京铁路后,一些私人合股修建地短途铁路也开始投入运营。 在通信方面。大唐也取得了发展,新唐五年,有线电报成功的研发出来。 当时刚好安京铁路开始通车,李鸿基下令,首先沿着铁路架设有线电报网。仅用了一个月。整条线路就被架设好。长安与应天府的信息传送一下子就变得近在咫尺。 随即,电报线路在金国各处迅速铺开,到现在,各个军区和省府城市,都架设了有线电报,朝庭对边远地区突发事件地反应能力一下子从数月提高了数天。而大唐原先那些遍布道路各处的驿站依然发挥着他的作用,在没有铁路,电报地地方,驿站无疑是一个非常有益地补充。 长安已成为一个真正地国际大都市。长期居住在长安的外国总人口已达到了五万,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西方的一些城市五万人已算繁华。 这三年,大唐基本上保持了和平发展,只是在北方偶有和俄罗斯的哥萨克骑兵冲突,不过,无一例外被装备精良的开拓团击退,又有数个开拓团在西伯利亚寒冷地地方发现了金矿,为了土地和金子,开拓团越走越远,最远的开拓团已经距离汉蒙城数千公里,在西面,大唐的骑兵已经越过玉门关,敦煌,伊宁,最远的地方到达了巴尔喀什湖。 水师发展更是迅速,现在已经拥有三大舰队,共三十艘铁甲舰,总吨位达七万吨,还有一百多艘辅助艘只,兵力六万余人地庞然大物。 南海舰队已到达了非洲大陆,有了舰队的护航,大唐的商船也越走越远,印度,非洲,无一不落下大唐商人的脚步,在欧洲也有大唐的商船开始进入,虽然还少,却已是一个开始,那些从西方驶过来的商船,看到大唐的铁甲舰,无不肃然起敬。 新唐五年,大唐将西班牙的马尼拉攻下又将所有的俘虏全部杀死的消息传到西班牙本土时,西班牙的贵族勃然大怒,叫嚣要组织舰队到东方来报复,只是后来他们的商船在印度碰到大唐的铁甲舰时,只能灰溜溜的逃走,西班牙也从来没有组成过舰队敢到东方来找大唐的麻烦。 而东海舰队将士的脚步也踏上了澳洲这块神奇的大陆,澳洲的袋鼠作为难得一见的祥瑞被引进到了长安,而澳洲上面丰富的矿产也吸引了大唐不少富商投资,如今广袤的澳洲大陆生活了数万名拓荒的大唐移民。 新组建的北海舰队也毫不示弱,他们沿海北上,已在堪察加半岛上建立基地,因为这里常年冰天雪地,在海上又老远就能看到岛上火山活动喷出的火焰,北海航队的官兵给这里取名为冰火岛。 冰火岛附近渔业丰富,已经有渔民组织大型船队到那里捕捞鲫鱼、比目鱼和蟹等,这些鱼只要运到日本就能卖个好价钱。 铁路的大发展,也带动了工业的大发展,许多农民脱离了土地,加入到工业当中,而不断新增加的土地,劳动力不足,又使得农村开始使用越来越多的机械设备,大唐工业的发展已进入了良性循环,朝庭的财政收入更是节节增长,新唐六年朝庭赋税的总收入就比新唐四年翻了一番,达到了二亿五千万银币,预计到新唐七年会突破三亿银币大关。 新唐七年的五月初,长安的居民得到一个消息,皇帝要南巡了,对于南巡,李鸿基早就有了想法,天子拥有四海,却只能困在京师,甚至皇宫,不能看自己打下来的江山,看自己治下的百姓,这当然是一个遗憾,这就是为什么历代帝皇都喜欢出行的原因。 只是在以前,由于通信和道路的原因,皇帝出巡一次,耗资巨大,而且在外面不容易撑控京师情况,容易发生叛乱,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许多帝皇忍不住冒险出巡,因为出巡死在路上或者为此丢了皇位的皇帝不在少数。 收回台湾时,李鸿基就想亲自到台湾去看一次,可惜却被大臣拦阻,如今有了铁路,有了电报,拦阻皇帝出巡的借口已没有了理由,皇帝在朝堂上一提出来,大臣们只是稍为劝阻了一下就同意。 皇帝出巡,非常小可,在京师要留下可靠的大臣,京师地护卫也要调动。这些都不是问题,皇帝这些年来已经将权力分散下放,皇帝不在时。三省八部的官员照样可以会同处理,何况与皇帝的联系并没有中断,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联系。 最重要地是皇帝的行程安排。必须确保皇帝在路上的安全。这次皇帝沿铁路地方向出巡。期间会在沿途一些大地城市留下来数天,整个铁路地运行都要按照皇帝出巡的时间规化,因不知皇帝会在一个城市停留几天,所以铁路的运行还要作出随时调整。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皇帝终于起程,皇帝最信任的文武大员周凤梧和马维兴留守长安。其余宋献策、顾君恩、洪承畴、许鼎臣、李守信、贺景、赵良极……通通跟在皇帝身边。 而护卫方面,有近卫中郎将李过,特种部队将军钟华,皇家侍卫统领李娃。副统领廖太冲……加上总共五千人的近卫军将士,将分乘火车出发。 而后宫方面,皇后高桂英身为后宫之首,在皇帝不在京师其间必须留守,至于其他地嫔妃,听到皇帝要到江南出巡,一个个都吵着要同行,李鸿基头大如斗,但不可能当真带着所有人同行,这样对于皇后太不公平,李鸿基还是只选了田玉珠、柳如是、顾媚、三人同行,其她嫔妃都留在长安。 选田玉珠是因为李杰是嫡长子,皇帝要带在身边,而柳如是和顾媚都来自江南,皇帝带她们同行,是让她们衣锦还乡之意。 而皇子方面,李鸿基只带了她们三人的儿女,田玉珠之子李杰、柳如是的女儿李清、顾媚所生的儿子李伴。 天子出巡,这声势和排场都是越大越好,从皇宫到西安火车站,有五六里地路程,得到消息的民众一大早就将这条道路围得满满的,要一睹天子的风采。 道路两旁,已出动了一万名近卫军维持秩序,将热情的民众挡在大路的旁边。 新唐七年五月十五,上午十时十分,吉时,宜出行。 皇宫大门缓缓打开,一队红衣亮甲的近卫军首先走出了皇宫,近卫军身后是数百名皇宫侍卫,一个个佩着大刀,腰间别着短枪,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接着是一台一十二人抬着的大舆,李鸿基身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用金丝绣着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头上戴着金光灿灿的皇冠端坐在上面,皇帝的神色说不出的威严。 出了皇宫,大舆停下,李鸿基跨上了停在宫门外的一辆八匹御马拉的马车上,马车通体现出金灿灿的黄色,上面镶了各种珍玉珠宝,马车上插着黄色伞盖、斧销、木瓜等物,闪闪生辉。 马车的前面,是八匹毫无杂色的白马,田玉珠的凤舆紧跟在皇帝后面出了宫门,她拉着八岁的皇长子李杰也坐到了李鸿基的御用马车上。 在田玉珠身后,就是这次出巡要跟着的文武大臣,他们每人都登上了四匹马拉的马车,总共数十辆大车跟在皇帝的身后。 “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千名近卫军进皇帝上了车,都开始欢呼。 “吉时到,起行!” 前面的四名马夫各自曳着自己所掌管御马的缰绳,马车缓缓的移动起来,天子的马车每一样都做到尽善尽美,在水泥路中根本不会感到一丝波动。 出了宫门数百米,已经进入了欢送的人群,许多人远远的看到黄伞盖,已是跪了下来,万岁的声音喊不绝口。不时也有人叫着娘娘千岁,千千岁。 田玉珠嫁给皇帝十多年了,她的年龄刚满三十二岁,看上去仍象二十几许人,她此时全副盛装打扮,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坐在马车上,听到民众的欢呼,田玉珠心中乐开了花,这个位置按理是作为皇后的位置,她今天坐在这里,完全是母凭子贵,皇帝虽然没有宣布谁做太子,但李杰的嫡长子优势摆在那里,许多大臣已将李杰作为太子看待,她这次出巡,能在京师和皇帝一起接受臣民的欢呼,在田玉珠心中,皇帝已默认了李杰为太子。 越往前走,民众的欢呼声就越巨大,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万岁的欢呼声中,李鸿基看着两边热情的民众,露出了微笑,挥手向普通的民众示意,见到皇帝的回应,许多民众激动的发抖,有些承受不住的人甚至激动的晕了过去。 渐渐的,李鸿基耳边民众的呼声象是忽然远去,他回想起自己刚到这里的情景,身受重伤躺在陕西授德县的一个泥土屋中,身边只有一个李过。 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一步步往上爬,开始处心积虑的为造反作准备,虽然期间也动摇过,可是他的大方向还是没有变,因为他知道大明是救无可救,只有将大明推倒了重来,才会再创造一个崭新强盛的中华民族。 他害怕自己会走上老路,将旧的王朝推倒了,却没有建立新的王朝,反而让中华民族推向野蛮落后的女真人统治,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为此,他战战兢兢,宁愿错过灭明的机会,也要千方百计的将女真人先打痛,幸运的是他成功了,为此他也登上了最高的位置,皇帝。 是的,皇帝,他知道未来的独裁统治会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登上九五之尊,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个帝国现在需要的是皇帝而不是民主,民主那是数百年后的事。 他相信,一个没有压制的中华民族迸发出来的力量是强大的,强大到他足可以寻找到自己适合走的道路,他没有必要为数百年之后的事操心。 “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车外的声浪又将他拉了回来,这是他的长安,是他的帝国,这个帝国如今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曾经辉煌的蒙古人,女真人现在只是帝国的一份子,只要帝国沿着现在的道路走下去,俄罗斯、英格兰、法兰西、普鲁士这些欧洲强国都会匍匐在大唐帝国的脚下发抖,而美国,以后能不能有这么一个国家还不一定,或许有生之年,自己就可以将美洲变成帝国的一部分。 他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努力,换来了大唐如今的国富民强,换来了中华民族走在世界的最前列,这一切都是做梦么,如果是梦,那么让我永远不要醒来。 全书完。 本书结束了,过几天老茅或许会写一小结,这本书从上传到结束,也写了一年多,多谢一直陪伴老茅一起走过来的朋友。 新书逆隋,正在冲榜,急需要大家的继续支持,老茅保证新书会更精采。 结尾感言 闯王是老茅的第一部作品,写下本书完三个字时,不禁怅然若失,书评区反对声一片,都说老茅结尾太过仓促,的确,如果再写下去,多写个十几二十万字也是可以,只是没有必要。 或许有人会说老茅找借口,可是老茅觉得,一本书如果写到让大家都觉得索然无味时再结束那就太过失败了,接下来写什么呢,写唐军四处开拓殖民地,前面有一个开拓团已经写过了,写与欧洲各国的交锋,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这些老牌的强国都在大唐的战舰下低头认输,再写也没有什么新意。 或许可以写写后宫的争斗,大唐的后宫强人不少,刘秀秀,周碧,田玉珠……可惜这些不是老茅善长之事,而且也和本书的主线不符,勉强去写,只会将整本书破坏掉。 结束一本书时,没有一个人会比作者更痛苦,一本书就象是一个孩子,付出的心血没有写过书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这本书是去年一月十二号上传,到前天结束时总共写了十四个月,总字数已超过二百万字,在之前,老茅写过最长的文章就是当年的毕业论文,不超过一万字。 可以说这本书的长度大大超过了老茅本人的预计,当初刚写时,若有人说老茅能写一部二百万字的书,老茅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有了大家的支持,老茅坚持了下来,在这里,老茅依然要感谢那些订阅本书,给本书投推荐票的人,没有你们,老茅不会坚持下来,谢谢你们! 第一次写这样的长篇,这本书的硬伤不少,老茅当然不满意,有读者劝老茅下一遍写玄幻,这样读者不会产生疲劳感,而且历史涉及到的资料太多,比起其他类型的书写起来辛苦许多,可是老茅第二本还是历史,因为老茅喜欢历史,对闯王并不满意,希望能将创作闯王的保贵经验用在第二本上,弥补闯王书中硬伤带来的缺憾。 以上算是老茅的胡言乱语,谢谢大家能看老茅的书,也希望老茅的书能带给大家快乐,再次谢谢大家! 第九卷 帝国 结尾感言 闯王是老茅的第一部作品,写下本书完三个字时,不禁怅然若失,书评区反对声一片,都说老茅结尾太过仓促,的确,如果再写下去,多写个十几二十万字也是可以,只是没有必要。 或许有人会说老茅找借口,可是老茅觉得,一本书如果写到让大家都觉得索然无味时再结束那就太过失败了,接下来写什么呢,写唐军四处开拓殖民地,前面有一个开拓团已经写过了,写与欧洲各国的交锋,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这些老牌的强国都在大唐的战舰下低头认输,再写也没有什么新意。 或许可以写写后宫的争斗,大唐的后宫强人不少,刘秀秀,周碧,田玉珠……可惜这些不是老茅善长之事,而且也和本书的主线不符,勉强去写,只会将破坏掉。 结束一本书时,没有一个人会比作者更痛苦,一本书就象是一个孩子,付出的心血没有写过书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这去年一月十二号上传,到前天结束时总共写了十四个月,总字数已超过二百万字,在之前,老茅写过最长的文章就是当年的毕业论文,不超过一万字。 可以说这本书的长度大大超过了老茅本人的预计,当初刚写时,若有人说老茅能写一部二百万字的书,老茅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有了大家的支持,老茅坚持了下来,在这里,老茅依然要感谢那些订,给本书投推荐票的人,没有你们,老茅不会坚持下来,谢谢你们! 第一次写这样的长篇,这本书的硬伤不少,老茅当然不满意,有读者劝老茅下一遍写玄幻,这样读者不会产生疲劳感,而且历史涉及到的资料太多,比起其他类型的书写起来辛苦许多,可是老茅第二本还是历史,因为老茅喜欢历史,对闯王并不满意,希望能将创作闯王的保贵经验用在第二本上,弥补闯王书中硬伤带来的缺憾。 以上算是老茅的胡言乱语,谢谢大家能看老茅的书,也希望老茅的书能带给大家快乐,再次谢谢大家! 第九卷 帝国 结尾感言 闯王是老茅的第一部作品,写下本书完三个字时,不禁怅然若失,书评区反对声一片,都说老茅结尾太过仓促,的确,如果再写下去,多写个十几二十万字也是可以,只是没有必要。 或许有人会说老茅找借口,可是老茅觉得,一本书如果写到让大家都觉得索然无味时再结束那就太过失败了,接下来写什么呢,写唐军四处开拓殖民地,前面有一个开拓团已经写过了,写与欧洲各国的交锋,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这些老牌的强国都在大唐的战舰下低头认输,再写也没有什么新意。 或许可以写写后宫的争斗,大唐的后宫强人不少,刘秀秀,周碧,田玉珠……可惜这些不是老茅善长之事,而且也和本书的主线不符,勉强去写,只会将破坏掉。 结束一本书时,没有一个人会比作者更痛苦,一本书就象是一个孩子,付出的心血没有写过书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这去年一月十二号上传,到前天结束时总共写了十四个月,总字数已超过二百万字,在之前,老茅写过最长的文章就是当年的毕业论文,不超过一万字。 可以说这本书的长度大大超过了老茅本人的预计,当初刚写时,若有人说老茅能写一部二百万字的书,老茅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有了大家的支持,老茅坚持了下来,在这里,老茅依然要感谢那些订,给本书投推荐票的人,没有你们,老茅不会坚持下来,谢谢你们! 第一次写这样的长篇,这本书的硬伤不少,老茅当然不满意,有读者劝老茅下一遍写玄幻,这样读者不会产生疲劳感,而且历史涉及到的资料太多,比起其他类型的书写起来辛苦许多,可是老茅第二本还是历史,因为老茅喜欢历史,对闯王并不满意,希望能将创作闯王的保贵经验用在第二本上,弥补闯王书中硬伤带来的缺憾。 以上算是老茅的胡言乱语,谢谢大家能看老茅的书,也希望老茅的书能带给大家快乐,再次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