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梦》 第一章 你为什么不把屎夹断?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几道悠扬的晨钟声在荣国府大院内响起,那声音,宛若林海听涛,波涛滚滚,连绵不绝。 一时间各色丫鬟侍女们端着放有瓜果蔬菜的盘子,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径直往大厅走去,偶尔传来嬉笑怒骂之声。这些女子,个个皆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无论模样儿还是办事的干练程度,都是不凡,由此可看出荣国府的奢华大气。 所谓钟鸣鼎食,不外如是了。 贾宝玉瞅了一番丫鬟们的背影,又呆呆地看着自己在湖水中的倒影,一脸的沮丧,自从在地球上的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和两名劫匪同归于尽之后,他来到荣国府,已经有三天光景了。 “唉,要是老子前世叫孙悟空就好了。”贾宝玉摇头晃脑,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菊花,顿时一股凉气嗖嗖嗖地袭击上来,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按照贾宝玉的逻辑,如果他前世叫孙悟空,那么穿越附身了,说不定会附身在孙悟空身上,大闹天宫,三打白骨精,那样才爽啊! 可是他前世就是叫贾宝玉,也让他鬼使神差地穿越附身到了传说中的宝哥哥身上,这,难道是天定的不成? 不过,前世他只是一无所有的钓丝罢了,贾宝玉暗自思忖,荣国府里的贾宝玉是谁?他虽然没有看过《红楼梦》,但就像城里人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这里的贾宝玉,可是一个富二代啊! 荣国府里的贾宝玉,绰号混世魔王,一出生口里就含着一块玉佩,玉佩上雕刻有“通灵宝玉”四个字,因此取名贾宝玉。 他有三个众所周知的脾性,第一,十分讨厌读书,这对于世家子弟是要命的。第二,时常和女子们在一起厮混玩耍,在别人眼里就是声色犬马。第三,喜欢把胭脂水粉,譬如口红之类的放进嘴里吃,女子们经常拿此调笑于他。 他最出名的一句话是: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我见了女人,便神清气爽,见了男人,便觉得污浊不堪。 这句话传遍京都,成为笑柄,贾宝玉风头之劲,一时无俩,纨绔之名满京华。 “将来酒色之徒耳!”父亲贾政曾经勃然大怒,觉得贾宝玉有辱斯文,愧对列祖列宗,要把他活生生打死,不过奶奶贾母立马就不乐意了。 你们见过孩子一出生就含着玉佩的吗?你们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吗?贾母叫嚣,看!我孙子就有!这不是上天保佑是什么?这不是神灵赐福是什么? 贾母扬言,宝玉是我的心,宝玉是我的肝,宝玉是我的四分之三,谁敢动他?哼哼哼!贾政只好不了了之。 因为贾母不但是贾府中辈分最高的人,而且曾经是史家的千金小姐,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平起平坐,并驾齐驱,更何况贾母拥有两重身份,她的一言一语在贾府中便是金科玉律。 “咩哈哈哈!”当时穿越过来的贾宝玉高兴得合不拢嘴,老天真是开眼了啊,他穷了一辈子,没吃过一顿饱饭,老爸又不是李刚,乍一变成一个富二代,他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如梦似幻,也许只有这个词语能够恰如其分地形容他那时的心情。 有贾母这个护身符在,于是,贾宝玉这个饿死鬼做的第一件事情,理所当然地是大吃特吃,什么嫩笋炖鸡皮,人参养荣丸,八宝燕窝粥,等等山珍海味,他一律囫囵吞枣,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做饱死鬼。 然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就在今天,贾宝玉吃得闹了肚子,他一边嘴里咒骂个不停,一边火急火燎地去上厕所,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菊花疼的原因。 “标准的小白脸啊!”看着湖水中的倒影,贾宝玉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再看到院子里的漂亮女人们,他不自禁又有些得意,管他呢,小白脸,可是泡妞的大杀器哇。 以前看到小白脸,嗯,也就是高富帅,他心里一直是羡慕嫉妒恨,当然,他嘴上是不会承认他有这种感情的。 “不好,貌似早上小丫鬟说了,贾政老头子叫我去书房见他。”贾宝玉一合折扇,心下一凛,贾政是他的父亲,当朝工部员外郎,俗话说光着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贾政的威严莫说是荣国府,就是宁国府也要战战兢兢。 荣国公的官被贾政的大哥、贾宝玉的大伯贾赦世袭了,但当今皇恩浩荡,贾政照样有职位在身,而且贾政为人严谨刚正,贾府之人莫不怕他。 荣国府再加上宁国府,一门两公爵,整个贾府有其他官位的也不在少数,公侯伯子男,样样都齐了。所以,贾家在京都顶尖的豪门望族之中也有一席之地,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主人对父亲贾政的记忆,很是刻骨铭心,对于儿子,贾政奉行的理念自然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原主人每次面见父亲,下场只能用惨不忍睹,体无完肤来形容。 想到这里,贾宝玉打了个寒颤,感觉菊花也不怎么疼了,当下再也不敢胡思乱想,急急忙忙向贾政的书房走去。 荣国府的建筑设施极尽奢华之能事,三步一楼,五步一阁,廊腰幔回,檐牙高啄,贾宝玉片刻就跑得冷汗层层,心里腹诽不已,啥叫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就是了。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不多时他便到了父亲贾政的书房,可是贾政在和一名中年人谈话,贾宝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时他忽然郁闷起来,是了,封建社会各种教育和礼节肯定非常苛刻。 想到这里,他打量了一下父亲对面的中年人,只见此人长相英伟不凡,一双眼睛洞若观火,气质清淡,啧啧,贾宝玉咂了咂嘴,此人如果去了现代,绝对能秒杀一大波萝莉御姐。只是,记忆中并无此人,他是谁呢? “小混蛋,我已经喊你多时,为何姗姗来迟?”贾政坐在座位上,吹胡子瞪眼,仿佛一看到这个儿子,他肝火就旺个不停。 “呃,孩儿最近身体不适,有点闹肚子。”贾宝玉佯装畏惧,心里却大骂,靠,说我是小混蛋,那你不就是老混蛋吗?难道封建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 “孽障!”贾政的火气越发大了,一拍桌子,道:“《弟子规》有云,父母呼,行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听到我喊话,你应该十万火急,快马加鞭,上厕所还不是一样,你为什么不把屎夹断?” 啥?把屎夹断? 贾宝玉揉了揉眼睛,再掏了掏耳朵,这是什么话!贾政对面的中年人也忍俊不禁,差点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第二章 次奥 “还不过来拜见你贾雨村叔叔?贾雨村虽然不是我们贾府中人,但也是同谱的。”贾政冷哼了一声,看到贾宝玉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早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一无是处,一塌糊涂,一堆烂泥扶不上墙! 贾宝玉心中大是不爽,却是不敢违拗,一来贾政在客人面前到底是要面子,二来他如果反抗,就不像原来的贾宝玉了,露了陷可是大大不妙。 “令公子果然一表人才,传言不虚。”见贾宝玉行了礼,中年人贾雨村赞叹了一句,又道:“政兄所言极是,小可原本是湖州人氏,自东汉贾复以来,天下姓贾的各省皆有,我来此倒是高攀了。” 贾宝玉听见贾雨村称赞他,心下十分舒心满意,他想着,看脸这种行为,原来古代就盛行了,同时觉得庆幸,还好这一世长得不俗,料想性福应该少不了了。 此时他暗暗留心着两人的谈话,贾政也不管他,想来也是让他学学这种官场应酬之事,但是贾政对儿子的脸色一直是冷冰冰的,贾宝玉估摸着,如果用温度计来测量的话,贾政的脸上必定是零摄氏度了。 贾雨村笑了笑,不以为意,毕竟贾宝玉只是小孩子罢了,想起现在自己有求于人,他便直言不讳:“几年前我中了进士,大感春风得意,不想到金陵为官几年,被人参了一本,至今仍是白丁。一天我行到扬州,遇到了令妹夫林如海,当时他上任巡盐御史,不幸林夫人,也就是令妹仙逝了。” 贾政老脸黯然,摸了摸胡须,贾宝玉顿时调动了原主人的记忆,这位林夫人,名叫贾敏,从京都嫁到了扬州。史老太君,也就是贾母,共有三个儿女,分别是贾赦、贾政、贾敏。 “如此说来,林夫人贾敏就是我姑姑,林如海就是我姑父了,且先听他说下去。”贾宝玉心里揣摩着,一面从他们的谈话中获取信息。 “林如海未曾再娶,膝下有一女儿林黛玉,我一路游山玩水,蒙他邀请,便做了林黛玉的老师,此女甚是聪慧灵敏,让我等男儿自惭形秽。目前应史老太君要求,林如海便让林黛玉进京来住,而我充当了随从,但又听当今圣上龙颜大悦,允许先前罢官的恢复原职,我有林如海的书信一封,目的不言而喻,还希望政兄帮衬些则个。” 贾雨村说话不瘟不火,不动声色,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实心态,其实他心里已经是忿忿不平了,妈的,咋们当官的,哪一个没有点屁股屎?而那些人却还参他“目无王法,中饱私囊”,实在是可笑至极! 只是他没有后台,落马了也就落马了,现在才想到有棵大树好乘凉,所以打算抱上贾府的大腿。贾雨村本性随遇而安,他不会像李白杜甫一样天天高呼怀才不遇,也不会像陶渊明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更不会像柳永一样“忍把功名,换了浅斟低唱”。 在贾雨村看来,上述之人无不是傻了吧唧的,因此他比他们活得更潇洒,更任性。 贾宝玉摸了摸下巴,盘算了一下,这贾雨村也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也有心智,首先搬出了他和贾家乃是同宗同谱,然后说出他和林如海的交往,并且恭维了一下林黛玉,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贾政的妹夫,一个是贾政的侄女,贾政当然要高兴了。 果不其然,贾宝玉偷偷瞅了一眼,贾政脸泛红光,随意阅览了林如海的书信,沉吟半晌,笑道:“我观雨村兄谈吐自如,不偏不倚,怎么被革了职?或许圣上被宵小之人蒙蔽了也说不定。这样,雨村兄既然是与我们同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见金陵应天府正好缺人,雨村兄自去上任无妨,一应事宜我自会打理。” 贾政也是打着如意算盘的,他见贾雨村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有妹夫林如海的书信,最关键的是金陵应天府辖制下的人,有不少是贾家的亲戚,这种一石二鸟,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多谢政兄了。”贾雨村拱了拱手,喜不自禁,他知道贾府手腕很大,但却不知道大到这种程度。 下面贾宝玉也是暗暗心惊,低声叹气道:“看来贾家果然家大业大,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唉,先不想这些了,话说前世今生我都是个老处男,这一世说什么也要打破这个禁制。” 摸了摸下巴,贾宝玉思绪飘到了九重天,一脸眉飞色舞,乐不可支,王八之气,不是,是淫.荡之气笼罩全身。 “孽障!你又发个什么痴呆?”贾政怎么看儿子怎么不顺眼,除了有点人模狗样,其他真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可气的是,他那一脸的风骚,感情是正幻想着……那啥那啥呢? 贾政不由得脸红,儿子这幅样子,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就他这个纨绔子弟,还指望他看懂什么官场应酬?这会子他恐怕是一肚子的斗鸡走狗,鸣花宿柳,看来自己是白费心思了! 贾宝玉悻悻地不说话,靠,有这么当爹的吗?讪讪干笑了几声,贾宝玉连忙退后了几步,这一退不打紧,竟然把衣服里的一幅字画露出了半截。 “拿过来!”贾政眼尖,看到了字画,也存了心要查查儿子平日里到底学了什么,贾宝玉递上了字画,贾政把它铺陈在桌子上。 贾雨村也斜眼看过来,只见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潇洒不羁,说是入木三分也不为过,那两个字赫然是:次奥。 “次奥,次奥,这是个什么意思?我虽然不敢称学究天人,但也是博古通今,为何从未见过这两个字?莫非是哪里的典故不成?”贾雨村皱眉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 殊不知贾政和他一样,皱了皱眉头,心道奇怪,次奥,四书五经里也没有记载,他不知是何意,又不方便在人前询问儿子,那样就显得孤陋寡闻了。 贾宝玉暗暗好笑,这可是现代化的网络用语,两个老头子岂会想得出来?让他们想破头皮去吧。 “政兄,我从前有位好友冷子兴,是在京都里做古董贸易的,他的岳父周瑞是你们贾府的人,不知你可认得他?”贾雨村顾左右而言他,正好打消了贾政的尴尬气氛。 “周瑞?”贾政想了想,贾府的俗物他从不加理会,里里外外成百上千的人他也记不住多少,过了一会子,他突然笑道:“想起来了,他的夫人是拙荆的陪房。” “呃……”贾雨村张了张嘴巴,本来他想冷子兴做古董生意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么他的岳父岳母在贾府中应该是有头有脸的,没想到却只是贾政老婆的陪房,现在他除了赞叹贾府权势滔天之外,也知道了他们的势力照样非同小可。 表面上不着痕迹,其实贾雨村心里已经震撼得无以复加,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抱紧贾府这只大腿。 约莫一刻钟后,贾雨村起身告辞,口里却念叨着“次奥,次奥”,一直走到门槛,才恍然大悟:“次奥操,次奥操,按音来读,次奥不就是操吗?” 想通了,贾雨村却拌了一个踉跄,慌忙忍住笑意,往金陵应天府上任去了。 “孽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迎接你林妹妹?”贾政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 贾宝玉吐了吐舌头,抱头鼠窜,落荒而逃,林黛玉?难道是传说中的林妹妹?哇塞!哥真是艳福不浅,如此天仙般的人,瞧一瞧倒也无妨。 第三章 林黛玉进贾府 一面往回走,贾宝玉一面沉思着,今天去书房见贾政,头一次让他感觉到了富二代也不是那么容易做滴,最起码家教这一关就是一个难过的坎。 “管他呢,有吃有喝有小费,不是很好的事么?”贾宝玉没心没肺地想着,他前世不过是个普通人,穷得连内裤都没得穿,今生至此,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惠了。 想当年,他已经准备好了回家安生等死,路过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的时候,却遇到了两名劫匪,贾宝玉把心一横,反正他生无可恋,所以死而无憾。于是他和两名劫匪殊死搏斗,一起掉落了悬崖。 谁承想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是女娲补天时放下了一块补天石的地方,传闻女娲娘娘炼制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补天石,最后一块用不上了,便放在了此地。 而贾宝玉竟然无巧不巧地砸到了半山腰的青石平台上,全身血液浸透了补天石,于是他鬼使神差地穿越到了这里。 而原来那个贾宝玉,体弱多病,三魂只剩一魂,七魄只剩一魄,因此就便宜了他附体重生了。 “宝二爷,我今天涂了口红,这会子你吃是不吃?”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两名女子,彩云和金钏儿,都是母亲王夫人的贴身丫鬟。 “二爷发呆了呢,感情痴呆症又犯了。”金钏儿接口道,两女掩嘴嗤嗤直笑,说来也是,但凡能够选进贾府做丫头的,不说要多美,但至少都是中上之姿的。 贾宝玉当然看得呆眼了,他本性有些痴呆,而原主人更是个十足的呆子,这下子两个灵魂融合,他想不呆都不行。 我靠!哥竟然被美女调戏了?那还得了?真是反了天了!贾宝玉忿忿不平地搓了搓手,涎皮赖脸地靠近彩云,嘟嘴嬉笑道:“好姐姐,你赏了我罢。你看这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大家你亲亲我,我亲亲你,聊聊宇宙和人生什么的,那该是多么惬意舒爽的一件事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贾宝玉自认为无比帅气地拉了一下耳边的秀发,一时诗兴大发,很是骚包地道。 贾府门风敦厚,对待下人从宽从柔,所以公子小姐们,除却正经时间外,一般都和丫鬟们打成一片,因此这里的下人也和别处不同,胆子格外的大,就譬如眼前的彩云姑娘。 “呸!什么宇宙人生,二爷好不要脸。”彩云轻啐了一口,娇笑着拉了金钏儿退避一边,脸色骤冷道:“钏儿妹妹,我们还是避让二爷的好,要不然叫夫人和老太太看见了,成个什么体统?没得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那是。”金钏儿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急急往后走去,小声议论道:“不过彩云姐姐,二爷的脾性还真是够软,照我说,府里的人,除了东府里的蓉奶奶和这位爷,谁经得起我们下人的调笑?还不是早就火冒三丈了?咯咯!” “叫你瞎嚼舌根!”彩云拿手去拧金钏儿的脸蛋,不屑道:“二爷也太怂了,叫他一声爷也是抬举他,谁不知道呢,他身边的那些丫鬟,袭人姑娘还好说话一点,晴雯那骚狐狸整天就会拿一双骚眼睛去瞪人,麝月一张嘴比二爷还厉害,秋纹和碧痕更了不得了,怨声载道的,也不见得二爷能治她们,依我看来,宝二爷还比不上环爷呢。” “彩云姐姐此言差矣。”金钏儿摇了摇头,见贾宝玉没有跟上来,才挺起胸脯道:“京都双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二爷性子软是软了点,但只有这样府里人才会喜欢和他相处。” “哟呵!”彩云冷笑道:“金钏儿你这小蹄子是不是发春了?我瞧着今年的春天还远呢,你怎么尽帮着二爷说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京都双王,我怎地没听说?” “呀!”金钏儿脸色一急,双手捂住了彩云的嘴,半晌才笑骂道:“好姐姐,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们是夫人的丫鬟,要是被夫人听见了,我们就别想活了。京都双王,一个是混世魔王宝二爷,一个是呆霸王薛蟠薛大爷,这下,你可知了?” “唔!”彩云回首四处张望,似乎意识到了金钏儿的话有道理,歉然道:“好妹妹,我错了,我不该因为环爷怄气的,你饶了我罢。” 有猫腻!贾宝玉眼睛咕噜噜一转,看着彩云和金钏儿渐行渐远,她们的话一字不露地传入了他的耳中,环爷,难道是父亲贾政和小妾赵姨娘所生的儿子贾环? 妈的,二爷我是嫡出,贾环就是庶出了,为啥彩云要帮着贾环说话捏?按理说彩云是母亲王夫人的贴身丫鬟,他怎么说也应该帮着我啊,莫非是我不够帅?没天理啊这! “其实我真的很帅!我为什么会这么帅捏?”贾宝玉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顺便自恋地望着湖中的倒影,只见此人轮廓分明,长发束带,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是翩翩佳公子,绝世美少男,此时彩云的事早已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双手背在屁股上,贾宝玉哼着小曲,迈着八爷步,昂首挺胸地穿堂过柳,路人无不侧目,没办法啊,人太帅到哪里都是焦点哇。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标志的人儿,我今天总算见着了,叫我说,林妹妹不像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像是嫡亲的孙女,怪不得老祖宗天天口上念着,心里想着。” 贾宝玉刚走到前厅门口,正好听见了一个如此这般的声音,像极了台湾妹独有的嗲声嗲气,宛如新拍的电影《赤壁》里林志玲的口吻:萌萌,站起来,站起来! 我擦!这声音咋这么恶寒呢?贾宝玉接着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好多人的笑声,很明显,这几句话竟然讨好了那么多人。 高,实在是高,高山仰止啊。 贾宝玉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女拍马屁的功夫快赶得上我的万分之一了,他一走进前厅,目光就锁定了这名女子,只见她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联系起她的言行举止,此女必定是贾赦的儿子贾琏的老婆、自己的堂嫂子王熙凤了。 好美腻的一个可人儿!就是性格泼辣了点,贾宝玉评头论足,不过堂哥贾琏的艳福也不浅啊,能征服这种人,应该很有成就感吧。 只是,可惜了王熙凤生不逢时,如果她去了现代,拿一个奥斯卡小金人那是妥妥的,最不济也能在好莱坞当一个国际巨星,活在当下就是暴殄天物啊,贾宝玉痛心疾首。 第四章 二爷发飙 正中间坐着的老太太,是贾府权力最大、辈分最高、自己的奶奶贾母无疑了,她还有一个称呼叫史老太君,因为她是史家嫁过来的人。 围绕着老太太的,除了堂嫂子王熙凤和一干丫鬟,还有三个美妇,第一个容颜不俗,举止可亲,只是眉目隐隐有些寒意,贾宝玉暗叹,这位伯母、贾赦的老婆邢夫人必是六亲缘薄之人。 第二个鹅蛋脸,俏脸尽是和蔼可亲,但带了几丝若有若无的威严,母亲王夫人端庄大方,很有些母仪天下的味道,贾宝玉思忖,可惜她不是皇后。 第三个中规中矩,低眉顺眼,挨着母亲王夫人,不用说是自己死了的大哥贾珠的老婆李纨了,可怜了这个寡妇,贾宝玉摇了摇头。 “宝玉,这位是你林妹妹,以后你们要好生相处,莫要欺负了她。”贾母搂着怀里的一名少女,含笑向贾宝玉道。 贾府里的人,贾母最宠爱的,非贾宝玉和王熙凤莫属,现在贾母竟然如此对贾宝玉说,别人尚好,王熙凤眉间却略微一皱,没得说了,这位林妹妹也是老祖宗的心肝了,就是不知林妹妹和宝哥哥哪一个更重要一分。 靠在贾母怀里的林黛玉微微起身,脸上尚有点点泪痕,她是和老师贾雨村一同进京的,独在异乡为异客,她本是聪慧之人,暗地里的心眼不知留了多少,贾宝玉刚进门,她顿时心里大吃一惊。 “怪哉!此人怎地好生眼熟,偏生又没有见过他,究竟是何来由?”林黛玉无比惊骇,好在她立即回过神来,把惊疑不定放在了心底。 她此时忽然记起了二舅母王夫人的告诫:“我们家有一个混世魔王,生性甚是顽劣,最喜和姐妹们一处厮混,他若搭理你,你便不要搭理他,省得受了他的气。” 王夫人和贾政生了一个带着玉佩的儿子,这个消息已经不翼而飞,更何况林家和贾家是亲家,林黛玉自是听说过这个奇闻的,她便回答,自己是客,又怎会去招惹这个表哥云云,举止得体,处处留心,王夫人等看了无不满意。 如今乍一见到这个“奇人”,林黛玉兀自纳罕,真是好生奇怪,别人眼里的混世魔王竟然是这般模样,如此看去这位表哥倒是不见得“顽劣”,不过人心隔肚皮,她又怎好去评价。 贾宝玉听了贾母的话,向林黛玉看去,顿时脑袋轰然剧震,一种灵魂深处的悸动油然而生,我擦!贾宝玉顿时懵了,这个美眉咋会这么眼熟捏? 难道是我前世的女同学和我一起穿越过来了?开什么玩笑?哥前世见过的班花和校花,貌似没有一个“深交”的,更遑论眼熟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妹妹我见过的,奶奶,妹妹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姿国色,国色天香,定然是遗传了您惊世骇俗的优良基因,也只有奶奶您这样的人才,才传得出来妹妹这般倾国倾城的人儿。”贾宝玉恬不知耻,嘿嘿,花花轿子众人抬,拍马屁总是不会错的,不然皇帝养那么多阿谀奉承的大臣做什么? “你们瞧瞧,这张嘴,快比得上凤姐儿了。”贾母乐得合不拢嘴,贾宝玉的话这么快就立竿见影了。 “老祖宗没事拿我说话做什么?宝玉既然和黛玉这么熟,依您孙媳妇我看来,表兄表妹好做亲,虽然古人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古人还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祖宗得快快拿定主意才是。”王熙凤撇了撇嘴,对着贾宝玉妩媚一笑。 贾宝玉冷眼看着她胸前的波涛汹涌,波澜壮阔,咋舌不已,奶奶滴,我说堂嫂子啊,你身材好就行了吧,干嘛口才也要赶上我了呢。 “哈哈哈。”贾母笑着跺了跺拐杖,骂道:“我不说你们还不信呢,凤姐儿这张嘴真是入木三分,我看那王羲之练字也得和你学学,没准你们还是一家人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林黛玉心下对贾宝玉和王熙凤的马屁鄙视了一番,这两人恁地没羞没躁,她和别人不一样,是个多心的人,夸她的话总会反过来听,毕竟她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当得起什么沉鱼落雁? 这贾宝玉捕风捉影,见缝插针的本事修炼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王熙凤更不得了,心机之深沉,手段之娴熟,表演之完美,实在是令人发指,惨绝人寰。 林黛玉在心里如是评价道。 “妹妹可曾有字没有?”贾宝玉大剌剌地挨着林黛玉坐下,细细打量着她,见她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小小年纪,黛眉里竟然锁着这么多忧愁,凶兆,凶兆啊! “无。”林黛玉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古时人的称呼表字用得多,例如李白字太白,人称李太白,诸葛亮字孔明,人称诸葛孔明。很多闺阁儿女,外人也是只知其字,而不知其名。 “甚好,我观妹妹眉尖若蹙,西方有石名黛,可做画眉之用,妹妹的字,莫若‘颦儿’为妙。”贾宝玉洋洋自得,这下可好了,哥也做了一回老学究,特别是在美眉面前,满满的虚荣感和成就感哇。 林黛玉偏过头去,不置可否,贾母搂住了她,凹陷的瞳孔里尽是爱怜之色。 “妹妹可有玉佩没有?”贾宝玉疑窦丛生,只是他两世为人,很多心境波动隐藏得比贾母还好,他心里想的是,自己是因为补天石穿越过来的,补天石现在已经变成玉佩挂在了脖子上,那林黛玉又是依靠什么神物穿越过来的?她是自己前世的哪个熟人? 他先入为主,认为林黛玉也是穿越者,因为他只有这个理由去解释,为什么他看见林黛玉会眼熟。 林黛玉愣了愣,一想就明白了,贾宝玉一出生就戴着玉佩,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是“珍稀动物”么?也不知道他平日里的圣贤书是怎么读的?林黛玉又好气又好笑:“那物事是个神奇的东西,又怎是人人能有的?” 没有?贾宝玉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他目光巡视了一圈,哎哟卧槽,大厅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先不管这事了,现在一定要纨绔,不纨绔就不是贾宝玉了。 “什么神奇的物事?不就是一个破东西么?还他娘的通灵宝玉?妹妹你这样天仙般的人都没有,我带了岂不是亵渎了它!”贾宝玉离坐而起,面目狰狞,猛然摘掉脖子上的玉佩,狠狠摔在地上,再用脚掌重重践踏。 “狗屁的通灵宝玉!”贾宝玉手脚并用,狂性大发,他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偷偷观看众人的反应,快劝我啊,快劝我啊,没看见我在发疯么?你们这些人神经反射怎么如此迟钝呢? 大厅里先是寂静得落针可闻,还是贾母最先站起,她满脸黑线,拄着拐杖道:“孽障,你糟蹋谁也不要糟蹋上天赐给你的物事。” 一时王夫人等都纷纷上来劝说,贾宝玉装腔作势了一番,心里那个爽啊,好久没找到这种存在感了,贾母凑在他耳边哄孩子似的哄了一番,又吩咐王熙凤送他回去。 贾宝玉见好就收,也不胡闹了,他对自己演的戏非常满意。他此时的年纪比林黛玉大不了多少,在前世还处于小学和初中时代之间,这个年龄段的人,懂什么老成持重? 所以,自己还是以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灵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好,因为别人看不到的,不代表他看不到,贾府看似拉风,其实是步步危机,他不小心谨慎、逢场作戏一点,到时候恐怕被人吞了骨头都不知道。 第五章 嫂子和小叔子 贾母对贾宝玉的狂性最是无可奈何,但她是个深度迷信的人,认定了贾宝玉戴着玉佩出生是上天赐福,所以才会对贾宝玉百般溺爱。 刚才贾宝玉虽然发了点狂性,不过他知道了如何让自己欢喜,可以说学到了王熙凤手段的一点皮毛,只是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贾母摇了摇头,对王夫人嘱咐了几句,等众人散了,又好生安排林黛玉,让她居住到了隔离自己不远的碧纱橱,女人老了,总会格外疼爱孙女,程度较之孙子犹甚。 林黛玉一天忙碌下来,歇下了脚,便想起了当初父亲林如海的话,那时母亲去世不久,她是万分不愿意离开的,在京杭运河之畔,林如海对她道:“你母亲走了,家里没有个教育你关照你的人,再者我官务繁忙,对你之力多有不殆,你外婆念孙之心切切,你去了不仅可解她烦恼,亦能宽为父之心。” 更没想到初进贾府,竟然引得表哥贾宝玉狂性大发,实在是我之罪过!林黛玉那较之比干还多一窍的心刹那转过千般念头,一时掩面而泣,伤心不已。 “林姑娘,你莫要哭泣,二爷生来便是这般脾气,你如此哭来,日后天天都能让你哭呢。”旁边一位温柔和顺,气质如桂似兰的女子平和劝慰。 林黛玉素手拿着帕子擦泪,眼角瞥了一眼此女,她虽然来到贾府不久,但生了一颗玲珑心,从大舅母邢夫人和二舅母王夫人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这名劝慰她的女子必是贾宝玉的头号丫鬟袭人了,否则谁会平白无故、吃饱了撑着来管她呢? 袭人本名花珍珠,因为她姓花,古诗有云“花气袭人知昼暖”,故而原主人给她改了名字叫“袭人”。她原先是服侍贾母的,贾母见她乖巧伶俐、识得大体,便把她给了宝玉,由此可见贾母对宝玉的溺爱。 袭人有个特别的性子,以前服侍贾母,她心里就只有贾母,现在服侍宝玉,心里便只有宝玉,刚才宝玉因为黛玉发狂,她觉得自己是宝玉的丫鬟,也有责任过来安抚林黛玉。 “姐姐不要哄我了,都是我的不是,说错了话,给你们带来诸多不便。”林黛玉眼眶发红,泪珠儿流出了她的含情目,一双罥烟眉深深锁住,仿佛藏着无限忧愁。不过袭人的话好歹给了她一颗定海神针,林黛玉揣度,贾府果然非同寻常,一个丫鬟竟然也有这般度量。 “姑娘,你操哪门子的心,何苦来哉!我偷偷告诉你,宝玉的那块玉佩可硬着呢,先前好多次他发脾气,无论脚踹锤砸,硬是没有损伤一丝一毫,不信晚上我取来与你看,神奇得很。”袭人面带微笑,这林黛玉也和宝玉一样是小孩心性,需要哄的。 “真的?姐姐不要骗我。”林黛玉拉住了她的手,只觉得袭人当真是和蔼可亲,无半点虚伪应承,便把他的话也信了个七八成。 “当真。”袭人笃定点头,林黛玉的几声姐姐让她好不欢喜,她急忙转移话题道:“姑娘吃的是什么药?也不知得了什么病?” “我自生下来,会吃饭的时候就会吃药,不过是些人参什么的,也不知是什么病,后来一个癞头和尚告诉家父,叫我日后不要接近近亲之人,止住啼哭,此病就能大好,你说好笑不好笑?”林黛玉冷声道,显然对和尚的话很不相信。 “姑娘安心养身才是,太太和老太太都关照着你,若有什么需要,琏嫂子(王熙凤)一并会安排的,姑娘也可以告诉我。”袭人偷偷打量着她的眼色,暗道这位林姑娘确是一个多心的,虽止住了她伤心,但又让她想岔了,也不知她那心是如何生成的。 “那块玉佩姐姐还是不用拿过来了,我明儿个再看也不迟。”林黛玉应声回答,她隐隐明白了外婆溺爱宝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出自玉佩,只要玉佩安然无恙,倒也不必去管别的,说白了,宝玉是生是死,又于她有何干系? 袭人耐心安慰了林黛玉好一阵子,方才离开出来,不想此刻天色已晚,不自觉哎呀一声,又是记挂着宝玉的晚饭,又是担忧房间里的丫鬟嬷嬷们胡闹,这样想着,回家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贾宝玉和王熙凤同坐一辆轿子回家,王熙凤因顾念宝玉小孩心性,便命令轿夫左转右转,不知偏了几个拐弯,多少胡同,竟然绕到了东府门前。 所谓东府,就是宁国府了,贾府分为宁国府和荣国府,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宁国公和荣国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宁国府和荣国府也就是一家人了。 “好兄弟,你孩提的时候就和嫂子坐过车,这会子怎么拘束起来?嫂子又不是母夜叉,还能活吞了你不成?咯咯!”王熙凤一副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的模样,把身子靠近了贾宝玉几分,整个轿子设计精美,绫罗绸缎,香案玉几,又夹杂着王熙凤身上的香味,贾宝玉熏得面红耳赤。 妖精!这个怎么能比?我现在虽然身体是小孩子,但灵魂却比你还老,哥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能经得起你的诱惑?贾宝玉瞅了瞅王熙凤,丰乳肥臀,樱桃小嘴,一身肌肤如羊脂白玉,王熙凤是王家嫁过来的千金小姐,容貌岂能差了?贾宝玉偏过头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嫂子,你看这青天白日的,调戏良家美男怎么说也得选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吧?我这副身子冰清玉洁,高贵无比,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可不要觊觎我的美色,要不然,我会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贾宝玉双手抱胸,防狼似的防着王熙凤,因为他年纪尚小,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滑稽。 “哎哟喂!”王熙凤笑得花枝乱颤,硕大的胸脯阵阵起伏,宛如喜马拉雅山脉的珠穆朗玛峰发生了九级大地震,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乖乖!不得了!贾宝玉看了一眼就面红耳赤,这可是堂嫂子啊!贾宝玉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我就不信了,王熙凤促狭似的一笑,她是个聪明人不假,但是贾宝玉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傻傻呆呆的小叔子兼小孩子,这么大的小孩子,会懂什么破事? 古代礼教之防,甚于防川,尤其是世家子弟,家教严厉,孩子时代对男女之事一概不知,王熙凤有这个想法是情有可原、无可厚非的。 这样想着,王熙凤就拉住了贾宝玉的手,硕大的玉女峰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手臂上,王熙凤更加泼辣大胆,轻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仙气,檀口轻启道:“好弟弟,我就是要调戏你,你奈我何?” 呼吸着她如兰似麝的香气,手臂上感受着他的柔软,不用想象,一副诱人的娇躯近在咫尺。要命了!贾宝玉欲哭无泪,浑身血液刹那间奔腾起来。 第六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贾宝玉想死的心都有了,哥还是心浮气躁,不淡定啊!不行,以后一定要破处!不然一看见美女就变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 想当年,哥也是在苍井与小泽等等爱情动作大师的精心关怀下,健康成长起来的,哥可不是小白,有什么事情哥不明白的? 看他燥热难当的样子,王熙凤抛给了他一个媚眼,心道奇了怪了,你一个小屁孩还知道那啥不成。 我擦!她竟然还要诱惑我?嘶!贾宝玉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这个嫂子的彪悍是深有体会了,贾宝玉急忙转过身去,一本正经地道:“亲亲好嫂子,你不要乱来啊!你再动我就喊人了,我知道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若惊鸿,但是我有一颗坚若磐石的心,我是不会顺从你的。帅不是我的错,我是出了名的坐怀不乱,柳下惠见到我也要甘拜下风,嫂子,不要考验我的老二,它比我还厉害,它不会让你束手就擒的。” “呸!”王熙凤霞飞双颊,轻呸了一声,她早已为人妇,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明白贾宝玉的话?饶是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刻也出奇地没有再说话了,而是真地坐过去了一边。 贾宝玉满头大汗,奶奶滴,还好王熙凤也不是肆无忌惮,要不然他只能牺牲宝贵的第一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贾宝玉悲愤地想着。 两人沉默着不说话,轿子行至东府门口,要转回到西府,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妇人声音:“凤丫头,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王熙凤皱了皱眉,拉着贾宝玉下了车,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她不敢“调戏”宝玉了,贾宝玉循声望去,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哎哟卧槽!这不是母亲王夫人嘛?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该不是刚才的桥段被母亲大人用望远镜望去了? 唉,我都是被强迫的,谁让我这么帅呢,母亲大人你也是有责任的,怪谁都不能怪我,贾宝玉美滋滋地盘算着。 东府和西府隔了一条街,他们三人正在街道上,现在四周无人,王夫人仪态大方,发髻高高盘起,她和王熙凤一样是王家嫁过来的名门闺秀,王熙凤不但是王夫人的内侄女,还是她的堂侄媳妇,可谓亲上加亲。 王夫人虽然过了不惑之年,嗯,也就是更年期,但皮肤保养得极好,也不见着皱纹,她拉过王熙凤的手道:“月钱发过了没有?可曾有拖欠的?” “夫人,都发了,那些小子们乐呵着呢,哪还用得着夫人操心。”王熙凤俏脸前所未有的顺从柔和,整个人更添了一层妩媚,她们两个在一边促膝长谈,贾宝玉看得啧啧称奇。 “难为你了,现在贾府你当家,全家上下稳稳当当的,我们老的也放心。但有一事你且担心,这个度量你自己把握,我也不好说的,过严了人家说你是辣子,不通人情,过疏了人家嘲讽你银样蜡枪头,各自为政,又是一盘沙。以力驭之,下下之道,以心驭之,方为上策,你切记了。”王夫人谆谆教诲,循循善诱。 原来是聊这些事情,贾宝玉在旁边听得哈欠连天,东张西望,全没有一点大家公子的风范,但是他心里却明镜一样,王熙凤是贾府明面上的管事人,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为人处世井井有条,手腕极强。 这不就是一个女强人嘛!贾宝玉想着,一个女人可以管理好这么大一座府宅,在这个男权至上的世界,无疑是令人敬佩的,贾宝玉对王熙凤也多了些赞赏,要做到这一点,说来容易,做起来可是不简单滴。 王熙凤乖巧地点了点头,王夫人冷眼看着贾宝玉,冷声道:“宝玉,你且过来,我问你,近日书读的怎么样了?月钱如何使用的?你父亲可考查过你?为何在奶奶和妹妹面前无故发狂?” 读书?四书五经么?读个屁啊!误人子弟,钱怎么用?我能说我拿去泡妞了么?无故发狂?我是纨绔你不知道吗? 但是总不能对她劈头盖脸地谩骂吧,贾宝玉甚是为难,他前世无父无母,想喊王夫人一声娘亲也喊不出来,王夫人看得越发恼怒,哼道:“算了,为娘也懒得说你,活该让你老子打死你。” 王夫人闷闷不乐,拂袖而去。 不可理喻!贾宝玉郁闷地想道,封建社会真的害死人,他从不祈求父母之情,也没有真正接受在贾府的身份,因此心里倒是一点也不伤心,哥就是来享受的,哥心安理得。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也不睁开眼睛看看你太爷?老子这身份是你们能指使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老子真替你们丢脸!” 王熙凤和贾宝玉坐上轿子正要回西府,忽然东府门口出来一个醉汉,蓬头垢面,胡言乱语,醉汉老头不修边幅,后面东府的一名管事周瑞正吆喝着小厮们按倒他,有人提着马粪要往醉汉嘴里塞去。 “这是怎么回事?”贾宝玉眉头一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有口皆碑的贾府,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 “你不懂的。”王熙凤不屑道:“那醉汉是东府里的人,名叫焦大,当年和太爷南征北战,往死人堆里,救了太爷一命,太爷渴了,他把自己的水给太爷喝,自己喝马尿,太爷饿了,他割肉给太爷吃。焦大仗着这份苦劳,在东府居功自傲,要是他在我们西府,我就一棒子打死,最见不惯这种人了。” “嫂子你手腕强是不假,不过也太让人寒心了。”贾宝玉冷笑,她说的太爷应该是西府宁国公贾演了,这焦大的遭遇让他忿忿不平,他前世本就是草根,对焦大感同身受,刚才唯一对王熙凤的赞赏也荡然无存。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用得着给我脸色看吗?”王熙凤撇了撇嘴,同时心里一惊,这个小叔子什么时候有这副菩萨心肠了? “停下,快停下!”贾宝玉掀开帘子大喝,他不是救世主,但是这种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腌臜事,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拿我咋滴? 外面周瑞等人一愣,看见是宝二爷,当真停了下来,不过一些马粪还是倒进了焦大嘴里。 “你做什么?”王熙凤疑惑不解,正要去拉贾宝玉。 “我去救赎他。”贾宝玉义正言辞,义愤填膺,王熙凤为之气结,救赎他?你还是先救赎你自己吧,可悲的孩子,王熙凤摇了摇头,这个小叔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七章 人活着就是为了等死 焦大咳嗽连连,头发凌乱,宛如鸡窝似的,一双眼睛深深凹陷,全身都是皮包骨头,找不到一块好肉,贾宝玉冷冷看着他,见他手上茧子密布,心里顿时生起一丝怀念,他前世就和这焦大差不了多少,但他脸上没有丝毫异色。 贾宝玉命人给焦大洗漱了一番,东府管事周瑞,包括一干小厮都是不情不愿,操!我们东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西府管了?再说了,你贾宝玉是哪根葱?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你在的地方,会有什么好事情? 宁国府门口的人渐渐增多,很多人看见了“混世魔王”贾宝玉,心想这小子吃饱了撑的,估计又出来整人了,真是禽兽啊!这些人对他怒目而视。 王熙凤面色担忧地远远观望,他不知道贾宝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对那所谓的“救赎”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孩子,去救七老八十的人,骗人呢吧,忽然又想起他的一柱擎天,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活儿比起丈夫贾琏的还大,呸!我是想到哪里去了。 贾宝玉根本不理会别人的嘲讽不屑,怡然自得,焦大吐完了马粪,睁开眼睛,一双细小的眼睛却射出一缕精芒,精芒一闪而逝之后,看到了前面站着的毛头小子,嘴角弯曲,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不愧是当过兵,杀过人的,焦大颇有我当年的风范,贾宝玉大言不惭地想着,这时焦大嘶吼道:“怎地?你也要来指使作弄俺这老头子?小子,以你的年纪,也要喊俺一声爷爷!恁地没大没小!俺可是救过太爷的!” “焦爷爷,不肖孙儿贾宝玉,给您老请安了。您老跟随太爷南征北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出人意料地,贾宝玉长身作揖,鞠躬到地,脸上的恭敬之情不言而喻。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不但王熙凤和周瑞惊呆了,就连当事人焦大也瞠目结舌,贾宝玉可是万金之躯,如此作为也不可思议了点。 “你什么意思?”焦大掏了掏耳朵,眼睛一眯,手腕上微微泛出深红色的光芒,如白驹过隙。 内力?贾宝玉浑身一震,难道这个世界是可以习武的?他前世读了不少金庸大大的武侠小说,十分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对焦大越发感兴趣起来。 “唰”的一声,贾宝玉打开折扇,侃侃而谈道:“咋们先长辈,后主仆,焦大,见了本公子,你竟然敢不行主仆之礼?你是何居心?置我贾府于何地?” “放肆!俺是您爷爷,天杀的,让俺给你行礼,你不怕折寿吗?”焦大声色俱厉,无比气愤,只是心里也和某人一样来了点兴趣。 四周之人纷纷摇头,要让无法无天出了名的焦大行礼,贾宝玉真是一个白痴!就连王熙凤都看不下去了。 “折寿?我怕个什么?”贾宝玉冷笑,老子连死都不怕,折寿个屁,他折扇再摇,咄咄逼人:“焦大,本公子问你,你可有官职在身?是何职位?在贾府是做什么的?” “俺没有官职。”焦大道,这不是废话吗?焦大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无赖汉,能有什么官职?贾宝玉是不是脑残了? “大胆!好你个刁民!”贾宝玉眉毛一挑,指着焦大鼻子道:“你既无官职,又无工作在身,在贾府混吃等死,乃是一介下人。而本公子,祖上三代为官,一品当朝,这贾府有一份,也是我的!见了主人,你怎么不行礼?你爹没教过你要讲礼貌吗?你妈没教过你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吗?你公然挑衅主子,就是藐视礼法,藐视礼法就是藐视天下人,藐视天下人就是藐视当今圣上,与造反无异!焦大,你说你该当何罪?!” 焦大冷汗层层直冒,奶奶的,造反那是诛连九族,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没想到大帽子却信手拈来,他佯装色厉内荏:“你胡说,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你有什么资格指教俺?俺是救过太爷的,你不过是沾着祖宗的光,作威作福罢了,你们太爷承诺要好生待俺,可是现在呢?你们怎么待俺滴?俺都七老八十了,正是该享天伦之乐的年龄,可是!” 焦大忽然站了起来,他一脸悲愤,指着周瑞、王熙凤、贾宝玉等人,王熙凤等纷纷退避,只有贾宝玉纹丝不动,焦大涕泗横流:“可是,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离经叛道的人!俺拼死拼活为了你们打天下,苦俺吃了,甜你们尝了,苦恨年年押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俺得到了什么?” “你们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而俺只有一张破席。”焦大眼圈发红:“早晚只有喂狗一样的残羹剩饭不说,你们还要使唤我这老头子?天理何在?良心何在?俺不活了,俺死了算了!” 焦大捶胸顿足,嘴角泛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拿头不停地去敲大门外的墙壁,小样,跟爷斗,你还嫩了点,他哭泣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哈哈哈……” 周瑞急了,这焦大疯疯癫癫,搞不好要出人命了,贾宝玉摆摆手:“莫急,莫急。” 焦大的话感人肺腑,言之凿凿,把矛头丢给了贾宝玉,一时间围观者议论纷纷,都对焦大同情起来。 “好一个牙尖嘴利,巧舌如簧!”贾宝玉一合折扇,冷笑道:“焦大,我来回答你,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人之一生,所求不过功名利禄,妻妾成群,池肉林立,子孙满堂,圣人都说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痛不过前事失足,遇人不淑,白发回首,光阴虚度。这些都是大话空话假话套话,说白了,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受难,人活着,就是为了等死!” “天塌了,有皇上顶着,地陷了,有东海的王八撑着,就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有阎王坐着!”贾宝玉摸出一把匕首,递到了焦大面前,淡淡道:“既然焦大爷你想死,区区在下,虽然不才,却可以成全你,成人之美,助人为乐,乃是我的优点,大爷万万不可推辞!” 第八章 最凉不过人心 一把亮堂堂的匕首绽放着森冷的光芒,横亘在焦大面前,这把匕首是贾宝玉随身携带把玩的,此时却派上了用场,能完成一个人的心愿,让他解脱,实在是胜造七级浮屠,贾宝玉觉得自己简直太善良了。 “俺……”焦大张口结舌,望着锋利的匕首,颤颤巍巍地,不敢接过来,他面色一变:“俺不想……” “是不想?还是不敢?你不是很痛苦?想要以死明志么?你如果不横刀自刎,如何解脱?如何对得起我佛?”贾宝玉变本加厉,哥真是太有才了,没准可以去做传教徒。 “胡说八道!”焦大气得吹胡子瞪眼,叫嚣道:“谁说俺要死了?俺只不过是气话而已,气话你懂么?俺有吃有喝的,一日三餐,朝九晚五,俺怎么能死呢?” “噢?是吗?焦大爷不是说东府有人忤逆你?一日两顿不是残羹剩饭吗?怎地又变了?枉你曾经救过太爷,却如此贪生怕死,安逸生活害死人哪!”贾宝玉诡异一笑,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焦大一瞪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糟糕,俺英明一世,糊涂一时,中了这小子的套了! “你,你什么你?”贾宝玉嘴角一翘,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锐利的锋芒之态,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王熙凤等看得暗暗咋舌,这位二爷,莫非幡然悔悟,金盆洗手,浪子回头金不换了? 贾宝玉收回匕首,冷哼道:“焦大,你说我仗着祖宗荫福,作福作威,贾府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扒灰的扒灰。本公子来告诉你,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本公子是富二代,我为什么不嚣张?为什么不纨绔?为什么不作威作福?你有理由让我安分守己吗?我若不嚣张,天必不容我,天若不容我,如何成佛陀?” 这是什么歪理,焦大听得眼睛都斜了,贾宝玉道:“我们扒灰,我们养小叔子,这,的确不假,但,这些和你有个屁的关系?我们有钱,所以我们包二.奶的包二.奶,养小蜜的养小蜜,其一不伤天害理,其二不违法犯罪,其三是你情我愿,其四是各持所需,两全其美,焦大,试问我们何罪之有?” 贾宝玉的话掷地有声,他举起双手,悲天悯人:“你为什么要横加指责呢?就连当今圣上,也有三宫六院二十七世妇七十二嫔妃八十一御妻,你竟敢居心叵测,陷天下于不仁,陷圣上于不义!对贾府不忠,对主子不孝!你……天哪!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怎么还有脸皮活在世上?” 焦大面如死灰,心里却是期待和欣喜,王熙凤和周瑞揉了揉眼睛,齐声感叹,究竟是谁不要脸啊?这位传说中的二爷太牛逼了,三两句话说得天花乱坠,好好一个焦大在他嘴里变成了十恶不赦,百死莫赎! “你曾经的功劳,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怎能天天挂在嘴边呢?”贾宝玉话锋一转,活像一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焦大爷,你救的是太爷,不是贾府,没有你,没有太爷,贾府依然还是贾府,不会有多大改变。你只是一个下人,而我是富二代,我们的差距犹若云泥之别,无可奈何的出身,你选择不了。” “至于太爷给你的承诺。”贾宝玉温和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焦大爷你长这么大不会活在狗身上了吧?龙椅上的那位,时时也要提防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更何况你一个大浪淘沙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竟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实在是可悲可叹,可怜可恨!” “焦大,看在太爷的面子上,孙儿送给你几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最薄不过人情,最凉不过人心,最不能相信的两个字,叫誓言。”贾宝玉一副长辈模样,敲了敲焦大的肩膀。 “人心啊,好,说得好!”焦大眼射寒芒,竟然一反常态,单膝跪地,大声道:“东府焦大,叩见二公子,刚才冒犯之处,还望公子原谅,公子有乃祖之风,大事可期。” 他手腕一抬,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色光芒,忽然站起身来,对贾宝玉耳语道:“三天之后,天香楼内,恭候公子大驾。” 焦大的手掌浮现出一抹红色气流,一闪之下,重重拍在贾宝玉双肩之上,他大笑几声,扬长而去,笑容里,似乎是充满……欣慰的味道。 啥?贾宝玉傻了眼,敢情焦大是受虐狂?哎哟,难道我三言两语竟然点化了他?三天之后去见他,这么老套的剧情也太不靠谱了吧?他要传授我绝世神功? 对于武功,贾宝玉当然极为感兴趣,那可是防身立命的根本。今天晚上对焦大说了这么多,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看那些人用一种见了疯子的眼光打量自己就明白了。 对牛弹琴,自找苦吃,自讨没趣,我这不是犯贱么?贾宝玉觉得很无力,他这些现代化的思想是超前的,无人能理解,贾宝玉顿时有了一种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哪! 周瑞满脸敬佩地看着贾宝玉,对他们来说,贾宝玉能让焦大无声无息地离开,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说为东府解决了一个祸害,二爷是当之无愧的牛人,东府的这些下人对贾宝玉的看法一下子就有了好的改观。 “琏嫂子,刚才蓉奶奶说了,我们珍大嫂子和蓉奶奶改日请你过来吃饭。”周瑞向王熙凤道。 “蓉奶奶刚才出来了吗?我怎么没见着?宝玉,你和不和我一起回去?”王熙凤俏脸含笑,风情万种,其实她这种女人,永远都是一副给你吃的样子,你却永远吃不着。 这几天贾宝玉的行事风格和往日大相庭径,隐隐透出一股子危险的味道,这样的人,谁敢把他当孩子来看?王熙凤美眸诧异,倒是不敢再调戏小叔子了。 “嫂子先回去吧,我就在院里逛逛。”贾宝玉笑了笑,一天下来,他身心颇为疲惫,想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便径直往西府院子走去。 第九章 杀鸡儆猴 “救赎”了东府的焦大,贾宝玉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地回家,北国的春天尚且残留着冬天的几分冷意,亭台楼阁旁边,桃花又开了,空气中有花香和泥土的味道,人行走在路上,偶尔会有几只燕子如剪刀般斜斜飞过,好不快活。 良辰美景啊,贾宝玉双手负在身后,细细品味着这番春景,任凭细如牛毛的春雨击打在身上,荣国府之大,不知几许,假山林立,泉水叮咚,仙鹤飞鸣,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雾气氤氲,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充满了灵性。 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处处讲究品味,骄奢淫逸,劳民伤财,贾宝玉摇了摇头,面色不屑,春天是个好春天,风景也是个好风景,只可惜,这些人力雕琢的背后,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还不如自然生成的好,无端伤了雅兴。 无故寻愁觅恨了一番,走了几个穿堂,过了几道插屏,贾宝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早已入暮了。 他的房子像个女孩闺房似的,外面一层有嬷嬷小厮们侯着,里面一层雕梁画栋,熏香陈玉,有七大丫头八小丫头守着,不愧是富二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贾宝玉嘀咕一句,也不知他是高兴还是忧愁。 嬷嬷有奶妈子李嬷嬷等,正在打牌斗酒,唉,一堆下人比二爷我还会享受。小厮以李嬷嬷的儿子李贵带头,以茗烟为军师,在角落里商量下次要去泡哪个美眉,到天香楼要挑哪个姐儿,也不知他们是爷,还是我是爷。 走进房间里,丫头晴雯胸脯半露,水灵灵的脸蛋靠在睡榻上,小脚搭在自己的枕头上,如云的秀发直铺到地上,活脱脱一个睡美人,贾宝玉吞了一口口水,目光艰难地从她身上移开,丫的,这丫头比老子还有个性。 秋纹、碧痕、麝月、佳惠、茜雪等人在桌子上抛掷骰子,一个个摞起袖子,卷起裤腿,抬起一只美腿搭在桌子上,乌发凌乱,玩得不亦乐乎,这不像房间,倒像是一个菜市场。 唉,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少爷做到这个份上也够失败的,贾宝玉对原主人诅咒不已,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看来必须使出二爷我泡妞的看家手段了。 “晴雯小乖乖,该睡醒了,给二爷我叫晚饭去,我这一天都没吃东西。”贾宝玉拧了拧晴雯的脸蛋,手感那个好啊,我擦,像摸到光滑的绸缎一样,真是让人留恋。 “我一早就给你送了过来,梅花烙酥糖,还有燕窝,人参汤,自己找去。”晴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道,对贾宝玉叫醒自己很不满。 “那些东西被李嬷嬷吃了,我说是二爷的,叫她不要动,她说二爷还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孝敬一点东西又咋滴了?我们拦也拦不住,现在半分毛也不见,还人参汤呢。”茜雪撇嘴道。 太气人了!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我堂堂一个少爷,竟然要接受这么多人的作弄?就算我不是少爷,吃亏的事情,老子是从来不干的! 贾宝玉脸色一冷:“好一个尊老爱幼,我是爷,还是你们是爷?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过分,饿了叫一碗饭而已,一碗蛋炒饭我前世只是五块钱……啊,不是,在外面只是几钱银子,用得着你们不闻不问的?难道贾府的饭菜都要我出钱了?这是什么时候改的规矩?” 哐啷! 一个杯子被重重摔在地上,贾宝玉满脸不爽,奶奶滴,老虎不发威,你们把我当病猫看呢?你们心中那个软弱的贾宝玉,从今以后,一去不复返了! “这是咋了?我一回来,好好的怎地吵起来了?”袭人从外面走进来,她是宝玉房里年龄最大,又识得大局的人,说的话极有分量。 “哼!”茜雪嘟起小嘴,尖酸刻薄:“还不是晴雯那蹄子做的好事,关我们什么干系?二爷要有本事,对着你奶妈子李嬷嬷发疯去,她现在在外边斗牌,喝的酒也是你收藏的,我只不过是给她指点了藏酒的位置而已。” “袭人姐姐,理就是这个理,往常我们做得再过分,二爷也不见得怎样,逆来顺受的,现在芝麻大一点小事,哪有必要对我们发脾气?袭人姐姐你也和我们一样,如果你和二爷没有苟且,就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茜雪不屑道,她是拿准了贾宝玉软弱的个性,为所欲为了。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袭人气得浑身乱颤,什么她和二爷苟且?这话如此难听,茜雪侮辱她也就算了,帮凶还帮得理直气壮,挑拨是非也做得义正言辞,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连她这么好的脾气都被气上了。 茜雪旁边的佳惠也站了起来,鄙夷地看着贾宝玉和袭人,看来她俩是一伙的。 “茜雪是吧?”贾宝玉面无表情,慢腾腾走过去,突然间举起手掌,“啪”的一声脆响,只见茜雪身子偏了半边,她摸着火热的脸颊,满脸的不可置信。 二爷打人了,这是要逆天了! 一时间李嬷嬷、李贵、茗烟等在外边的人都走了进来,虽然房间里有一大波人,但是没一个人敢说话。 “你敢打我?!”茜雪悲愤地道,显然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结果,这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宝二爷吗? “我打的不是人,是狗!”贾宝玉嘶吼道:“你当初是怎么进来的?我贾府里的人宁缺毋滥,哪轮到你来滥竽充数?别以为你自己很拽!除了推三阻四你还会什么?除了祸水东移你还会什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这样一个祸害,迟早会让二爷我的内部崩溃。” “我现在命令你,滚!”贾宝玉又看向佳惠:“你也看不起我吗?以为老子很软弱,任人摆布是吧?你们一个个喧宾夺主,反客为主了?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了?那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我犯贱么?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佳惠。”佳惠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再也没有了一丝底气。 “你就是一坨屎。”贾宝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你佳在哪里?惠在哪里?听起来玷污、亵渎、侮辱了这两个字,你以后就叫四儿了,什么狗屁佳惠,你可以留下,茜雪必须滚!” 杀鸡,就是为了儆猴,真是反了天了,贾宝玉面目阴沉地看向奶妈子李嬷嬷,李嬷嬷怡然不惧,眼泛寒光,奶奶滴,老子可没吃过你的奶,那是死了的贾宝玉,不是我。 “你也滚!老子看你不爽!”贾宝玉嚣张至极地指着李嬷嬷,这个李嬷嬷阴险毒辣,唯利是图,将会是内部矛盾的根本祸患,不轰出去不足以平民愤! 第十章 攘外必先安内 “哟呵!二爷好大的威风!说句不客气的话,要赶老奴走,二爷还不够分量,没有老太太开口,老奴哪敢走?我说你们这辈人,真是过河拆桥,不懂得饮水思源,二爷长这么大,全是我奶水的功劳,那可是一点一滴的血啊!”李嬷嬷分辨道。 “李嬷嬷,不是我不尊老爱幼,实在是你们没大没小,二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高风亮节,豪气干云,礼贤下士,仁心善良,就说我这样的人。” 贾宝玉挺着老脸道:“李嬷嬷你有功劳不假,但贾府待你也不薄,这些年你们母子捞的油水还不够么?连我的饭菜也要染指?这是要活活饿死我还是怎么说?你难道不敢承认你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死老太婆,太他妈不要脸了,要不是我是三好学生,五讲四美三热爱,早就把你一脚踢到宁国府,再弹回到荣国府了。 我呸!你要是个善良人,猪都会上树了,李嬷嬷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得老高:“二爷说话怎地不凭良心?老奴兢兢业业,哪里拿过你一分一毛?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她这一跳起来,怀揣的东西掉出来了大半,有胭脂水粉,有上好的饼干酥糖,有碎银,这些东西往日都是宝玉最爱的,丫鬟们看得大眼瞪小眼,这不是监守自盗是什么? 这人哪,越老越看不开! “瞪我干什么?我说的可是字字肺腑,句句属实。”李嬷嬷昂首挺胸,得意忘形,佳惠,噢,现在已经叫四儿了,他想要将功补过,偷偷向李嬷嬷朝地下呶了呶嘴。 李嬷嬷心领神会,一看地下,顿时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那个谁,李嬷嬷,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和茜雪一起滚吧,本公子累了,好走不送!”贾宝玉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了,和李嬷嬷一比,纯粹小巫见大巫,厕所和高楼大厦的区别。 李嬷嬷和儿子李贵、茜雪纷纷跪下求情,潸然泪下,能在贾府当差,拿到的银钱多不说,还很好混日子,这么好的事情她们怎能放弃,李嬷嬷和茜雪后悔不已,他们以为贾宝玉还是以前的性子,哪里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 袭人于心不忍,拉了拉宝玉的袖子,轻声劝道:“宝玉,你要撵走茜雪,我们无话可说,但李嬷嬷是老太太指定的人,好歹有个辈分在,要是惊动了太太和老太太,你能不吃苦头么?” “茜雪挑拨是非,那是她活该,我也不为她求情,李嬷嬷即便有错,也是你奶妈子,于哪一方都不好赶走,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想挨骂挨打,也要为你自己着想着想。如若你真要撵走李嬷嬷,干脆连我一起撵走好了,大家散了方才干净。”袭人眼圈一红,泪珠儿滴了下来。 “哎哟,袭人姐姐,莫哭莫哭,我贾宝玉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我高风亮节,有口皆碑,你放心好了,我留下李嬷嬷就是。”贾宝玉抓紧了袭人的手,袭人姐姐顾全大局,就连这个时候也在替我着想,是当老婆的好人选,哎呀,我又跑题了。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晴雯被茜雪怄气,早已跑了出去,茜雪和佳惠心术不正,秋纹和碧痕只会冷眼旁观,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袭人姐姐的心,是真善,不像本公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了,都快到子时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安心睡觉,以后到了亥时(晚上九点至十一点)就不能打牌斗酒了,我这也是为你们考虑。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都散了吧。” 贾宝玉挥了挥手,这么一闹之下,他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一躺在床上就睡下,操他娘的,前世老子三天一盒方便面也过来了,不吃一顿饭我又不会死。 李嬷嬷逃过了一劫,对贾宝玉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人性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只有恩威并施,萝卜加大棒,苦瓜配甜枣,才能收服人心,为我所用。 茜雪被撵走了,果真如袭人所说,片刻就有人来问话,贾母派了鸳鸯,王夫人派了金钏儿,王熙凤派了平儿,好在只是一件小事,无伤大雅。 不过贾宝玉就不是这么想了,老子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这和囚犯有多大区别?虽然是富二代,但这种感觉总是让他不舒服,哥可是民主时代走过来的人,向往自由自在,这种局面,必须想办法尽快打破。 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饿得呱呱叫,偏过头来,只见袭人姐姐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缝补着一双鞋,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哥前世哪有人会关心和理会?如此无微不至倒是让他有点不适应。 “袭人姐姐,这么晚了,你还忙活?我不愁吃不愁穿,那么辛苦干什么?你看我们深入浅出,好好交流一下可好?”贾宝玉从她身后,可以瞧见袭人雪白的脖颈,略微带了些晕红,在夜晚灯火的照耀下,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你怎么不问问晴雯去哪了?”袭人答非所问,笑道:“我们做下人的,自当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下人?姐姐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人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民主的权利,所以啊,你现在正应该好好休息,陪我聊天才是正经。”贾宝玉嬉皮笑脸,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嗯,手感不错,又滑又嫩的。 “不要作怪。”袭人拗不过他,摇头叹了口气,又倒了一杯茶给他,她眼睛微微红肿,想是为了茜雪的事情伤心了一阵,这丫头们,竟然还姐妹情深。 “篷.门未识绮罗香,姒托良媒亦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贾宝玉看她的样子,默默叹息,秦韬玉的这首《贫女》,应该就是说袭人这样的女人了。 他前世是草根出身,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深知生活的不易,因此他能了解“下人”们的苦楚。 “宝玉,我们女孩儿家,可没读过什么诗书,不懂得你说什么。不过你对诗书有兴趣,那倒是好事。”袭人大眼睛扑闪扑闪,很是疑惑的样子。 “没关系。”贾宝玉在她手心撩拨了几下,话题转移法,可以消除袭人的悲伤情绪,对哥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袭人的柔荑,真是没得说,他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那点心思我怎会不知?当我是不顾全大局的人么?”袭人白了他一眼,好笑道。 “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对你的佩服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贾宝玉大汗,谁说小姑娘容易糊弄来着?谁再这么说我就跟他急! “你说这些话来哄我,我高兴是不假,因为你心里还记挂着我们,但你说实话不是更好么?”袭人眨了眨眼睛,俏皮道。 袭人姐姐是个熟女啊,不好隐瞒,熟女好啊,御姐,我就喜欢御姐,贾宝玉呻吟了一声,正色道:“袭人姐姐,攘外必先安内,只有你们内部团结一致,不给我添麻烦,我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我的意思,你能明白么?” “内部的事情我会帮你打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放心好了。”袭人点了点头,素手一挣扎,便给她抽了出去。 贾宝玉有些失望,他还指望能和袭人“深入浅出”呢,看她不冷不热的样子,一定是泡汤了,以他半辈子无数次泡妞失败的经验来看,那就是,没戏了。 此事只能徐徐图之,急不得,袭人是个聪明人,有他主内,自己主外,何愁大事不兴?这样想着,他心里安心了不少。 “我道是谁呢?一进屋就遇到一对比翼鸳鸯,难为我好说歹说,给二爷去厨房求了饭菜,回来还要受你们的气。”晴雯抬了晚饭进来,冷笑不迭。 第十一章 很纯很暧昧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晴雯把小脸一板,手上的饭菜随便扔到桌子上,便大剌剌地坐在软榻上,双手抱胸,秀气的瓜子脸上满是忿忿不平,凌乱的乌发也没有梳洗,小嘴一噘道:“袭人你个狐媚子,原来是想好了的,专门让我去厨房,腾出时间,让你和宝玉好幽会。我倒是成了什么?电灯泡吗?” “死丫头,和我怄气了。”袭人又好气又好笑,瞥了贾宝玉一眼,只见他早已坐在桌边,拿起一碗蛋炒饭和清汤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筷子唰唰拌了几下,一碗饭就像变戏法一样被他吞下了,一小盆清汤咕噜一声,就消失了。 “爽啊,真他娘的过瘾,本公子以后再也不做饿死鬼了,晴雯小乖乖,你太善良了,虽然你的善良只有我的万分之一,但是你不要泄气,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咦!你们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么?”贾宝玉吃完了,正拿一颗牙签在剔牙。 他的饭菜平日里都有王夫人和贾母嘱咐,无一不是上好的,今天的被李嬷嬷和丫鬟们偷吃了,晴雯去厨房拿的,是临时赶工从简,味道单一,都是下人吃的,袭人和晴雯兀自纳闷,宝玉不挑食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哎呀,忘了,你们吃过了吗?一定是吃过了,不然袭人姐姐怎么精神焕发,晴雯小乖乖怎么神采奕奕,美得像朵花似的?”贾宝玉不要脸地拍马屁,晴雯还在赌气,这丫头太有个性了,老子都不生气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真奇怪! 房里的丫头,要论贤惠温顺,无可挑剔的,当是袭人。仅以外貌来论的话,晴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很多女人暗地里都说她是“骚狐狸”,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为什么一个下人就长了这么好的一张脸呢?如果周幽王还在世,必定也会为了晴雯来一次烽火戏诸侯的。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见气氛有些冷场,贾宝玉打了个哈哈:“有一天哪,小动物们在一起开会,小兔说,我妈叫我小兔兔,好听!小猪说,我妈叫我小猪猪,也好听!小狗说,我妈叫我小狗狗,也很好听!小鸡说,你们聊,我走了。小兔说,我是兔娘养的,小猪说,我是猪娘养的,小鸡说,我是鸡娘养的,小狗说,你们聊,我走了。” “袭人姐姐,你知道小鸡和小狗为什么要走捏?我不耻下问,很好奇耶!”贾宝玉一双眼睛纯洁无暇,像极了一名好学的好学生,让人不忍拒绝。 袭人沉思一会,一拍手道:“因为啊,小鸡说,我妈叫我小.鸡.鸡,不好听。小狗说,我是狗娘养的……” “哇塞!袭人姐姐你好聪明!”贾宝玉拍案而起,宛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得手舞足蹈,拉着袭人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袭人姐姐,你真是一名好老师,你就是高风亮节的园丁,我就是祖国的花朵,沐浴在你的光辉下,茁壮成长,你就是无怨无悔的蜡烛,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扫除忧伤,让我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啊!袭人姐姐,香一个。”贾宝玉“吧唧”一声,在袭人脸上亲了一口。 “呸!”袭人啐了一口,面红耳赤,知道上了宝玉的当,她性子平实敦厚,倒也不计较他占小便宜。 “哈哈哈哈!”晴雯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还不停拍着小胸脯,俏脸晕红道:“袭人你上当了,枉你待宝玉一片好心,他却捉弄你,哎哟,不行了,让我再笑一会……” “死妮子,看我不掐死你。”袭人好气地和晴雯打成了一团,好不热闹。 舔了舔嘴唇,怎么没有味道呢?贾宝玉不甘心地望着两人打来打去,春光乍泄,或是洁白无瑕的脚踝,或是玲珑丰满的胸脯,他一丝不苟,细细看来,眼泛凶光,口里却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不去管两个丫头的打闹,贾宝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个跟头栽上床,今天实在太累了,见了贾政,见了王夫人,见了林黛玉……累死人了,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不多时他就打起了呼噜。 袭人和晴雯闹够了,见宝玉睡着,就都安静了下来,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瞧到宝玉睡梦中垂涎三尺,眉飞色舞,口里喃喃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貌似是“对面的美女看过来,看过来……” 两人哑然失笑,袭人心细如发,望到了他右手上有几丝血迹,估摸是他今天发脾气摔杯子的时候弄出来的,这个宝玉,便是不知爱惜自己,袭人为他好好包扎了一番。 “从大前天开始,宝玉真是奇了怪了,莫名其妙转了性子,就拿你今天送的饭来说,要是以前,那些下作粗糙的东西,他断然不肯吃。”袭人诧异道。 “你不是最清楚他的性子么,捉摸不透,京都圣文院的才子们作了一首《西江月》,故意来讽刺宝玉的,我记得几句,你听听: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梁,莫效此儿形状。所以,宝玉身上反复无常,就是做了什么事情,也是正常的。”晴雯在软榻上摇着小脚,如老学究一般侃侃而谈,模样颇为滑稽。 “当我是傻子么?你们俩合伙来哄我开心,我也是知道的,宝玉会讨女子欢心,那是出了名的,又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你是庸人自扰,杯弓蛇影。”晴雯理了理耳边的乌发,修长的睫毛眨了眨。 “你呀,没心没肺,只知道夸夸其谈,却不知个中关键,宝玉有如此转变,那是顶好的,他现在能分清人好人坏,于自己也有大益。倘若能勤俭读书,太太和老太太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你我也就可以少遭罪了。”袭人摇头叹息。 “你这话我可不赞同。”晴雯小嘴一嘟,不服气反驳道:“宝玉出身书香世家,祖上可是领兵打仗的,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自荣国公和宁国公以来,贾府未出真正大将,我更希望宝玉习武,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这家世,用得着考取功名么?想做个子爵男爵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没得弱了男儿志气!” “牙尖嘴利,便是你会强词夺理,舌灿莲花。宝玉身体羸弱不堪,经不起习武练功,我听说入门的外功都要下苦功夫,他这性子,定然不成。”袭人笑道:“今儿个你去厨房,可遇到什么事情?” “能有多大事?”晴雯打了个哈欠:“柳家嫂子一个劲的求情,托我们帮忙,她家的柳五儿想进宝玉的房,奈何没有门路,今天茜雪走了,腾出了一个丫头的位置,柳家嫂子愈发来劲了……” 他们两个没完没了,促膝长谈,床上的宝玉却是梦里温柔,飘飘荡荡,脖子上的通灵宝玉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感觉到达了一个神奇的所在。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二章 通灵宝玉 通灵宝玉的样式形状与寻常玉佩无异,只是质地更加坚硬,晶莹剔透,比起最好的钻石亦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它是贾宝玉穿越过来时的补天石幻化而成的,如此天地神物,焉有平凡之理? 贾宝玉睡入梦中,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似乎拥有了灵性,不时闪烁出淡淡的亮光,朦朦胧胧,恍惚之间,贾宝玉的精神意识仿佛沉入了其中。 我靠!这是哪里?贾宝玉眨了眨眼,四周雾气飘荡,氤氤氲氲,细细打量,却是一座石殿,咦?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做梦,一定是做梦,贾宝玉拍了拍胸脯,耷拉着眼皮子,惺忪的睡眼迷糊看见了石壁上刻有八个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这不是通灵宝玉上的字吗?难道……贾宝玉想起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是我的精神意识进入了玉佩之中?这也太玄乎了吧? 他奶奶的,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太神奇了!贾宝玉扯了扯嘴皮,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眼前飘荡的两本古籍,此处尽是迷蒙的雾气围绕,除了能看清字迹,就剩下这两本飘起来的书了。 无字天书?!辟邪剑谱?还是葵花宝典?他娘的,要是葵花宝典,打死老子也不练!贾宝玉脸庞抽搐,亦步亦趋,抱着最大的希望,怀着最坏的打算,小心翼翼地去翻第一本书。 焦大当日拍在他肩膀上的淡红色暗劲,贾宝玉身体力行,深深知道它的厉害,可是让他闷哼了几声,只是当时人多,以他的“高风亮节”,当然不能喊痛。总之那必定是习武所致,武力,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手段,他极度渴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操!”看到第一行字,贾宝玉气得鼻子都歪了,最讨厌这些欺世盗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只想把它踹在脚下,无奈又有些舍不得,不能意气用事,说不定下面有藏宝图呢,那样哥就发达了,嘎嘎! “人之躯体,乃天地最神奇之奥秘,本书生成天地初开、混沌乍分之时,脱胎于天地神物补天石,是为本源功法。” 本源功法?到底在说什么?废话连篇啊这,贾宝玉嘿嘿怪笑了几声。 “书曰《混沌炼体诀》,凡武道者,由外而内,欲炼气者,必先强其体魄,欲强体魄者,必先下大苦功,欲下大苦功者,必先有大毅力。混沌炼体,动辄有性命之虞,非大毅力者不能成,切记!切记!” 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感觉好腻害的样子,贾宝玉抓耳挠腮,有生命危险?还是不要了吧?老师教育我们说,要珍爱生命,天大地大,泡妞最大。 “电闪雷鸣,日月星辰,皆为混沌之物,混沌炼体,一曰星辰体,采星辰之力,二曰冥月体,采月华之力,三曰炎日体,采太阳之力,四曰雷灵体,采雷电之力,五曰混沌体,融合上述可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混沌炼体,皆为此理,唯有人体到达极限,方能升华,强外功,方能修内功……” 后面洋洋洒洒,林林总总介绍了数万字,贾宝玉越看越奇,不由得有些意动,他外表虽然放荡不羁,但那只是他保护自己的假象罢了,论起心细程度,恐怕林黛玉也不及他。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混沌炼体,前面浮华了点,比本公子还会吹,后面却有点意思了。”小样,这点文言文还难不倒二爷我,哥前世可是参加过应试教育滴,嘿嘿! 混沌炼体吹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本公子生来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别说修炼外功会有多么痛苦,一分辛苦一分甜,本公子连死都死过了,还怕什么混沌炼体? 遥想当年,遇上两名劫匪的时候,他宁愿和他们同归于尽,也不愿拿钱消灾,要说大毅力,本公子应该也有一半吧?这么说来,补天石算是找对人了。 唉,本公子就是黑夜里的启明星,到了哪里都要闪闪发光,人太优秀,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他虚荣感爆棚得无以复加,伸手又去翻第二本书,和《混沌炼体诀》不同的是,这一本是内功,名叫《通天魔功》,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什么“引气入体”,“任督二脉”,说到后面就只差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白骨爪了。 而且《通天魔功》只有上半部,贾宝玉恼火不已,当我是小孩子那么好骗?随便到地摊找,我还能找到一本《如来神掌》呢,难不成,这是要修仙吗? “鸡肋,鸡肋。”贾宝玉非常郁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现在连外功都无法入门,更遑论内功了。 “坐以待毙,可不是本公子的性格,补天石既然和女娲娘娘有关系,功法也许似乎大概是假不了,不就是外功吗,每天来百八十个观音坐莲和老汉推车我都不怕,一本外功,还能反了天了!” 练成绝世神功,现身江湖,报仇雪恨,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大战武林高手,名扬天下……啧啧,光想想本公子就流口水了,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他正在无限歪歪中,摸着下巴,喜上眉梢,乐不可支,猛然间四周雾气疯狂涌动,只听见脑海轰隆隆一声,他一惊之下,脚掌重重一跺,倏地从床上掉了下来,跌了一个狗吃屎。 “哎哟卧槽!”贾宝玉郁闷地揉了揉屁股,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敲了敲额头,不对!脑海里还有着《混沌炼体诀》和《通天魔功》的信息,这不是梦! 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冷冰冰的,哪里有半分玄乎的模样?贾宝玉脊背上冷汗层层,蓦然菊花一紧,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只见袭人姐姐在旁边看着,大眼睛扑闪扑闪,不停拿手在他眼前比划,二爷这是怎么了?不会得了失心疯吧?哎呀,那可不得了,太太和老太太又要发威了。 “袭人姐姐,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消失了……呃,也就是我不见了,隐身了?”贾宝玉拉着袭人的手,趁机摸摸抓抓,安慰一下受惊的心灵。 第十三章 很黄很暴力 “什么隐身了?你不会是鬼神小说看多了吧?我没读过书,但也听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宝玉,你是不是发烧了,刚才只听见你说‘哦,用力一点,噢,再进去一点,好爽哦’,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袭人似笑非笑。 我梦里是这么说的?袭人姐姐你就骗我吧,贾宝玉脸黑得锅底似的,不过没有隐身就好,应该只是精神意识进入了通灵宝玉,从而得到了两门功法,话又说回来,要是能用它隐身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偷看美眉洗澡,贾宝玉心有不甘。 天亮了,洗漱完毕,袭人给他安排了早饭,津津有味地吃了三大碗,贾宝玉神秘兮兮:“晴雯小乖乖,待会你去库房给我取二十斤的沙包,一把剑,还有绷带……我有大用!” “你要习武?”晴雯秀目圆瞪,明显有些不信,就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习武是自不量力,她眼睛咕噜噜一转,欢欣鼓舞道:“袭人,被我猜中了,宝玉要习武,没准咋们贾府又要出一个荣国公了。” 袭人不答,宝玉习文还是习武,老爷太太们都不会反对,只要他做正经事,不要整天调戏良家妇女,便是祖坟冒青烟了,这种好事,她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劝阻? 贾家是武将世家起身,大伯贾赦世袭一等将军,到了今天,天下太平,四海肃清,贾家文官居多,譬如贾政等人。但武艺却未曾落下,贾宝玉要舞枪弄棒,一应工具场地自然是应有尽有。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二爷我是何等威风凛凛的人?十八般武艺,观音坐莲,老汉推车,鲤鱼打滚,冰火两重天,天女散花……哪一样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小看我的话,你们会吃亏的。”贾宝玉神采飞扬,自恋着看了一下穿衣镜。 袭人和晴雯身在贾府多年,对男女之事可谓一清二楚,贾宝玉说得那些话,一语双关,个中意思她们都知晓,纷纷啐了一口。 “大清八早的,先去看一下林妹妹,可怜我一天没得闲,晴雯小乖乖,亲一个。”贾宝玉脸不红心不跳,正要在晴雯脸蛋上吻一口,却被她给躲开了。 “二爷这是做什么?你有那个心,我可没那个意,我劝二爷把心收一收的好,免得到时候,二爷落花有意,我流水无情,二爷襄王有梦,我神女无心。奴婢蒲柳之姿,可当不起。”晴雯咯咯娇笑,花枝招展,一袭浅色长裙,摇摆不定,水灵灵的瓜子脸蛋娇艳欲滴。 她双手叉腰,扬起雪白的脖颈,姿势傲得很,姑娘我可不会上男人的当,玩过的一问不知道,嘴上的一套加一套,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我要,我要,唉,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信不得! 狐狸精!你这不是勾引我是什么,贾宝玉心痒难耐,喷出了几滴鼻血,淡定,一定要淡定!本公子手段万千,无论你是才女,还是淑女,还是烈女,都逃不出本公子的掌心!哥就不信,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早晚要把你按在地上圈圈叉叉一百遍,否则本公子贾字翻过去写,再翻过来写。不就是个妞吗,软的不行,还有霸王硬上弓,嘿嘿! 想到这里,贾宝玉记起了前世看的某些爱情动作片,一个猥琐邪恶的大叔把一个小女孩逼进了死胡同,大叔笑意淫淫:你叫啊,你叫啊,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走出门外,贾宝玉心里还是龌龊无比,按照规矩,他应该去给长辈们请安,但是本公子是什么人,实打实的纨绔,请个屁的安,料想贾母和王夫人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一路龙行虎步,“顾盼生姿”,贾宝玉风骚异常地到了林黛玉的住处,黛玉屋外养着一只鹦哥,煞是可爱,贾宝玉眉开眼笑,对它招手:“哈喽!你好啊!” 鹦鹉啄了几颗米粒,偏过头去,那态度好像是……鄙夷不屑,我擦!你一只鸟也要给我脸色看?本公子英俊潇洒,打个招呼你又不会死,贾宝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想要把它烧烤了,黛玉的丫头紫鹃却适时走了出来:“二爷,姑娘昨日舟车劳顿,还睡着呢。” “噢?是吗?我进去看看,只有我这样宅心仁厚的哥哥,才能给妹妹解乏,你说是不?”贾宝玉干咳了几声,进去前没忘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笼子里的鹦哥,那鹦鹉扑腾着翅膀,示威似的看着他。 紫鹃抿嘴一笑,放了他进去,传闻宝玉软弱无能,悲天悯人,看来是传言有误,当不得真。 掀开帘子,林黛玉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贪睡不是个好习惯,本公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才精神焕发,贾宝玉蹑手蹑脚,向黛玉身子上推了几下。 “好妹妹,该起床了,咦?妹妹的床铺好软,哥哥上来跟你睡,借个枕头给我。”贾宝玉眨了眨眼睛,林黛玉真是娇弱不堪,单薄的身子软绵绵的,富家千金就是这样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不行,你出去,外婆和舅母叫你来哄我的吗?要不是,我绝不让你进来。”林黛玉翻过身,一双含情目水雾蒙蒙。 “是滴,是滴,奶奶和娘亲最疼妹妹了,咋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们若不答应,打死我也不敢来欺骗妹妹。”贾宝玉小鸡啄米般点头,他这话绝无私心,贾母和王夫人真这样吩咐他的。 林黛玉笑了笑,贾宝玉急忙脱掉鞋子,上了黛玉的床,要和她共用枕头,林黛玉却急了:“你不能用我的,哪凉快哪待去。” 这个妹妹有洁癖啊,贾宝玉垂头丧气,好不容易找个人来说话,却吃了个闭门羹。林黛玉往身后一翻,半晌又拿出一个枕头给他,贾宝玉喜笑颜开,老老实实地垫下,和林黛玉面对面,眼睛对眼睛,对视了半晌,两人都俏皮地笑了笑。 倒不像是表哥哥表妹妹,而像是亲哥哥亲妹妹,真应了王熙凤那句话。 “好妹妹,你吃的是什么药,怎地如此之香?”贾宝玉嗅了嗅,怪了,越靠近林黛玉,香气越浓,她的面色红润中带着苍白,面色红润千人倒,莫非姑娘用大宝?然后再加上一瓶香奈儿? “这是什么话!我吃的药丸可没有香气,你哪里闻到的,看你仪表堂堂,却恁地不老实。”林黛玉冷哼道。 “妹妹,人不可貌相,罩杯不可手量,妹妹不能为我玉树临风的外表所迷惑,我不是外貌协会的,注重的是心灵美。不信妹妹摸摸我的心,我可是有目共睹的聪明活泼小可爱,魅力青春新一代。”贾宝玉嘿嘿怪笑,自卖自夸。 那香气分明是从黛玉袖子里散发出来的,贾宝玉猎奇之下,凑身去吸了几口:“好香啊,妹妹吃的难道是六味地黄丸?” “什么是六味地黄丸?”林黛玉如好奇宝宝,博学聪明如她,却是从未听过这个名词,早忘了贾宝玉还在她袖子里闻着。 “六味地黄丸啊,可是个好东西。妹妹曾经是贾雨村先生的学生,怎会不知呢?”贾宝玉笑容高深莫测,再向黛玉袖子闻了一口,陶醉道:“这是一个典故呢,和萧皇后有关系。” “胡说!从没听过萧皇后还会发明药丸的,便是你杜撰的。”林黛玉俏脸一板,把头埋进了棉被。 “哎哟卧槽,妹妹这么说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被人否定了,贾宝玉很不爽,严肃道:“这萧皇后啊,服侍过杨广、宇文化及、窦建德、处罗可汗、吉利可汗、李世民,这六人都是皇帝,所以,萧皇后不是六味地黄丸(六位帝皇玩)是什么?” “你……你就是来欺负我的!我告诉舅舅和舅母去。”林黛玉似蹙非蹙的罥烟眉微微上扬,美眸一转,眼泪就如雨点般哗啦哗啦下个不停,她小脚蹬开棉被,真像是要去告状一样。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啊?贾宝玉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顿时傻眼了…… 第十四章 爱不是用来说的 定是妹妹会错了意,自己拿萧皇后来说事,她以为是故意讥讽取笑她,贾宝玉一个头两个大,林黛玉的心是咋长的?传说中比干的心也没有这么多吧? 他眼前浮现出这样的一幕,小男孩和小女孩在玩泥巴,男孩把泥浆洒到了女孩身上,女孩气不过:“呜呜!我要说给我妈……” 要是让他告诉了贾政和王夫人,屁股开花是肯定的,吃不了兜着走,贾宝玉抽了抽嘴角,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伸手向林黛玉腰肢掏去:“好妹妹,哥哥是逗你玩的,妹妹你何许人也?心胸开阔,宅心仁厚,不拘小节,高风亮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花容月貌,貌比西施,你说你会和我计较吗?” 我了个天哪,为了哄林黛玉,本公子肚子里最后几个成语都掏光了,不容易啊。 “你不要动……”林黛玉一惊,掐住了他的手,兀自娇笑不止,原来这小妞怕痒?可让我找到死穴了,贾宝玉越发使上了手劲。 两人嬉笑怒骂,林黛玉最终受不了,低声央告道:“好哥哥,你饶了我罢,是颦儿错了,颦儿年纪小,以后再也不会告诉舅母了。” 贾宝玉听得暗爽:“好妹妹,这就对了嘛,哥哥我宅心仁厚,妹妹你落落大方,你是树,我就是藤,咋们树连着藤,藤缠着树,哎呀,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纯洁滴。” 在她玉臂上连连抚摸,心里偷乐,贾宝玉恬不知耻道:“你听,我给你唱一首史上最动听的情歌:娘子,啊哈!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爱为你颤抖……娘子,啊哈!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在渴望的天空,有美丽的月色!” 本公子太有才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我可以靠脸吃饭也就罢了,无奈我还是实力派,不行,低调,一定要低调,不然让广大人民情何以堪。 林黛玉翻过身去,香肩颤动得止不住,贾宝玉看得呆了,至于吗?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就是唱了一首情歌,还没有发出山盟海誓,林黛玉就感动得哭了? 哦,贾宝玉呻吟了一声,我太佩服我自己了……不对,她要是哭了,怎会没有声音呢?抬起头挪过去看,只见林黛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乌龙了!贾宝玉讪讪干笑,悻悻摸了摸鼻子,哥前世还在校园歌手大赛上拿了第一名呢,你至于吗,应该嘉奖我才对。 林黛玉身子羸弱,有病缠身,贾宝玉和她玩乐了几回,她就沉沉睡去,贾母也因此免去了她来请安,贾宝玉为她盖上了被子,摇头失笑,便心情轻松地离开了此地。 他前脚离开,流苏后面钻出来了丫头紫鹃和雪雁,雪雁是林黛玉从扬州带过来的丫头,因她年纪偏小,事事不能周到,贾母才安排了紫鹃照顾林黛玉。 两女一看床上,林黛玉早睁开了双眼,偷笑不住,回想宝玉的话语全程,这位哥哥倒也不赖“混世魔王”之名,且生性无赖痴傻,更像是个开心果。 就是不知贾宝玉听到了她的心声,会作何感想。 “二爷一张嘴能说会道,哄女孩子是小事一桩,我打小在贾府长大,和老太太的鸳鸯、夫人的金钏儿和玉钏儿、琏奶奶的平儿、他房里的袭人和晴雯一道,不论其他,单说晴雯那妮子,心高气傲,便是极度难哄的,前几天晴雯弄坏了一把扇子,那扇子是袭人精心给宝玉做的,吊着玉佩,装饰甚是精美,你猜宝玉怎么着?”紫鹃笑嘻嘻对雪雁卖关子。 “怎么着?”雪雁还是小孩,好奇心很强,林黛玉对这些事无意关心,却睡不着,她睡觉的时间,十成有八成是这样,不是我要听的,而是她们故意为难我的,林黛玉如此掩耳盗铃。 宝玉是贾政和王夫人的第二个儿子,故此人称二爷,但是和他熟悉的,都不介意,直称其名。王夫人的第一个儿子是贾珠,英年早逝,留下了老婆李纨和儿子贾兰,照称呼来看,如果贾珠在世,那么大爷这个称呼,便是他了。 “宝玉自然发怒了,你也不想想,扇子是袭人的心血,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况且近来传言宝玉的性子大变,强势得让人不要不要的。对晴雯怒骂一通,晴雯怎受得了?她占着模样标致,房里十个也比不上她一个漂亮,赌气不理人了。”紫鹃笑道。 “那后来呢?哎呀,紫鹃姐姐不要打哑谜,我是个急性子,等不得的。”雪雁眨眼道。 “浪蹄子,你想汉子了不成?小小年纪就这么急,也没个羞噪。”紫鹃接道:“宝玉骂了晴雯,袭人姐姐自是解气,这便是他的第一目的,接下来就哄着晴雯了,宝玉亲自拿了几十把扇子给晴雯撕,晴雯当真不客气,撕了一半。” “呀,了不得,二爷真有气魄,要是琏爷和环爷他们,舍不舍得还真难说,为了哄一个下人,值得如此付出。”雪雁吐了吐舌头。 “宝玉说了,人人平等,他心里没什么上下尊卑之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晴雯小乖乖,你若开心,我以后万两黄金买一座扇子山让你撕一辈子,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今有我贾宝玉为博晴雯一笑而砸锅卖铁,这般相得益彰,可作千古美谈。” “好感人!”雪雁双手握住心窝,眼眶儿一红。 紫鹃分析得头头是道:“明明是两边不讨好,他却左右逢源,晴雯后来笑了,说二爷你是不是爱上了我,宝玉连连摇头,他说,爱不是用来说的,你猜他下一句是什么?” “是什么?”雪雁神情激动,难道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说,爱是用来做的。”紫鹃说完,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雪雁一愣神,和紫鹃相视一眼,片刻两人同时骂道:“呸!没羞没耻!” 雪雁心中对贾宝玉好不容易研造出来的“白马王子”形象轰然倒塌,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泼皮无赖的评价,不得不让人赞叹女人心思变化之快,可谓电光石火,迅雷不及掩耳。 帘子里面的林黛玉听得耳根发烧,这般话语也说得出来,宝玉真是古往今来第一淫.人了,不过,他这率真的性子,倒是甚合我脾胃。 第十五章 高风亮节贾宝玉 “阿嚏!”走在路上,贾宝玉打了个踉跄,谁他娘的在咒我?本公子高风亮节,宅心仁厚,谁这么狠的心? 嘴唇翘得老高,贾宝玉很是不满地哼了几声,长袍一甩,想着找晴雯要沙袋和刀剑,去后院里练习武艺,试试《混沌炼体诀》说的极限升华之法,忽然听得路边厢房有人叽叽喳喳,难不成……有人在这里现场直播爱情动作片? 贾宝玉回过神,不对,这里是嫂子王熙凤和堂哥贾琏的房间,原来本公子不知不觉走到了此处。 贾琏是大伯贾赦的儿子,在贾府地位不亚于贾宝玉,只是不得贾母宠爱罢了。 “东府的蓉奶奶和珍大嫂子邀我过去,到会芳园里喝了会儿酒,姑奶奶我现在疲累得很,可经不起你折腾,平儿是我王家带过来的,可不是嫁妆,你不许作弄于她。” 不用说了,这嗲声嗲气的人,是王熙凤,你不能满足贾琏某些方面的需求,自己又吃飞醋,也不让平儿去满足贾琏,贾琏要是不红杏出墙,本公子从此就不谈泡妞了。 平儿怎么说也是贾琏的小妾,正所谓“妻不如妾”,嫂子为人处世有一手,但是性生活不和睦,缺了性福,那可是非常相当特别极度十分危险滴,王熙凤,不懂男人,贾宝玉品头论足。 “昨儿个我只不过让你换了个姿势,值得你如此待我?你带走了平儿,不是还有丰儿么?也不让我亲近亲近。现在倒好,你经期来了,又要隔房,不知会把我憋成什么样。”一个男声冷哼道,必是贾琏了。 换了个姿势?究竟是什么姿势,竟然让彪悍如斯的王熙凤也要甘拜下风,如此之疲累捏?一马平川,还是空中飞人? 高手,贾琏绝对是淫道高手,有机会必须和他好好探讨探讨,老师教育我们,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简直太有道理了。 忍俊不禁之余,贾宝玉想入非非,偷听别人说悄悄话是不道德滴,本公子宅心仁厚,不屑于偷鸡摸狗! 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贾宝玉三步作两步走,行到一处凉亭,周瑞和赖大干巴巴等着,手里拿着他索要的物品,他一目了然,晴雯那丫头忙里偷闲,叫他俩给他送了过来。 偌大一个贾府,佣人无数,周瑞和赖大是高级管事,嗯,应该和现代的白领差不多呢吧。周瑞的老婆是王夫人的陪房,很受器重,他姑娘的丈夫便是现管金陵应天府的宝玉见过的贾雨村的好友在京都做古董生意的冷子兴。 这些管事,有管园丁的,管厨房的,管门卫的,管巡逻的,管传菜的……花样百出,周瑞和赖大是其中的头头,下人做到他们这个位置,也是很吃香、很有前途的。 “二爷,这些都是你要的东西,我们到库房取来与你的,恭喜二爷,贺喜二爷,二爷人中龙凤,必有翱翔天空之际,二爷静极思动,要学那武艺之事,乃是我贾府之福,以二爷的天赋异禀,学成绝世神功,指日可待啊!”赖大一上来,马屁满天飞,还别说,听着挺舒服的,虽然明知道是假的。 “哼!”贾宝玉鼻孔朝天,不客气地受用了,不过脸上冷冰冰的,他带着无与伦比的虚荣满足感,眉宇飞扬,尽是傲气。 周瑞和赖大面面相觑,察言观色,二爷的性子果然变了些,强势起来了,要是以前,都是二爷给他们好处的,赖大咬了咬牙,取出几两碎银,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还请二爷多多关照则个,在老太太面前帮老儿美言几句,在琏奶奶面前开个恩,老儿天天给你烧高香。” “赖大你这是什么话?”贾宝玉一把抓住了碎银,连带抓住了赖大的手,面色不悦:“本公子高风亮节,礼贤下士,怎会行那贿赂的不耻之事?你们真当我贾府无人了吗?” “哎呀,你把我的手握得这么紧做什么?唉,我都说了,本公子高风亮节,器宇轩昂,仪表堂堂,行事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你可不要带坏了我啊。”贾宝玉跌足长叹,握住的碎银一刻也不放松。 “哪里,哪里!”赖大干笑着,心里却大骂,草!明明是你抓紧我的手好不好? “惭愧!惭愧!”贾宝玉十分为难,把碎银收进怀中,正色道:“本公子高风亮节,有口皆碑,有目共睹,只是赖大你千般好意,万般真心,本公子才勉为其难,替你收了这些不义之财。” “应该的,应该的。”赖大点头哈腰,心里郁闷得想吐血,和周瑞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道,这人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贾宝玉心里冷哼,他两世为人,论起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会比两人差,二人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出势利之色。 不是奸,那就是盗喽,看他们的样子,平日里贪赃枉法肯定少不了,本公子也没必要客气的,话说这颐指气使,真是爽啊!至少比前世要受世人诸多白眼强多了。 碎银虽然才有几两,但也是钱,人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钱。本公子的月钱最多不会超过十两银子,因为王夫人的月钱才是二十两,贾母那老太婆即便再溺爱我,也不会给太多的。 十两银子,可以让一家普通百姓幸幸福福过一年,百姓花银子是一钱一钱的花,他们花银子是一两一两的花,这就是两极分化最典型的案例。 本公子要安身立命,一钱一钱的花,也太没志气了,咱可是富二代来着,得想个办法赚大钱,赖大这个举动适时提醒了他,对他来说,身处贾府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对此也没有多少归属感。 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贾宝玉一面沉思着,一面早已绑上了四个沙包,后院里有一大片练武场,这副身体太衰了,面皮白得牛奶似的,活脱脱一个小白脸,娘娘腔,他十分不喜。 赖大在旁边看着他捣鼓,低声鄙夷道:“这个怂货,也不知道做什么,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了,忒不要脸,就他那养尊处优的样子,文不成武不就,明显是扶不起的阿斗,练武也是自不量力,我呸!” “别嚼蛆了。”周瑞是王夫人的人,不好意思说宝玉,指着左边门口道:“那不是环爷么?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贾环来了吗?那老子就看他们窝里斗,赖大阴险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第十六章 男儿当自强 说是后院,其实比起一般的前厅正院都大,中间一片空地,足有百丈见方,平时也有一些护卫在此练习武艺,再后面还有假山园林,可供人射箭打猎,两边种满奇花异草,插屏、石凳林立,房式是四合院,四面皆有小门可通,贾府世代富庶殷实,有如此建筑,不足为奇。 “父亲不待见我,也就罢了,就连三姐姐探春也不待见我,岂有此理!”贾环从左门越出,眼神阴鸷,白净的面皮,轻轻抖动,颇为不忿:“探春是我亲姐姐,同父同母,她却刻意疏远我和母亲,与宝玉亲近,真真奇哉怪也,宝玉就有那么好吗?干嘛你们个个喜欢和他说话?他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主!” “环哥莫要生气。”旁边彩云素手拉他袖子,娇俏而立,皱了皱琼鼻道:“宝玉软弱无能,一堆烂泥扶不上墙,只要你好好用功,老爷定会发现你的好,三小姐爱怎样便怎样,来日她定有后悔的时候。” 彩云说着,偷偷递给了他一个玉镯,轻声道:“这是我从王夫人房里窃来的,你和姨娘孤寂冷清,拿去当了亦可解一时之忧。” “这如何使得?”贾环面色一变,惊道:“若叫夫人知道了,我和母亲都救不了你,我可不像宝玉,被那么多人宠着爱着。” “如何使不得?便是我自愿的,于你有何干系?你若记着我的好,那一切都值了。”彩云转过去,眼眶红红的。 “好一对奸夫****!可叫我逮着了!”一个小厮猛然从后门跑进来,看着两人贼贼一笑。 “茗烟,是你?”贾环冷哼一声,拉起彩云,倔强道:“咋们去看看,宝玉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听说他要习武呢,嘿嘿!可别把身子骨给练垮了,再给铁槛寺添一口棺材!” 两人不理会茗烟,径直走向插屏前面的凉亭,“津津有味”地观赏宝玉这只猴子“耍戏”。 茗烟淡淡看着贾环的背影,细小的眼睛充满怜悯:“羡慕,嫉妒,恨……这人,没得救了!可悲!” “宝玉,宝玉,袭人叫我来接应你的。”茗烟兴奋来到演武场,对着贾宝玉招手:“她叫我问你,晚饭你挑食还是不挑食?如若不挑食,我就不用回去了,专门等你一道。” “不用了,你就等着我吧!”贾宝玉话语艰难,硕大的汗珠一点一滴掉落,顶着春日暖和的太阳,为了达到人体极限,练成外功,他在做俯卧撑,马上就破百了,吃饱穿暖就行了,还挑那么多做什么?本公子可不像原宝玉那样娇气! 苍天有眼哪!宝玉不挑食了,不铺张浪费了,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啊!茗烟感动得快哭了。 “三百个了,不错,不错!”周瑞悠哉悠哉,喝了一杯清茗,今日他不值班,他是东府管庄子地租银钱的,他老婆是西府管外人进出的,能有机会偷闲,当然要偷闲了。 看着贾宝玉嘿咻嘿咻,上下运动,腰上只系了一条汗巾子,单薄的小身板光溜溜的,豆大的汗珠滴落不止,面色坚韧不拔,周瑞暗暗感叹,虎父无犬子,但愿他能坚持不懈,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样夫人也不用愁得两鬓斑白。 他老婆跟随王夫人过来,他心里多多少少偏向宝玉一点。 “四百个了,不得了!”赖大瞳孔一缩,收起了小觑之心,一个搬砖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并不惊奇,奈何此人是混世魔王贾宝玉,那就是咄咄怪事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狗爬式?我家那只公狗天天都对母狗来几百下,也不见得多了几块腹肌。公狗永远只会装腔作势,汪汪汪叫几声,难登大雅之堂,看着也是让人厌烦。”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声音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在场每个人的耳边只觉得嗡嗡作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贾环撇了撇嘴,正与彩云在另一处凉亭面对面而坐,两人好像在吃着酥糖饼干等食物,风流快活得很。 周瑞和赖大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笑,知道贾环是指桑骂槐,嫡系与旁系的争斗历来是豪门必经之事,他们可不会掺和进去。 “环爷家里的公狗竟然如此厉害?那环爷你想必也不会差了?”茗烟挠了挠头,狐疑道。 “那是自然,少爷我何等样的人?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够轻易提及的?本少命令你掌嘴二十!”贾环斜着眼睛看人。 “环爷您别打岔啊,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比公狗肯定要多几下喽?做那啥还不像你家公狗对母狗一样手到擒来?”茗烟抓耳挠腮。 “废话,何止几下那么简单?只要本少想,一只母狗能奈我何?”贾环信心满满。 “我明白了!”茗烟哈哈大笑,彩云气愤得俏脸通红,周瑞和赖大早已笑得背了过去。 “你明白了什么?”贾环皱了皱眉,细细回想自己的回答,难道什么地方出了破绽?貌似没有什么问题啊? 我擦!茗烟这小子果然得了我万分之一的真传,这骂人骂得好哇,回去之后,本公子重重有赏!贾宝玉嘿哈嘿哈运动着,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收缩膨胀、膨胀收缩,俯卧撑是一门很好的运动,不但能锻炼身体,而且这姿势正好可以为那啥那啥做准备……嘎嘎! 怪不得那天彩云见了我,一顿冷嘲热讽,原来是和弟弟贾环勾搭上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丘之貉,呸!你们最好不要招惹本公子,否则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贾环和彩云卿卿我我,恩爱缠绵,贾宝玉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袭人和晴雯也能和我如此这般“运动运动”就好了,贾环妒忌他的同时,他也在妒忌贾环,盖因前世他遭人白眼惯了,到底是个自卑的人。这些情绪,是改变不了的。 本公子志向远大,可没心情和什么贾环斗气,没得弱了我的威风,贾宝玉不屑地哼了声。 俯卧撑已经不知做了多少,他全身上下无一不酸痛,尤其以臂膀和胸口小腹为甚,极限了,那就再极限一点!贾宝玉吞了口汗水,咬牙切齿,心里默默地按照《通天魔功》的功法路线拉扯关节骨骼。 初步习武,体内经脉不会有“气”,那是必然的,不然习武也太简单了,所以《通天魔功》只能暂时熟悉运行路线,不过《混沌炼体诀》就派上了用场,里面如何锻炼外功记载得很是详细,贾宝玉一一应用到俯卧撑之中,果不其然,他竟然坚持了整整一个下午。 只觉得两辈子的俯卧撑,都没有今天做得这么多,本公子真是太厉害了,浑然没觉得十个手指头都已经指甲脱落,鲜血淋漓。 待我功成之日,大战天下,皇图霸业谈笑中,就只差美女以身相许了,贾宝玉累得趴在地上,心里美得像初恋情人给他送了朵玫瑰花似的。 第十七章 嚣张至极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贾宝玉累得死狗一样趴着,小厮茗烟贼头贼脑,扶住他站了起来,唉,宝玉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受了什么刺激,这样作践自己,到时候出个好歹,上面怪罪下来,可不关我的事啊。 彩云与贾环相互**,石桌上摆着各色食品,二人你一口我一口,不时含沙射影,指鹿为马,讥讽贾宝玉几句。 “呔!兀那畜生,吃我一箭!”此时后山上突然蹦出来一名小童,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正在跌跌撞撞追着一头麋鹿,弯弓射箭,众人看得大乐,这是贾珠和李纨的儿子贾兰。 贾珠十四岁中秀才,二十岁天妒英才,不幸去世,独留李纨守空房,实为贾政和王夫人的遗憾。 这亲侄子不错,快赶上我童年时候的威风了,贾宝玉龇牙咧嘴,他此时真是到达极限了,汗水顺着脊背流下,菊花凉嗖嗖的,习武贵在坚持,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便是成功了一半,本公子痛并快乐着。 “兰儿,你过来,叔叔教你读些诗书,不要学着某些人,混吃等死,斗鸡走狗,老大了却什么本事都没有!玷污了我贾家的门楣!”贾环三句话不离本行,有意无意瞥了贾宝玉一眼,取出一本书,猥琐的面容恨恨不平。 读诗书?那是春宫图册么?不会是大内秘而不宣的写真图集吧?贾宝玉心里龌龊,与茗烟歇息在场边柳树下,这样的“诗书”,我前世不知读了多少,哥在和某岛国大师深入浅出慢慢交流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贾宝玉气喘吁吁,对贾环比了一个中指,神色甚是鄙夷。 贾兰丢下弓箭,听闻叔叔贾环呼唤,一路从假山上急奔下来,他的母亲李纨中规中矩,一直兢兢业业,安分守己,无论事大事小,皆无半分逾越,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教出来的儿子,便是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故此,对贾兰这个并不讨人厌的小子,贾府也无人取笑和干扰。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看着贾兰无忧无虑,满是童真,春日的清风拂动杨柳,杜鹃在耳边啼鸣,百花清芬,莫名有点怀念儿时玩泥巴掏鸟窝的时光,看来本公子是老了,唉,贾宝玉弹了弹头发,很是装.逼地唱道:“我不想,不想长大……” 我擦!好难听的调调,还不值天香楼的******呢,茗烟无可奈何,宝玉的失心疯又犯了。 “兰儿,叔叔教你这首李绅的《悯农》,这做人哪,千万不能铺张浪费,挑三拣四,太史公有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道理。”贾环一本正经,摸着贾兰的小脑袋瓜:“民以食为天,我们要体恤农民,扎扎实实,做人还是务实的好,勿要心浮气躁,整日闲得蛋疼,今天去泡妞,明天又去习武,实在是欲盖弥彰,丢人现眼得很!”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讽刺,众人心领神会,茗烟冷哼一声,唯独贾宝玉不瘟不火,像是听不到一样,嘴里叼着一棵狗尾巴草,虚弱无比地唱着:“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坡我想唱歌,歌声飘给妹妹听,妹妹听到想哥哥……” 朽木不可雕也!众人齐声一叹,阿斗永远是阿斗,不会变成李世民,可怜赵子龙长坂坡拼死拼活救了他,最后却是乐不思蜀,一堆烂泥扶不上墙! 贾兰可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小孩心性,连连点头,红扑扑的小脸活泼异常。贾环趁胜追击,指着那本《全唐诗》道:“你跟我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咦?谁在念淫词滥调?实在有辱斯文,青天白日的,还要不要脸了?” 众人一愣,只见躺在地上的贾宝玉猛然站起来,他吐了口唾沫,嚣张至极地喷掉狗尾巴草,大大咧咧地道。 “宝二叔,这真的是淫诗吗?妈妈说我们小孩最好不要学这些东西,误人子弟的说。”贾兰住了口,用一种怀疑目光打量着贾环。 “是滴,是滴!”贾宝玉开怀大笑,真是亲侄子啊,他挖了挖鼻孔,尽显纨绔本色,下巴扬得老高,踩着猫步,光着身板,顾不得极限运动后的疲乏,骚包又夺人眼球地走了过来。 这个造型太拽了,但是还是有点不满意,如果再穿上一件披风,带起墨镜,怀里再搂着发廊的姐儿,就像《英雄本色》里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那就更拉风了! 不过,也马马虎虎吧,本公子帅得惨绝人寰,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 “兰儿啊,英雄所见略同,这的确是淫湿,淫得一手好湿,你千万不要和这种淫人随波逐流,同流合污,没得玷污了我贾家的门楣!”贾宝玉老气横秋道。 “真的吗?宝二叔莫要骗我。”贾兰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楚楚可怜。 “比真金白银还真,你宝二叔我是谁?童叟无欺,要学诗我教你的才是正经,宽衣解带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你看,这首诗怎么着?比那欺世盗名、钓名沽誉的《悯农》好多了。”贾宝玉无比虔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很好听的样子,宝二叔,你好腻害哇!”贾兰捧起双手,眨巴着小眼睛,全是小星星。 “惭愧惭愧!不敢不敢!”贾宝玉皮笑肉不笑,这小子,有前途,在我的教导下,一定会与时俱进,和国际接轨,走向辉煌亮丽的康庄大道。 “无耻之尤!”贾环把书一扔,拍着桌子道:“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贾宝玉,你即便是我哥哥,但为了我贾府的门风教化,我要批斗你!” “分明你说的才是淫诗,你倒是说说看,我说的《悯农》淫在何处?湿在哪里?小弟我才疏学浅,不读四书五经,还请哥哥不吝赐教!有这么多人看着,小弟要向哥哥讨一个公道!”贾环双手抱拳,豁然起身,彩云也劝他不住,他面色狰狞得可怕。 “向我讨公道?你也配?你确定你有这个资格?”贾宝玉声色俱厉,眉毛一扬,他运动之后,身子虚乏,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人,一手搂着贾兰,一手拖着酸痛的大腿,贾宝玉嘿嘿一声,腰背佝偻,竟然把一只大腿搭上了贾环旁边的石桌,目不斜视,抢过彩云手里一杯酒,一饮而尽。 纨绔至极!嚣张至极!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八章 恶心死你 “我怎地没有资格了?你们都欺我是庶出吗?庶出又咋滴了?我和你还不是同一个爹?同一个老子生的?”贾环强势回应,说到痛处,差一点声泪俱下了。 王夫人是贾政的正妻,名门千金,贾环的母亲赵姨娘就是妾了,虽然“妻不如妾”,但那是以姿色和做那啥那啥为起点来说的,真正的情况,谁都清楚,无论经济条件,还是身份地位,妾,都是矮一大截的。连累着贾环也会低人一等,他有这种嫉恨也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这样你就和我卯上了?贾宝玉一扭头,老子前世没爹没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有事没事与小泽和苍井来个精神恋爱……咳咳,我怨谁去? “你是兰儿的二叔,我是他的三叔,从这个方面说,你我是平等的,我就是要问问你,你为何无故强词夺理,教坏小孩子?还要向你请教,我说的诗怎会是淫词滥调?” 贾环一改毛手毛脚的样子,得意洋洋,本来贾宝玉在贾府是众星拱月的人物,遇见他,贾环一点脾气也没有,不过,以前贾宝玉一直扎根在脂粉堆里,“深入民众”,贾环就算再嫉妒贾宝玉,也无可奈何,无处发力。 然而现在的贾宝玉改了性子,嚣张至极,这逼装得,他实在看不下去,还有,明明就是贾宝玉胡说八道,即使闹到王夫人和贾母的住处,他也有理,这不是一个好机会么?没准贾母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最后一点,他们小孩子相互拆台吵闹,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斗个气,顺个心罢了,只要不损着伤着,王夫人也不会闲得蛋疼,呃,王夫人是没有蛋的,她不会闲得奶疼,连小孩子过家家也要管。 有这么多理由在着,我贾环可不是草包,这心机可比得上王熙凤了,看那贾宝玉混不吝的样子,肯定没什么脑子,嘿,**一个! “就是,环爷说的不错,二爷你此番做得未免过分了些,你们是长辈,怎么说也不能说出这些伤风败俗的话吧?”彩云在一旁煽风点火,明显帮亲不帮理,她面容恬静,生得还有几分姿色。 这张脸一直是彩云引以为傲的地方,无论男人女人,不都是看脸的么?以貌取人,古来有之,话又说回来,她要是没这张脸,也勾搭不上贾环,毕竟,她是丫鬟,贾环是少爷,虽然这个少爷地位低了点,但也是少爷。 彩云边说边静静吃着一块酥糖,亭亭玉立,姣花照水,切,二爷一个怂货,本丫鬟就算比不上晴雯那骚狐狸,但对比袭人麝月,也是美腻美腻的,二爷生来对女人心软,我这样的美女,还不勾了他的魂了? 这也是在贾府,因为政策宽柔,下人娇惯了些,要在别处,一个丫鬟,是断然不敢和少爷叫板的。 过分?伤风败俗?贾宝玉无语凝噎,难道只允许你们对我冷嘲热讽?我就要忍气吞声?死丫头,叫你看我不顺眼,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的“勇猛精进”。 “茗烟啊,你刚才是不是去了厕所?看见了一条蛆宝宝?”贾宝玉鼻孔朝天,居高临下道。 “蛆宝宝?没有啊!”茗烟贼头贼脑,宝玉没事说蛆做什么?恶心死了! “嗯?没有?!”贾宝玉横眉冷对,脸黑得锅底似的。 “啊!有有有,这个可以有,我刚才去了厕所,看到了一条蛆宝宝,啧啧,白白的,好好看哦……”茗烟何等鬼头鬼脑的人物,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彩云俏脸抽搐,口里的酥糖一滞,贾宝玉却拿起了一条鸡腿大嚼,抛给了茗烟一个孺子可教的妩媚眼神,茗烟喜笑颜开,他知道二爷的意思是:回去之后,本公子重重有赏! “嗯,这就对了嘛!”贾宝玉胡乱咀嚼着鸡大腿,侃侃而谈:“你刚才怎么说的?噢,还是我来帮你复述吧。你说,你捡起了蛆宝宝,放进嘴里,一声嘎嘣脆响……” 贾宝玉应声咬碎鸡大腿,别说,那白白的肉沫,还真像蛆宝宝被嚼烂后的样子,贾宝玉一脸津津有味,一屁股斜坐在石凳上,又道:“啧啧!那个味道,实在甜美可口,让你流连忘返。” “就像某种酥糖,混合了牛奶,三分甜,七分腻……”贾宝玉说着,白色的鸡肉沫细碎地挂在嘴边,他伸出猩红的舌头,先一舔,再一卷,继续咀嚼,很是享受。 “呕……”彩云俏脸一变,干呕不停,今天所有的食物都白吃了,太恶心了!她恨恨嘟起小嘴,如果她是晴雯,一定会把贾宝玉狠狠按在地上蹂躏 贾环脸庞僵硬,嘴角抽了抽,这位二哥实在牛逼,脸皮之厚,天下无敌,我自愧弗如,难道我真的不如他?不甘心,不服气,真想和他比一比,可是……咱丢不起那个脸! 茗烟咂咂嘴巴,有点小纠结,小郁闷:二爷,我真的没这么对你说过啊!谁没事嚼蛆干什么?我真没吃过蛆宝宝啊! 至于周瑞、赖大和一些旁观者,则是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转过身去,都是一个心声:我不认识这货! 第十九章 再舔呀 贾兰一双小手抱在胸膛,小脸粉雕玉琢,可怜兮兮,看宝二叔那回味无穷的样子,蛆宝宝真的那么好吃吗?下次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抓住三条来试试,不,三条太少了,教书先生贾代儒说了,九为数之极,还是抓九条吧。 嗯,还要瞒着妈妈李纨,她不让我吃零嘴,九条蛆宝宝,要放什么调料呢?花椒,辣子……啪啪啪,贾兰小嘴一开一合,馋得不得了。 茗烟向宝玉耳语了几句,贾宝玉无语地看着众人的反应,这样你们就受不了了?富家子弟,果然是娇生惯养,就你们那点承受能力,还想跟本公子斗嘴? “咯咯!二哥和三弟好兴致,没事跑到演武场做什么?咋们府上之人早已不习武多年,这里不过是下人们耍耍猴的地方。”一名少女面色晶莹如玉,从右门跃出,后跟丫头侍书,少女身着五彩衣,腰系玳瑁裆,轻轻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贾探春,贾府三小姐,贾政和赵姨娘的女儿,贾环的亲姐姐,贾宝玉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要强精明跃然纸上,一句“下人们耍猴的地方”,足以见得她孤芳自赏,不说贾宝玉,连亲弟弟贾环,她也不放在眼里。 她后面的是贾府二小姐贾迎春,纤弱少言,旁边跟着丫头司棋。贾迎春一言不发,她是贾赦的女儿,贾琏的妹妹,庶出,她娘早死了,也难怪她生得这副性子。 最后一个更不得了,虽然娇躯柔弱,但贾宝玉看得一眼就心里发颤,这个小姑娘,好冷!比起好多白富美都要高冷,她便是贾府四小姐,贾惜春,后面跟着丫头入画,贾惜春为东边宁国府的人,只不过后院演武场联通两府,她们堂姐妹时常路过于此。 贾府三春齐聚一堂,便是三个活活的小美人胚子,未来长得倾国倾城是板上钉钉的,因为他们三个的父母都是高富帅和白富美,这种优秀资源的搭配结合,下一代一般不会差了,除非,白富美出.轨,高富帅劈.腿,那就另当别论了。 贾宝玉是穿越者,脑海里还残留着原宝玉的记忆,不过那厮的记忆全都是泡妞,和一团浆糊似的,恁地有辱斯文,贾宝玉十分鄙视。略一调动记忆,贾宝玉便明白了贾府曾经还有一个大小姐,名叫贾元春,是和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不过贾元春知书达理,早已被选入宫中,现为凤藻宫尚书。 而且贾府四春的名字颇有寓意,贾元春出生大年初一,故而名元春,以此类推,贾迎春出生在初春,贾探春出生在深春,贾惜春出生在暮春。 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一出场,贾环等人就冷静了下来,温文尔雅总是要装出来的,他们这么一个豪门,干一点超出伦理的纯洁事情,大家本来心知肚明。到了那个时候,抛弃一切礼法桎梏,只有雄和雌,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关了灯,什么时候都可以歇斯底里。 “兰儿,我再来教你一首《元曲》,这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贾环念得抑扬顿挫,卖弄自己的文采,自认为此次在姐姐妹妹面前,逼格提升了不少,先前被贾宝玉恶心的郁闷也下降了许多。 贾兰目光狐疑,每一次开场白,为什么三叔贾环都要提出自己捏?贾兰眼睫毛眨个不停,幼小的心灵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天净沙秋思?你怎么好意思啊?贾宝玉撇了撇嘴,老子初二的时候早就学会了,而且念得比你的好听。 “三弟念得不错,就是这词曲过于通传浅显了些,你们男儿学词曲的,还是从周邦彦和关汉卿的好。”贾探春欲抑先扬,似乎是贬斥贾环。 “我和四妹妹不学无术,但听来,无非是浅显的好,就譬如李义山的诗,昨夜星辰昨夜风,其他的,听着倒像故作深意。”贾迎春柔弱开口。 “二姐姐说的甚对我心意,如此说来,这首《天净沙秋思》,想必也是极好的。”贾惜春性子淡漠,难得说了一句话。 贾探春冷哼一声,不与二姐和四妹争辩。贾环得蒙嘉奖,趾高气扬,就好像妻子对丈夫说:亲爱的,你好棒!然后丈夫得意洋洋,越发卖力。 贾宝玉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贾环见到他的态度,笑道:“各位姐姐说的好是好,可是有人专门说我念的诗书是淫词滥调呢?这是何说法?姐姐们也念,换而言之,不是说你们淫滥吗?” “谁说的?”探春迎春惜春同时出声,俏脸生寒,吓得贾环眉眼一跳,这手祸水东移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他指了指贾宝玉,嘴角嗫嚅,三女疑惑地看着贾宝玉,满是质问之色。 切,贾宝玉,好二哥,你不是挺牛逼吗?我看你如何招架三个女人,女人就是你的命门,看我不找回场子,活活气死你,哼哼!贾环眉飞色舞。 贾宝玉吸了吸鼻孔,贱人就是矫情,本来你是我名义上的三弟,本公子高风亮节,不想和你计较,没想到你如此之贱,自讨苦吃,那可怪不得我了! “兰儿,那首《悯农》你还记得吧?”贾宝玉嘿嘿笑道,众人看得一愣一愣,不知他卖什么关子。 “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贾兰皱了皱眉,这小子记性很好,是读书的料子。 “二叔告诉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念这种诗了。”贾宝玉语重心长道:“你看,锄禾日当午,就是说‘锄禾’这个人日了‘当午’这个人,这还不算,汗滴禾下土,他还日了‘汗滴’这个人和‘下土’这个人,这也没完,谁知盘中餐,谁知道他还上了‘盘中餐’这个人,还有最后,粒粒皆辛苦,他竟然‘粒粒’这个人也不放过,‘粒粒’很辛苦的说。” “也就是说,‘锄禾’这个十恶不赦的人,他竟然一举玩了五个人,犯下了滔天罪孽,罄竹难书,整首诗还自以为是地赞美锄禾‘日’当午的行为,实在是淫词滥调!淫湿啊!千古淫湿啊!” 贾兰小嘴微微一开,又微微一合,锄禾日当午,锄禾到底是怎么‘日’当午捏?挠了挠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宝二叔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探春等人呆了一呆,倏地霞飞双颊,贾环恼羞成怒,很是不甘心,抓耳挠腮一会,咆哮道:“你强词夺理,好好一首千古名诗,到你嘴里却是这般不堪,粗鄙!那《天净沙秋思》你又怎么说?难道这也是淫词滥调不成?” 我还真不信了,贾环气喘吁吁:“如果这首也是那般不堪,我就认你做祖宗!”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本公子逼你的!快快念来!本公子解释与你听,顺便拿来笔墨纸砚。”贾宝玉大大咧咧,怡然不惧,认我做祖宗?那贾政岂不是要喊我爹了?贾环分明想赖账,不过无所谓了,本公子宅心仁厚,希望他见识了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后,能够甘拜下风,自惭形秽,省得看见他我就恶心。 “司棋,侍书,入画,取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探春等人吩咐着三个丫头,抱琴、司棋、侍书、入画并称“琴棋书画”四丫头,她们的主子并称“贾府四春”,只是此刻抱琴跟随贾元春入宫去了,不在此处。 贾环诚心想看二哥贾宝玉出丑,不情不愿念道: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他刚好念完,司棋、侍书、入画已经取来了笔墨纸砚,贾宝玉接过,只见他诡秘一笑,拿起毛笔,龙飞凤舞,洋洋洒洒,探春、迎春、惜春凑近一看,纸上之字赫然是: 哭疼老叔昏压, 小窍流水任夹, 鼓捣吸缝手麻, 吸阳膝下, 断肠人,再舔呀! “你们看看,三弟念出来的,可是淫湿?可是淫词滥调?恁地有辱斯文!”贾宝玉放下毛笔,温文尔雅道。 贾环看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竭力忍住呼吸,因为一口鲜血已经涌上了喉咙,他咬牙切齿,颤颤巍巍道:“我的好二哥,你有种!” 第二十章 都是你妈惹的祸 “二哥,这都是你逼我的!”贾环面色阴晴不定,心里在想着是不是要请人做了贾宝玉,否则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记得贾宝玉有个记名干娘叫马道婆,那个女人贪得无厌,为了钱可以六亲不认,要是给她足够的酬劳,让她干掉贾宝玉这个干儿子,估计她会很乐意的,听说她道行不浅。 “你看不起我,三姐姐也看不起我,你们都不把我当回事,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对我横加侮辱。”贾环愤愤道。 “咦?”贾宝玉不解道:“怎会是我侮辱你呢?明明是你对我百般阻挠,万般刁难,我才见不惯,对你略施口舌的。” 贾环哑口无言,也对啊,好像事情皆是自己挑起来的,貌似以前还暗害过他,只是他的命太硬了,明显是诸葛亮神机妙算,挡不住司马懿洪福齐天。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难道我贾环就是一个庶子,任谁看了都能吐一口唾沫的命?贾环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嫉恨之情溢于言表。 “我说三弟,做人须有自知之明,也要有点骨气,你羡慕我?嫉妒我?恨我?对不对?”贾宝玉一甩头,脚踏桌子,摞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那又咋滴?凭什么你要得人宠爱?凭什么你是太太生的?而我是姨娘生的?你不就是走了****运,莫名其妙含了一块玉佩出生?说是天降祥瑞,所以贾府把你宝贝一样供着,除了玉佩,你有什么值得人刮目相看?”贾环哼道。 “我是怎样关你屁事?!”贾宝玉破口大骂,跳得老高,宛如地痞流氓:“你是姨娘生的不好吗?我佛说了,众生平等,贾府给你吃穿,供你进学,饿着你了?冷着你了?用得着你天天一副小人嘴脸,人见人恨?” “你以为本公子可以肆无忌惮,逍遥法外了?我他妈三顿饭有两顿要被下人偷吃,哪里比得上你没有丫头,自给自足,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光荣无比?我他妈睡一个觉还要被那些死老太婆吵到四更天,哪里比得上你高枕无忧?我他妈天天被上面一堆人囚犯一样监视着,撒泡尿是黄的白的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哪里比得上你还有**权?我他妈三天两天被贾政打得菊花朵朵开,哪里比得上你逍遥自在?” “你还嫉妒我?嫉妒个屁啊你!你有病吗?何弃疗?!你以为富二代那么好做啊?你就一脑残,傻……逼!”贾宝玉唾沫星子横飞,酣畅淋漓,吐得贾环满头满脸,硬是让贾环见鬼了一般,招架不住。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不是说本公子逼你吗?去问问赵姨娘,是不是她逼你的?”贾宝玉接过茗烟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口水,爽啊,真他妈爽! “姨娘怎么会逼我?明明是太太让我们无容身之地,太太是你娘,所以是你麻痹的!”贾环还口道。 什么?****!贾宝玉傻了眼,贾环说……你麻痹的,他竟然骂人?!贾宝玉炸了毛,跳起来道:“去你娘的,彩云那丫头偷给你的玉镯是怎么来的?明明就是赵姨娘威逼利诱,央求彩云去干的?还不是你麻痹的!” 茗烟抓到了贾环和彩云说悄悄话,自然看到了那一幕,而且告诉了贾宝玉。 “真的,彩云?”贾环回过神,赵姨娘虽然是他娘,不过他一点都不尊敬,每每对她横眉冷对,怒目而视。要真是如此的话,回去之后一定要和赵姨娘干一架。偷东西对他来说并不丢人,奈何被人抓到了,那就丢人了。 彩云俏脸尴尬,事实和贾宝玉说的相差无几,她低下头去,羞愧难当,声音很小,但众人听得分明:“真的是……你麻痹的。” “我麻痹的?!”贾环不可置信,喃喃自语。 “不错,就是你麻痹的!”贾宝玉洋洋自得,丫的,这下总算骂回去了。 俗话说不遭人妒是庸才,羡慕嫉妒恨这种感情,向来只有自己施之于人的份,今天被人反恨回来了,贾宝玉总觉得怪怪的。 贾环嫉恨自己,无非是自己出身好和被人宠爱,贾宝玉皱了皱眉头,嫉恨某些方面比自己好的人是理所应当,人之常情,他不否认,但嫉恨也就罢了,犯得着大动干戈么? 要是按照这个三弟的逻辑,前世自己土得掉渣,流落街头,是不是也应该灭掉那些比自己好的人呢?又有谁来关心自己了?与其坐以待毙,坐吃山空,怨天尤人,不如去改变你自己,因为,没有人会可怜你!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和烂人啊,贾宝玉仰天长叹,回想自进贾府以来,他遇到的一切人和事,不由得唏嘘不已,如果贾府都是这些货色,那么家破人亡,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要不要……救他们一把呢?但是,谁又来救我?两世为人,谁又真正地关心我?本公子对贾府还没有归属感,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说别的,单论身边的袭人姐姐,她做得那么完美,难道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抛开袭人,就算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和母亲,贾政和王夫人,他也不相信! 之所以要习武,除了兴趣,他也是为了自救,既然上天给了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就不能抛弃,他要活下去! 贾宝玉这边心念电转,那边彩云脸颊微红,迎春、探春、惜春面色古怪,周瑞和赖大等人忍住了笑意,脸庞憋得通红,因为,“你麻痹的”这句话,好像达到了哲学的高度? 看到众人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贾环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听到茗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贾环才恍然大悟,你麻痹的,这不是骂人呢么?我刚才好像还说了是我麻痹的? 莫名的一口鲜血涌上了舌根,贾环觉得一辈子所有的气愤,都加诸于今日了,先是茗烟拐弯骂人,后来二哥贾宝玉的嚣张,歪曲诗词弄人,再加上这事…… “噗嗤!”贾环越想越郁闷,喷出了一口鲜血,颤抖着手指,悲愤道:“竖子安敢欺我!贾宝玉,我与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贾宝玉彻底无语,耸了耸肩,摸了摸鼻子,难得露出了一丝害羞和腼腆,本公子怎么就如此之厉害捏?唉,我已经足够低调了,可是人太优秀,何时何地都要闪光的。话说,当初诸葛亮骂死王朗,又逼得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喊既生瑜何生亮,不过如此吧?不知道诸葛亮那厮有没有资格和我比肩呢? 第二十一章 就凭他? “何人在此喧哗?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是不是皮痒了?一群孽障!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仗自叹息!苍苍者天!尔等无知者无畏,闯入我院亦不自知,可恨至极!” 众人集体沉默,哪家的死老头子,这逼装得,也太不要脸了吧?以为念几句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你丫就是诗圣了? 贾宝玉眼睛一亮,我擦!听听,这声音,这气势,好像东邪西毒中的老毒物欧阳锋,想必此人是一位武林中的绝顶好手,盖世高人,得好心请教才是,保不准学得一招半式,亦能纵横江湖,快意恩仇。 可是,等西方院子出来了一位老头,贾宝玉就失望透顶,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此人有鼻子有眼,也有胡子,相貌不是歪瓜裂枣,却是仪表堂堂,相对于风度翩翩的骚年们,他倒是多了一股子成熟妩媚的气度,走起路来,猫行狗步,明显的酒色之徒。 他便是贾母的大儿子,荣国府的大老爷,贾宝玉的大伯,官列一等将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贵为将军,家住演武场边,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贾府现在早已不复当年穷兵黩武的时代,精华的武艺荒废日久,只剩糟粕,不说下人们,连堂堂一等将军贾赦大老爷也天天养小老婆为乐,声色犬马,骄奢淫逸,这演武场,一直平平静静,波澜不惊,何时有过今日这般喧哗? 平时即使有下人们出来耍猴偷情,也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即便有人练习武艺,也不过做那啥的时候能多换一个姿势而已,演武场,名不副实。 贾赦,假设也!贾宝玉鄙夷不已,昔日贾府有荣宁两公爵,现今只剩将军之位,贾府更是不见一兵一卒,何其呜呼哀哉,这难道不是他们的过错?富不过三代,古人诚不我欺! “原来是你们这群孩子在斗气?凤丫头怎么不管了?瞧瞧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把贾府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成何体统?”贾赦双手负于身后,看不出什么表情。 “见过大老爷。”众人齐齐下拜,唯独贾宝玉撇了撇嘴,这些人贼喊捉贼一套一套的,忒不要脸。 “你是环儿吧?我观你骨骼清奇,天庭饱满,倒是块不错的料子,你跟我来一下,余者皆散了吧,不要打扰我清修。”贾赦巡视一圈,见贾宝玉手脚绑着着沙包,腰系宝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贾环大喜过望,耀武扬威地瞅了一眼贾宝玉,彩云也随之离去,脸色很不好看。 骨骼清奇?天庭饱满?贾宝玉撇了撇嘴,就你丫那货色,阿斗也比你强多了,这贾赦神神秘秘,看样子是在拉帮结派,贾府的水,不浅啊,贾宝玉目光闪烁,什么时候我也搞个帮派好了,本公子做老大,专门砍人采花。 带上小厮茗烟,贾宝玉龙行虎步,手握宝剑,颇有些侠客的味道,才走了几步,贾探春忽然从后面叫道:“二哥哥,请留步,你上次买的书还有没有?我给你钱,你帮我到外面挑选一些,我们闺阁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放心,我再做一双鞋子给你。” 贾宝玉微微偏身,斜眼觑着贾探春,淡淡道:“没兴趣,我只有《武则天秘史》和《李师师写真集》。” 贾探春精明强干,亲弟弟贾环也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必是和贾环一样,对亲生母亲赵姨娘极度蔑视,恨不得自己是个嫡子,这种人,贾宝玉打心眼里不喜。 “这……”贾探春甚是诧异,二哥哥贾宝玉一直以交好女子为荣,莫非真如传言所说,性子大变?我和他的关系不算差啊,随即有些怒气郁积胸口,手里拿着他改过的盗版《天净沙秋思》,不知如何是好。 贾宝玉和茗烟已经走远了,他背影非常孤傲,哪里有半分原宝玉的影子,真是咄咄怪事。 贾迎春沉默不语,贾惜春也沉默不语,一个软弱,一个淡漠,贾探春更气。 恰巧贾宝玉前脚刚走,又有一名精灵古怪的少女袅袅婷婷地走来,她有着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如此明显的标志,不是林黛玉,还有谁? “咦?是颦儿?你过来,我有好东西与你看。”贾探春一喜,拾起那幅字给林黛玉瞧,她们表姐表妹一团早已混熟,相互称名似乎是习以为常。 林黛玉美眸一转,玲珑心马上转了三百六十个念头,这般那般猜测揣度,待得一窥纸上盗版的《天净沙秋思》,脸上微红,啐道:“下流的王八种子,不要脸的登徒子!” 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哄堂大笑,贾探春心口里憋的郁闷仿佛消散了不少。 贾环亦步亦趋,跟贾赦来到了荣国府西院,荣国府的建筑布局中,贾赦的居住地比较偏僻,冷清得很,他这一房占据了西边一片院子。中心地带的是贾母,东院是贾政王夫人、贾琏王熙凤,还有贾宝玉,那里就是最热闹的地方,其他的零零散散,有管事下人们的地方,也有库房、厨房、公共设施等。 贾琏是贾赦的儿子,可是他和夫人王熙凤却挨近贾政他们一处,王熙凤美其名曰好亲近姑母王夫人,这一细节看似微不足道,个中世故,却值得玩味了。 “宝玉最近性格乖张,行动每每出人意表,环儿,你怎么看?”贾赦坐在炕上,当着老婆邢夫人和侄子贾环的面,竟然还让两个小老婆给自己按摩捶腿,这死老头,会享受得很。 “启禀大老爷,孙儿觉得,宝玉要习武,此举大大的不妥。”贾环谄媚笑道。 “何为不妥?你一个小孩子懂些什么?”邢夫人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对身后王善保的老婆低语道:“经过你手的银子,给我狠狠地克扣,一个蚂蚱都不要留下。” 王善保老婆点头之后,邢夫人又变得温顺柔和,美目中野心的光芒一闪,闪过几缕变态的快感。王善保老婆是邢夫人的陪房,就和周瑞老婆是王夫人的陪房一个道理。 “大太太请恕罪!”贾环诚惶诚恐,又道:“大老爷,我贾府自荣宁二公以来,群雄并起,却无人能袭得公爵,再强不过一将军……” “哼!”这回轮到贾赦冷哼了,刚才他还在心里骂大老婆邢夫人头发长见识短,现在他想骂娘了,贾环这臭小子不是在贬低他么? “大老爷息怒!”贾环战战兢兢,急忙跪下,冷汗淋漓:“大老爷,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贾府富贵犹在,权力却名存实亡,圣上效仿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明摆着,圣意要我们安享荣华富贵,贾府一门两公爵,大老爷,功高震主哪!” “宋太祖说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宝玉要习武,实在是有违圣意……他又是衔玉而生,指不定上天保佑,若能练就外功,进修内功,达到引气入体的开灵之境,那不是我贾府的福气,是大祸害啊!请大老爷明鉴!”贾环叩首道。 贾赦目光炯炯,小老婆们素手按呀按呀,从小腹往下,按到了那啥……贾赦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挥手道:“赏环儿玉观音一只,请他日后常来转转。” 丫头秋桐闻言依做,贾环大喜过望,连呼“谢大老爷开恩”,欢喜退出,心道贾宝玉啊贾宝玉,你拿什么跟我斗,三爷我迟早要玩死你,还习武呢,你个傻.逼。 邢夫人一脸顺从之样,不敢吭声,她要吭声也只是对着贾环,贾赦看都不看她一眼,嘴角嗫嚅,邢夫人听得很清楚:“贾母那死老太婆偏心,我才是嫡长子,她却宠爱贾政一房,要不是顾忌天地君亲师,百善孝为先,嘿嘿……当外功那么好练吗?引气入体啊,不是疯子谁敢去试?贾宝玉一介纨绔,就凭他?” 第二十二章 高富帅的痛苦 往回荣国府东院的路上,贾宝玉举起双手,宛如战败的士兵给人搜查,让周瑞、赖大和茗烟搜刮去了一些珍珠玛瑙,荷包香囊,他安慰自己,本公子有的是钱,千金散尽还复来,可算过了一把土豪和大款的瘾。 周瑞等人喜上眉梢,马屁连天,贾宝玉自诩不是吃亏的主,又对三人说了一些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赖大和茗烟点头哈腰,欢天喜地,吆三喝五,寻七觅六,往天香楼吃喝嫖赌去了。 贾宝玉自忖,此举既能笼络人心,又能为自己办事,可谓一举多得,心里越发喜欢上了有钱人的生活,立志要赚大钱,花大款,到时候买栋别墅,再包养个小三什么的……咳咳,此事想想而已,想想而已。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接下来的日子,贾宝玉过得潇洒写意,快活无比,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尽小康生活,午夜梦回的时候,摸摸袭人姐姐的胸,再掏掏晴雯妹妹的腰,让他乐不思蜀,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白天他又打扮得风骚无比,霸气侧漏,往贾母处,和林妹妹调个情,耍个乐,回来的时候,又和隔壁不远的堂嫂子兼娘家表姐王熙凤眉来眼去,望眼欲穿,嗔怨薄怒,欲说还休,说不尽的刺激,道不完的风流。 林黛玉进贾府日久,往日生母贾敏去世的悲伤渐渐消散,和表哥贾宝玉玩得不亦乐乎,两人日则同起同坐,夜则同止同息,亲密日增,或是捉弄促织,或是吟诗作对,或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谈,青梅竹马,略无参商。 两人金童玉女,两小无猜,不知羡煞多少旁人,让多少单身狗哭晕在厕所,不过贾宝玉对此表示无语,本公子只是单纯地和林妹妹交流交流宇宙人生,你们犯得着这样吗? 王熙凤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整日招摇过市,风骚之处比起贾宝玉有过之而无不及,贾宝玉虽然心痒难耐,却是吃不着,也吃不得。 袭人姐姐和晴雯妹妹,自从贾宝玉变了性格之后,一直防火防盗防二爷,让爱国爱家爱妹妹的贾宝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贾大公子恼火不已,“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据说秋纹、碧痕、麝月等丫头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偶尔他会和贾府管事赖大、周瑞、王善保、吴登新、吴贵等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天上地下,无所不谈,谈起做那啥的姿势,更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让所有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弗如。他一掷千金,挥金如土,自称“钱财如粪土”,“你们不要就是看不起我”,感动得让很多人发誓,唯宝二爷鞍前马后,马首是瞻。 于是乎,贾宝玉纨绔的名声大噪,传遍贾府,就是京都各方王公贵族也有所耳闻,茶余饭后常说贾家衔玉而生的贾宝玉斗鸡走狗,眠花宿柳,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大人们每每拿此教育孩子:你们学谁都好,就是不要学贾宝玉。 贾宝玉很郁闷,说他纨绔,他无话可说,前世潦倒落魄,今生自然要好生弥补,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本公子现在是高富帅,想低调也不行啊! 至于吃喝嫖赌,贾宝玉呵呵哒,这四个字中“嫖”字一点也不恰当,因为他现在还是老处男,破处的事,还得好好计划一番,晴雯还小,林妹妹呢,爱使小性子,肯定不行的,王熙凤……咳咳,我呸!想到哪里去了! 再者,你们当本公子的钱是乱花的吗?那叫收买人心你们懂不懂?鼠目寸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贾宝玉表现得如此风骚,贾政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有一次抬起板子,要“杖毙”了这个“孽障”,无奈有贾母和王夫人维护溺爱,更重要一点,贾宝玉现在还不满十五岁,众人只当他小孩子不懂事。 另外,贾政要么公务繁忙,要么整天与清客相公们下棋为乐,贾府的绝大多数事情,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副伪君子岳不群的样子,腐儒得很,他对清客相公们说:“孔子有云,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便让宝玉那孽障再逍遥几天,改日我必定要让他进学,恁地有辱斯文!” 清客相公詹光、单俜仁等连连称是,赞扬贾政“教子有方”,“英明神武”,“儒家风范”。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罢了,真正有心的人,就会发现,贾宝玉变了,而且变得彻彻底底。 他安排时间极有规律,调戏良家妇女的时间,满打满算,每天也就那么两三刻钟,而其余的时间,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他甚至也不给贾母等长辈们请安了。 就连晴雯也迷糊,不知他在干啥,只有袭人有所察觉,但又不肯定,记得有一次,贾宝玉五更天起床,走路的节奏,是外八字。 宝玉走路为什么会是外八字捏?袭人颇为纳闷,该不会是他进入了青春期,看多了《李师师写真集》?然后,夜深人静,半夜三更的时候,宝玉撸那个管,撸伤了?所以走路外八字?哎呀!那还得了? 我要不要从了他呢?在他晨勃时,给他一个观音坐莲?那样他就不用撸……管了?瞧他整天猴急猴急的,应该是受不了……啊呸!我才没那么贱呢! 如果贾宝玉听见袭人姐姐的心声,定会悲愤得吐血三升,我不就是练了个瑜伽而已,还有一些极限运动,拜托,你们思想纯洁点好不好?你们为什么那么龌龊呢? 此时此刻的贾宝玉正蹲在一个破院子里,他和下人们打好了关系,偷偷摸摸寻觅了这个地方习武,无数个日夜的勤加练习,又有贾府的生活条件,什么人参燕窝的,他的体质早已不复当初的羸弱,至少来个观音坐莲一定能坚持一个晚上。 他想把小白脸晒得黑一点,不过这个愿望没有实现,让他郁闷了好久。低头一看,手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四周的木桩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地上的铁剑更是坑坑洼洼,足以见得他习武之苦,对自己之狠。 刀枪剑戟的法门,贾宝玉完全遵照《混沌炼体诀》的极限升华之法去练,颇有成效,和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原宝玉不可同日而语。《混沌炼体诀》前面说采集星辰之力等等,贾宝玉冥思苦想,莫非是让我摘星星下来淬炼身体,这不是扯淡么? 但是,后面的一些外功武艺却是很实在,不像前面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即。 前世过得潦倒,因此今生对自己是发了疯的磨炼,记得有一位教育家曾经说过,淌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老婆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上,不算是好汉。贾宝玉深以为然,对自己越发苛刻,有时候吃饭的时间也拿来练武,而不像是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外功有了进步,是一件好事,但贾宝玉更痛苦的事情却接踵而来,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更帅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帅呢?”贾宝玉一屁股蹲在地上,愁眉苦脸,贾政是高富帅,王夫人是白富美,故而他帅得很。 他现在步入少年,更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这么说吧,他这张脸,就像有些小说的第一章,让人看一眼,就很想看下去。 看第二眼,就不能自拔,看第三眼,就是男人献菊花,女人献那啥。本公子的帅就连惨绝人寰都不能够形容了,要放在前世,我绝对可以靠脸吃饭,什么四大天王四小天王看见我也要靠边站,至于四大花旦四小花旦,绝逼对我倒贴,我还不想要! 我要是亮相电视台,肯定能秒杀所有韩国欧巴,白领小资花季少女追星族们,一定会因为我狂叫,尖叫,****…… 然而,帅也是一种过错,帅也是一种痛苦,学习好,死得早,长得帅,弯得快,你没听说过吗? 有很明显的证据,贾母的丫头鸳鸯、琥珀、玻璃骂我的时候,经常“垂涎三尺”,袭人姐姐对我更温柔了,晴雯妹妹对我更好奇了,林黛玉更是嫉妒我的帅,每天晚上也不让我进去跟她玩了,至于王熙凤,呵呵……有一次我偷看她屁股的时候,她差点把我强了。 本公子一直肯定,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直在觊觎我的美色,为了防止贾赦的暴怒,更为了防止贾府的女人们因为我的帅而出现裸奔暴走的情况,本公子习武已经不去演武场了,而是偷偷摸摸,躲在这个破院子里。 除了习武时间,贾宝玉时常为此闷闷不乐,杞人忧天,庸人自扰,杯弓蛇影……总之,他很害怕有些女人因为他的帅,而把他给强了。 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做矮穷矬,不当高富帅,贾宝玉疲累地睡在草地上,痛不欲生。 第二十三章 贱人就是矫情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娶妻娶德,娶妾娶色,作为贾府二老爷贾政的小妾,赵姨娘的姿色是一等一的,水蛇腰,柳叶眉,丰胸,****。王夫人是白富美,但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女人二十还好,三十也很强,但四十之后,不说更年期,那啥……已经不紧了。 女人喜欢男人的“长”,男人喜欢女人的“紧”,因此赵姨娘颇受贾政的宠幸,愈发在贾府里得意起来,看,那王夫人不过黄脸婆而已,她有我会玩吗?她敢和我比倒挂金钩吗?切!她上面有我的“挺”吗?她下面有我的“紧”吗? 这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但荣国府中隐隐有雷声的样子,赵姨娘和王夫人的丫头彩云素来交好,她自己顺手牵羊了王夫人不少珍珠首饰和衣服财物,也教唆和怂恿彩云帮她偷盗一点,再拿去给她的哥哥赵国基销赃。 王夫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慈眉善目,颇有“大家风范”,赵姨娘更是心下得意,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又偷了王夫人的一件亵衣,赵姨娘扭着屁股回到家中,她的院子也和贾政书房不远,步入院子,吩咐了丫头小鹊帮她清洗一下昨夜退下来的内裤,昨天晚上她和贾政翻江倒海,黑色内裤沾满了白白的……那啥,很腥气的说! 没过多久,彩云过来,叽里咕噜和赵姨娘说了一会话,赵姨娘才得知原来儿子贾环曾经被贾宝玉“羞辱”过,她气得浑身发颤,顿时受不了,姨娘我可是很会玩的,欺我孩儿,我势必要大闹荣国府! “你个笨蛋!宝玉这般作弄于你,你还能忍?姨娘我已经忍无可忍了!”赵姨娘从炕上跳起来,一盏灯台劈头盖脸对着贾环砸了过去。 嘭! 正在看书的贾环吓了一跳,急忙拿手里的《秦淮八艳不得不说的故事》去遮挡,咆哮道:“你吼个几巴!谁让你打我的?要打也是老爷打,太太打,几时轮到你了,不过一个妾而已!你连鸳鸯和平儿、袭人都比不上!” “闭上你那张逼.嘴!”赵姨娘柳叶眉倒竖,她在荣国府身份地位低下得很,王熙凤时常冷嘲热讽,贾环的话,正中下怀,那一直是她心中的刺。 彩云暗暗咋舌,这母子俩脏话连篇,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不过,我喜欢,破锅自有破锅盖,王八自有女人爱,嘿!姑娘我就好这一口! 回过神来,只见赵姨娘青筋暴起,行到贾环面前,长发飞舞,右脚以一个赵飞燕掌中起舞的姿势,直抬到头上,角度夸张无比,像是一百八十度的平角。 如果贾宝玉看见,一定会目瞪口呆:卧槽!这不是芭蕾舞吗?超标的芭蕾舞啊!太牛逼了! 这一招是跟马道婆学来的,赵姨娘冷哼一声,一个飞毛腿踢中贾环胸膛,贾环顾不得还要骂娘,就被镶嵌在窗台下,然后完全不遵守牛顿运动定律和能量守恒定律地被弹到床上,抱头跳起一截,接着扑通一声,四仰八叉地卡在床头旮旯里。 嘭嘭嘭! 三个响声完毕,赵姨娘伸手摸摸胸脯,半晌掏出一件超大号的罩杯,随手一丢,飘到了贾环脸上,哼道:“你胆小如鼠,不敢和宝玉做对就直说!你不是看不起老娘吗?不知道老娘当初怎么生下了你,要你这般畏畏缩缩,哼,贱人就是矫情!” “你……呃……”贾环又疼又气,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彩云看得心疼,却来不及做出补救措施,实在是眼前一切太过千变万化,目不暇接。 “哎哟!我说姨娘,环哥儿惹你了么?犯得着你如此动气?他是老爷的儿子,姨娘怎会下得了手?咋这荣国府东院。整日鸡飞狗跳,没个安静平和,姨娘你要迁就迁就啊!我这个管家婆一直被你们放在眼里,忘在心里,眼皮底下又要调和你们的歇斯底里,哎哟!可难为死我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么嗲的口吻,是荣国府上上下下一把手的王熙凤了,赵姨娘脸色一变,只见王熙凤风风火火闯进院子,后面带着丫头平儿、丰儿,小厮兴儿、旺儿、隆儿、庆儿、昭儿、住儿,好像要干群架似的。 而且她后面还跟着丫头小鹊,赵姨娘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丫头跑去告状了。王熙凤瞥赵姨娘一眼,又瞥了彩云一眼,丹凤三角眼先一眨,又一弯。 “琏奶奶说的是什么话,你铁血手段,我也不敢称你一声凤丫头,不过是我和环儿打打闹闹,有多大的事,值得你亲自过来。”赵姨娘贝齿紧紧咬住红唇,红唇仿佛要滴出血来。 “事情是不大,前提只是在姨娘眼里,一只公猴子,发了疯,顶多耍个乐而已,倘若是一只母猴子,发了骚,不知猴群里是怎个天翻地覆。” 王熙凤美眸眨了又眨:“最讨厌的无非猴子偷桃,贪得无厌,却是死活不肯承认,又偏偏爱穿上衣服,遮遮掩掩。平儿,你说,猴子穿了人的衣服,是怎么个样?” 平儿长相甜美,长发及腰,为王熙凤的通房丫头,也就是贾琏的小妾,闻言道:“猴子穿了人的衣服?不就是三分人样,七分猴样,又像又不像?” 后面一干小厮们笑个不停,平儿赶忙住口,自悔失言,看王熙凤得意的样子,这不是变相地骂赵姨娘吗? 王熙凤十分满意,声音甚是威严:“姨娘,别说我不通人情,无规矩不成方圆,连皇上也要设个三省六部制,念在姨娘好歹是我的前一辈,我也不好得说什么,就望您老安分守己些,也学学珠大嫂子李纨,她不就没这些破事么?” “这人哪,别没有自知之明,妄图只手遮天,不意隔墙有耳。话我说白了,下不为例!更不要在我跟前耍手段,又不敢认,哼!贱人就是矫情!”王熙凤裙带一摆,柳叶吊梢眉一竖,便转身走出了赵姨娘的房间,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赵姨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娇躯像筛糠一样抖动,过了一会,又“啪”的一声,把吃里扒外的小鹊扇飞了出去。 王熙凤大骂赵姨娘一通,顿时念头通达,身心舒畅,巴不得找个小叔子来百八十个观音坐莲,一路上媚笑连连,仿佛被人戳中了G点一样爽。 一路巡逻到荣国府后院,却见两人正要出后门,一人贼头贼脑,一人器宇轩昂,这不是茗烟和贾宝玉吗? “好弟弟,你这是要去哪里?缺什么短什么?姐姐能少了你的么?待我打发下人买去。”王熙凤娇喘微微,因为刚才骂得爽,现在的声音无比的浪,贾宝玉听得毛骨悚然! 回头看见王熙凤,贾宝玉抽了抽嘴角,卧槽,这声音,就像岛国大片里被轮的女人:雅蠛蝶,雅蠛蝶…… “啊?!好嫂子,是你啊?幸会幸会!嫂子今天容光焕发,怎么年轻了十八岁似的?”贾宝玉一摇折扇,如翩翩公子。 王熙凤异彩连连,笑得更浪了:“好弟弟,别只记得我是你嫂子,我还是你表姐呢,喜欢你喊我姐姐得紧!” 我喜欢你的“紧”?草!我和你还没那啥呢,怎么知道你紧不紧?贾宝玉扯了扯嘴皮,不再理会王熙凤,这个妖精,再说下去,本公子要**了。 现在办正事要紧,贾宝玉黑着老脸,带着茗烟出了荣国府,临走前不忘嘀咕一句:“喊你姐姐?怎么有喊嫂子来得刺激?哼!贱人就是矫情!” 王熙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贾宝玉说得小声,她却听得清楚,差点没被噎死,她咬牙切齿:“平儿,你给我盯着我的好弟弟,有什么情况来通知我,我怕他在外面胡闹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二十四章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二爷,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那焦大一直待在天香楼内,整日酗酒,因为他年迈,脾气又不好,赖大被他骂得半死,宁国府也不待见他,他不回来,倒是皆大欢喜。” “奇怪的是,他一直待在天香楼内,说是要让二爷亲自去见他,我就纳闷了,他焦大何许人也?不过是当年宁国公的一介马前卒,竟然如此嚣张!他以为他是诸葛亮?值得二爷玄德公一般的人物去三顾茅庐?” 茗烟屁颠屁颠地跟在贾宝玉身后,两人行走在介于宁国府和荣国府之间的大街上,眼看就要走到尽头,行往西城郊外了。 “高人自有高人的行事风格,焦大即便是马前卒,但他能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活下来,就说明他的不凡。而今宁国公贾演死了,荣国公贾源死了,二人的儿子贾代化和贾代善也死了,第三代的人高枕无忧,第四代的我虽年幼,然而第五代已经有人比我还大,焦大却依然活着,这,已经足够让我去拜见他了,我们要以德服人,尊老爱幼,你明白吗?” 贾宝玉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自鸣得意,如果怀里搂着小乔,那就是实打实的周公瑾了。 茗烟目光不解,但他没有多问,只觉得二爷行事越来越高深莫测,说话越来越有哲学高度,也是,二爷人中龙凤,岂是我这个小厮能够揣度的? 贾府地处大华国京城西边,单单荣国府和宁国府就几乎把西城给霸占了,其大气得宠可见一斑。这西城大部分是贾府的地盘,但有的也不是,譬如天香楼,是西城的一家综合性产业。 作为公侯世家,西城中心白虎大街两旁的商铺店铺,都和贾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茗烟带路,从白虎大街向南,左转右转偏了几个胡同,他不由得心焦:“二爷,我们此行去天香楼,势必逃不过琏奶奶的耳目,得速战速决,不然……老太太、老爷和太太那里……” “你就是怕连累了你不是?本公子何等样的人,会亏待了你?”贾宝玉一笑,五两银子丢了过去,他的月钱虽然只有十两,但身边值钱的衣服、玉佩等玩物都被他典当了,高一为情所困,高二玩物丧志,高三无力回天,前世贾宝玉深有体会,今生可不会被那些小东西迷了心窍。 第一,他要培养自己的亲信,第二,他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第三,他要有一笔雄厚的钱财来源,没有这些,他拿什么去泡妞? 虽然可以凭借本公子的帅,让京都的某些富婆大亨包养自己,但是,没准那些富婆做那啥的时候喜欢捆绑虐待什么的,那太憋屈了,丢人!咱丢不起那个脸! 而这焦大,就是一道不错的开胃菜,折服了他,其一可以请教内功的事情,其二最好让他成为自己的打手,嘿嘿! 茗烟笑眯眯地接过银子,他很有自知之明,不再言语,但眉目间有些担忧,二爷偷偷摸摸出来,又不叫李贵坐马车,去的目的是天香楼,见焦大可能是幌子,莫非……二爷要去破处?那些姐儿丑是丑了点,但是活儿好!一条龙全套! “得了,你这小子,我问你,你来贾府为了什么?鞍前马后为了什么?我给了你足够的钱,第一,你可以赎回卖身契,不是下人了,上面不会责罚你,第二,就算责罚你,本公子也会保着你,否则我哪里去找你这么识趣的人?第三,你如果害怕贾政他们打死你,大可卷起钱财逃跑,自立门户,有钱行遍天下,他们未必会找你,你未必值得他们找,他们也未必会找得到你!” 贾宝玉一一道来,边走边说,他最喜茗烟的机智灵活,这种人才,要好好培养。 茗烟感激涕零,二爷真是好人哪!瞧!为了我竟然想得这么周到,茗烟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至于二爷话里经常称呼贾府长辈们的名字,已经有好长时间了,茗烟见怪不怪。 嘚嘚嘚! 就在此时,后面官道上行来一辆马车,马车装饰甚是豪华,珍珠帘子,梨木车辕,豪华中又显得婉约,奢侈又不过分,显然马车主人是个高品味的人。 但凡马车走过的地方,路人皆退避三舍,然而此车又有一点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驾车的人,是个女子,确切的说,是名丫头,模样儿也算标致,鹅蛋脸,过了时的。她驾车随心所欲,一会儿走官道,一会儿又走人行道,路人叫苦不迭,可见女人的漂亮未必和良心成正比,有的时候,是反比。 马车距离天香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赶巧那马又掉头过了人行道,要向茗烟和贾宝玉践踏而去,不过让漂亮丫头郁闷的事情出现了,前面两个人,对她视若无睹,她不得不拉住绳子,平日养尊处优,这一拉,柔弱的手指顿时淤血,漂亮丫头窝火不已。 “前面的人,你们为什么不让路?”漂亮丫头娇喝一声,俏脸愤恨。 贾宝玉和茗烟把头上的斗篷往下拉了拉,只露半张脸,这是贾宝玉出门时就做好了的,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因为他的帅而要包养他。 漂亮丫头的呼喊,两人视而不见,拽得很! 向马车中低语了几句,漂亮丫头皱了皱眉,不喜道:“前面那两个带斗篷的,我家小……少爷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次贾宝玉回过了头,拉了拉帽檐,惊喜道:“这位姑娘是在叫我吗?我是男人啊!你看不出来吗?” “你……”漂亮丫头气急,草……泥马!我怎会看不出你是男是女?神经病!这时帘子一动,仿佛马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她才平静了下来。 “我家小……小少爷说了,你们无故阻挡我们的路,该罚!其一,小少爷问你,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已无缘,何须誓言?你可对得出来?其二顺便问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嚣张?连堂堂一品夫……夫子的马车也敢阻挡?”漂亮丫头厌恶道,她实在不明白,主子没事和这种登徒子浪费时间做什么。 嚣张?尼玛!贾宝玉呸了一口,你们不是比老子还嚣张?一品夫子?还有这种说法?那是干什么的?皇帝的男宠?拿一副破句子叫我对,难得住才高八斗的本公子?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贾宝玉又摇起扇子,似乎觉得此句差劲,叹息道:“惭愧!惭愧!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本公子出口成章,七步为诗,有道是天才有一石,曹子建得一斗,我得八斗,天下共分一斗,这一句,是我生平最差劲的一句话。” 茗烟一脸拜服,瞧!二爷这逼装得,羡慕死我了! 漂亮丫头银牙咬得嘎嘣脆响,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车厢帘子又闪动几下,漂亮丫头出奇地再次平静,冷哼道:“还是那句话,我家小少爷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京都西城中,还没有人在小少爷面前嚣张如斯!” “男人!”贾宝玉一本正经,拍拍胸脯:“绝对不是西贝货!不是泰国进口!本公子是真真正正、地地道道的大男人,有目共睹,有口皆碑,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生怕漂亮丫头不信,贾宝玉抖了抖下面早已顶起一个小帐篷的那啥,无比诚恳:“不信的话,姑娘可以和我宽衣解带,芙蓉帐暖,你我共聊宇宙人生,同赴巫山**,本公子风骚犹在,宝刀未老,我以下面的那啥起誓,保证让姑娘欲.仙.欲.死,如痴如醉!” 茗烟崇拜得无以复加,漂亮丫头脸色变幻不定,娇躯微微颤抖,废都要气炸了,要是她说过脏话,定然会对眼前的登徒子吼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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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心念电转,突然抱拳道:“这位仁兄,不知有何指教?拦我去路意欲何为?” “当然要指教你了,什么狗屁意欲何为?最讨厌你们这些百无一用的书生,天天说些文绉绉的话,人前君子,人后小人,蝇营狗苟,尸位素餐!”倪二沽了一口酒,歪歪斜斜行至马车旁。 “这位小姐,你家的马下身膨胀抽搐,浑身发汗,口吐白沫,双眼无神,两股颤颤,实乃催情之药物所致,故而才会发疯至此。”倪二摸了摸马头,那马眼泛红光,好久不见母马,现在看到眼前的一头会站立起来的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要不是有缰绳拉住,它早想饥不择食了,感谢眼前这头会站起来的猪,愚蠢的人类啊!你们终于发现了本马的问题,马爷急需要做那啥那啥! 路人们纷纷“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可爱漂亮的小丫头,怎么会纵马行凶呢?这样才合理嘛!可怜的小丫头,要不是倪二,别人怎会明白她的苦衷。 可恨的是,那两个见不得人的斗篷男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实在气煞我也!路人中只要是男的,心思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 “啊?!”瑞珠惊呆了,停止了哭泣:“这位大哥,那要何解?” “简单,来一匹母马不就得了!”倪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又缺又黄的板牙,挥挥手,就有一名伙计牵来了一匹母马,倪二毫不避讳,当街让公马和母马做那啥。 女人们纷纷遮脸啐口,男人们个个津津有味,贾宝玉抽了抽嘴角,眼神瞅过去,在倪二和伙计的配合之下,拉车的公马前蹄一扬,趴在母马身上,立起下面的那啥,像超大号的茄子一样,黑不溜秋的……然后放进去了母马的那啥里,做起了那啥。 嘿咻嘿咻!吭哧吭哧!啪啪啪!三种交替的响声不绝于耳,瑞珠红润的上嘴皮和下嘴皮交错不叠,羞红到了耳根,却不敢发一言,她心里在发誓,一旦抓到了下药的人,必定也要给他尝尝这种药,然后拿他和一头母猪关在一起,否则难消本姑娘心头之恨! 倾尽三江五湖水,难洗今日满面羞! 贾宝玉和她截然相反,他心里暗乐,啧啧!这公马的持久力不错,坚持了一个时辰,虽然肯定比不上本公子,但颇为可观了,他这般思虑着,倪二又走到他前面,酒气熏天:“臭小子,知错了吧?还不快给这位姑娘赔罪!” 第二十六章 调戏良家美男 “赔罪?赔什么罪?本公子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赔?给谁赔?她当得起?”面对倪二和街道两旁人的怒目而视,贾宝玉不但不惧,反而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当然是给这位赶马车的姑娘赔罪了,她家的马不正常,此乃无心之过,不知者不罪!”倪二眼睛一觑,狐疑地看着贾宝玉,这小子毛还没长齐,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噢?小子不才,向倪二兄请教一下,我泱泱华夏,律法中是否有哪一条,说是无心杀人,是不犯法的?又有哪一条,是不知者不罪的?”贾宝玉冷笑,其实瑞珠的纵马和他前世的酒后驾车是一个道理,因为我喝醉了,所以违反交通规则,这,是符合逻辑的,酒驾之人,不一定是有心的。 但,符合逻辑的,不一定是正确的,酒驾如此,这丫头纵马也异曲同工,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这样纵马,伤及无辜,责任也有她一份!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我天穹帝国律法中并没有这么一条。”倪二五大三粗,这小子没事扯帝国律法干什么? 原来这个古代国家名叫天穹帝国,贾宝玉暗道一声惭愧,这里和华夏如此相似,他以前下意识就把它当成华夏国了,不过叫它华夏国也无不可,因为这里也有三国两晋南北朝,唐宋元明,只是后世出现了分歧。 难怪呢,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朝代,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权倾朝野。以天穹为名,这一朝的皇帝果然霸气,看来以后不能像原宝玉一样整天窝在贾府泡妞,太孤陋寡闻了,而自己,穿越过来以后,一直忙着泡妞,不是,是习武。日后必须看些实用的书,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然孤陋寡闻,贻笑大方。 贾宝玉干咳几声,强硬道:“这不就对了?这位姑娘当街纵马,弄得人心惶惶,不但不自我检讨,反而无端责人!本公子不让路,是因为我走的是人行道,不是畜生道,我为什么要给畜生让路?” “现在可好了!”贾宝玉冷哼:“这位姑娘停下了马,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我这个受害者差点丧命于马下,还没喊一声冤屈,你们又说错者是我。这就好比,一个乞丐偷了农民的钱,农民还没有打他,乞丐却说你的钱脏了我的手,我要告你,可笑不可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岳武穆喋血风波亭,其中苦恨,亦如我之现在,倪二,你说呢?嗯?”贾宝玉打开折扇,摇个不停,他娓娓道来,自有一番风采,路人看得目眩神驰。 “可恶至极!这小子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偏偏还装得这么高尚。”瑞珠一双绣花鞋搭在马屁股上,冷笑道:“就算前面纵马是本姑娘的过错,那后面你欺负我又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难道你要否认不成?” “对!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怎么说?”倪二挠了挠头,打蛇上棍,他口才不行,只能附和瑞珠一下,出口恶气。 “调戏良家妇女?我冤枉啊我!”贾宝玉睁大了眼睛,眼神像陈世美老婆一样幽怨:“本公子比窦娥还冤!我死后定会血溅三尺,六月飞雪,大旱三年!你说得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分明就是你这个姑娘不知羞耻,寂寞空虚冷了,调戏我这极品美男,你觊觎我的美色,图谋不轨!还好意思说我?” “再说了,本公子前面的解释,哪有提过姑娘一句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动手动脚了?哪只耳朵听到我骂姑娘你了?我既不动手动脚,又不骂人,何来调戏之说?” “你……我……”瑞珠气急攻心,秀气的手指紧紧握住了旁边的一把长剑,颤抖不已,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压制到了极点的声音,向着后面车厢里的人,十分委屈道:“小姐,我……我真想杀了这个下流卑鄙肮脏龌龊无耻之尤不要脸的登徒子!” 还不等车厢里的人吩咐,倪二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摞起袖子,大摇大摆走过来:“臭小子!你他妈就是欠揍,老子看你不爽,要削你!接我三招,我保证打不死你!” 什么?!他要削我?贾宝玉鼻子一歪,不行!这倪二外功练到了巅峰,本公子怎么比得上他?君子动口不动手! 贾宝玉眼珠子一转,突然把双手抚在脸上做喇叭状,杀猪似的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要杀人了!倪二大爷要杀人了!” 众人瞠目结舌,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还是那个刚才侃侃而谈,温文尔雅的公子?这分明是小白脸!软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要脸! 倪二张大了嘴巴,一直合不上去,草!这还是男人吗?倪二挠了挠头,以前听人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此言不虚! “我们今天倒大霉了,小姐,无端遇到了这样一个极品!”瑞珠撇了撇嘴,不屑道。 “的确有些可恶。”车厢里的声音乍一听是充满戏谑之意,仔细回想,却是不喜……和厌恶! “出什么事了?啊?你们一个个干什么的?聚众斗殴?还有没有王法了?”两个官差听见叫喊声,气势汹汹走来,手按腰间剑柄,面目狰狞,一身官服,路人避之唯恐不及,这两人,分明是京城都察院巡检司的捕快。 “两位官爷,是那个倪二要打我家少爷。”茗烟趁机向两位官差道。 啪! 左边捕快一掌扇飞了茗烟,看得出这人也是练家子的,他脸如黑锅,对右边捕快道:“柳夏,轮到你了,咋们一文一武,先礼后兵,不对,是先斩后奏。” “嗯,裘饶,接下来的交给我吧!”右边的捕快柳夏狞笑,手指点向了倪二和贾宝玉:“你们两个,聚众斗殴,暴力抗法,阻碍交通,影响极其恶劣,每人上交五十两银子的社会损失费!本官爷可以饶你们一马!” 嘶!路人们倒吸了一口冷气,五十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人幸福生活五年了。不过都察院的捕快横行霸道惯了,他们没有一人敢出头,开玩笑,枪打出头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嘿!咱就看个热闹! 第二十七章 滚! “你敢打我?!我家二爷可是荣……”茗烟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他哪里吃过这等大亏,本小厮可是荣国府的家丁来着,荣国府你懂吗?那可是国公府!他刚要打回去,却被贾宝玉一手拦住了,话声也戛然而止。 “荣什么?荣你妈个头啊?”裘饶黑锅脸一黑,只是他本来人黑,再黑一点也就那个样了,他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飞扬跋扈:“难道你俩是大名鼎鼎的荣国府的下人?就你俩这怂样?也配?告诉你,我哥哥裘良可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五城兵马司你懂吗?我爸可是……” “你爸是李刚吗?”他话还没说完,照样被打断,贾宝玉已经无限靠近了他,他的大半个脸被斗篷斜斜遮住,众人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李刚是谁呀?裘饶和柳夏一愣,贾宝玉又淡淡道:“你刚才哪只手打人的?” “右手,怎地?你不服气?”裘饶扬了扬结实有力的右手,小样,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本官爷还怕你不成?本官爷可是有后台的! “本公子就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是官?还是匪?”贾宝玉话语刚落,手掌电闪,一把握住了裘饶的手,只听得咔嚓咔嚓的几道声音响起! 裘饶先是有些怔忡,这是很正常的,贾宝玉怎么看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么大的人,会有多大力气?即使他修炼了外功,也不会达到黄级。可是,他不会想到,贾宝玉不但修炼了《混沌炼体诀》这门外功,而且他对自己的疯狂和残忍,更是不为人知,只有他自己清楚。 啊! 电光石火之间,裘饶脸色立变,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般的惨叫,惊骇欲绝,飞速抽离了手掌,柳夏见势不妙,哐啷一声拔出长剑,这时贾宝玉后脚一踱步,又是快速奔来,快得宛如一阵清风,后面的倪二同时瞳孔一缩! 啪! 这声脆响与先前裘饶打茗烟的何其相似,现在却打到了柳夏脸上,柳夏的剑才拔出一半!他和裘饶对视一眼,同时发出惊呼:“你是玄级高手?” 玄级高手?难道外功也分等级么?贾宝玉不动声色,趾高气扬:“我的兄弟,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敢收本公子的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别说什么五城兵马司,就是提督九门步兵、巡捕五营统领,在本公子面前也放肆不得!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东西!滚!” “臭小子!你不要嚣张,欺了我们,有你好果子吃的,你等着!”柳夏搀扶着裘饶,不经意一看,只见裘饶右手手掌软绵绵的,里面骨骼全碎了!柳夏眼皮子一跳,刚想再说几句狠话,却说不出来,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提督九门步兵,巡捕五营统领是从一品大官,但我们都察院左右御史不也是从一品?谁怕谁啊?咱哥俩从没吃过这种大亏! 五城兵马司副指挥?贾宝玉撇嘴,不过一个正七品的芝麻官!堂哥贾琏用钱捐了一个同知,也是五品!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二爷,我没事了。”茗烟沉静了下来,贾宝玉肯为他一个下人出头,实在是他的荣幸,摊上这么个主子真是九生九世修来的福气,以后定要好好听从二爷的吩咐,要是王熙凤,摊上这种事,嘿!她早就把你卖了!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玄级高手?竟然比本姑娘还高?岂有此理!”瑞珠又像不服气,又像心有余悸:“小姐,要是我刚才莽撞出手,说不定会被他给强了呢,还是小姐沉得住气,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练武的?这份外功等级和年纪,足以媲美京都圣武院的天才了。” 车厢里的小姐沉默不语。 倪二收起了小觑之心,再沽了一口酒,挠了挠头,道:“小子,你很不错,这个年纪,外功就有如此成就,料想与当年的荣国公和宁国公相去不远了。不过,我倪二说话算话,要削你三招,还是要说到做到的,你们读书人不是爱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么?” 好你个倪二,本公子还没找你算账呢,要不是你,怎么引来裘饶和柳夏这两个麻烦?奶奶的,本公子今天就彻底收了你做打手,看你服不服。 贾宝玉火气腾腾:“倪二,你******还是不是条汉子?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就要削我三招?你以为你英雄救美?很高尚?很牛逼?本公子年纪比你小,武功比你低,为什么要接你三招?你怎么好意思?” 倪二眨了眨眼睛,对呀,老子这样做,到底是欺负小孩子了,老子很高尚的,可是不削他,心里气息不畅,这小子看着就欠扁。 “你硬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贾宝玉神秘笑道。 “虾米?此话怎讲?”倪二狐疑。 这人果然很二,怪不得叫倪二,驴子的肠子,一根通屁股,贾宝玉解释道:“很简单,本公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倪二你号称醉金刚,在西城的名声是响当当的,本公子籍籍无名,弱柳扶风,武功和你相差甚大。接你三招,轻则残废,重则有性命之忧!” “这对我来说很是不公平,所以我提议,如若我接下你三招,你就要奉我为主,供我驱使三年,同样,我如果接不住,被你打死打残,那也听天由命!不要认为你吃了亏,你赌的只是三年自由之身,而我赌的,是性命!怎样?你敢是不敢?” 贾宝玉舔了舔嘴唇,帽檐下的眼神里闪过嗜血之色,他娘的,这样才刺激,你倪二这副性子,我不信你不上钩。 “供你驱使三年?小子,你胃口也太大了吧?”倪二道:“那银子报酬怎么说?一个月二百两吗?咱可是外功高手来着!” “一个月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呢?”贾宝玉冷哼:“莫非倪二你是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怕我这个小子接下了你三招,未赌先认输了?” “胡说!我堂堂醉金刚怎会怕了你?赌就赌!看我不削死你这挨千刀的!”倪二是个急性子,最受不得激怒。 贾宝玉一边暗暗好笑,一边打着精美算盘,抱了抱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高手过招啊,曾经电视剧里的情节,如今哥能亲身经历了,真是期待啊! 第二十八章 不怕死! 瑞珠驾着马车远远退让到了一边,西城边区的这条街道还是很宽的,即使官府没有仔细划分人行道和马车道,但众人走得各不相干。她随意望去,贾宝玉和倪二已经登上了远处的杂耍戏台,在那里比武过招,倒是不会影响交通什么的,也省得都察院的衙役们聒噪。 “小姐,天香楼就在前面不远,说来还是巧合,咋们贾府之内不也有一个天香楼吗?这一个地势偏僻,远远比不上家里那个,这会子……我们要看那登徒子耍猴么?”瑞珠轻声询问。 “我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虽然,看不清他的脸,瑞珠,那人带着的小厮,你见过没?他叫那人二爷。”小姐答道。 “没见过,贾府大着呢,小姐辈分小,看见年龄小的,也要喊一声叔叔伯伯,在东府是少奶奶,去了西府,实在是打击人,因此近来不大去了,我看,他未必就是宝二爷,太太老太太盯着那么紧,他可没那个胆子出来。”瑞珠道。 “宝二叔的性子,传言变了不少,也许他真有那个胆呢?世家子弟,惯会做人,看那外表是当不得真的,当心你也被骗了。我们此行去天香楼接应,不宜露面,小心为上,无论他是谁,料想和我们是一个目的地,现在时辰未到,看一看也无妨。”那小姐说了几句,不再言语。 瑞珠应了一声,眼看戏台上贾宝玉风骚异常地摆好一个“太极”的姿势,不禁摇了摇头,轻声失笑,这小子外功虽然不弱,但跟倪二比起来,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心里对他的鄙视更增。 “臭小子,看好了!接你倪二爷第一招,倒挂金钩!”倪二喝完了一葫芦酒,豪气干云,身体摇摇晃晃,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借着惯性猛跑,堪堪在贾宝玉前方三尺之处停下,然后双脚倏地抬起,成了半个空翻,真的很像“倒挂金钩”。 我擦!倒挂金钩?这不是做那啥的时候才用得姿势吗?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倪二竟然要用来对付我?贾宝玉一时火起,不偏不倚,扎稳了马步,不是他不想躲,关键倪二的速度比他快,怎么躲他也会踢中自己的。 速度没人家快,力量更是不行,怎么打?唯有比拼韧性了!贾宝玉一咬牙关,他不信连对方三招都接不下来,这几年来他一直勤加习武,苦练外功,即使不能登大雅之堂,但也非吴下阿蒙,早已今非昔比了。 “喝!”倪二双脚翻转,没有任何疑问,狠狠钩中了贾宝玉双肋,他左脚向后一带,贾宝玉被带得向前猛扑,这时他右脚收缩,骤然踢中贾宝玉胸膛,贾宝玉噔噔噔地向后直退,庆幸倪二没有下死手,贾宝玉如今的身体还行,退到台边时,贾宝玉后脚一钩,恰好使用了倪二的“倒挂金钩”,在台边站稳了! 倪二出了第一招,快速收势,只见他单掌落地,双脚腾空,像极了某些街舞,这倪二,真不是吹的,无论力量、速度,还是身体的灵活性,皆无可挑剔! “好!好!” “再来!再来!” 路人们大声为倪二喝彩,国人们的看客心理,鲁迅先生早已说得淋漓尽致,贾宝玉抖了抖胸膛的灰尘,心里咒骂了几句,唉,你们就不会可怜可怜我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唉! “再来!第一招本公子已经接住了!”贾宝玉闷哼一声,倪二的第一招就让他吃了大亏,出尽了丑,他却没事的样子,小样,本公子是打不死的小强! “玄级中期?你还偷了我的招式?小子,你真是让倪二爷越来越意外了!”倪二心念一转,不免起了爱才之心,西城底层人士中,能和他叫板的人,不多,不妨……留着这小子的性命,不高兴的时候虐虐他,也挺过瘾的。 我这是借鉴好不好?怎么能说偷呢?贾宝玉充分发挥了孔乙己的自欺欺人,他的悟性绝对不差,说来,前世被无数砖家学者口诛笔伐的应试教育,功不可没! 看贾宝玉一脸迷惑,倪二解释道:“外家功法,不外乎力量、速度和身体韧性,由此分出等级,从高到低,天地玄黄,你区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能达到玄级中期,勉强可算是天才!” “刚才我那一招,以巧破力,采用的是外功的‘卸’字诀,你的所有反弹力量,都被我转移到了地上的右手,这叫四两拨千斤!” “受教了!”贾宝玉拱了拱手,咳嗽几声,又扎稳马步,四两拨千斤?不就是和阿基米德的杠杆原理异曲同工?记得那厮曾经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地球。今日观倪二的动作招式,贾宝玉更是用心领悟,举一反三。 “下面一招,乃是我的成名招式,金刚掌,得少林寺高僧所传,我这双手,曾在深水、热火、沙石之中淬炼,力破千斤,没有丝毫技巧可言,纯粹人身力量,这叫一力破十会!绝对的力量,可以碾压一切技巧!你且看好了,能接住否?” 倪二伸出双手,虎虎生风,后脚发力,双掌迎面打来,掌法没有任何花哨,掌风却刮得贾宝玉脸皮生疼!好强的力量! 我也来个四两拨千斤,贾宝玉目光闪烁,心念电转,略一回味倪二的招式,忽然单掌支地,改成双脚去接,这完完全全是倪二的第一招! 好妖孽的悟性!倪二一惊,掌风却不曾停下,双掌拍在贾宝玉脚踝,他外功臻至化境,金刚掌更是非同凡响,顺势一个扭转,贾宝玉就像沙包一般,砸到了台边栏杆上。 嘭! “噗嗤!”贾宝玉吐出了一口鲜血,抹了抹嘴角,亏他活学活用了倪二的招式,不然这一式金刚掌,他不死,也要残废!现在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海嗡嗡作响,似是跑完了马拉松,难受死了! “再接我第三招!让你看看真正的内功!”倪二趁火打劫,不留余地,高手过招,争分夺秒,况且大爷可是赌了三年自由之身,要是被他接住了,本高手情何以堪? 把这欠扁的小子,扔下栏杆,老子就赢了,没办法,动用内功,欺负人就欺负人吧,反正,咱从来没被人欺负过! 倪二动用内功,全身上下泛起浅红色的气流,贾宝玉看得云里雾里,当初,焦大的内力,也是红色,不同的是,焦大一直在淡红和深红之间转变,而倪二,只有浅浅的红,不细看还看不出来,综上,倪二应该要比焦大弱一些。 “来得好!”贾宝玉摸了摸斗篷,脸上尽是狂热之色,想要拥有必须需要付出,想要倪二做打手,接他内功又何妨?难道他能打死了我?再说了,本公子又不是没死过! 第二十九章 本性疯狂! “倪二爷,接酒,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坛解封了一半的酒坛子横空飞向戏台,眼看里面的酒水就要泼出。 闻到了酒味,倪二就如饥渴了十年的汉子,看到了玉体横陈的美女,他顾不得释放内力,急忙伸手一拨,接住了酒坛子,鼻子一闻,真香哪!好酒!好酒! “二爷,倪二已经出了三招,你还站着,没有输,哈哈哈!”茗烟在台下大笑,原来是他诡计多端,瞧见贾宝玉即将命丧当场,便出了这个主意,倪二嗜酒如命,他就买了一坛酒,解了这个死局。 “这一招不算,你家公子还没有接呢!”倪二大喝,老子可不是傻子,你们敢戏弄我?大爷不削死你们! “茗烟,你瞎掺和个什么?本公子是那种背信弃义,食言而肥的人吗?你……”贾宝玉咳了几声,脸色一板:“你气死我了!” 扬起手掌,贾宝玉几乎想一巴掌扇过去,草!好好的计划都被你搅黄了,你以为倪二会吃这一套?但转念一想,茗烟也是为了自己,贾宝玉憋屈地收住了手掌。 “可是……二爷你已经受伤了!”茗烟十分委屈,主子,我处心积虑,都是为了你,懂? “好了!好了!你一边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自作主张。”贾宝玉没好气道,看了倪二一眼,拔出腰间长剑:“倪二,咱们重新来过!还有最后一招!” “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守信用的人,倒是对大爷的胃口!”倪二大咧咧一笑,露出了黄板牙,心下甚喜,此子虽然欠揍了些,但这一行动,可是出人意料,因为他大可以赖账,三招已过,输的是倪二。 但是,他没有,知音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倪二对他的好感不禁多了许多。 屁的守信用,还不是为了让你彻底服我?贾宝玉一撇嘴,长剑横在胸前,默念学过的剑招,高来洗,低来击,里来掩,外来抹,中来刺,通要的剑术他已经练了成千上万遍,挡住倪二的几成功力绰绰有余。 “外功剑法,可是挡不住内功的,小子,你无知者无畏,跳梁小丑,安知大雅之堂?”倪二豪迈一笑,右手抬酒猛喝,脚步横挪,左手前推,丹田里的内力陡然释放,他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端的是潇洒无比! “死老匹夫,怎逞口舌之利?”贾宝玉骂了回去,但却目眩神驰,心向往之,啧啧,本公子要是学会了这一招,拿去泡妞,保管百发百中啊…… 倪二听得一怒,这小子,恁地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可恨!老子可不能让他站在台上,哪怕有点欣赏他,也不能给他做打手啊,那多丢人!他左手浅红色内力更猛,几乎使出了他生平最大的力量。 贾宝玉本想使用“外来抹”这一招,无奈倪二已经修炼出了内力,他的长剑宛如遇到了磁铁,不能如臂指使。 “你学的剑法,不过小道耳!剑道的最高峰,在于心中无剑,可以拈指为剑,以气御剑!” 倪二不经意的一句话,贾宝玉却如醍醐灌顶,若有所思,这时浅红色内力把长剑偏移了几分,倪二步法神出鬼没,倏地钻到了贾宝玉身后,对着他后心偏左的位置就是一掌! 只要这一掌敲实了,贾宝玉没有修炼出内力,大败无疑,必定会掉下擂台,那样,倪大爷我今天,不但虐人虐得爽,而且做了一桩好事,讨了一坛美酒,何其快活啊……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变故再生! “啊!” 台下的茗烟和远处的瑞珠同时惊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事情! “何事?”小姐掀开帘子,顺着瑞珠的手指望去,只见一把亮堂堂的长剑向后穿过,宛若平地一声雷,这一剑,无论时机,还是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一丝不苟! 剑尖穿透贾宝玉左手的手臂,破体而出,剑身露出三分之二,恰好指向了倪二的咽喉,如果倪二的手掌落下,他自己也难逃一死!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么狠?!”倪二粗糙的脸上青红皂白,交替闪现,五指颤抖,夹杂着所有丹田内力的一掌,落下去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剑尖只需要再向后一点,自己的脖子就要击穿了。 太狠了!倪二冷不跌打了个寒颤,这小子对自己这样狠?那对别人呢?此子……非常人! 许久许久,倪二放下了手掌,满面颓丧,喟然长叹:“小子,你赢了,放心,我倪二说话算话,供你驱使三年,就是三年!不过你要供我吃住,给我银子,不然我可不干!” “承让!承让!倪二爷不必担心,跟了本公子,定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贾宝玉面色不改,拔出长剑,擦干血迹,入鞘,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看他这番变脸的模样,倪二抽了抽嘴角,难道,他一点都不疼么?殊不知,贾宝玉前世学的是理工科,对于人体经脉了然于胸,他的一剑穿破自己手臂,看似鲁莽,其实既不伤及经脉,也不伤及骨骼,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更何况,这种疼痛,这几年他已经习以为常,痛得没有感觉了。 “小姐,这登徒子真是……不要命!”瑞珠拍了拍小胸脯道。 “一个人,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刻,方能体现出他的本性,譬如前朝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世界上追名逐利者甚多,不怕死的又有几何?此子的本性,是疯狂!”小姐一语中的。 “本性?小姐,这么说,他前面的一切表象,皆是虚伪的面具?”瑞珠疑惑道。 “不然!”小姐沉吟片刻,道:“也许,是天生的桀骜不驯,放荡不羁,那,也是本性。” “这样啊!”瑞珠似懂非懂:“小姐的本性是什么呢?” “人只能看清别人的本性,看不清自己的本性,我怎知道?”小姐道。 “原来如此。”瑞珠双手支撑着下巴,是啊,本性,在东府,少奶奶名义上的丈夫贾蓉,是王熙凤养的小叔子,贾蓉恬不知耻,想把少奶奶给他爹贾珍品尝,贾珍恬不知耻,也想把少奶奶送给他爹贾敬品尝,再加上忠顺王府,北静王…… 天哪!他们的本性是什么?自己的少奶奶,自己的小姐,就是他们想象中的水性杨花?人尽可夫?有道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小姐是红颜中的红颜,奈她薄命何! 第三十章 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柳夏,他们已经进入天香楼了,天香楼是咱们的地盘,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叫我们滚!当众打脸,让我们都察院的衙役颜面何存?这下子官爷一定要让他好看!” 裘饶摸了摸右手,兀自觉得火辣辣的烫,这一只手掌的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一定要报复回去,真是翻了天了,从来只有我们打人的份,官爷何时受过如此憋屈? “裘饶,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小子外功等级不弱,他年龄也绝不会超过十五岁,十五岁之后,根骨已定,潜力用尽,习武一般难有成就,而他竟然能够接下倪二三招,听说,倪二曾经受过少林寺武学大师的指点。” “况且,你我的外功只是黄级,断然赢不了他。练习外功,会有暗疾和隐伤,是极费药物和补品的,他经得起,说明他家世定然不差……我们要不要再斟酌斟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柳夏到底也是国公世家出来的,分析得头头是道,此时他们坐在距离天香楼不远的一家客栈里,一行人大约二十个左右的衙役,个个体型粗壮,显然是练家子的,都是黄级武者。 桌上摆着山珍海味,裘饶和柳夏却食之无味。 “我们有二十多个黄级武者,就算他是地级武者,我们也能活活耗死他!”裘饶咆哮道。 “裘兄,稍安勿躁!别忘了,倪二已经答应做他的打手,倪二软硬不吃,我们都察院求了他几次,他也没来,脾气臭得很!他是天级巅峰武者,你确定我们耗得死他?”柳夏冷哼,裘饶对他咆哮,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你说怎么办?别忘了,他也打了你一巴掌!你是谁?柳夏!你哥是谁?一等子爵柳芳,你爸是谁?理国公兼当朝太师柳彪!他打你的脸,就是打太师府的脸!你能忍?”裘饶掀翻了桌子,嗤笑道。 柳夏面目阴沉,食指和中指不停在椅子上敲打着,这不是废话么?老子要是能忍,会带人跟你这个傻.逼过来?他皱了皱眉头,道:“我这叫小心谨慎,府里的人,未必会替我出头,我家里势力虽大,终究不是我的。倒是你,你哥裘良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好歹有些实权,你爸裘革算又是景田侯。” 裘饶得意忘形,夸他几句,他就飘起来了,柳夏心里骂了他几句,麻痹的,就你这怂样,迟早要被人阴死,柳夏强忍怒火:“最重要的是,那位……还有没有跟你联系?” “有,前几天还让我查探荣国府贾宝玉的动作,那小子一个纨绔,值得官爷亲自动身?”裘饶不屑道。 “这就好办了!”柳夏一拍手,仿佛有了底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要找场子,我们就要踢得狠一点,看准时机,我们即刻便动手!” 贾宝玉带着茗烟和倪二,径直走进了天香楼,临行之前,他刻意留心了瑞珠驾驶的马车,但他收服了倪二之后,那辆马车就凭空消失了,无影无踪。 暗道一声奇怪,贾宝玉便不再去管她们,人潮人海,每天和我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理她们做什么,看那丫头,也不像个好人。 天香楼地处京城最西边,这里不能说是最受社会名流欢迎的地方,但可以说是最受底层人士欢迎的地方。天香楼在上层社会名气不大,在下层社会却颇受青睐。 无他,这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而且,价钱普遍低一点,小老百姓们负担得起,茗烟和倪二更是这里的熟客了,一进门就搂起姐儿,手上嘴上都没闲着。 “哎哟!三位大爷驾临天香楼,让小店蓬荜生辉,姑娘们,快来哟!接客喽!”老鸨拿着手绢帕子迎出来,脸上涂脂抹粉,油光可鉴,她看人着实有一套,见贾宝玉摘下斗篷,心里一半喜,一半忧。 喜的是,贾宝玉这种高富帅,不会没钱,忧的是,这种小白脸,姐儿们经常倒贴,老娘我可是亏大了…… 这便是老鸨惯用的四个手段:溜须拍马,点头哈腰,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贾宝玉不动声色,搂着两个姐儿,把钱塞进她们胸脯,语气淡漠:“上好酒菜,要满汉全席,酒和姑娘不要少,七号房,前面带路。” “哎哟,大爷真是太客气了!”老鸨一见贾宝玉出手阔绰,眼泛红光,恨不得自己也能陪他一个晚上,茗烟和倪二却觉得二爷为人不错,不摆架子。 所谓纸醉金迷,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送上门的,本公子一般不会放过,贾宝玉笑意淫淫,在两个姐儿的那啥里,摸啊抓啊……一直走进了一楼七号房。 “不用你们服侍,俺自己来!”七号房里,焦大巍然屹立,身旁两个姑娘咬碎银牙,草!你拽个什么?来天香楼的,还想装纯?我们都那样了,你还这样? “焦大爷,好久不见,大爷风采更胜往昔啊!可喜可贺!”贾宝玉笑眯眯,招呼茗烟和倪二一起坐下。 焦大眼皮半死不活一抬,冷笑一声:“二爷好大的威风!当初俺让你来找我,为的是荣国公和宁国公的教诲,两位将军曾经告知俺一个秘密,叫俺传给后辈子孙里中用的人。” “从荣宁二公以至今日,贾府无一人能入俺法眼,那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俺认为二爷是隐忍不发之人,非贾珍贾蓉之流可比!” “然而呢,俺在外苦等多年,二爷一直未来,如今来了,更是吃喝嫖赌,莫非俺焦大看错了人?”焦大深红色内力一震,前面一只酒杯倒地而碎,姐儿们吓得面色发白。 “开灵境巅峰?内力如此浑厚,怪不得你这老头如此猖狂!”倪二吹胡子瞪眼:“咱们吃喝嫖赌咋滴了?犯法了不成?天穹帝国可没这条法律!” “够了!”贾宝玉一拍桌子,愤然起身:“焦大爷,我尊敬你,称你一声爷,但也请你别自以为是,一见面就摆一副臭脸给老子看,我对你开成公布,本公子来见你只有一个目的,请你做我的打手!” “打手?!”焦大突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狂:“二爷,二公子,论年纪,你应该叫俺爷爷,但你想过没,按照荣宁二公的辈分论,你得叫俺太爷!” “我这里不和你谈辈分,只问你愿意不愿意?”贾宝玉开门见山。 “二爷那天的话,很难让俺看你是一个小孩子,但也仅此而已,你认为你够格吗?二爷,让俺做打手,你还不配!”焦大气炸了肺,这都什么世道啊,俺曾经也是内功高手,给荣宁二公当马前卒,那是荣幸,但,贾宝玉是谁?混世魔王啊!给他做打手?他配吗?凭什么? “配和不配,焦大爷你定论过早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贾宝玉捏碎手里的玉质茶杯,此刻一楼里忽然喧哗起来,好像是天香楼的姑娘们“遛弯”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 飞扬跋扈! 所谓“遛弯”,无非是窑子里的姑娘们,在窑头、伙计或者老鸨的带领下,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在西城广场、大街等人流量大的地方,招摇过市,招蜂引蝶。 那些姑娘们,衣服怎么吸引人怎么穿,话儿怎么浪怎么说,一般都是拿着手绢儿,搔首弄姿:来嘛!来嘛!大爷,姐妹花,母女,五十一炮,一百全套……来嘛!来嘛! 这便是起了一个广告的作用,现在天香楼的窑头毛测和毛斯坑双手叉腰,大摇大摆走回天香楼,老鸨出去迎接,因为他俩才是天香楼的真正掌舵人。 姑娘们遛弯完毕,一般情况是回家坐台,接客,在窑子里叫做“灯会开始”,说的是暗语。这么一大群人,良莠不齐,莺莺燕燕,光那话声就引得人心痒难耐,雄性荷尔蒙一大波一大波地分泌。 一时间一楼二楼的客人们都走了出来,想一睹姑娘们的“风采”,贾宝玉一拂袖子,淡然走至一楼大厅,茗烟、倪二、焦大也走了出来。 窑头毛斯坑、毛测两人携带着上百个姑娘,这些姑娘中不乏有好看的人,有的人甘之如饴,一脸快活,毕竟,卖那啥,客人快活,我也快活……有的人面色怨毒,兴许是强买强卖来的,逼良为娼,一直是窑头和老鸨们的看家手段。 “你怎么让俺看看你的手段?”焦大深恶痛绝,眼神冷漠,斜乜着贾宝玉,想当初,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他和荣宁二公北伐冰雪,西打蛮荒,南踏十万大山,才换来如今的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然而呢?天下是太平了!可是,堂堂国公世家的贾府,和这个天香楼没有任何区别!俺是乱说的吗?扒灰的是谁?贾珍!他还世袭威烈将军!俺呸!连自己儿子的老婆他都想上,他还是人么? 养小叔子的是谁?王熙凤!他和贾蓉偷偷摸摸,红杏出墙,王熙凤是贾蓉的婶子,贾蓉是王熙凤的堂侄子,这叫什么事?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原来是俺不该回来!俺情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不愿面对这浊世的肮脏……和不堪! 可恨俺当时只会逃命的“仙风云体术”,其他的招式平平,内功等级又跟不上宁国公,不能入朝为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焦大缓缓闭上眼睛,两滴老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无声,又似有声。 “你看着便是!”贾宝玉剑眉微微一扬,众人冷眼旁观,天香楼的掌舵人毛斯坑和毛测父子俩,领着姑娘们对大厅之下的灵牌遥遥一拜,那灵牌上的名字,赫然是“管仲”。 焦大咬了咬牙,管仲和乐毅齐名,贵为春秋战国时代的权臣名相,如今……却成了风月场所的菩萨,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如果管仲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活过来,吐血三升,再气得死过去? 毛测为毛斯坑的儿子,他新买来的这些姑娘,才学完如何遛弯,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实在应该好好“调教调教”,她们才能持证上岗,为人民服务。 “今天天香楼不营业了,闲杂人等一律退出!”毛测大手一挥,老子新买来的这些姑娘,有几个卖相不错,必须老子亲自****,又要调教她们,又要身体力行,老子忙得很,哪有功夫招呼尔等? “凭什么?老子可是出了钱,饭还没吃完呢!” “就是!什么破店啊!麻痹的,老子已经硬了,裤子都脱了,你丫给我说这个?” 天香楼只是小本经营,来此的客人绝大多数出生市井,荤话连篇,毛测此举惹毛了他们,一个个摞起手袖,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你急啥啊?我们还没爽呢! 毛测向父亲使了个眼色,毛斯坑便转身出去偏厅,不久带了百十号小弟出来,人人手挂长刀,青面獠牙,似乎土匪一般。这种场所背后,没有黑社会,才是怪事呢。 百十号人一出来,毛测心中大定,手提砍刀,对着一名还没穿好裤子的客人,飞扬跋扈:“你刚才不是叫得很厉害吗?老子砍死你,有种你去阴曹地府告我啊!” 毛测一刀切去,那客人猝不及防,顿时身首异处,红白之物四射,姑娘们掩面惊呼,客人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场面安静了下来。 “堂堂一个天香楼,竟然敢公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茗烟小声道。 “王法?”焦大冷笑:“天香楼的毛斯坑毛测父子俩,有都察院做后台,只要不惹王公贵族之流,这些小虾米,不过泼皮无赖和单身汉之类的,谁会吃饱了撑的,去为他们告官?击鼓鸣冤?” 茗烟和倪二无言以对,焦大在天香楼日久,熟悉这些并不稀奇,唯独贾宝玉皱眉沉思,都察院?怎么又是都察院?本公子才打了裘饶和柳夏的脸,难不成他们还要往这里凑? 天穹帝国设有都察院,相当于现在的监察部,都察院左右督察御史为从一品大官,相当于监察部部长,一个监察部门,如此官匪勾结,皇帝老儿干什么吃的? 贾宝玉又想起林黛玉的父亲,自己的姑父林如海曾经为兰台寺大夫,兰台寺就是御史台,御史台就是都察院,林如海又被钦点为巡盐御史,是降官了,巡盐御史,由都察院直接委派,相当于一个省盐专卖处处长,正七品官员。 “小子!说你呢,你先带头出去,我们要调教下人!”毛测体态发福,居高临下,刀尖直指贾宝玉,这小子一副小白脸,老子看着就是不爽! “我说毛老板,你们调教下人,我们就不能看一看吗?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么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贾宝玉淡淡道。 “对!对!我们就不能看看吗?” “你调教好了,还不是要给我们调教?” “莫非你那活儿蚯蚓一样,怕翻出来丢人现眼?” “哈哈哈……” 一楼客人纷纷起哄,毛测肥肉脸微微颤抖,握紧了砍刀,更加狰狞跋扈:“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怪不得我了,老子也砍了你!” “麻痹的!给你台阶你不下,还踩鼻子上脸了?”贾宝玉冷哼一声,屈指侧弹,弹开了刀子,趁势一脚,把毛测掀翻在管仲的灵牌下! 哐啷! 贾宝玉拔出长剑,比着毛测的脖子:“告诉你,本公子最讨厌有人用刀子指着我的鼻子!就是皇帝老儿也不行!” “在本公子面前玩跋扈?你比得过本公子吗?睁大你的狗眼,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贾宝玉的皮靴狠狠踩在毛测的肥肉脸上,趾高气扬,飞扬跋扈! 第三十二章 要么忍!要么残忍! 毛测虽然嚣张跋扈,但自己并没有练习武功,连黄级武者都算不上,所以贾宝玉轻而易举地干倒了他,不过他爹毛斯坑就不是常人了,此人当初混黑道,白手起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天香楼,一半是后台之人出力,一半是毛测打出来的。 眼见儿子被人踩脸,毛斯坑杀气腾腾:“小子,警告你!快放了犬子,我可以留你全尸,大爷我可是黄级巅峰的外家高手,我后面还有百十号人,你逃不掉的!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我一手建立天香楼,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没干过?做人,要么忍,要么残忍,我正是属于后者,因此你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到时追悔莫及!” 嗖! 一只飞镖脱手而出,毛斯坑刀疤脸一阵扭曲,你小子只顾着听我的话,哪还有心思留意我的暗手?小子,你初出茅庐,怎知江湖险恶?我是黄级巅峰武者,你必死无疑! 呛! 贾宝玉长剑微偏,向上一撩,那飞镖顿时被弹飞出去,他眼神淡漠,剑尖再向下一刺,毛测的耳朵哗啦一下,被割了出来,贾宝玉用力投掷,那只耳朵夹杂着嗖嗖冷风,贴在了大厅正中间的墙壁上! 毛测“啊”的一声,痛晕过去,贾宝玉面无表情:“聒噪!本公子做事,用得着你来指教?想要你儿子活命,就带着你的人,滚出天香楼!” 倪二用眼睛向他示意,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是个重信义的人,人无信不立,现在是贾宝玉的手下,一切都要听他的。 贾宝玉摇了摇头,焦大凹陷的瞳孔盯着他,他就是要看看贾宝玉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去处理眼前的一切,如何证明,他有那个资格,值得他焦大投诚。 “玄级高手?!”毛斯坑脸上的伤疤剧烈扭动,宛若毛毛虫在爬行,练习外功,须吃尽苦头,还要有大量资金做调理,毅力和钱财,缺一不可,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玄级高手? 但此刻的一切,说明了事实的确如此,外功的等级,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级,只有外功修炼到天级巅峰,才可以修炼出内力,这是亘古以来的至理。而判断外功等级的方法,就是一个人的力量、速度和韧性的大小强弱,这小子能避开他的飞镖,玄级高手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不要狂妄!我们后面还有……”毛斯坑色厉内荏,要不是投鼠忌器,他早已拿刀子上去,把那臭小子剁成肉片了! 贾宝玉长剑再向下一撩,毛测的五根手指完全被切断,他“啊”的一声,又痛得醒了过来,浑身颤抖,骇得屎尿齐流,这人简直就是魔鬼!老子怎么招惹了这样一个人!毛测肠子都悔青了。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贾宝玉舔了舔嘴唇,眸子里绽放出疯狂的光芒。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毛斯坑睚眦欲裂,脸庞狰狞可怖,他的手下****和叶桑两人带了百十号人快速离开了一楼,临走前,两人看了眼毛斯坑,毛斯坑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 贾宝玉大马金刀,脚踩毛测,坐在了正中间的太师椅上,跷起二郎腿,指向那群姑娘,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上来说话!”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儿子?”毛斯坑愤怒道。 “闭嘴!本公子问你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贾宝玉喝道。 毛斯坑被揶揄了一句,自己堂堂一个江湖大佬,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小子,你等着,不管你什么家世,我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奴婢叫邵娇,本是长安人氏,自小被人贩子抢去收养,今春才被卖到此处。”邵娇眼角含泪,对贾宝玉盈盈一拜。 “奴婢叫彭仙儿,贯籍洛阳人氏,和舅舅舅母一同进京,因生意落败,血本无归,被舅舅舅母贩卖到了天香楼。”彭仙儿怯怯回答,新来的一百多个姑娘中,她是最漂亮的,当然不愿意去卖那啥。 天香楼原来的姑娘也有一百多个,以邵娇为头,她是受够了这里的气,才会含泪说话。当她们看到毛测被虐,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感。 而反观新来的姑娘,皆是呕吐不停。老鸨不断给彭仙儿使眼色,听她们说了实话,她咬牙切齿,很是不甘。 “好!邵娇姑娘,请问你们天香楼的老鸨,她的十大手段,是不是阴、损、毒、辣、坏,凶、狠、真、假、快?”贾宝玉瞥着老鸨,老鸨脸色煞白。 焦大不解其意,贾宝玉这是要做什么?无缘无故和姑娘们聊上了?这小子行事目的性极强,就像第一次和自己说话一样,绕来绕去让他吃了大亏。这回他又要使哪一种手段,焦大冷眼观看,心里有些期待,臭小子,俺火眼金睛,瞧瞧你究竟要变什么戏法! “公子怎会知道?”邵娇一愣,忽然跪了下去,大喜道:“还请公子救救我们!” “你起来,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们早上吃饭,是不是不准说神、鬼、庙、桥、塔,龙、虎、梦、妖、牙?你们是不是经常出去陪客,暗语叫做‘出外条子’?” “你们的第一次,是不是被毛测父子俩拿去了?出外条子的时候,老鸨会派人监视你们,你们生意不好,客人不多的时候,会祭拜管仲大爷,会拿一个小孩过来哄,让他在床上跳,叫做‘踩屋子’?” “还有一种,是用黄表纸在床下烧,叫做‘燎屋子’,旨在祛除邪祟,你们一个月的利润,十成当中最多只会有一成,是也不是?”贾宝玉问道。 “公子真乃我等之知音,一切和公子所说相去不远。”邵娇后面的姑娘们道:“这些畜生,平日对我们拳打脚踢,银子的分红,他们要拿去九成九,更可恶的还是那些药物……” 彭仙儿等人虽然不解,却听得分明,原来这一行是如此的艰难困苦。邵娇等人却仿若找到了救星和知音一般,宋朝有个风流才子,叫做“奉旨填词柳三变”,留恋她们这样的女子,忍把功名,换了浅斟低唱,这位公子深知我等之事,料来和柳三变相去不远矣! 明晃晃的长剑在贾宝玉手中几个翻转,毛测的眼珠子、舌头、鼻子都被削掉,茗烟晕得直翻白眼,焦大嘴角抽搐:“二爷何不一刀结果了他了事?何必这样残忍?” “残忍?”贾宝玉微微一笑:“我的出身,注定了我只有两个选择,毛斯坑已经说过了,要么忍!要么残忍!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种人渣,杀一万个,本公子都不会有负罪感,如果,这就是恶人,那我就做恶人好了! 第三十三章 杀伐果断! 毛斯坑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草他娘的,这小子可恶至极,把我儿子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努力暗示自己平静下来,忍,老子一定要忍,等裘饶和柳夏他们到了,你小子插翅难飞,我会把十八种酷刑,剥皮、腰斩、车裂、宫刑……每一样都让你尝试一遍的。 一楼的一间内房之中,帘子里头,瑞珠诧异道:“小姐,那登徒子真是宝二爷,他好残忍!” “瑞珠,等会我们出去,会会这个宝二叔,他让我俩吃过亏的。”小姐一身洁白素纱,纤手戴上了一袭纱巾,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秋水眸子:“到时候,我是你的小少爷,回到贾府,我是你的少奶奶。我的身份,是戏子,所以才会停留在风月场所,我的新名字,叫蒋玉菡,艺名叫琪官,你懂了吗?” “嗯,小少爷,奴婢服侍你出去。”瑞珠娇滴滴一笑,牵着小姐的手,轻步走了出来。 自称蒋玉菡的小姐满意地点了点头,来到天香楼一楼大厅,用一种中气的口音道:“邵娇姑娘,方才你提及药物,天香楼给你们使用的,是否是麝香和藏红花?” “啊!你是……”邵娇、彭仙儿等所有青楼姑娘,甚至老鸨、客人们、毛斯坑、茗烟、倪二等人都惊呆了! 眼前的这位翩翩公子,彬彬有礼,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圣洁的气息,即使带着面纱,也不难想象里面的面容是何等的帅气英俊。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和异样的魔力,让人一听,就仿佛置身于瑶池仙境。 除了脸之外,一切体态言行,都如连城之璧,完美无瑕,美得无懈可击!男人到了这个份上,可谓天上少有,地下绝无,每一个姑娘,都想情不自禁献身于他,而且是……给他钱,让他上! 能和此等风流人物共度一夕之欢,以致梅开二度,人生又有何憾?所有姑娘们这般想着,春情荡漾,醉眼朦胧。 “呵!是在下唐突佳人了,贸然开口,还望姑娘们恕罪。”蒋玉菡眸子一转,对着贾宝玉道:“这位公子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古道热肠,颇有孟尝遗风,在下蒋玉菡,仰慕不已。这位是小丫头瑞珠,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我擦!贾宝玉抹了抹脸上的冷汗,语气僵硬:“你……你是泰国进口的人妖?” “泰国?人妖?”蒋玉菡好看地皱了皱眉头,似乎不解:“公子此话怎讲?” 不是人妖?贾宝玉一阵恶寒,世界上会有这样“好看”的男人?草!比本公子还帅?老子可是主角来着,你抢我镜头干什么? 贾宝玉胸中闷闷,妒火升腾,揶揄道:“你就是你家瑞珠说的小少爷,一品夫子?” “什么一品夫子?一品夫人?天穹帝国没有这个官衔,也没有这个说法,只是我胡诌吓唬你的。”瑞珠解释道。 “瑞珠,不得无礼!”蒋玉菡声音略微严肃。 “知道了,小少爷。”瑞珠一噘嘴,很不服气,宝二爷你个登徒子,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哼哼! 好好一个大男人,你带面纱做什么?又不是阿拉伯妇女,真是奇怪,贾宝玉挠了挠头,被人抢了风头,他很不爽:“邵娇姑娘,前朝赵飞燕和赵合德姐妹俩,使用麝香等药物涂抹于肚脐,这便是‘了肚脐’药贴,你们……也用这种方法……从而不孕不育?” 蒋玉菡心情波动隐藏得甚好,他“银牙”轻咬,我都已经报名字了,你却这般不闻不问,真是不懂礼貌!他“跺了跺脚”,无人发现异常,倒是焦大深深看了他一眼。 “是的,公子,除了‘了肚脐’药贴,毛斯坑父子俩还使用藏红花,我们每次做了那事之后,会被倒挂起来,然后……”邵娇掩面而泣,一百多个姑娘感同身受,同时哭泣起来,另外一百多个新来的兔死狐悲,吓得面如土色。 藏红花,乃是宫廷传出来的避孕的不世药方,风月场所的女子,和男人做了那啥之后,会被窑主和老鸨倒挂起来,把藏红花放进那啥里,用水冲洗,洗净那啥,避免产生受精卵。 这,是风月女子避孕的方法,之一! 邵娇又从怀里掏出了几盒药品,亲自递到贾宝玉手中,贾宝玉打开其中一瓶,一闻,草!是粪便! “这是大象和鳄鱼的粪便……”蒋玉菡“抿嘴”一笑,“俏脸”微红,不言语了。 这个男人,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贾宝玉心里反胃,皱眉道:“大象和鳄鱼的粪便,酸性极高,具有杀精作用,也叫你们使用,但成效不好,因为,这种东西,臭气熏天,会影响性趣,对也不对?” 邵娇等人点头,贾宝玉又打开一个瓶子,只见里面有一些白色的液态和固态混合物,有的是粉末,好像香炉灰,蒋玉菡惊呼道:“这可是水银?” “你知道水银?”贾宝玉道,这人见识还不错嘛。 “嗯。”蒋玉菡斟酌半晌道:“《本草拾遗》有云,人患疮疥,多以水银涂之,性滑重,直入肉,宜慎之。《本草经疏》又云,头疮切不可用,恐入筋络,必缓筋骨,惟宜外敷,不宜内服。” 蒋玉菡略微带了丝恨气道:“这些人丧尽天良,罪恶滔天,竟然让你们服用水银这种剧毒之物来避孕,实在是……你们竟不知吗?” 邵娇等人摇头,蒋玉菡眼睫毛微微抖动,轻声叹了口气。 好小子,有两招!贾宝玉摸了摸下巴,翘起嘴皮道:“水银,化学名称为汞,化学式为Hg,位列元素周期表第六周期,第十二族,是常温常压下唯一以液态存在的金属,汞蒸气和汞的化合物多有剧毒,汞和盐、硫磺并称为中世纪炼金术神圣三元素!” “汞的熔点为负三十八点八三摄氏度,沸点为三百五十六点七三摄氏度,摩尔体积为十四点零九,十的负六次方立方米每摩尔……汞的化合物有硫化汞,也就是常用的颜料朱砂。另外还有氯化亚汞,******,甲基汞等!” “汞,也就是水银,姑娘们服用之后,确实有避孕作用,但这还是汞的化合物,是剧毒!会导致血管破裂,性功能减退,甲状腺激素亢奋,肾脏和肠道功能衰退,终生不孕不育,后果十分严重!” 贾宝玉一口气说完,感谢化学老师啊!啧啧,本公子真是天才,再穿越回地球,保证能拿个理科状元。 邵娇等人不明觉厉,不过她们混迹青楼,前面的什么汞,什么摩尔,她们听得迷糊,但她们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种东西,是有剧毒的!可恨毛测和老鸨们,如此不把她们当人看。 蒋玉菡美眸一眨,目泛奇光,以他的博学多才,也不大明白贾宝玉的前半句话,这个宝二叔,果然奇异!诡谲多变! 焦大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贾宝玉身上,初时不明白他的举动,但现在还不明白,俺七八十岁的年月就白活了,贾宝玉看似不着调,和姑娘们聊避孕措施,貌似平平无奇,其实步步为营。 他的每一个举动,无不揭露了毛测和毛斯坑的腌臜龌龊,他揭露这些做什么?需要一个理由!自古出师必有名,杀人,也需要理由。 而这些理由,已经充足了,甚至过犹不及,这份心机,这种手段,真的是一个少年想出来的吗?焦大开始举棋不定,机心不错,但他如何收尾? 再看向贾宝玉,果不其然,他收敛了玩世不恭之态,长剑砍了下去,贾宝玉脸上浮现出一抹杀伐果断的狠厉之色:“毛测惨无人道,丧尽天良,所犯罪孽罄竹难书,死有余辜!本公子这是替天行道!” “且慢!”门外突然涌现出来一大批衙役,但,已经迟了,毛测血淋淋的人头已经滚到了门槛边,以前听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毛测嗤之以鼻,后来跟随父亲在天香楼,诚如邵娇等人所说,单单他虐杀的姑娘就不计其数,何况他父亲呢!现在,老天派人来惩罚他了,他好悔! 第三十四章 贾?! 瑞珠掩面惊呼,小声道:“这个宝二爷太无法无天了,小姐你就不问问,这可是杀人啊!” 蒋玉菡蒙着面纱,黑宝石般的眸子安详恬静,嗔怪道:“他杀人和我有何干系?众生皆是菩提果,恶人自有恶人磨,杀尽恶人千千万,盖世魔王慈悲佛!我们回避一下,大老爷们办事,咱们妇道人家可不好掺和。” 瑞珠哦了一声,和自家小姐退避到二楼,在她的印象当中,自家小姐,是整个宁国府最明事理的女人,她说的话,概不会错。 裘饶和柳夏一带二十多个衙役走进天香楼,毛测脖子里的血就溅了他们满头满脸,两人心里那个窝火!我们官爷行事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即使是杀人,也要放阴手,叫人挑剔不出毛病,可眼前这个愣头青,实在嚣张得没边了!不把他移交都察院法办,就咽不下这口气! 说白了,天香楼多半的收入,还是他们两人的份,毛测是他们的高级工人,却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杀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位官爷!你们要为我做主啊,此人无法无天,当众行凶,藐视律法,我滴儿啊……”毛斯坑一把鼻涕一把泪,裘饶和柳夏是天香楼的真正幕后之人,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个时候不诉苦,儿子不就白死了么? “小子,你持剑杀人,我等有目共睹,还不快快过来请罪!”裘饶面色怨毒,却又正气浩然,老子的右手,因为这小子,还在遭罪呢,正找不到借口杀人,现在看你还如何脱罪,你的下人倪二即便武功再高,也不能公然与朝廷对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官爷我就是正义的执行者。 “你们围住他,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吧!”柳夏大手一挥,后面二十多个衙役成半圆形团团围住了贾宝玉,再后面是天香楼的百十号打手,以叶桑和****为首,也听从柳夏的吩咐,他们明显是一路人,官匪勾结。 大厅里的客人们一言不发,老鸨暗暗快意,邵娇和彭仙儿面现担忧,这位好心的公子,也逃脱不了惨不忍睹的下场,这年头,没后台,没爹,没个身份地位,而出来装逼的,那后果……唉!我们也爱莫能助!只期待他有些钱,临走之前,赎赎我们也好! 倪二也坐不住了,怎么办?都察院那可是天穹帝国第一监察部门,他能反抗么?无论怎么说,杀了人,事情就难办了,他心里那个捉急,这位公子,怎就这么鲁莽呢?莫非他是脑残?笨蛋白痴神经质?天哪!如此的话,我就上了贼船了。 焦大还是一副别人欠了他两百万的面孔,不过他心里可是非常期待,贾宝玉说了,叫俺看清他的手段,俺就好好瞧瞧他怎么演戏。 要是别人被这么多人用刀子指着,早就尿裤子了,贾宝玉却正襟危坐,嬉皮笑脸:“这不是裘官爷和柳官爷吗?真是好巧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一天就见了两次面,实在难得!二位大人……是想请本公子喝茶么?” “你杀了人,还如此淡定,官爷不得不对你说一句佩服!”裘饶见贾宝玉谈笑风生,心里大骂加痛恨,丫的,死到临头,你还要装逼?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天香楼地势偏僻,贵人们看不起,像你这样的客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柳夏目光闪烁,他不像裘饶一样没脑子,贾宝玉有恃无恐,他已经起了疑心,这货,难不成是跑出来扮猪吃虎的太子党? “杀人?谁杀人了?”贾宝玉离坐而起,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方才,天香楼的窑主毛测,自己想不开,拿头撞上了我的剑,自个儿一命呜呼了,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对不对?” 客人们一脸无语,毛测春风得意,怎会想不开去自杀?贾宝玉擦拭干净剑上的血迹,自顾自道:“我可没什么身份,倒是两位官爷,你们是什么身份?” “我爸是景田侯裘革算,景田侯,超品官员,我哥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正七品官员,柳夏他哥柳芳是一等子爵,正二品官员,他爹是当朝太师柳彪,世袭理国公,超品官员,怎样?你怕了吗?”裘饶耀武扬威,家世一直是他引以为荣的地方。 柳夏虽然不喜裘饶说出这番话,但也不反驳,他也想看看贾宝玉会是什么反应,在京都,比他们牛逼的家世,实在寥寥无几。 天穹帝国的官位,略略相似于清朝的九品十八从,但又不是完全相同。公爵、侯爵、伯爵为超品官员,子爵为正一品,男爵为正二品,封王封公的,也是超品。 “我好怕怕哦!”贾宝玉夸张地耸了耸肩膀,嘲讽道:“有一件事,我想不通,二位家世如此之好,又怎甘心做一个未入流的衙役?” 帝国武官的等级确定,是以前胸后背刺绣的动物来论,武官一品、二品狮子,三品、四品虎豹,五品熊罴,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裘饶和柳夏并没有这个,因此是未入流的武官。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庶子……”裘饶说了一句,觉得不妥,止住了口。 “庶子?果然是竖子!”贾宝玉哈哈大笑,庶子的身份,通常不被看重,难怪两人家世惊人,自身却不怎么样,尤其是官老爷和丫鬟生的庶子,那就更悲催了……估计两人也就是这样,否则岂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大胆!来人啊!上去给我拿了他!”裘饶黑锅脸涨成了紫红色。 “大胆!你们睁大狗眼瞧瞧!这是什么?”贾宝玉右手一扬,一块金牌被他握在手上,闪闪发光,这块金牌纯金打造,刺目耀眼,贾宝玉觉得很拉风,才没有拿去典当,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衙役们看得清清楚楚,金牌上的字,赫然是:贾! “贾?!”柳夏面色一变:“你……你是贾府的人?” “不错,在下区区不才,正是贾家荣国府,贾宝玉!”贾宝玉很谦虚地道。 “退下,你们都给我退下!”柳夏大喝几声,衙役和黑社会们皆退了出去,而裘饶的黑锅脸又从紫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贾宝玉何许人也?混世魔王!荣国公的第四世孙,贾家众星拱月的掌上明珠。两人虽然是庶子,但也算是京都有头有脸的公子哥,贾家的得宠,只能用让人羡慕嫉妒恨来形容。 几年前,工部员外郎兼工部主事贾政向皇上提议,准奏了贾雨村复缺候补,擢为金陵应天府知府,金陵应天府哪!多么大的一个香饽饽,被贾政轻轻一句话就给拿去了。 由此可见,贾府,惹不得!至于皇上对贾家是否仅仅只是恩宠,两人就不得而知了。 贾宝玉手里的金牌雕刻有特殊的狮子图像,是贾府独有的,皇帝御赐,擅自模仿是大逆不道,再联系他的所作所为,他就是混世魔王贾宝玉,这个身份必然假不了了。 裘饶看了柳夏一眼,柳夏也看了裘饶一眼,两人像死了爹娘一样,面色发苦,咱哥俩今天是阴沟里翻船了! 第三十五章 你太无耻了! 天穹帝国有八大公爵,分别是荣国公贾源,宁国公贾演,镇国公牛清,理国公柳彪,齐国公陈翼,治国公马魁,修国公侯晓明,缮国公石得开,这八公曾经是朝野威望最高的人物。 八公之中,尤其以荣国公贾源和宁国公贾演功勋最大,亲兄弟俩,未封公之前,官拜大元帅,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威名之隆盛,可比秦国的白起王翦,春秋之管仲乐毅,蜀国的诸葛亮,汉之韩信。 从封名来看,荣国公让国家繁荣,宁国公让国家安宁,故而贾源和贾演并称贾府绝代双骄,备受皇家宠信,至今已历五世,仍然恩泽不断。 而贾宝玉,是荣国公贾源的嫡亲重孙,衔玉而生,天降祥瑞,传说只要他把通灵宝玉往地下那么一摔,就足以轰动整个贾府,这种二世祖,多少人惹得起? 再者,其亲姐姐贾元春风华绝代,被选入凤藻宫已久,到时候如果加封一个妃子,贾家更是皇亲国戚…… 一想到贾府是如此庞然大物,柳夏怎一个愁字了得,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他和裘饶自家人知自家事,两人在家里身份尴尬,指望老爹出头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是嫡子,理国公柳彪和景田侯裘革算在知道是贾宝玉后,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件小事而大动干戈的。 毛斯坑也在担忧,贾府他怎会不知道?西城有一大半是他们家的。柳夏脑子一转,望了毛斯坑一眼,忽然心生一计,握紧长刀,毫不犹豫一刀劈了毛斯坑。 “你……”毛斯坑眼睛睁得老大,喊了一个字,脑袋就分家了,他至死也不明白,官爷,老子可是你的人,你杀我做什么? 柳夏脸上的果断决绝一闪而逝,官制皮靴踱地有声,对贾宝玉微笑道:“原来是贾府二少大驾光临,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毛斯坑父子作恶多端,二少出手实在杀鸡用牛刀,小可越俎代庖,已经把他们就地正法,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二少你大人大量,还请不要和我等小人计较!” “是啊!是啊!二少何许人也,怎会和我们小喽啰斤斤计较,锱铢必较。”裘饶黑锅脸缓缓扭动,露出了一双洁白的牙齿,像极了非洲老汉,态度异常恭敬,终于做了一回聪明人,妈的,贾家那头老虎,谁敢去上面捉虱子?那不是找死么? 乖乖不得了,杀人了,两人的变脸速度之快,贾宝玉自问望尘莫及,他故作惊讶:“哎呀!两位官爷这是何意?” 柳夏察言观色,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二少,这是三……” “这是三千两?怎么好意思呢?”贾宝玉大惊失色,搓了搓手道。 “不是,是三……”柳夏面色一滞。 “三万两?三万两就三万两吧,唉!柳兄何必如此客气?本公子像是狮子大开口的人吗?我不是那种人耶!”贾宝玉惺惺作态,有点不高兴了。 柳夏脸庞僵硬,草!我只是给你三百两好不好?人我杀了,给了你投名状,你还不满意?你不是那种人?那你是哪种人?天哪!让我死了算了! “呵呵!二少说笑了。”柳夏讪讪干笑,他们这种世家出来的人,个个都像成了精一般,怪会揣摩人心,贾宝玉这个态度,明显就是不满意,这位爷若是伺候不好,得罪死了,那路就难走了!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官官相护,柳夏还知道一条消息,那就是王家的王子腾刚刚从九省检点升为了京营节度使,京营节度使是虾米? 节度使是唐宋官名,相当于省军区司令,而京营节度使,则是京城军区司令,首都军区总司令哇!我滴个天! 而王子腾是王夫人的哥哥,贾宝玉的亲舅舅,这种人,要灭他一个都察院的小小衙役,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柳夏觉得脊背上凉嗖嗖的,菊花一紧,对叶桑和****使了个眼色,咬了咬牙道:“二少不要客气,这天香楼本是我和裘饶合伙经营,叶桑和****总共一百多号打手与伙计,加上两百多个姑娘,整个天香楼,都送与二少,还望二少笑纳!” “把天香楼送给我?”贾宝玉面色不悦:“本公子是那种敲诈勒索,巧取豪夺的人吗?柳兄,你莫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二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柳夏豪气干云:“这天香楼不过一个玩物耳,二少千万不要拒绝,你拒绝就是看不起咱哥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这样啊……”贾宝玉眉头紧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半晌才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既然二位如此苦苦相求,本公子就却之不恭了!” 看他那样子,好像非常痛苦似的,宛如被一个八十老太给观音坐莲了,要多悲哀有多悲哀。 柳夏和裘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落门牙肚里吞,天香楼可是咱俩的心血所在啊,偏偏要打肿脸充胖子,一副贱样送给人家,人家还不想要,两人心里极度憋屈,十分郁闷,临走前皮笑肉不笑,寒暄了几句,惶惶似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 从今以后,本公子也是老板了?贾宝玉看着面前恭敬的黑社会和姑娘们,志得意满,柳夏和裘饶离开之后,他悠哉悠哉坐在太师椅上,这和本公子的原计划虽然有些出入,但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如何?焦大爷,我所作所为可足够让你跟我?”贾宝玉轻轻咄了一口彭仙儿送上来的茶,一脸享受,爽啊! 焦大坐在对面,板着脸,沉默了足足一刻钟,开口道:“二爷行事极为固执,跋扈有余,考虑欠周,思虑不足,而且只是沾着祖上的光,狐假虎威,锋芒毕露,俺提醒你一句,过刚易折!” “固执那是有主见,锋芒毕露那是自信!难道你希望我做孙子?丢荣宁二公的脸?”贾宝玉暗恨,这焦大真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本公子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吗? “诚然,俺不喜你的某些方面,但你这般年龄,文韬武略也算够用了,也不像个混吃等死的人,俺谨遵宁公教诲,不日你跟我走一趟,俺把你祖先传下来的秘密告知你,希望二爷能发扬祖辈肃清之风!” 焦大想了想,又道:“二爷,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你太无耻了,你是俺见过的最无耻的人!” 第三十六章 木耳再无回粉时 夜里华灯初上,贾宝玉接管了天香楼,第一件事就是在一楼大摆宴席,焦大、倪二、茗烟,天香楼的姑娘代表邵娇、彭仙儿,黑社会代表叶桑、****参与了此次庆功。 吃了一番山珍海味,贾宝玉抹了抹肚皮,打了个饱嗝,本公子一向低调,柳夏在把天香楼转让之后,必定也会再次到户部登记造册,那些手续如何做,毛测和毛斯坑死了要如何说,对柳夏来说只是小菜一碟,那个人精怎么可能这点小事也摆不平? 此时焦大还在犹豫,不过他对本公子的看法已经大有改观了,贾宝玉老神在在,就差一把火了,为什么不把它点着呢?一不做,二不休,贾宝玉突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的左边坐的是邵娇,右边是彭仙儿,邵娇还好,毕竟已经人尽可夫了,但彭仙儿是小黄花大闺女,觉得很不自在。 众人发现异常,皆奇怪地望着贾宝玉,他的身躯颜色和他的小白脸明显不同,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腹肌至少也是八块的,关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累累,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其中背部和胸部的两道伤疤,更是触目惊心,前者从胸口往下,直达小腹,差点就让下面那啥遭殃了。 “你这是习武造成的?外功都是要吃苦头的。”焦大见多识广。 “不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本公子的好身手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贾宝玉右手撑起一坨肌肉,炫耀道:“瞧!这硬度,啧啧!倪二说,我的外功已经是玄级中期了。” “玄级中期?”焦大悚然动容,外功的成就真的没有捷径,你想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首先必备的是大毅力,要能忍受日复一日地枯燥的身体淬炼,其次必须要用药物调理身体暗伤才行。 焦大不相信地看了一眼倪二,倪二点了点头,焦大嘴唇嗫嚅了一下,其实他已经相信了,贾宝玉身上的伤如此之多,可见是等闲的药物都不能够调理,这些伤怎么来的?说明他练习外功的时候,超负荷了! “你就是个疯子!”焦大复杂道:“武功讲究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二爷如此摧残自己,等级是达到了,但必须寻找珍稀灵药来调理,得不偿失啊!” “咱们先不论这个问题。”贾宝玉摆了摆手,有了天香楼,本公子还会担心没有大量钱财寻找药物吗?贾宝玉道:“焦大爷,本公子只是想问问,我这微不足道的毅力,可入大爷法眼?可够资格让大爷追随?” “十五岁之前,外功能够达到玄级中期,二爷的确是天才,毅力非凡!”焦大喝了几杯酒,心下想道,这位宝二爷,心机、手段、武功、毅力都是上上之选,虽然还有不足,喜欢寻花问柳,但日后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今日的贾府,二爷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人了,比宁国府贾珍贾蓉之流不知强了几倍,俺不能让宁公的秘密丢失掩藏,二爷为俺费尽心思,必定是极为看重俺的,跟了他,也糟蹋不了俺的清誉。 “既然二爷如此抬爱,俺教导你几年,也未为不可!”焦大终于松了口,眼神闪过一丝愤恨,语气坚决道:“不过二爷要答应俺一个条件,有朝一日,俺要亲自看到你肃清贾府的家风!作为交换条件,俺答应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及教导你武艺。” “没问题!”贾宝玉笑道:“哈哈哈!区区一个贾府而已,它还能翻天了不成?本公子答应你了!” 他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不像之前的做作,锋芒毕露,焦大瞧得他剑眉星目,玉面朱唇,性子放荡不羁,就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施以雕琢,假以时日,凭借他的毅力,此子必定会绽放出惊天的光芒! 宁公,后继有人了!焦大暗暗点头,顿觉几十年来的抑郁不满尽散,也开怀痛饮起来,只是无人能看见,他眼角那几滴浑浊的老泪。 “邵娇姑娘,彭仙儿姑娘,叶桑,****,你们把天香楼所有的人召集起来,本老板有话要说。”贾宝玉突然吩咐,邵娇等人不敢违拗,现在天香楼变成了贾宝玉的,只希望这位爷对我们莫要再像毛测那样苛责才好。 片刻之后,一楼大厅齐集了三四百人,贾宝玉双手负于身后,看着油光可鉴的老鸨,花枝招展的姑娘,青色纹身的黑社会,微笑道:“诸位,从现在起,本人贾宝玉,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了,我要宣布的第一条是,以后天香楼的营业利润,五五开,你们一半,本老板一半!” “第二条,姑娘们,强扭的瓜不甜,本老板从不强人所难,你们若不喜欢做这一行,大可以当个伙计,当个服务员,咱们天香楼也有饮食业。当然,你们如果喜欢继续做,也行啊,毕竟干那啥,你们也快活!” “第三条,天香楼的伙计,以后由倪二负责,教导你们武艺,以后你们还要陪我打天下呢!” 倪二自从知道了这个欠扁的小子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贾宝玉之后,心里的抵抗也不强了,毕竟他愿赌服输,此刻贾宝玉的提议他也没有异议,五五开哇,倪二爷我应该可以赚到大钱吧,嫖的可以就地取材,想虐人也有一百多个,这么好的生活,我都不想离开了。 姑娘们开始不信贾宝玉的话,认为他在笼络人心,但叶桑和****取出天香楼以前的三万两库存的时候,贾宝玉真的把一万五千两给他们分了,一时间皆大欢喜。 “好了,以后大家好好干,本老板很好说话的!”贾宝玉把一万五千两银票揣入怀中,好人做定,银子拿尽,这种好事情你信不信?反正本公子今天是信了,我的心那个飘啊,身价一万了,前途一片光明! “二爷此举做得很好!”焦大满眼赞赏之情。 “唉!”贾宝玉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吊丝终有逆袭日,木耳再无回粉时。” “什么是吊丝啊?”茗烟在后面问道。 “吊丝就是矮穷矬。”贾宝玉忽然回想起前世的他,何谓矮穷矬?那就是白天幻想着脱掉某个美眉的高跟鞋,晚上自备纸巾以防撸出血。 贾宝玉前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矮穷矬,所以,对于底层人士,本公子自问不是好人,同情心没有多少,但有一种感觉是抛不掉的,那就是亲切!就像王八遇上鳖,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 因此,他才会杀掉毛测,救了她们一把,贾宝玉又想起前世看美女屁股的时候,美眉们经常会回头道:看你妹啊!你麻痹的…… 并不是每一个油嘴滑舌的杨康,都会遇到一个善解人意的穆念慈,并不是每一个失魂落魄的令狐冲,都会邂逅一个完美无缺的任盈盈,并不是每一个死缠烂打的韦小宝,都能把一个举世无双的阿珂给霸王硬上弓,男人,天生就是苦逼的种。 那要何解呢?在本公子看来,在女人的市场资源急剧缩水,男人的雄性激素分泌过剩的情况下,正是这些姑娘们,迎难而上,为历史的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天穹帝国要是没有她们,那啥的犯罪率,毋庸置疑,会呈几何式增长,男人嘛……嘎嘎! “那什么是木耳呢?”彭仙儿眨着会说话的眼睛,她已经准备从良了,邵娇也在听着,她还要继续卖,奴家那啥旺盛,没有男人睡不着,受不了…… “木耳啊……咳咳!”贾宝玉神秘兮兮:“姑娘们的那啥,薄薄的两小片,不就是木耳么?” 呸!两百多个姑娘羞红了脸,飞也似的跑了,男人们淫笑不停,贾宝玉哈哈大笑了几声,声音穿金裂石,仿佛楼外的铃铛也给震动了,不断地传来叮当,叮当…… 第三十七章 用药还是用套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晨曦照射得护城河波光粼粼,站在护城河畔的天香楼二楼上,可以俯瞰西城全景,贾宝玉凭栏而立,他非常喜欢这种白日衣裳尽,黄河入海流的感觉,前世他羡慕那些人开着兰博基尼泡妞,站在二十多层高楼上俯视天下,如今能亲自体会这样的高大上,他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舒爽和惬意。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高中的好基友们,炫耀一下他的创业成果,以及找到那个曾经自己拍马也追不上的白富美初恋,对她大声说:以前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只可惜,这个愿望本公子永远无法实现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颜值爆表,可以玩穿越。 这几天他一直在天香楼闲逛兼休息,练习武艺虽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贾宝玉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现在才十一岁左右,只是这两年来他刻苦练武,营养又跟上,所以长得像十四五岁一样大。 他穿越过来的那年,林黛玉进贾府,那时他才八岁,此时他十一岁左右外功已经有了小成,那十五岁,十八岁会是什么样?只能说潜力很大。 贾宝玉一一分析着自己目前的局势,叶桑和****等人有倪二教导,不会出什么岔子,民不与官斗,这一点叶桑他们必定明白,况且贾宝玉后台大,他们应该高兴才对,天香楼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和钱财来源,也是他的第一个革命根据地,以后走农村包围城市的正确路线,就要靠这些小弟了。 内功高手焦大也决定跟本公子站在同一战线,此行出来真是获益匪浅,贾宝玉跷起二郎腿,晒着温暖的早晨阳光,盘算好了一切计划,又饱暖思淫.欲,心里没来由地想起彭仙儿和邵娇两个姑娘。 天香楼当中,彭仙儿和邵娇是出类拔萃的,脸蛋儿没得说,不过彭仙儿决定从良,代理了天香楼饮食业的老板娘,而且她只对暂住于此的蒋玉菡公子感兴趣,贾宝玉又是无奈,又是嫉妒,谁说男人才看脸来着?女人找对象也是看脸的。 邵娇姑娘倒是几次三番想对贾宝玉倒贴,贾宝玉自然知道邵娇巴结的心思,她们这种女人,会有真爱的几率,就像哈雷彗星撞到地球的几率差不多,青楼女子,看钱,更重于看脸。 风月女子对付男人的九大手段,掐打拧捶咬,哭死从良跑,邵娇曾经屡试不爽,从而捞到了不少小费,无奈到了人精一样的贾宝玉身上,皆以失败告终,邵娇颇为纳闷,难不成这位新来的老板,性取向有问题? 她不知道的是,贾宝玉担忧会染上艾滋病,艾滋病是绝症,扁鹊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邵娇有几次把他撩拨得血脉膨胀,贾宝玉都不得不悬崖勒马,憋屈,又郁闷。 “用药好呢?还是用套好呢?”贾宝玉摸了摸下巴,这种问题放在前世,根本不是问题,管她什么病,带个套就解决了,只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安全套,本公子要不要开历史先河呢?据说羊肠猪肠都可以用来做套…… “还是用套好吧,用药对女人伤害巨大,譬如水银之类的,本公子宅心仁厚,就发明几个套套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润滑剂?”贾宝玉笑意淫淫。 “何谓用药?何谓用套?”二楼的帘子被掀开,却是蒋玉菡公子走了过来,他眉目如画,不露脸,一股气质也足以折服众生,难以想象,他会是一个男子。蒋玉菡一双“妙目”紧盯着贾宝玉,这个宝二叔,听说从两年前就开始变得古怪,说话也莫名其妙,风马牛不相及。 什么用药?什么用套?他到底嘀咕个什么捏? “原来是蒋公子,你带着丫头来‘过班’,还要包夜,本公子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天香楼是我的,按照规矩,‘过班’可是要出双倍价钱。”贾宝玉吊儿郎当,靠,我就是嫉妒你,谁让你玩神秘,长得比老子还帅?蒋玉菡停留在此已经两三天了,彭仙儿时常对他眉目传情,贾宝玉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过班’是窑子的暗语,意思是男人逛窑子带着女票,窑子一般不欢迎,你说你一个男人,逛窑子有必要带女人吗?要开房你去客栈啊,我们这里的姑娘还不够你糟蹋么?实在是江边卖水,多此一举。 故而,过班的人,在窑子里,无论点什么,皆要出双倍价钱,这是潜规则。蒋玉菡带着瑞珠,也就是来“过班”了。 “我家小少爷本是戏子出身,流连风月场所,有何不可?”瑞珠反驳道。 “既然是戏子出身,公子可会唱小曲?艺名是什么?”贾宝玉嘴角一扁:“你家公子是优伶之人,瑞珠姑娘又为何一口一个小少爷?” “我喜欢这么叫,怎地,不服你咬我啊?”瑞珠冷哼道。 你个小娘皮,拽个什么,到时候我发明了套套,就拿你做实验!贾宝玉正要开口,蒋玉菡却狡黠道:“在下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经留于此,只为等几个人,待人到,我自会走。小可艺名琪官,贾二少要听什么曲子都可,只需要出双倍价钱就行。” 艺名琪官?!贾宝玉浑身一震,他曾经听下人们谈起过,京都有两个艺人风靡一时,第一个便是琪官,忠顺王府聘请了他去唱戏,他“色艺双绝”,吹啦弹唱,生旦净丑,无所不会。第二个叫做冷郎君,也和琪官一样是男人,这两个人的声望,就好比刘德华在香港的声望。 不过,封建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戏子身份地位低下,让人感叹,若是在现代,那些明星们,登高一呼,天下云集响应,微博轻轻一发,无数粉丝就浪里格朗,浪里格朗……仅仅只是一个时代的差距,连带着戏子的身份地位也天差地别。 贾宝玉脸上的惊愕之情快速消失,这个蒋玉菡绝非等闲之辈,后面一句话,暗藏机锋,不着痕迹,却把自己先前的话给驳了回来。 “你真的是名扬四海的琪官?”贾宝玉眉飞色舞,这厮心里打起了一个主意,蒋玉菡之名不为人知,但琪官之名可是响当当的,本公子如果叫他永驻天香楼,每天唱个小曲,还不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金子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 明星效应,绝对是做生意的绝佳手段。 “噗嗤!”贾宝玉兴奋得手舞足蹈,开怀大笑,一口茶水猛然喷了出去,直直射向通往一楼的楼梯口,没想到楼梯口正有一名体型微胖的公子风骚走来。 “谁?谁他妈这么缺德?满嘴喷粪?我草你大爷!”胖公子揩拭掉脸上的茶水和口水,怒不可遏。 第三十八章 双王汇聚 那胖公子锦衣华服,如牛奶一般白的脸上,各挂着一团不大不小的肥肉,显然是养尊处优的贵人,额头宽大,眉眼狠毒,观之便是一个恶霸、纨绔。 他肥肥的嘴唇上翘的老长,眼神里充满愤怒的光芒,虽然本大少刚从金陵来到燕京,但我不在江湖,江湖依然有我的传说,当年本少曾在京都闯下了呆霸王的名头,纨绔子弟人见人怕,如今我一回来逛窑子,就被人吐了一脸,天杀的,谁他妈这么不开眼?找死是吗? 摞起袖子,正准备上去干倒那正襟危坐的小白脸,刚行几步,他突然惊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豁然喜笑颜开跑过去,一把拉住了贾宝玉的手,诧异道:“我的好表弟,竟然是你!二爷,贾二少,二公子,我是你亲亲表哥,人送外号呆霸王的薛蟠啊!这不,听说你变了性子,我就马不停蹄从金陵赶来京都,没想到你却给我上演了一出不打不相识的戏。” 呆霸王?薛蟠?贾宝玉茫然,因为原宝玉“重女轻男”,脑子里只有女人,男人半个也容不进去,所以他穿越过来,融合了残魂以后,记忆并不全,并不是每个人的相貌他都记得,这薛蟠就不在他的记忆之中。 但不记得,不代表他没听说过,他时常和下人管事们胡吹海谈,一些重要的人物,他还是仔细询问过的,薛蟠说得不错,此人正是他的亲表哥。 薛蟠的母亲薛姨妈,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是亲姐妹,薛姨妈、王夫人、王子腾是王家的亲兄妹,薛蟠年龄较大,比贾宝玉大四岁,所以出道得早,呆霸王的名头比起混世魔王要响多了。 “原来是薛大少?薛表哥?几年不见,别来无恙乎?”贾宝玉眨了眨眼睛,一回过神,就装起了逼来,旁边的蒋玉菡和瑞珠直翻白眼,我说,你一介纨绔,装什么书生啊?满口之乎者也,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薛蟠愣了愣,心道传说不假,这位表弟言行举止大有改变,浑身充满了自信和锋芒,薛蟠眼睛一眯,给后面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名俏丽的丫头立马娉娉袅袅而行,对贾宝玉盈盈福了一礼:“妾身见过二爷。” “这是我新收的丫头香菱,怎么样?还过得去吧?”薛蟠得意忘形,这年头,大户人家出门,不带个漂亮的女票,实在不好意思,很多男人都喜欢这一套:看,这是我女朋友,这是我情人,这是我包养的小三,身材好,颜值高,还会吹箫…… 岂止是过得去?简直是祸国殃民的小美人胚子啊!贾宝玉、蒋玉菡和瑞珠啧啧称赞,刚才这个名叫香菱的丫头躲在薛蟠身后,他们来不及打量,现在细看之下,见她娇柔怯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眉心上有一颗痣,顾盼生姿,此等风情,无限接近于林黛玉,即使比不上,也差不了几分了。 贾宝玉长吁短叹,他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他听说过薛蟠的不少事迹,此人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穷凶极恶,恶贯满盈……和他相比,贾宝玉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他虽然有个混世魔王的名号,但坏事却一件没做过,在贾府之中,他还是很善良的,当然,现在比以前更善良。 “好姐姐,你真是一个美人胚子!”瑞珠生性好动,一过来拉住了香菱的手,上上下下看着她,咯咯笑道:“你这模样,像极了宁国府的蓉奶奶,真是世上一等一的人儿。” “蓉奶奶是谁?”贾宝玉追问,自打他穿越过来,东边宁国府的蓉奶奶这个名词,听了不下一万遍,耳朵都起老茧了,因他记忆不全,贾府人数众多,宁国府他唯一去过的一次,也只到了大门口,和焦大说话。 宁国府和荣国府,府邸几乎占据完了西城,里面的人,相逢对面不相识,也是很正常的,他只是奇怪,这个蓉奶奶真有那么好吗?干嘛那么多人都提起她? “你不知道蓉奶奶?”瑞珠不可置信,蓦然不服气道:“你还是荣国府的贾宝玉么?竟然这样孤陋寡闻,连我都一清二楚。蓉奶奶就是宁国府贾蓉的妻子,蓉奶奶是被营缮郎秦业秦老爷子从养生堂收回来的义女,她知书达理,善良贤惠,聪明伶俐,心灵手巧。” “在下人眼里,她是个宽宏大量的好主子,在贾蓉小少爷眼里,她是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在贾珍大爷和珍奶奶眼里,她是个无所不能的好媳妇,在我眼里,她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美人,第一好人!” “本公子只是问她姓甚名谁?”贾宝玉郁闷地掏了掏耳朵,尼玛啊,牛逼谁不会吹?世界上有这样完美的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真有这种人,早被皇帝老儿纳入后宫了,哪里轮得到宁国府? “姓秦,表字兼美,小名可卿,秦可卿是也!”瑞珠侃侃而谈。 “多嘴!”蒋玉菡目光一瞥,瑞珠急忙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其实蒋玉菡心里也有点不高兴,心说即使我现在女扮男装,变成了戏子的身份,贾府的人认不出我是蓉奶奶秦可卿,那是情有可原,可是瑞珠明摆着说出了秦可卿的一切,贾宝玉却依然不认识秦可卿,他就纳闷了,不应该啊,我在贾府的名声如此之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贾宝玉一定是得了失忆症,对了,一定是这样。 “秦可卿……”贾宝玉心底默念了几遍,就丢开了,我靠,瑞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曹操,对别人的老婆有一种特殊的癖好。 “哎呀,好端端的吵个什么,表弟啊,我妹妹薛宝钗比你大两岁,她也马上就要进京了,你想她不想?嘿嘿!说起来我一路风尘仆仆,天可怜见的,你就不招待招待我啊?”薛蟠急忙做了和事老。 “薛大少,请!请坐!来人啊!上茶!上菜!上酒!”贾宝玉大嗓门一吼,心里却升起了第二个念头:尼玛,看你这瘙样,来吃喝嫖赌是真,看我是假,就不知你那个妹妹,我那个宝姐姐长得怎么样?如果不错的话,我就收了吧,左边林妹妹,右边宝姐姐,到时候睡一张大床,咱们玩双那个飞,三那个批…… 酒菜上来,众人大快朵颐,薛蟠囫囵吞枣,哭丧加埋怨:“好表弟啊,我这个丫头香菱,来之不易,此事说来话长,带我细细讲给你听……” 第三十九章 权势滔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薛蟠哭诉起了他来京都前,在金陵应天府的一段人命官司,这段官司牵扯出了无数的人,而香菱正是其中的关键点,薛蟠说了,香菱本来的名字,叫甄英莲。 原来这一切还要从贾雨村说起,贾雨村,浙江湖州人氏,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天穹帝国八年,贾宝玉八岁,林黛玉进贾府,贾雨村在好友冷子兴的建议之下,央烦林如海和贾政,出任了金陵应天府知府。 知府,从四品官员,金陵应天府知府,等同于一个地级市市长,贾雨村抱上贾府的大腿之后,踌躇满志,因为他上任的地方不是等闲之地,是金陵! 金陵为何如此出名?贾雨村博古通今,自然知晓,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这座城池就有雏形了,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金陵有六朝古都之称,又名建业、建邺、建康、南京、应天,孙权、司马睿、刘裕、萧道齐、萧衍、陈霸先曾经在此建立过都城,国号东吴、东晋、宋、齐、梁、陈。 “江南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贾雨村诗兴大发,这句诗是说明太祖朱元璋攻下集庆路,以金陵应天府为都的状况,贾雨村长发飘飘,如羽化登仙,自我感觉无比良好,真他妈吐了一口气啊,金陵应天府,被我抓在手里了!他就像朱元璋当初那样意气风发。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贾雨村一路装逼,一路飞奔金陵,他在想着,金陵山清水秀,地大物博,那油水,啧啧,老子一定要狠狠捞一把,那些曾经参了老子一本,害我落马的人,你们给我等着,虽然我是复缺候补,升官的空间不大,但如果我以金陵为跳板,从而升官了,你们一个个,就等着被我阴死吧! 然而,乐极生悲,贾雨村刚走到金陵应天府衙门,下面就有人递上了一件命案,说是一个叫冯渊的小恶霸,和一个叫薛蟠的大恶霸,为了抢一个女人,薛蟠把冯渊打死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两个恶霸生死相向?红颜祸水哪,贾雨村暗叹一声,他表面愁眉苦脸,心里却很轻松高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件事情他一定要处理好,秉公执法。 倒不是说他是一个好人,贾雨村自认为他走的是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之道,为官多年,加之落马一次,贾雨村更懂得如何为官,之所以要处理好这一件事,就是为了在金陵百姓面前,营造一个正面的形象,为日后的升官发财打下基础。 府衙之内,贾雨村一身官服,惊堂木狠狠一敲,呵斥道:“原告冯渊家人,经过仵作检查,冯渊被打死之事属实,今人证物证俱在,被告薛蟠,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按天穹律法,薛蟠故意杀人,于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贾雨村眼皮子微微一抬,对冯渊家人和薛蟠只是一扫而过,但看到了那名眉心有颗痣的女子,却是多看了一眼。 这个名叫甄英莲的女子,正是此次祸端的起因,甄英莲从小被人贩子抢去养大,到了十二三岁,美貌初显,人贩子就把她贩卖给了冯渊,但是人贩子唯利是图,同时也贩卖给了薛蟠,人心之险恶如此! 冯渊和薛蟠都出了钱,但女人只有一个,而人贩子拿了钱,早就逃之夭夭,怎么办?冯渊只是个小户人家,他看见甄英莲时,心思和薛蟠不同,他是想着此女柔弱可亲,相貌不凡,拿回去做老婆,好好跟她过一辈子。薛蟠想的是,金陵地界,谁也动不了我,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女人我既然买了,就应该是我的玩物。 薛蟠人多势众,薛家又是皇商,有朝廷户部的俸禄,在京城都有后台,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在金陵可以横着走,因此他肆无忌惮,光天化日之下,活生生打死了冯渊。 冯渊,逢冤!贾雨村心下一叹,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没有坏到无恶不作的地步,见那女子在堂上怯怯的模样,甄英莲,好耳熟的名字,只是想不起来,他也就不理会这个问题了。 “青天大老爷啊!” “惩恶扬善,新上任的知府是一个好官!” 听到衙门口围观百姓的议论,贾雨村心下欣喜,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正要叫衙役把薛蟠拉下去,然后退堂,忽然旁边的师爷扯了扯贾雨村的袖子,小声道:“老爷,借一步说话。” 贾雨村目光闪烁,迟疑片刻,就和师爷来到了里间,想对而坐,那师爷脱掉帽子,露出了烫有九个香炉洞的和尚头,微笑道:“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葫芦庙的和尚,葫芦僧啊!” “原来是你!”贾雨村辨认了好久,想不到竟然是葫芦僧,他十年前进京赶考,那时候他落魄潦倒,一贫如洗,寒窗苦读,只能寄宿在葫芦庙,就认识了葫芦庙里的葫芦僧。 现在他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早已不复当初,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哪,贾雨村抱拳道:“阁下有何指教?” “老爷,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深谙为官之道,如今刚上任金陵,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不妥。清官的名声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护身符,老爷,你糊涂了。”葫芦僧表情诡秘,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横推了过去。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贾雨村看见第一行字,皱了皱眉头。 葫芦僧解释道:“这句话说的是贾家,贾家在金陵也有人,在京都位高权重,贾家宁国府,自宁国公贾演以后,儿子贾代化上任京营节度使,兼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死后,其子贾敬不问世事,贾敬的儿子贾珍世袭三等威烈将军。贾家荣国府,自荣国公以后,生子贾代善,贾代善的儿子贾赦世袭一等将军,次子贾政为工部员外郎兼工部主事。”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史家,和荣宁二公一辈的史侯是保龄侯,兼尚书令。保龄侯,侯爵官员,超品!尚书令,唐宋官名,在天穹帝国就是副宰相!史侯的千金小姐嫁给了荣国府的贾代善,史侯的孙子史鼐世袭保龄侯,小孙子史鼎出任忠靖侯,史家世袭保龄侯也就罢了,但史鼎却多出来一个忠靖侯,不得不让人感叹,生子当如史靖侯!”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王家的王公曾经为都太尉统制,县伯,伯爵,超品官员!王公的孙子王子腾是九省统制,九省都检点,现已经升为京营节度使,金陵王家管着云南、广东、安徽、浙江的船商和对外出口贸易。王公的两个孙女,王夫人和薛姨妈,一个嫁给贾家贾政,一个嫁入了薛家。”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雪!薛家的薛公为紫薇舍人,即中书舍人,唐代官名,在天穹帝国等同于内阁侍读学士,从四品官员。薛家虽无世袭官职,但人家是皇商身份,商号满金陵!” “老爷,这薛蟠,正是薛公的重孙,薛姨妈的儿子,王子腾的亲外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咱们一家也惹不起,何况四家联合起来,官官相护,那更是权势滔天!老爷,三思而后行啊!” 第四十章 负心都是读书人 “容我考虑考虑。”贾雨村单手支额,听完葫芦僧的叙述,他回想起自己的半生,考取功名为了什么?为国?为民?还是为自己?按照葫芦僧的意思,他只能放了薛蟠,为虎作伥。 贾雨村出现了一时的迷茫,葫芦僧火上浇油:“老爷,京都荣国府贾政给你发了信,他说,希望你帮衬些则个。” 帮衬些则个?这话如此熟悉,贾雨村回过神,他进京求贾政时,就说了这样的话,现在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来,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说白了,他只是贾政的一颗棋子,贾雨村苦笑一声,他还能怎么做?贾政看得起他,帮了他一把,要是没有贾政,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此时若不表忠心,贾家以后还会帮他吗? 贾政是个伪君子,就像令狐冲的师父岳不群,说一套做一套,他看上了贾雨村,有那么一点原因,是因为贾雨村骨子里也有一点伪君子的成分,让贾政相见恨晚,臭味相投,所谓王八看绿豆,越看越顺眼。 看葫芦僧意犹未尽的样子,贾雨村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是。”葫芦僧小心翼翼道:“老爷,薛蟠和冯渊抢夺的那个女子,眉心有颗痣,你是不是有点熟悉?她正是你十年前的好友,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 “什么?”贾雨村离坐而起,一杯茶水被震动得掉落下去,是我好友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贾雨村雄伟的身躯剧烈颤抖,往昔一切历历在目,十年前他进京赶考,住在葫芦庙,身无分文,正是好友甄士隐挺了他一把,给他打点了钱财行李,他才能够金榜题名,入朝为官。 现在,传闻甄士隐已经和一名跛足道士出家了,但是,他的女儿甄英莲,被薛蟠抢去了,金陵无人不知,薛蟠是一个超级恶霸,甄英莲跟了薛蟠,必定惨遭蹂躏,生不如死! 我要眼睁睁看着好友的女儿羊入虎口,而弃往日恩情于不顾吗?可是我如果救了甄英莲,那就得罪了薛蟠,得罪了四大家族,我的前途,将会一片黑暗。 权衡利弊,举棋不定,贾雨村缓缓闭上了双目,好久好久,他睁开眼睛,目射精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曹阿瞒说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想好了一切之后,贾雨村一身官服,最终徇私枉法,判定薛蟠无罪,但是让薛蟠赔给了冯渊家人一些香火费,薛家在户部挂着皇商之号,可以支领国家俸禄,自家又经商,有的是钱,因此薛蟠也很乐意,趁此显摆了一下他的大款和暴发户。 薛蟠对冯渊家人吐了几口唾沫,就此带着甄英莲进京去了,甄英莲也被改名为香菱。薛蟠的妹妹薛宝钗和母亲薛姨妈,听说了王子腾高升了京营节度使,也都很高兴,也一起前往京都。 甄英莲临走时楚楚可怜,茫然若失,贾雨村抽了抽嘴角,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救不了你,他知道如果让甄英莲选择,她一定会选冯渊,而不是超级恶霸薛蟠,奈何,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死者已矣,就算杀了薛蟠,冯渊也活不过来,贾雨村自我安慰,旁边的师爷葫芦僧对他微笑点头,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暗示他做得好,贾雨村不喜,这葫芦僧知晓我的一切事情,留着他对我的仕途大有影响,保不定会因为他而东窗事发。 脑子一转,贾雨村就有了定计,胡乱给葫芦僧扣了一个罪名,远远充发了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葫芦僧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对贾雨村知根知底,了如指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也是贾雨村的人性尚未泯灭,如果换成是王熙凤,葫芦僧只会有一个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步入府衙后院,贾雨村双手负于身后,怔怔出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后面一声娇脆的声音传来:“相公!” “夫人!”贾雨村松了一口气,后院之中秋菊盛开,他的夫人娇杏款款走来,长发披肩,仿佛把所有鲜花都比了下去。 “相公,此次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你怎么不歇息歇息,累坏了身子骨可不好。”娇杏微微一笑,替贾雨村理了理衣襟,贾雨村一把把她搂入怀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体香,只觉得一切的不安心都消逝了。 有了她,人生就可以不再迷茫,不再彷徨。 “夫人,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之时吗?”贾雨村柔情蜜意,他一生最大的满足和欣慰,就是有这样一个好妻子,有这样一段美满的姻缘。刚才的郁闷纠结一散,抱着夫人的娇躯,贾雨村身上火热,双手开始不老实。 “怎么啦?啊……天还没黑呢。”娇杏俏脸微红,却不反抗挣扎,贾雨村也没有得寸进尺,摸了几下,就和夫人娇杏在椅子上相拥而坐,如胶似漆。 两人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说来说去,原来娇杏曾经是甄士隐家的一名丫鬟,而他们的相恋相知,都离不开一个人,甄士隐,甄英莲的父亲。 贾雨村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十年前,他还是一名落魄书生,他还没有到过金陵。 金陵为江苏省第一繁华之地,人杰地灵,天下闻名,不过江苏不仅仅只有一个金陵,其中的苏州和扬州也是美名远播,著名的秦淮河、京杭大运河都联通这里。 林黛玉就是苏州人,只是父亲林如海在扬州做官。现在单说这扬州,扬州有个阊门城,城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葫芦庙,庙旁有家名门望族,主人姓甄名费,表字士隐。 此时贾雨村从浙江湖州一路北上,准备进京赶考,行到扬州,捉襟见肘,便住在了葫芦庙,认识了葫芦僧,葫芦庙和甄家比邻,贾雨村是个博学鸿儒,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甄士隐淡泊名利,却也是有识之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一来二去,相互攀谈,最后成了朋友。 第四十一章 南柯一梦 那一年正是元宵佳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扬州十里街万家灯火齐鸣,贾雨村在葫芦庙凭栏望月,喃喃自语:“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寂寞啊!想买醉,又没钱,有钱任性,没钱认命,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贾雨村郁郁不得志,旁边的甄士隐虽然不当官,却是个有钱人,我和他谈得来,还是走动走动得好,贾雨村打开破扇子,自命风骚,来到了甄府。 但走到前厅,甄士隐却在榻上睡着了,他两三岁的女儿甄英莲正在窗台下玩耍,贾雨村风度翩翩,气质儒雅,不去打扰甄士隐,想静静等他醒过来再说话,这时他随意浏览甄府,不经意向窗外一看,见到了一名貌美丫头。 貌美丫头正是娇杏,她秋水眸子也射进前厅,和贾雨村放了一会儿电,见贾雨村气度非凡,天然风骚,身状雄伟,不由得芳心暗道:“常听老爷说,附近葫芦庙寄宿着一名书生,穷困潦倒,却学究天人,与老爷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他这般模样,定是老爷所说的贾雨村无疑了,倒生了一副好皮囊。” “此女是我的知音!”贾雨村看见娇杏对自己瞅了又瞅,心下欣慰,锦上添花谁都会,雪中送炭却是难求,此女明明是白富美,却不高冷,多看了我这个矮穷矬几眼,实在是慧眼识英雄。贾雨村投桃报李,对窗外的娇杏和善一笑,手中破扇子摇起,自认为这逼装得不错。 “咯咯!”娇杏抿嘴一笑,素手掩口,这酸丁恁地可笑,莲步轻移,转身离开了。 贾雨村扇子停在半空,早已如痴如醉,细细回味娇杏的一颦一笑,真是好一个美腻的人儿,不知是哪里的仙女下凡了,活该是我命动红鸾,桃花运来了,阿弥陀佛,感谢无量天尊,阿门,感谢乔达摩施达多!贾雨村心里对娇杏发誓:待我名扬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他正在想入非非,垂涎三尺,窗外突然射进来一道亮光,他一点也不在意,只当是月光,这会儿他魂都没了。世界上的爱情有两种,第一种是一“贱”钟情,第二种是“日”久生情,贾雨村和娇杏完美地诠释了第一种。 当窗外的亮光照射到榻上的甄士隐时,睡梦中的甄士隐只觉得到了一个渺茫的所在,睁开眼睛一看,见前面峰峦叠嶂,云雾缭绕,这是哪里?往前走几步,只见有两人虚空踏步,乘云驾雾而来,前面一人是个癞头和尚,疯疯癫癫,后面一人是个跛足道人,蓬头垢面,两人虽然不修边幅,但却仙风道骨。 尤其是这一手会飞的本事,着实吓了甄士隐一跳,甄士隐恭敬道:“二位仙人,在下有礼了,但不知此地是何处?” “此乃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甄士隐,本道想请你和我出家为道,所以使用********把你灵魂引渡过来,你可愿意?”跛足道人敲了敲手上的古朴铜镜,这应该就是********了,此时两人来到了甄士隐跟前。 甄士隐凑近一看,撇了撇嘴,神经病!老子家有仙妻,下有儿女,不愁吃,不愁穿,出家个毛线! “呵呵!我等可不是仙人,只是内功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飞行一段距离罢了。”癞头和尚抹了抹雪白的三尺长胡子,又弹了弹几乎要拖到地的长眉毛,慈眉善目,咧嘴一笑。 甄士隐抽了抽嘴角,丫的,你这老货,没事留那么长的胡子眉毛做什么,他眼睛一瞥,只见癞头和尚手里拿着一块亮晶晶的石头,甄士隐诧异道:“你们一个拿着镜子,一个拿着石头,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癞头和尚解释了他们不是仙人,只是修炼了武功的缘故,甄士隐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他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仙人。 “无知!”跛足道人挖了挖鼻孔,把一坨鼻涕屎放在大手拇指上,使用中指,“嗖”的一声弹了出去,道:“本道手里的镜子是********,又名昆仑镜,轮回镜。老和尚手里的是通灵宝玉,又名补天石,女娲石。这是十大神器之二,你不造吗?没文化,真可怕!” 跛足道人劈头盖脸大骂:“你,甄士隐,是应付大劫的一颗重要棋子,因此本道耗费了大量内力,催动********引渡你过来,你他妈若不出家为道,和本道共参造化,本道不就亏大了吗?啊!” 甄士隐缩了缩脖子,这两个怪人武功高超,他不敢反驳,但他脸色苦闷,要他出家,打死他也不愿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癞头和尚打了个佛号,上前一步,拦住了跛足道人,道:“既然甄施主尘缘未了,老衲不便强求,道长,你我还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吧。” “唉!我说!死老和尚,咱俩不是说好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要把甄士隐拉入阵营吗?他可是我们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本道为了让他过来,耗费了八成内力,八成内力你造么?”跛足道人吹胡子瞪眼。 “道长此言差矣!”癞头和尚摇了摇头:“是我们太心急了,绛珠仙子刚入轮回,甄施主尚未觉醒也是情有可原,等机缘成熟,你我共赴扬州,你去引渡甄施主,老衲去引渡绛珠仙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哼!”跛足道人吹了吹鼻孔,不服气,但又无话可说,言而无信的老和尚,你丫的,他把甄士隐晾在一边,取下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斜乜着和尚手里的补天石,那块补天石寻常玉佩大小,前面写着“通灵宝玉”,背面雕刻了八个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那你准备把补天石放在哪里?”跛足道人扯了扯瘸腿。 癞头和尚抹了抹头上的癞子:“神瑛尊者自斩元神,一分为二,前几天已经进入轮回,不日即将出世,那两个元神,尊者说了,一个叫甄宝玉,一个叫贾宝玉,他嘱咐老衲,缘起则缘聚,缘灭则缘散,这块补天石,归贾宝玉所有。” “噗嗤!”跛足道人喷出了口里的酒水,惊骇欲绝:“神瑛尊者?自斩元神?我日!你个仙人板板!那,甄宝玉和贾宝玉,一个是真,一个是假,补天石此等天地神物,为什么要给假的那个呢?” “道长,你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癞头和尚叹气道:“那天地大劫,亘古未有,势必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神瑛尊者也没有把握能应付。” “绛珠仙子乃是三生石畔的一颗绛珠仙草,承蒙神瑛尊者善良之心,每日采集雨露灵气给她浇灌,化成人形,武功与姿色皆冠绝离恨天,名震灌愁海,她也进入轮回,其一为了给神瑛尊者还泪,其二也是为了武道能更进一步,为了将来!” “不仅仅是绛珠仙子,太虚幻境首座大人,十多年前就自告奋勇,现在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吧,有她作为内应,我们引渡他们的把握就更大了几分,如果陷入轮回不醒,不能引渡成功,你我功亏一篑,那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绛珠仙子?首座大人?我靠!”跛足道人爆了一句粗口,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既然连神瑛尊者都没有把握应付大劫,绛珠仙子她们还管个屁用?” “道长何出此言?我们就算再没有把握,也要去做。”癞头和尚脸色一板:“道长的昆仑派和老衲的少林寺,武功执天下之牛耳,理应挺身而出。道长无须太过担心,女娲娘娘、太虚幻境掌门警幻仙子和神瑛尊者早有安排。” “神瑛尊者的第二个元神贾宝玉,到了八岁的时候,灵魂会自动消散,女娲和警幻会以无边法力,引渡某一个虚空的贾宝玉过来,那个贾宝玉,也是我们的一颗重要棋子!” “女娲和警幻已经这么厉害了?”跛足道人啧啧称奇。 “女娲娘娘、警幻仙子和神瑛尊者,内功炉火纯青,深不可测!”癞头和尚咂了咂嘴,笑道:“神瑛尊者留下话语,说引渡过来的那个名叫贾宝玉的灵魂,比道长还二!哈哈哈!” “什么?比我还二?他要跟本道抢饭碗吗?我靠!”跛足道人今天倍受刺激。 甄士隐在一旁看两人一问一答,听得云里雾里,丫的,这两个人是神经病,女娲娘娘?那种大神是你们这种疯子能见到的吗?眼见两人就要离去,甄士隐一时好奇,便跟着他们走,不料癞头和尚忽然转身,一拂袖子,一股强悍雄浑的白色内力涌来,把甄士隐掀上了天空,玩起了空中飞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甄施主尘缘未了,不便跟着我们走,老衲要去太虚幻境,助女娲和警幻一臂之力,日后有缘,你和道长还会相见,老衲送你一句话,祸起萧墙恨欲狂,切记!切记!” 甄士隐被癞头和尚一招打上天空,恐惧得魂飞魄散,心里大骂,你个死老和尚,太可恶了!活该你头上会长癞子。一惊之下,甄士隐后脚一蹬,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从榻上跳了起来。 窗台之下,他的女儿甄英莲还在玩耍,大厅内,落魄书生贾雨村在静静等待,这不是我的甄府吗? 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第四十二章 世事茫茫难自料 甄英莲在花台中捉了一会儿蝈蝈,又跑到葡萄架下荡秋千,粉雕玉琢的小脸充满幼稚和童真,甄士隐看向她的眼神尽是慈爱,他很喜欢这种天伦之乐。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甄士隐望了望窗外,那正月十五的烟花,似乎流星一般,昙花一现,刹那芳华,料想人生不过如此,何必求那功名利禄,徒遭世人白眼? 想起梦中所见所闻,甄士隐若有所思,尽管他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已经相信了,这件事情玄乎离奇,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绝对是武林中的盖世英雄,他们口里的贾宝玉,也必定非常人,甄士隐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斟酌了一番,并没有告诉好友贾雨村,这件事成了他心里最大的秘密。 引渡另一个虚空的贾宝玉过来,这种事情已经可以称为神乎其技了,惊世骇俗,甄士隐干咳几声:“雨村兄,今夜元宵佳节,你才高八斗,何不赋诗一首?” “承蒙甄兄抬爱,小可有了一句。”贾雨村坐在甄士隐对面,吟道:“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好诗!好诗!”甄士隐拍案叫绝,这贾雨村果非常人,志向远大,钗于奁内待时飞,第一个意思是说金钗放在盒子里,只是在等待时机,一飞冲天,第二个意思是比喻,贾雨村姓贾名化,表字时飞,是说功名利禄已经在等待他了,其一表明他志在四方,其二他信心满满。 “过奖!过奖!”贾雨村虚怀若谷,其实,钗于奁内待时飞,还有第三个意思,贾雨村作诗时,还想起了刚才看见的貌美丫鬟,用金钗来比喻她,含沙射影,说娇杏在等他。甄士隐当然不会想到第三个意思,贾雨村不敢说破,毕竟娇杏是甄府的丫头,这件事成了贾雨村的秘密。 这何止是一语双关那么简单,简直是一语三关,如此看来,贾雨村才华横溢,七步成诗,与曹植比肩,也毫不为过。 甄士隐赞许道:“雨村兄博古通今,考中状元只是区区小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贾雨村摇了摇头,面现难色:“只是,如今囊中羞涩……” “哈哈哈……”甄士隐开怀大笑:“钱财之事,雨村兄不必担忧,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我这就嘱咐丫头娇杏为你打理,甄某在此等候雨村兄凯旋归来!” 贾雨村点了点头,离座而起,动作潇洒写意,拱了拱手,片语不留,甄士隐眼睛一眯,这贾雨村颇有文人风骨,大恩不言谢,甄士隐阅人无数,贾雨村的举动是在表明,他必定要衣锦还乡,一举成名!今日滴水之恩,来日涌泉相报! 甄府门前,娇杏含羞带笑,递给了贾雨村一包金银财务,贾雨村目光盯着娇杏,缓缓开口:“不知姑娘芳名?芳龄几许?可曾婚嫁?家住何地?双亲安好?” “贾公子,你问了这么多,叫奴婢先回答哪一个?”娇杏抿了抿嘴,书呆子,不知道非礼勿视么?她俏脸布满彩霞,小声道:“奴婢叫娇杏,我家老爷恭贺贾公子衣锦还乡!” 说完,娇杏忍不住他的目光,踩着碎步进了甄府,贾雨村魂不守舍:“娇杏,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好名字!笑不露齿,美人,果真美人……” “娇杏姑娘,承你吉言,我必定衣锦还乡,考取功名,八抬大轿接你回家,若违此誓,叫我贾雨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贾雨村握紧包裹,衣带飘飘,扬长而去。 甄府的朱漆大门嘎吱一响,慢慢闭合,似乎是风中摇摆的无根浮萍,在微微颤抖…… 那一年,适逢太子百里天穹登基,改国号为天穹,贾雨村在甄士隐的帮助下,进京赶考,过五关斩六将,连中三元!在殿试之时,一鸣惊人,击败天下无数才子,轰动朝野! 皇帝百里天穹亲自问答,事后交口称赞,对文武百官说:此子乃文曲星下凡,可比太史公,若去写史,定能成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于是,贾雨村声名大噪!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天穹帝国一年,贾雨村出任浙江,擢为知府,他恃才傲物,贪赃枉法,官场之人无不侧目。 人怕出名猪怕壮,天穹帝国二年,贾雨村遭到了数名官员的连连弹劾,皇帝百里天穹龙颜大怒,罢免了贾雨村的官职,天威难测,从众口铄金到千夫所指,从天堂到地狱,大起大落,只在刹那之间。 人不轻狂枉少年,贾雨村自得其乐,因为捞了不少油水,自忖衣食无忧,便娶了一个妻子,从此游山玩水,担风袖月,活得好不滋润。 天穹帝国五年,贾雨村故地重游,回到扬州,昔日誓言犹在耳畔,不知娇杏姑娘可还安好,甄兄又如何了,甄英莲应该有好大了吧。 可是,映入眼帘的扬州十里街,却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昔日的葫芦庙和甄府已经化为了灰烬!娇杏姑娘呢?贾雨村颇为难受,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拉住一个路人,询问之下,贾雨村才得知,原来在天穹帝国一年,自己春风得意的时候,扬州十里街发生了一场祸事。 那天恰巧也是元宵节,甄士隐带着老婆封氏,女儿甄英莲,到十里街上看灯花,甄士隐嘱咐家丁霍启看着女儿,甄英莲才三四岁,霍启带她游玩了一会,忽然尿急,把甄英莲丢在一边,自己跑去撒尿去了。 霍启回来的时候,发现甄英莲不在,四处寻找也找不到,暗道糟糕,甄英莲应该是被人贩子偷走了。霍启担心被责骂,自个儿逃走了。 霍启!祸起! 甄士隐得知女儿甄英莲丢失之后,一夜白发,他和老婆封氏,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甄士隐还在郁郁寡欢,葫芦庙却起了大火,里面的和尚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把整个十里街烧得天翻地覆,甄府比邻葫芦庙,更是首当其冲。 虽然逃出了火灾,甄士隐的家当却被化成瓦砾,无奈之下,甄士隐不得不投靠了阊门城外的老丈人封肃。 然而,甄士隐又倒霉了,这几年扬州连年大旱,水稻时常颗粒无收,岳父封肃的日子也不好过,甄士隐养尊处优,干不了农活,封肃天天抱怨,冷嘲热讽,恨不得他去死。 甄士隐那个憋屈啊!我日!你个贼老天!人情冷暖,如人饮水,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这几年,什么悲欢离合他都尝遍了,人也似乎苍老了几十岁。 第四十三章 人往高处走 甄士隐失魂落魄,孤身一人流浪在街头,没来由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场梦,那个癞头和尚说:日后你和道长还会相见,老衲送你一句话,祸起萧墙恨欲狂,切记!切记! “祸起萧墙恨欲狂!祸起,霍启,这一切都是从我那个家丁霍启开始的。”甄士隐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天灾**,岂是人力所能阻挡? 他边走边想,只觉得思如泉涌,脑海中的一段段记忆慢慢复苏,那里有天地玄黄,有宇宙洪荒,有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还有冲天的血光和无边的灾难……一幕幕景象,宛如百世轮回!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甄士隐,你还不苏醒?给本道醒来!不要进入那万世的轮回!补天石还在等着你归位!” 一道声音仿佛平地一声雷,炸得甄士隐耳膜嗡嗡作响,他浑身一震,恍然大悟,前面街上跛足道人手提酒葫芦,疯疯癫癫。 明白了前因后果,甄士隐白发飘飘,笑道:“道长,原来我曾经也是功参造化的人,内力修炼到一定境界,会诞生元神,元神难灭,可入轮回。只是进入轮回,投胎转世,难以苏醒,所以我现在的记忆并不全,我很奇怪,当初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靠!这件事你最好别问,被有心人听见,我们就功败垂成了。此时,你还不跟我走?去找那个什么贾宝玉?不过神瑛尊者轮回之人还没有到八岁吧,那个贾宝玉应该还没有穿越过来,没事,我们再等几年就行了。这江南的酒好喝,你我干脆多玩一会吧!”跛足道人抓耳挠腮,笑得又贼又奸。 “好!好!好!”甄士隐抚掌大笑,他轮回苏醒,丹田内力一涌动,和跛足道人并肩而行,飘然离去。 甄府是扬州城的名门望族,甄士隐和一名道人离开了,就像一场地震,轰动了十里街!轰动了扬州城! 与此同时,癞头和尚来到了扬州巡盐御史大人林如海家的林府,准备复苏林黛玉的记忆,无奈林黛玉早熟,早慧,生了三百六十颗心,执意不肯,癞头和尚也不生气,前去和跛足道人、甄士隐汇合去了。 看来,和尚没有道士厉害哇,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贾雨村听路人说了这段奇闻之后,长叹一声,疑惑不解,甄兄虽然性子淡泊,但也不至于如此绝情,抛妻弃子吧?他又派人去封肃家询问,甄士隐走后,封氏哭得死去活来,所幸那名叫娇杏的丫头还在服侍封氏。 打点好金银财宝,贾雨村心下大喜,拖了媒人到封肃家向娇杏求婚,封肃小人嘴脸,唯利是图,哪有不愿意的,贾雨村嘱咐他们好生照顾甄士隐老婆封氏,并给了他们钱财,也算了结了甄士隐对他的善缘和恩情。 贾雨村说到做到,果然备了八抬大轿迎娶娇杏,新婚之夜,掀开红盖头,娇杏娇艳欲滴,真如那江南的杏子,秀色可餐,贾雨村歉声道:“娘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相公……”娇杏声音低不可闻,素手不断揉捏裙角,贾雨村趁势吻上了她的樱唇,似乎融化了五年的思念如冰……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贾雨村做官之后,本已经娶了妻子,娇杏只是小妾,但是一年之后,天穹帝国六年,正妻病死,那个妻子又没有子嗣,而此时娇杏生了一胎,贾雨村就把娇杏扶了正房。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娇杏,侥幸! 天穹帝国七年,贾雨村继续在扬州游山玩水,每日与娇杏恩爱,爱情如愿以偿,但我事业并不美满,我才华横溢,名满江南,如此沦落,浪费青春,实在不甘! “地僻荒村小,极目恨山高。”贾雨村长吁短叹,这一天他和娇杏旅游到了金陵野外,随口吟了一句。 “相公,你志在四方,无论你做什么,妾身都支持你。那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仰慕相公的才华,聘请相公做了他女儿林黛玉的先生,可见相公之才,非常人所能及。”娇杏揽着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年贾雨村无所事事,便做了林黛玉的老师。 “夫人,让我听听,你有没有第二胎了。”贾雨村抱起娇杏,耳朵在她小腹上倾听,娇杏俏脸绯红,素手打他肩膀:“别闹……” “哈哈哈……”贾雨村大笑几声,因为他太猛了,几天之后娇杏肚子又变大了,只得一个人出游,贾雨村,真男人也…… 这一天贾雨村行到江南的一处茶楼酒肆,刚进门就遇到一位壮士,此人正是京都做古董生意的冷子兴,冷子兴的老婆是贾府周瑞的姑娘。周瑞是宁国府管理庄子地租银钱的,周瑞老婆是荣国府管外人进出的,还是王夫人的陪房,陪房就是陪嫁的意思。 “子兴兄,别来无恙。”贾雨村儒雅一笑,新皇登基时,他进京赶考,在京都认识了冷子兴,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人家做古董生意,贾雨村最喜欢有钱人了。 “雨村兄,最近常听你的才名啊!”冷子兴人高马大,和贾雨村点了酒菜,一起落座,说着家常。冷子兴仰慕贾雨村的才华,他这种暴发户,自己没文化,专门附庸风雅,学得两句诗,也好去装逼。 “我不去京都多年,最近有什么大事没有?”贾雨村道。 “有啊!”冷子兴卖弄自己的广博见闻:“就在这贾府,恰巧是你进京赶考那一年的后面一点点,王夫人生了个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口里含着一块玉佩,取名贾宝玉,你说奇怪不奇怪?” “噢?子兴兄也是贾府之人?这贾府是国公世家,能为我一一道来么?”贾雨村握紧酒杯,不知道超品官员的家里是怎样,我以前只是从四品的官员,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 “那是当然,我在贾府可有面子了。”冷子兴得意洋洋,其实他岳父岳母只是下人,至于他,在贾府什么都不是,只是在外围开了家古董店。 “雨村兄,我跟你说啊,这贾府家大业大,在京都几乎霸占了整个西城,府内之人成百上千,如果再算上外围的旁系子弟,以及在金陵的亲戚,那人数,绝对超过十万。我打个比方,就比如荣国府的贾琏,他如果要包养几个小三,他老婆王熙凤一时半会绝对找不到,贾府太大了,那房子,那气势,啧啧,就比皇宫差那么一点了。” “咳咳!我捡重要的跟你说,当初宁国公贾演和荣国公贾源是亲兄弟,贾演最大,所以现在贾府还是以宁国府为大。贾演的儿子贾代化已经死了,贾代化的儿子贾敬,本来可以世袭官职,奈何贾敬只喜欢烧丹炼汞,不问世事,所以官职让贾敬的儿子贾珍世袭了,贾敬还有一个女儿叫贾惜春,贾珍同时还是贾府现任族长,贾珍娶老婆尤氏,小妾佩凤、偕鸾,贾珍的儿子叫贾蓉,贾蓉娶老婆秦氏(秦可卿)。” 贾雨村边听边想,宁国府有一个特别的地方,一脉单传!贾演,贾代化,贾敬,贾珍,贾蓉,嫡子每一代都只有一个,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再说荣国府,荣国公贾源生了儿子贾代善,贾代善的老婆就是贾府权利最大的贾母,为一品诰命夫人,为什么她权利最大呢?除了诰命之外,贾府辈分比她大的,都死绝了,和她同辈的,只是旁系,没实权。贾代善和贾母生了大儿子贾赦,小儿子贾政,女儿贾敏。贾赦老婆邢夫人,至于小妾,应该有百八十个吧!贾政老婆是王家的王夫人,小妾赵姨娘,贾敏嫁给了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贾赦生儿子贾琏,女儿贾迎春,贾琏娶的妻子是王熙凤,也是金陵王家的人,王夫人的内侄女,亲上加亲。贾政和王夫人生了三胎,大儿子贾珠,女儿贾元春,小儿子贾宝玉,就是我跟你说的衔玉而生的那个,贾政和赵姨娘生子贾环,生女贾探春。贾珠老婆李纨,李纨她爹可是国子监祭酒,也算门当户对,但是,唉……贾珠一病死了,留下一个儿子贾兰。贾元春被选入了宫中。” “这些是嫡系一脉,至于旁系,我三天都说不完。”冷子兴说得喉咙干燥,国公世家就是不简单哪,数个名字都能让人数几天。 “荣国府要好些,果然繁荣昌盛。”贾雨村点了点头,贾府人口基数庞大,里面还有无数的管事、下人,上面有国家俸禄,下面有分封土地、庄子,一年的开销,白花花的银子就是几十万两,我贾雨村为官一任,才贪到了……不,不是贪,叫捞,咱可是读书人,斯文,注意斯文,嗯,捞了个几万两,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我听说雨村兄被革了职,但,你不必如此泄气,你姓贾,贾府也姓贾,况且雨村兄才名满江南,为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呢?”冷子兴笑道。 “噢?”贾雨村不动声色:“计将安出?” “雨村兄,你现在是林黛玉的老师,那林如海是贾母的姑爷,贾政的妹夫,你又姓贾,我这么说,你可懂了?”冷子兴玩味道。 “不错!”贾雨村喜笑颜开,拱了拱手:“受教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这就去准备准备!” 和冷子兴告别之后,贾雨村深思熟虑,听从了冷子兴的建议,借林黛玉的关系,和林如海攀谈,果然,大有后文。 他仰望天穹,只见一场甘霖瓢泼而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人生的四大喜事,都被他占全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天穹帝国八年,贾雨村陪同林黛玉进贾府,在贾政的帮助之下,再次为官,那时,也是原宝玉八岁,贾宝玉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贾雨村的回忆,在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这就是甄英莲、甄士隐、贾雨村、娇杏、薛蟠、冯渊等人的故事。 现在,金陵应天府,贾雨村伏案落笔:“薛蟠之事,已妥善处理,无须担忧……”他极尽阿谀奉承,献媚讨好之言辞,给贾政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去,心里的一块巨石就此放下,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甄英莲,他最多会有那么一点愧疚之情。 “甄兄,昔日你对我的恩情,在下已经加倍奉还,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那女儿甄英莲,非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不能搭进我的前途和命运!”贾雨村面目狰狞。 给你选择两个女人,颜值一样高,身材一样好,区别是一个是处的,一个是N手货(N为大于一的正整数),贾雨村扪心自问,他一定会选那一个处的。如果是曹操,百分百会选N手货,不是曹操没志气,人家那叫癖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相公!”娇杏素手给他揉捏着肩膀,长发披肩,婀娜多姿。贾雨村转过身,抱起了她,走进了红帘帐。 “哦!相公,你轻点……” 清风徐来,吹得案几上的纸张飒飒而响。 第四十四章 女儿悲 京都天香楼之内,薛蟠娓娓道来,给众人讲述了他把甄英莲搞到手是如何的“艰难困苦”,让贾宝玉、蒋玉菡、瑞珠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超级恶霸和红颜薄命。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那一段,薛蟠是毫不知情的,他唾沫星子横飞,天花乱坠,尽说自己在金陵应天府知府贾雨村面前,如何机关算尽,如何声东击西,这薛蟠的口才不错,强抢民女,被他颠倒黑白,说成了英雄救美。 等他说完,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再看薛蟠旁边站着的甄英莲,嗯,她现在被改名为香菱了,瑞珠忍不住潸然泪下,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破人亡,被人贩子养大,不知受尽多少苦楚,本来能寻觅一个好人家,嫁给冯渊,却因为人贩子的贪婪,让薛蟠横插一脚,可谓命途多舛! “香菱姐姐,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家?”瑞珠握住了香菱的手,问道。 “我不知道!”香菱摇了摇头,偷偷看了一眼薛蟠,显得很是惧怕,我见犹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蒋玉菡公子美眸转来转去,瞅了薛蟠一眼,那完美无暇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机! 别人察觉不到,但贾宝玉也是习武之人,这丝杀机他感受得真真切切,来得快,去得也快,贾宝玉疑惑地看了蒋玉菡一眼,这蒋玉菡,非同寻常,太神秘了! 对于香菱,贾宝玉要说不同情是假的,但同情没用,他前世本就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注定要颠沛流离,受尽世间苦楚,遭尽世人白眼,他前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贾雨村是个当官的好材料。”贾宝玉想道,从薛蟠的陈述,和自己以前的一面之缘,他做出了如此评价。贾宝玉双目淡然,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本公子笑对天下,别人的事情,和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老子本来就不是好人,你们爱咋滴咋滴,不要惹到我就行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救香菱一把,他还是乐意为之的,这种雷锋精神,会让小女孩崇拜,想想心里也很爽啊! 天香楼二楼当中,蒋玉菡的心情波动是最大的,应该叫她秦可卿,她女扮男装,易容术高超无比,骗过了所有人。蒋玉菡和琪官的名字,不过是她在忠顺王府和民间的一个身份罢了。 秦可卿剥葱般的修长玉指紧握,精美的指甲嵌入了手心里,面纱之下的惊艳容颜上,表情闪烁不定,终是有所顾忌,只能无奈叹了一声。 要是此地只有薛蟠一人,我秦可卿必定会剁了这个恶霸!大卸八块!这中华神州之地,尽是丑陋无耻之徒!秦可卿感同身受,红颜薄命,香菱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女人长得美,于人于己,都是好事,但女人美过头了,物极必反,就是丑陋。美得过分的女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后台和实力为她保驾护航,结局必定是悲哀的,譬如,岛国片里的女明星,看似风光享受,其实逃不了被轮的命运。 “我之结局,亦会如斯,除非……”秦可卿摇了摇头,嘴角轻轻一笑,只是无人能看见,她的一笑,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惊天地泣鬼神,她在想,这个除非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和宝二叔有关,有悖……人伦! “值此日薄黄昏,我等高谈阔论,在下蒋玉菡,有几支曲子,想要赠予香菱妹妹,还望香菱妹妹笑纳。”秦可卿轻声细语,柔和道。 “婢子谢过蒋公子,我一介下人,可当不起。”香菱对她福了一礼,小丫头很有礼貌。 “你是蒋玉菡?名扬天下的琪官?哎呀!本少与你真是相见恨晚,来来来!快唱几支曲子来!”薛蟠叫嚣,眼睛一眨不眨,恶霸脾气显露无疑,在秦可卿身上扫描,一丝一毫也不放过,秦可卿现在是女扮男装,男儿身,薛蟠却如此“津津有味”,让众人的表情很古怪。 呆霸王薛蟠,金陵第一恶少,京都著名恶少,最大一个特点,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嗯,也就是搞基。秦可卿如果恢复本来面貌的女儿身,薛蟠或许性趣不大,因为他玩过的女人太多了。但是此时秦可卿是女扮男装,薛蟠的性趣那就大大了! “无妨,无妨!”秦可卿这句话是对香菱说的,她压根不看薛蟠一眼,莲步轻移,转身去房间里取自己的琵琶,心里想道,好你个呆霸王薛蟠,敢打本小姐的主意,叫你迟早死在我的手里! 贾宝玉摸了摸下巴,听歌好啊,他前世就喜欢音乐,曾经是校园歌手大赛第一名,这人闲来无事,听听音乐可以陶冶情操,尤其是边听音乐,边在床上做运动,那就更好了。 片刻之后,二楼帘子轻轻浮动,一股幽香传来,秦可卿手提琵琶,动作优雅,一颦一笑,勾人魂魄,一举一动,宛如天成。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呕!”贾宝玉脾胃中泛起一股酸水,白居易的这句诗,用来形容琵琶女的娇羞状态,最好不过,可是,眼前的人是个男人啊!人妖!绝对是人妖,这个男人肯定是在泰国做了变性手术。再看薛蟠口水流到了脖子上,贾宝玉差点把早饭喷了出来。 他不是个重口味的人,搞基这种事情是不能接受的。 “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秦可卿抱着琵琶坐下,这一句她唱的是自己本来的女人声音,当真如那天上仙音,缥缈而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贾宝玉痴迷歌声,忘了秦可卿还是男人的身份,静静听着这一句,拍案叫绝,好!唱得好!他现在心里最大的愿望是:要是眼前的蒋玉菡不是人妖,是个真正的女人就好了! “在下优伶之人,四海为家,如那无根浮萍,漂泊不定,今感香菱妹妹身世之苦楚,之凄惨,特此作曲一首,名曰《女儿悲》,此曲不讨费用,不收银钱,诸君如果有意,可跟在下一唱一和。” 秦可卿说完,青葱玉指轻轻一拨琵琶,滚滚仙音弥漫而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秦可卿勾魂夺魄的眸子望着香菱,声音柔媚:“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女儿愁,悔叫夫婿觅封侯。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一曲肝肠断,道出了女人的无尽悲哀,弦中变徵之声用得最多,贾宝玉听得心潮澎湃,一股悲哀油然而生,不愧是京都两大艺人之一,料想当初白居易遇上的琵琶女,也不过如此吧,本公子今生能听到这样的好音乐,就算不能回到地球,也没有遗憾了! 第四十五章 用心良苦 晚风抹去了西山的红,却抹不了人心中的痛,护城河里,倒映着夜里的星光点点,秦可卿唱完一曲,面纱之下的樱唇调皮一笑,见薛蟠口水流了三千尺,香菱呆呆傻傻,瑞珠在旁侍立,最后的贾宝玉,如痴如醉,秦可卿芳心暗道,本小姐这一计策,生效了! “借刀杀人,方为上计!”秦可卿素手之上,内力快速涌动,几乎没有人能看见,在这股内力的加持下,琵琶传出来的声音更加**蚀骨,那些声音,仿佛九幽魔气,在空气中微微震动,声音的指向,恰是贾宝玉的双耳。 秦可卿再唱,字正腔圆:“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更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铮铮铮! 等她唱完,桌子上的琵琶应声而断,瑞珠掩口惊呼:“小姐,你没事吧?”她焦急之下,小姐都叫了出来,只是此时众人都沉迷于秦可卿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 “没事。”秦可卿摇了摇头,芳心却凄凉道:“抚弦而断,变生不测,此乃大不吉之兆,奈何,奈何……” “区区小曲,下里巴人,盼得诸君曲高和寡,阳春白雪。薛大少,请!”秦可卿素手一抬,优雅婀娜,口里说着薛蟠,眼眸却望向贾宝玉。 被秦可卿的深厚内力与弦音感染,贾宝玉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我靠,眼前的公子,是如此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实在不该出现于人间。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完美,既生瑜,何生亮?想来想去,贾宝玉一点嫉妒之心也没有了,本来以为本公子已经很帅,和他相比,却是望尘莫及。 秦可卿的手段,竟恐怖如斯,贾宝玉听完了最后一曲,弦音传进脑海,眼前缓缓浮现出了一位女孩,她身世凄惨,她家破人亡,她姻缘不好,她沦为了一个恶少的玩物……本公子高风亮节,助人为乐,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行!我一定要拉香菱一把!”贾宝玉的心里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看向薛蟠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厌恶……和愤懑! 秦可卿和瑞珠相视一笑,她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楼的一个角落,焦大借酒消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愤怒异常,一字一句对自己道:“秦……可……卿!你这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宁国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现在更不得了,竟然暗算宝二爷,狐媚偏能惑主!俺焦大要是不揭穿你,有何面目去见荣宁二公?”焦大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贾宝玉也真是的,平时精明成什么样,现在好了,那么容易就着了秦可卿的道,唉,英雄难过美人关,俺以后必须好好劝说他才是。 “啊?蒋公子唱完了,哎哟!瞧我这脑子!这不是轮到我了吗?”薛蟠拍了拍宽大的额头,垂涎三尺,琪官果然名不虚传,曲儿好,声音好,就不知道菊花紧不紧,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 “我要开唱了啊?”薛蟠擦掉口水:“女儿悲……” “悲什么?”瑞珠取笑道,她和秦可卿对这种恶少,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因为,宁国府的人,都是这种货色! “悲……悲……”薛蟠想破脑袋,一拍桌子,道:“我有了,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 “噗嗤!”远处角落里的焦大不禁莞尔,呆霸王,名不虚传!一个傻货,唉,如果富家公子都是这样,那我大天穹帝国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粗鄙!下面呢?”瑞珠撇嘴道。 “女人嫁了乌龟,她能不悲哀?我没说错吧?”薛蟠据理力争,又道:“下面是,女儿愁,绣房蹿出个大马猴!” “你……”瑞珠简直不忍卒听了。 薛蟠以为众人喜欢这个调调,自鸣得意:“还有!女儿喜,洞房花烛玩****!女儿乐,一根几巴往里戳!” “呸!”瑞珠和秦可卿同时啐了一口,俏脸飞霞,这个呆霸王,比起贾宝玉还可恶,贾宝玉虽然是登徒子,但人家骂人不带脏字,哪里像薛蟠一口一个几巴……那种可恶的东西,怎么能够放到桌子上说? 这时贾宝玉也忍不住笑了,表哥就是表哥,不同流合污,随波逐流,唱个曲儿都这么高雅,不过他意念里残留着的厌恶,暂时还驱除不了。 “死丫头,还不给本大少端茶送水?”薛蟠唱完了,心下快意,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带香菱出来,也是玩弄她的,这厮本性就是恶少,一面说着,一面大腿就甩了过去,面容狰狞,似乎要像打死冯渊一样,再打死香菱。 “薛大少!你消消气啊!”贾宝玉笑了笑,按住了他的大腿,笑意淫淫:“看来大少不怎么喜欢这个丫头嘛!既然不喜,何必动手动脚,伤了自己的气?脏了自己的腿?你表弟我如今还是童子之身,未曾娶妻。我看香菱容颜美丽,身材又好,不如……表哥你就把她送给我了吧?表哥意下如何?” 小样,贾宝玉嘿嘿一笑,这是封建社会,交换老婆的事情,薛蟠不知道做了多少,而这个香菱,不是常人能比,他必定舍不得。 “无耻!”瑞珠马上就要拔剑砍人,交换老婆虽然在封建社会是平常事,毕竟男尊女卑,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那些交换老婆的,哪一个不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贾宝玉你丫的,不要脸!瑞珠对贾宝玉的恨已经超过了薛蟠,香菱也是如此。 “等等!先看看。”关键时刻,秦可卿拦住了瑞珠,她聪明绝顶,目光如炬,贾宝玉表面是一个少年,但自从遇见他以来,一路走到天香楼,这个少年凭借一己之力,不仅收服了都察院也请不去的倪二,还收服了那个令人痛恨,只会被人当枪使,肆意侮辱本小姐的焦大,最后直接或间接干掉了天香楼的掌舵人……如此种种,这些心机与手段,都在说明他思想成熟,不会无故生非。 况且,贾宝玉脑海现在还受她的弦音影响,出不了什么岔子。 “这个,这个……表弟啊,香菱我初次得到,还没有干过呢!”薛蟠说的小声,众人暗恨,这哪里是什么少爷?就像一个地痞流氓! “还是个处的?那就更好了!”贾宝玉一惊一诧,猥琐地打量着香菱,骚骚地搓了搓手,饥渴难耐:“哎呀!表哥,你太哥们了!太仗义了!放心,我吃肉,你喝汤,等我玩腻了,再丢给你!” 啥?薛蟠一愣,我靠!贾宝玉说的这些话,不就是我爱玩的台词吗?他要抢我老婆,回过头一看,贾宝玉死皮赖脸,就像传说中的韦小宝,拖着俏脸发白,早已哭成泪人的香菱走进了房间,然后“嘭”的一声关闭了房门。 我靠!这也太强悍了吧!薛蟠呆头呆脑,半晌才跺脚一叹,唉,便宜这小子了,香菱是本大少打官司打来的,我还没干过呢,香菱的容貌,绝对万里挑一,是本少见过最漂亮的一个,他玩过了我可不要!这样,以后找个机会,一定要爆了贾宝玉的菊!算是扯平吧。 “小姐,这……这样妥当吗?”瑞珠看着贾宝玉和香菱进入的房间,面现担忧。 “应该妥当吧。”面纱之下,秦可卿贝齿轻咬红唇,道:“我看宝二叔是用心良苦,故意打消薛蟠对香菱的觊觎,他不像薛蟠那样,是个大恶之人,你没见着天香楼有那么多姑娘,他不是也没做什么吗?邵娇姑娘天天引诱他,他还克制住了,对于男人来说,实在难得。”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瑞珠点了点头,促狭似的笑道:“小姐,宝二爷用心良苦,你使用弦音法门蛊惑他对付薛蟠,不也是用心良苦?为了救香菱姐姐?我看你们两个,真是同一类人。” “这是什么话!”秦可卿哼道:“死丫头,你去看看,我有点不放心,香菱妹妹要是遭了他的毒手,我们就白费心思了。你观察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做那苟且之事!” “哦!”瑞珠有些委屈,小姐今天真奇怪,叫我去看贾宝玉有没有做那啥,呸!那种事情是能看的么?瑞珠小嘴一噘,心里不由得发虚。 第四十六章 秦可卿的第一身份 贾宝玉现在很窝火,自从把香菱拉进房间之后,他脑海里那股要救香菱的强烈冲动已经消失了,思前想后,他想到了是蒋玉菡的弦音蛊惑了他,从而让他做出了违心的举动,不知道那厮使用的是什么妖法,竟然让本公子迷失了本性! 本公子被人阴了!贾宝玉面沉如水,向来只有老子阴别人的份,今天头一次栽了。失策,实在是失策! “啊!你别过来,呜呜呜……”房间里,香菱泪眼汪汪,坐在床上。 贾宝玉无语,他被人阴了,正在气头上,贾宝玉一脚踢翻前面的椅子,恶狠狠道:“哭!就知道哭!你哭啥啊?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呢!本公子好心好意救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再哭,再哭我就扒光你的衣服,信不信我干了你?” “啊?!”香菱手掌掩住樱唇,泪水无声滑落,不好了,我要被此人辣手摧花了。 “彭仙儿!!!!”贾宝玉用力大吼一声,声音传遍了整个天香楼,长啸一声吐郁闷,这一吼以后,贾宝玉觉得自己的不爽消散了许多。 “老板,奴婢在!”不过几秒钟,饮食业的老板娘彭仙儿跑到房间外边,打开了房门,亭亭玉立。 “你带香菱下去,教他一些厨艺啊什么的,本公子不养花瓶,只要你们好好做活,银子少不了你们,下去吧。”贾宝玉多看了彭仙儿一眼,没办法,这姑娘颜值高,而且做事挺利索,本公子才喊完,她比曹操还快,立即出现。 “是!”彭仙儿去搀扶香菱,香菱满脸不可置信,这位公子,真的要放过我?难道是我长得不漂亮?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复杂。 “慢着!”贾宝玉想了想,算了算了,我就做一回好人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唉,不知道蒋玉菡给我吃了什么药,本公子一直不想做好人啊。贾宝玉摸了摸怀里,取出几张银票扔过去,挥挥手道:“这一百两拿去给她安生,走吧,走吧,我烦死了。” “是。”彭仙儿把银票递给了香菱,她可不敢有一点反抗,贾宝玉那天当众杀人,手段血腥,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这位老板心地善良,香菱一看就是黄花大闺女,他也没有上,还给了她这么多钱,跟着他好好干,我们这场姑娘也会有前途。 彭仙儿领着香菱去了厨房,对她劝说,贾宝玉贾大老板思想开明,从不强迫我们去卖那啥,钱多人傻云云,香菱才放了心,对她来说,这样的生活,比起被薛蟠蹂躏,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从哪里来?他真的只是一个艺人吗?为什么那么神秘?他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从而利用了我?他停留于此,要干什么?”发了一会儿火,贾宝玉恢复了自己敏锐的思考能力,平复了心境。自从修炼了《混沌炼体诀》这门外功以来,贾宝玉吃了不少苦头,自问心志绝对比常人坚定,蒋玉菡能让他神智不清,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是个高手,有可能是内功高手! “难道他武功比焦大还高?我靠!”贾宝玉心底生起一股后怕,真是这样的话,蒋玉菡要玩死他,好像易如反掌,贾宝玉此时才觉得自己底牌太少了,不行!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必须要跟焦大好好练功了。 嘎吱! 房门再次被推开,说曹操,曹操到,焦大花白胡须微微颤抖,龙行虎步而来,行到贾宝玉面前,单膝跪地:“老奴焦大,叩见二爷,二爷,老奴有几句不中听的话想对你说。” “焦大你不必拘礼,二爷我礼贤下士,最烦这些腐儒的礼节,你有话直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贾宝玉扶起了焦大,焦大虽然七八十岁了,身子骨却硬朗得很,不过那脾气也臭得很啊,你就不会委婉一点吗?不中听的话,谁想听啊? “二爷,俺要向你禀报,那住在天香楼,戴着面纱,自称蒋玉菡的人,是个女子!”焦大道。 “噢?何以见得?”贾宝玉眨了眨眼睛,心里琢磨着,怪不得,她的言行举止像个人妖,原来是名女子,我他妈真是瞎了眼,以前电视剧上看梁山伯与祝英台,祝英台女扮男装,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是她的易容术太高超,嗯,一定是这样。 “二爷,如果俺所料不错的话,她应该是宁国府的秦可卿,人称蓉少奶奶的便是。只有她才有那种狐狸精的媚态,这秦可卿不知羞耻,有了丈夫贾蓉,还和公公贾珍勾勾搭搭,和小叔子贾蔷不明不白,此女,祸国殃民!是祸乱的根源!” “秦可卿是秦业从养生堂抱回来的姑娘,身份就不干净!因为她特别会装,又生了一副惊艳的容貌,习得琴棋书画,装出温柔和平的样子,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贾府之人并不知道她来自养生堂,只当她是秦业的亲生女儿。” “二爷,俺也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但俺今天就想一吐为快,人人都说俺性子耿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俺就是看不惯,当初荣宁二公辛辛苦苦打下了贾府如今的荣华富贵,他们如此骄奢淫逸,这是灭亡的开始!俺对那些腌臜事一直深恶痛绝!” “也许二爷认为俺很傻,没错,俺当初的确被人当枪使了,那些下人故意整俺,就是要俺骂街,借刀杀人,让俺的流言蜚语中伤秦可卿,秦可卿那婆娘表面温柔善良,其实自尊心很强,我骂她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是事实,俺问心无愧!俺不仅一次这么骂她了!二爷那天遇见俺那样也是凑巧而已。”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吧?”贾宝玉摸了摸下巴,如果说蒋玉菡就是秦可卿,那么根据她对薛蟠的杀机、利用自己救香菱来看,此女未必是个大恶之人。关键是,她是什么人,和我没关系啊,焦大跟老子唠叨这么多做什么? “二爷,黄蜂尾上刺,最毒妇人心,二爷不要忘了,当年商朝是怎么颠覆的?还不是因为一个苏妲己?当年吴国是怎么灭亡的?还不是因为一个西施?这秦可卿,轻则灭亡贾府,重则颠覆我大天穹帝国啊!”焦大苦口婆心道。 她有那么厉害?贾宝玉明显不信,这都是历史上的某些人,自己不想承担责任,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女人,贾宝玉摇了摇头道:“好了!焦大,本公子明白你的忠心,秦可卿我会注意,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做事情也要讲真凭实据,万一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可是,你答应了俺,要肃清贾府的家风啊?”焦大道。 “我说了!要有真凭实据!”贾宝玉冷哼一声,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高高在上,不可琢磨。 “既然如此,俺一定会找出秦可卿祸乱贾府的证据,希望二爷能兑现你的诺言。另外,俺再说一句,根据俺的推测,蒋玉菡只是秦可卿那狐狸精的第一个身份,她潜入贾府,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言尽于此,恕俺告退。”焦大叹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欣慰,二爷的性子也和俺一样正直,凡事讲究证据,只要俺以后用心辅导,他一定能变成俺这个样子…… 还好贾宝玉不知道焦大的想法,他想的是,老子有个屁的正直,本公子装模作样,也只是为了投其所好,吓唬吓唬你,焦大一走,贾宝玉浑身一松,蒙头大睡,这正直得过分的死老头,终于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 什么都可以赌 早睡早起,精神百倍,贾宝玉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像小猫儿一样,在床上无比留恋地躺了几分钟,就跳起来,跑去天香楼的后院,耍了一会儿剑,然后骚包地练习了几个时辰的骑术,在西城边区上,弯弓射箭,打下了几只麻雀,贾宝玉颇为得意地向茗烟炫耀,本公子可比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是贾宝玉最喜欢的生活,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过于颓废和堕落,贾宝玉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少年志则国志,少年强则国强,我堂堂七尺男儿,淫黄子孙,自要勇往直前,锐不可当,这个理由,很高尚。 这种刻苦努力地练习,持续到了下午,气喘吁吁地回到天香楼,路过秦可卿厢房的时候,贾宝玉停下了脚步,这小娘皮昨天把我当枪使,老子今天要不要报复?丫的,我犹豫个什么,天香楼是我的私人会所,老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刚要推开门,里面就传出来瑞珠的声音:“小姐,我服侍你沐浴。” “嗯。”接口的也是一个女人声音,这个声音比瑞珠的要好听百倍。 果然如此!原来真是个小娘皮!一听到人家小姐要洗澡,贾宝玉心里那个骚,我要不要偷窥?要,天香楼是我的,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有异议老子灭了他,不要,秦可卿是有夫之妇啊,这不科学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贾宝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抓耳挠腮,我靠!色字当头一把刀哇,以秦可卿的心机和手段,没准已经察觉到我在门外了,贾宝玉“噌”的一声跑回自己的房间,边跑边瞻前顾后,生怕菊花不保。 吃晚饭的时候,贾宝玉仔细向焦大了解了宁国府的情况,原来秦可卿,宁国府上上下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喜欢,不仅仅是她长得漂亮,她会琴棋书画诗酒花,也会柴米油盐酱醋茶,超标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上得了荡床。 在下人们眼里,她身上具备了多重矛盾的气质,有西施的小家碧玉,玉环的大家闺秀,昭君的风华绝代,貂蝉的舍身救国,太完美了,在现代就是土豪、女神和学霸的综合体,谁看见都想上。 然而贾宝玉就不信,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完美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秦可卿,暂时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太诡异了,贾宝玉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发现刚才不去偷窥秦可卿,是多么明智的一个决定。 秦可卿的年龄比贾宝玉大得多,她是宁国府贾蓉的妻子,但是,她的辈分比贾宝玉小,要喊贾宝玉“宝二叔”,这种现象是很正常的,因为贾府人数太多,那些前辈们,有的人贯彻落实晚生晚育的政策,有的人春天来得早,自己还是未成年,儿子都可以上小学了。譬如现在的某些零零后,贾宝玉一直高山仰止,实乃我辈之楷模! 因而,也就造成了后辈们年纪和辈分参差不齐,有的成年人,还要喊一个小屁孩一声爷爷。 贾府的辈分,第一代是贾演、贾源,第二代是贾代化、贾代善、贾代儒等,第三代是贾敬、贾赦、贾政、贾敏等,第四代是贾珍、贾琏、贾宝玉、贾环、贾元春、贾探春、贾惜春、贾瑞等,第五代是贾蓉、贾兰、贾蔷、贾芹、贾芸等。 现在贾府辈分最高的,是第二代的贾母,贾代善的妻子,贾代儒和贾母一个辈分,但他是旁系,在封建社会的宗法制家庭里,贾代儒可有可无,没权利。 贾宝玉是第四代,贾蓉是第五代,贾蓉的妻子秦可卿也是第五代了,所以秦可卿在贾府见到小孩子也要喊一声叔叔,辈分低得要死,没面子!故而,她也不怎么去荣国府,就在宁国府混着。 摇了摇头,贾宝玉便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之所以要了解秦可卿,也是为了日后好行事,他现在对秦可卿没什么性趣,本公子虽然无耻,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他不像某岛国之人,对超越伦理有一种变态的渴望。 走出房门,贾宝玉信步下了二楼,在一楼厨房、客厅等处随便浏览了一圈,天香楼的营业按部就班,但利润不高,贾宝玉摸了摸下巴,这样持续下去,自己到手的银子也没多少啊,天香楼百十号黑社会,接近三百个伙计和姑娘,他们也需要薪水。 暴利,一定要暴利,贾宝玉心里的奸计闪烁不停,边想边走,直到走到了后院的一个广场,在这里,倪二在教导叶桑他们武艺,习武需要大量补品,需要银子,没有药物,练垮了身体,舍本逐末。 贾宝玉身体上也有习武留下的伤,他妈还是要钱才能解决。老鸨在调教姑娘们如何骗客人的钱,争取利益最大化,这些姑娘都是自愿卖的,贾宝玉没有半分强求,看她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贾宝玉因为银钱的担忧反倒少了许多。 “贾二公子,昨夜在下唱了一曲,薛大少也唱了一曲,唯独公子你临阵脱逃。此时,你有什么话要说么?”秦可卿一如既往蒙着轻纱,男装出行,带着瑞珠,动作优雅,眼神恬淡。她的一句话,喊醒了正在出神的贾宝玉。 “不就是一支曲子么?难得倒本公子?”贾宝玉哼哼,小娘皮,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告奋勇找了上来,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明白彼此的身份,但谁也不说破。 “这么说二爷是成竹在胸喽?但不管是什么曲子,天下的唱功能比得过我家少爷的,也就只有一个冷郎君柳湘莲。”瑞珠在旁解释,她不相信贾宝玉会有那份唱功,秦可卿天资聪颖,钟天地灵秀于一身,瑞珠耳濡目染,对秦可卿的信心一直很大。 秦可卿秋波流转,不置可否,等于默认了瑞珠的话,这不是骄傲,是自信!她在民间的琪官之名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得了,小娘皮,还一口一个少爷,贾宝玉不屑道:“你家少爷的曲子,精妙之处自不用说,但与现实相差甚远,不接地气!没有正能量!只会长吁短叹,宛如深闺怨妇,哪里比得上本公子的?” “你还没唱呢?怎地就说你的曲子好?”瑞珠道。 贾宝玉扬起头:“我虽然没有唱,但你又怎知我的曲子不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论起诡辩的本事,瑞珠当真比不上贾宝玉,一时气结,贾宝玉眉飞色舞:“咋滴?没话说了吧?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本公子就屈身,当众唱一段,如果我的曲子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你们输了,你说该咋办?你拿什么跟我赌?” “赌……”瑞珠抿了抿嘴,赌我家小姐吗?该死,小姐已经嫁人了哇,这时秦可卿拦住了她,云淡风轻道:“什么都可以赌!如果公子的曲子比在下的好,我可以答应公子一个请求,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不违国家律法,不逾伦理道德,就行!还是那句话,什么,都可以赌!” “好!这可是你说的!”贾宝玉一锤定音,深深看了秦可卿一眼,焦大说的不错,这个女人太神秘,初次相逢,她坐在娇子之内,是小家碧玉型,二次相逢,她点出水银,是博学才子型,继而有感而发,唱了一曲《女儿悲》,是优伶卖唱型,此刻,她果断决绝,贾宝玉心下赞叹,什么才是演员?这就是!当真是好魄力!好决心!好完美的演技! 第四十八章 最炫民族风 一听见贾宝玉要唱曲子,倪二等人停下了训练,他们这些市井小民,酷爱有点小黄的调调,他们想贾宝玉虽然是老板,但身在天香楼,谁不会唱那个一呀摸,二呀摸……估计贾宝玉待会也是搞这种,能亲眼看到老板卖弄风骚,也是一种福气啊! 吩咐了邵娇带几个姑娘过来,现在邵娇和彭仙儿被贾宝玉重用,老鸨也不敢说什么。贾宝玉又命彭仙儿找来几张轻薄的锡纸,折叠成喇叭形状,于是,史上第一个简易话筒就此诞生了。 最后,他登上后院正中间的高台,把香菱等人分成两半,一半敲锣打鼓,一半要陪自己一起跳舞,贾宝玉前世虽然只是一个吊丝,但各种知识学得博杂,只是不精而已,但用来抛头露面是足够了,毕竟这东西新颖,立意新颖,他就赢了一半。 “香菱,这张宣纸上是宫商角徵羽等音的琴谱,待会你就按这个弹古筝,敲锣打鼓等其他乐器的也要按照这个节奏。邵娇,彭仙儿,你们等下跟着我的动作,这是改良版的广场舞,包你们一学就会!可以丰胸哦!”贾宝玉非常自信,挑衅地看着台下的瑞珠。 “装腔作势!以为人多就能比过我家小……少爷吗?”瑞珠撇了撇嘴,小声道:“小姐,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秦可卿目泛奇光,看贾宝玉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拿着喇叭,后面跟着一大场姑娘,她银牙暗咬,一个男人家,如此作风,实在是太……骚包了!秦可卿感知十分灵敏,此刻感觉到有人盯着她,秋波一瞥,只见远处的焦大时不时打量她,秦可卿轻轻哼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跟焦大一起的,还有茗烟和薛蟠,薛大少看到台上柔美的香菱,后悔不跌,本大少还是没有贾二少彪悍啊,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过几天我再抢一个就是了。没心没肺地一想,把目光移向贾宝玉,不知道这个表弟要唱什么曲,有本大少昨晚唱的好听么?薛蟠很好奇。 “乐器手,预备!开始!大家跟我一起跳!”贾宝玉右手的帕子在空中画了一个花圈,两边的姑娘以香菱为首,依照乐谱演奏,顿时一阵阵“当当当”的声音响遍全场! 乐器演奏刚开始,贾宝玉双手叉腰,风骚地扭起屁股,站在正前方中间,双手双脚“翩翩起舞”,这个版本是太空步、机械舞和广场舞的融合版本,当然,太空步和机械舞只有迈克尔杰克逊的十分之一标准,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够用了。 “好!大家跟我一起唱!”音乐演奏了差不多一分钟,贾宝玉口对喇叭,屁股扭来扭去,唱起了女高音:“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哗啦啦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最痛快!”邵娇等姑娘们一起跟着唱,那叫一个轰动,他们这边动静一响,天香楼的客人们就哗啦啦涌进了后院,我靠!这新发明的歌声,好听!比那些《霓裳羽衣曲》《霸王别姬》什么的有意思多了!这必定是开辟历史先河、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天!不能错过了! “这……”瑞珠目瞪口呆,秦可卿也睁大了美眸,她只是从记忆中得知贾宝玉是一颗重要的棋子,对于贾宝玉的其他事情,她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白富美总是要高冷的,然而现在不得不承认,贾宝玉的这种歌声和舞蹈,她别说唱过,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给人的感觉,很特别,虽然……有点伤风败俗! 当大明星的感觉就是爽啊!台上的贾宝玉左手搂着邵娇,右手搂着彭仙儿,各种舞姿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伴随着演奏声,贾宝玉继续发扬自己的绝代风骚:“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怎么就没让你留下来,永远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的姿态!” “姿态!” “态!” 姑娘们的唱音跟在贾宝玉后面,一段又唱完,贾宝玉猥琐地在彭仙儿身上揩了一顿油,声音抑扬顿挫:“呀啦啦喔了呗!伊啦嗦了喔了呗!” “好!好!” “哦!再来!再来!” 客人们欢呼雀跃,如此高难度的拗口令,贾宝玉信手拈来,唱得高低起伏,实在是艺人界的天才啊!而且这意思,咱们听得懂,不像那些之乎者也,说了半天,也不知说个什么鸟! “哦!咚擦擦!咚擦擦!”学着迈克尔的口吻尖叫了一会,贾宝玉又加了一段摇滚乐男声RAP,帅气地一抹头发:“我听见你心中那动人的天籁,就忽如一夜春风袭来,满面桃花开!我忍不住去采,我忍不住去摘!我敞开胸怀,为你等待!” “为你等待!”一曲唱完,贾宝玉手指对着台下的秦可卿勾了勾,挑衅之情,昭昭可见,动作风骚无比。 茗烟和倪二一脸崇拜,薛蟠口水直流,啧啧称赞,贾宝玉的屁股太吸引人了,一副献菊花的样子,焦大呸了一口,以后一定要好好劝说二爷,不要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贾宝玉!贾宝玉!” 台上台下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开始是天香楼的姑娘们尖叫,最后客人们高兴也叫了起来。 贾宝玉是打着精美算盘的,这一炮打响了,天香楼的客人们会一传十,十传百,是人都有猎奇心理,到时候自己再传给香菱、邵娇一些现代曲子,比如《好汉歌》、《姐夫来勾小姨子》等等,何愁客人不多?客人多了,本公子生意兴隆,再加收一些门槛费,暴利啊! “不知贾二公子,此曲可有名字?是你自创的么?”秦可卿美眸和面纱之间的肌肤还带着几许红晕,贾宝玉的最后那一段歌词和动作,骚扰意味实在太强了。 “此曲当然是我自创的了,名曰《最炫民族风》,怎样?还过得去吧?”贾宝玉遣散了意犹未尽的众人,走下高台,这货无耻得很,反正凤凰传奇活得好好的,是不会穿越过来和他抢要版权的,他心安理得。 “最炫民族风,最炫民族风……”秦可卿喃喃默念了几句,轻声道:“贾二公子才华横溢,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此曲通俗易懂,便于传唱。阳春白雪,不过是上流社会的高品味,底层人士,自是以公子的为好。蒋某自愧不如,我答应你一个请求,公子请说便是!” “好哇!”贾宝玉笑眯眯,其实秦可卿是不用认输的,她的曲子也好,只是等闲人不怎么喜欢,他们两个最多只能说各有千秋,以此便可看出她的要强和信守承诺。本公子这一招真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贾宝玉嘿嘿一笑:“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就是想看看阁下摘掉面纱之后的样子。” 第四十九章 秦可卿的第二身份 秦可卿轻轻笑了笑,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女子身份必然被贾宝玉知道了,也是,她在宁国府有一个身份,焦大也曾经是宁国府的人,焦大对自己向来痛恨,向贾宝玉告状情有可原。 “贾二少,二爷,你这个请求还真是别致,在下自然会答应你,但……”秦可卿眨了眨美眸,狡黠道:“在下可没有说何时兑现公子的请求,这个时间,可以是一年,也可以十年,可以是今生,也可以是来世!” 好个奸诈的小娘皮,贾宝玉拜服,他在秦可卿手下可是连连吃了两次亏,偏偏有苦说不出,贾宝玉故作无所谓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对你请求什么了,我早就该明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这句话十分伤人,瑞珠目光恨恨,秦可卿虽然住了口,但心里很不好受,虽然她不在乎贾宝玉,但她一介女子,很在乎自己的自尊,秦可卿贝齿咬了咬樱唇:“公子,在下说过,你的请求,我会答应你,你我自有相见之期,何必急在一时。” “公子,你相不相信,一个人的眼睛,会欺骗他自己吗?”秦可卿声音缥缈,仿佛从离恨天外传来,她说话的时候,若有若无看了远处的焦大一眼。 焦大顿时炸毛了,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秦可卿这个狐狸精,难道不是说俺瞎了眼?草他姥姥的!焦大哼鼻子瞪眼,冷声道:“二爷,我们该走了,俺告诉你的那个秘密,在南城外面二十里远,要是晚了时间,保不准会在铁槛寺遇到狐狸精,那些骚狐狸,吃人总是不吐骨头!咱们还是早去为是!” 贾宝玉颇为意外,瞧!焦大也不是傻货,口蜜腹剑,绵里藏针,一句话说得秦可卿银牙咬得嘎嘣嘎嘣响,贾宝玉点了点头,还是老子慧眼识英雄,焦大这句话正巧报复了秦可卿对自己的戏耍。 “哎哟,二爷哇!我们这一趟出贾府,已经有好几天了,太太老太太她们肯定闹翻了,你看这……”茗烟仿佛哈巴狗一样走过来,一脸媚笑,贾宝玉是荣国府宝贝一般的人物,他几天不回家,荣国府不用说已经天下大乱了! 茗烟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贾宝玉的快乐情绪就被冲淡了,他最痛恨囚牢一般的封建家庭,回去呢,当然要回去,他现在很迷恋这个富二代的身份,怎么说也要比前世遭人白眼的矮穷矬好多了,他暂时需要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 不过他想在外面多耍一阵子,贾宝玉道:“你没听见我和焦大还有事情吗?多嘴!你和表哥一起回去吧!如果害怕责骂就留在天香楼。表哥你就说我过几天再回来,天香楼就麻烦倪二好好照顾了!行了!就这样!谁再反抗我就跟他急!” 茗烟可怜巴巴地闭了嘴,我还是留在天香楼好了,回荣国府要么会被王夫人大卸八块,要么会被贾政“杖毙”了。倪二答应了一声,薛蟠自然要回荣国府了,他此时居住在贾家,他很害怕二舅贾政。 贾宝玉给香菱、邵娇留下了一些现代乐谱和曲子,仔细交代完毕,再向焦大使了一个眼色,焦大会意,去后面牵了两匹马,两人翻身上马,径直走出天香楼,往城南方向去了。 临走前,贾宝玉也不和秦可卿打招呼,小娘皮!叫你三番五次戏弄我!你不给我好脸色,我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美女了不起么?等本公子身价过百万,什么秦淮八艳,陈圆圆、柳如是、董小宛、柳湘君之流,也会卑躬屈膝,给本公子吹箫! 这货前世是个矮穷矬,被人鄙视惯了,心理有点变态。 秦可卿眸子微微闪烁,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半晌才翘起嘴皮道:“焦大,你给本小姐等着……瑞珠,我们上去吧,他们人应该到了。” “嗯。”瑞珠跟在秦可卿身后,两人走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这个包厢里恰好坐着三个人,一个是癞头和尚,一个是跛足道人,一个白发飘飘,正是扬州十里街的甄士隐! “我等参见太虚幻境首座大人!”三人躬身向秦可卿行礼,秦可卿冷哼一声,并不发话,自顾自和瑞珠走进了包厢里的内房,放下帘子,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诸位免礼!此次接线,你们有何话可说?没事就下去吧!”秦可卿淡漠道。 癞头和尚三人顿时诧异,这位大人咋滴了?她以前脾气很好哇!谁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惹到她了?乖乖不得了! “首座大人!”还是慈眉善目的癞头和尚率先开口:“十多年前补天石就已入世俗,三年前才物归原主,老衲此次来是给大人送********一用的,********又名昆仑镜,轮回镜,归道长的昆仑派掌管,还请大人不要推辞,这是警幻仙子的吩咐。” “难为你们少林昆仑两派的忠心了。”帘子里边的秦可卿声音柔和了不少,瑞珠给她递上了********,秦可卿又道:“现在的贾宝玉,他到底是谁?我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神瑛尊者!” “大人不知道?”跛足道人也惊讶了,把嘴里的一句“我靠”给吞了下去,别看他很二,此时却一点脾气也没有,跛足道人打了个哈哈:“是本道糊涂了,大人的记忆和甄士隐老头一样,也是不全的。简单地说,现在的贾宝玉,是天外来客!” “天外来客……”秦可卿黛眉紧锁,沉默了好一会,语气幽幽:“姐姐……她怎么说?” “呃……这个,警幻仙子让我们传给大人几个字。”跛足道人尴尬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姐姐还是要让我以身犯险啊,秦可卿表情复杂:“我明白了,大师和道长两位贵为掌门,想必门中多有事务操劳,还是早些回去吧,甄士隐,你务必要去找补天石的主人,助他一臂之力!” 三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秦可卿轻叹了一声,把那面古朴的********收起,揭下面纱,那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凄凉,就像今晚的月光,明亮是明亮,可星星那么稀少,明月注定了要孤独。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秦可卿轻轻一笑,凄冷的清月刹那间暗淡无光…… 第五十章 炸天了! 贾宝玉几天不回家,荣国府上上下下立即沸腾了,最焦急的莫过于贾母和王夫人,贾政外出忙于公务,暂时还不知道。贾母大发雷霆,声称“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这些孙儿当中,贾母最溺爱贾宝玉,接下来才是林黛玉。 不过贾宝玉就算知道了贾母焦急,也不会有半点内疚之情。贾母之所以溺爱他,完全是因为通灵宝玉,封建时代,要找出一个不迷信的人,无异于九牛一毛,大海捞针,贾母更是一个迷信者,况且她那么老,越老越迷信,她坚信贾宝玉和通灵宝玉结合,会给贾府带来兴旺。 不然她怎么会偏爱贾宝玉?若以宗法制来论,贾母的儿子一辈,贾赦是嫡子,贾政是次子,可贾母对贾赦视而不见,偏爱贾政,因为通灵宝玉。贾政的儿子一辈,贾珠才是嫡子,虽然贾珠死了,但贾珠和李纨的儿子贾兰也是嫡子,可贾母和王夫人依然对李纨和贾兰不怎么上心,一切还是因为通灵宝玉。 王夫人终于撕掉了自己“慈眉善目”的虚伪面具,露出了残酷的本性,贾宝玉房里的嬷嬷、丫头、小厮,以及荣国府看门的管事等等个个遭殃,没有一个可以逃过王夫人的喝问和杖打,贾宝玉是王夫人仅有的儿子,得贾母看重,是王夫人日后巩固自己利益的关键,不容有失! 以前贾宝玉只需要无故消失半天,荣国府就会乱成一团,而现在贾宝玉消失了将近十天光景,那还了得?荣国府简直炸天了! 得知茗烟跟随贾宝玉出去而没有回来,王夫人气得半死,胸脯乱颤,还好贾宝玉没有让茗烟回来,要不然茗烟一定逃不脱王夫人的迫害。贾府对待下人宽柔不假,但前提是你不要介入统治者的争斗和内部矛盾。否则,死无全尸! 因为,在王夫人眼里,他们,只是奴隶! 荣国府东院,王熙凤也是焦头烂额,这个顽皮的小弟弟,怎么就不让人省心?看着对面坐着的王夫人,这个人既是自己的姑妈,也是自己的婶子,王熙凤芳心没来由地剧烈颤抖。 “你说你那天看见宝玉出门了?他什么时辰出的门?可说要出去干什么?那个时间谁看的门?”王夫人脸上平和的面容不复存在,只剩下暴怒。没了宝玉,她以后要靠谁吃饭?大儿子贾珠死了,女儿贾元春进宫了,靠脸吗?夫人我已经是黄花婆了!靠老公贾政吗?那个腐儒伪君子能成什么大事! 王熙凤唯唯诺诺解释了一阵,语无伦次道:“太太,宝玉应该是禁不住茗烟的蛊惑,出去外边玩耍了。” 这就是王熙凤的精明之处,半点不提贾宝玉的罪责,把过错推在了茗烟身上,说到底,她只是王夫人的一杆枪,王夫人叫她往东,她就不能往西,叫她找鸭,她就不能找鸡。 王熙凤也知道自己的悲哀,但她没有办法,她挣不脱这个牢笼和束缚。 “玩耍?玩耍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十天未归啊!宝玉以前从未有过这般顽皮,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性子?”王夫人冷哼:“让你管家,怎地一个孩子也管不住?” “三天之内,必须要让我见到宝玉,否则,哼!”王夫人摔掉茶杯,闷闷不乐,拂袖而去。 王熙凤不敢违拗,贾宝玉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性子?大约就是三年前,太奇怪了,怎么说变就变?好像一夜之间,这个孩子懂得了一切,连那种破事都晓得,实在不可思议。 “婶子,最近安好?侄儿我来看看你。”一个生得风流俊俏的少年走进王熙凤的屋子,此人正是宁国府贾珍的儿子,贾蓉,秦可卿名义上的丈夫。 “这会子你来做什么?我精神不好!”王熙凤俏脸微红,白了贾蓉一眼,贾蓉干笑着走了出去,心里颇为不得意,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至于婶子,那就更刺激了! 宁国府的男人,都是这种货色! 王熙凤娇躯发热,她和贾蓉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王熙凤绝不是那种人尽可夫,饥不择食的女人,月里嫦娥爱少年,丈夫贾琏长得也不赖,但比不上贾宝玉,贾宝玉算是很帅了,但跟贾蓉一比,又掉了一个档次。 她就喜欢和这种楚留香式的人物搞,如果对方是个矮穷矬,嘿!给姑奶奶滚一边去吧,提鞋都不配! 王夫人和贾蓉都走后,王熙凤冷静了下来,她是荣国府的大管家,本来丈夫贾琏以前也料理家事的,贾琏捐了一个同知的官,只是虚名,不做事。自从王熙凤嫁过来之后,权利已经转移她手中了,她要保持现在的地位,必须要讨好贾母和王夫人,因此,寻找贾宝玉,是她目前重中之重的事情。 “平儿,丰儿,传赖大家的,周瑞家的,林之孝家的,传王信!”王熙凤一发话,外边做针线活的丫头平儿和丰儿立马去叫人,效率高得很,片刻赖大老婆、周瑞老婆、林之孝老婆和王信就过来了。 这些人都是贾府的管事,他们表情甚是恭敬谄媚,王熙凤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不清楚吗?她极尽机变狡诈、残忍阴毒之能事,媚上欺下,为非作歹,口才与地位是她的资本,贾母和王夫人是她的绝对靠山,得罪了琏奶奶,那就惨喽! “你们带着昭儿、旺儿、隆儿、兴儿、庆儿、住儿,还有宝玉房里的扫红、锄药、伴鹤、李贵、挑云、引泉、扫花、墨雨、双瑞、寿儿,只要能出去的,都出去!给我在西城狠狠地搜,各家当铺、茶楼酒肆一家一家打听,不要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蛛丝马迹!三天之内,没有动静,我拿你们是问!家法伺候!” 王熙凤柳叶吊梢眉倒竖,她被王夫人喷得肝火特别旺,连和侄儿贾蓉亲热的时间都没有了,越想越气:“平儿你也去,你和袭人一起去吧,听说她最近要回南城的娘家一趟。” 这婆娘醋性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关系最好的平儿也要打发出去,如果不是为了拴住贾琏的心,王熙凤甚至想在封建社会搞个一夫一妻制了。 权利越大,欲.望越大。 “是,奶奶。”平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贾宝玉出门的那天,平儿本来盯着他们的,奈何茗烟鬼精灵,硬是让她追丢了。王熙凤那时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贾宝玉玩个一时半会就会回来了,谁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看着平儿和管事们出去找贾宝玉了,王熙凤才稍稍宽心,但又有一件事让她猜忌,丈夫贾琏和她隔房了好久,因为她最近生了个女儿,刚好生在七月初七的七夕节,贾琏每天不做那啥,就会受不了,说不定会和哪家姑娘厮混去了…… 第五十一章 天外来客?! 相对于荣国府的鸡飞狗跳,宁国府要安静一些,但他们也逃脱不了贾宝玉长时间外出未归而带来的责任,贾珍是贾府现任族长,面对贾府最高统治者贾母的命令,他也只能遵从。 贾珍最近很烦心,很恼火,原本他世袭三等爵威烈将军,由于是世袭,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日子倒也清闲自在,可自从儿子贾蓉娶了秦可卿之后,他就被秦可卿的美貌惊呆了。 贾蓉是自己的儿子,他教育儿子就像他爹贾敬教育他一样,非打即骂,所以对于父亲贾珍想要和秦可卿一亲芳泽,儿子贾蓉不但半句话不敢说,还会百般献媚,把老婆秦可卿主动奉上。 可是事实并不是焦大看见的一样,“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小叔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贾珍非常清楚,他虽然进了秦可卿的房,却连秦可卿的半根毛都没有碰着,那秦可卿太诡异了……一想起这个,贾珍现在就冷汗直冒。 “老子花费了无数金银珠宝讨好你,秦可卿,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搞到手。”贾珍坐在房中,不甘心地灌了几口酒,脑海里尽是秦可卿的花容月貌,为了讨好儿媳妇秦可卿,贾珍花费了所有的私钱,不知打通了多少关系,寻访了多少地方,为她找到了武则天白日宣淫用的宝镜,赵飞燕舞过的金盘,安禄山投中了杨贵妃****的木瓜,寿昌公主的宝榻,同昌公主的联珠帐,肆意奢华…… 直到现在,贾珍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了,较之秦可卿的身材、美貌和气质,这些东西送给她,还略微有那么一点……寒酸。 以前焦大时不时骂街,贾珍心知肚明,扒灰的是自己了,被养小叔子的是宁国府的正牌第五代贾蔷了,贾蔷和儿子贾蓉一辈,还好焦大被堂弟贾宝玉给忽悠去了,不然我这脸皮……唉,别说了!不过,连我贾珍都没真正吃到秦可卿,侄子贾蔷能行吗? 嘿嘿!贾蔷肯定也和我一样,贾珍幸灾乐祸,老子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今天风和日丽,贾珍闲不住,本来想着要使个什么办法,勾搭上老婆尤氏的妹妹、自己的小姨子尤二姐,暂时得不到秦可卿,权且拿尤二姐来安慰一下吧,那小蹄子看着也很浪……可是,这时贾母发话,要求贾府全体出动,寻找她的宝贝心肝贾宝玉。 贾珍自然责无旁贷,颇为恼火地吩咐了王兴、来升、喜儿、寿儿等人出门寻找,我真是靠了,富家公子出去玩一趟,也是很正常的,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你的宝贝心肝?贾府死了那么多旁系,也不见你掉一滴泪,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小题大做!贾珍不以为然地哼了几声。 在贾珍的发号施令下,宁国府的人装模作样,吆喝着出去了。 荣国府那边,表面上满面愁容,其实多半的人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可愁煞了王熙凤,她意识到自己的威信还不够,心里琢磨着,得寻个时机展示一下自己的管理手段才好。 如果说贾宝玉失踪,会有人高兴的话,那这两个人非赵姨娘和贾环莫属,当王夫人和王熙凤焦头烂额的时候,赵姨娘听到消息,四仰八叉地一屁股摔在炕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手舞足蹈:“环儿,可笑死我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贾宝玉肯定是出门被人贩子拐卖了,哇哈哈哈!” “可终于让我出了口气,舒了个心。”赵姨娘嘴角泛出甜甜的笑容,她的年纪并不大,这一笑很是养眼,自己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妾,说的好听,叫姨娘,难听一点,不过是别人的一个玩物,连小一辈的王熙凤都对自己爱搭不理,更何况王夫人? 死了贾宝玉,伤心的是王夫人,只要她伤心,老娘就开心。 “姨娘说的不错,真是大快人心啊!马道长,你帮我们算算,我那好二哥到底还在不在人世?”贾环丢掉了手中的小黄书,前所未有地和母亲赵姨娘统一了意见,贾宝玉一死,荣国府第四代男丁中,还不是环爷我最尊贵?谁与争锋? “姨奶奶和环哥儿先不要忙着高兴,以免乐极生悲。”马道婆坐在赵姨娘旁边,她是贾宝玉的干娘,因此时常可以在贾府走动,她还是世人眼中的道士,手里有几门法术,最受封建礼教和大家族的追捧与欢迎。 马道婆身穿八卦道袍,手拿拂尘,恬淡自然,眉眼弯弯,虽然老半徐娘,但是风韵犹存,她笑眯眯道:“依本道看来,我那干儿子贾宝玉,衔玉而生,福大命大,未必能称你们的心,如你们意。” 今天我真是财运亨通,马道婆心花怒放,早上去见了贾母,忽悠了贾母一通,让她给我庙里捐些香火油钱,我保她孙子贾宝玉平安,那老家伙还真傻缺,不要命地给我送银子……下午我再来这里忽悠,骗骗赵姨娘,再捞她一笔,哼哼! 马道婆红红的嘴唇非常薄,兴许她就是那种刻薄寡恩之人,只要赵姨娘给了我足够的钱,我就施法害死贾宝玉,又能怎样?别说是干儿子,就算亲儿子,有了足够的筹码,道婆我照样杀死,你没听说过武则天就是这样上位的么? 赵姨娘闻弦歌而知雅意,倏地从床上跳起来:“道长,你要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啊,我出价,三千两银子,求道长算算贾宝玉还在不在人世,如果不在,一切好说,如果在,那就……” “哼!”马道婆一扫拂尘,淡淡冷哼,三千两银子,也太少了点,不够意思,早上贾母都捐给我一万两了,喂狗呢吧! “五千两!道长,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赵姨娘咬了咬牙,你丫的,好你个马道婆,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是达不到姨娘的要求,我就推了你,让你尝尝百合的味道! “行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马道婆皱了皱眉,干咳道:“银子呢?先交钱!我要沐浴更衣,烧檀香,点星灯!” 贾环愤愤地给马道婆呈上了五千两银票,这些银子绝大多数是他娘俩顺手牵羊搞来的,不然两人的月钱可没那么多。 马道婆不客气地收了钱,她这赚钱方式比贾宝玉轻松多了,马道婆喜笑颜开,沐浴更衣之后,从自带的箱子里取出香纸灰炉等物,在屋内点起檀香和七星灯,把贾宝玉的生辰八字刻在黄表纸上,莫名其妙地画了几个符,然后眯起眼眸,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卖相还不错……”贾环眼中淫光一闪,以前他小不懂事,没有注意马道婆,此时细看之下,发现这老半徐娘还真是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嗡嗡嗡! 突然阴风大作,贾环和赵姨娘皆打了个寒颤,只见七星灯呼啦啦一起熄灭,马道婆硕大的胸脯起伏不定,手上的内力顷刻之间倒流,她自家人知自家事,这门法术的根本是内力,内力反噬,是大忌!马道婆惊得骇然失色:“天外来客?!” 第五十二章 悲催的马道婆! “什么意思?难道贾宝玉的命这么大?连道长的法术都整治不了他?”赵姨娘看着马道婆,质问道。 “胡说!贾宝玉还活着!本道只是一时失了心神,不小心干扰了阴间的阴寒之气,本道重新来过便是!”马道婆秀眉微扬,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道行不够,她也是习武之人,外功练到巅峰,现已经水到渠成,修炼了内功,步入武道行列已经多年,对付一个贾宝玉,原本就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她这门法术的确有些门道,不完全是骗钱的,从中可以确定被施法者的天宫命格,马道婆惊骇的是,刚才她施法时看到了,贾宝玉的命格,是一片虚无!说明他的命格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任你是牛鬼蛇神,也重伤不了我,一点小小的反噬而已。”马道婆擦了擦樱唇边的血迹,她真不相信,一个贾宝玉就能让她道行全失,刻下的内力反噬并无大碍,所以马道婆又重新点灯做法。 “道长且慢!”旁边的贾环奸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要玩,我们就玩个大的,他贾宝玉不是自命清高吗?不是卓尔不群吗?不是清新脱俗吗?” “那好!”贾环狞笑道:“道长你说他还活着,那我们就让他生不如死!道长你就施一门法术,让他回来,大肆作乱,让他淫性大发,先和他妹妹,我的亲姐姐贾探春搞,再和王熙凤搞,和宁国府众口铄金的秦可卿搞,最后,再让他和王夫人搞!搞死他丫的!” “清新脱俗的贾宝玉,竟然干出了超越伦理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到时候,他势必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贾府家大业大,耳目众多,谁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贾宝玉身败名裂,还用得着我们陷害吗?他自个儿可以撒泡尿溅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贾环说完,面容变得扭曲,仿佛看到了自己陈述的场景,多么快意! 嘭! 马道婆目光呆滞,拂尘摔到了地上,这尼玛还是人吗?我还是不够歹毒啊!和贾环相比,道婆我望洋兴叹,望风披靡,望尘莫及! 赵姨娘上上下下审视了儿子贾环一遍,痛哭流涕:“儿啊!你真是我亲生的!你继承了为娘滴水不漏的心计!真是我亲生的!” “废话!我要不是你亲生的,地位会这么低贱么?”贾环撇嘴道,通奸**在封建社会是被礼教所痛斥的,君不见水浒潘金莲?嘿嘿!贾宝玉如果这样做了,那些文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马道长,如果你能办到这一点,事后我再给你一千两!”贾环变本加厉,眼神不停在马道婆胸脯上瞅来瞅去,得想个好计策,把马道婆按在床上,狠狠地蹂躏,胸那么大,手感一定很好。 马道婆淡淡点了点头,察觉到贾环在观察自己,她凤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看什么看,你妹的!那个地方是能随便看的? “本道确实有一门法术,可激发人性中的淫,这门法术消耗内力甚大,不过既然环爷再加一千两,本道就竭尽全力一试吧。”马道婆说完,开始做法,白皙的脸庞微微胀红,这不是娇羞,是内力消耗过大,气血翻腾上涌的症状表现。 但是,马道婆心里真的有一些羞意和惧怕,因为这门法术如果失败,反受其害的是自己……所以,她不断提醒自己,贾宝玉的气运不会太大,以她的功力,王侯将相的气运也勉强支撑得住,除非,贾宝玉的气运比皇帝还隆盛,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摆在桌子上的七星灯快速燃烧着,七星灯传说是诸葛亮借东风的时候使用过的,马道婆这样掩人耳目,蛊惑人心,为自己的厉害增加了不少说服力和可信度,至少眼前的赵姨娘和贾环是信了。马道婆暗暗得意,其实这些摆设并没有什么卵用,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自己的武道内力和口诀。 牟尼牟尼哄! 拿出桃木剑,马道婆好像一个巫婆,抢着活佛济公的台词,在房里装神弄鬼,同一时间,她以内力催动的口诀也生效了。 这种口诀融合了八门遁甲、天干地支等先古神术,贾宝玉的生辰八字又是正确的,因此马道婆当真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赵姨娘和贾环深受鼓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睛直直盯着她,马道婆先是欣喜若狂,接着突然两颗眼珠子直往外凸,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 “不妙!”马道婆脸色大变,强行撤回了内力,不可置信道:“好强的气运!这怎么可能?” “噗嗤!”马道婆脸色苍白,吐出了一口鲜血,糟糕了!内力反噬严重不说,心法口诀也反噬了,你妹!马道婆悲愤道:“赵姨娘!你好歹毒的心!莫非是你娘俩合伙来欺骗我的?”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此话怎讲?”贾环急切道,他并不关心马道婆是死是活,重要的是,贾宝玉怎样了?他死了没有?六千两银子啊,千万不能打水漂了。 “哼!难道你们并不知情?该死!”马道婆察言观色,见两人表情茫然,不似作伪,依然愤怒道:“贾宝玉命格不在三界之内,超出五行之中,我以神术推算,他八岁的时候就夭折了!所以,开始我会沾染上阴寒之气!” “怎么可能?难道他是孙悟空不成?”贾环辩解道:“他这两年成日泡妞,明明活得好好的!” “我怎知道?”马道婆冷哼一声,气喘吁吁,两腿微微扭动,她下面很不自在,因为这门法术本来就是淫的,施法失败,自己反受其害,会分泌大波的雌性激素,马道婆觉得实在是……丢死人了! “那……这银票……”赵姨娘有些气馁,又有些期待,我的钱啊! “怎地?本道为你们算了这么多,你们还不服气么?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重来一次,即使你们拿出六万两,我马道婆也绝不会应承此事!两位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受如此重的伤?贾宝玉死过一回还是小事,关键是他的气运之隆,可比天子!我才会被反噬!我奉劝两位几句话,最好不要招惹此子,不然滔天大祸,只在一夜之间!” “告辞!”马道婆双腿不由自主地夹了夹,肌肤嫣红,呼吸急促,娇喘微微,再不走,就要流到绣花鞋上了,这伤也太严重了! “气运之隆,可比天子?!!”贾环失魂落魄地走到门槛边,打了几个踉跄,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反观赵姨娘,早已吓得面如死灰,不知所以。 马道婆拂袖而去,道具也来不及收拾,心里惊骇不已,老娘今天亏大了!被这种口诀反噬,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因为此法的特殊性,她只能找到贾宝玉,和他行周公之礼……不然她会道行全失,失了道行,老娘还会有高高在上的生活吗?这是马道婆所不能容忍的! 贾宝玉你到底是什么人?马道婆怕贾环娘俩不信,没有说实话,因为她也不敢相信,她看到贾宝玉的气运之海,无边无际!皇帝和他比,也只是渣! 贾宝玉很有可能在城南方向,马道婆已经推算出了这一点,没办法,真是便宜那小子了,老娘几十年的清白之身,只能让他糟蹋了!马道婆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悲愤。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噗嗤! 马道婆再吐了几口鲜血,哦,不行了……必须尽快找到贾宝玉,尽快完事,不就给男人干么,和武道相比,有什么大不了的!据说不但男人爽,女人也很爽…… 第五十三章 身体是纯洁的,那灵魂呢? 京都南城,贫民区居多,贾宝玉春风得意马蹄疾,边走边看,完全不在乎贾府因为他已经乱成一团。这南城的大小胡同,碎石铺地,两边有茶楼酒肆,贩夫走卒,有行讨的乞丐,有满街乱跑的小孩子,他们穿着脏兮兮的衣物,小手枯燥,因为北国深秋的寒冷,皮肤变得干裂,他们的瞳孔,是凹陷的。 拍掉四处乱飞的苍蝇,贾宝玉有些感慨,也许贾府之中还在为贾母的一道成本二十两银子,造价也是二十两银子的鸡肉茄子而忙活的时候,南城就有无数的人死去,殊不知,贾母的一道菜,可以救活一个人,而且是一辈子,这就叫尸位素餐。 “二爷,你内有贾府宠爱,钱财颇多,外有天香楼,何不筹办一个慈善堂?挽救这些无辜百姓?这一路走来,俺看二爷出手大方,逢人必赏,可见二爷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俺甚是欣慰。”焦大抹了抹胡子,老怀大慰,二爷总算被俺感化了一些,真的不容易! 焦大和贾宝玉并辔而行,处处留心他的一举一动,除了施舍给穷人一些碎银之外,焦大还发现贾宝玉的骑术很不错,往往他双腿一夹,一抖马鞭,凭借较强的腿力,一直能轻松驾驭马匹,就是……上马的时候,太装逼了点。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可以考虑考虑,但是,焦大,你别把我看扁了。本公子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之所以施舍钱财,我完全是想找到暴发户和大款的感觉,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圣贤之人,要去拯救天下苍生。况且,贫者越贫,富者越富,即使我开慈善堂,也不能彻底挽救他们!那只是治标不治本,治流不治源!” 贾宝玉眯着眼睛,在马上侃侃而谈,心里想道,归根结底,是制度问题!封建制度本来就是一种错误!如果封建制度不废除,两极分化会永远残留,现在的时代已经出现了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那是资本主义的萌芽,但现在依然是封建制,而且这个封建制,夹杂着奴隶制和宗法制的肮脏! 距离那个民主制度,还有很长的时间,任重道远……贾宝玉摇了摇头,我想的这些,谁能懂?要是我这么对皇帝老儿说,估计一定会被斩首了,本公子如此多愁善感,不过徒劳无功罢了。 焦大似懂非懂地看了他几眼,用一种看病人的眼光审视他一番,旋即有些好笑,焦大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二爷只是做事方式古怪而已,比如救天香楼的姑娘,救香菱,比如施舍钱财被他说成暴发户,表面看来,他充当了恶人和被人仇恨的对象,而本质上,却不经意间做了好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得多么高的境界啊!焦大连连感叹,他对贾宝玉,已经从质疑,变成了赞赏。 “咱们言归正传,焦大,你说要带我去发掘一个秘密,快说!是不是有什么惊天宝藏?金银珠宝有木有?绝世武功有木有?”贾宝玉笑眯眯,搓了搓手,两眼放光,暴利啊,我喜欢暴利! 这货,三言两语便暴露了本性,焦大很无语,心想此去凶险难测,那地方可不是等闲之地,还是不要告诉二爷实情,以免吓跑了他,方为妥当,焦大咳了咳道:“二爷,俺告诉你,便是黄金万两,也不值那东西一分一毫!” “妙哉!妙哉!”贾宝玉哈哈大笑,有好处就行,他对焦大的性子一摸一个透,和倪二一样,他们两个人很犟,很倔,是不屑于说假话的,本公子虽然不是正直之人,但对正直之人不排斥。 贾宝玉不疑有他,和焦大侃天侃地,无所不谈,精辟的见解和划时代的知识信手拈来,两人快走出南边城门的时候,焦大已经好几次被反问得瞠目结舌,“无语凝噎”,暗道二爷鬼才一个,其刁钻滑头之处,生平仅见。 最让焦大欢喜的是,和贾宝玉说话,就像和老友话家常,他一个富家公子,竟然对平民百姓的生活了如指掌,反而不怎么知晓世家礼仪,活脱脱一个宁国公在世! 和焦大讨论了许多,得知了焦大曾经的戎马生涯,贾宝玉心生向往,听得轻松自在,这时代没有电视电脑,就只能听别人讲故事了。听了这些志趣见闻,贾宝玉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来南城的那一刻,还在生秦可卿的气来着。 要不是我不想卷入宁国府的是非,要不是你个小娘皮对我没恶意,本公子就和你卯上了,哼哼!贾宝玉恶狠狠地歪歪了一会,便把那段气给消了。 南城很大很广,贾府的人暂时还寻不到这里,贾宝玉又是简装出行,不吸引人眼球。他想着可能就这么无波无澜地出城,却看见了街边一处布店有三名女子,这三名女子皆不是凡品,贾宝玉一扫之下,暗道糟糕,这不正是袭人姐姐、平儿和茜雪吗? 第一个容长脸儿,细挑身材,模样标致,是袭人姐姐,第二个长相甜美,面容和善,就像他前世浏览网页时看到的奶茶妹,好像叫章那个泽天……她就是平儿,第三个有些小孩子气,是触怒了自己,被本公子杀鸡儆猴而撵出去的茜雪! 袭人姐姐在这里很正常,听说她家就在南城,茜雪也可以理解,但平儿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王熙凤派来跟踪我的?贾宝玉有意想避开她们,不过袭人一转身就见到了他,然后大喜之下,顾不得裙子被地上的垃圾粪便沾染,急切来到贾宝玉面前,道:“宝玉,你苦了我们了,你一个在外失踪,可要了我们几个的命了!” 袭人向来息事宁人,有苦自己受,这次一见面便这样说,足以证明她们为贾宝玉担了不少干系,如果只是袭人一个人,她肯定不会说,但晴雯、麝月、李贵……甚至整个荣国府的下人,都要承担责任,这就是宝玉最大的错处和失误了! “袭人姐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担忧我做什么?”贾宝玉无奈一叹,下了马,拉住了袭人的手,连连安慰,小声道:“我再玩几天就回去,啊?你别乱说啊!” “你还要玩几天?!”袭人睁大了美眸,脸色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眼角两边的泪珠儿扑簌簌直下,泣不成声:“那你干脆杀了我们几个好了!老太太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太太更是憔悴成什么样,你竟无动于衷吗?” “够了!”贾宝玉甩掉了袭人的手,愤怒道:“一口一个老太太,太太,你眼里就只有她们吗?她们是人,我就不是人?凭什么我要被囚犯一般监视着?凭什么事事都要听她们的?她们就是对的吗?凭什么你要言听计从,奴颜媚骨?” “花珍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的身体,是纯洁的吗?”贾宝玉冷哼道。 花珍珠!这是袭人原来的名字,宝玉不叫我袭人姐姐了,最伤人的还是后面那句话,袭人咬了咬如欲滴血的樱唇:“你这是什么话!又傻了!让我说什么好!我自从被父母卖进贾府以来,服侍过老太太,服侍过史湘云姑娘,后来一直跟着你,从未有过半分逾越。身体自然是纯洁的……” “身体是纯洁的,那灵魂呢?”贾宝玉狠下了心,出声质问,你究竟是不是上面放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处处限制我?原本以为是为我着想,贾宝玉自卑地感叹,我何德何能?在别人眼里,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一无是处!前世如是,今生如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与众不同,站在贾母和王夫人的立场?时时规劝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灵魂……宝玉你……”袭人急怒攻心,难道他发觉了什么……袭人气愤之下,差点喷出了血,哪怕我有某些小心思,可我绝无害人之心啊! 第五十四章 但求问心无愧! 和以往不同,正直的焦大此次二话不说,冷眼旁观,焦大回味了一遍这个名叫袭人的姑娘的言行举止,从一开始,看见贾宝玉,“急切”走过来,不排除有惺惺作态的可能,然后,眼泪说来就来,焦大抽了抽嘴角,这个袭人丫头十分会算准男人心理,一哭二闹三上吊,眼泪攻势,尼玛就是第一绝招啊! 然后旁敲侧击,迅速进入主题,如果她是装的话,只能说她心机太深了!当然,现在定论还尚早,一切还有待考察,因此焦大选择了不闻不问。 贾宝玉比焦大的想法更深一层,除了焦大所想之外,还有茜雪,茜雪的适时出现是否和袭人有关系?是否是袭人故意拉过来,以此表明她对茜雪照顾有加,彰显她的善良? 他并不是多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侯门的水,很深的! 后面的平儿和茜雪早已看不下去了,两人和袭人的关系是真的铁,袭人的为人处世,贾府丫头中无人能出其右,或许平儿、彩霞、鸳鸯能够稍稍比肩,平儿率先开口道:“宝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袭人姑娘怎地了?她是站在太太和老太太的立场,这有何不可?其一,袭人姑娘从小因为老子娘要饿死,被卖进贾府,无父爱母爱,是老太太给她的吃穿用度!她能不感激么?” “其二,袭人姑娘先后服侍老太太、史湘云姑娘,史湘云姑娘回了史家之后,老太太把她给了你,怎么着?你现在不乐意?老太太宠你爱你,给你挑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万里挑一?老太太、史湘云姑娘和先前的你,脾性儿也好,太太也喜欢袭人姑娘,这样上下和睦,袭人姑娘为什么又不感激太太?” “其三,宝玉你的房里,晴雯模样儿是好,咱们府里全部丫头的容貌加起来,也不及她一个,但她那小性子,比林姑娘还来得快!麝月也好,秋纹、碧痕也好,四儿、小红、坠儿、春燕、惠香、绮霞等人我就不说了,这些丫头哪一个不对袭人姑娘心悦诚服?没了她,你说你房里该怎么办?” “其四,俗话说得好,一入侯门深似海,但凡我们府里头的,一个下人也会有些心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袭人姑娘会些弯弯道道、察言观色是不假,但她没用在坏处啊,这么好的人儿,你若抛弃了,那天理何在?” 平儿跟随王熙凤过来,能说会道,学得了王熙凤的一招半式,但她和王熙凤的一句话可以讨好八个人又不同,全是发自肺腑的劝慰,声音甜美柔和,不像贾宝玉一样咄咄逼人,使人如聆仙音,如沐春风。 茜雪点点头,表示赞同平儿的话,袭人听得愈发伤心,她觉得事情超出了掌控,宝玉变了性子之后,她和他的默契不是与日俱增,而是慢慢减少,她的一切打算,皆是为了宝玉的好。 为什么宝玉单单为我改了名字?把花珍珠变成了花袭人?为什么没有为晴雯改?没有为麝月改?这说明我在她心中是有一份特殊位置的。然而现在宝玉撕破脸,那我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从丫头变成准姨娘的梦想也只是空中楼阁! 袭人泪水哗哗直流,哭成了泪人,这回焦大也纳闷了,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贾宝玉不放过平儿和袭人的任何一个细节,看完一切,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袭人对他好,究其原因,不过两点,第一袭人感激贾府收留了她,诚心诚意为贾府办事,第二袭人性格里有份痴处,她服侍谁,就对谁好,如果她服侍贾环,就会对贾环好。 真是又可爱!又傻!贾宝玉觉得失落,这么说来,袭人姐姐对我好,不是喜欢我,也不是爱我!她一直站在丫头的角度,坚定不移地贯彻贾母和王夫人的措施! “也是,本公子帅过头了,人人嫉妒我,所以都不喜欢我了。”贾宝玉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这种嘲讽式自卑和原宝玉“男人都是须眉浊物”的观点有点相似之处,也许他这个吊丝的穿越,不仅仅是巧合。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富二代,不好当哇!贾宝玉摇头失笑,他轻轻拉起袭人的手,取出一块手绢为她抹尽眼泪,嬉皮笑脸道:“哎呀!袭人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和你开了个玩笑。平儿姐姐,你也是的,谁说我要抛弃她了?我虽然不算一个善良的人,但我有一颗善良的心,每当我看见大街上那些衣不蔽体的女人,就会给她们钱,和她们做一些深入浅出的事情。对陌生女子尚且如此,何况袭人姐姐……你们什么眼神?不要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 “开玩笑?噗嗤!”平儿等人绝倒,顿时又笑了起来,平儿皱了皱娇俏的琼鼻,扮了个鬼脸,那份甜美的模样,让见惯了美女的贾宝玉也不禁一呆,贾宝玉又感叹:好白菜,又被猪拱了! “真的?宝玉,你莫要哄我!”袭人立即停止了哭泣,袭人自有算计,焦大转过了身,这丫头心机太深了,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哭得含蓄,笑得腼腆,绝不过分,恰到好处,这尼玛是怎么练出来的?快要超越俺了! “是滴!是滴!”贾宝玉乖巧点头,这货脸皮特别厚,哄女孩子的经验一直在提高,对待香菱无休止的哭泣,恶狠狠地威胁最好,但对待袭人姐姐有节制的哭泣,甜言蜜语才是最佳良药:“袭人姐姐,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袭人听得面红耳赤,芳心暗喜,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撒娇,也会适可而止,因此不做声,但心情已经恢复过来了。 贾宝玉松了一口气,再看向最后面的茜雪,贾宝玉打了个哈哈,突然走过去,闪电弯身躬腰,一起身,手里就有两百两的银票,贾宝玉惊奇道:“咦!茜雪,这些钱,是你掉的?” “啊?是我的?”茜雪回过神,哦买噶的!两百两银票哇!我要hold住!我要hold住!茜雪不确定道:“好像是的……” “噢!”贾宝玉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把银票丢过去:“我一向拾金不昧,茜雪,你我虽然主仆缘尽,但贾府未必是个好归宿,西城有家天香楼,钱多人傻,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去看看……后会有期!” 贾宝玉哈哈一笑,搂着袭人的腰,翻身上马,道:“平儿姐姐,恕宝玉顽皮,不知进退,容我再逗留几日,你且告诉闲杂人等,务必担心,时机一到,我自会归来!” “唉……”平儿待要去追,贾宝玉揽住袭人,早已和焦大并行跑出了南城大门,平儿若有所思地看了茜雪一眼,甜甜道:“你应该谢谢宝二爷。” “嗯……”茜雪面色复杂,点了点头。 袭人坐在贾宝玉前面,默默叹气,和宝玉的第一次交锋,她输了!贾宝玉以退为进,与她和好,她就不好再劝说了,他的性格,变得更古怪,更难以捉摸,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停止哭泣……又想到茜雪,袭人轻声问道:“宝玉,你既然要帮茜雪,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否则她怎么记得你的好?” “对!别以为俺是瞎子,那钱分明是你从怀里掏出来的!”焦大也不解,做好事就要留名啊,人家雷锋不说话,但人家有本笔记本不是? “此言差矣!”贾宝玉故作高深:“纠正一下,我不是在帮茜雪,姑且不说我们谁对谁错,茜雪被我撵出去,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她的下场有本公子的一个因,那我今日就还她一个果!” “茜雪和乞丐不同,纯粹的施舍只是在伤害她的自尊,换个角度,也许就是海阔天空。好比焦大你骂街一样……我别无所求,但求问心无愧!”贾宝玉策马扬鞭,驰骋郊外,马蹄溅起了城外的滚滚黄沙。 “好一个海阔天空!好一个问心无愧!”焦大虎目中射出无尽神采,袭人也是眼睛一亮,红唇嗫嚅,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五十五章 有种姑娘叫小三! 城内冠盖满京华,城外却是另一番景象,黄沙茫茫,天空下起了一场毛毛细雨,这是一场深秋的雨,也有深秋的雾气,弥漫在官道上。细雨飘在人脸上,凉冰冰的,有一种薄凉的味道,官道上有三三两两的商人、江湖侠客、镖师、挑担者,虽然有雨,但他们无不拿起汗巾子抹汗,脖子上的液体,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每走几里,就会有一个歇息的凉亭,挨近京都的建筑,多半是各大世家贵族建立的庙宇,比如铁槛寺、玄真观,乃贾府所建,作为祭祀超度之用,另外还有水月庵、药王庙、散花寺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尽显天穹帝国肉食者的奢华攀比之风。 贾宝玉骑在马上晃悠,一副韦小宝的骚包之样,但心里却想着,封建统治者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那些大兴土木的银子用在百姓身上,便可以拯救无数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广大吊丝。 袭人坐在贾宝玉前面,堪堪被他抱在怀里,马蹄奔腾起伏,在黄昏之际,越过了十五里亭,在马儿的一高一扬之中,两人靠得相当之紧,特别是袭人初次骑马,每次颠簸,后臀都会压在贾宝玉的老二上,那种感觉……我靠!仿佛又找到了撸的味道,贾宝玉痛并快乐着。 “宝玉,我虽然不好劝说你,但你务必早些回去才是,倘若二老爷回来得知,他那脾气你是清楚的,保不了你要吃顿板子,到时候你向谁哭去?”袭人轻声劝慰,虽然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她极会处事,行了十五里,已经主动握紧了贾宝玉的手,低着头,也不再提太太和老太太,她总算明白了,宝玉很讨厌这种束缚,而且变了人的他,已经主动对这种束缚发出了绝地反击! 袭人心里发苦,一边是有恩于我,供我养我的贾府,一边是我的主子,两面为难,叫我如何是好! “袭人姐姐。”贾宝玉骑术娴熟,他下巴触碰着袭人银色坎肩的柔软,放下了心中的旖旎之情,笑道:“我知道,平儿姐姐的话,总结起来,就是你对贾府有种归属感。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从小被卖进贾府,人情似纸,世事如棋,花家给你的只有冷漠,而贾府给了你温情。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前世……口误了,就说目前,老爷和太太在乎我吗?老太太在乎我吗?在乎!但前提是我脖子上那块玉!老爷是次子!我也是次子!他们原本不会爱我的,而这种掺杂了物质和封建礼教的爱,我不稀罕!也不想要!” 贾宝玉语气执拗,袭人姐姐什么都好,唯有一样让他不满意,就是她站在了贾母和王夫人的立场,贾母和王夫人是什么立场?封建礼教的立场!封建礼教是什么东西?吃人的东西!君不见窦娥冤?君不见刘兰芝和焦仲卿?君不见二十四孝? “你呀!”袭人笑靥如花:“便不喜那些功名利禄,左一个封建,右一个封建,这点痴性倒是没变,我以为你变得让我完全不认识了,还好,万幸……不过,宝玉,我帮你,劝你,是为了太太和老太太不假,我若不为了她们,我便是不孝。劝你读书,考取功名,勿要顽劣,也是为了你,你是我主子,我是你奴婢,不为你着想,我便是不忠。再者你和姐妹们撕闹,不成体统,若生出个事来,你没事,她们铁定有事,我和她们是姐妹,不劝你,隔岸观火,我便是不仁,也陷我于不义!” 听完袭人姐姐的娓娓道来,贾宝玉郁闷死了,本公子这份痴性绝不是与生俱来,肯定是原宝玉的残魂留给我的!袭人姐姐的话中,足以见得封建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本公子又沾了因果!尽管不想承认,但贾府下人的确因为我而受了无妄之灾!该死的!贾宝玉对这种封建礼教很不爽! 有朝一日,老子推翻封建王朝,来个民主制好了! “袭人姐姐,我明白你的苦衷!你放心,本公子神机妙算,不会让你为难的!”贾宝玉把头拱进了袭人姐姐的长发之中,在她嫣红的脖颈上狠狠闻了几口,好香啊!有妞不泡,大逆不道!贾宝玉吧唧一声,轻轻啄了一口。 宝玉越发不老实了!袭人芳心一颤,嗔道:“别闹……你听我说,宝玉,以前你讲,有种姑娘叫小三,我……还有一个梦想,我想做你的小三!” “什么!我靠!”贾宝玉眨了眨眼睛,小三,这……这,贾宝玉解释道:“袭人姐姐,小三好啊,我喜欢!但是,袭人姐姐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你一定喜欢我的对不对?都怪我太帅了!” “自恋狂!自作多情!”袭人白了他一眼,眸子里泛出淡淡的野心光芒:“我仅仅是想当你的小妾,你的姨娘!我要的不多,就要这么一个卑贱的身份地位,至于喜欢你,好像没有吧……” “啊?没天理啊这!”贾宝玉摸了摸鼻子,难道我魅力还不够?他心里微微一沉,不过片刻就仰天大笑起来,魅力不够可以培养嘛!袭人姐姐暂时不在我的立场,但可以拉过来嘛!嘿嘿! “怎么我脖子上凉冰冰的?”袭人故意岔开话题,笑了笑,现在天已经放晴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空气里可以闻到泥土味。城外的风景还算可观,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此情此景,又能和宝玉和好畅谈,开诚公布,袭人放下了心里的石头,觉得很欣慰,很满足。 “应该是风沙吧。”贾宝玉笑笑,忽而叹了口气,搂住袭人的小腹,一扬马鞭,继续向前走去。 后面骑马的焦大哼了哼,二爷把俺当成了空气,见色忘友!瞧他俩郎情妾意,蜜里调油,真是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剥开那张皮,还不是和俺一般一副骨架?哪怕西施在俺面前,俺也不会多看一眼!西施有秦可卿美么?俺连秦可卿都喷过,骷髅!红粉骷髅! 红粉窟乃英雄冢,俺不能眼睁睁看着二爷坠入深渊而见死不救,焦大提起红色内力,吼道:“二爷,俺有一门武技,叫做仙风云体术,上战场逃命的好法门,得宁公所传,这也是俺能活到现在的一个原因,现在俺把它传给你,二爷你看好了!” 第五十六章 乡村爱情 好好的暧昧气氛,被焦大打断了,贾宝玉暗骂这死老头不解风情,原本想着不理会他,继续自己的泡妞计划,不过焦大演示的“仙风云体术”,真的不是什么三脚猫功夫,这门招式可以配合骑术使用,焦大提气、收腹,运使内力,各种动作一气呵成,而且辅之内力的话,仙风云体术的确是逃命的好功夫。 贾宝玉看得来了兴趣,不禁认真观摩了一会,有模有样地学了几手,奈何他没有修炼出来内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仙风云体术只能学到一点皮毛。焦大乐此不彼,有心打消贾宝玉的自甘堕落,把仙风云体术的诀窍尽数传授给了他,贾宝玉一一接受,艺多不压身,逃命的功夫,贾宝玉也很乐意学。 三人如此行走,到了驿站已经是星夜时分,贾宝玉三人在此下榻,安歇了一晚。对于驿站这种古代旅社,贾宝玉不怎么感冒,毕竟驿站比现代的宾馆差远了,没有WiFi,更不会有小姐上门服务服务。 次日一早,三人改作步行,因为焦大说了,那个秘密的所在地,是一处偏僻的荒山野岭,只有羊肠小道,马和车不能行驶。袭人听说之后,微微皱了皱眉,见贾宝玉应允了,便不再有其他表情。贾宝玉欣然接受,他前世是山里长大的人,一出驿站,见峰峦叠嶂,炊烟袅袅,心里自然而然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意。况且此次外出有袭人姐姐陪伴,旅途不见得寂寞,有事可以和袭人姐姐好好交流交流,没事也可以和袭人姐姐演绎一段乡村爱情。 向东南折行了半日,此地彻底偏离了京都范围,贾府的人想要找到他,也不是一件易事。焦大在前面带头,一马当先,披荆斩棘,斜向上往东南最高的一座山峰冲去,山间小路多碎石河流,藤刺毒蛇,别说世家子弟,就是一个财主也不愿意来这等地方。焦大不时回头,见贾宝玉无所事事,根本不为这点小事犯愁,甚至很多时候能提前避开一些毒蛇,焦大点头之余,心里不禁纳闷,怎么看样子,二爷比俺还懂,真是怪事。 贾宝玉熟悉野外生存之道,又有武艺在身,并不惧怕此中一切,但是袭人姐姐就不行了。 袭人虽然出身卑微,但她在贾府可是一个一等的大丫头,说不上养尊处优,但这种苦头真没吃过,她家也是在京都城内,何时来过这种破地方? 还好一路有宝玉搀扶,袭人还不至于破相,不说那些难走的山路,单是树枝藤刺,就让袭人挂了好多彩,不是我在照顾宝玉,而是宝玉在照顾我了,袭人很恨自己的不中用,心里颇不是滋味。 又到了晚间,三人刚好翻上了两山之间的大垭口,歇息在河流旁边,可苦死我了,袭人腰酸背痛腿抽筋,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揉了揉小腿,正要坐下去,没想到那腿抽得更厉害,却崴到了河边的一块石头,袭人难以忍受,轻轻地痛哼了一声。 “袭人姐姐!”贾宝玉趁势抱住了她,扶她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之上,袭人姐姐算是健康的人了,连她都受不了山间小路,更不要说林妹妹了,妹妹风一吹就会倒,要是让她来走,估计这会早已魂归离恨天了,唉,这些人也真是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心理和生理都不病态,那才奇怪! “我帮你看看!你忍着点!”贾宝玉二话不说,脱掉了袭人的绣花鞋,他心里可没什么男女之防,此时也没别的心思,但袭人的脚确实很好看,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和女人的脚接触,贾宝玉呆了一呆,情不自禁在袭人脚上捏了几下,啧啧!这手感! “宝玉……”袭人脸上有些异样,心里也生起异样的感觉,要胡闹也不在这时,没看见焦大还在旁边么?羞不羞?你不羞,我还羞呢! “小事,我帮你拉扯一下,再敷上几味药就好了。”贾宝玉挠了挠头,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一边接骨,一边揉捏,心里美滋滋的。抬头又见袭人姐姐双臂有很多地方被藤刺划伤,里面有点点嫣红的血迹,贾宝玉便转身,就地取材,到四周寻觅了一些草药,又回来在石头上捣鼓。 焦大这一次没有说话,静静地休息着,其实他也够呛了,这份年纪,走一天的山路,他基本上都是以内力维持着,才不至于虚脱。 “这是什么药?宝玉,你不要病急乱投医……”袭人双手抱住膝盖,贾宝玉已经在给她敷药了,袭人当然不相信,宝玉什么时候知道用药了? “别动!”贾宝玉表情很正经,很严肃,为袭人的脚敷好了药,自己也摸够了,又给她的双臂上药,贾宝玉轻声解释道:“袭人姐姐,你怎么不相信我呢?这些药,有破布草、车前草、小铜锤、铁扫把、打不死……专治跌打损伤,药到病除!比太医院的药丸还好!” “真的?”袭人眨了眨美眸,心里想道,该不会是宝玉糊弄我的吧,什么破布草,车前草,我也没听说过,不过他想胡闹的话,就任由他去吧,那些药,也不见得会医死了我。 “跌打损伤,破布草和打不死已经足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车前草、铁扫把和小铜锤多用于内热,二爷这么用的话,自然不会出现异常情况,只是显得多余了些。”焦大笑道:“其实,俺一直有个疑问,二爷应该明白,你只是一个富家公子,为何却懂得这些农村的俗物?” “焦大,你怎么不用用脑子?本公子天资聪颖,自学成才,懂得多很奇怪吗?”贾宝玉洋洋自得,开玩笑,难道我要对你说,老子是穿越过来的?丫的,你会信吗? 袭人听见焦大也如此说,仔细感觉,果然手脚之上的伤口都更凉了一些,那些药,止血止痛的效果十分明显,尤其是破布草,一般的小伤口,这种随处可见的药草,揉碎之后敷上,立即就能止血。 贾宝玉给袭人拉上了对襟衣服,他给她敷药的时候,袭人胸部的蓓蕾若隐若现,看得他心猿意马,末了依然意犹未尽。 第五十七章 天助我也! 明月昏沉沉地落入了西山,河边吵闹的虫蛙也沉默了下来,西斜的月光淡淡射入林间,映照在波光粼粼的小河上,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满地密条的光芒。 袭人轻手轻脚起身,她的伤口早已痊愈,只是脚上还有些酸痛,他们三人在河边草地上安营扎寨,自然随身携带了衣食住行等物。袭人取下了身上缠着的布带,那些都是宝玉自己撕扯下来,给她包扎的。 宝玉为什么要带我出来?是不相信我?怕我告密么?袭人胡思乱想了一会,见东方晨曦微露,只得抛开杂念,在河边梳妆,回过头来,只见不远处宝玉怔忡地盯着她,袭人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心里有些得意,她的模样虽然比不上晴雯,但在贾府丫头当中,也是一等一的。 “从上面那个垭口翻过去,最高那座山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焦大收拾好帐篷,催促道。 “好!那就行动吧!”贾宝玉伸了伸懒腰,不由分说地背起了袭人姐姐,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这山越往上走,气温越冷不说,地质也越不好,袭人姐姐肯定支持不住。 袭人搂住贾宝玉的脖子,任由他背着,她眉目微微展开,即使不说话,却看得出来她内心是雀跃的,贾宝玉一面走,她一面为他拍灰尘,长长的青丝直拂得贾宝玉耳根痒痒。 并不是袭人喜欢他,袭人做的一切,只是在尽一个丫头的本分,但贾宝玉就这个自恋狂就喜欢这么想,自打穿越变成了高富帅,他自我感觉一直这么良好。 一刻钟以后,贾宝玉放下了袭人姐姐,站立在两山之间的过道,空气是如此清新,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左面的高山,直耸入天际,峭壁林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贾宝玉敞开胸怀,做了一个拥抱蓝天的形状,笑道:“柳宗元的《小石潭记》上有,蒙络摇缀,参差披拂。以前本公子不解其意,今日一见这高山瀑布,果然是古人有先见之明。”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从天空落下,击碎了几块左边悬崖上的石头,伴随着阵阵雷声!我靠!难道本公子说错话了?日!老子可没做坏事啊!贾宝玉见焦大皱眉沉思,又淡淡道:“焦大,你不表示点什么吗?” 这个地方风水很好,贾宝玉没有瞧不起穷山僻壤的意思,他前世是山旮旯钻出来的孩子,对这种地方当然熟悉,他纳闷的是,说好的秘密呢?宝藏呢?我靠!这地方没有机关,也没有山洞,就只有几只鸟儿,怎么看也不像有宝藏。 “表示什么?”焦大疑惑道。 “宝藏呢?”贾宝玉摆着一张臭脸,死老头,你还在忽悠! “呶!就在前面!”焦大指了指左边悬崖下面的峡谷,道:“这座最高的山峰,名叫雷鸣峰,一年四季,无论春夏秋冬,都会有电闪雷鸣停留于此,故而得名!雷鸣峰最大的宝藏,就是这些雷电!二爷请看,这些雷电分布极有规律,越往里,雷电越集中,宁公临死前告诫俺说,雷鸣峰有宝,宝贝就是雷电。” “二爷再看看!此雷电与寻常天雷不同,它每次出现,都是从峡谷之内发起,自下而上,可见它不是从天上来的。而且,此雷电每次闪烁,皆会伴有星光!宁公说,此雷乃天地神物,名曰九耀星雷!” 轰隆隆! 雷鸣峰的峡谷内,密密麻麻的雷电闪烁而上,雷电中夹杂着璀璨的星光,仔细一看,果然是从地面升起,最奇怪的,莫过于周围还有树木生存,九耀星雷每一次打劈的地方,都只是石头。 如此之多的雷电齐发,布满整个峡谷,宛如天神发怒,雷公咆哮,要肆意摧毁世间的一切,贾宝玉看得头皮发麻,草泥马!宝藏你妹啊!要是触怒了这鬼东西,还活不活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贾宝玉强压怒火,焦大太不靠谱了,如果被九耀星雷劈中,本公子可以穿越回地球了! “有!”焦大一本正经:“二爷想想看,九耀星雷乃天地神物,二爷若能据为己有,引雷淬身,那外功定会早日达到巅峰,尽早问鼎武道,等再过几年,内功大成,驾驭了九耀星雷,就可呼风唤雨,振我贾府威风!扬我天穹威风!” “引雷淬身?”贾宝玉平静了下来,他本性疯狂,喜欢做刺激的事情,但也有一个前提,这个疯狂要在一定范围之内。焦大所说不假,引雷淬身,是修炼外功的一门捷径,可是这九耀星雷也太骇人了点,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大能敢引雷淬身的。 “不错!”焦大正色道:“二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贾府看似荣华富贵,实则内忧外患。二爷你选择了习武,定然逃不过有心人的耳目,你锋芒毕露,飞扬跋扈,必遭横祸!而外功,哪怕是天级巅峰高手,在开灵境内功高手眼里,也只是蝼蚁!二爷不要自满,玄级高手,其实不算什么!在京都圣武院,一抓一大把!” “就说贾府之中,也有修炼了外功的下人,但却没有内功高手,一方面可能是圣意的缘故,一方面却是贾府的人不想吃苦,贪图安乐,否则有那么多资源存在,贾琏、贾珍、贾蓉等人,怎会是文不成武不就?” “还有一点,秦可卿此人潜尽贾府,自身实力肯定比俺还强,二爷以后要对付她,必须尽早修炼内功!” 说到秦可卿,焦大愈发来了劲,贾宝玉沉默不语,心中念头闪烁,天地神物!我身上的补天石也是天地神物,其中有无关联?九耀星雷!星雷,星雷…… “星辰体……”贾宝玉浑身一震,《混沌炼体诀》分为五个步骤,星辰体,冥月体,炎日体,雷灵体,混沌体,他冥思苦想而不可得的第一个步骤,就是采集星辰之力,修炼成星辰体! 与之对应的等级,混沌炼体诀有了进境,外功等级自然水涨船高。而九耀星雷,毫无疑问,必然含有星辰之力!天助我也! 第五十八章 雷霆淬身! “好!焦大,你这个礼,本公子受了!”贾宝玉舔了舔猩红的舌头,目光狂热,九耀星雷有益于星辰体,混沌炼体诀又是补天石给他的,对他的武道进展甚大,他决定冒险试一试,而且他有补天石在身,女娲娘娘留下的东西,不会不靠谱吧? “二爷!”焦大罕见地犹豫了片刻,道:“关键时刻,二爷还请看看通灵宝玉的反应,毕竟……引雷淬身的风险,太大了!” 贾宝玉对焦大笑了笑,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焦大向他投诚,通灵宝玉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尽管他没见识过通灵宝玉的神奇,但他心里依旧这样认为。 焦大不是傻子,谨遵宁公教诲是一回事,选择主人是另一回事,他更明白触动九耀星雷会引起的反弹,不过这一切在贾宝玉身上不完全是死局,因为,他有通灵宝玉! 难道离了通灵宝玉,我就什么都不是?谁说的?丫的!自己不去努力,不放手去做,任你金山银山,也只会坐吃山空!补天石,在本公子看来,也只是身外之物!它再厉害,也要本公子努力发挥才行! “宝玉,我不懂武功修炼为何物,但是此行凶险异常,你要当心。”袭人眸子滴溜溜一转,她心里在发堵,这焦大只会胡言乱语,看那密密麻麻的雷电,不被劈死才怪呢。但她清楚宝玉的性子,与其百般劝说,不如委曲求全。 聪明的女人!贾宝玉拉了拉袭人的手,笑道:“袭人姐姐,你放心,我去去就回,回来之后,我就带你回荣国府,让你不再受跋山涉水之苦。另外,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他知道,这种关心,只是袭人的本分,不掺杂丝毫的其他感情,但贾宝玉依然觉得难得,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仅此而已! 说完,贾宝玉来了一手仙风云体术,后脚重重一跺,向前一跃,动作娴熟地步入了峡谷,只是他没有内力,不能像焦大那样,提气踩着树枝滑行,一想到这里,贾宝玉就更想提升境界了。 袭人亭亭玉立,站在悬崖边,清风徐来,吹拂得淡红撒花裙袄漂浮而起,她咬了咬嘴唇,终是叹了口气。 焦大对她视而不见,红粉骷髅而已!他目光直盯着峡谷内,那漫天的雷霆,心里期待着二爷能给俺一个惊喜。贾宝玉想得不错,焦大投靠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通灵宝玉,有神物庇佑,天降祥瑞,是贾宝玉最大的优势,否则他一个毛孩,哪里值得做俺的主人? 峡谷之内,贾宝玉小心翼翼,鼻头上的汗水涔涔直冒,他一直在除却石头之外的地方跳跃,而那九耀星雷只会劈在石头上,贾宝玉有惊无险地进入了深处。 他所处的地方,是雷鸣峰下的一个盆地,抬头仰望,一道道耀眼的雷电,星光闪烁,从地底发出,迎空而上,轰隆隆!一声又一声,劈得附近的石头与河流齐齐迸射。 贾宝玉沉思着,这雷电的发出方位,隐隐形成一个阵法,所以才会有规律地出现,而这个阵法,贾宝玉思索之下,觉得完全符合传说中的“八门金锁阵”,八门金锁阵,分为休、生、伤、杜、死、景、惊、开。破阵的方法,是进生门,出开门,这其中,必须要经过死门! 如果不破阵,他就找不到阵眼,找不到九耀星雷!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面对鬼斧神工的自然伟力,贾宝玉忽然发出感叹,自然的力量,人力难以企及,但是人类可以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也许在滚滚的历史洪流当中,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但如果我努力了,也许我会变成一块石头,一块砖,一堵墙,甚至一座长城! 我改变不了天下,但可以改变我自己! 焦大说的不错,贾府内忧外患,危急存亡,我若不求上进,非但救不了想救的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最终结果,无非是成为封建末世的一个牺牲品,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 “这绝非我想要的!九耀星雷,本公子便看看你神在哪里!”贾宝玉一拂衣袖,坦然走进了雷霆深处,那个方位,赫然是生门!雷电密集的八个方位之一! 咔嚓!嘭! 贾宝玉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声音,眼前金星乱冒,大量雷电的击打之下,他的所有衣物被劈成了飞灰!不过九耀星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至少没劈死他,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太弱了!弱爆了!”贾宝玉不满地哼了声,脚踩仙风云体术,飞速离开了生门,前往伤门。 在这个过程中,贾宝玉运转混沌炼体诀,默念口诀心法,那些劈在身上的雷电之力和星辰之力,一半被他吸收,强化骨骼肌肉,一半侵蚀着他的躯体,他的全身上下,皆充满了裂痕!鲜红的血液在不停地溢出! 然而,本性疯狂的他,并不理会这些,贾宝玉反而狂喜,因为九耀星雷确实含有星辰之力,还有雷电之力,简直就是为了混沌炼体诀量身定做的。 如果能走出开门,他身体的力量、速度和韧性势必会大幅度提升,为修炼内功打下扎实的基础。作为代价,他的身体也会留下太多暗伤,甚至死亡,但贾宝玉更相信,车到山头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过了杜门,到了死门的时候,似乎是为了回应贾宝玉的张狂,他刚进入河流里的死门,一道比寻常粗大百倍的雷电轰然落下! 轰隆隆! 贾宝玉头发根根倒竖,全身被熏得紫黑,宛若原始丛林中的原始人,眼耳鼻舌,七窍流血生烟,贾宝玉咧了咧嘴:“好!劈得好!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呃,不行了……” “贼老天!有种你把我劈成飞灰吧!你劈啊?劈啊?”贾宝玉倒在河流当中,疯狂叫嚣。 轰! “我靠!”贾宝玉偏过头,粗大的雷电溅起水花无数,他的身体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死门的雷电实在太厉害了。现在他意识模糊,迷糊间只看见一个白发飘飘的老头飞腾而来,丫的,看花眼了,估计又要穿越了…… 【感谢“清风秦缘”兄的安慰,感谢“失重的感觉”七票支持,感谢“月夜诚香”和“虫合虫合”的批评与指正,这样,以后使用现代词的地方我会考虑尽量避免,对于先前章节的不周之处,我道个歉。感谢“1127961690”的一句“不要太监”,这句话曾经给了我动力!感谢“冲@1冲”的建议,你说的目标,再过几章就有了。最后,最近还是一更,没办法,我割了阑尾,又是双肾结石,平时又要搬砖,不然没饭吃,借个两千块钱,几乎要了我的命……不说了,我尽量保持不断更!】 第五十九章 归位! 耳畔依然是电闪雷鸣声,水流的哗哗声,风吹草动声,贾宝玉的五指无力地动了动,他不后悔作出这个选择,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等价交换的,他想要获得实力,就有可能付出生命,他对这个世界没有过多的留恋,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留恋。 生又何欢,死有何苦,尤其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更不惧怕死亡的来临,他只是有一个疑问,补天石这一次真的没有帮他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的眼睛很昏花,里面布满了血丝,全身上下疼痛得快失去知觉,混沌炼体诀本是一门残酷的法诀,估计除了他,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敢尝试。 开始他看到一个白发飘飘的老头飞行而来,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越来越近,那个老头还没有消失,他的身体极度虚幻,好像是透明的,不真实的,他脚尖在枝头树叶一踩,就可以临空飞行大段距离,转眼便来到了贾宝玉跟前。 我没看错,这是飞行,的确是飞行,天哪,临死前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贾宝玉骇然失色,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是木然的,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用来挤出一个表情。 焦大和倪二也会飞,似乎修炼内功的人皆可以,但跟眼前的老头完全没法比,焦大和倪二那个应该叫跳了,不像眼前的老头一样,来去自如,虚空踏步,即使是学会了凌波微步,也不及这老头的神奇。 这已经是功力高深的问题了,他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贾宝玉摇了摇头,老子已经要死了,才懒得理会别人的事情。 “心志不错!”白发老头正是扬州十里街的甄士隐,贾雨村的好友,不过贾宝玉并不认识他,甄士隐记忆慢慢苏醒之后,和跛足道人、癞头和尚在江南停留了几年,不久前才赶赴京都,到天香楼和太虚幻境首座大人秦可卿汇合,此次他正是出来寻找补天石,以及补天石的主人贾宝玉。 看着被天打雷劈得不成样子的贾宝玉,甄士隐抹了抹胡子,补天石即便没有了我,相人的本事依旧犹如伯乐相马,一相一个准,此子本性疯狂,已经符合了第一个要求,甄士隐叹道:“小友,你身受重伤,日落西山命难保,我有一法,可以救你,条件是你要拜我为师,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咳咳……”贾宝玉虚弱无力地摇了摇头,他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断断续续道:“阁下说话未免太唐突了,的确,在下刚才见识到阁下虚空踏步的本事,着实震惊!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拜师学艺不是等闲之事……我若拜师,就要承担一份责任,我与你初次相逢,彼此未知,相交莫逆者为知己,相濡以沫者为亲友。你怎知我是什么人?我又怎知你是什么人?” “你如此妄言,我又怎知你是何居心?不要以为我会为了一条命,而会给自己绑上了一个枷锁!咳咳……你实在可笑!”我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贾宝玉疲惫不堪地耷拉着眼皮子,脑海如放电影,秦可卿,林黛玉,袭人姐姐,晴雯,那么多美丽的女孩子如历历在目,本公子真是失败,活了两辈子,还是个处,若有来生,我定要日了这天! “罢了罢了!”甄士隐摆摆手,此子主观性太强,不是常人所能控制,那些人有苦头吃了,可怜我这老头子也要赶这趟浑水,甄士隐不再迟疑,袖袍一挥,一股浑浊的内力顿时带起了贾宝玉脖子上的玉佩,甄士隐揉捏着玉佩,出神了好一阵子。 你我本是一体,现今终于见面,千万年的轮回,谁又是谁?从天地初开,女娲盘古现世,你我俱在,世人只知是女娲创造了你我,殊不知女娲补天,炼制的五色石也只是仿照你的样子,世人只知你无材可去补苍天,殊不知你才是真正的才,只为等待……那一天! “老夫甄士隐,是补天石的器灵。”甄士隐感慨道:“你受伤太重,就不要说话了,听我说便是。” 甄士隐不知念了什么口诀,内力输入补天石之后,刹那间补天石绽放出了七彩光芒,七彩光芒照耀在贾宝玉身上,贾宝玉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丹田似乎萌发了一眼温泉,仿佛从地狱到了天堂,从幽冥到了仙境。 “补天石有七彩光芒,是纯粹的天地灵气,女娲炼制的五色石,只有五彩光芒而已。”甄士隐似乎有些不屑:“补天石的灵气和一般的天地灵气不同,它拥有生命之力!我是补天石的器灵,所以我能操纵它救活你。” 贾宝玉在享受着补天石的生命之力修复,还有身体上的星辰之力、雷电之力淬炼,根本无暇理会甄士隐的话,但他没有放过一点风声,他只想静静地聆听。 “你也许觉得神奇和不可思议,其实这一切都没什么值得称道,修炼内功的人,根据内力的强弱,从低到高,内力的颜色,用一句话概括,便是‘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无色归太一’,按照境界划分,依次是开灵境、地灵境、天灵境、化丹境、涅槃境、虚空境……你现在距离此道甚远,若内力颜色呈现出蓝色,那就是虚空境,虚空境高手,可以虚空踏步!” 原来如此!虚空境强者可以飞啊,躺在地上的贾宝玉已经不想死了,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飞起来。 甄士隐笑了笑,又道:“小子,好好努力吧,如果你能修炼出内力,初步学会《通天魔功》,补天石就会开启储物功能,你内力如果足够高深,补天石的生命之力就任意为你所用,你内力深不可测了,那么,恭喜你,补天石可以装活物和种菜了,甚至可以隐身!” 我靠!贾宝玉呼吸越来越急促,脸庞膨胀得通红,发达了!补天石这么吊,女娲娘娘知道么?内力啊!我要内力!隐身之后,偷看美眉洗澡,不是问题! 说了这么多,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甄士隐收回内力,他身子歪了歪,额头微微见汗,看来他自己也很吃力,甄士隐身形一个飘忽,便钻进了补天石之内。 第六十章 晋级!九耀星雷! 漂浮在小河之上,劫后余生,轻松散漫地洗了个澡,再和鱼儿耍了一会儿戏,呼吸着大山里的空气,贾宝玉体会到生命真有美好的一面,不过死亡也未必是不好的,不经历过,就不会明白处于生存与死亡临界点的感觉,那种感觉,美妙而又刺激…… “九耀星雷是可以和补天石媲美的天地神物,但是雷鸣峰的九耀星雷,雷灵已经不见了,或许,被人捷足先登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应该感谢那个捷足先登的人,如果雷灵尚在,九耀星雷的威力会倍增,那你的下场……补天石和我也救不了你!” 甄士隐使用内力传音,他躲在了通灵宝玉之内,贾宝玉皱了皱眉头,甄士隐的话,解释了九耀星雷为什么这么弱,也不知道是哪位猛人,竟然把雷灵给抢了,那为何又要留下九耀星雷呢? 贾宝玉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补天石修复了,补天石真是一个宝,让他穿越,吊丝逆袭变成高富帅不说,还再一次救了他性命,这一次他能活过来,补天石和甄士隐功不可没,甄士隐又是补天石的器灵,贾宝玉当然不能赶走他,只能让他暂时躲在玉佩里边了,反正那货本来就不是人。 甄士隐传音道:“那人应该是得不到九耀星雷的认可,所以强行使用秘法劫走了雷灵,自然无暇顾及剩下的九耀星雷躯壳了。没了雷灵的九耀星雷,威力大幅度减弱,但用来为你淬体刚好合适,现在死门已过,我催动补天石为你疗伤,你再进景门、惊门、开门,便可以看见九耀星雷,但能不能收服,就完全看你自己了。” “嗯!”贾宝玉点了点头,问道:“我还有几个问题,你叫甄士隐,和甄英莲什么关系?补天石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甄士隐久久无言,贾宝玉问的这些,他实在不想回答,武道之途神秘莫测,况且其中牵扯甚多,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完,甄士隐斟酌道:“甄英莲是我的女儿,是我对不起她娘俩,我在天香楼看见她了,希望你以后能够善待她……我要找到你很简单,我是补天石器灵,能够相互感应很奇怪么?至于补天石为什么会选择你,你不是很清楚么?你是怎么来的?天外来客!嘿嘿!” “你……”贾宝玉瞠目结舌,内心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他在这个世界是一个异类,本来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将会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没想到却被甄士隐一语道破。这种被人看清了一切的感觉,很不舒服! 这一切太过于玄乎离奇了,甄士隐是补天石器灵,他是个灵魂体,又怎么可以生出甄英莲?他又怎会知道我的身份?贾宝玉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万幸本公子当初救了他女儿甄英莲,这事还要感谢秦可卿,他今天经历的一切想起来真是太玄幻了,但是和自己能够穿越一比,好像也没什么夸张的。心里存了好多问题,贾宝玉想了想,决定不再问甄士隐,这老头不知是记忆残缺,还是故意含糊其辞,料想他也不会回答的。 他不会谋我财害我命,这点,已经足够让贾宝玉放心了,何况他救了我一命,本公子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整理完思绪,贾宝玉继续恢复了往昔的活力,陆续闯过景门、惊门和开门,这一次有甄士隐操纵补天石协助,加之后三门的雷霆比起死门要弱一些,贾宝玉走得有惊无险。 他一丝不挂的肌肤上,雷电之力、星辰之力交加闪烁,一丝一毫、一寸一分地淬炼打磨着,时间慢慢流逝,等他走到谷口下面的开门,星辰体已经无限接近小成了,外功等级也飚到了玄级巅峰。 漫天的雷电越来越猛,贾宝玉龇牙咧嘴,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着,要说不痛是绝对不可能的,每逢雷电劈下来的那一刻,耳膜几乎要撕裂,骨骼仿佛也被击碎了似的,贾宝玉握紧拳头,未曾退缩,口里不停念叨着李太白的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补天石里的甄士隐看在眼里,未置一词,此子的毅力暂且还不能说有多强,但至少达到了我们想要的标准了,当然,只是达标而已……甄士隐使用内力操纵着补天石,每一道雷电过后,补天石的生命之力都会修复好贾宝玉的身体,连同他以前习武的暗伤也被修复,可谓永绝后患。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顶着雷霆前进,不知过了多久,贾宝玉停下了脚步,他此次淬体一直往树林走,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雷电闪烁,落英缤纷,越来越像桃花源了,但贾宝玉知道这不是桃花源,那发光体,必是九耀星雷! 在水源之头,是两块崖壁破裂之后形成的小洞,这么大的裂痕,毫无疑问是九耀星雷干出来的,小洞之中,九耀星雷呈珠子形状,散发出电光和星光,四周的亮光痕迹呈“卍”字形排布,贾宝玉欣然称叹,称叹造物主的神奇伟岸! “九耀星雷!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公子的了!”贾宝玉哈哈大笑,不管不顾愈来愈多的雷电击打,直直走向了那炙热的珠子,九耀星雷没有了雷灵,却有灵性,它震怒了,整个雷鸣峰内,雷霆闪电愈发密集,暴风雨也愈发猛烈…… 雷鸣峰外,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不要说袭人,一向沉稳淡定的焦大也坐不住了,变得焦躁不安,三天时间,铜墙铁壁也会被劈成渣渣了,二爷只是区区玄级中期武者,怎能幸免于难? 眼看今天的雷电暴躁不停,不比往日,毫无章法可言,三天时间不吃不睡,还要承受九耀星雷的煎熬,一个低级武者,断无生理啊! “我去看看!”袭人容颜憔悴,提起裙子,磕磕绊绊地走进了峡谷,丢下一句话,也不理会焦大是什么表情,她贝齿紧紧咬住红唇,眼神里尽是坚定的光芒。 “唉!袭人丫头,你快回来!”焦大想要拉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袭人这回跑得超快,亮瞎俺的眼了,焦大吐了口唾沫,这丫头如此会跑,莫不是前几天都是装的?他正心烦意乱,抬头一看,却见漫天雷霆没来由地消失了,焦大咧嘴一笑,也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峡谷。 第六十一章 推倒!推倒! 【三更谢“清风秦缘”兄的安慰!请自备纸巾喔!】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雷鸣峰下的峡谷之内,贾宝玉面体通红,一颗水蓝色的珠子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这颗珠子正是九耀星雷的本体,它不断释放雷电和灼热的星光,把贾宝玉的身体摧残得一塌糊涂。 他一丝不挂,豆大的汗珠早已凝结成一条河流,脖子上的通灵宝玉随之闪烁,甄士隐不断给他输送生命之力,以修复和维持贾宝玉的生机。 还好九耀星雷没有雷灵,反抗不是那么激烈,饶是如此,贾宝玉仍旧冷汗淋漓,好几次他差点收不住心神,给九耀星雷摧残得迷失了心志,不过贾宝玉不是轻易屈服之人,他就像一个弹簧,敌人越强,他就越强。 贾宝玉内心是打定死了主意,要收服九耀星雷,提升武道境界,尽快修炼出内力,便于开启补天石的更多逆天功能,甄士隐告诉了他这些以后,开启补天石功能已经成了贾宝玉重中之重的目标,和泡妞一样重! 本公子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还有那么多美眉等着我泡,还没真正见过秦可卿呢,我不甘心!还没有和林妹妹发展感情,还没有和袭人姐姐嘿咻,还没有和晴雯搞好关系,本公子任重道远,不能这么死了! 他灵魂里发出了强烈的抗拒,说也奇怪,逐渐地,九耀星雷对他的灵魂攻击大幅度减弱,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两个陌生人,因为一场错误的邂逅而擦肩而过,贾宝玉此时此刻的感觉是迥绝的,好比,对于这个世界,他是个过客,这个世界对于他,也是个过客。 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切,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奶奶的,老子怎么有如此之高的哲学修养了?贾宝玉大是纳罕,同一时刻,九耀星雷对他身体的击打也不复存在了。 “抱元守一,稳住心神,收!”甄士隐一声大喝,雄浑的内力释放而出,拍在九耀星雷之上,贾宝玉闻言,急忙照做,把九耀星雷按在丹田小腹,随着内力的运动,九耀星雷略微挣扎,突然沉入了贾宝玉的丹田,先前的一切苦难,皆不复存在了。 说来容易,时间也不长,一轮弯月刚好从东方升起,贾宝玉却觉得沧海桑田,过了一万年,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便是此理了。 “怎会如此顺风顺水?”贾宝玉深深吸了几口气道。 “你以为那么简单吗?”甄士隐冷笑道:“五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九耀星雷失去了雷灵,威力不复往昔。第二,你有十大神器之一的补天石相助。第三,还有我这个补天石器灵,没有我出手,谁会有那么强大的内力给你护法?第四,你有足够的毅力。第五,因为你是穿越者,命格和灵魂烙印不在本世界,而九耀星雷是……” 糟糕!甄士隐急忙刹住车,惺惺闭上了嘴,差点露陷了!老子就是看不惯这小子的嚣张,敲打敲打他一下。 “灵魂烙印不在本世界?”贾宝玉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通灵宝玉,道:“也就是说,我这个穿越者,本身就有很大的优越性?老头,你不要多想,我听得不清楚……喂!拿一套衣服给我!” 我日!玉佩里的甄士隐咒骂了几句,只得把自己的一套衣服丢给贾宝玉,这小子是个鬼精灵,你听不清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算了,既然选择了他,老夫便忍忍吧,他要出去见人,老夫可不用见人,不穿衣服也没关系。 根据甄士隐的陈述,补天石的开启需要内力,所以贾宝玉只能郁闷了,另外一个,九耀星雷被甄士隐和补天石一起镇压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也是需要内力才能启动,他只得暂时守着金山,等待功成的一天了。 一边穿衣服,一边温柔抚摸自己古铜色的肌肤,贾宝玉兴奋得哈哈直笑,他的身体完全是健康的小麦色了,小白脸也有向正宗的黄种人迈进的趋势。他现在的身体强度,是星辰体大成!地级巅峰武者! 拍拍胸脯,贾宝玉惬意地走出雷鸣峰峡谷,皎洁的弯月横挂天际,月华如水,给山们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轻纱,贾宝玉诗兴大发,正想讴歌一下生活是如此美好,恰巧听到了来时的谷口方向传来一声惊呼,这声音很熟悉,是袭人姐姐的。 贾宝玉大吃一惊,使出仙风云体术,左踩右踏,他现在的力量、速度比以前强悍了何止几倍,片刻便循声来到谷口密林,他没猜错,袭人姐姐出事了,她匍匐在枯叶草地上,右肩一片鲜红,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伤口红而淤青,肌肤可见斑点,血流断续,面色苍白,是被某种毒蛇咬伤的。喂,老头,补天石拥有生命之力,可不可以医治袭人姐姐?”贾宝玉扶起袭人姐姐,轻轻抱住了她,她处于半昏迷状态,贾宝玉旷古绝今地露出了几分歉意,袭人姐姐这个样子,和我有莫大关系,我难辞其咎。 你小子不拜师也就算了,一口一个老头,喊得老子蛋疼,甄士隐冷哼一声,声音微弱:“不是老夫不想帮你,老夫重伤在身,先前救你,再为你护法,内力和魂力几乎消耗殆尽,只剩下几口气在苟延残喘。补天石早已认你为主,你没有内力,想要使用生命之力,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此法……” “别啰嗦了!什么方法?快说!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本公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贾宝玉急不可耐,托一分袭人姐姐的伤就更严重一分,老人家就是麻烦,有事没事废话一大堆。 “把你的血滴在玉佩上,默念老夫传你的口诀,你的气血越多,补天石的生命之力就越多,顺便说一下,气血和武道修为有关系,想要更多的生命之力,便努力提升武道境界吧!”甄士隐老奸巨猾,说来说去,还是武功,看你以后还不努力练功,瞧你那为了女人的傻样,算你还有点良心,哼哼! “好!”贾宝玉立即咬破手指,血液滴在玉佩上,约莫放了一碗血,补天石才绽放出七彩光芒,为袭人姐姐治愈毒伤,贾宝玉破口大骂,坑爹啊这是!.要是多救几个人,本公子还不成木乃伊了?落后就要挨打,看来武功小菜鸟果然是处处吃亏的。 “老夫要沉睡一段时间,小子,你若感激老夫的恩情,就找一种名叫凝魄陀萝的灵药,它可以治愈老夫的灵魂。”甄士隐传音之后,不再有任何声响,仿佛永远沉睡了下去。 “喂!老头,你别走啊!说好的拜师学艺呢?在下学艺不精,以后还要靠您老狐假虎威呢?”贾宝玉实在忙不过来,一手扶着袭人姐姐,一手放血,还要吆喝甄士隐。 甄士隐气了个半死,原本还需要几个时辰他才会睡去,听到贾宝玉的话,他直接晕过去了,他受的伤委实过重,需要休养生息。 贾宝玉怔了怔,甄士隐对我有恩,心想老头你就放心好了,灵药我帮你找,你那个又叫甄英莲又叫香菱的女儿,颜值高,身材好,我也帮你收了,唉,便宜你了! 回过神,袭人已经睁开了秀美的双眸,贾宝玉笑了笑,突然拉开了她肩头的衣服,贾宝玉故作正经:“袭人姐姐,你不要误会,你肩上的毒素还没有排除,我这是为你解毒!医者仁心!天地良心!我绝没有其他意思!” 补天石早已被他收起,生命之力苏醒了袭人,但没有排除干净她的毒素,贾宝玉也不想把如此神秘的手段暴露出来,所以接下来只能用口了。 袭人的肌肤吹弹可破,贾宝玉一口又一口地吮吸着她肩头的毒素,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看到了她肩下的抹胸,若隐若现的玉兔,洁白无暇,不大不小刚刚好,鼻端是她不浓不淡的处女体香,嘴角是她细腻滑嫩的肌肤,每一点每一毫,无不让贾宝玉这个初哥心魂俱荡! “宝玉……”袭人的容长脸儿七分病态妩媚,三分小鸟依人,她醒来的第一幕便看到贾宝玉为自己解毒,脸上又惊又喜,双手紧紧搂住了他脖子,他们俩这姿势正好一上一下,不偏不倚,兴许是受不了肩上的疼痛,袭人咬牙闷哼:“嗯……” 她不出声还好,这声婉转娇啼让贾宝玉呼吸急促,血脉喷张,一股邪火腾腾直上! 第六十二章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毒素吸完了,贾宝玉狠狠吐了几口唾沫,擦了擦唇边的黑色血迹,他体质今非昔比,吸毒的时候也很注重技巧,倒是不会把自己弄伤,笑话,大成的星辰体,如果还怕区区蛇毒,那本公子撒泡尿溅死算了。 往下一看,贾宝玉才发现自己这个姿势很吊,袭人姐姐睡在下面,自己双手撑地,完完全全对准了她,尤其袭人姐姐此刻大病初愈的样子,自有一段风流,更增妩媚俊俏,右肩上的衣袍拉开大半,衣冠不整,长长的青丝凌乱地扑了一地,一双美眸扑闪扑闪,娇艳欲滴,仿佛在向老子倾诉一段星月神话。 好看!太他妈好看了!贾宝玉呆若木鸡,论起年纪,袭人姐姐比他大了两岁,女人的青春期又比男人早,因此袭人姐姐该有的都有,硬件够硬,软件够软,妈的!犹豫什么,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有钱就要花,有妞就要泡,爱要大声说出来,爱她,就让她爽!不然一命呜呼了,才发现自己是个处,怀里还揣着五毛三,那才叫悲催! 贾宝玉深深呼吸,又轻又慢地闻上了袭人的红唇,身子往下一压,堪堪覆盖在了袭人柔软的娇躯之上。 袭人睁大了眼睛,推了一下贾宝玉,她那秀拳和打棉花似的,半推半就,也不见得她如何挣扎,便默默地和宝玉深吻着。 荒郊野岭,莫非要野外激战不成?袭人如梦初醒,重重推了贾宝玉一下,她深深喘了几口,红着脸道:“宝玉,这里不行……我明白,自从老太太把我给了你……只是……” 她眼睛直直盯着贾宝玉,似乎要寻找一个答案,蓦然又低下头去,楚楚可怜。老太太贾母把她给了宝玉,注意,是“给”了宝玉,就像把一件衣服丢给宝玉一样“给”,就像那件雀金裘一样,噢!不!雀金裘好歹是成千上万两银子,袭人丫头的月钱一月不过一吊钱! 但是袭人姑娘已经满足了,为了回报贾母,她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宝玉一切饮食起居,屋里屋外,房前房后,无不充满了袭人的影子,贾宝玉可以感受到,这三年来,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是谁夜以继日?是谁孤枕难眠?是谁苦口婆心?又是谁,无论事大事小,皆往自己身上搪塞,而又不着痕迹? 封建社会,男人娶妻之前,可以纳妾,可以养通房丫头,只要你有本钱,养几个女人都不犯法。袭人被送到宝玉身边做了贴身丫鬟,贾母隐藏的意思,已经分外明朗了,便是在服侍贾宝玉之余,满足他一切需求,包括生理需求。 至于名分,还要靠袭人自己努力奋斗争取,王夫人如果不高兴不满意了,可以随时撵掉袭人,让宝玉玩腻之后,随便找个瘪三配了便是,出身低贱,不要妄想鱼跃龙门。 因为,这是封建社会,人权什么的,就不要做梦了…… 贾宝玉给自己拍了一巴掌,罪过罪过!还没问人家姑娘同不同意,用强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还是两厢情愿的好。袭人姐姐的感受,之前他忽略了,不过他脸皮厚如城墙,贾宝玉没事一样,舔了舔刚才初吻时的琼浆玉液,心里酥如蜜糖。 “袭人姐姐,我问你一个很深奥的问题,没有钱你会爱我吗?”贾宝玉缠住她的腰不肯放开。 好无耻!明明吃过了,却像没做过的样子,袭人抬起头,抿了抿嘴,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编贝:“不会!宝玉,若没有老太太,就没有今天的我,若没有太太,就没有今天的你,你我俱在贾府,你当上进求取,我当奋力做你侧室。若无这一切,便无你我来日之期!” “袭人姐姐,贾府表面威严,荣国府,宁国府,金银财宝如粪土!个中混乱腌臜,有心人皆知,现今宁国府已初现端倪,为上者两面三刀,阴险狡诈,残酷无情,假仁假义,她们只把你当做玩物,或是一场博弈的牺牲品,你真愿意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袭人姐姐,你为什么要骗我?”贾宝玉理了理她耳边的青丝,低身在她耳边呢喃。 “宝玉,我愿意!我没有骗你!”袭人摇了摇头,好傻的宝玉! “噗嗤!”袭人笑出了声,扶起了他,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道:“宝玉,我并不爱你!” “好啊!你又来伤害我幼小的心灵!”贾宝玉捏住了袭人姐姐柔弱无骨的手,本公子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想着他便吻上了袭人的唇,一双手也没闲着,穿进了衣服,肆意让两片柔软变形。 “噢!不要……”如此双管齐下,袭人已是强弩之末,双手紧紧扣住了他,贾宝玉越发来劲,丫的,口里不要,身上却偏偏要,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这句话就是最好的催情药剂,贾宝玉顺手解开她的腰带。 不过就在这时,粗重的脚步声响起,焦大气喘吁吁:“二爷!二爷!都是俺对不起你啊!” 我靠!贾宝玉心里那个恼火!我****个十八辈的祖宗!早不来晚不来,本公子都要提枪跃马了! “这……”焦大停下了脚步,满脸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见贾宝玉和袭人罗衫半解,娇喘微微,面色通红,焦大不敢相信,再凑近一看,不是二爷是谁?草!要长针眼了! “有事吗?”贾宝玉整理好衣服,很是不爽,他娘的,啪啪啪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你试试?会不举的! “都怪你!”袭人轻嗔了一句,她快速穿好衣裳,又羞又喜地藏在贾宝玉身后,紧紧捏住贾宝玉的手,半步不敢走出来见人。 焦大抹了抹脸庞,现在的年轻人,唉……世风日下,虎目观测着贾宝玉的身子,只见他似乎长高了不少,浑身气息飘逸灵动,宛如天上星辰,再观他走路气势,焦大如见鬼了一般:“地级巅峰!天!二爷你收服了九耀星雷?” “是啊!说来还要感谢您老!”贾宝玉干咳了几声,和焦大发脾气他也不好意思,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焦大震撼得无以复加,要把一颗神雷据为己有,谈何容易,其中艰难困苦,可想而知。他只是想让贾宝玉淬炼一下身体而已,收服九耀星雷,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甚好!甚好!”俺真没跟错人,焦大道:“二爷,接下来咱们应该回去了,这样,俺不想讨人嫌,便回天香楼协助倪二,二爷不要忘记你的承诺!还有,俺的最后一个秘密,在宁国府大老爷贾敬身上,大老爷在都外玄真观烧丹炼汞,二爷有空可以去看看!” 第六十三章 初恋的感觉 从雷鸣峰往下走,背面是一处村庄,身在半山腰便可以看见炊烟袅袅,贾宝玉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相反他从凡间来,对于农村和大山最为敏感,他就喜欢自由自在的安逸生活。焦大走了,再没有人打扰本公子和袭人姐姐亲热,天香楼利润足够,也饿不死他,等我回去了,再赏他千两便是,一定要尊老爱幼,咱可是三好学生。 回家的事情,还是等本公子玩够了再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论,二者皆可抛,本公子就要慢慢回去,急死他们! “山对山来岩对岩(注:岩字,俚语读ai,第二声),蜜蜂采花山上来,蜜蜂只为采花事,梁山伯为祝英台!”贾宝玉抖抖身子,哼着山歌,牵着袭人姐姐的手,走在雷鸣峰半山腰的树林间,说不出地快活。 “难听死了!”袭人和他十指紧扣,漫步在晚风吹拂的树林之间,脚步踩在枯黄的树叶上,树叶扑成一片地毯,松松软软,还会有沙沙声。 “我觉得很好听耶!”贾宝玉撅着嘴,在她小手上揉捏了几下,心里又骚又痒,真的很不高兴!前世老子怪会唱山歌,音乐细胞超高,老师都这么说的。可能是袭人姐姐不适应我这乡下人的表白方式。贾宝玉手一伸,揽住了她的腰,顺势抱起了她。 “袭人姐姐,我问你,那时我进了峡谷,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死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过来寻我?连命都不要了!”贾宝玉很认真地盯着她清丽的面颊,这一刻,袭人姐姐就像身边那秋天的落叶,普通,但又优雅。 “才不是呢!”袭人摇了摇头,毫不躲避宝玉的目光直视,哼道:“我是怕太太和老太太伤心,所以……宝玉,那你呢,你为了救我,帮我吸出了蛇毒,我想问问你的心!” 娇俏地笑了笑,直令百花失色,袭人纤细的玉指点向宝玉的胸膛,恬静的脸上挂了一个问号。 “我也不告诉你,谁让姐姐不说实话。”贾宝玉痴呆了一阵,俯下头,狠狠在她樱唇上吮吸着,唉,说出来悲惨,袭人姐姐身材高挑,站着吻老子还要踮起脚尖,那就抱着吻了,好长好长的时间,贾宝玉才咂了咂嘴:“袭人姐姐,这味道我要了!” 袭人偏过头,神态扭捏,不过她好歹是豪门大家出来的一等丫头,耳闻目睹的爱情动作片不知何几,而且还是现场直播的,贾府的人最爱这套了,有一次她就看见茗烟那臭表脸的和小丫头万儿干这个。因此勉强能够接受,见怪不怪。 “宝玉……”袭人不停地呼吸,她这肺活量,哪里比得过他,两人径直往山下走,袭人被宝玉抱在怀里,她欣喜道:“现在的我,一定是真的我,你不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好吗?” “我哪有?肉麻死我了!”贾宝玉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就是初吻的感觉吗?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吗?可怜我这个吊丝从未体会过,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此时此刻,本公子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感谢上苍让我变身高富帅! “你才肉麻呢!你肉麻死了!哪有男孩子问女孩子爱不爱的,我看你呀,准是脂粉堆里混久了,成了女孩子的习性。”袭人天真雀跃,小手捶打着宝玉的肩膀:“我才发现,出了贾府的我,没有了太多的机心,不想再投机取巧,不想再自欺欺人,那样真的好累!” “宝玉,你变了,你变得让我不知所措,但我喜欢你这种变,以前的宝玉,不是不好,但他不会为了一个撵出去的茜雪而再费周折,他喜怒无常,他挑三拣四,他无故哀怨,而现在的你,虽然会让我哭,但我很轻松。” “因为你总是用一种对待朋友的态度来对待每一个人,让我觉得尊严还有几分可信,你说我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一心玩心机,耍手段,想做小三,想上位,宝玉,其实我真的不想,原本不是这样的……” 袭人面色复杂:“宝玉,你出生豪门大户,国公世家,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安知我等贱民之苦?从小因为老子娘要饿死,我被卖进贾府,幸好贾府宽柔待人,太太和老太太对我甚好,不仅我能生存,花家因为我也得以苟延残喘,如此良机,于我千古难得,我便想往上爬,做你的小妾,你的姨娘,你的二房,太太一直支持我,我也有信心让她支持……” “宝玉,我不想让昔日的生活重演,我不想让家人再一次拖着我卖身,我不想甘为一个婢子,若干年后被太太随便分发给一个无良的小厮,然后食不果腹,暗无天日……宝玉,我真的不想……” 袭人泪珠儿如针线般串串掉落,胸口因为激动而强烈起伏,贾宝玉见状把她放下,拿起手袖擦干了她的眼泪,柔声道:“袭人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能明白的,我都能理解……” “可是你不知道我知道……”贾宝玉紧紧握住袭人的手,那些辛酸,我怎会不知?可是我能理解你,你却不能理解我,我前世过得比你还惨,要不然也不会穿越了,但是我无法向你倾诉,和你心心相印,贾宝玉觉得胸口很痛。 这种酸酸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前世,校园时代,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他努力学习,最终考了全校第一名,就想那名女孩能够在领奖台上看她一眼,可是后来她转学了……而且,她从来没喜欢过他。 因为,老子是矮穷矬,她是白富美。贾宝玉龇牙咧嘴地呸了几声,那个年代,他并不知道矮穷矬是什么,白富美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需要什么理由,可后来他知道了这个原因。 那个时候,菊花只是一种花,企鹅不是QQ,**只是一种铅笔,鸭梨还没有那么大,肚子大了知道是谁的,我们还相信真情,不像今天…… 所以,他中学时代,梦里都是她的影子,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可本公子前世矮也就罢了,还穷!穷也就罢了,还矬!在那个看脸的世界,拼爹的年代,那女的因为自己学习好,不对自己吐一口唾沫,简直是万幸了…… 贾宝玉苦笑一声,抛却了记忆里那段长达六年的单相思初恋,看着袭人姐姐,道:“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千万不要为我感动得伤心。” 袭人坐在老树下,平复了激动之心,贾宝玉挨着她,缓缓开口唱:“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勇气……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就向流星许个心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这首《心语心愿》应时应景,他艺术细胞不差,唱得极好,袭人听得怔怔出神,未知的东西总是新奇的,她从未见过宝玉如此伤心,袭人轻声道:“宝玉,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袭人姐姐,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贾宝玉“嗔怪”道。 “你才煽情呢!”袭人喜极而泣,偏过头,靠住了他,因为习惯了心机,笑容和眼泪里有三分得逞,七分满意:“谢谢你理解我,君心若不变,我心定不变,君若待我好,我定待君好!” “这可是你说的!”贾宝玉大喜,紧紧抱住了袭人的娇躯,把头埋进她的青丝,细细品味,这初恋的感觉。 第六十四章 金针菇遇上黑木耳 【三更谢票王“joe2255”兄!】 秋风扫落叶,落叶如蝴蝶,翩翩起舞,飘散在林中紧紧相拥的恋人之间,贾宝玉心满意足,就是怕时间不够长,太阳早下山,不能闻够袭人姐姐发间的味道,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知道哪一分哪一秒,身后传来某种**蚀骨的声音:汪汪汪!汪汪汪! “啊?”袭人一惊,脱离了贾宝玉的怀抱,道:“是条小狗,好可爱!” 林中小道跑出来一只哈巴狗,看来躲在小树林谈恋爱,天怒人怨啊,贾宝玉再向后看去,又见一名小男孩和一名小女孩,扎着小辫子,跑过来拖狗尾巴,最后面一名妇人提着竹篮,吆喝道:“板儿,青儿,不要跑远喽!” “知道了,娘!”板儿和青儿光着脚丫子狂奔,丝毫不顾哈巴狗的狂吠,这三人皆粗布麻衣,皮肤黄中带黑,贾宝玉一看便感觉温馨,太像自己小时候了。 “这位大嫂!在下和内人游山玩水,路过贵宝地,多有打扰!烦请问此地乡名几何?大嫂可是上山采菌?如今天色已晚,借家中住宿一宿,可否?”贾宝玉和蔼可亲,他不是不想用农话问妇人,奈何他的长相气质和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故意造作反而会让人惶恐不安,本来我才是和他们亲近的一类人啊,现在却变身王公贵族,我是王公贵族吗?可笑! “两位是……哦,你们要投宿吗?等我寻些菜,你们跟我一起下山好了。”那妇人淡淡一笑,她目光有些呆滞,头发凌乱,腰背微躬,衣物布满汗液,想了想,半晌又道:“哦,我是刘氏,名叫刘从弟,你们叫我从弟好了。那是儿子王板儿、女儿王青儿,乡下是雷鸣村,因为雷鸣峰而得名,奇怪,今天雷鸣峰不打雷了,哦!我们家房屋宽敞,两位等等,我采好了菌,引你们一起去。” “嫂子不必害怕,我们和你一起寻菜好了!”袭人甜甜一笑,宝玉的一句“内人”让她非常欢喜,上前几步,接过了刘从弟的竹篮,和她并肩而行。 她哪里是害怕,分明是脑子有些问题,乡下人往往贫困交加,遗传病比比皆是,他前世便是如此,贾宝玉默然一叹,也没有和袭人姐姐说明,他也走上前去,拉住袭人姐姐的手,道:“乡下人取名有个习惯,因为害怕生不出男孩子,先生的女孩子常常带了一个‘弟’字,比如兰弟、发弟、有弟,这位嫂子叫‘从弟’,想来也是如此了。” “你怎么知道?”袭人纳罕,眨了眨眼睛。 “我是你的未来夫君,博学多才,你不为我骄傲吗?”贾宝玉取笑道。 袭人嘴角微笑,瞬间黯然下去,她这个身份,能博得个小妾就不错了,正妻实在是妄想。 “你神伤个什么?我给你讲讲这乡下的东西,可有趣了。”贾宝玉在她手心一划,问道:“刘家嫂子,如今已是深秋时节,芒种早过,为何山里还会有菌?” “噢!”刘从弟迟疑了大概两分钟,答道:“这雷鸣峰附近的山都奇怪,年年有蘑菇菌类,听说我们天穹帝国北方菌类甚少,一向是南方才有的,怪就怪在雷鸣峰,一年四季都有,我们还道是山神保佑呢……” 原来如此,贾宝玉心说奇怪,恐怕还要以九耀星雷来解释了,那货天生不安分,应该是它引来了天地灵气,才会出现这种景象。 “你说的有趣便是这个?”袭人接口道。 “非也!非也!”贾宝玉指着远处的哈巴狗,笑道:“你看那狗,姐姐可知狗儿要几个月才生小孩子?俗话说‘猫三狗四,羊五猪六’,狗四个月就能生一胎,当然,袭人姐姐,以后我们生孩子,是要十月怀胎的。” 袭人被噎住了,狠狠白了他一眼,女人家生孩子,怎么能够和狗类比?宝玉这思维跳跃真真气死人,但是又有些期待,期待生孩子……袭人哼道:“你重男轻女?” “我重女轻男!”贾宝玉嘿嘿一笑,他眼尖,采下了脚边的几朵蘑菇:“袭人姐姐,你看,这浑身有纹路,色泽如羊肝的,叫羊肝菌,味道很板。这形状如油纸伞支撑形的,叫鸡棕菌,味道香脆。这圆溜溜的,颜色黄白不一,名叫马屁菌,味道有点像马屁……” “胡说,你从没来过这深山老林,怎知它们这么叫?”袭人不相信,她自己也不知道,往常贾府的饭菜,基本都没有菌类,宝玉更不可能知晓了。 “这位小伙子,那这颜色花花的呢?还有那一折断就会出浆的,你可知是什么菌类?”刘从弟也采取两种蘑菇,笑问道。 贾宝玉道:“颜色花花的,叫花菌,会出浆的,叫奶芝菇。再看,枯树上只有半边叶的,叫半过菌,长在悬崖峭壁,色泽鲜红而坚硬的,叫灵芝。长在风水特别好的地方,颜色红而发紫,紫而发黑,味道甜中带香,香中带脆的,叫大红菌,红菌分为真菌和假菌,我说的是真菌,真菌煮鸡肉,不但味道鲜美,且是大补气血之物,可媲美灵芝!” “老天!说得丝毫不差!”刘从弟惊讶道:“常说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小伙子,你给晓得我们啥时候种玉米?” “种玉米在芒种季节,三到五天可发芽,如果九天不出,那此季玉米就荒废了。”贾宝玉眺望远山的土丘,多么熟悉的生活啊! “句句属实!”刘从弟对袭人点头道,袭人越听越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宝玉悠然神往的样子,她不便询问,他不说,我就不问,该告诉我的,他都会告诉的,袭人姑娘这般想着。 “我看你这小伙子面皮跟猪尿泡一样白,没想到也是从我们庄稼人中走出去的。”刘从弟面带微笑,很是“赞赏”。 “咯咯!”袭人笑弯了腰,这回总算让他吃亏了,叫你卖弄! 贾宝玉气愤不已,我日!本公子这是健康的白,怎么能够拿猪尿泡来类比?不过一想到刘从弟可能是智障,贾宝玉就不和她计较了,不满地哼了哼,贾宝玉四周一望,又寻觅蘑菇去了。 少许时间,贾宝玉捧着两种蘑菇回来,沾沾自喜:“袭人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木耳和金针菇,有什么稀奇的?”刘从弟疑惑不解,袭人也疑惑不解,这两种蘑菇很多,真没啥稀奇的。 “不对!确切一点,叫金针菇遇上黑木耳!”贾宝玉摇了摇头,把木耳包裹在金针菇头上,喜笑颜开,凑过来,在袭人姐姐耳边低语了几句。 “呸!”袭人脸色通红,可不是么,那金针菇和黑木耳,就像男人的那啥和女人的那啥,听到宝玉那些荤话,袭人姑娘娇躯发热,只是,木耳就是木耳,为什么要带个黑字呢? 眼角一瞥宝玉手里的金针菇和黑木耳,果然要多形象有多形象,袭人一掐贾宝玉的腰,训斥道:“羞死人了!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我再也不敢了!”贾宝玉心里偷笑,放下了手里的那啥,靠过来道:“袭人姐姐,亲一个!” 袭人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吻了他一口,面容有些羞涩,再看竹篮里的金针菇和黑木耳,又呸了一口,眼波流转,不知打起了什么心思。刘从弟在一旁观看,不明所以,但也觉得静谧安详,如那晚间的炊烟,袅袅婷婷,自在空灵。 第六十五章 脱裤子煮饭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晚归的老牛是我的陪伴……”雷鸣村山间小道响起一首动听的歌谣,贾宝玉和袭人姐姐、刘从弟采完蘑菇回来,还在河边拔了一些薄荷、香菜、韭菜,贾宝玉不厌其烦地为袭人姐姐介绍山野之物,袭人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此时的宝玉需要一个听众,让他倾诉那积压了多年的东西。 刘从弟脑子不好使,但农家人却无许多复杂的心思,王板儿和王青儿还是小孩子,更不会懂得什么,因此两人就进了雷鸣村刘从弟家,匆匆吃过农家饭菜,安歇了一晚。 雷鸣村依山傍水,地势平坦,气候还算温和宜人,高山挡住了农庄的出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次日一早,贾宝玉起身洗漱完毕,走出刘从弟家的茅屋,眼看舍南舍北皆秋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篷.门今始为君开,五更鸡鸣之后,农村人镰刀锄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泥巴沾满裤腿,汗水湿透浃背,如此辛苦的生活,正是自己前世所经历的。 他想起了《桃花源记》,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贾宝玉觉得自己回到了故乡,口里应该念贺知章的《回乡偶书》,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茅屋左边是一片桃花林,王板儿和王青儿姐妹俩在桃树上摘桃子,那里应该念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茅屋右边是片葡萄架,那里应该念秦观的《鹊桥仙》,因为葡萄架下,七夕节里,可以倾听牛郎织女幽会时的蜜语,可惜七夕节早过了,只能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靠!我发哪门子的疯!又是原宝玉的残魂在影响我!”贾宝玉揉了揉太阳穴,老子以前从来不会伤春怀秋,这么低俗的事情,我才不做呢! “这里好美!”袭人姐姐素颜而出,长发披肩,容长脸儿,细挑身材,她的脾性,真适合这雷鸣村,做个小家碧玉,晨间在河边浣溪沙,西子捧心。身在贾府,她的动作自是优雅,睫毛弯弯,绛唇点点,温柔和顺,似桂如兰。 这样的女人,不娶回家做老婆,会天打雷劈的,贾宝玉啧啧称赞:“乡村的美,是因为袭人姐姐的到来,我好后悔昨晚上没上你的床。” 袭人还没有答话,茅屋里却传来一个男人的愤怒声:“你这挨千刀的婆娘!我早上怎么说的?啊?我说这茄子,要脱了裤子才能煮!你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了给我煮饭?天哪!你让我说什么好?我的意思是,这茄子,要拿掉下面的茎叶,我这是比喻好不好?你咋这么傻呢?” “你究竟会不会做人啊?我……”男人极度悲愤,贾宝玉两人透过橱窗可见刘从弟在火旁垂泪涕泣,这男人是刘从弟的汉子,名叫王狗儿,农家人朴实无华,王狗儿对贾宝玉两人也算热情招待,特意吩咐了老婆刘从弟煮茄子。 但是刘从弟脑子有问题,王狗儿说“茄子要裤子脱了才能煮”,农村俗话,是说要去掉茄子的根部,谁承想刘从弟真把自己的裤子给脱了,若常人定会哑然失笑,袭人姑娘却心疼道:“宝玉,咱们去劝劝他。” “不行!”贾宝玉摇了摇头,且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农村夫妻,本就是如此生活的,要找出一对不吵架的,无异于大海捞针,自己小时候,母亲就是被父亲赶跑的,以至于自己一贫如洗,一无是处,高考无缘,脱轨社会,背井离乡,生不如死……贾宝玉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敲敲打打感情在,以后我们还不是这样。” “你以后就这样欺负我?”袭人脸色变了,显得很伤心。 “不!不!我以后专门给你欺负!”贾宝玉牵起袭人的手:“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唉,我就是太善良了。” “我哪里欺负得了你。”袭人温声细语,贾宝玉心说,到时候我让你骑,你在我上面不就行了。 不去管王狗儿和刘从弟的家务事,贾宝玉和袭人来到桃花树下,对着王板儿道:“小兄弟,这附近有集市吗?你带我们去逛逛,叔叔买给你糖葫芦吃。” 王青儿不答话,扮了个鬼脸,王板儿缩了缩脖子,躲在妹妹身后,黑不溜秋的,这小子比女孩还胆小,眼睛眨巴不停,又害羞又腼腆,太像自己小时候了,贾宝玉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玉质铃铛递给他,王板儿才欢呼着领他去集市。 去集市晃荡了一会儿,贾宝玉问明了附近的驿站,买了许多零碎物品,什么小黄书之类的,应有尽有,眼见袭人姐姐不时露出担忧之色,贾宝玉又是甜言蜜语,又是搂搂抱抱,安慰了一阵子,也不打算离开,见识了雷鸣山盛产蘑菇之后,贾宝玉有了一条奸计,他打算把这些菌类运到天香楼,获取暴利! 他目前要做的事情,除了练功之外,就是拥有自己的一笔财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要获得这些菌类,必须需要民众的帮忙。 所以贾宝玉又回到了王狗儿家,他们回来的时候,茅屋里多了一位老太婆,老太婆也是粗布麻衣,皱纹密布,动作干净利索,笑容满面,头上缠着一圈圈巾子,王狗儿说那是他的亲家母,贾宝玉报以微笑,也没有往心里去。 刘从弟盛上盘子,却是一盘用面捏成的饺子,这饺子也奇怪,全部是人形,王狗儿大火:“你这婆娘!怎么用面做了些人?谁教你的?” “你不是说我不会做人吗?我这就做人给你看看!又咋滴了?怪我?!”刘从弟嘟起嘴,抹了抹眼泪,原来早上王狗儿骂她“不会做人”,晚上她就把人给做出来了,这就叫会做人…… “天哪!”王狗儿捏紧拳头,青筋暴起,宛如二战时期慷慨激昂、痛心疾首的希特勒,最终无力地放下了拳头,叹气道:“算了!算了!是我错了!还不过来吃饭?客人还在这里,你头偏偏的做什么?” 刘从弟转过身来,看了看盘子里面做的小人,那些小人的头真有几个是“头偏偏的”,刘从弟义正言辞:“头偏偏的那些,是被锅盖压偏的!” “你……噗嗤!”王狗儿喷出了血,我日!你咋就听不懂我的话呢?你那脑子是咋长的?你逗我呢吧! 王狗儿一张脸变成了苦瓜状,弱弱地道:“让两位客人见笑了,别客气!一起吃吧,亲家母也吃,板儿和青儿也来。从弟,你过来吃吧,我不骂你了,我认输了。” “没事!没事!”贾宝玉汗颜,强悍!太他妈强悍了! “唉!做人啊做人,做出人来人打人!”刘从弟挨着王狗儿坐下,漫不经心道了一句,她是无心之言,说那些面做出来的人相互粘在一起打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袭人哭了一阵,又发笑,轻笑道:“宝玉,原来夫妻生活是这样的,早上我还怪你不帮人家,是我太蠢了,平平淡淡才是真,快快乐乐就是福,但愿我们以后也能这般细水长流。” “不用以后了,现在不行吗?”贾宝玉紧紧扣住袭人姐姐的手,他又想起了元稹的那几句遣怀,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贫贱夫妻百事哀哪! 本公子和袭人姐姐也可以做贫贱夫妻,但我不想哀,也不想让袭人姐姐哀,所以,一定要赚钱…… 第六十六章 传说中的刘姥姥 竹篱笆,牵牛花,这是夜晚睡觉时透过窗子能看到的一幅图画,贾宝玉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很享受农家的这份安详,那牵牛花甚是美丽,像一幅写意的素描,可素描缺了颜色,未免不美,也可以说是写实的工笔画,但工笔画过于现实,缺了份意境。 这也不好,那也不行,本公子他妈就是一个愤青!嘿!看什么都不顺眼,贾宝玉辗转反侧,袭人姐姐就睡在隔壁,她有没有想我呢?伸手摸了摸裤裆,丫的,好像有些湿了,青春期就是烦恼。 最近他每天都会练习一下仙风云体术,还有一些武艺,身体发育极快,雄性荷尔蒙也分泌得多了。把玩了一下脖子上的玉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启补天石的功能,现在是外功地级巅峰,离修炼内功还有一段距离,强求不得,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了。甄士隐沉睡了,等回去之后,把他说的灵药找到,不然以后谁来做老子的挡箭牌?贾宝玉很龌龊地想着。 耳朵不经意一听,右面隔壁的茅屋里隐隐有声音传过来,习武之后,贾宝玉的眼耳鼻舌身意各方面的感知皆非常人能及,无聊之下,仔细一听,便听得一清二楚。 开始是王青儿喊了一声“姥姥”,接着王板儿那个害羞的男孩大叫:“刘姥姥,刘姥姥,我要吃粑粑!我要吃粑粑!” 刘姥姥?!我靠!贾宝玉直起身子,那句话是路人皆知的:刘姥姥进大观园,看着什么都稀奇!贾宝玉前世当然听说过,现下贾府还没有建立大观园,刘姥姥估计还没攀上贾府呢。 “本公子都是什么运道啊……”贾宝玉哭丧着脸,机缘巧合、阴差阳错,竟然遇上了刘姥姥?老子还以为她是路人甲呢,这是个名人,老子如果拉她一把,那后世之人说起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会谈及我贾宝玉,与有荣焉! 刘姥姥是刘从弟的母亲、王狗儿的岳母,听闻外孙王板儿叫喊,刘姥姥拿起了扫把,追着骂着,猛打王板儿的屁股:“你这败家货!饭桶!混账东西!都吃了八个了,猪啊你!官府征兵的征兵,收税的收税,你没看那天,牛毛雨也不下一颗,吃你妈那个嘴的……” “等等!你那个铃铛哪偷来的?哎哟!我了个天!不得了,你祖宗的,还是块玉,是不是你偷了那位贾公子的?快还回去!好好的老实人家,没事学个偷鸡摸狗,你脸不红,我都替你躁!” “亲家母,那是贾公子给板儿的,你吵个什么?大半夜的,鸡飞狗跳,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是王狗儿的声音。 “哟呵!”刘姥姥接口道:“我说姑爷,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咱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呢!那位贾公子和花小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随随便便要了一个铃铛,他以后就不给你了,你得还回去,他就会多加几根金条。” “不是我说你啊,姑爷,眼下儿女要吃要喝,我这老婆子半死不活,上有老下有小,你得仔细想个主意,学学那些财主大老爷们,学学我这样子,指不定能富一把呢!” 贾宝玉听得莞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王狗儿是个务实的人,刘姥姥便智高一筹了,她既会务实,又会务虚,当然,她本性并不坏,这只是一个底层小人物会有的盘算,不像世家子弟那样阴险,这种盘算,贾宝玉前世也有。 “我能怎么办?”王狗儿恼火了:“亲家母,我只会种些田地,可没有啥劳什子的关系!叫我哪里去攀龙附凤?” “姑爷这么说就不对了!”刘姥姥道:“就说今天这位贾公子,你就招待得不好,话儿也说得不好,如果不是我去串亲戚,回来得晚,定能在他手里讨一点好处,俗话说得好,人家拔一根毛,比老子的腰还粗哩!” “我听说了,你爷爷曾经和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连过宗,毕竟你们都姓王,你爷爷当年是个小官,贪图王家的势力,拉得下脸。你爹王成就败了,也不联系了,你更是窝囊!” “就说那王家,在金陵有势力,在京都也有势力,和你爷爷连宗的那个人,他的女儿王夫人便是贾家荣国府的大妇,他的孙女王熙凤现在是荣国府的大管家婆呢!哎!你说,咱们要是去了京都贾府,说我们也是王家的,她好歹也赏个几十两吧?人家那钱根本用不完……” 我日!说来说去,又扯到了贾府,这家人竟然和王家有关系,自己的老妈就是正宗的王家千金,王熙凤也是。贾府的名声真大,隔着京城这么远的人都知道。 脑海灵光一闪,贾宝玉便有了主意,起床穿衣,走到茅屋里的厨房,农村里厨房和客厅已经混为一体了,那王狗儿听了刘姥姥的话,颇为意动,贾宝玉一走进门就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你们竟然和王家有联系,在下便是贾府之人,名叫贾宝玉,你们若想进荣国府,大可去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会帮你们招呼一声的。” 对老百姓们,开门见山最好,他们没有过多的花花肠子,刘姥姥一听,眼睛一亮:“我就说奇怪呢,公子一看便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再看又是风流倜傥,常人难及,也只有荣国府那种地方,才能生出来公子这种风采,唉,实在劳烦你了!” 说着刘姥姥不停给王狗儿和刘从弟使眼色,他们两人正在惶恐不安,贾府声威赫赫,这位哥儿竟是那里的人,封建社会等级观念十分严重。还是刘姥姥会察言观色,他们俩才急忙端茶倒水,百般伺候。 “你们不必拘礼!”贾宝玉胸中气闷难受,难道为上者就是豺狼虎豹吗?这是老百姓的悲哀,贾宝玉索然无味:“刘姥姥,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你一声婶婶。那个婶婶,我有一个想法,你们雷鸣村附近菌类甚多,我愿意高价收购,一两银子一斤,你们这里也有上百人口,可以找人运送到京都西城的天香楼,我可以先付款。” “真的?”刘姥姥三人难以置信,这位哥儿真是智障,一两银子一斤,湿的蘑菇,一年四季他们可以采好多啊,那全村都要奔小康了,见贾宝玉把一叠银票放下,刘姥姥三人立马下跪磕头。 唉!封建!封建!放下了一万两银票,贾宝玉心情很糟糕,也不等他们磕头,拂袖而出,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桃花林下,我昔日最亲近的人,今天却如此恐惧于我,那我这身份,还是不要的好!这吃人的礼教! 第六十七章 第一次地亲密接触 【三更再谢票王“joe2255”】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走进桃花林,又走出桃花林,贾宝玉双手负于身后,锦衣玉食,狗屁的锦衣玉食!他们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哪一点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哪一点不是苛捐杂税?可是反过来,老百姓见到官家人为何惶恐如斯?还不是官如猛虎? 皇帝?狗屁的皇帝!狗屁的圣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生你养你的父母,贾宝玉发了一肚子牢骚,才觉得心中郁闷消散了不少,不知不觉来到了葡萄架下,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三更半夜,难不成是女鬼? 贾宝玉心里发毛,眼前浮现出电影里的某个情节,一个孕妇双脚浮空,五指虚抓,长发飘扬,眼角沾满血迹…… 惊疑不定地走过去,只见葡萄架下,一名少女穿着睡衣,赤足而立,睡衣显得单薄,在凉风中微微摆动,那柔和的青丝未见梳理,散乱地铺在肩上,这是一个单薄的背影,背影身材高挑,却如风中浮萍。 她的双肩不住颤抖,头微微低着,看不见双手,但想象得出,也许在用帕子抹泪,贾宝玉大吃一惊:“袭人姐姐!” 袭人先是一颤,再转过身,惊愕道:“宝玉,你怎么出来了?” “你是想我想疯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因而才临风而叹,对月长吁?”贾宝玉笑了笑,走到她身边。 “宝玉,你是真心待我好吗?”袭人眼角泪痕未干,语气幽幽。 “真!”贾宝玉板着脸,说着举起手:“比真金白银还真,我贾宝玉对天发誓,此生若负袭人姐姐,会被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一只冰凉的素手按住了他的嘴,袭人摇头哭泣道:“不要这样……” 发个誓算什么,本公子才不信这一套,老子命硬得很,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摔不死我,雷鸣峰九耀星雷也劈不死我,这种誓言,我可以发一百遍,贾宝玉扶住袭人的双肩,吻上她眼角的泪珠,道:“伤心的时候,眼泪是苦的……” 袭人俏脸一红,道:“你若真心待我好,为何不听我一句劝?你知道吗,你此次外出,为时将近一月,太太宠着你,顶多责罚你一番,老太太溺着你,不过骂你几句,但老爷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依老爷的性子,把你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我呢?”袭人嘟着嘴:“现在我和你好,我很欢喜,但我有罪过,非但不能早日劝你回家,还与你留连山野,非但无功,且还有过,罪加一等,太太和老太太那里,我势必讨不了好处,你叫我有何面目去见她们?” 她的话说得委婉,但贾宝玉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一切,说到底,袭人姐姐只是一个奴婢,哪怕这个奴婢是一等丫头,也改变不了她是贾府私有财产的命运,贾母和王夫人一言之下,便可以让她抱憾终身。 而这次尾随宝玉外出,是荣国府头等大事,袭人作为奴婢,如此作为便是帮凶,和茗烟一样,倘若回到贾府,她的下场,惨不忍睹! 因此时间越过一分,袭人越发担忧忐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才会夜深人静,独自垂泪。 “那我们干脆不要回贾府!”贾宝玉愤懑不平:“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天下之大,会无你我容身之地?袭人姐姐,我们私奔好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袭人嗔道,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日后世人会怎么说我们?我成了什么?又是恩将仇报的下人,又是勾引主子的奴才,那我只会被人说成潘金莲,博得一个千古****的美名!” “世人?谁代表得了世人?谁敢说一句!老子灭他全家!鸡犬不留!”贾宝玉面目狰狞,混蛋!太他妈可恶了,老子好不容易得到第一个女人,好你个贾府,如果袭人姐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本公子就闹他个天翻地覆!绝不留情! “不要再说了!”袭人一把抱住了他,尖尖的下巴靠在贾宝玉的肩膀上,低声道:“宝玉,我们回家吧,好吗?” 温声细语的话,如涓涓细流,滋润得贾宝玉火气全消,酥到了骨髓深处,贾宝玉抱住她柔软的腰,回应道:“好!我答应你,我们明天就回家。” “嗯。”袭人开心道:“你能为了我这样做,我很高兴,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贾宝玉对着袭人耳朵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我现在还是势单力薄,虽然有了天香楼,但财力无法和贾府相提并论,武功有了进展,有焦大和倪二协助,但这些问题并非纯粹的武力能够解决,看来还得好好谋划谋划。 闻着袭人姐姐的发香,贾宝玉难掩心中的激动,抬头吻上了她的樱唇,温柔地吸着琼浆玉液,两手往上,袭人晚上穿得极少,两片柔软刚好能够捏住。 “啊!”袭人闷哼一声,因为贾宝玉的舌头缠了进去,一上一下,让她娇躯滚烫如油,这种法国式长吻足足持续了几刻钟,袭人终于受不了,脸色通红,羞涩道:“宝玉,我们去屋里。” 贾宝玉舔了舔嘴唇,真是爽啊!再听袭人姐姐这句话,如聆仙音,贾宝玉抱起了袭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进屋,关上房门,看着床上袭人姐姐玉体横陈,贾宝玉心脏砰砰直跳,第一次,总是难免激动。 袭人睫毛微微颤抖,闭上了双眸,半晌不见动静,睁开眼睛,道:“你……怎么了?” “我不忍心伤害袭人姐姐,但又情不自禁,你要有耐心。”贾宝玉无耻地道,女人的身体是这个模样,第一次见到,当然要细细品味,不要急嘛! 袭人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谁没耐心,突然她觉得全身涌上百般感觉,酸麻****和快活,如打翻了五味瓶,原来贾宝玉已经含住了她的小荷才露尖尖角,袭人轻哼了几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贾宝玉开采着她的芬芳馥郁,袭人娇羞难当:“宝玉,莫要逗我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本公子已经支持不住了,贾宝玉紧紧搂住袭人,挺进了她的曲径通幽处,只觉得酣畅淋漓,**蚀骨。 袭人痛吟之后,两只腿搭在贾宝玉身上,方便他的纵横驰骋,贾宝玉轻轻理着她的青丝,生怕她痛,开始的节奏很温柔,深入浅出,到后来温度骤升,贾宝玉发挥了男儿本色,横冲直撞,让袭人娇啼不止。 窗外的蝴蝶成双成对,翩翩起舞,许久许久,袭人娇躯剧烈颤抖,贾宝玉像是融化在了她身上,两人同时达到了极乐的巅峰。 “你怎么又动了?”袭人小手捶打贾宝玉的胸口,脸上春色未退。 “袭人姐姐,告诉我你是什么感觉?”贾宝玉魂飞天外,现在依然和袭人姐姐融为一体,两手按着两只玉兔,咬着她的耳朵道。 “你别动了,我受不了了……嗯……我告诉你,我也很快活。”袭人说了一句,双手捂脸,藏在他的胸膛,不敢抬头。 贾宝玉心花怒放,本公子不愧是真男儿,不甘心地运动了几下,贾宝玉停下了征伐,凑在她耳边轻声唱道:“你的爱,像火苗,把我的心燃烧,烧得我的骄傲,无处可逃!袭人姐姐,我爱你!” “谢谢你,宝玉,谢谢你怜惜我。”袭人听得心都酥了。 “不客气,袭人姐姐,我们不分彼此,礼尚往来,礼尚往来。”贾宝玉认真道。 无耻!袭人羞不可抑,芳心却欢喜,温柔地靠在他胸膛上,贾宝玉紧紧抱着这具融化了他身体和灵魂的娇躯,两人心中皆是又美又暖。 第六十八章 奶茶妹遇上绿茶婊 翌日初晨,阳光刚射进小屋内,袭人颇为忸怩地起床,梳洗完毕,自言自语道:“素知老太太把我予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 睡在床上的贾宝玉耳力极好,听到这句话,心中柔肠百结,又有些好笑,奶奶的,袭人姐姐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得让老子心疼,温柔和顺,老子要是不娶了她,实乃人生一憾,不过有一件事他必须提前做好,就是一定要把袭人的人身权利还给她! 绝不能让贾府支配她! 不然她也只是一个牺牲品,袭人姐姐的话自有道理,要是本公子现在和林妹妹嘿咻那就不成了,《孟子》有言: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封建礼教的残酷不言而喻,贾宝玉这样的世家公子,和林黛玉这样的千金小姐,是不能无媒苟合的! 但他和袭人可以!因为袭人只是一件物品,奴隶级的存在。 袭人姐姐还是一个女孩子,从小无父母关爱,于之一个女孩子而言,这种缺失性的感情,她会找一种东西来替代,她找到的替代感情,毫无疑问是贾府,所以,她对贾府的深深依恋和浓浓归属,已经能够让她为了宝玉,而无所不为…… 况且,如今已是心心相印。 “袭人姐姐,我们走吧,回家!”贾宝玉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袭人初为人妇,得到雨露滋润,愈发娇艳不可方物,贾宝玉瞬间柔情顿起。 “嗯,我如今也算半个主子,自当为你着想,咱们快些,越快越好!”袭人点了点头。 这一句“咱们”真是神来之笔!贾宝玉在她手背亲了一口,要不了多久,袭人姐姐必定会站在我的立场,他玩心渐起,往袭人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袭人霞飞双颊,贾宝玉乐呵着,与袭人一起离开了雷鸣村。 临走之前,贾宝玉从包袱中取出一些经史子集和笔墨纸砚,送给王板儿,并且写下了一首诗: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他虽然不喜读书,但封建时代,如今河清海晏,天下承平,读书是农民一步登天的唯一出路,最重要的是,贾宝玉前世一直有一个走出大山,跨越贫穷的梦想,今生他便把这个小小的愿望寄托在王板儿身上。 刘姥姥倒不是个白眼狼,极为精明能干,一万两银票被她分发给了民众,和村人们计划如何运送蘑菇,今早一大村人高兴得合不拢嘴,敲锣打鼓,奔走相告,要来看看他们的“恩人”,可是转眼之间,贾宝玉和袭人已经绝尘而去。 无奈之下,刘姥姥盘算一番,只好打点行装,和外孙王板儿一起,走上了去拜访荣国府的路,他们一老一小也顺风顺水,走到了京都,不在话下。 贾宝玉从驿站雇了一匹马,为了趁袭人姐姐的心愿,因为马车较慢,贾宝玉便自己骑马,像出城的时候一样,让袭人姐姐坐在前面,快马加鞭,驰骋官道,途中曾几次下榻,行了两天,到京城南门外时,又是一个傍晚时分了。 “宝玉,待会到了南城,我去见哥哥和母亲,你不要跟来,那个地方不是你能去的。”袭人小声道,南城乃贫民区,苍蝇乱飞,宝玉怎受得了。 “怕什么,去见一下未来的大舅子和岳母,有何不可?”贾宝玉贴着袭人的脸,小丫头,你这周到都让我不好意思了,心想袭人姐姐果然才是和我最般配的,我前世父母早早离开,和她一样的心,差不多的身世,差不多的感情,就是离开了贾府,和她做贫贱夫妻也甘之如饴,至于那些豪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咱可高攀不起!嘿!敬而远之! “宝玉,谢谢你待我的好。”袭人眼圈儿一红,轻轻抓住贾宝玉拿鞭子的手,也是,宝玉浪子回头,不比从前了,连刘姥姥家他都不嫌弃,咱花家可是比刘姥姥家的破茅屋光鲜点来着…… “空口无凭,姐姐你要怎么谢我?要不,咱俩今晚换个姿势?”贾宝玉食髓知味,一脸意犹未尽,心里却想着,是你待我好,我才待你好啊!傻丫头! 袭人啐了他一口,芳心尽是满满的甜蜜和欢喜,也很期待换个姿势,会是何种享受……袭人姑娘很容易满足,听那些闺房蜜语,女孩儿家面皮薄,真想狠狠掐他一下,但又舍不得。 这时行到铁槛寺,贾宝玉拉她下来休息,对于无关紧要的事,袭人向来不说半句话,也就从了他。铁槛寺是贾府所建,里面的僧人尼姑也归贾府所有,贾宝玉见天色已晚,想和袭人姐姐去偏殿休息,里面有人出来扫榻相迎,贾宝玉一亮出身份,铁槛寺的和尚尼姑哪敢不惶恐招待,这可是主子啊! 不过两人刚进偏殿房门,同时惊“咦”了一声,此处正巧有人,且在相互争吵,一男两女,男的是堂哥贾琏,王熙凤的丈夫,另外两个女人,衣着华丽的那个是平儿姐姐,他们俩来此焚香祈愿,不足为奇。最后那个姑娘长得也不赖,只是衣着次了几等,贾宝玉并不认识此女。 “宝玉,那个姑娘也是我们贾府的下人,是吴贵的娘子,吴贵被称为‘多浑虫’,他娘子人称‘多姑娘’,也叫‘灯姑娘’,这灯姑娘好不要脸,府里凡是俊俏的男儿,她都要去招蜂引蝶。他们的事儿,咱们不要管。”袭人挨着宝玉劝说,一半是息事宁人,一半是管着宝玉,怕他被灯姑娘给上了,毕竟宝玉也算俊俏不是? 袭人姐姐在我的滋润下,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贾宝玉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的腌臜事,老子才懒得管呢,倒是有点对不起焦大了…… 两人在房门外偷看,偏殿之中,堂堂如来佛祖的金像之前,平儿咬牙切齿,气得急跺脚:“你们做的好事!琏爷,琏奶奶不久前才做了月子,给你生了一胎,好好的到庙里祈福还愿,本来奶奶不信神佛,你好说歹说要出来焚香,为的是‘咱们’的女儿,可在我眼皮子底下,奶奶还躺在床上呢,你竟然……竟然……” 竟然和灯姑娘有一腿吗?我日!门外的贾宝玉想道,在寺庙里玩这个,太他妈彪悍了,这贾琏也过于无情无义了些,你老婆王熙凤生孩子了,你应该好好照顾她吗,偷什么情。平儿姐姐也太善良了,一心一意为王熙凤着想,这点很像袭人姐姐,苦了她了! 再看那贾琏,也是帅哥一枚,他冷哼一声,我名叫贾琏,贾琏,假廉,假装廉耻,天生是人渣的种,还用解释吗? “哟呵!平儿姑娘,咱们都上了琏爷的床,一日夫妻百日恩,用得着这般大呼小叫的?”灯姑娘的语气娇滴滴地:“难不成,平儿姑娘没和琏爷滚过床单?唉!真是可悲!告诉你,琏爷那活儿,啧啧!美死奴家了!” “你这个骚.浪.贱……”平儿撅起嘴唇,她长相甜美,这个表情煞是好看,平儿愤怒道:“我怎么比得你?不知廉耻?我是上了琏爷的床,可那是规矩,合乎礼法,哪里像你们……” “切!”灯姑娘抛给了平儿一个媚眼,挺起胸脯,炫耀自己的硕大:“平儿奶奶,奴家可以这么称呼你么?你当得起‘奶奶’二字么?要说这滚床单,你就不及奴家,奴家哪,是越滚越快活,越滚越往上,平儿你哪,是越滚越无趣,越滚越往下,你为琏奶奶不值!奴家也为你不值啊!” 我靠!这话特么经典,贾宝玉看着两个女人骂架,这灯姑娘,就是绿茶婊嘛!典型的绿茶婊啊!平儿姑娘遇上她,便是奶茶妹遇上绿茶婊,她也够呛的! 第六十九章 求你上了我! 灯姑娘一席话,气得平儿无语凝噎,她说得没错,平儿和贾琏的关系,有王熙凤从中作梗,并不算多好,贾琏可能十分渴望日日与平儿承欢膝下,但贾琏天性薄凉,玩过了就会丢掉,便是妲己在世,他也只是玩玩而已,这样的男人,王熙凤给出的对策,是欲拒还迎,平儿是要给贾琏,不过必须有度,浅尝辄止,适可而止。 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照王熙凤的话说,是“为了拴住爷的心”,然而,贾宝玉想,她拴得住吗?呵呵…… 平儿天性善良,也许在她的角度,跟随王熙凤从王家陪嫁过来,她的职责,是一心一意服侍王熙凤,听王熙凤的话,必要的时候,她会遵守自己的本意,做出一些行善的举动,譬如,如果此时贾琏软语相求,这件事情,平儿是不会告诉王熙凤的。 自知吵不过灯姑娘这个绿茶婊,平儿俏脸一板,要走出偏殿,息事宁人是袭人姐姐的作风,也是平儿姐姐的作风,但此刻贾琏有点毛了,平儿真向王熙凤告密,免不了一番麻烦,河东狮一吼,君子抖三抖,他这个伪君子更不用说了,于是贾琏急忙上前作揖,笑脸相迎:“好平儿,你发个善心,不要乱嚷,咱俩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哪!” “哼!”平儿娇叱一声,自顾自走了出去,贾琏明白,只要他话说明白了,平儿就心软了。 这副性子,真是和袭人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贾宝玉握住袭人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我和袭人姐姐,以后定不能像他们一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哪里比得了相濡以沫,死生契阔? 传闻贾府之中,此类烂摊子不胜枚举,答应了焦大的事情,自然要做到,因为这也是自己日后要面对的困难,要解决的问题,只是,这些事情要怎么解决?头疼啊! “宝玉!袭姑娘?”平儿出门惊呼,贾宝玉和袭人在发呆,各有心事,竟忘了平儿已经走到眼前,她这声惊呼也惊动了贾琏和灯姑娘,双双联袂出来。 “宝兄弟!你回来了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尽快回家,全家都因为你忙得团团转呢!哈哈!”贾琏惊喜满面,开怀大笑,连连拍着贾宝玉的肩膀,仿佛眼前人是他的亲兄弟。 贾琏干咳几声,装腔作势:“小孩子,不要太贪玩了,赶紧回去,哥哥我有点急事,就不招待你了,我先走了啊!” 说完拉起灯姑娘,可能是要另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打上一炮,火急火燎的。灯姑娘却一步三回头,对贾宝玉连抛媚眼,贾宝玉只是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等两人走了,贾宝玉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我日!你装的跟老子的亲哥哥似的,皮笑肉不笑,全家因为我忙得团团转?你丫损我还是夸我?咋不见你忙呢?本公子是小孩子?丫的!老子走南闯北的时候,你还是输卵管里四处游荡的卵细胞呢! 平儿奇异地忘了贾宝玉一眼,甜甜一笑:“现下好了,太太和老太太不用伤心,奶奶和少奶奶们也不用忙了,你们乍一回来,风尘仆仆的,先在这里安歇一晚吧,我去吩咐姑子们取些素食来。” “麻烦姐姐了!”贾宝玉温和一笑,给平儿道了一个万福,他不是好人,但他喜欢和好人相处。 平儿回应了之后,拉起袭人走了出去,一路上叽叽喳喳,咕咕噜噜,看得贾宝玉啧啧称奇,女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啊…… 贾宝玉兀自去房里休息,平儿一见走得远了,才急切对袭人道:“你们怎么搞成这样?这会子回来,诚心害宝二爷吗?二老爷已经忙完了公务,早知道了这件事,叫我怎么说,这一出去就是一个月,二老爷不把他打个半死才怪呢!” “那能怎样呢?”袭人痴痴道:“我家那个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小的我还能劝说些,大的我怎生做得了主?若是要赶我走,若是要打死他,便让我和他一起死了罢!” 袭人红着眼珠子,脸上的担忧尽显无疑,说到底还是贾宝玉低估了封建社会的森严壁垒,这可是一件大事啊!他却无所顾忌,也不知哪来的信心。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平儿抹了抹袭人的腰背,安慰道:“不是我哄你,我看宝玉一身阳刚,浑身充满了劲儿,一点也没以前那病殃殃的样子,说不定他有计策呢!” 听平儿一说,袭人才想起雷鸣山一行,宝玉冲进了漫天雷霆之中,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后来他吸出蛇毒,好像没事一样?他和焦大一起,什么淬身,应该是习武,习武是好,但总不能弑父杀兄吧?看宝玉现在天不怕地不怕,还真有可能…… 袭人越想越惊,弄得平儿非常捉急,且很惊奇,她打量了一遍袭人,悄悄地道:“你为爷竟然急到这份上了,袭人,你们是不是……” 平儿已为人妇,有些事情明白得很,袭人俏脸一红,已经说明白了一切,平儿促狭道:“好啊!你个偷汉子的,得了宝玉的人,以后有他护着,姨娘还没有你的份吗,倒遂了你的心!你该高兴啊!宝玉是变了性子,但这性子变得好,他定不会抛弃你的,哪像我……” “快说说,你和宝玉做那个……是什么滋味?”平儿有心开导她,那么羞羞的事情都问出来了。 袭人知晓一切机关,她面红过耳,感激道:“平儿,我告诉你,你不要乱说,若是宝玉不变性子,我的下场,恐怕只是‘空得宝玉人,未得宝玉心’,但现在不同了,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两人说着悄悄话,然后咯咯笑了起来,她们并非成人,只是女孩子而已,却因为一个大家族,而练就了一颗成人也不及的心…… 贾宝玉半昏半醒地躺在床上,几天的旅途奔波,跋山涉水,累死本公子了,牢骚满腹地打了个哈欠,也不见平儿和袭人端饭过来,老半天了,也真是的。正欲沉沉入睡,却听见窗户被推开的声音,贾宝玉一惊而起,是刺客吗?反手一抓,他就哐啷一声拔出了佩剑! “警觉性倒是不小,我的好干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舞枪弄棒了?这半个月,你可真让干娘我好找!怎么?不认识我了?”随着风声响起,屋内出现了一名美艳的妇人,她眉眼弯弯,身穿八卦道袍,手拿拂尘,脸上无喜无悲,此女正是马道婆。 原来是个老女人,女人就好办多了,她说什么?我干娘?日!老子还是你干爹呢!贾宝玉融合了一点残魂,马上知道了马道婆是原宝玉的干娘,干娘也是娘,想让老子喊你娘,想得美!贾宝玉淡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缘何来此?” 马道婆眼睛不停扫视着他,目光诧异,好半天才檀口轻启,好像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一般:“很简单,求你上了我!” 第七十章 脱啊! 贾宝玉冷笑道:“还有这种好事?天下男人何其多,马道婆,你为什么单单找上本公子了呢?你要是那啥痒了,可以放个香蕉,若是嫌弃香蕉小,不够爽,黄瓜也不错啊!本公子是很帅,但自问没有帅爆银河系,为什么你就甘愿献出冰清玉洁的身体?给我一个理由!” 要是放在前世,贾宝玉不用说会爽到天了,马道婆这样美艳的御姐主动献身,激动啊有木有?然后他会学着冠希哥在房里安放一个摄像头,再把种子传到网上去,哥也来个艳照门,火他一把!看谁还敢说吊丝不能逆袭? 然而现在哥穿越了,今非昔比,咱更注重精神恋爱……本公子可不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傻帽。 “住嘴!黄口小儿,竟敢欺辱本道,连干娘都不叫了?”马道婆气得牙根痒痒,虽然不明白银河系是啥意思,但贾宝玉的话,她还是大致清楚的,被一个小孩子如此辱骂,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眼中的杀机稍纵即逝,作为一个已经修炼出内力的武道高手,马道婆当然丝毫不惧怕贾宝玉,哪怕她能看清贾宝玉是外功地级巅峰,外功而已!不过蝼蚁罢了,但她有两个不能出手的原因,两个原因都和当日暗算贾宝玉的那门法诀有关。 当初使用的法术乃是某个宗门的偏门秘法,错不了,他看到贾宝玉的气运之隆盛,无边无际,浩瀚无垠,这个干儿子只要不夭折,必成绝世人杰!此其一也! 之后她被法诀反噬,苦寻贾宝玉而不得,毕竟京都之外,荒山野岭,贾宝玉向南而行,去了雷鸣山,不知转了几个方向,马道婆便不能找到他,只好又使用一门武技压制住,时间过一分,她雌性激素就分泌得多一分,不这样做的话,她会卵尽人亡……那门法诀实在太厉害了。而此时,正需要贾宝玉为她解毒,不能杀他,此其二也! 所以,马道婆对贾宝玉,是又想得到,又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若不是他,本道何至于斯?那份郁闷和憋屈,就别提了! “是这样的。”马道婆无奈一叹,我这是自食恶果吧?难怪人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马道婆缓了缓脸色:“十五天前,我受不住赵姨娘和贾环的蛊惑,施展一门法术,准备暗算于你,却不想被法术反噬,我受伤甚是严重,思来想去,原来是赵姨娘算计了我。因为此法的特殊性,必须要与你行那周公之礼,我才能恢复原状。” 马道婆面色凄然,配合她那成熟的娇躯和风韵,不得不让人爱怜,任谁见了,皆会为她的不幸而同情。 老子才不上你的当,诱惑我,王熙凤也不行,贾宝玉幸灾乐祸:“你把一切过错都推在别人身上,难道就能洗白你的罪行?根据本公子看来,赵姨娘和贾环即使有那个胆,没有你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这件事会发生么?我很好奇,你到底使了什么法术?” “这么说,你是内功高手?你那法术怎就如此特殊?为何又不擒了我,给我下药,不就能遂你的心愿吗?私以为,你的话,疑点颇多啊!” 对那种法术,贾宝玉是真的好奇,这种事情太离奇了,我还以为全天下就我的补天石神器离奇呢,没想到人家马道婆就有绝招,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贾宝玉也不怕她,她要是想动手,早就出手了,何必这么婆婆妈妈! “此法是我曾经在一个江湖门派中所得,不便告知!”马道婆肺里直冒火,这小子精明得很,怎么就不上当呢,不过,倘若他日后能成为盖世英雄,老娘就算给她上了,也不吃亏,关键是她被法术反噬,轻则武功全失,重则丧命,必须要和他做啊! “因为我不敢保证你昏迷之后,究竟能不能解开此法,所以只能让你清醒了。”马道婆婀娜多姿,一闪一闪地走过来,坐在床上,丰满的前胸摩擦着贾宝玉的手臂,马道婆回眸一笑百媚生:“宝二爷,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干娘,干儿子帮干娘解毒,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二来,我这身子,还是纯洁的喔!三来,虽然你年纪还小,但你这身板,也会需要某些要求吧?” 我靠!本公子就这么抢手吗?贾宝玉色眯眯地浏览了一遍马道婆的身躯,说实话,这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强,马道婆名字虽然难听,但身材和长相一点也不难看,风姿绰约,充满成熟和妩媚的风度,贾宝玉艰难地移开目光,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他和袭人姐姐初试**情,不容易抵抗这般诱惑。 笑话!你设法害我,却想让我救你,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抱歉!本公子的原则不包括这一条,门都没有!贾宝玉眼睛咕噜噜一转,露出色急的模样:“不错!马道婆,你这要求实在是合情合理,句句入我肺腑,字字道我本性!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脱啊!” 小样!不信你不上钩!马道婆咬了咬牙,羞恼地白了他一眼,贾宝玉啊贾宝玉,你还是太嫩了,本来老娘打算饶你一命,你竟如此对我,完事以后,老娘干脆一刀宰了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老娘只能忍了!马道婆飞快换上娇媚的笑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素手一拉腰带,八卦道袍哗啦一声掉落在地,此刻的马道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丝红晕,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展现在贾宝玉面前的,是一幅动人的春宫图,丰泽的肌肤,笔直的大腿,修长的玉臂,饱满的双峰,每一处,每一毫,无不充满了成熟的诱惑力,比起袭人姐姐,别有一番风味。 自诩不是正人君子,大饱眼福的机会,贾宝玉自然不会放过,这古代盛产美女,就说眼前的马道婆,啧啧!怎么说也要超越小泽、苍井和爱莎。 马道婆心里大骂贾宝玉无耻,实在是无耻新高峰!表面上却装得风情万种,款款而来,扶住贾宝玉双肩,舔了舔嘴唇,正想推倒他,却突然觉得一丝不对劲,敏锐的马道婆看向窗外,那里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不好!有刺客!”马道婆一扬拂尘,内力涌动,唰唰唰地穿好了衣服,脸色一变! “刺客呢?在哪里?”贾宝玉眉毛一扬,严阵以待,握紧佩剑,完全不复刚才那色眯眯的样子,他也觉得不对劲,那股花香,先前分明没有的。 他这个变脸速度和马道婆不相上下,让马道婆越来越惊奇,臭小子,你倒是精灵得很,两人不言不语,各怀鬼胎。说时迟,那时快,花香才传来,又有细雨飘落而下,淡红花瓣轻舞飞扬,紧接着一道女人的娇媚声响起: “马玉蓉,一别经年,你竟然落魄到这般模样,成了坑蒙拐骗,招摇过市的道婆!真是世事变幻,白云苍狗!” 第七十一章 秋细雨和叶闲花! 伴随娇媚的话音落下,屋里多了两名身穿黑色简装,蒙着黑色面纱,手持银剑的人,两人皆一身黑衣黑发,若不是贾宝玉和马道婆也是武者,目力极好,在夜里还真不能分辨她们是男是女。 “是你们?秋细雨和叶闲花?堂堂听雨楼十二金牌刺客,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已经离开门派多年,难不成你们要赶尽杀绝么?”马道婆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对方的实力太强,如果是因她而来,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咯咯!”左边名叫秋细雨的女子娇笑道:“马玉蓉,做人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尤其是我们同为女人,更不应该如此了,你觉得,你有这份能量,值得我们姐妹齐齐出动吗?” “马玉蓉,我们不想和你废话,你现在已经不是本门中人,此事也与你无关,请你速速离去!”叶闲花直接剑指贾宝玉,剑泛寒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的目的是这个叫贾宝玉的臭小子,取到他首级,我们便离开,和你无半分关系!” 奶奶的,本公子招惹谁了?这两个娘们也是来找本公子的?贾宝玉目光闪烁,低声问道:“马道婆,这两个娘们很厉害吗?” 马道婆冷冷望了他一眼:“我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竟然惹得听雨楼十二金牌刺客之一的两人同时出手!厉害?怎么会不厉害?是了!你初出茅庐,不知江湖之事,秋细雨和叶闲花,一人之力也足以名震江湖,两人联手,你断无生理!” “她们虽然只是听雨楼十二金牌刺客最后两位,内功也只达到天灵境,但是刺杀之术炉火纯青!江湖人称: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回想两人刚进来的场景,的确是看不见,听无声,天灵境武者,很棘手!贾宝玉不断思索对策,这一次搞不好要丧命了,两位天灵境高手啊!我日!谁这么大的手笔?要置本公子于死地? “你应该不希望我死吧?嘿嘿!”贾宝玉脸上不见担忧之色,马道婆是个好的挡箭牌,要懂得就地取材,废物利用。 “哼!”马道婆犹豫不决,老娘早一刻把他上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现在他不能死,要死也是给我解毒了之后才死,马道婆万分不情愿开口道:“秋细雨,叶闲花,贾宝玉我尚有用处,等用完之后,我会亲自取下他首级,奉献给两位!还请两位给我些许时间,一刻钟就行!” 靠!你丫比老子还阴险!用完了就要杀我?一刻钟你能**吗?你能我还不能呢,卑鄙!太卑鄙了!贾宝玉不再理会马道婆,靠她绝对不行,他一面咬破手指,血液不住地滴在补天石上,不管甄士隐能不能苏醒,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一面默念仙风云体术,随时准备逃跑。 “给脸不要脸!细雨,和他们墨迹什么?一块杀了!”叶闲花眸子阴冷,身影如鬼魅般飘忽而至,寒光剑直指贾宝玉咽喉! 秋细雨立马变了脸色,两人配合极为默契,秋细雨闻言,和叶闲花一起,一手秋风细雨剑当空舞起一片剑花,向马道婆笼罩而来! 嗖! 贾宝玉使出仙风云体术,向右飘动,只听“嘭”的一声,屋里的桌椅床铺被劈开,叶闲花的闲花剑法飘柔灵动,招招狠辣无情,都指向人体的致命部位,而且招式中伴有天灵境的黄色内力,一招猴子偷桃划向贾宝玉的那啥,纵使有仙风云体术,他的小腹还是受了一剑,如果没有仙风云体术,老二直接要挂了! “你小小年纪,竟是外功地级巅峰!天才啊!姑奶奶最喜欢抹杀天才的滋味了!”叶闲花阴恻恻一笑,银剑轻轻武动,宛如猫戏老鼠,让贾宝玉身上不断挂彩。 虐待狂!这娘们就是一个虐待狂,贾宝玉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无比渴望强大的武功,但是他已经尽力而为了,他这个年纪,想修炼内功不太现实,除非又有一个像九耀星雷那样的神物,可以走捷径,内力这种能量,比身体力量要强大,贾宝玉使尽浑身解数,也逃脱不了也叶闲花的剑光封锁! 毕竟差了四个大境界啊! 马道婆一心二用,她也是天灵境武者,勉强抵抗得住秋细雨,留意贾宝玉的战场,那里十分危险。马道婆气骂了几句,避开秋细雨的一招,一挥拂尘,斜刺里挡住了叶闲花刺向贾宝玉脑门的一剑。 因为叶闲花虐人虐够了,准备下杀手,全力一击,在马道婆看来,贾宝玉没有丝毫活路可走。 呛! 叶闲花的剑被拂尘掀飞,马道婆“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姑且不论她初升天灵境,本就比不上秋细雨和叶闲花,现在她身体被法诀反噬,还要分出一部分内力去压制它,而且此时以一对二,两面受敌,她动用所有内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多事的婆娘!贾宝玉咒骂道,以他的疯狂本性,根本用不着马道婆救援,叶闲花的这一招,他已经准备好了以伤换死,却被马道婆给干涉了! “受死吧!”后面的秋细雨见马道婆撇开了她,心里怒急,暗地里又提剑刺来,秋风细雨剑刁钻无比,如蛇一般缠向了马道婆,一剑下去,马玉蓉势必香消玉殒! 叶闲花也露出了残忍阴毒的快意,没想到,贾宝玉浑身鲜血淋漓地冲出,仙风云体术如影随形,闪转腾挪,如风一般,脚下狠狠踏住秋细雨的脚,秋细雨的这一剑被他接住了,因为长剑,刺穿了他的左肩…… “你……”马道婆怔了怔,她和贾宝玉都心知肚明,马道婆之所以救他,完全是为了她自己的内伤,完事以后,贾宝玉有很大可能被杀,既然如此,他何必多此一举?让马道婆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借这两位刽子手的话,你不要自以为是!你以为本公子挡不住那一剑?需要你来援手?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老子会吃饱了撑的,帮你挡剑?现在一招换一招,我和你两不相欠!”贾宝玉冷笑,出血好啊,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些血液大部分被通灵宝玉吸收,贾宝玉不是傻子,秋细雨贯穿他身体的一剑,流血甚多,刚好趁了他的想法,大量气血涌进通灵宝玉,通灵宝玉似乎有些意动了! 第七十二章 震撼全场! 叶闲花的寒剑再度袭来,秋细雨也不甘落后,双双攻击贾宝玉,两人已经放下了马玉蓉,拿准目标,必取贾宝玉的首级,好回去赴命。 马玉蓉,也就是马道婆已经无力再战,她内力因为种种原因,亏空了至少八成,她目光闪烁不定,望向贾宝玉,贾宝玉依然毫无惧色,甚至有一种狂热的光芒!临危不惧,他有那种气运看来不是上天赐予,他自己就有很大的原因! “臭小子,你真是个惹祸精!老夫身受重创,还没有完全恢复,感应到你有危机才醒来。两个天灵境武者,你个小菜鸟就是作死!唉!”甄士隐传音道。 我的血液不白流啊,贾宝玉面色苍白,狂喜道:“老头,你终于醒了,可有办法让补天石攻击她们?” “补天石只有生命之力,没有攻击之力!”甄士隐骂道:“我日!你想得美!这样,我传授给你内力,记住,只有四分之一炷香时间!你赶快走!不要恋战!你的身体是星辰体,承受得住这些内力。因为你,老夫沉睡时间又要加倍了!快点给我找凝魄陀萝!补天石能恢复老夫的生命之力,但不能恢复灵魂之力。还有,不要忙着泡妞!满脑子的女人!没志气的家伙!老夫睡了!” 我靠!贾宝玉正想骂回去,突然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丹田升起,涌向奇经八脉,四肢百骸,全身异常地舒服,贾宝玉欣喜若狂,伸出手掌,意念一动,紫色的内力,我靠!这是什么境界? 他们对话只在电光石火之间,此刻秋细雨和叶闲花的剑恰好来到,两个小娘皮,老子让你们横!贾宝玉狞笑一声,双掌齐出,以排山倒海之势,一左一右,紫色内力蓬勃而出! 轰! 两掌的声势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包括贾宝玉自己,只见叶闲花银剑被磕飞,整个人缩成一张弓,向后面倒射,推倒了屋里的墙壁,灰头土脸。而秋细雨,直接被打出了窗外,躺在铁槛寺的大院里,痛苦地嚎叫! “神动境武者?!”秋细雨,叶闲花和马玉蓉不可置信地望着贾宝玉手里的紫色内力,纷纷瞠目结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叶闲花万分狼狈地从残垣断壁上站起,贾宝玉随意轻轻地两掌,竟然让她们双双败退,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叶闲花,刚才你怎么虐待本公子的?老子这就还给你!”贾宝玉嚣张至极,仙风云体术一动,虚空踏步,一脚踩向断壁之中的叶闲花! 可以飞,是虚空境独有的能力,他的内力是紫色的,绝对是虚空境上面的境界,神动境!那不是高手,是大能啊! 嘭! 在三人的无比震撼之中,叶闲花再次倒下,毫无反抗之力,叶闲花掉了面纱,衣服破碎,两只玉兔完全显露出来,小娘皮生得还可以,贾宝玉嘿嘿一笑,伸出手,狠狠在她胸前捏了几把,淫笑道:“弹性不错!” “你……”叶闲花羞愤欲绝,默默运转内力抵抗,现在的贾宝玉太强大了,她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贼子尔敢!我杀了你!”秋细雨摇摇晃晃地强行站起,但她明显投鼠忌器,叶闲花还在贾宝玉手中,秋细雨双目喷火。 姐妹情深?不会吧?难道他俩是百合?一想到百合,贾宝玉就反胃,摸在叶闲花胸前的手也收了回来,怪不得,叶闲花胸那么大,原来是玩百合玩出来的…… 她们不知道,贾宝玉也是投鼠忌器,他现在的内力很强大,但毕竟不是他的,不能随心所欲,刚才他只使用了这些内力的一成,便让两女受了不小的伤。不过,贾宝玉的星辰体受不起所有内力的负荷,如果他动用所有内力,可能会让身体爆炸! 甄士隐这老货!明显坑了老子!贾宝玉很不甘心,动用一成现有内力,是杀不死秋细雨和叶闲花的,而且他失血过多,感觉头昏眼花的,再者时间紧迫,四分之一炷香时间,眨眼便过了。 沉默了几秒,贾宝玉转过身,趾高气扬道:“哼!今日之帐,来日我会亲自上听雨楼讨回!你们如果不识趣,本公子便先奸后杀,再杀再奸!” 别看老子现在牛逼哄哄的,时间一到,这三个阴险毒辣的婆娘,个个都会宰了我!实力啊,实力才是硬道理。贾宝玉飞快脱掉鲜血淋漓的衣服,换上长袍,一脸警告地威胁着三女,一步步走出,紫色内力随时外放。虽然不能杀了她们,但把她们逼成这样,还是很爽的! 马玉蓉面色煞白,脑海乱哄哄的,不知所措,叶闲花躺在断壁里,胸脯颤抖,秋细雨强装镇定,手持银剑,却因为贾宝玉向院子里走来,而步步退后。 铁槛寺里的人因为此番大战,乱成一团,贾宝玉对三女恶狠狠地盯了几眼,在人群中找到袭人姐姐后,不由分说,在三女和平儿的惊愕之中,抱起袭人,扬长而去,只听见那沉稳有力地“驾驾驾”的声音。 平儿姐姐不会有危险,马玉蓉呢,本公子救你一命,已经仁至义尽,贾宝玉不是不想向两女逼问幕后主使人,可惜时间不等人了,他咬紧牙关,一口气冲到了南城大门口的时候,胯下的马,已经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闲花,你怎么样了?”秋细雨没有理会铁槛寺的混乱,贾宝玉一走,她虚脱地放下了银剑,摘掉面纱,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扶起了叶闲花。 “不杀贾家宝玉,我叶闲花誓不为人!”叶闲花“噗嗤”一声,憋出了内伤,脸色决绝道:“细雨,回去之后,我会向楼主请命,必杀贾宝玉!以洗刷我今日之耻辱!” “你没事就好!”秋细雨泪如雨下,把俏脸贴在秋细雨的脸庞上。 “贾宝玉不敢下杀手,说明他对我们听雨楼有所顾忌!他分明只是外功地级巅峰。猛然升至内功神动境,定是使用了一种偷天换日的手段,所以他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内力,而且他走的这么急促,说不定是此种手段的后遗症极大!” “可惜我们现在都受了伤,已经追不上他了,不然他内力消逝的时候,就是我们杀他的最好良机。细雨,你莫要担忧,我不会有事的,他那一脚只有神动境十分之一的力量,要不了我的命!”叶闲花抹干嘴角血迹,勉强一笑,抱住了秋细雨,然后,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马玉蓉本来听着叶闲花分析得有理有据,深以为然,她也难以相信贾宝玉会是神动境大能,这时见到秋细雨和叶闲花当众搞百合,马玉蓉呕了一声,你妈那个嘴的,恶心死老娘了!手拿拂尘,马玉蓉步履蹒跚地离开,想起贾宝玉救她时的话语和举动,马玉蓉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便不去想它…… 第七十三章 步步危机! 京都是个不夜城,灯火通明,里面勾栏花市,茶楼酒肆,夜夜笙歌,富贵人家会灯火阑珊到天明。从南城大门外下马,唉,可怜这匹马儿了,本公子为你厚葬都来不及,贾宝玉连声叹息,当务之急是先进城,进城就安全了,江湖险恶啊! “宝玉……”袭人柔声安慰,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知道就算她明白了也没用,所以她聪明地选择没有问,宝玉的左肩尚有大片血迹,哪怕换上了新衣服,全身上下还是溢出无数条淡淡殷红的血印,袭人姑娘看得很心疼。 “袭人姐姐,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回家了!”贾宝玉抱住她,靠在她肩膀上,他只想沉沉入睡,可是他知道千万不能睡着,危机并没有远离他而去,是谁?究竟是谁?谁最想杀我? 贾环?赵姨娘?贾宝玉耷拉着眼皮子,不可能,他们请得动金牌刺客吗?我和他们也不是必须你死我活,贾环嫉妒自己,是他自取其辱!至于贾环和赵姨娘想要身份地位,如果他们态度能好一点,本公子不介意送他们入青云! 大伯贾赦?他想要拉拢贾环,以对抗老爹贾政一脉,这是事实,但他也没必要杀我,杀死我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或者,是老爹贾政的政敌,对贾家恨之入骨的人,本公子受了无妄之灾,这是有可能是的! 排除家族因素,外面我得罪的人,都察院的衙役裘饶和柳夏?如果他们能请动背后关系,五城兵马司副指挥裘良、景田侯裘革算、理国公兼当朝太师柳彪、一等子爵柳芳,那么,也是有可能的! 本公子夺了他们的天香楼,虽然是个小地盘,但他们肯定气不过,而且他们的家世,不必惧怕贾府,不过两人调动家族资源的可能性不大,否则那天他们为什么装孙子? 可能性最大的,好像没有……对了,贾宝玉念头一转,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亲姐姐,贾元春!她入了宫,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皇宫呢?朝廷势力错综复杂,后宫争权上位勾心斗角,惨无人道,会不会牵扯到自己,难说…… “这内忧尚未解决,外患就来了,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贾宝玉眼神骤然寒冷,冷如万年寒冰:“管他多少困难,本公子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南城外的天色阴沉沉得可怕,黑夜如九幽魔鬼的鬼爪,悄然来袭,袭人娇躯微微颤抖,可能是天冷衣物少,可能是担忧……贾宝玉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别怕”,她才安静下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城门已经禁闭了!往常这个时候,城门还没到关门的时间。 这说明了什么?仅仅是巧合吗?贾宝玉脸色阴沉,提气吼道:“城内守职之人,时辰未到,为何关门?擅自违反律法,你们置我天穹帝国于何地?” “吼什么吼!今夜京都之内有江洋大盗作乱,我等奉命执法,关闭城门捉贼,怎能为了你一介刁民开门?”一个身穿铠甲的守卫在城楼上大声呵斥,官架子十足。 江洋大盗?狗屁!这么拙劣的借口也拿得出来,贾宝玉一扬手中的金牌,反唇相讥:“我乃朝廷命官,工部主事兼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子!贾府荣国公第四世孙!姓贾名宝玉,今有先皇御赐金牌一枚,你们要谋反吗?” “混世魔王贾宝玉?”那守卫惊疑了一声,隔着老远,夜里只看到那金牌金光闪闪,真是贾宝玉的话,咱可得罪不起,守卫迟疑道:“你稍等,我去禀报指挥官!” 不一会儿,城楼上大摇大摆地走出一名身穿明光铠甲的护卫,身后跟着十几名士兵,领头护卫对着城下瞧了瞧,半晌才冷笑道:“我乃五城兵马司副指挥裘良,城下来者何人?你自称贾宝玉,奈何深夜视线模糊,本官无法确认,待到明日,你再进来吧!” 深夜看不清,妈的,你作为一个长官,自然习过武,不比常人,说不定本公子被刺杀你也知情,或许你就是主谋之一!等到明天?本公子那时被人杀了,你该高兴才对,贾宝玉声若洪钟:“裘良,既然你无法确认我是贾宝玉,那好!老子告诉你,你爹景田侯裘革算,当年也是我太爷爷荣国公贾源麾下的一名大将,他能封侯拜谁所赐?如今贾府江河日下,裘革算那老匹夫墙头草,顺风倒!今日他的大儿子,更是对荣国公的重孙刀剑相向!你说,什么叫狼心狗肺?什么叫忘恩负义?什么叫吃里扒外?” “大胆刁民!谁对你刀剑相向了?莫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本官秉公执法,你赶快离开,我可以对你的大放厥词,既往不咎!”裘良语气阴冷。 “秉公执法!好一个秉公执法!”贾宝玉提起所剩不多的内力,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猛然拔出佩剑,一股紫色内力夹带其中,宛如投标枪一般,贾宝玉眼睛一眯,他臂力甚大,加上内力如虎添翼,只见佩剑斜向上地横空而去,绽放出紫色的耀眼光芒! 嗖! 在城楼油灯的映照之下,佩剑就像一把绝世之箭,快速无比地在裘良耳边飞过,割下了他的一撮头发,紧接着连续穿透城楼上并列的五棵金柱,剑柄没入最后一棵柱子,兀自“呛啷啷”地上下颤抖! 这是打脸!火辣辣地打脸! 也是威胁!无法无天地威胁! 裘良冷汗直冒,看着柱子上戛然而止的佩剑,心有余悸,震惊不已,所有守城士兵都被这一手惊得呆若木鸡!神技啊!这尼玛就是神技啊! “紫色内力?!”裘良骇得喉咙干咽,该死啊!这小子怎么可能有紫色内力?实在是骇人听闻!一个小毛孩拥有黄级外功就不错了吧?莫非,那两位已经…… 贾宝玉干咳几声,只觉得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甄士隐的内力已经消失了,时不我待,贾宝玉按捺住吐血的冲动,喝道:“你看清了,我这一手,要取你首级如探囊取物!你敢不开城门,本公子就敢轰破大门,强行入城!再杀掉你所有亲兵!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守城不力!执法懈怠!不说你那顶乌纱帽,你脑袋也要别在裤腰带上!要死咱们一起死,一个都别想活!” “裘良,我看你不像你弟弟裘饶,是个傻子,两害相权取其轻,你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裘良不解气地拍了一下城墙,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吼道:“开城门!起吊桥!没看到贾二少要进城吗?你们这些瞎了眼睛的,怎么当职的?等会拿你们是问!” 守卫们不敢违拗,心里却腹诽,丫的,关门的是你,开门的也是你,瞎眼睛的当然也是你啊,麻痹的…… 嘎吱! 吊桥升起,南城大门被打开,贾宝玉深深看了一眼裘良,和袭人姐姐并肩走过去,只觉得护城河里的水,今夜如此冰凉。 城楼上的裘良眼神阴毒,摸了摸耳边短了一大截的头发,好你个贾宝玉,我既要报我弟弟的仇,也要遵守那位的旨意,你逃不了的!今日之辱,来日百倍还之! 耳闻目睹熙熙攘攘的南城,终于回到了京都,贾宝玉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此次回京可谓步步危机!希望城里莫要有埋伏才好!松了气,新老旧伤一起复发,贾宝玉再也忍不住卡在喉咙的鲜血,晕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 鸡鸣曙陌紫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在贾宝玉还处于昏迷中的同时,凤藻宫一处大殿之内,珠光宝气,熠熠生辉,一名宫女对着主座上的人盈盈下拜:“婢子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免礼!贾元春是吧?本宫宣你进来,是有一事想告知于你。你现居何职?”主座上的娘娘浓妆艳抹,长裙拖了几尺,衣饰奢华,她凤眼淡淡瞥着座下的贾元春,这位混世魔王贾宝玉的亲姐姐,姿色真是不俗,雍容华贵,堪称风华绝代。 “启禀水妃娘娘,婢子进宫六年,现任凤藻宫女吏,专管后宫礼仪,但不知娘娘何事宣见?婢子惶恐。”贾元春抬起头,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浮现在水妃面前,让水妃不由自主地产生妒忌之意,如此多娇的女儿,若是让皇上看见了,大有可能被封为嫔妃,那自己以后的皇后之争岂不是困难重重? 要知道贾府不比寻常人家,荣宁二公功勋极大,贾家备受皇上恩宠,削弱了他们的武力和实权,是威,那怎么也要另加安抚,否则哪来的恩呢?单靠那点世袭俸禄,远远不及荣宁二公的功劳,皇上若不加恩,他自己过得去,天下人过得去吗? 贾元春的家世只比自己的北静王府矮那么一点点,水妃妙目流转,贾元春如果封了贵妃,绝对是自己强有力的对手啊!也不知道弟弟水溶打的什么心思,偏偏要告诉她这个消息,本宫什么时候做过好人了? 一张娇媚、恬淡、平静的面容上很安详,贾元春未敢有半分越礼,静静等待着水妃娘娘的回答,后宫女子的等级苛刻森严,她现在尚未有封号,连皇帝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而前面的娘娘,本名水蝶,乃北静王水溶的亲姐姐,已封皇贵妃,自然不能得罪,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宫也只是听闻,据说……”水蝶笑了笑,停了一下才道:“你那亲弟弟,混世魔王贾宝玉,有点顽皮,私自出城嬉闹,一月未归。昨日被听雨楼十二金牌刺客的秋细雨和叶闲花所行刺,哎呀,你说,他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跑出去做什么?他要不出去,也不会受这等罪了。” 水蝶的玉指剥开了一颗荔枝,自顾自吃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皇上对她也算宠幸了,此时她的表情,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怜悯,总之,难以琢磨。 “娘娘你说,宝玉他……”贾元春面无血色,莲步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几分。 “你进宫几年了?在本宫房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亏你是掌管礼仪的,既然为人师表,可勿要监守自盗。”水蝶不悦道,心里却爽快得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别人痛苦,她就快乐。 “婢子不敢!因念弟之心切,一时失神,还望娘娘恕罪!”贾元春惶恐不安地告罪,可娇躯却是难以掩饰地颤抖,宝玉啊宝玉,你怎就不让人省心呢! “婢子进宫已有六年,深知皇家礼法,今日斗胆,涕零一问,拜谢娘娘传递之情,不知我那顽皮的弟弟,究竟做了何事?惹得天怒人怨,竟招出飞来横祸?”贾元春再次下拜,头痛不已,要说整个贾府,最熟悉贾宝玉的,不是母亲王夫人,不是奶奶贾母,也不是爹爹贾政,而是她这个姐姐,贾元春! 六年前,因为“贤孝才德”,贾元春被选入宫中,那时宝玉才三四岁,贾元春为长姐,自小受贾母关切教导,懂事之后,其一深恐贾母年老体迈,不力关照小孩,其二她怜惜弟弟这个“病秧子”,入宫之前,便悉心传授宝玉学识礼法,所以她和宝玉,虽是姐妹情分,其实情同母子! 故而一听到这个消息,贾元春分外不安,她已经多次向贾府带信告知父母:千万好生抚养,不严不能成器,过严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忧! 哪知如今还是起了祸端,贾元春眉毛紧蹙,再也不复昔日的雍容之态,心里更多的是担忧,深深担忧宝玉的性命! 她永远无法知道的是,此宝玉,已非彼宝玉…… “本宫也不知确切情况,你那个作死的弟弟,听说生死未知,本宫说了,这只是小道传闻,只是据说,你不要往心里去。呵呵!本宫要沐浴更衣,待会还要去养心殿服侍皇上呢!”水蝶掩嘴嗤嗤发笑,笑得花枝乱颤。 叫我不要往心里去?那你干嘛说啊?诚心虐我是吗?你要服侍皇上,说给我听做什么?炫耀你的地位?看你那变态的样子,恐怕生不如死吧。贾元春心里气苦,福了一礼道:“婢子告退,就不打扰娘娘了。” “等等!”水蝶点了点头,挥手想要她下去,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摇曳生资,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贾元春,又笑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容貌举止、出身家世皆不凡,难道甘心做一个王昭君?” “婢子怎敢?娘娘多心了。”贾元春道:“即使婢子有那份心思,也没娘娘的福气,这嫔之上还有妃,妃之上还有后,婢子不敢妄想一步登天,皇上若要封后,遍数后宫,定是娘娘无疑了!” “真会说话!好了!你下去吧!”水蝶这回真没有留下她的意思,贾元春说了声“是”,恭敬走出,水蝶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有些狐疑,水溶让我做的这一件事,看起来是好事啊,但是他传来的信件没有说清楚,不过他做事最为稳妥,从来没有下错棋子,应该自有妙用吧,女人光有漂亮是不行的,量她贾元春也翻不了天! 想了想,水蝶似乎是自言自语,但声音提得很大:“堂堂国公世家的贾府,当日何等风光,流金淌银,名扬天下,却不想今时今日,要用一个女人去换来烈火烹油、鲜花著锦,以求再度中兴。唉!贾府的男人都死绝了么?可悲!” 贾元春行到门槛的莲步微微一滞,贝齿紧紧咬着红唇,故意装作不知身后水蝶那得意的目光,婷婷袅袅地走回居所,一面走一面想,就算我是颗棋子,就算我再心不甘情不愿,就算天塌了,我也得这么去做,怨得谁呢? 摸了摸香袖里的图纸,贾元春目光坚定,贾府若亡,宝玉必死,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可是,若牺牲我一生的自由和幸福,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幽居一辈子,我一个千金小姐,真的忍受得了吗?可悲吗? “宝玉啊宝玉,你有通灵宝玉护身,天降祥瑞,姐姐相信你不会有事的。”贾元春远观这六宫的繁华锦盛,提不起半点兴趣,心里只有莫名的悲哀,行到居住的小院,抱琴还在那里薰衣呢,贾元春索然无味,穿过几道垂花门,这里是太监夏守忠的住处,只能靠他了。 第七十五章 秦可卿的第三身份 “贾小姐,你以前曾经在东宫冲任过才人赞善之职,深谙皇家礼仪的威严,以后万万不可屈身来寻咱家,可折煞死咱家了!”夏守忠的声音尖声尖气,贾元春一进门,他探头探脑,往门外四处仔细一看,确定无人看见,方关上门,向着座位上的贾元春躬身道。 夏守忠身为西宫太监总管之一,权利很大,而贾元春手段也不小,从东宫过来西宫之后,便笼络了夏守忠为心腹,夏守忠也不称呼她官名,叫她“贾小姐”,可见两人颇为熟稔,贾元春淡淡道:“夏公公,我想面见皇上,你可有办法?你也说了,我是从东宫过来的,这件事情就和昔日的东宫有关!” “什么?”夏守忠张大了嘴巴,公鸭子一般的声音想放大,又不得不刻意压低,拍了拍胸脯,嘘声道:“吓死咱家了!贾小姐,你这话里有话,两个意思都让咱家惊骇欲绝啊!首先,皇上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后宫佳丽三千人,能让皇上见到的,微乎其微!接着呢,东宫?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皇上膝下无子,哪来的东宫啊?” “多余的你不必问,你只需要向皇上说:二十年前,神武门外,故人之子,漏网之鱼!”贾元春拍板道。 “二十年前?”夏守忠面色一变,二十年前有什么大事?那正是现任皇帝百里天穹和太子百里溪夺嫡的开始时间啊!百里天穹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才巩固了自己的政权,其间就是把他的大哥百里溪硬生生拖垮,那时先皇尚在,百里天穹不能下杀手,但是因为百里天穹,百里溪这个太子被搞得两立两废!先皇去世之后,才被百里天穹逼死在神武门。 漏网之鱼?难道是……夏守忠低声道:“你可有确凿证据?这种事情乱说不得!” “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手的!”贾元春肯定道。 夏守忠摸了摸下巴,想揪几根胡子下来,奈何他这个太监没有那玩意,在屋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了几圈,贾元春很沉得住气,不再开口,也不知过了多久,夏守忠谄媚笑道:“行了,现在皇上的早朝完了,咱家这就去传话,预祝小姐旗开得胜,步步高升!” 说完踩着猫步走了,去的方向是隆福门,乾清宫那边,贾元春也走了出去,这夏太监真是鬼精灵,不见兔子不撒鹰,往常宫女要面见皇上,多少银子他也不开口,现在自己一句话打动了他,他便去禀报皇上,因为什么?如果此事是真实的,他这个传报人也有好处不是? 回到厢房,贾元春默然一叹,西宫里秋菊冬梅,春桃夏荷,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不过是昙花一现,刹那芳华罢了,摆出那张图纸,画上的人真美,别人称我风华绝代,相比画上的人,却黯然失色,这样祸国殃民的女人,本来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金枝玉叶,可惜因为皇权之争,而一落千丈…… “对不起了……谁叫你潜入我贾府,欲亡我家。”贾元春心里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本想收藏一世,见识了后宫争权夺位的肮脏勾当,她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想到世事无常,为了挽救家族,这个秘密成了她上位的最大资本…… 宫里寂寞凄凉,贾元春左等右等,不见夏守忠来报,便和丫头抱琴说了会儿话,抱琴是她从贾府带来的,信得过,又看了一遍论语四书,贞女烈女传奇,果然可笑,这后宫,哪有贞女? “抱琴,替我磨墨,我要修书一封,送给宝玉。”贾元春美眸泛出无限缅怀和眷恋,多少年前,我曾教他四书五经,诗书礼义,不知他现在腹内墨水有几何?可回家了?安否? “小姐,宝二爷还小呢,哪里识得你的话,小姐因为‘才选凤藻宫’,这才华啊,只要一露,就冠绝六宫,他怎听得懂呢?”抱琴俏皮一笑,在案几边磨着墨,再铺开宣纸,洗好毛笔。 “家中几次回信,说宝玉近来甚是顽劣,我是最知他性子的,然我细读了几遍信件,深深揣摩,他这行事风格和言行举止,虽与往日大相庭径,但极有深意,以此看便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况且我教他诗文时,素晓他天资聪颖,只是不肯上进罢了,他定能明白我的话的。”贾元春泼墨执笔,本来她词藻非凡,今日有宝玉遇刺和揭发某人两件事萦绕心中,竟是一步三回头,落笔一句,就要向窗外看一眼,心说宝玉,我这份苦楚只能向你诉了,既然你变了人,不复往日,那你看不懂更好…… 抱琴静静站在一边,不想打扰她沉思,房里的沙漏在铜龙口中“滴答滴答”地掉落,金兽含着连环锁,清神香名不副实,反而有一股冷意,令人昏昏欲睡,实在可谓“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 磕磕绊绊地写完,贾元春方才对镜梳妆,印上淡淡的口红,抱琴给她梳理长长的青丝,北国的冬天分明还没有来,抱琴却感到一股凉意,冰冷到了极点。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遥窥宫殿帘开处,袍绔宫人扫御床。”贾元春念了几句,天色已经晚了。 抱琴怔了怔,可不是吗,六年了……抱琴忍不住伤心哽咽:“小姐……” 一语未落,只见夏守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贾小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陛下吩咐咱家,说在钦安殿宣见您!” 钦安殿?钦安殿往北是顺贞门,顺贞门往北是神武门,果然大有文章,贾元春果断道:“走!立即走!” “唉!小姐等等,咱家给你引路吧!”夏守忠抹了抹胸脯,一口气跑了马拉松完毕,来不及休息,赶忙追上了贾元春,皇帝不急太监急,此话不假。 贾元春跟着夏守忠,过了重华宫、漱芳斋,向南走澄瑞亭、千秋斋、养性斋,进坤宁门、御花园,到达钦安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钦安殿中,行了三拜九叩大礼,贾元春呈递上香袖里的图画,不敢抬头,努力镇定道:“陛下,臣女不孝荣公四世重孙,兼凤藻宫尚书,于幼岁之龄,昔年得侍东宫,不巧之下,偶见昔日太子未雨绸缪,把一未满周岁的小女偷渡至养生堂,后得工部营缮郎秦业所收养,收为义女,今嫁进我贾家宁府,祸乱宗族。此人为乱党余孽,人人得而诛之,还望陛下明鉴!” 夏守忠接过图纸,贾元春低着头,未曾站起,宫殿里迟迟不见声响,两人皆跪立不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明明是面见皇上,却皇上的面也见不着,在贾元春心里很正常,因为,这是礼! “嘭!” 似乎是图纸掉落在地上的轻微声音,“像了,太像了……”,这是帘子后面的喃喃自语声,他好像有病缠身:“咳咳……她如今姓甚名谁?” 夏守忠和贾元春面色煞白,本来要跪呼“陛下恕罪”,待听到这一句话,贾元春轻声道:“启禀陛下,她姓秦名兼美,表字可卿,小名可儿!” “秦可卿……待朕查明真相,若事实果真如此……贾元春,朕对你有些印象,贤孝才德,贾家么……你继续任凤藻宫尚书,等水落石出,如果真是那样,朕会记你一功!加封卿为贤德妃!” 帘子后面的声音缥缈威严,贾元春谢主隆恩之后,退出钦安殿,心里说不出高兴还是失落。 “加封贤德妃……”返回凤藻宫,贾元春苦笑一声,垂泪叹息,宝玉,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真地好想家…… 第七十六章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模模糊糊的声音,是城内特有的京腔,夹杂着吆喝声,闻之便可知胡同外面的街道上,有人在唱戏,有人在叫卖,鼻子里闻到的,是胡同房屋阴暗的潮味和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和菜香,周身的感觉却很温暖,贾宝玉醒过来就是这番景象,这是哪里?对了,我昏迷过去了,是袭人姐姐的家么? 也不算是贫民区啊,这个贫民区应该是相对于贾府来说,至少比哥前世的破瓦房上了好些档次,贾宝玉捏了捏脖子上的玉佩,补天石这个东西,真是让老子又爱又恨,它能救老子的命,却也能吸干我的血。 “咦?我身上的伤痕淡了好多。”贾宝玉若有所思地看着桌子上的药碗,他昏迷过去之后,袭人把他带回了家,那丫头,是怎么带我回来的?她能背动我? 贾宝玉很是狐疑,他的伤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亏虚,秋细雨给他的剑伤,可能因为袭人请郎中看过他,他的星辰体又强悍,也好得差不多了,缺少的气血,以后多吃些大补丸就行了,咱现在钱也够用了。 “你们要赎我回去,当初怎么把我卖了?现在想起来赎我了,是因为家里不缺钱了?我当了这几年的下人,月月往家里寄钱,老太太有良心,看不得老子娘饿死,可你们想过没?我打小统共吃过几口老子娘的饭?” 外屋里的声音嘈杂,但这个女声贾宝玉是忘不了的,乍一听着像是愤怒之词,但语气平易近人,温顺和气,就是说着气话,也是温柔的。赎袭人姐姐回去?那怎么行?我第一个不同意!贾宝玉起身出去,妈的,身子咋这么虚?我到底昏迷几天了?还好城内治安严谨,终归是安全了。 “妹妹不要发小女儿的脾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赚够钱了,现在过得殷实,妈妈为你寻觅个好人家,怎么说也比给人家当个奴婢强吧?”一名男子在外屋里劝说,他是袭人的亲哥哥,花自芳。 花婆婆也语重心长道:“你哥哥说得对,把你赎回来,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以我们的底气,你这容貌,你这性子,为娘还能多一笔丰厚的聘礼呢,再说咱们小门小户的,也不需要给你配嫁妆,多划算呀!” “真是划算啊!把自己的女儿当了货物一样贩卖,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贾宝玉一出门便气愤道,怪不得袭人姐姐对贾府依恋感那么深,敢情她家人就把她当个赔钱货,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说,他们还要落井下石? “宝玉,你醒了?都昏迷三天了。”袭人一喜,拉了拉他袖子,俏脸黯然:“这事你不必管,我自有分寸。” “袭人姐姐,我就说几句!”贾宝玉摆了摆手,昂然走至花自芳和花婆婆面前,厉声道:“她是丈母娘你的女儿,是大舅子你的亲妹妹,虎毒还不食子呢!袭人姐姐怎么了?她不但卖身贾府,供给你们生活,而且不向家里要一毛钱,不给你们增加一点负担!你们非但不感激她,还要赎她回去,图谋一笔聘礼?实在是可笑至极!” “好!你们要聘礼是吗?本公子把话挑明了,袭人姐姐是我老婆!她是我的女人,五千两,够吗?不够老子再加!”贾宝玉把一叠银票敲在桌子上,这是他所剩不多的钱财了,雷鸣村用了一万两,香菱和茜雪那边也用了一些,所余的只是他典当物品的钱,天香楼抢来的,基本用完了。 花婆婆见钱眼开:“宝二爷和我们这些贱民发个什么气,既然你要了她,拿去便是了,你是个大门大户里的公子,我们家的女儿给你当妾,那是她的福气。五千两,已经够了,够了!” 说着财迷一般把钱收进怀里,花自芳也变了脸:“是啊!是啊!二爷这般有心,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妹妹了,你们聊,我们这就出去。” 两人溜之大吉,在外院欢喜若狂,袭人回来时早告诉了他们,这是贾家西府里的二爷,两人自然不敢得罪,况且捞到了天大的好处,这么多银票,袭人给了他太值了,值得过头了。 贾宝玉抽了抽嘴角,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无论在哪个世界,道理都是一样的。 “你这是做什么?”袭人道:“我还不同意呢,就让他们赎我回去好了,咱们家的门风有口皆碑,从来没有强抢民女、倚势霸道的理。” 咬了咬牙,袭人提裙跑进了里屋,贾宝玉顿时懵了,你这是咋了?我帮你解决问题不好吗?挠了挠头,女人还真是奇怪,贾宝玉急忙跟着进去,不解地道:“袭人姐姐,我这是为你着想,你和我一起不好吗?待在家里也只是伤你的心,难道……你不愿意?这不合理啊!咱俩都私定终身了。” “我待在府里有什么用?劝你好话你又不听,这次犯了大错,你依旧不以为然,下次又是什么样呢?”袭人粉面滴泪,转过身去,自个儿低着头,不让宝玉面对她。 “好老婆,亲爱的,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贾宝玉抱住了袭人,这丫头是不是被我感染了,越来越多愁善感。 “你真听的话,答应我三件事情就可。”袭人眼睛一亮,转过来看着他,轻声道:“那样我就不让家人赎我回去,跟你在一块。” “别说三件,便是一百件一万件都可以,你就是要我死也可以,死了我化成飞灰,灵魂不堕黄泉,天天陪伴在你身边。”贾宝玉揽着她的腰,话刚说一半,就被袭人捂住了嘴。 “这是第一件要改的,好好的,胡言乱语,什么肉麻,死不死的话你在我身边说可以,在众人面前可说不得。”袭人认真道,宝玉真是傻啊,他变了人之后,温柔体贴更胜往昔,她怎么愿意离开呢。 “改,一定改!以后我就只对你说,好老婆,亲爱的,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贾宝玉点点头,心里想道,是对“你们”说,我很博爱的…… “还有一件,不管你喜不喜欢读书,多多少少也要做个样子,你知道二老爷为什么常生你的气?他是个读书人,留神于孔孟之道,委身于经济之间,你做出个喜读书的模样出来,他那气也就消了,你也能少受些罪。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你只要做做样子就行。”袭人道。 真是我亲老婆啊!想得这么周到,这么详细,贾宝玉又点头:“好!好!装逼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没得问题!” 虽然不明白“装逼”是什么意思,但见他点头答应了,袭人姑娘笑道:“第三件,不能再吃那些胭脂水粉,动不动放进嘴里舔,成个什么样,别人会怎么说你?” 吃胭脂水粉?那是原宝玉独有的癖好,贾宝玉愣了愣,在袭人唇边吻了一下,似乎是桂花和兰花的香气,贾宝玉回味道:“那我吃你的行不行?以后再也不会在姐妹当中做这个事,还有吗?” 袭人抿了抿嘴,媚眼流转道:“没有了,以后凡事检点些,外出的时候通个话,不要让家里一团糟,你现在喜欢舞枪弄棒,也不要和别人打打杀杀的,成日叫人担心……” “依你,都依你,袭人姐姐,那个……我昏迷之后,你是怎么给我喂药的?”贾宝玉道。 “我不告诉你。”袭人破涕为笑,宝玉答应了之后,她再也没有了担忧,芳心变得活络,俏脸布满得意之色。 贾宝玉脸色一板,对着她的樱唇狠狠地吻了下去,袭人姑娘自从第一次雨露均沾,娇躯越发成熟敏感,贾宝玉上下其手,紧紧捏住两朵蓓蕾,他也是才尝试过一次的人,一闻到这种香味和感受到这种滋味,全身便不可遏制,天衣无缝地和她贴在了一起,两人好似烈火遇上柴油,一触即发,一点即燃。 袭人姑娘哪里不明白,略带了点羞涩,已经不似往常的忸怩,自动解开了对襟衣褂和累赘的袍子,和他躺到里屋的床上,坦诚相待。她心里可是记着宝玉刚才问药的话,哪怕早已热情如火,下面春露点点,袭人还是忍不住问道:“宝玉,你是不是都明白了?明知是套,你为什么要钻呢?” “你下的套,我都愿意钻,就是让我死了,我也愿意。袭人姐姐,你就是狼,我就是羊。”贾宝玉散开了她的一头青丝,只觉得眼角湿润,酸涩难当,全身的热火再也遏制不住,全盘没入了袭人姐姐棉花一般的娇躯里。 “嗯……”袭人的娇躯一颤,她性子里有小女儿天真的一面,红着脸心疼地道:“宝玉……你哭了,又开始胡说,我才是羊,你才是狼。” “好吧!那我吃了你。”贾宝玉雄姿英发,袭人梅开二度,秘境当中还是无比紧凑,一股股浓浓的温热和香味蓬勃散发,直酥到了骨髓里。 享受着这千言万语也难以备述的美妙滋味,袭人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如果说以前袭人还站在贾母和王夫人的立场,那么现在她完完全全是为贾宝玉考虑,自从第一次和贾宝玉有了肌肤之亲,袭人姑娘的心开始变得复杂,因为宝玉在唤醒她性意识的同时,也给了她没有止境的体贴怜爱。 也许在为人处世上,晴卿不及袭卿远矣,但在原宝玉自诩清新脱俗的心境当中,袭卿不及晴卿远矣!而现在的贾宝玉,却完全改变了袭人“空得宝玉人,未得宝玉心”的结局。 袭人羊脂白玉般的娇躯上下摆动,芳心百转,难以掩饰心中的似水柔情,美眸迷离地道:“宝玉,用力一点……” “吼!”受到佳人的鼓励,贾宝玉挺枪直刺,虽是大病初愈,但他习武之身,厉害无比,一次又一次地开垦袭人姐姐深处的秘境,袭人姐姐的柔情蜜意仿佛融化了他两世为人的所有感情,就想着和她融为一体,一边汲取她香唇的甜美,一边抚摸她饱满的弹性,下面又是坚硬和柔软的高频率撞击和摩擦,三管齐下,两人不知几次痉挛,无休止地颠鸾倒凤,卿卿我我,却不肯善罢甘休,直到四更天,里屋中依然是浓重的喘息声和床板声。 第七十七章 回归贾府! 日上三竿了,袭人姑娘对镜梳妆,贾宝玉呆呆地望着袭人姐姐的容光焕发,失神了好一阵子,难怪前世老听人说,十个男人也满足不了一个女人,女人的**来得太慢,我还得修炼啊,持久力、技术等等都有待提高,本想着坚持不懈,却懈了好几次,当然袭人姐姐也懈了,但懈得比他少,那魂飞天外的滋味,令他久久无法忘怀,一定要发扬坚持不懈的精神,话说昨晚上只坚持到了鸡叫来着…… 吃过了饭,贾宝玉出人意表地写了三篇文章,袭人姐姐不大识字,即使认得几个字,也不去看,只当宝玉听了她的话,开始读书了,写完之后,贾宝玉向袭人要了三个香囊,把三篇文章包进其中,袭人亲手缝纫好,冷声道:“可是又要拿去送人的?” 她以前的荷包香囊,不知做了多少,皆被贾宝玉打发给下人了,贾宝玉见袭人姐姐坐在床上,娇艳如花,干咳道:“我这叫锦囊妙计,待会回府能救我一命,袭人姐姐就当是救我一命吧。” “看把你急成什么样,你要多少,我做给你就是。”袭人温声道,打点好了行礼包袱,两人恢复原状,往西城而去,花自芳和花婆婆假意挽留,异常高兴,看两人的状态,他们清清楚楚,这么好的事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在南城街道,贾宝玉买东买西,收购了不少玩意,给袭人姐姐买了好多衣服鞋袜,贾宝玉拿起一件袍子道:“葱绿配桃红,袭人姐姐穿这件一定很美。” 袭人默然不语,却喜形于色,看宝玉土包子的嘴脸,像个乡下人似的,但这样更让她觉得可靠踏实,懂得家长里短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男人。 雇佣了辆马车,两人直奔荣国府,贾宝玉和袭人姐姐新婚燕尔,甜蜜恩爱,如胶似漆,他把最后的两千银票塞给她,袭人拒不肯受,无奈在贾宝玉的摸抓挑逗之下,只能接了。 出了南城,京都的中心街道上,贾宝玉掀开帘子仰望,紫禁城巍峨大气,无数宫殿密密麻麻,磅礴森严,视线穿透午门,午门之内,想必是太和门,左右是弘义阁和体仁阁,往前是太和殿,皇帝老儿,真他妈奢侈啊!那宫殿不知藏着多少美女…… 天色阴暗不明,黑云压城城欲摧,空中电闪雷鸣,好像有一场大雨要落下,四周的空气骤然降了温度,路上行人匆匆,贾宝玉和袭人手牵手,下了马车,往西城刚走几步,前面有一奴仆行色焦急,贾宝玉陡然叫住:“赖大,你这么忙做什么?” “哎哟!是宝二爷啊!老奴可见着你了,这是宫里的大小姐传来的一封信,说要叫二爷过目。”赖大呵呵一笑,躬身呈上一封信。 “是谁传给你的?我看你步履匆忙,东张西望,如果不是恰巧我看见了,你这信,要给谁呢?太太?还是老爷?”贾宝玉冷笑,你们这些狗腿子,心里几时把我放在心上,接过信件,表面是一副娟秀的小楷,写着:“吾弟宝玉亲启”,是贾元春的亲笔,应该假不了。 赖大解释道:“怎么可能?二爷说笑了,是宫里的内侍传出来的,我想二爷离家出走,不在府内,才想进去回老爷的。” “麻烦了!赖大,你是否知道詹光和单聘仁住在哪?”贾宝玉不和他瞎扯,问道。 “府外偏西北的胡同,第三间就是,我只知道单聘仁相公的,二爷这一回来,太太和老太太都能放心了,我这就去禀报!”赖大道。 “应该不用你禀报了,咱们府里手段通天呢!恐怕我半只脚刚踏进这里,府里就有消息了吧!拿去!算是赏你!”贾宝玉丢了几两碎银给赖大,打发了他,又依照方向,到西北胡同找到了单聘仁。 詹光、单聘仁等,都是贾政的清客相公,类似于县太爷的师爷幕僚、门生之类,单聘仁?善骗人?这名字取得好啊,贾宝玉嘿嘿怪笑,他去的时候,单聘仁正好出来,要进荣国府为贾政“出谋划策”,贾宝玉拦住了他,单聘仁不乐意了,你一个小毛孩子懂个什么,可是看见了贾宝玉送他一只玉如意后,单聘仁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贾宝玉的请求很简单,只是让他在特定时间把三个锦囊交给贾政。 富家公子便是富得流油,钱可以乱丢,单聘仁心里很不平衡,哪像自己,只能靠一张嘴来骗人吃饭,唉!贾宝玉离去时想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一只玉如意,只要求你开开口,老子比你还心疼呢,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 袭人静静跟着他,贾宝玉打开了贾元春的信件,信纸上有泪痕,一看便是字字肺腑:“一别六载,心如刀割,今闻弟于城外遇刺,哽咽难言,盼弟归来之心,时时似绞……” “昔日荣府安宁,弟我之心切兮,情同母子,南柯一梦恍兮,天各一方……惶惶西宫,亲见前雅妃自刎于重华,今嫔女服毒于储秀……其间肮脏勾当,实乃不见得人的去处,辗转反侧,度日如年……” “秦氏可卿,乃先皇太子百里溪之女,潜进宁府,所图甚大,此秘闻乃我一生所藏,思及多年,告君一知,望尔不懂,因之而死,我心甚愧,徒遭压抑,与弟一诉。” “勿致父母忧,勿怕学业难,勿添自己伤,勿行顽皮事……” 贾宝玉一观到底,最后面只剩下几句话:“六载黄粱,天涯何处诉衷肠?抛却纠缠,再把相思寄巫山。勿忘心安,亦存君言于肺腑。情堪隽永,也善心潮掀狂澜!” 字字珠玑,落款是“尔姐元春亲笔,勿念”,贾宝玉默然一叹,他心里颇为复杂,这突如其来的殷切之情,让他措手不及。 宫里的贾元春过得很不如意?贾府怎么忍心把她送出去?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她怎么想起给我写信?是因为原宝玉变了?一切结局都不同了? 你对我的关切之情,我能感受到,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现在不会管你!因为我和你没那情分!抱歉!贾宝玉眉毛微扬,我只会守护我想守护的!我只会做我想做的! 秦可卿来头这么大?她原来是个落难的公主,不过和老子有个屁的关系!贾府倒了,我就和袭人姐姐远走高飞。我倒是想看看,接下来的这一关,你们会如何待我。 “咱们到了!”袭人说了一句,贾宝玉抬起头,果然回到了荣国府,他冷冷一笑,不言不语,和袭人并肩走进了角门,贾宝玉心里很清楚,迎接他们的,就像此时此刻的天气,会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第七十八章 大闹荣国府! 因为有眼线通风报信,贾宝玉和袭人进了外角门,荣国府正院,再进内角门,来到荣国府正堂大厅的时候,王夫人已经“慈眉善目”地迎了出来,后面丫头彩霞、彩云、金钏儿、玉钏儿等跟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王熙凤不可或缺,她看了看王夫人的脸色,丹凤三角眼瞟来瞟去,也走了出来。 “宝玉,你去哪里了?一月多的时间,你真是要了为娘的命了!”王夫人泪眼婆娑,手执念珠,本来丰泽的双颊有些偏瘦,她颤抖着身体,看着风尘仆仆、再也不复先前那样痴傻的儿子贾宝玉,很想猛然跑过去,抱住他,放进怀里,叫一声心肝宝贝,但是,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离家出走,一月未归,宝玉,你忘了咱们家的家教了!”王夫人耳软少言,就只有这么颤巍巍的一句话,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落在外面仆人们的眼里,就是:好一个可怜的慈母啊! “跪下!”王夫人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叫贾宝玉下跪,多久未有的事情了,原宝玉体弱多病,又得贾母宠爱,下跪的时候少之又少,贾母甚至免了宝玉来请安,现在的贾宝玉是从未下跪过的,王夫人泪珠啪嗒掉落,脸色悲凄,喝道:“为娘叫你跪下!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还要翻了天了!” 贾宝玉的心情难以言状,他做事任性而为,但有一样东西他改变不了,血脉!他身上的血脉,是贾政和王夫人赐予的!所以,他心脏好像在抽动,很痛!很痛! “太太!还请太太从宽处罚,一切都是奴婢的罪过,是我劝说宝玉,府中玩腻了,在外面透透风也好,还请太太责罚我。”袭人盈盈下拜,眼角断了线的珍珠儿扑簌簌地落下,走进大厅,刚看见王夫人,她就想去请罪的,可是王夫人的表情态度把她惊呆了,此刻才想到自己迟疑了。 “啪!” 袭人摸着火辣辣得不知疼痛的俏脸,目光呆滞,王夫人打了她一巴掌!当众打了她一巴掌!王夫人的这一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袭人的脸上,袭人觉得脑袋轰然剧震,茫然不知所措,这是她进贾府以来遭到的第一次责打,原先通通没有!同是丫头的姐妹当中,晴雯会和她拌嘴,但晴雯和她的关系,她处理得极好,秋纹、碧痕、麝月也效仿她的为人,就连小丫头中的小红她们也夸赞她的好,贾母待她不错,王夫人以前也待她不错,合府上下都知道她是一个懂事的丫头,而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烟消云散! “勾引主子的贱婢!好好的爷儿被你们给教唆坏了!最见不得这种事!”王夫人怒急,整个大厅静无人声,一向八面玲珑的王熙凤也选择了沉默,封建礼教,一句话就可以杀人于无形!王熙凤深谙此理,一句“勾引主子”,彻底地败坏了袭人姑娘的名声,她要么投井自尽,要么上吊自杀!名声和大义面前,性命是很脆弱的!王熙凤心想,太太的手段果然高明,值得我学习,只是宝兄弟,你要怎么解决这个死局? 一面是生身母亲,一面是红颜知己,大义灭亲?还是冲冠一怒? 两难! “袭人姐姐!”贾宝玉怒火万丈!王夫人的这句话落下,袭人一个摇晃,美眸中再无神采,她想不到太太这么狠,贾宝玉也想不到,他还在为自己的血脉问题而失神,转眼之间,却变了场面! “宝玉,你过来,跪下,向太太请罪!”袭人拉了拉他袖子,俏脸苍白如死灰,她紧紧扣住宝玉的手,不能再陪伴你了,哀莫大于心死,王夫人的攻心计非常了得,王夫人不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按天穹律法,杀死下人也不可以,孔孟之道不允许,但王夫人可以变相杀人!借刀杀人! 她说袭人勾引主子,便是不守妇道,通奸**,袭人姑娘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羞耻心,就会横刀自刎,贾母把她给了宝玉,她们在一起是绝无问题的,可是暴怒之下的王夫人,偏偏要这样说,她居心何在? “不要跪!”贾宝玉骤然拉起了她,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道:“袭人姐姐,别的我什么都听你,今天我就请你听我一次!” “宝玉……”袭人还要再说,贾宝玉突然一把抱住了她,轻轻打拍她的身子,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能解决,我要是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要是这点小事都不能摆平,我还是贾宝玉吗?我还配做你男人吗?袭人姐姐,请你相信我!” 袭人闭上眼睛,香肩在他怀里发颤,天旋地转,靠着这伟实的肩膀,熟悉的男人气息,回想起先前经历的一幕幕,袭人软语相求:“我答应你,但你不要做得太过……”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所有人都看得瞠目结舌!逆天啊!这是要逆天啊!王夫人愣神之后,气得浑身乱摆,筛糠似的抖动,她就想着传周瑞上来,把袭人杖责八十,再撵出去! “娘亲!”贾宝玉一步踏出,挡在袭人姐姐面前,厉声道:“看在我占用了这个身体的份上,我喊你一声娘亲!我不管你是否听得懂!你让袭人姐姐下跪,我原本想着,她是你的未来媳妇,天经地义!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打了她!打她之后还辱骂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你于心何忍?” “在我眼里心里,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个封建卫道者的形象!好!你让我下跪,老子告诉你!你没那个资格!你就是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来欺世盗名!不要跟我谈母子之情,这身体是你生出来的,但我这灵魂,和你没半毛钱的关系!” 贾宝玉走出几步,抬起大厅里的一个玻璃花瓶,朝地下狠狠投掷下去,众人看着他诡异的举动,实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砰! 玻璃花瓶变成了无数碎片,贾宝玉趾高气扬,目光炯炯地盯着王夫人,道:“娘亲,要是这一地的玻璃渣子,它说它能原谅我,那我就原谅你!你能明白我要说什么吗?破镜不能重圆!覆水再难收回!你如此作为!就是碎了你儿子的心!” “门外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你们评评!是不是这个理!你们不敢说的,我来说,你们不敢做的,我来做,既然要玩,我索性陪你们,大闹一回荣国府!”贾宝玉再踢翻几只花瓶,语气铿锵有力,大厅之外瞬间炸锅了!无数下人奴仆、家族子弟们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片刻之间,宁国府的人也过来了,这边动静实在太大了! 王夫人已经暴怒到了边缘的极点,宝玉敢反抗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想着要草草了事,奈何贾府之人马不停蹄地涌进来,贾赦、贾珍、贾蓉、贾蔷、贾瑞、贾璜、贾环、贾琏,赵姨娘、尤氏、邢夫人,赖大、周瑞……刚进贾府不久的薛宝钗、林黛玉与贾府三春,恰巧路过,在门外偷瞄…… 一时看热闹的看热闹,劝说的劝说,真可谓门庭若市!闹得举族皆知! 第七十九章 对峙贾母! 远处角门外的林黛玉早已把一切尽收眼底,她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滴溜溜一转,在贾宝玉和袭人身上瞅了一眼,水汪汪的妙目最终从正厅里的王夫人身上收了回来,心想我如今寄人篱下,与那袭人丫头何其相似,林黛玉耳边犹然记得初进贾府时,舅母王夫人的再三告诫,说不要理会贾宝玉。 林黛玉这三年来和贾宝玉青梅竹马,也算有些感情,王夫人对此是十分不喜的,但王夫人的高明之处,就是把这种不喜隐藏得恰到好处,很少有人能感受得出来。林黛玉心思百转,太太为什么再三叮嘱?她听到的弦外之音是:你不要勾引我儿子!或者是:你给我注意点! 王夫人为什么最恨女人勾引他儿子呢?聪明如林黛玉,也百思不得其解,薛宝钗深明大义,对黛玉和三春耳语一番,几人才避开了,这种事情,她们女孩子家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这是薛宝钗的原话,林黛玉有些不以为然,对薛宝钗冷冷说了几句,也只得退避三舍,总是要有千金小姐的风度的。 贾环、赵姨娘乐开了花,喜悦之情直接写在脸上,贾赦不说话,那是你们家的家事,和我这一房没关系,邢夫人沉默着,但她的高兴不亚于赵姨娘,只是她藏着掖着,她虽然是贾赦的正妻,大太太,但是她不像王夫人那样有后台,只是过继的正房,娘家没有势力,根本说不上话,否则她哪里会纵容贾赦包养了一大堆小三。 等着吧,你们都玩死了,老娘就翻身!邢夫人冷哼,叫我逮到机会,看谁才是当家的! 其余人等众生百态,表情不一,贾宝玉星目一瞥走进大厅的人,把众人的心思猜了个**不离十,荣国府当中,大嫂李纨没有出场,她是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她不来,贾兰那个小孩子更不用说了,贾政也没来,嘿!那是我的计策生效了!希望单聘仁能拖住他一段时间。 能进大厅的人,都是贾府有头有脸的,旁系一脉的弟子,根本不理会这件事,宁国府那边,秦可卿没有来,贾宝玉也没关心这个,根据贾府下人的说法,秦可卿染病了,按照王太医的理论,是月经不调,下人们私自揣摩,秦可卿为毛月经不调捏?嘿嘿…… 秦可卿行事诡秘,必然有超乎寻常的手段,否则她也不能一边在宁国府当蓉奶奶,一边扮成一个戏子走出贾府,贾宝玉寻思的是这一点,她肯定会武,贾宝玉亲自吃过她的亏,但她又隐藏得让人看不出来。武者和武者之间,等级高的可以看出等级低的是什么境界,但等级低的或者说是常人,是分辨不出等级高的武者究竟是什么境界,秦可卿如果是个高等级武者,那她把几个身份玩转得游刃有余,无可厚非。 “老太太来了!” 人群中不只是谁喊了一句,然后主动分开一条道路,鸳鸯搀扶着贾母匆匆走了过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贾府最高领导人,要是其他人的事情,爱死爱活,随你们去,贾母向来不过问,只要不败坏门楣就好。可是贾宝玉不同,他是贾母认为能给贾府带来兴旺的人,所以贾母老态龙钟,颤颤巍巍地努力直起身子,两行老泪纵横而下,嘴唇嗫嚅道:“宝玉,我的好孙子,我的心肝宝贝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老太太……”贾宝玉偏过头去,不想看见她,古稀之龄的贾母白发很少,那眼里的担忧之色像真的一样,这让贾宝玉觉得惶恐不安,他血脉深处传来一种悸动,血浓于水啊……但,他前世早早被父母抛弃,对于这种感情,他深深质疑…… “老太太,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教子无方,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惊动了老太太亲自出来。”王夫人抹泪,贴身丫头彩霞也伤心垂泪,看向贾宝玉的目光充满了薄怒!王夫人已经感觉到儿子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叛逆,在她心里,保全了宝玉,才能保全自己,因此王夫人急忙道:“老太太,我不过气急之下,打了袭人丫头一巴掌,宝玉竟然连我这个母亲也不认了!不知又中了什么邪魔,还请老太太格外开恩,他们好不容易回来,勿要责骂他们才好,赶紧找个太医看看才是正经。” 唉……王熙凤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太是没有我的口才和投机取巧的手段,但这计策,实在是炉火纯青哪!辱骂袭人被她轻而易举地揭过,又把宝玉这个麻烦推给了老太太,而他自己,却流下伪善的眼泪,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她又是一个慈眉善目、宽容大度的好人…… 如果有人说我王熙凤机关算尽,王熙凤不否认,但有一个人比她还机关算尽,那就是王夫人!王夫人嫁进贾府之后,她不会说话,就扬长避短,推波助澜,把王熙凤拉进了贾府,王熙凤讨得贾母欢心,第一步供巩固了王夫人的地位,然后安排了赵姨娘和周姨娘服侍贾政,这就高明了,周姨娘没有后台,身份地位低下,是个聋子哑巴,赵姨娘整天不安分,合府上下都没人喜欢她,借此打压了贾政的其他姬妾,贾母看王夫人行事井井有条,又不乱说话,还给她生了一个带着祥瑞气息的孙子贾宝玉,选入宫中的孙女贾元春,贾母怎么好意思骂她? 最重要的一步棋子,把贾元春送入宫中,是要向成为皇贵妃而努力的,贾家做了皇亲国戚,王夫人作为贾元春的母亲,功劳大不大?王夫人的地位又会飙升一大截……现在,面对老太太,贾宝玉还敢咄咄逼人吗?他不敢!你看,太太多聪明? 然而王熙凤又再一次震惊了,贾宝玉真没有什么不敢的…… “宝玉,你……你怎么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怎能忍心连太太都不认?给你娘亲跪下认罪!你要气死我才成吗?”贾母呵斥道,她溺爱宝玉,舍不得打骂,但在封建礼教和原则上,是一丁点也不能逾越的!今天的这个孙子,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我忍心?”贾宝玉狠狠地搓了搓头发,他很头痛,因为血脉和残魂一直在干扰他,原宝玉虽然痛恨礼教,但在孝道面前,屁都不敢吱一声,贾宝玉和残魂做抗争,很是头晕目眩,不过他毅力非凡,强行站住,指着王夫人道:“老太太,你想念我的大姐姐么?你知道她在宫中是什么生活?度日如年!你说太太怎么忍心?” “老太太,你记得这个贤惠的丫头么?太太说她勾引我!你相信么?因为生了一个小小的气,要致她于死地!你说太太怎么忍心?”贾宝玉指着袭人吼道。 “老太太,你的亲孙女贾元春,在宫中生不如死!深受皇家礼法桎梏的奴役!你却不闻不问,你又怎么忍心?贾府下人被你们害死的不知多少,却口口声声说自己的门楣清净,你又怎么忍心?你高高在上,大权独揽,合家上下,每一个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你流金淌银,一顿饭可以吃掉一千两一万两,那些银子可以救活多少人?你又怎么忍心?” “贾府的肮脏龌龊你不管!任由下人作威作福,现在贾府过了最鼎盛的时期,你们又要让一个弱女子,牺牲终身幸福去交换,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们问过她愿不愿意吗?老太太,你怎么忍的心?你哪里不忍心了?”贾宝玉疾言厉色,丝毫不让步,一番话出口,石破天惊! 此话人人都听得懂,人人都明白,但没有人敢说,现在贾宝玉说出口,不知多少人变色,像见了鬼一般! “你……你……”贾母身子踉跄,宛如被鱼刺卡在了咽喉里,几乎要摔倒,众人一阵惊呼,鸳鸯和贾珍急忙上去扶住,王夫人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她担心的是,贾宝玉大逆不道,这个罪责,必定要她这个太太承担啊! 第八十章 你们的天理呢?! “宝玉,听珍大哥一句劝,你说得未免太过了!咱们国公世家,门楣清净得很,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堪,你出去了这么久,事先没能通个信,事后又不承担责任,还和小丫头通奸**,不能晨省昏定。礼法说了,存天理,灭人欲,你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连连不把太太和老太太放在眼里,罔顾天理,我这个当哥哥的,当族长的,实在看不下去!”贾珍义正言辞,扶住了贾母,还好贾母并无大碍,不然我这个族长又有事做了,他形象彬彬有礼,话也说得合情合理,给人的形象就是不失族长风范,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宝兄弟,你冷静一下,可能是你那狂性又发作了,太太和老太太再怎么做,也是为你好。你不要乱听下人们胡诌,什么肮脏龌龊的事,都是外人眼热咱们家的风光红火,编出来诋毁我们的。你年纪还小,没得主见,三两句话就被人给唬住了,这当着长辈的面,是万万说不得那些话的,没得失了我们豪门公子的体统。”贾琏劝道,话里话外,听着都是有好几个意思。 “没错!作威作福这种事情,我们当中是从来没有的,要有也是一些远族的,山高皇帝远,我们一下子也管不过来。宝兄弟只是一时气话,还请老太太不要往心里去。”贾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满地看着贾宝玉,臭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真要查起来,我这脸,还往哪搁啊? 贾蓉见贾珍对他使眼色,慌忙走上来,谄媚地笑道:“老太太息怒啊!宝二叔应该是被那该死的焦大蛊惑了,焦大成天醉酒,老是骂我们,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混账东西!怎么说话呢?”贾珍火冒三丈,我草泥马!那种话能复述么?贾珍一脚踢开贾蓉,贾蔷也变了脸色,要是说出来,他也难辞其咎,急忙跑上去,把贾蓉拉了下来,贾珍喝道:“赖大,给我打!罚这混账掌嘴二十!” 在众人面前,需要树立族长的威信,贾珍心里越来越慌了,罚了贾蓉之后,他还是感到右眼皮狂跳,再看贾母,一直沉默着,看着他们演戏。 “没有啊!老太太,焦大酒后胡言,那些事是断然没有的!”贾蔷在下面分辨道:“宝二叔只是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就是有龌龊,宝二叔也不是……” 贾蔷的言外之意就是警告贾宝玉,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不是也和袭人做了那啥,咱们屁股都不干净,何必说出来呢? “闭嘴!”贾珍狠狠地盯了贾蔷一眼,你麻痹的,一个个都是饭桶,会不会说话呢?老子听着怎么是欲盖弥彰呢?贾蓉和贾蔷缩了缩脖子,躲进了人群中,不再说一句话。 “哈哈哈哈!”贾宝玉仰天狂笑,爽朗的笑声在大厅中震荡不已,贾母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她坐了贾府的第一把椅子,如果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她还配坐在那里吗? 可是,她就是不管,在贾母心里,儿孙再怎么乱,怎么龌龊,外人也是看不到的,贾府依然是干净的,可事实是什么样子?整个宁国府,恐怕只有宁国公那块牌子是干净的! 和焦大相处的越久,贾宝玉对贾府的情况越了解,焦大是老,可他眼睛不瞎,比谁都看得清楚,可能某些方面会有疏漏,但大体上他说的是事实。贾宝玉如何听不明白,贾琏无非是担心自己发狂之下,说出了他在铁槛寺和灯姑娘的事情,唯恐东窗事发,所以在警告他,而贾珍尤其无耻,一说话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让人无法反驳,贾宝玉很好笑,存天理?存尼玛的天理! “贾环!给老子滚出来!你说,你有没有和小丫头偷情?你有没有做过肮脏的勾当?你敢说没有,但你敢发誓吗?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贾宝玉威风八面,向人群中大吼,他没有面对贾珍贾琏,而是把矛头指向了贾环,你想让我死,老子就先让你死! “我……”贾环微微张口,古代人注重誓言,天上是有神佛的,不能乱发誓,贾环欲哭无泪,我日了个天,好二哥,我已经不想和你做对了啊,自从马道婆事件以后,我就不想和你对着干了。 “没有!绝对没有!”贾环学聪明了,绝口否认,也不发誓,道:“二哥,我不像你那样无耻,未经太太同意,私自与人****。” 人群中的彩云俏脸发白,贾宝玉没有点破她,不然王夫人暴怒下,又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我无耻?没错!我就是无耻,我做了的,我敢说!”贾宝玉转过身去,扶住袭人的双肩,对她的樱唇狠狠地吻了下去,当众和她拥抱在一起,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袭人娇躯僵硬,没有了半分柔软,在微微颤抖……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时代?封建时代! 自由恋爱是什么?洪水猛兽! 贾宝玉做了什么?伤风败俗!而且是毫无掩饰地伤风败俗! 此时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这吸人眼球的一幕让多少男人嫉妒,让多少女人羡慕,有几个男人,会为自己的女人做到这一步? “我贾宝玉在此宣布!袭人姐姐已经和我有了肌肤之亲,她是我的女人!谁也赶不走!我承认!我贾宝玉无耻下流,我和她做了你们做了而又不敢说的事情!”贾宝玉五指紧扣袭人的玉指,袭人目光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好珍大哥!你敢承认你无耻吗?你敢说你没有扒灰吗?我的好琏二哥,你敢承认你没有偷情吗?你敢发誓吗?贾蓉,你敢承认你没有卖妻子吗?你没有偷婶子吗?贾蔷,你敢说你屁股是干净的吗?你敢承认你没有偷嫂子吗?你们发誓啊?!” 贾宝玉一个个点名指姓,冷哼道:“站在这里的所有人,谁敢说自己干净?自以为冰清玉洁的,你们站出来啊!” 贾珍贾琏贾蓉贾蔷双目喷火,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疯子,这人简直是疯子,这个时候触他霉头,还不把自己的底给泄了? 最难过的是贾琏,因为王熙凤早已俏脸生寒,丹凤三角眼望了过来…… “怎么不说话了?做贼心虚了?”贾宝玉上前几步,直面贾母和王夫人,拱手拜道:“老太太,太太,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管的家!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们该死!那你们该不该死?” “而她!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谁能否认她是无辜的?”贾宝玉指着袭人,又指着贾珍贾琏:“你们所谓的天理呢?你们所谓的公子体统呢?在哪里?翻出来给我看看!” “你们知道,在我眼里,你们是什么?婊.子!卖了比不说!还要装得冰清玉洁!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贾宝玉提气收腹,奋起全力,愤懑异常地吼道:“告诉我!你们的天理在哪里?!你们的天理呢?!” 声音穿金裂石,在大厅的四周回荡,蔓延到了整个荣国府,多少亭台楼阁,琼楼玉宇,也在回响,仿佛是在回应着,这绝望的控诉!这无声的呐喊! 第八十一章 约法三章! 荣国府正院左边,是贾政的外书房,贾政上朝回来,在书房中和詹光、单聘仁、程日兴、王作梅四位清客相公纸上谈兵,琴棋书画,对于儿子贾宝玉的失踪,贾政没有过多担心,他不相信凭着贾府的得宠和威势,贾宝玉会受到伤害,关于贾宝玉遇刺,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贾政一心只读圣贤书,也是不知道的。 当然,贾政心中是非常恼火的,他已经打算好了,儿子一回来,必要狠狠地教训!不忠不孝!无法无天!成日与女儿家厮混!有辱斯文!有悖礼法,有悖儒道! 单聘仁和贾政下了一会儿棋,偷偷打开贾宝玉给他的第一个包裹,里面有封信,上面写着:把此信递与贾政,就说宵小之人所写,若问具体是谁,则答贾宝玉,若不问,则不提! 只当是小孩子的玩意,单聘仁笑了笑,毕竟拿了他的玉如意,寻个开心罢了,那边詹光道:“老爷棋高一着,棋术越发精进了,我等望尘莫及!” 单聘仁撇了撇嘴,这詹光一天不拍贾政的马屁,就不舒服,他总算明白了贾政为什么要留着詹光,听着他的马屁,也很爽啊!他们几个人吃的都是荣国府的饭,与其说为贾政出谋划策,不如说是替贾政消愁解闷,詹光,沾光,单聘仁,善骗人,程日兴,成日兴,王作梅,枉做媒,他们四个,知根知底,只是混口饭吃,哪有什么计谋? “老爷,小生在外,偶得一信,看着有些志趣,今予老爷一观。”单聘仁微笑着递上第一个锦囊的信件,贾政随手取来观看。 几人放眼瞄去,上面赫然写着:自贾珍以来,****并起,偷媳扒灰者不可胜数。贾蓉比于贾琏,则名微而众寡。然蓉遂能克琏者,非为天时,亦抑人谋也!盖因能得婶子焉!今贾赦已拥百万之众,挟精子而令小妾,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贾蔷据有嫂子,已历三载,财险而淫富,嫂能为之用…… “气煞我也!”贾政还没有看完,便七窍生烟,这个盗版隆中对,淋漓尽致地叙述了贾府的****,贾政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你从哪里得来?” “老爷恕罪!”单聘仁咬牙切齿,好你个贾宝玉,你把我害惨了!单聘仁答道:“是府外巷子里捡到的,应该是宵小之人所写。” “宵小之人?是何人?”贾政问道。 单聘仁道:“听那些下人说,是刚回来的宝二爷写着玩的。” “这个孽障!我杖毙了他!”贾政大喝一声,四周的人噤若寒蝉,贾宝玉写的?他写这个做什么?贾政开始沉思,他从不过问贾府的俗物,在贾政心中,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文章写得不好,偏偏喜欢琴棋书画诗酒花,至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哼!俗不可耐! 看了那封信,贾政愣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贾宝玉还小,一回来却来捉弄他爹,越发了不得了,该打! 单聘仁抹了把汗,把贾宝玉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个遍,犹豫地悄悄打开了第二个包裹,只有四个字:隔岸观火! 还好还好,单聘仁松了一口气,没我的事了。 正在这时,贾宝玉的嘶吼声隐隐响起,贾政怒发冲冠,夺门而出…… 荣国府大厅里,麻木了许久的贾母终于缓过了神,其他人再也不敢说话了,贾宝玉的言行和举动彻底震撼了他们,这些事要是真的,传了出去,贾家将会成为一个笑话,贾母重视声名,也绝不允许。现在她不说话,王夫人要营造形象,也不说话,王熙凤已经上前安慰贾母。 这个侄媳妇!怪会拿捏时机!王夫人心里想道,还好她也要听我的话。 “作孽啊!宝玉中了疯魔,胡言乱语,快!给我拿住他。”贾母敲了敲拐杖,快速变脸,一点也不提先前的龌龊事,一口咬定是宝玉疯言疯语,其一宝玉爱发疯是人人皆知的,其二便是要向在场之人传递一个信息,宝玉说的,都是假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贾珍贾琏等人就算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谁又查得出来? 哪怕一个精子,一个卵细胞,也被他们清洗干净了。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莫过于此。 贾母,也不傻。 “不用老太太麻烦!我自己走!”贾宝玉摆了摆手,贾母的举动让他彻底地失望了,贾宝玉握紧袭人的手,轻声道:“袭人姐姐,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咱们离开贾府!离开这肮脏的浊世!远走高飞!到一个世外桃源,从此以后,我不是公子,你不是丫头,我们的区别,只是你是女,我是男,那里没有封建,也没有礼教,没有逼迫,也没有剥削,咱们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好不好?” 又开始说疯话了,果然前面的也是疯话,大多数人都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 但少部分人眼里,他描述的,不失为一个好世界,我要是也能如此反抗,那该多好……比如躲在墙角偷听的贾探春,林黛玉她们走了,她折返回来,想弄清楚二哥哥为什么不待她好了。 贾宝玉眼睛一眨不眨,柔情脉脉,盯着成为小妇女之后,袭人姐姐那变得娇艳妩媚的俏脸,他不想放过任何细微的举动,他不想连最后一丝希望,也变成了质疑…… 袭人修长的睫毛眨了眨,琼鼻一皱,只觉得眼角微微泛酸,百味杂陈,他待我如此之好,是我对他不起,他对我用情至深,怪我心机太沉,袭人眼泪顺着雪白的脖颈淌下:“宝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贾府就是我的家,不行啊!” “宝玉!你不能走!奶奶不会逼你,袭人丫头挺好的,心儿细,眼儿也好,虽然比不上晴雯的灵巧,但事事能办理得如意,奶奶答应你!”贾母哄孩子一般哄道,贾宝玉要离开,她第一个不赞成,贾宝玉衔玉而生,如此神奇的事情,闻所未闻,必然能再一次振兴贾府! “都是你逼出来的好儿子!”贾母对王夫人冷哼,王夫人兀自流泪,不作声了。 “我明白了。”贾宝玉放开了袭人的手,眼神漠然,感觉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极度的冰冷,从肌肤到血液,从血液到骨髓,从骨髓到心底里,原来女人也是这般薄情寡义,是了,我能给她什么,贾府对她恩同再造,我怎能逼她呢?那我与逼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老太太,我可以留下。”望着袭人姐姐空荡荡的眸子,贾宝玉心中一痛,开口道:“但我想和你约法三章!第一,我的丫头奴仆,归我来管!所有月钱银子,一例由我来出!不再受太太和老太太的支配,出了什么事情,也由我来负责!” “第二,不要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去哪里,日后会和你们通报,还请你们不要小题大做!” “第三,不要逼我读书!我决定弃文从武,我们的祖宗是从马上打的天下,他的子孙怎能窝藏一隅,成为一个腐儒?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我的银钱费用,也由我自己去赚,不劳费贾府一分一毛,还望老太太成全!”贾宝玉见袭人变得欣喜,便说出了这番话,但他心里却很酸涩。 “小事,这些不过小事,我都答应你。但你一个孩子,哪来的银钱?你怎能养活下人?养活自己?”贾母反问道。 “我自有主意!”贾宝玉扬眉道:“靠天靠地靠祖上,不算是好汉!另外,我奉劝老太太一句话,成由勤俭败由奢!成家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败家,只在朝夕之间!” 贾母浑身一震,颇为意外地看了贾宝玉几眼,但是这些话让她很不舒服,贾母道:“你若有那个能力,去做就行了!我答应你!” 第八十二章 心有千千结! 看电影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贾宝玉现在却感觉就好像在看电影,所有密密麻麻的人,男的女的,美的丑的,都和他毫无关系,他就像一个过客,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而这些人,用不了十年,都会是一个悲剧,贾宝玉从没想过要去拯救他们,但此时有了袭人姐姐的羁绊,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他首先得拯救他自己,才能去拯救别人,袭人姐姐,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 这些人食古不化,愚昧封建,贾宝玉泛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封建必亡的大潮流中,贾府必亡!但如果他们振作一点,不是还有一线希望么? 而他们连这一线希望都不想要了!他们的灭亡不否认有外界因素,但内部因素不可或缺,他们难辞其咎! “孽障!我杖毙了你!”宛如一道雷声炸响,贾政闯进大厅,吆喝了三四个小厮按倒贾宝玉,抬起板子,便狠狠地砸了下去! 你个死老头!贾宝玉捏紧双拳,以他外功地级巅峰的武力,完全可以打倒这群人,再把贾政扇飞出去,可他血液与残魂里的忠孝意志,一直在与他的本性意念作斗争!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让他一直下不了手! 啪!啪!啪! 连续不断的敲打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贾政越打越是震惊,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贾政接连打断了五块板子,贾宝玉的屁股才出血……怪事了!我儿子的屁股怎么这么硬?以前一块板子就可以流好多血的! 而且,他怎么不叫?怎么不哭?怎么不求他娘?他奶奶? 这还是我儿子吗?天哪!贾政几乎要崩溃了!因为他一块板子只打一下,就断了……这板子咋这么软呢? “好好的儿子,你打他做什么?你干脆连你娘也打死好了!”贾母呵斥道,她这次没有流泪,如果是以前的宝玉,她会流泪,但现在的宝玉太伤她的心了,她心里的那种喜欢和怜悯,也因为先前的对峙,而逐渐变淡了。 “我的儿啊!老爷你狠得下心,索性把我娘俩一起打死罢了!”王夫人直接扑过去,眼看要被板子砸中,却被贾宝玉起身给挡过去了…… 袭人泪如雨下,可惜这里他搭不进去,贾政停手了,是因为贾母和王夫人,于之贾母,贾政是一个孝子,不敢拂逆母亲的意思,于之王夫人,贾政是忌惮,忌惮她背后的势力,她的手段,自己的好多姬妾,都是被王夫人找借口给打发出去的,或者是害死了…… 王夫人的这一招,后来被王熙凤学去了,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贾政和王夫人的早年生活,相敬如宾,还算和睦,可是日子久了,夫妻感情愈发淡而无味。贾政是个封建礼教的坚定保守者,王夫人也是,两人都深受封建礼教的影响,一个假正经,一个呆板,夫妻生活早就隔阂甚深。 贾宝玉也能猜测得出来,男人和男人的交往是志同道合,但男人和女人的交往,往往是性格互补的,好比书呆子喜欢交际花,女夫子爱上浪荡子,他们两个,不出问题才怪! 他的身体经过九耀星雷淬炼,强硬无比,但混沌炼体诀才是第一部分的星辰体,而且星辰体只是大成,没有圆满,自然比不上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所以,皮肉之苦是难免的,不过他的骨骼内脏蕴含有雷电之力和星辰之力,贾政想让他重伤,根本不可能。 贾宝玉红着眼睛,趴在地上,身体纹丝不动,倘若不是残魂和血液中的忠孝意念影响着他,他早就一掌拍飞贾政,自己拍屁股走人了,贾政手下的皮肉之伤他不在乎,但内心与灵魂里的反抗与挣扎,让他痛苦不堪! 心如刀割,时时似绞,贾元春的亲笔叙述历历在目,贾宝玉闭上了眼睛,双手牢牢地抓起了一把玻璃碎片,狠狠嵌入手心里,以这种十指连心的痛,来保持清醒,他毅力顽强,原宝玉的残魂也只是最后一点不全的记忆,最终彻底被他征服融合了。 “啊!”墙角偷瞄的贾探春掩口惊呼,她亲眼目睹了贾宝玉手心的血液一股股地流出,离她不远的地方,瑞珠和秦可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瑞珠刚想说话,却被秦可卿“嘘”了一声,然后玉指点了点贾探春的地方。 “少奶奶。”瑞珠轻声道:“看来宝二爷还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不喊痛,那是因为他内心比身体还痛,看他那样子,一定很痛苦。” “何以见得?”秦可卿叹道:“我看他不是至情至性,而是任性。” “宝二爷得罪了咱们东府的蓉少爷和珍大爷,而且他原先的话,虽然字字不提少奶奶,但也和少奶奶有关,少奶奶,你就不担心么?”瑞珠轻声询问。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担心个什么?”秦可卿咬了咬红唇:“我们走吧。” “噢!”瑞珠答应着,以少奶奶那要强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女儿家的名声重于性命,只是她和宝二爷一样,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 “打够了么?很爽吗?”贾宝玉若无其事地站起,眼神里尽是漠然,还有一股浓浓的冷峭和锐利的锋芒!十分扎眼! 贾政看得心头一凉,看儿子流了那么多血,有些后悔,但又放不下面子,强硬道:“孽障!年过之后,给我去学堂,若学得不好,三日不许吃饭!” 这老爹和前世无情无义的父母何其相似啊,贾宝玉起身向后院走去,淡淡道:“你放心,从今而后,贾府的饭,我不会再吃一口!不要跟着我!我累了!” 啥?贾政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这真是我儿子?他有这种骨气?开玩笑呢吧,到时候老子看你吃不吃,贾母迷惑了,王夫人也迷惑了,她是有些心疼,即使她心中利益大于一切,但,母子连心啊…… 跨过东西穿堂,贾宝玉身形狼藉,淡淡仰望着这天,双手背在身后,行到一处凉亭,又漫无目的地走着,以前常听人说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那时没啥感觉,今日方才体会到此滋味,他呆呆地坐在树林里,天,又下雨了。 分不清东南西北,黑云沉沉,雨水有豆粒那么大,瓢泼而下,北风呼呼地刮,雨水淋湿了他,豪门深远里的树林,活像个埋尸冢,乱葬岗,贾宝玉出神之间,蓦然听到上面的亭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透过林间的缝隙,袭人磕磕绊绊地走来,她一手提长裙,一手挥舞前额发上的水珠,看着宝玉形单影只地离开,她很慌乱,下意识地就追了出来,也忘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事实上,贾宝玉已经为她扫清了道路,贾母答应了他的请求,她已经安全了。 “宝玉,你在哪里?你别吓我啊!”袭人在雨中跺脚:“你出来啊!” “我知道你怄我的气,我知道你在乎我,我看到了你对我的用心,可是你不能离开这里,我也不能离开贾府,没有贾府,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真地不能走。” 袭人喃喃道:“宝玉,你听得到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丢掉那些心机繁琐,我只想见见你,你出来好吗?” “你待我好,我就待你好,我不想看到你失落的样子,你不要胡言乱语,府里没什么能留住你,可是还有我呢,还有我们呢……” “宝玉,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自打你变了性子,你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这样,我很欢喜,也很心痛……”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不值得你如此待我,直到现在我也不可置信,你的心那么真,连我自己也觉得,你这么做,不值啊,真地不值得……你连那么多人都不怕,为何不敢面对你的袭人姐姐?宝玉,你出来吧,除了离开贾府,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这心……也是真的,我没骗你……” 袭人在风雨中哽咽,大雨淋湿了她的衣服,紧紧贴在那高挑身体上,雨下得更大了,吹得园子里的树木像野兽一样呼号,她的声音似乎被风雨声掩盖了,无论怎样声嘶力竭,也没有半分动静,袭人抱头直摇,身子不断往后退,忽然有两只手从后面搂住了她。 “傻丫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贾宝玉笑着道,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颓丧之色。 “你在骗我?故意看我出丑是不是?”袭人回过头,一双眸子开始呆呆地,接着娇艳一笑,靠在了她的肩头,泪水遏制不住地涌出,和那雨水一起,滴滴答答地滴落:“谢谢你,宝玉,谢谢你!” “不客气!”贾宝玉用手梳理着她湿润而又凌乱的发丝,手腕箍住她的藕臂,雨水在两人的脸上流下,他们的身体又像昨夜那样贴在一起,不过贾宝玉没有了半分旖旎之情,他抱起了她,用一种河南特有的豫语,轻浮地道:“妮儿!甭伤心了!甭煽情呗!你这模样可来劲了!” “你坏死了!咯咯!”袭人破涕为笑,痴痴地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脸:“我好像更喜欢现在的你。”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谁?”贾宝玉豪气干云,这身体虽然因为习武而消瘦单薄,却挺拔直立,毅然望着漫天雷霆,道:“袭人姐姐,不管我们在哪里,不管外界给我制造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迎难而上,因为家里还有你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雷要打我,我就收了那雷,天要灭我,我便逆了这天!”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什么争权夺利,什么你口中的小三、上位、金钱都不重要了,我心里那千万道结也解开了,也不怕太太怎么说,也不怕别人怎么说。”袭人柔声道。 “不不不!”贾宝玉摇头道:“袭人姐姐,我们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金钱怎么了?你老公我明天就去赚,你就做花瓶好了!小三怎么了?我最喜欢小三了!” “贫嘴!你就是来赚我眼泪的!”袭人娇嗔道,依靠在在他脖颈下,心中满满的柔情,像水一样的弥漫了整个娇躯,要融化在他身上。 贾宝玉爽朗地哈哈大笑,抱着她回了房间,在这雷电交加的时刻,再阴沉的天,总会有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耀那苍茫的大地。 第八十三章 赠君一法决狐疑! 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贾宝玉提笔狂书,他必须好好规划他接下来的人生,大闹荣国府之后,他争取到了不少的条件,也许在贾母看来不算什么,但在他心中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回房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吩咐李贵、伴鹤、扫红、锄药、双瑞、寿儿、扫花、墨雨、引泉、挑云,十个小厮把书房对面的一间房收拾为厨房,自食其力,然后吩咐晴雯、秋纹、碧痕、麝月、四儿、佳蕙、绮霞、小红、坠儿、靓儿、檀云、春燕,十二个丫头,与李嬷嬷、老宋妈一起买办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老少配合,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贾宝玉把最后的银子散给了他们,下人们无不欢喜,贾宝玉大闹荣国府一事,早已在贾贾府传得沸沸扬扬,多少人津津乐道,二爷对袭人如此,对他们还能差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不是? 袭人姐姐亲自下厨,很是高兴,做饭的时候,难得地哼起了歌儿,贾宝玉的院子里,可谓其乐融融。 赚钱!贾宝玉很俗气地写下了这两个字,他当务之急、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赚钱,然后培养自己的势力!贾府的二十多个下人,已经属于自己的了,他们需要工资!天香楼两百多个人,也需要工资! 他以后只能吃自己的饭,说到的,一定要做到,贾府的人不相信,贾母、贾政、王夫人都不开窍,那我就让他们看看!老子的手腕究竟有多大! 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贾宝玉开始了自我鞭策,培植势力,首要原因,是保护我自己!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袭人姐姐、焦大等天香楼的人,都在此列! 贾宝玉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既然贾府自甘堕落,就没必要和他们同流合污,第二个原因是内忧,贾府败家败得厉害,比如贾母、贾珍、贾赦、贾琏等,挥金如土,他必须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那时老子赚了大钱,希望你们不要求我! 第三个原因是外患,从铁槛寺遇刺后,贾宝玉感觉到贾府背后有一只手,不!恐怕是好几只!在推动他们走向灭亡!别人灭了就灭了!但我留在贾府,身上打了贾府的旗号,这些势力已经针对我了,那我就培养势力,把他们杀个底朝天! 留在贾府,麻烦就是这么多,不过贾宝玉不后悔,既然选择了,怎么也要走下去,有些东西,值得他付出性命! 至于贾府,要不要振兴?要不要拯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现在,贾府值得他拯救的人,寥寥无几! 晚上吃饭,是大锅饭,贾宝玉下了命令,大家一起吃,他现在的强势是出了名的,没人啰嗦,无敢不从,上次撵茜雪出去,就给他们做了榜样,废话特别多的李嬷嬷也只有唯唯诺诺。 他们不知道,茜雪现在到了天香楼,比他们过得还好呢,贾宝玉也算对得起她了。 晚上和袭人姐姐入睡,少不了耳鬓厮磨,第二天一大早吃饭,晴雯似笑非笑,像林黛玉一样的眉眼不断往两人身上瞟,可把袭人姑娘看得脸噪噪的,贾宝玉倒是乐了一阵子,早饭完毕,心情很开心地出门,袭人姐姐殷切叮嘱,贾宝玉要先在府里通个信,然后再回天香楼,开始他辉煌的赚钱之路! 出自家小院,向南走,到了贾政外书房,贾宝玉淡定从容地走进去,贾政的朝中职务忙完了,他是工部的人,工部相当于建设部、水利部和后勤部的综合,忙的时候一走几个月,清闲的时候,就闲得蛋疼,比如现在的贾政,天天下棋,贾宝玉问候了他一声,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以他的眼光来看,贾政便是一个孔乙己,被封建礼教腐蚀得臭气熏天! “又要出去吗?年过了不要忘记进私塾,到时我还要查你的学问!”贾政语气慢了很多,脸上焦虑之色多了不少,显然昨天贾宝玉的信件,以及贾宝玉的态度,已经让他重新审视了眼前的一切,哪怕不能完全改变,但改变了一点点,就是一个好的苗头! “孩儿已非三岁小孩,如今的见识和力气,想必老爷已经有所体会,我出去走走,已经可以保自己无恙。坐井观天,不可取,老爷也明白,书上说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学问,世事洞明就是学问,这文章,人情练达就是文章!进私塾的事情……老爷再想想吧!”贾宝玉点到为止,眉毛微扬,给对面的单聘仁使了个眼色。 单聘仁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他们还有第三个锦囊妙计呢,贾宝玉虽然不奢求也不相信亲情,但他也不想把父母的关系闹僵,那样,对他不利!对袭人姐姐,也不利! “乳臭未干的孽障!不知进退!罢了罢了!你去吧,如果你能让为父刮目相看,进学的事情,我可以再行斟酌!”贾政动了动嘴唇,这个儿子,成熟稳重了不少! “老爷深读诗书,最后的官,是皇上赐予的,不是科举之路,走向巅峰的路有千万条,殊途同归!未必一定要读书!孩儿奉劝老爷一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贾宝玉说完,淡然离开,速度奇快,他知道贾政听了,又要发脾气,唉!腐儒!刚愎自用!希望老子不是对牛弹琴。 贾政抬起手掌,习惯性地发怒了,但贾宝玉早已不见踪影,单聘仁打开了第三个锦囊:劝!如题…… 在贾政刚要大骂的时候,单聘仁眼睛一亮,开口笑道:“老爷息怒!在下有几句良言,唐朝白乐天有诗云,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占龟与卜筮!试玉要行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 “小生不才,斗胆进言,希望赠君一法,可决狐疑!” “你说!”贾政盯着他道。 “老爷!昨日杖责公子,老爷应该看到了,公子的身体硬朗非常,足以超越任何府中之人!哪怕一等将军大老爷,和三等威烈将军珍大爷,也比不上他!这说明,宝二爷有大毅力,大气魄!小小年纪,就身怀神功!这是贾府之喜,老爷何来忧愁?” 单聘仁侃侃而谈:“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知者!老爷,咱们府上以武立家,天穹帝国也崇文尚武,文武并重!宝二爷习武,其一可光宗耀祖,荣宁二公泉下有知,必然乐意之至!其二可扬名立万,再振贾府之威,如今的贾府,已经日薄西山!老爷一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大老爷一个一等将军,珍大爷一个三等威烈将军,又不掌兵,若非有荣宁二公的功劳,在朝中已经难以立足!” “王家有个王子腾,虽为京营节度使,但独木难支!薛家已经没落了,史家有保龄侯和忠靖侯,虽然同气连枝,但如今不大来往了!靠别人,靠祖上的余荫,非长久之计!” “宁国公之后,贾代化太爷也算威风,一等将军,京营节度使,贾敬大老爷不做官,珍大爷只是三等将军了,咱们荣国府,就只有大老爷和老爷一枝独秀,此乃凋零之象!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啊!” “与史家的蒸蒸日上相比,咱们是江河日下!而此时,宝二爷挺身而出,此乃绝处逢生!枯木逢春!吉兆啊!老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宝二爷既然有那份心,老爷何不投其所好,让他力挽狂澜呢?” “而且,贾府重视门风,白花花的银子,那是入不敷出啊!内有驳杂的人口,外有朝堂的政敌,宝二爷若为你排忧解难,以他在贾府的得宠和地位,既名正言顺,又是众心所向!众望所归!老爷,何乐而不为呢?” 单聘仁见贾政沉默了,暗暗回忆贾宝玉的三招锦囊妙计,实在是步步为营啊!贾政因为昨日的两件事,心中烦闷不堪,犹豫不决,如果他还清醒,单聘仁这番话,那是讨打,但在贾政心境混乱后,这些话,简直是拨开云雾,贾宝玉真是一个少年孩子吗?单聘仁越想越惶恐,这尼玛就是一个妖孽啊!对人心的把握如此精准,原来,他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若是我投靠他……”单聘仁甚至起了这种念想,与贾宝玉的聪明和变通相比,贾政显得古板、迂腐,谁是名主?还用说吗?良禽择木而栖啊! 其他的清客相公,纷纷嫉妒地看着单聘仁,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时候献计策呢?雪中送炭,此时最佳,却被单聘仁抢了风头!看到他们的表情,单聘仁觉得爽歪歪的,心里愈发感激贾宝玉了。 “容我考虑考虑!”贾政抛弃了棋局,单聘仁能想到,他也能想到了,看来,儿子改变了,自己对他的态度,也应该改变了,穷则通,通则变,变则久,只是,他的性子和贾宝玉截然相反,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小人,贾政是坚定的保皇党,封建卫道者,而且,他为官也算是清濂,伪就伪在他不会变通,满口道理,却一事无成,一肚子的孔孟之道,却是死读书,不能活用,充分诠释了百无一用是书生。 所以,他和贾宝玉有本质的区别,这让他很难一下子改变过来。 但是,无论怎么说,贾政心思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动摇,他明白,凭借他的能力,绝无可能力挽狂澜,该怎么做,一切还要看贾宝玉能拿出多大的实力,能不能证明他自己,因此,贾宝玉的煞费苦心,也算有点效果了。 第八十四章 赵飞燕遇上杨玉环 【补欠第一章!】贾政有个外书房,自然有个内书房,内书房便在荣国府东小院,名为“梦坡斋”,贾宝玉转到这里的时候,非常好笑,他心里揣测,贾政之所以不大回内书房,可能是因为怕老婆王夫人,他内书房往上,是赵姨娘和周姨娘的房间,她们的房间偏左,才是王夫人的大院,比两个姨娘的不知大了多少,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距。 王夫人有王家的嫁妆,名下的庄子财产,完全不是贾宝玉的小小天香楼能够比拟的,而两位姨娘,就只有每个月几两的月钱,封建社会的残酷剥削,可见一斑。 怕老婆怕到这个程度,真是可怜!可悲!贾宝玉暗骂了一声贾政活该,被打的气愤也随之而散,小人的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邢夫人怕老公贾赦,因为邢夫人没后台,荣国府真是形形色色,什么事情都有,贾宝玉感慨良多,踱步走进王夫人的院子,出他意料的是,并不见王夫人,反而看到一名容貌美丽的女子,这名女子正在炕上做女红,她体格微丰,肌肤晶莹,穿着简朴,打扮可谓素颜,敢不化妆而素颜的女子,大门大户里,少之又少。 “窈窕淑女,不能这么评价,应该叫淑女才对。”贾宝玉得出如此结论,他多看了几眼,是因为她身上有袭人姐姐的影子,安静恬淡,随分从时,贾宝玉有了袭人姐姐,此时此刻的心已经颇为满足了,看了之后就移开了目光。 不用猜测,此女应该是薛蟠的妹妹,薛宝钗了,是个小美女,因为年纪还不大,薛宝钗只比他大两岁,薛宝钗进京,看望亲戚还在其次,重点是来参加皇帝选秀女的,要去户部登记备册,这位表姐的姿色明显不赖,薛家是皇商,拥有万贯家财,薛宝钗是薛家的掌上明珠,名门闺秀,为毛没有选上?而居住在贾府?贾宝玉颇为纳闷,皇帝老儿的眼光就这么高? 这其中,恐怕牵扯甚多,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对于千金小姐,贾宝玉是有点排斥的,前世吊丝出身的他,有些自卑啊,再也不想忍受那种鄙视了…… “宝兄弟,来了怎么不说话?”薛宝钗抬起头,微微笑了笑,把针头往发上别了别,道:“昨儿个你被老爷罚了,我和你林妹妹还准备夜里去看望你呢,没成想,不知你们开个什么宴会,闭门谢客了。我们以为你伤得重了,也进不去,自讨了个没趣。” 昨天晚上贾宝玉确实这么做了,他来了个家庭大会,确立了自己房里袭人姐姐为中心的正确方针,其中重要程度可比长征时期的遵义会议,当然不能让外人参加了,你这小妞也是个聪明人,说句话,信息量那么大,贾宝玉彬彬有礼,骚气侧漏:“哪里!哪里!宝姐姐说这话严重了,昨晚不让你们进去,是蔽室简陋,蜗居寒碜,生恐脏了姐姐妹妹高贵的玉足。我不惊扰姐姐,是因为一进屋,就看到了一副动人的图画,不忍直视,怕惊了这静态之美!” 虚伪!老子太他妈虚伪了!贾宝玉用扇子敲了敲额头,怎么一见美女就失态?这功夫,得练! 薛宝钗想笑,又忍住了,自觉一个黄花闺女,不应该如此越礼,心道这表弟果然无礼!三句话不离本行,又是姐姐,又是妹妹,恁地没有世家子弟该有的规矩!至于昨天的大闹荣国府,贾宝玉更是不该!为了一个丫头,不忠不孝,置礼法于何地? 这姑娘,深受封建礼教的熏陶,一言一行,皆合乎封建社会对淑女的要求,中毒,太深了!好像吸了几吨******一样,没救了! 贾宝玉冷哼一声,见薛宝钗忍住了笑意,把他当成了空气,拽个什么拽?美女了不起么?你以为老子愿意看你?你以为素颜出来,不搞PS,不化妆,不整容,老子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你不搭讪,老子会理你?哼!想得美! 这货心理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了…… 屋里的气氛很沉闷,薛宝钗刺绣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宝兄弟,我看你是无事忙,有那个空闲儿,不如多读几本诗书,推推那八股,男儿家求个仕途,委身于科举官职才是正经,莫学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三天两头又闹出人命官司,叫人操碎了心……” “宝姐姐也不要无事忙,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我又不是你汉子,也不会犯贱到没有底线,自毁神格,求得科举之路,给皇帝老儿卖命!姐姐既然这么忠孝,深明大义,还不如进宫算了,晚上给皇帝老儿吹吹箫,保管你前程似锦,衣食无忧,一则遂了你维护封建礼教的心,二则……嘿嘿,也能解姐姐这深闺的苦闷寂寞……”贾宝玉反唇相讥,叫他去学八股文,薛宝钗真想得出来!你自己封建就算了,干嘛拉我也去封建,你就没有袭人姐姐好,袭人姐姐只说让我做做样子,话说……你操碎了心,碎了心是谁啊?你怎么操的? 贾宝玉龌蹉地想着,转过头不看她气愤的表情,他来这里是给太太通信的,不是专门来泡妞的,现在他心里有了目标,要一心一意赚钱,有了老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成熟多了! 薛宝钗气急败坏,剥葱似的玉指捏着的针头,随着她心情的起伏而歪了,扎到了手指,她娴静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心里虽有愤懑之情,但俏脸上看不出一点点,这贾宝玉,原来是个无耻之徒!太……无耻了!薛宝钗从小到大,学得是诗书礼义,讲的是三从四德,实在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去形容他,自个儿低着头,继续针织,干脆不理他! “哎哟哟!”林黛玉从门外进来,娇笑道:“我来得不巧了!你们怎么不吃生姜呢?” “这是怎么说?好颦儿,你也来嘲笑我了。”薛宝钗檀口轻启,咬断了一截针线,恬静道,这时代没有缝纫机,做女红如此麻烦。 “这话不对,怎么说我嘲笑你呢,我是说,你们怎么不用生姜消消火,这火药味儿,我闻着特别浓呢!”林黛玉掩着帕子笑,苗条的身影仿佛要晃倒,说得薛宝钗俏脸绯红。 “真真是……颦儿这张嘴,早晚看我撕了你!”薛宝钗没好气道。 贾宝玉称叹了一回,薛宝钗一个人,他觉得没什么,但林黛玉和她在一起,这参差对比,就比出来了,环肥燕瘦!这个词语可以完美地诠释两人!一个高贵如牡丹,一个清洁如冰莲,环肥燕瘦是形容杨玉环和赵飞燕,这两个隔了几百年的美人,本来不会相遇,而今天这一幕,却说得上赵飞燕遇上了杨玉环,当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和林黛玉分离好久,贾宝玉见她秋水汪汪,柔媚迷离,风采动人,但他慢慢融合了残魂以后,自己占据了主导位置,又和袭人姐姐处于热恋中,对林黛玉这种遥不可及的仙子般的人,反而没感觉了……关键是,他初见林黛玉时的那种熟悉,随着残魂的消融而消失了。 毕竟,他前世又没见过林黛玉,三生石畔为她浇水的,也不是他…… 林黛玉瞄了他一眼,也就不再看了,她今天见贾宝玉,也没有了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觉,她说不上来,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向上动了动,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顾盼生姿,无人能猜透,她那较之比干还多一窍的心,究竟泛起了何种波澜。 再看那薛宝钗,丰满型的美女,安静淡然,体格似杨妃,能让唐玄宗险些亡掉大唐的杨贵妃,你敢说不美?胖点怎么了?重点是……丰满一点的,摸着一定软,而且……会生孩子,贾宝玉处于歪歪当中……当然,两个女孩子没有正眼看他,这个无耻之徒! “宝姐姐不是有个金锁么?快拿来予我瞧瞧,听说是和尚送的?”林黛玉挨着薛宝钗,说着就去褪薛宝钗手腕上的金锁,薛宝钗无奈,这林妹妹淘气得很,怄不过她,只得褪了,薛宝钗一摞袖子,便露出了丰泽润滑的藕臂,极具肉感。 摸着……一定很软,很爽!贾宝玉默默为她点了一个赞,林黛玉拿起金锁翻来覆去一看,笑道:“这可奇了!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宝玉,你那玉佩上的,又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我看,这金锁和通灵宝玉,倒是一对儿!” 此时此刻的林黛玉已经不再乱吃飞醋了,因为他和宝玉的感情谈不上多深,再多也只是兄妹之情罢了,现在的贾宝玉,还是不能入她法眼的,因此她也不怎么嫉恨薛宝钗。 “是啊!那和尚说了,我家闺女,有金锁,日后要挑个有玉的嫁了才能平安一生,这叫金玉良缘。我闺女也和颦儿你一样,生来是多病多灾的,还亏了几颗冷香丸才能压制住,唉,把我这当娘的给愁煞了。”门外进来一名妇人,和王夫人有几分相像之处,此人是王夫人的胞妹薛姨妈,看上去也比王夫人年轻多了,她一进门,到了薛宝钗身边,话才说完,之后满眼打量着贾宝玉,唉,还别说,贾宝玉看上去一表人才,脸色狂傲,桀骜不驯,放荡不羁,与一般人不同,越看越有味道,重点是他有玉,是我女婿了!错不了! 水做的林黛玉一听这话,便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弟弟夭折,母亲早亡,父亲千里相隔,自己寄人篱下,事事要看别人的脸色,又肺痨缠身,薛姨妈说宝钗也有顽疾,更让她感同身受,一想起来,那泪珠儿就滴落了下来。 “妈妈,你也来取笑女儿了,好好的说那些做什么,你看颦儿也被你弄哭了。”薛宝钗戴上金锁,连声安慰林黛玉,薛姨妈也过来安慰,薛宝钗完全无视了贾宝玉。 唯独贾宝玉站在一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被薛姨妈瞧得有些发毛,我日!你不会看上我了吧?他前世经常听说,某些富婆喜欢包养小鲜肉,薛姨妈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有这种癖好是很正常的,可是老子对你没性趣啊!你那么看我做什么?这八字还没一撇,我妈还是你姐呢! 贾宝玉眼中精光闪了闪,和尚?怎么又是和尚?林黛玉向他说过,她小时候有和尚来度她出家,送宝钗金锁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和尚有这么好的心?他记得前世的很多和尚都是靠诈骗吃饭来着…… 抓破头皮,他也联想不到太多,便不去想了。 第八十五章 秦可卿的第四身份 薛宝钗和薛姨妈进京后,住在荣国府的梨香院,梨香院在荣国府后门右边,左边是周瑞一家的,好看后门。王夫人适才去梨香院和薛姨妈聊了些话,薛姨妈过来不久,王夫人也回来了。 一进房见林黛玉刚哭泣好了,狐媚一样的眼圈红红的,王夫人的面目阴沉了一下,又恢复了和善之色,贾母喜欢林黛玉,王夫人是十分不喜欢! 其中有两个重要的原因,第一是王夫人嫁进荣国府的时候,对林黛玉的母亲贾敏非常嫉恨!王夫人自小在王家受过封建礼教的束缚,进了荣国府,发现贾母教养女儿贾敏,和王家有所不同。贾敏那时是贾府最受宠爱的绝代天骄,无论姿色,还是才识,远飞王夫人能比。 贾敏要是不美上天了,她能生出林黛玉吗?王夫人刚掌管荣国府,作为新进门的媳妇,贾敏的嫂子,她不敢得罪人,但那个时候的贾敏,就像今天的林黛玉!无意中得罪了王夫人!王夫人对贾敏,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更气人的是,贾敏后来嫁给了前科探花、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贾政可没中过科举,官是皇上赏赐的,比不了!林如海和贾敏是真心恩爱,贾敏死后,林如海不再娶妻,这样的男人,自己怎么没遇到?看看自己和贾政,同床异梦,王夫人发现,无论自己和贾敏比哪一点,都比不过! 于是,王夫人生起了一种变态的醋妒之意,凡是勾引她儿子贾宝玉的狐狸精,她绝不善罢甘休!也见不得什么真心相爱!这种仇恨,她要报复在勾引儿子的女人身上! 第二个原因,关于以后宝玉的正房妻子问题,涉及到贾母和王夫人的博弈,涉及到王夫人能否上位成功,真正坐上贾府的第一把交椅。王夫人不喜欢林黛玉这种狐狸精,偏爱薛宝钗这种封建礼教的淑女,袭人丫头和薛宝钗很相似,王夫人不排斥,否则袭人已经死翘翘了。 而贾母喜欢晴雯,喜欢林黛玉,两个女人的分歧,注定了这盘棋局的复杂。总而言之,王夫人不喜欢林黛玉,有三大原因,第一,林黛玉脾气要不得,第二,林黛玉患有肺痨,早晚会死的,第三,林黛玉和她娘太像了,让王夫人恨得牙根痒痒! “孩儿请太太的安,请姨太太的安!”贾宝玉道:“我要出去一趟,请太太允许,老太太那边,我会去说的。” “宝玉。”王夫人欣喜地走过来几步,细细端详贾宝玉,见他长高了,变黑了,想起昨日他反抗自己,想抱住他,猛然又停了下来,晕乎乎道:“时间不要太久,快些回来……” “太太怕是中暑了,来歇会吧。”薛宝钗适时道。 “滚水泡白菊花,可以去暑,太太在院里待久了。”贾宝玉取出一些零碎物品,是他在外购买来的,放在了王夫人的桌子上,这大冬天的,还会中暑?见了鬼了!娇生惯养,也得有个度吧?贾宝玉对她们已经没了兴趣,又道:“这包里,有一些是芦荟等花草香精,纯天然的,可以保养皮肤。廉价收购的,太太如果看不上,就把它们丢了吧!” 王夫人怔了怔,贾宝玉走出了门,王夫人喊道:“你先回来,宝玉……” “噢!对了!以后我的月钱,太太不必发了!换而言之,是我的下人,太太不用管了!也不要把我的过错,施加在下人身上!就这样,我去请老太太的安!”贾宝玉声音平淡,渐行渐远。 房里安静了好大段时间,林黛玉出奇地发笑,薛宝钗摇了摇头,薛姨妈却点了点头,而王夫人,红了红眼睛,回过神,才发现,其他三个女人若有若无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女人嘛,都爱美。 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王夫人一把摞了过来,不行啊,这样有失大家风范,干咳了几声,王夫人和蔼可亲:“姨太太,宝钗,还有颦儿,大家一起试试吧,看看可有成效。” 屋子里发出了几道轻笑声…… 出了王夫人院子,左转,刚好是贾琏王熙凤一房,贾宝玉从院前走过去,又看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刘姥姥,还带着她外甥王板儿,刘姥姥和王板儿在里面非常拘谨。 贾宝玉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刘姥姥进荣国府的时候,肯定是从后门进来的,她进后门,又要找到管后门的周瑞老婆,周瑞一家不是普通下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奴仆,你看,一个管后门的下人,自己都有下人,刘姥姥岂不是吓坏了? 接着,她进大院是见不到王熙凤的,平儿很善良,肯定是平儿首先接待刘姥姥,刘姥姥看见平儿,必然会把她认作王熙凤,因为平儿不是普通丫头,衣着装饰比起一个地主家的女儿也要奢华,刘姥姥又会再次震惊,这豪门大户,了不得。 贾宝玉并不担心刘姥姥,王熙凤虽然阴险毒辣,但是她很会做人,很世故,至于刘姥姥能否见到贾母,贾宝玉也不关心,他想的是,刘姥姥既然来了,雷鸣村的蘑菇应该也送到天香楼了,那利润怎么说也要涨点吧…… 但是蘑菇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且不说雷鸣山的九耀星雷被他收了,没了九耀星雷,天地灵气不会再度汇聚,那些蘑菇只能开采一时半会了,而且利润不是很高,算不上暴利,他必须去天香楼整顿一下,一面是银子的事情,一面是天香楼人马提升武力的事情。 贾宝玉正盘算着,走向去贾母房间的路,准备跟她说一声,还没走几步,王熙凤却出来了,语气娇媚:“宝兄弟,你这是去请老太太的安吗?我看你要扑个空了,老太太一大早就往东府去了。” “噢?去东府做什么?”贾宝玉皱了皱眉,大清早的,老太婆这么忙?嘿!估计又去赴什么宴会,看什么戏吧,贾母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挥霍得太过了,贾宝玉腹诽道,他和所有人都不同,对他来说,吃穿没有太多讲究,吃饱穿暖就可以了,至于一道菜几十两银子,那就浪费了,那可都是钱啊! 王熙凤打发了刘姥姥,和平儿一起出来,后面奶妈子抱着她还小的女儿,那小姑娘生得很水灵,王熙凤美眸奇异地盯着他,似乎想把贾宝玉看穿,可是她看不透,王熙凤婀娜多姿地走过来,笑道:“这事恐怕只有弟弟不知道了,蓉奶奶在八月左右染了病,可把老太太吓坏了,我也是想去看看她的,你不跟姐姐一起去吗?” 蓉奶奶染病了?秦可卿?怎么可能?贾宝玉沉吟着,因为原宝玉的只是残魂,记忆不全,关于秦可卿的相貌记忆恰恰没有,贾宝玉没见过秦可卿,按贾元春的叙述,秦可卿是个落难公主,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现在,秦可卿是东府贾蓉的老婆,和自己,并没有瓜葛,去看她做什么?老子忙着赚钱呢。 “是吗?还请姐姐原谅,我倒是把这事望了,但不知是什么病?能把老太太急成这样?”贾宝玉随口一问,秦可卿当真讨得上下欢喜,老太太去看她,肯定很喜欢她,连王熙凤也要去看她,这手段,也太高明了。 “该死的王太医,说是忧虑太过!”对面迎来一场人,当先的正是贾母,贾母一脸焦急道:“我让他看病,他给我背药书,说什么忧虑过分了,伤到肝木,肝木克脾土,脾脏受损,肺金克肝木,但物极必反,肝木太盛,反克肺金,犹如水能克火,火力太盛,水也要被蒸干……我骂他你背书做什么,医不好我就把太医院给掀了!谁想到吃了那么多药,不见丝毫效果。” “老太太勿要担忧,蓉少奶奶是个好人,不见得不会好的。”王熙凤眼眶微红,看得出她和秦可卿感情很深。 “正因为她是极好的人,我才心痛啊!”贾母捶胸顿足,看了贾宝玉一眼,感慨道:“她这脾性,是整个府里最好的,人又长得巧,公公婆婆维护她,长辈们也尊敬她,下人们因她行事温柔平和,也都感激她,她是东西两府里最尖儿的人,出个什么好歹,实在让我痛心……” 贾宝玉冷笑,贾母分明在指桑骂槐,以秦可卿的好,来衬托老子的坏?我就那么坏么?好吧,贾宝玉不情愿地承认,我不就闹了那么一回吗?犯得着你给我颜色?贾宝玉打断了她的话:“老太太注意身体,我给老太太请个安,顺便出去一趟,老太太不必挂念。” “可不要玩得太久了!”贾母说了一句,又问了王熙凤几句,鸳鸯扶着她回去了,她对贾宝玉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了,但又也不能抛弃他,所以只能采取了这种措施,也不多看他一眼,贾母压根儿不信此刻的贾宝玉能成大事,他要成事也需要在弱冠以后。 贾母走了,贾宝玉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挂在王熙凤女儿的脖子上,这小孩太可爱了,顺便送她一个礼物吧,王熙凤眼巴巴地看着,老子也不好意思,贾宝玉笑道:“姐姐不要看这玉佩质地粗糙,不值几个钱,危机时刻,能救她一命的。” 他没有撒谎,这个玉佩是他随便从地摊买来的,但凡是玉质的东西,都能储存补天石的生命之力,贾宝玉现在没有内力,可是用血液跟补天石交换来的,他就给了袭人姐姐一个,其余的人都没有这个殊荣。 “无妨无妨,弟弟有这个心就行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姐姐谢谢你了。”王熙凤秋波流转,心道贾宝玉小气,这么一个地摊货,也太抠门了吧?还不值老娘的一块月经纸呢!好好地和贾府划清界限做什么?看你穷成那样! 笑了笑,贾宝玉不以为意,和王熙凤分道扬镳,从后门出去,直接去了自己的天香楼。 第八十六章 狠狠地操! 西城边区的天香楼,二楼最大的一间房中,隔窗可见城外的黄沙茫茫,三三两两的稀落树木,贾宝玉坐在主座上,一出贾府,他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召集重要人物开会,天香楼这个月的纯利润,除却成本和工人的工资,只有一千两!因为贾宝玉的工资开得太高了,这个结果,贾宝玉非常不满,一千两?尼玛算个毛啊?我还怎么奔小康?家里还有一大堆人呢! “这个月公子引进了特殊食材蘑菇,营业利润应该可以达到原先的两倍以上。”彭仙儿小心翼翼答道。 两倍,还是不够,贾宝玉道:“以后厨房的事情,由香菱管理,彭仙儿,你协助她吧。” 座下的人有焦大、倪二、彭仙儿、邵娇、香菱,香菱是甄士隐的女儿,举贤不避亲,贾宝玉是在报恩,香菱一副娇怯模样,姿色绝对是上等的,如果她愿意,贾宝玉也可以把她带回贾府,甄英莲,真应怜!甄士隐,我已经完成了你的第一个要求。 彭仙儿点头称是,贾宝玉道:“焦大,你见多识广,可听过说一种药物,名叫凝魄陀萝?” 焦大摇了摇头,贾宝玉头疼不已,倪二及时道:“公子,天香楼下一百多人习武,花费甚大,习武需要大量补品,一千两……有点捉襟见肘啊!” 焦大也接口道:“不错!俺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练兵习武,以后还要小心一点的好,都察院已经来警告过一回了,养兵练兵,可是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还望二爷妥善解决!” 这麻烦真是越来越多了,贾宝玉想了想,手指不停敲打着桌子,道:“练兵的事情,我们只管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察院要是敢动,哼!我贾宝玉也不是吃素的!此乃其一,其二,第二个秘密在贾敬大老爷身上,根据我的猜测,这应该也是宁国公的后手?对吧?既然是宁国公的后手,而贾敬又喜欢炼丹,想必和丹药有关,这丹药,就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事后我会亲自出马,会一会贾敬大老爷,我有把握解决钱财不足的问题。” “其三,饮食一块香菱你们继续做,但不要太过费心了,以后我会撤掉这个行业,利润太薄,不值得!我这里有几张衣服的样式图纸,你们到裁缝店按这个样式,做出三四十套来,我自有妙用!另外,请帮我收购大量的猪肠子和羊肠子,大约二三十斤左右!天香楼的钱库,以后也由香菱掌管。”贾宝玉拿出的图纸上,勾勒的是制服和丝袜,众人半信半疑,香菱和彭仙儿、邵娇拿起来,走了出去。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贾宝玉站起来,掀开窗帘,看着后院懒懒散散的,打着木桩的一百多人,他们面黄肌瘦,伤痕累累,贾宝玉不屑道:“焦大,倪二,这就是你们练的兵?你们教出来的人?太让我失望了!垃圾!” 焦大和倪二脸色憋得涨红,很不服气的样子,贾宝玉与他们走下了楼,到了后院的空地,他这话说得太大,以至于一百二十个青壮年皆停下了动作,昂首挺胸,冷冷地盯着他,这些人是底层混混演变出来的一类,生死已经不大放在心上,若非无家可归,无路可走,谁愿意来这里卖命呢? “二爷!俺和倪二已经把训练时间提升了两倍,他们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黄级武者的行列,再狠一点的话,过犹不及。”焦大道,贾宝玉的话太伤他自尊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能一步登天,一蹴而就,老子已经很努力了。”倪二心直口快。 贾宝玉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穿过了人群,穿过了院子,穿上了通往后门的高高台阶,宛如没有听见焦大倪二的话,也没有看见一百多人的怒目而视,他转过身,正了正圆领花边衣裳,拂了拂暗金条纹袖子,跺了跺长筒高靴,用一种极度蔑视的语气道:“本公子说了!他们是废物!垃圾!你们没有听到吗?” 哗! 台下一片哗然,任谁被骂成废物垃圾,心里也不高兴,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这些不要命的人,焦大倪二同样义愤填膺,这番话说得他们想动刀子了。 在他们所有人眼里,贾宝玉只是多了一个好身世,其他的一无是处,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包括焦大倪二也生起了如此想法。 “你们不服是吗?”贾宝玉脱掉了衣服,指了指自己道:“看着我的身板!告诉你们,老子是外功地级巅峰武者,你们所有人一起上,我保证你们要死掉一半,而老子受了伤之后,还可以突围逃跑!再告诉你们,老子还不满十二岁!十二岁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现在有几个玄级武者?你们不是垃圾是什么?” 所有人悚然动容,其实他们都忽略了贾宝玉的年龄,因为习武的缘故,他看上去更像十四五岁的少年,那份成熟的气度,又无限接近于青年,一个不满十二岁的人,外功地级巅峰,这已经是妖孽了! “你们就是对自己不够狠,从今天开始,我保证!你们的习武费用不会有一丝一毫地拖欠!而我也要看一看,你们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贾宝玉环顾全场:“要证明你们不是垃圾!就拿出本事来!诸位,咱们绑上五十斤的沙袋一起跑,只要比不过本公子的人,今晚就不要吃饭了!” 一百多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纷纷绑上了沙袋,他们可不相信,会比不过一个小孩子,训练又不是比武,论起持久力,他们还是有底气的。贾宝玉转了转眼睛,也许在别人看来,他这个家世很好,其实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做个平凡人,若非这个家世,他会有那么多麻烦?那么大的压力?若非这个家世,他用得着去逼自己? “诸位!开始吧,围着院子跑!”贾宝玉信誓旦旦,当先跃了出去,一百多人气冲斗牛,发了疯的雄性动物,爆发力和持久力是惊人的,而且这些人并不缺狠劲,只是没有压力而已,贾宝玉用言语攻击,目的也是如此,但他知道实惠更重要,只有更多的银子,才能充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 焦大倪二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很快,夕阳如害羞的姑娘,留下一片彩霞,沉入了西山,一百二十人之中,有七十个被淘汰。 手脚束缚着五十斤的沙袋,跑上四五个时辰,哪怕是武者,也要虚脱昏厥,毕竟外功武者没有内力,不能借助其他能量来使用。身体再强,那种疲累也无法对消。 晚风吹动院子里的竹林,六个时辰过去了,明月升起,此时还支持住的,只有三个人了!他们三人无论怎么跑,也追不上贾宝玉,贾宝玉脚踩仙风云体术,光着的身子,隐隐有雷电和星光闪耀,贾宝玉沉住气,大声道:“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玉北冥!” “林流向!” “秦缘!” 三人说完,便蹲了下去,吭哧吭哧喘着气,所有人都沉默了,贾宝玉又跑了三圈,方停下脚步,道:“你们三个韧性不错,以后一百二十人分成三队,你们三个做队长!” 现下无人再有疑义,因为贾宝玉的实力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贾宝玉举起双手,脚步微微颤抖,高呼道:“诸位!你们看到了!这是一个无情的世界!这是一个冷漠的时代!因为我有实力,你们尊重我!那想要我尊重你们,那就拿出你们的极限,证明给我看!” “我给了你们银子!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要再抱怨什么,我再说一遍!我还不满十二岁,而你们呢,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你们连我也比不过,不是垃圾是什么?所有人给我再练!我每个月会拿出五十两银子,奖励最优秀的那一队!” “最差的那一队,晚饭不要吃了!如果你们忍受不了,可以走!我不强求!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本公子,不要垃圾!” “现在……”贾宝玉走过去,拍了拍林流向、玉北冥、秦缘三人的肩膀,在三人激动的目光中,贾宝玉蛊惑道:“你们想要实力吗?你们想要金钱吗?你们想要美女吗?你们想超越我,骂我是垃圾吗?你们想大街上的千金小姐,看见你们的时候,不吐一口唾沫吗?你们想跟本公子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名垂青史吗?你们想证明你们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吗?机会,我给你们!” “公子,我们想要!我们不会离开!”玉北冥、林流向、秦缘单膝跪地,一百多人热泪盈眶,谁不是人?谁没有尊严?谁又给过他们机会?有人给他们创造了条件,怎能放弃? “很好!”贾宝玉点了点头,他欣慰的是,没有人离开,转过身去,贾宝玉看着焦大倪二,喉咙沙哑道:“没人能达到我的预期,他们要吃饭,必须再操练!超越六个时辰!超越我!你们要做的,很简单!狠狠地操!” 焦大倪二嘴唇嗫嚅了几下,贾宝玉拂袖而去,大踏步,一步一步地离开,所有人分明看到了,他离开的脚印,是一路血迹!沉重的沙袋,早已磨掉了贾宝玉一层皮,贾宝玉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别的,只是他比所有人都狠! 不用人吩咐,玉北冥等人强行起立,磨刀霍霍,主动操练,为了实力!为了尊严! 第八十七章 七彩避孕套! 木桶里的热水滚滚,飘飘荡荡的,泛出一层雾气,遮盖了对面的珠帘,头往后仰,上面的是大红漆木梁,浆糊的窗子,掩饰不住今晚的月光,泡在热水里,仿佛能消解疼痛,补天石发出淡淡的七彩光晕,它吸收了足够的血,才会如此,贾宝玉琢磨着,这七彩光芒便是生命之力,生命之力修复了他的伤。 当时袭人被蛇咬,这种光芒还会祛除她的毒素,足以见它不能小觑,收起玉佩,摸了摸自己的古铜色皮肤,越发坚硬了,在他的努力和补天石的协助之下,外功达到了天级初期,但还不够,对上叶闲花和秋细雨,没有甄士隐来狐假虎威,我这点外功还是上不了台面,所以武功还得努力,靠甄士隐也是不行的,那老头动不动就要沉睡,假如武功不提升,指不定哪天也是被人刺杀的份。 甄士隐需要的凝魄陀萝,焦大也没听说过,叫我去哪里找呢,后院的操练声已经完毕,想必那些人吃饭之后,累成狗了,会睡趴下,训练的任务还要加,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话虽然难听,但理就是这么回事。这样做虽然苦,但既救赎了他们,也救赎了我自己,况且,我从不逼人太甚的,忍受不了的,可以走,因为现实是残酷的。 兰花珠帘被掀开,香菱走进来,背后还跟着茜雪,贾宝玉回来时特意吩咐的,说起来他都有点不明所以,我就这么怀旧吗?明明是赚钱的地方,什么时候成了难民营和慈善堂了?茜雪和香菱忐忑不安,生怕二爷会提出侍寝那种非分的要求,其实也不是非分,吃他的喝他的,还不是他的人吗? 不过两人的担心是多余的,问了茜雪过得可好,茜雪答了好,这里比较轻松,少了束缚,哪里不好?才笑着打发她出去,香菱嘟嘟小嘴,坐在香檀木八仙过海桌旁,身穿半青半绿莲叶洒花褶裙,嫩耳吊了两枚普通耳饰,瓜子脸,柳眉杏眼,眉心有颗痣,不减风情,反添别致,倒像鸳鸯丫头的脸,鸳鸯是脸上有几块雀斑,看了一眼就能记住她的面相。 香菱也是如此,天生的袅娜无须造作,生来就有的,半系的乌发垂在胸前左侧,说乌发也不对,她这发极细极柔,淡发更合适点,香檀木桌上摆着一箩筐猪肠子羊肠子,虽然干了,但那气味令人闻之欲呕,香菱微微皱了皱有颗痣的眉头,实在弄不明白二爷要这些做什么。 把头回了一半,又偏过来,香菱俏脸燥热,呸,洗个澡像个女儿家一样,免得你说我偷窥你,即使初次见面,二爷很粗鲁,但救了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薛蟠的恶迹,天下人是看在眼里的,可她救了我,我为什么没有感激之情呢?是他对我太好了?对的,把整个天香楼交给她管理,这不是传说中的正房太太是什么? 他在打我的主意?唉,香菱无聊地翻弄着猪肠子羊肠子旁边的衣服,依照二爷的意思,临时赶制出来的几件,有黑色的,白色的,色调太单一了,而且衣服很窄,领口也不是圆的,胸部又开的极大,难不成要我穿给他看?香菱嘀咕着。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阵,屋里传来的是那几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换回来”,这些歌曲香菱已经学会了,二爷离开前留下的。贾宝玉脖子挂了一条汗巾子,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脚内裤走出来,伤痕累累的身板,但已经不疼了,生命之力再厉害,也只是恢复,不能抹除伤口,有些东西,是无法抹除的。 “制服做得不错,而且这丝绸的质地也极好,就是领口开得不够大。”贾宝玉对香菱说,这小姑娘的表情,安全被他看去了,他记得高中时学过两篇《红楼梦》的文章,一篇是《林黛玉进贾府》,一篇是《香菱学诗》,他从中看出了,如果曹雪芹没撒谎,香菱应该是一个坚强、可爱而又有些执拗的女孩。 甄士隐也算歹竹出嫩笋了。 “领口太低,没人穿的。”香菱咂了咂嘴,不去看他光溜溜的身子,理着那件白色的护士制服:“二爷何必如此辛苦,练坏了身子可不好,咱们天香楼就足够了,练武做什么?” 小姑娘真是单纯得可爱,贾宝玉暗笑,简单也是一种快乐,你哪里知道我们聪明人的烦恼和忧心呢,贾宝玉指了指护士制服道:“你喜欢那件白色的,那就穿吧。” “是啊!我喜欢白色的。”香菱拿起护士制服比了比身子,皱了皱眉,接着甜甜笑道:“那二爷,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去里间换衣服,贾宝玉乐开了花,制服的诱惑哇……制服当中,他最喜欢的也是护士制服,接着是白领制服,警察制服……片刻之后,香菱换好了衣服,她脚下穿着木板拖鞋,走路嘎吱有声,莲足露出一半,白皙的小腿以下,完全展露出来,宛如水灵灵的鸭梨,又像连着根的荷花,滑润不失娇小,低俗而又多了份仙气。 天香楼自从归了贾宝玉,管理松弛有度,基本上算得上一个天国,香菱敢穿拖鞋见人,一半是她单纯,一半是贾宝玉完全不注重礼仪,甚至嗤之以鼻,以至于深恶痛绝,贾宝玉瞬间懵了,风情万种说不上,香菱穿上护士制服,尽管领口低了点,下方开口的裙子矮了点,见不到大腿以及根部,但类似旗袍的制服,把她的婀娜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淡发未及拢起,披在后面,藕臂之间,因为紧促,而把胸衬得饱满。 那瞬间就是给他打针输液、漂亮、善良护士姐姐的即视感……老子太有才了! “二爷?”香菱脸一红,低低叫了一句,素手把淡发往前胸放,躬下头,左手插在护士制服口袋,粉红的脖颈上显露出处子的淡淡绒毛,裙角微摆,修长的睫毛眨了眨,莲足下面的拖鞋来回摇晃,嘎吱有声,少女的芳心在砰砰砰。 “咕噜……”贾宝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挠了挠头,惊愕道:“你说什么?噢!这身制服不错,嗯,身材也不错,那个,脸蛋也好看,脚也很好看。嗯,可以了,你下去吧,别忘记明天继续穿这个,剩余的衣服赶制好了,也挑几个姑娘穿起来。” “明天?!”香菱睁大了美眸,睫毛弯了弯,樱唇上下交错,咯咯笑道:“我还以为是今晚上呢……吓死我了!二爷你真是个好人!” 香菱脚步啪嗒啪嗒地跑了出去,风儿带起了护士制服,走到门口,两手扶住木漆红门,香菱回眸笑道:“二爷,接客的姑娘们那一块,我交给茜雪好了!咯咯!” 不等人答应,快活青春的小姑娘早已没了倩影芳踪,贾宝玉抽了抽嘴角,今晚上?你以为我要和你圈圈叉叉?靠!我有那么下流吗?我有那么龌龊吗?我现在很忙,真没那想法啊!你们这些姑娘满脑子想什么?太不靠谱了! 相对于豪门深院的死气沉沉,香菱反而充满了活力,这种青春气息也感染了贾宝玉,暂时不要带她回贾府了,等大观园建造以后吧,那时候姑娘们多,才不会把香菱这姑娘给教坏了。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贾宝玉骚骚地挺了挺下身,双手叉腰,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打了个响指,看那堆制服,嗯,回去的时候让袭人姐姐穿上,增加点情趣,贾宝玉拿起猪肠子羊肠子,闻了闻,正经地笑道:“噢耶!开工了!” 咬破手指,血液滴在玉佩上,顿时七彩光芒笼罩,生命之力浸透了肠子,箩筐里准备好了小刀,贾宝玉嘿嘿淫笑,幻想着前世见过的避孕套,一一仿制,这种避孕套是最原始的,没有天然橡胶,只能这样了。 不过补天石的生命之力有三大作用,一壮阳,二增肾,三解毒。贾宝玉百分百肯定,他制造出来的避孕套,避孕效果姑且不论,但防病效果绝对百分之两百,这是一件伟大的贡献啊!为了姑娘们!也为了男人们! 鲜红的血液约莫流了半碗,贾宝玉痛心地咂了咂手指,补天石是名副其实的吸血鬼,得赶快修炼内力,不然把我搞虚了,晚上不举可是对不起袭人姐姐滴。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月亮的轨迹也慢慢淡出了纱窗,转眼已是五更鸡鸣,贾宝玉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小刀,揉了揉不知弄了几次的鸡窝头发,眼睛布满血丝,通宵只有前世玩电脑的时候才做的,如今为了赚钱,竟然拼了这么一把,贾宝玉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猪肠子羊肠子变成的避孕套,贾宝玉乐呵呵,因为这种避孕套吸收了生命之力之后,上面的七彩光芒并没有消失,而是流下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弹性是差了点,但有了生命之力,避孕套就活了,用个四五十次应该没问题,它不含三聚氰胺,无毒无害,可以多次重复使用,不仅可以避免疾病的传染,还可以让姑娘们不用吃药,完美排除身体伤害,一套完全解决问题,多么伟大的创举啊! “嗯,以后就叫你七彩避孕套了!她好我也好!”贾宝玉出去叫了香菱茜雪等人,让他们包装了避孕套,也来不及休息,匆匆穿上青衣袍子,系好腰带,便吆喝了大场人,在天香楼外搭建了个台子,等客人来得差多不了,命令穿好制服的姑娘们上台,先让她们走了一场模特秀,贾宝玉悠哉悠哉蹲在门口喝茶,一直到午时三刻,他才站起,准备疯狂榨取第一桶金! 第八十八章 她好我也好! 阵阵悦耳的丝竹管弦声环绕在天香楼门外的大街,此地的热闹超越了以往任何时刻,邵娇穿上类似于比基尼的服装,前胸暴露,后门大开,左手叉腰,扭着屁股,双脚走了一圈三百六十度的模特步,瞬间亮瞎路人的眼球! 之后彭仙儿警察制服出场,曲线玲珑,紧接着茜雪粉墨登场,穿上白领服装,在贾府见惯了众多女人的她,完美且轻车熟路地演绎了萝莉与熟女的两种风范,最后香菱穿着护士制服展示身材,并且来了一曲嘹亮的《爱情买卖》,那冰清玉洁、清新脱俗的气质,把全场的气氛推向了顶点! “啧啧!那身材,你看,特别是前面那个邵娇姑娘,屁股大,草着一定爽!” “还别说,那腿儿,看得我都硬了!” “这些衣服真是别致,女人嘛,还是穿少一点的好,看那奶,顶得那么高!好想揉一揉!” 路人们议论纷纷,突然街道前方来了一群官兵,策马奔腾,大叫着“让开,让开”,一行有六个人,两个正是贾宝玉所熟悉的都察院衙役裘饶和柳夏,另外四人锦衣华服,倒是不认识,想必是京都有头有脸的公子王孙。 门口的座椅上,焦大解释道:“二爷,不得了,前面四个人是牛继宗,柳芳,陈瑞文和马尚,牛继宗是镇国公牛清的孙子,世袭一等伯爵,柳芳是理国公柳彪的孙子,世袭一等子爵,陈瑞文是齐国公陈翼的孙子,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马尚是治国公马魁的孙子,世袭三品威远将军,这‘镇理齐治’四国公家,同气连枝,一向和‘修缮荣宁’四国公家不大对头,当年因为荣宁二公功劳太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镇理齐治’四家向来嫉恨,恩怨已经积攒了三世,说起来,修国公家和缮国公家,对我们贾府更为和气些,我们一门两国公,不让人妒忌也难,按照辈分,他们都是二爷的世叔,和老爷们一辈呢!” 驾驾驾!吁! 后方又来了两名公子,在天香楼门外下马,仔细一看,这些人手中都有猎物,应该是到城外打猎,刚巧路过于此,看见热闹,顺势下马的。 焦大惊奇道:“这下人齐了,后面两位是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爵侯孝康,缮国公石得开之孙世袭一等将军石光珠。看来二爷今天有麻烦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贾宝玉顶着冬日的温暖阳光,心里加了一句: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果然没有什么好花样!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店,一个个姑娘敞胸露乳,有伤风化,皇上最注重礼仪,裘饶、柳夏,你们都察院就不查查么?”牛继宗折扇轻摇,对着台上的人,指指点点,傲慢道。 裘饶和柳夏没有接口的份,倒是柳芳道:“牛世兄有所不知,我听舍弟柳夏所言,此地的天香楼,乃荣国府贾宝玉的地盘,听说是仗势欺人,巧取豪夺得来的,等闲人也不能拂他的面子啊!” 柳芳不动声色,但挑拨离间的意味非常明显,陈瑞文不屑道:“贾府算个屁!现在不过苟延残喘、苟且偷生的蛆虫罢了!老子世袭三品威镇将军,带个百八十人,就能把他们给灭了,若不是先皇的遗言尚在,世上还会有贾府么?空有两个将军,一个兵卒都没有!可悲!贾府怎么能和我齐国府比!” 陈瑞文大咧咧地出言不逊,全场静了一下,门外的玉北冥、秦缘、林流向各带了四十人,目光冷冽如冰雪,他们可是明白贾宝玉是贾府的人,现在被人挑衅了,一个个都想表忠心,但贾宝玉稳坐钓鱼台,他们也动弹不得。 “银样镴枪头!哈哈!”马尚狂笑道:“陈兄说得不错,这贾宝玉黄口小儿,中看不中用,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哈哈哈哈!”一行六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裘饶和柳夏满脸快意,似乎如此便能解了当日的打脸之仇,马尚与陈瑞文一般,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齐国府和治国府还有兵权,世代习武,当然不怕贾宝玉,即使多了一百二十人。 修国府的侯孝康、缮国府的石光珠,见势不妙,上前来恭贺道:“原来是荣国府的贾二世侄,这是宴会大展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世叔侯孝康,打猎了一只麋鹿,以此为礼,望世侄笑纳!” “世叔石光珠,也有黑熊一只,送予世侄!”石光珠送上了黑熊,这局势就明朗了,牛、柳、陈、马四家抱成一团,贾、侯、石三家礼尚往来,怎么看,还是自己一番比较弱啊,哪怕有了另外的薛、王、史三家,别人不是同样还有其他势力不是? “好说!好说!”贾宝玉离坐而起,拱手道:“两位世叔请坐,今天是我天香楼开业的大好日子,两位世叔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喝茶!咱们静静品味就可,不要理会别人家的狗乱吠,两位世叔以为呢?” “有理!有理!”侯孝康和石光珠相视而笑,暗道贾宝玉识趣,那边牛继宗六人面色铁青,好歹我们也是国公家的,你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欺人太甚! 贾宝玉与两人聊了几句,见台上的几场演唱会完毕了,人流量也差不多了,便和香菱一起上台,两人手挽着手,走到了台中间,台下的人流安静了,只有牛继宗他们还在嘲笑,而侯孝康两人则无聊地看着,贾宝玉到底要搞什么玩意?他能搞出什么玩意? “诸位!”贾宝玉风度翩翩,一脸笑眯眯地,对着台下的拜了一拜,摆出一副和气生财的嘴脸道:“在下天香楼的掌舵人贾宝玉,今天我天香楼将要推出一款全新产品。是以做出此等哗众取宠之举,怠慢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台下一片唏嘘声,但先前大饱眼福,天香楼吸引人的方式新奇别致,令人耳目一新,西城市民们也不想走,贾宝玉既然有了一场开门红,众人也就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他如此大费周章,必有企图,尽管有人不屑,但大众是随波逐流的,人家看的只是个彩头、兴趣和热闹。因此,还是有人出来叫好,领头的是玉北冥、林流向和秦缘,他们三个是托。 众人往台上看去,贾宝玉和香菱手中各有一个纸盒,凑近细看,才能看清纸盒上有几个字,写的是:七彩避孕套!她好我也好!众人犯嘀咕,七彩避孕套是虾米?有毛用? “大家请看!我手里的东西,便是天香楼的独家产品,由本人贾宝玉呕心沥血,费尽千辛万苦,学神农尝遍百草,我从两岁开始,历经十年沧桑,耗费万两黄金,走遍名山大川,采集百万药草,秉承为天下人谋福祉的宗旨,而创造出了七彩避孕套!”贾宝玉满脸慈眉善目,忧国忧民,痛心疾首地道。 牛继宗六人无语到了极致,草泥马,两岁开始?那时候你不是还在吃奶么?看他那欠扁的样子,六人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你丫说得自己像文天祥似的。 “七彩避孕套,由我家公子发明创造,一避孕,二壮阳,三防毒。”香菱适时开口,打消了众人对贾宝玉的免疫,她身穿护士服装,身材苗条,柳眉杏眼,瓜子脸,淡发飘飘,小腿细长,由美女口中说出来的话,仿佛更有可信度,这丫头不用人教,慧心独具,眨了眨美眸道:“二公子,婢女出身江浙,现身为京都名妓,公子欲临幸于我,可惜我身带重病,此病会传给公子,奈何?奈何?” “小事!小事!”贾宝玉温文尔雅,打开盒子,把软软的避孕套展现在众人眼前:“七彩避孕套!甭管你什么病!一套解决!无传染,多用几次,还可解女子之毒!” “二公子,倘若一男人欲寻良家妇女偷情,又怕不小心让别人怀了孕,怎生是好?”香菱问道,心里对自己呸了一句,都是二爷教我的! “无妨!无妨!七彩避孕套!完美避孕!”贾宝玉答道。 “二公子,一男人欲行那巫山**,奈何肾虚不举,何解?计将安出?”香菱抿了抿嘴,俏脸晕红。 “小道耳!七彩避孕套!能再振你往日雄风!金枪不倒!宝刀未老!全在七彩避孕套!”贾宝玉微笑道。 “如此看来,七彩避孕套,不仅对男人好!对女人也好!”香菱举起盒子,微笑道:“七彩避孕套!” “她好我也好!”贾宝玉搂住香菱,此时几百盒避孕套堆在台上,众人好奇心大起。 香菱道:“实在是居家旅行。” 贾宝玉道:“颠鸾倒凤。” 两人齐声道:“的必备良方!” “你们还等什么呢?七彩避孕套!只要九钱九!”贾宝玉邪恶地教唆道,一两银子等于十钱,一个避孕套需要九钱九,也忒贵了点!并没有市民来买,贾宝玉也不急,因为台下的托,玉北冥、林流向、秦缘三人,首先购买,然后跑进了天香楼,身体力行。 众人等待着,想看看有无效果,一个时辰以后,玉北冥跑出来,拿着七彩避孕套,悲怆地道:“天地良心!我竟然坚持了一个时辰!腰也不疼了,七彩避孕套!好东西!能壮阳!无副作用!无后遗症!美容养肾!” “苍天有眼啊!”林流向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次我和邵娇姑娘做了那啥,之后下面一直有小泡泡,有脓包,天天肿得蛋疼,尿也不好撒,今天使用了七彩避孕套,竟然不肿了,病全好了!太神奇了!” “我的天呐!”邵娇在楼上,打开窗户,衣冠不整,伸出兰花指,仰天悲呼:“奴家下面的病,全好了耶!” 哗啦啦! 台下的人轰动了!有人以身试法,并且证明了,小市民们再也不犹豫,纷纷向前抢购,九钱九的银子,是人人都拿得出来的,关键是值不值,现在看来,太值了! 第八十九章 第一桶金!声名鹊起! 七彩避孕套上映有补天石的七彩光芒,乃生命之力,套在那活儿上,生命之力自然由下直上,补肾不是吹的,不但避免了女子向男人传播病毒,而且还能消除女人本身的病,况且还能避孕,效果一点也不假,继玉北冥、林流向、秦缘之后,又有好些市民亲自证实了七彩避孕套的功效,着实逆天! 是以第一批的一百个被疯狂抢购,进账了九十九两银子,买到的人,皆迫不及待地去尝试,竟然没有一个说假的。于是第二批又有人来买,不过还不等香菱开卖,立马被贾宝玉捂住了。 “诸位!”贾宝玉在高台上向四方做了个揖,没办法,这些都是衣食父母啊,贾宝玉道:“对不起大家了!第一批让大家尝到了甜头,但是,第一批本公子连成本也没收回来,血本无归啊!所以,第二批的一百个,我决定加价,第一批是九钱九,第二批是九两九!” 哗! 台下一片嚷嚷声,全是鸣不平的,贾宝玉冷笑一声,你们嚷个毛线,老子可是用血换来的,血淋淋的成果!本公子要坑的,是豪门大户,你们这些人,我已经便宜你们了,谁叫你们没抓住机会呢,但你们为我制造了宣传效果,大家都不亏,各持所需而已! 此次购买的,是一些小商户,小老百姓还是不愿意拿九两九去换一个套的。而没有任何意外,第二批全部卖光,进账九百九十九两银子,就在此时,第三批又被提了十倍价格,九十九两银子一个! 面对着商人们的一片谩骂声,因为贾宝玉实在太奸诈了,小商户们已经承担不起了,贾宝玉大言不惭地道:“大家别慌!千万不要慌!第三批完了,只有最后一批了!从此以后,七彩避孕套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来日方长,长驱直入,入木三分,分秒必争,争先恐后,后继有人,人山人海,海阔天空哟!” 九十九两银子,只有一些大商户买得起,侯孝康坐不住了,低声道:“石兄,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世上竟然有如此之好的东西!贾宝玉绝非常人,竟然能创造出这般匪夷所思的物品,咱们修国府和缮国府,与宁国府和荣国府,只算和气而已,今日我看贾宝玉的一举一动,成熟老练,又奇异非常!其手段与能力,值得你我结交,以备将来的不幸之万一,何不把第三批截下来?” 石光珠目光闪烁,盯着贾宝玉看了一会,纳罕道:“此子机心甚重,桀骜不驯,而且习有武艺,据我观测,外功等级必然不低,真是难以置信,如今的贾府还有人吃得了苦,还有人愿意冒这个险……你说的不错,咱们还是结交为好!而且……你我的那个能力都不强,一万两银子而已……” “咳咳!”被石光珠点破了另一个原因,侯孝康老脸一红,紧接着两人双双起立,就要去买下第三批。 牛继宗六人,由一开始的傲慢不屑,到惊疑不定,到瞠目结舌,到羡慕嫉妒,最后变成了……欣喜若狂! 几人急切走到台下边缘的一处冷清地方,窃窃私语,马尚一刻也等不及,大声道:“牛兄,咱们必须出手了,我……我肾虚啊!” “哈哈哈!”其他五人哄堂大笑,片刻便冷静下来,恢复了世家公子惯有的镇定和阴险,现在贾宝玉已经证明了,七彩避孕套确实是逆天的!一避孕,二壮阳,三防毒!也许前面的人是托,但后面的人呢?再后面的人呢?那可都是小市民,小商贩,贾宝玉会买通那么多人吗?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被驴踢了! 所以,七彩避孕套的功效是真的! 柳芳分析道:“第一步,必须把第三批截下来,一万两银子,我们不必在乎,我们几家,谁还缺这点钱?” 陈瑞文点头道:“第二步,我们几人一起动手,拿下贾宝玉,看得出他修炼了外功,但哪有我和马尚一样已经有了内力?我们可以逼问他,怎么制造出来的?让他把方子给我们!那样,嘿嘿,到时候黄金白银还不是我们的?” 听了几人的话,牛继宗摇了摇头道:“第二步不妥,小王爷和王爷还没有彻底扳倒贾府,只要贾府在,先皇遗言就在,皇上还会恩宠他们,我不是说动武不好,我是说明目张胆地动武不行!拿到了第三批,我们可以转交听雨楼的拍卖行拍卖,那利润,定会翻一百倍!听雨楼是京都最大的商会和店铺,这就是贾宝玉这个井底之蛙的孤陋寡闻之处了!” “另外!这种好东西,逼问是不会有结果的,物以稀为贵,估计他贾宝玉也只有这点存货了,我们人多力量大,可以想方设法仿制!” “高明!牛兄果然高明!”柳芳、陈瑞文、马尚、柳夏、裘饶佩服道,牛继宗却摆了摆手,谦虚笑道:“算不上高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小王爷待久了,我也是跟他学来的!好了,我们别瞎扯,拿下第三批才是正经!” 五人尽皆拜服,以牛继宗为首,涌向天香楼高台之下,然而他们刚走近,却听见侯孝康拘谨道:“贾二世侄不必回礼!说白了,我等买下第三批,一是自个儿有用,二是想结交世侄,以后还望贵我三家多多提携,多多来往才是!” “便是这个意思,贾二世侄一表人才,表里如一,身怀至宝,小小年纪,气度不凡,这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票和银子,世侄收下即可,无须给我等还价,也无须打折。否则哪里体现出我等的结交之心?世侄不要拘礼!不要拘礼!”石光珠抬了一箱子七彩避孕套,很是满意贾宝玉的态度。 “多谢二位世叔仗义疏财!侄儿还以为第三批价码太高,无人问津了呢!多亏二位担待,既然两位看得起在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他日有空,定会登门拜访!”贾宝玉对两人福了福,毫不客气地收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票和银子,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时候和他们结交,正是拉拢势力的时候,本来给他们打了八折的,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能再虚伪了。 贾宝玉心里笑侯孝康和石光珠太过老实忠厚了,等他俩下去了,正要卖最后一批,下面的柳芳直呼其名道:“贾宝玉,第三批我要了,依旧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两!” 柳芳对贾宝玉的态度十分不爽,先有弟弟柳夏被打脸,后有今天贾宝玉不给面子,连请进去坐坐,喝杯茶都不让,他不在乎柳夏的生死,但他在乎自家理国府的脸皮,太师府的脸皮,这点和裘良是一样的。 他旁边柳夏和裘饶如凶神恶煞,陈瑞文和马尚冷笑连连,根本不把贾宝玉放在眼里,以前的贾宝玉只是窝在家里的蛀虫而已,小屁孩一个,就算变了,会变到哪里去?牛继宗淡定沉稳,智珠在握。 路人们没有走,个个评头论足,能看到八大国公家族的公子少爷相互对碰,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不好意思!各位!”贾宝玉耸了耸肩,咂了咂嘴,无奈道:“我实在爱莫能助!这是天下间最后一百个七彩避孕套了!我决定再次提价!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一个!爱买不买!不买我走了!” “你……”马尚和陈瑞文脾气暴躁,刚要发作,牛继宗排众而出,淡淡道:“可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我们要了!” 牛继宗回头训斥道:“不要拖沓了,唯恐迟则生变,引他怀疑!” “但是……”柳芳道:“我们没有那么多银票啊!十万两只差一两,这是败家啊!贾宝玉太奸诈了!分明是故意戏弄我们的!” 开始卖出去的两百个,价格便宜,但那时他们不相信,如果不买的话,倒是可以去抢,但大多数人已经用过了,别人套过的东西,自己还能套吗?即使可以重复使用,看着也恶心!而且,没面子!所以,只能买了! “稍安勿躁!”牛继宗沉得住气:“我们不是还有听雨楼借出来的十万两银票吗?这一百个东西,到时候拿到听雨楼拍卖行拍卖,不但可以还了银票,而且我们都能赚大钱!拜托你们,动点脑子好不?不要整天吼吼闹闹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用脑子!长点记性!” “今天他贾宝玉自以为是赢家,其实我们才是最大的赢家!” 五人不再说话,算是服了气,牛继宗淡定从容地拿出银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后抬起箱子,六人装出吃了苍蝇的表情,闷闷不乐地、灰溜溜地扬鞭策马走了,路人议论纷纷,把一切看在眼里,散开了,边走边满大街的宣传,荣国府的贾宝玉是如何威风,三言两语,一箱七彩避孕套,败尽镇理齐治四大国公家的第三代公子! 贾宝玉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眯了眯眼睛,疑点在于牛继宗,牛继宗答应得太爽快了,而且动作干净利索,说不出地诡异离奇!贾宝玉不但没有胜利的爽感,反而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危机!背后的手……有没有他们?谁是棋手?谁是棋子? “世侄,没想到我们会在此相遇!”侯孝康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说两家话了。那牛继宗一行,与忠顺王府紧密,而忠顺王府,据说和听雨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听雨楼是京都最大的商铺,里面有拍卖行……” 侯孝康点到为止,石光珠笑道:“我们的话,世侄尽管放心!买了你的货,是不会拿去盈利的,除了自己用以外,也好笼络人心。倘若真能治好自身的顽疾,那对世侄,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此神物,万金难求!” “多谢两位世叔抬爱,和指点迷津了!”贾宝玉一笑,原来如此,牛继宗一行真不是简单人物,他们背后还有忠顺王府?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市井相遇,我们也喜欢世侄这股脾气,再会了!世侄啊!你既然准备走出来了,就应该多熟悉熟悉京都的大势,外面的世界,虽然危险!但很精彩!言尽于此,哈哈!告辞了!”侯孝康和石光珠翻身上马,扛起七彩避孕套,红光满面,和贾宝玉相欢而别。 第九十章 卿本佳人 天香楼一天的营业额,进账十一万一千零九十六两银子,其赚钱速度之快,令人发指,贾宝玉之名,在销声匿迹了三年之后,在西城迅速崛起,刮起了一场不小的旋风,传遍了西城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京都蔓延,而其丝毫不给“镇理齐治”四国公家的面子,公然对撞的态度,也被有心人推波助澜传开了。 要知道,贾府明面上的开销,一年是三十万两银子,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真实数据可能更大,但那些银子如何来的?一部分是国家户部的俸禄,一部分是领土分封的进贡,那是多少人花费了多少时间努力才得来的! 而贾宝玉呢?仅凭一己之力,仅用了一天时间,轻而易举获得了十一万一千零九十六两,这就是差距,能比吗?这样的赚钱速度,以及赚钱额度,在京都并不是绝无仅有,甚至某些古董商行和大商会比这更恐怖,但人们又想到了,贾宝玉才是一个少年啊! 而且,从他手中传出来的七彩避孕套,虽然名字难听了点,但货真价实,绝无疑义,不得不让人揣测,让人对贾宝玉生出了一种神秘的感觉。贾宝玉离开贾府的庇佑,高调做事,究竟是要证明他自己?还是贾府有意为之?图谋再度中兴? 此时此刻,贾宝玉声名鹊起,是以一种强势的姿态鹊起,而不是以混世魔王的名声鹊起。 在外界纷纷为此消息而轰动的时候,天香楼内,济济一堂,座下的人,有焦大、倪二、香菱、茜雪、茗烟、玉北冥、林流向、秦缘,这是贾宝玉最后一次调整天香楼的高层,焦大倪二负责教导玉北冥三人武艺,玉北冥三人负责一百二十人的训练。香菱总管天香楼的钱库和运营,茜雪管理姑娘们和人员伙计,茗烟负责协助,哪里有问题去哪里,井井有条,按部就班。 焦大孑然一身,倪二倒是拖家带口,两人见识到了贾宝玉的手段和神秘之后,心服口服,甘心情愿效劳。香菱是个上进的姑娘,日子过得滋润自不必说,茜雪也是如此。茗烟是贾宝玉第一个得用的人,其聪明机警,贾宝玉也舍不得他庞统做知县,大材小用。 “公子,十一万一千零九十六两哇!咱们天香楼便是停业,也足以休养生息一年了。”香菱数着大把银票,有颗痣的柳叶眉微微舒展,低着头,轻轻笑道。 “瞧把你们高兴得!一年以后呢?怎么办?再说了,户部还要来收税呢!”贾宝玉没好气道,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心里的开怀不亚于香菱,只是没表现在脸上罢了,边说脸上还噙着笑意。 “唉!俺是老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焦大意兴阑珊地喝着酒,倪二也跟着一叹,越跟着贾宝玉一天,越发现这小子神秘兮兮,越以为他会濒临极限而奔溃,他越会强势崛起,他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俩显得无用武之地了。 “焦大此言差矣!每个人都有一个适合他自己的位置,你虽然老,但老当益壮啊。我待会去找贾敬大老爷,向他求个驻颜丹、长生果什么的,焦大你就不会老了,我还要你来练兵呢,你怎会没用?”贾宝玉眉头一皱,确实,有了甄士隐,焦大倪二已经教导不了他武功了,毕竟焦大倪二武道起步很晚,现在老了,进步的希望不大。 焦大内功开灵境,才是武道的真正起步,无奈潜力用尽,根骨太差,不然他也不会是宁国公的马前卒,用来牵马喂马的。原本他曾经达到过天灵境,只是岁数大了,人衰老之后,精气神下降,境界也就后退了。 倪二外功天级巅峰,与内功只有一步之遥,但他也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成为真正武道高手的前途遥遥无期。贾宝玉唏嘘一番,暗自庆幸,他八岁就习武,现在外功天级初期,成为高手的希望是很大的,只有成为绝顶高手,才能抵抗精气神的衰老。这其中有个师傅是非常重要的,看焦大倪二自学成才,摸了一辈子,才摸到武道的门槛,武学是条逆天之路,异常艰辛。 “香菱,记得多给焦大倪二两位爷发点工资,多做几件衣服,不要欺负老人家,知道么?”贾宝玉躬下身来,一板一眼道。 香菱和茜雪咯咯娇笑,这句话在他们听来特别逗,焦大感慨道:“二爷有这个心就行了,俺吃你的喝你的,每个月拿那么多银子,哪里还有不满意的?给二爷驱使,一来俺闲不住,二来宁公教诲犹在耳畔,俺还想活几年,亲眼目睹二爷振兴贾府!” 倪二点头道:“我这个醉金刚也是,吃的吃不完,喝的也喝不完,嫖的天天有,赌的嘛……勉勉强强,有二爷在,咱家里真不愁什么!” “既然如此,大家各司其职,重点是那一百二十人,训练不能落下了,也不要舍不得钱,花完了我再想办法就是。我要去都外玄真观一趟,可能许久不会回来了,大家不要想我哦!”贾宝玉拍了拍手,拍掉手里的碟菜渣子,这厮得意洋洋之下,竟然直接用手抓菜吃。 “二爷,贾敬大老爷不问世事多年,一直隐居玄真观炼丹,诚如你所猜测,宁国公临死前预备的第二道后手,就在他身上,不过由于贾敬与世隔绝,传闻脾气诡异古怪,喜怒无常,宁国府贾珍几次派人去请安,皆被弄得灰头土脸,二爷要有准备。”焦大道。 “我晓得了,你要对我有信心,二爷我是谁啊?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进可欺身压正太,退可提臀迎众基!没事的!”贾宝玉在天香楼门外骑上马,一行人送了出来。 焦大嘴角微微抽搐,他知道这货嘴皮子利索,一件正经事也能给他说歪了,此时最好不要搭话。香菱踮起脚尖,挥舞起素手道:“二爷,天冷了,多加几件衣服,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是啊,二爷。”茜雪接口笑道:“我们天香楼的姑娘,自从有了你的七彩避孕套之后,病儿全好了,都欢喜得不得了,都没啥可忧的!” “你们两个小蹄子。”贾宝玉回马嘶鸣,淫笑道:“是不是迷恋上哥了?甭担心,等我回来,好好宠幸你们,保管你们如痴如醉!” “啐!”香菱茜雪啐了一口,好好的离别气氛,到了他嘴里怎么变味了呢?两女不去看他,贾宝玉骑着马,已经飞奔出去了,再也看不见一点影子。 “英雄最忌是多情,二爷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焦大复杂道。 倪二不解:“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非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焦大臭美道:“俺焦大的宏伟理想,不是你一个地痞流氓能够揣测的!滚!给俺练兵去!” “你……”倪二火冒三丈:“焦老头,凭什么要我去?你咋不去呢?” “俺武功比你高?你能比?再哔哔,信不信俺削你?”焦大红色内力涌动,恶狠狠地威胁道,这正直的老头,已经被贾宝玉潜移默化了…… “好!你有种!”倪二悲愤道,他可打不过焦大,恶狠狠地指着玉北冥、林流向、秦缘,威胁道:“瞪?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挖了你们眼珠子?赶紧给我训练去!要不然我削你们!” 玉北冥、林流向、秦缘三人抱头鼠窜,他们可打不过倪二,只能把恶气发在小弟们身上了…… 香菱茜雪雀跃着回房,不理会这些变态的大老爷们,唯有小厮茗烟傻傻地愣在那里,荣国府的小丫头卐儿啊,我想念你得紧,下次二爷回来一定要跟他说一声。(注:卐,读wan,第四声) 我不辛苦能行吗?贾宝玉欲哭无泪,我也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啊,唉,都怪我穿越谁不好,偏偏穿越到一个行将就木的大家族,天生就是劳碌命啊,贾宝玉感叹了一回,纵马来到了城外的玄真观。 玄真观大门口有两名道童守门,死活不让他进去,贾宝玉不得已赏了些碎银,亮出自己的身份,两人又点头哈腰地放行,贾宝玉面不改色,心里却鄙视,什么玩意!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对贾敬的印象差了好多。 贾宝玉没有心情欣赏玄真观的景色,径直走向大殿,空气中充满浓浓的草药味、焦糊味,贾宝玉用手在前面挥了挥,皱了皱鼻子,台阶上布满青苔,窗户里结着蛛网,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兰若寺呢?贾宝玉嘀咕着,住哪里不好,偏偏住庙里,要是自己,情愿住茅屋,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低俗中带着高雅,忙碌中不失品味,住庙里,怪冷清的。 甫一走进大殿,贾宝玉便呆住了,四处是草药,凌乱地洒了一地,正中间有一只药鼎,下面的火腾腾燃烧,火焰宛如月华的淡白之色,望之令人发冷,仿佛火焰自有一股阴寒气息,也不知道那火是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药鼎旁边的老头贾敬,花白胡子,胡子上还掉着药渣,不知道有没有跳蚤夹杂其中,头发跟鸡窝似的,两个瞳孔深深凹陷,衣服脏兮兮的,邋遢不堪,兀自在哪里手忙脚乱,一会儿放药草,一会儿查看典籍。 让他看呆的不是贾敬,这老头没啥引人注目的,贾宝玉呆的是,下首的一位女人,此女身着白裙,俏脸云淡风轻,遗世独立,悠然站立的仙姿,知性淡雅,一颦一笑,似乎能勾人魂魄。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娴。 “秦氏侄媳见过宝二叔。”秦可卿见贾宝玉走进大殿,好看地蹙了蹙眉,轻柔地对他施了一礼,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第九十一章 请君入瓮 略微愣神,贾宝玉便醒过来了,秦可卿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柔性,要论温柔,袭人丫头是恭敬和顺的柔,薛宝钗是举止得体的柔,香菱是单纯天真的柔,而秦可卿,是知性淡雅的柔,与生俱来的柔,看她一眼仿佛便深陷情海,尽是柔情蜜意。秦可卿身上既有林黛玉的窈窕妩媚,又有薛宝钗的丰泽贤淑,实在不负她的名,兼美二字。 她简直不是人,像是情海的化身。 “无须多礼!”贾宝玉面无表情,淡淡瞥了她一眼,就转移了目光,他总算明白了贾珍为什么觊觎儿媳妇秦可卿,贾蔷为什么要偷嫂子秦可卿,不说其他,秦可卿单以姿色,就足以令人疯狂,以前老听人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觉得那夸赞之词过分了,以秦可卿来看,一点也不过分。 此时两人摆明了身份,秦可卿不再是女扮男装的蒋玉涵,而是自己的侄媳妇,贾宝玉自然不能多看,不能有什么轻浮调戏的举动。她是谁,与我无关。 “宝二叔是来瞧大老爷的么?赶巧要到年关,我也是来给老爷请安的,不过老爷似乎对炼丹之术太过痴迷,我等了好一会,喊了他几声他也不醒,他这疯疯魔魔的,实在让人着急。”秦可卿玉唇含笑,莲步轻移,分理着桌子上的物品,兴许是她给贾敬请安带过来的,有衣服鞋袜,也有吃的喝的,准备得无比细心。 “是啊,我也是来请安的。”贾宝玉点了点头,心里想道,我当然不是来请安的,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呢?你有什么目的?你到底要做什么?秦可卿的境界比他高,贾宝玉看不出来,按照焦大和贾元春的叙述,秦可卿是原太子的女儿,本来是可以做公主的。她来贾府,是以美色来祸害贾府,让贾府声名狼藉,可以猜测,她不是一个人,也就是说,她背后还有一个势力,这个势力,是准备夺取皇权的。 贾府倒了,他依然可以保护好袭人姐姐,贾府能让他在乎的,也只有那么一个。贾宝玉想好了计策,置身事外,秦可卿又是他名义上的侄媳妇,又是个武道高手,贾宝玉心里很是忌惮,上次在天香楼便吃了暗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秦可卿,敬而远之最好。他自问不是一个惹是生非、招惹麻烦的主。 但是眼下有一个麻烦必须解决,贾敬炼丹入迷了,他们两人在空旷的大殿说话,贾敬浑然不觉,贾宝玉上前走了几步,倏地停住,乖乖不得了!好啊!好你个秦可卿!你也没事一样,故意说那番话,听着不着调,实际上不是利用我去叫醒贾敬吗? 回过头,见秦可卿明眸皓齿,柔和的目光轻轻望过来,好似鼓励他加油一般,贾宝玉脑子一转,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大老爷?你醒醒!”贾宝玉用手在贾敬眼前晃了晃。 “鼠儿果,天青花,凝血草……七分药,三分火……”贾敬完全看不见他,喃喃自语,碎碎叨叨,自顾自拿捏着药草,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典籍。 太敬业了!不行!这样下去贾敬要发狂致死,自己的目的也要泡汤,必须拯救他。贾宝玉搓了搓手,猛然上去,对着贾敬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啪! 贾敬脚步一个踉跄,丢了手里的典籍,额头撞上了药鼎,顿时肿起了一个红彤彤的脓包,贾敬魂不守舍,口里依旧念着:“黄精花,阴凝草,凝魄陀萝……四分药,六分火……” 还是没醒! 等等!凝魄陀萝!哎呀!贾宝玉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甄士隐的药有着落了,一定要弄醒贾敬! “宝二叔,你这是……”秦可卿微微蹙眉道,贾宝玉的举动让她有些懵了。 “没事!”贾宝玉道:“大老爷是太过专注,过度沉迷于炼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只有不断刺激他,他才能回神。” 啪! 说着,贾宝玉对着贾敬的右脸又是一巴掌,力度拿捏得极好,贾敬被扇得从药鼎跑出去一大截,在原地打了一个陀螺旋转,“噗嗤”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眼神仍然涣散,但已经不在念药名了。 “这……”秦可卿吓得“花容失色”,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大老爷,你醒醒啊!我是贾宝玉啊!”贾宝玉神色悲戚,使劲提起贾敬的衣领子,左右敲了敲他红肿的脸颊,尼玛太彪悍了,这样还不醒?贾宝玉索性扯掉贾敬的衣服,又去拉他的裤子。 “你不能这么死了啊!珍大哥天天念着你,蓉侄儿日日想着你,还派遣侄媳妇亲自来看你。你如果这般去了,怎么对得起他们?这衣服,难道不是贾府供你的?”贾宝玉呼天号地,把贾敬的衣服往地上一甩! 哗啦啦! “这裤子,难道不是贾府给你的?你怎能如此绝情呢?”贾宝玉撕掉了贾敬的裤子,用手袖抹了抹“泪水”,声音之凄切,催人泪下。 你要干啥捏?贾敬迷蒙地睁着双眼,他刚回神,一下子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裤衩,难道不是贾府给你买的?你怎能这样走了呢?”贾宝玉以为他还不醒,还要加把劲,便死命拉住贾敬的裤衩,他还需要刺激,贾宝玉使劲之下,“哗啦”一声,撕碎了贾敬的裤衩,贾敬被力道所推,向后半个仰翻,双脚向空中一蹬,露出了下面的那啥,黑黑的,弯弯的,周围还有一片茂密的热带雨林…… “啊!”秦可卿俏脸绯红,急忙转过身去,用手捂住了脸,狠狠地跺了跺脚,该死的贾宝玉!该死的贾敬! “啊!”贾敬如梦初醒,瞬间感觉身子凉飕飕的,尤其是下面……低头一看,哎哟,****了!再看到大殿里还有一男一女,于是贾敬悲愤地嘶吼了一声,声震玄真观!然后躬腰,双手极快极快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那啥,唰唰唰地跑出了大殿,乱发飞舞,那模样猥琐得,两片屁股一摇一摆,搞得暴露出来的菊花一闪一闪的…… 出去穿上衣服才是正事…… “唉!恶人都让我做了!有人能够坐享其成喽!”贾宝玉摊了摊手,含沙射影道,想起贾敬走出去的风骚样子,贾宝玉胸脯一抖一抖的:“哈哈哈哈!” “你不觉得这样做有点过了吗?”秦可卿非常生气,脸颊上的晕红尚未褪去。 “都说了,坏人让我做尽,好事让别人享尽了。我也是情非得已,为了不让大老爷悲惨死去,只能牺牲我的一世英名了。秦氏侄媳,你听说过,有一个成语,叫请君入瓮么?”贾宝玉若无其事道。 “请君入瓮?”秦可卿笑了笑,有些得意道:“你想用这个考我?请君入瓮,《新唐书,周兴传》有,‘命取大瓮且炽火’,《资治通鉴,唐纪,则天皇后天授二年》也有,‘请兄入此瓮’,宝二叔,何出此言?” “呵呵!”贾宝玉道:“侄媳学识真是渊博,二叔我佩服佩服!我只是说,你可知道,请君入瓮,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请君入瓮,可以解释为以毒攻毒,以牙还牙,也可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可卿道。 “正是!正是!”贾宝玉兴高采烈,拍手称快:“我刚才,也是请君入瓮。” “你……”秦可卿恍然大悟,原来他戏弄贾敬,不止是为了救他,还是为了让她看到那羞人的东西!存心报复本姑娘的!真是小心眼,这还是男人吗?怎地一点亏也不能吃?秦可卿贝齿咬住樱唇,心里恨恨! ; 第九十二章 翻脸无情 秦可卿蛾眉弯了弯,轻笑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为贾宝玉适才的报复着恼,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秦可卿回身,完美无瑕的玉指拔下了头上的金钗,一头云髻顿时如瀑布般披洒而下,覆盖了香肩、柳腰,直扑到腰带以下,上面遮掩了嫩红的耳垂,遮掩了小小的水晶吊饰,她仰起天鹅般雪白的脖颈,如绿叶一样的细小青筋若隐若现,慵懒地伸了伸手,伸出白花翠云纹宽大袖袍,锁骨旁的双峰随之起伏波动,她整个人像是湖边洗完澡,天真地浣溪沙的女孩。 她这个举动可谓异常轻佻,但看到她的表情又不觉得。 美人计,绝对是美人计,贾宝玉冷哼一声,偏头不看她,同时愈发肯定秦可卿非同寻常,在这个封建礼教严苛的年代,秦可卿敢独身一人来见贾敬,本就不可思议,此乃其一,现在我是她二叔,她是我侄媳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却镇定自若,如入无人之境,不合常理,此乃其二也。 而且贾宝玉发现了秦可卿和他一样要强,骨子里的自尊都是很强的那种,两人表面若无其事,暗地里都是针锋相对,谁也不会认输,所以,接下来她肯定想让自己出丑,一棋着错,步步皆输,可不要着了她的道,贾宝玉丝毫不以小心眼为耻,他是个真小人,就是要小心眼,哼,不服你咬我啊? 大殿里异常地安静,秦可卿不说话,贾宝玉也不说话,秦可卿素手理着三千青丝,唇角柔笑,云淡风轻,很是轻松愉悦,贾宝玉一把折扇摇啊摇,大冬天的,这货要风度不要温度,眸子锐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从被秋细雨和叶闲花刺杀之后,他一直提心吊胆,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无比谨慎。 秋细雨和叶闲花之后没有再度袭击,应该是被他震慑住了,拥有紫色内力的内功高手,各大习武世家估计也不多,或许是幕后主使人改变了计策也说不定。 噼里啪啦! 药鼎中的药草发出爆炸声,炸成了粉末飘上半空,空气里的糊焦味更浓了,药鼎承受不住淡白火焰的炙烤,咔嚓咔嚓地崩裂了,片刻便四分五裂,啧,可怜贾敬大老爷了。贾宝玉退避三舍,他对贾敬那样,也不觉得内疚,咱可是救人来着,至于救人的手段,忽略不计,反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炉药,也许贾敬花了很大心思,不知要投入多少资金,怪可惜的。 现在贾宝玉关心的是那淡白火焰,如月华一样洁白的火焰,从大殿地底冒出来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遇到过的,除了补天石,就只有九耀星雷了,莫非……这火焰也是一个神物?这就是所谓的宁公第二后手? 嗡! 一柄寒光剑凌空袭来,来得非常突兀,贾宝玉须发皆张,仙风云体术一动,头往后平平俯身,向后退到殿角,好险的一剑,贾宝玉陡然也拔出佩剑,反手一撩,天级初期的力量完全使出,向寒光剑撩去! 呛! 贾宝玉只觉得虎口发麻,饶是他外功等级很高,手上也是酸酸的,要脱力一般,抬头一看,只见贾敬收回了寒光剑,穿好了衣服,面色不善,阴沉得可怕,被一个男人给脱光了,心情能好吗? “贾政生了个好逆子!竟敢对我行大逆不道之举?贾宝玉,在贾府你是个宝,但在玄真观,我说了算!你脱光了老夫,丢光了我的脸面!今日你们定讨不了好处!”贾敬阴恻恻道,目光在贾宝玉和秦可卿身上来回打量,那种目光像鹰隼的冷冽,令人生寒。 “大逆不道?大老爷,此言差矣,你能否认侄儿救醒了你吗?你能否认你醒不来之后,会一直迷失下去吗?侄儿采取这种手段,救了大老爷,却不让大老爷感激,原因也是为了大老爷不用对我报恩,咱们两不相欠。而你现在对我干戈相向,我的举动必是死罪吗?大老爷,你说我大逆不道,那我可以说你,恩将仇报么?”贾宝玉淡淡道,脚步挪了挪,贾敬刚才的一招使用了内力,他随时准备全力以赴,这人翻脸无情,一点也不顾念血脉之情。 贾敬的内力是淡橙色的,是地灵境初期,贾宝玉有九耀星雷和补天石在身,一战之力还是有的,宁国府竟然有一个高手隐藏在玄真观,贾宝玉心里吃惊。 “牙尖嘴利!”贾敬目光冷冷,他已经确认了此子是贾宝玉,脖子上的通灵宝玉,天下间独一无二,他竟然外功等级这么高了,贾府还不该亡啊!贾敬几乎热泪盈眶,但他更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看了看淡白火焰,又看了眼秦可卿,贾敬冷笑道:“好侄儿,免得你说大伯不公平,你和孙媳秦氏,今日都要成为我的剑下亡魂!我可以不动用内力,但交换条件在你手上,生与死,也由你来决定!” “此话怎讲?秦氏侄媳只是个旁观者,自始至终,此事和她没有关系。何况她不辞辛劳,与你请安送礼问好,你怎能把人家的好心当作驴肝肺?”贾宝玉看向秦可卿,见她淡定自若,也冷笑道,他不是不想拉秦可卿下水,而是找不到理由,他做了的,他敢说,勉强称得上敢作敢当吧。秦可卿和他不陌生,但也不熟,说不上朋友,但也绝不是他在乎的人。这种人,只是陌生人,无辜的人,把她拉进来,贾宝玉过意不去。 如果秦可卿是他的生死仇敌,那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也要拖下水。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他杀了毛测,毛测罪恶滔天只是第二个原因,天下的恶人多了,他杀不完,可是毛测那天要杀他,他只能反杀了,这才是第一个原因,也是原则。 “好一个敢作敢当!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救了我不假,但你手段低劣,我可以放过孙儿媳,但不能放过你。我贾府武道起家,文道治国,我先来文道,你如果能答出我的四副对联,我可以不用内力!”贾敬老奸巨猾道:“丑话说在前头,我出的上联,无关风花雪月,只有药材!因为老夫只是炼丹的!” “果然欺人!”秦可卿嘀咕了一句,她明白贾宝玉受过贾元春指导,墨水是有一点的,但都是传统的东西,让他对药材,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估计要请个太医出来才行的,毕竟贾敬浸淫此道多年。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宁国府的人,果然够无耻的。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嘛,你干脆说你要使用内力好了,秦可卿秋波瞅了贾宝玉一眼,贾宝玉撇开了自己,该说他大男子主义呢,打肿脸充胖子,还是愚蠢呢,借刀杀人也不会,还是怜香惜玉呢,不舍得杀女人和看见女人被杀。 秦可卿自己也不知道。 “说来听听,万一我答出来了呢?”贾宝玉怡然不惧,原宝玉的确有真才实学,可惜人家死了之后,残魂里只留给他一堆女人,墨水半分也没留下,让他吟诗作对他不会,欺世盗名倒是可以。不过和秦可卿所想的大相庭径,截然相反,贾宝玉前世出身农村,自小吃中草药长大,久病成医,对药材,他信心满满。 因而贾宝玉很期待贾敬能给他出什么难题。 第九十三章 文斗武攻 “你听好了!第一联,烦暑最宜淡竹叶!”贾敬脸色铁青,他今天的脸色是不会好了,在侄子和孙媳妇面前光了身子,说出去简直丢光了脸面。贾敬用寒光剑敲了敲药鼎碎片,捡起了地上的几味药材,轻轻地抚摸,珍而重之,这一炉丹药又化为泡影了,看看那淡白火焰,还好它没事。 “伤寒犹妙小柴胡。”贾宝玉想也不想地道,秦可卿不惊奇,贾敬不惊奇,贾宝玉自己也不惊奇,第一联特别简单,懂点常识的人都会,中暑了淡竹叶最好,伤寒了小柴胡最妙,当然答案并不是唯一的,对联,对出来联得上就行。 “哼!”贾敬道:“第二联,风吹未响铃儿草!” “铃儿草是一种珍稀药草,也可称为灵草,炼制成丹,对武道之人可谓大补。”秦可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贾宝玉旁边,解释道:“草名铃儿,风吹的时候却不会像铃儿那般响,第二联可绝了,你有对策没?” 也许是贾敬先前扬言不放过两人,秦可卿自然而然地和贾宝玉站上了同一战线,贾宝玉哪里不知她心思,秦可卿分明有了对策,就等贾宝玉开口哀求,一来打压打压贾宝玉的嚣张气焰,二来她自己对出来了,告诉他,贾宝玉便欠她一个人情。而以贾宝玉的性子,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份买卖很划算的。 秦可卿几眼就摸透了贾宝玉的性子,一拿一个准。 “我有了!”贾宝玉一口回绝了她,秦可卿气结,有了你倒是说啊?可过了半晌,贾宝玉依然不开口,也不见任何动作,只有一双眼睛在咕噜噜转动。贾敬不耐烦了,正要打断,贾宝玉突然举起手,语气夸张地道:“等等!我……有……了!” “说!”贾敬一阵恶寒,秦可卿脸上发烫,心里不自觉想起一个孕妇挺起大肚子,对她男人说,相公,我有了,呸!怎么会想起这个呢。 “听好了!”贾宝玉打了个响指,轻浮地摇着腿,屁股往柱子上一靠,道:“雨打不动鼓子花!” “鼓子花也是一种灵药,药名鼓子,雨打的时候却不会响动,这下联也绝了,比我想的还要好!”秦可卿美眸一亮。 “倒是有点本事,看来传言有误,好侄儿,你倒是不像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贾敬嘿嘿冷笑,话里不知是夸赞,还是贬斥,眼神如电射似的,扫了贾宝玉好大一会,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蓦然又扫向秦可卿,神色微微阴黯,似乎是凄切,又似乎是痛恨,还有些茫然若失。 “大老爷,你听的传闻都过时了,此一时彼一时,承让!承让了!”贾宝玉顺着阶梯下,只要你老不发脾气,不旧事重提,咱们什么话都好说。 “人皆言楚人沐猴而冠,夸你两句,便学楚人了?你就目空一切得不知所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贾敬拿剑指着贾宝玉,意思是说老子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你丫还嘚瑟了?贾敬似乎恨铁不成钢地道:“下面还有两联呢,小小顽童,刚学会爬,你就想走了?第三联!水莲花,半枝莲,白花照水莲!” “第三联也还可以。”秦可卿螓首点头,素手仍然抚摸着青丝,没有换这个淡雅的动作,她眼光看来不是一般高,秦可卿含笑道:“水莲花是植物名,半枝莲是药名,白花照水莲,这比喻用得好,把那水莲花给说形象了!” 她话音刚落,心里已经有了一联,看向贾宝玉,贾宝玉也脱口了:“珍珠碗,一粒珠,玉碗捧珍珠!” 这下联对得形象,天衣无缝,一丝不苟,秦可卿抿了抿嘴,果不其然,这厮一直在藏拙,他之前肯定在装,这货不是一般地会装,天生的戏子,怎么不去演戏呢? 贾宝玉笑眯眯地,这些对他来说不过小儿科,等闲的中草药早已了然于胸了,贾敬沉默了好大一阵子,握紧剑柄的手,力度重了几分,漠然道:“最后一联!想当年,辞知母,别莲子,走了几个月季,过了多少生地,到了沙苑,一路上斩荆芥,披蒺藜,满道桔梗!” 最后一联信息量好大,几乎每一句都是一种药名,非才思敏捷之辈不能应付,秦可卿蹙了蹙蛾眉,她自己想了想便有了,不过人跟人不能比,贾宝玉和她能比吗?她是实力派啊! “让我想想,你等会儿。”贾宝玉挠了挠头,脸不红心不跳,要是秦可卿可以代替,他早已无限欢迎,鼓掌尖叫,让她接了,无奈人家贾敬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呢。 “我不紧张!你们让我提一会神,鼓励鼓励我自己。”贾宝玉扎稳马步,寻思对策,最后一联必须要对出来,不然功亏一篑了。他心里很清楚外功武者和内功武者的差距,就像丑小鸭和美天鹅的差距,凤姐和亦菲的差距,当初他和倪二比武,以玄级中期对抗天级巅峰,赢了是因为外功武者差距不明显,自己有颗狠心,而内功武者能借助天地灵气化为内力的能量,不是人力和狠心能对抗的。 能让贾敬不动用内力,自然是最好的,他如果动用内力,地灵境初期的力量,贾宝玉不死也要蜕层皮,大大的不妥。 秦可卿和贾敬习惯了贾宝玉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接下来的动作他们就不习惯了,两人见鬼了一般,呆滞地看着他扭起某些夸张举动,实在不明白一个世家子弟怎会如此流氓! “哈伊哟哦哦!走你!哇哦哦哦!”贾宝玉双手叉腰,扭着屁股,做起了一连串地机械动作,大声吼道:“就这个feel倍儿爽!就这个feel倍儿爽!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歌儿是那么悠扬!曲儿是那么狂!看什么都痛快!今儿我就是爽!” 秦可卿无语到了极点,贾宝玉的曲子她能接受,但贾宝玉的动作她断断不提倡,他的曲子上次天香楼听过一回,旋律悠扬激烈,最适合传唱,不过节奏太快了,音符不够严谨,而且通俗,通俗的东西是不长久的,和前辈们传下来的相比,不够韵味,如此来看,贾宝玉,应该是一个性急的人,秦可卿在自我分析和解读。 “爽爽爽爽!噢耶!”贾宝玉食指和中指一搓,停止了风骚动作,不管两人什么眼神,什么态度,我这叫缓解心理压力,自个儿明白就行了,出了一身汗,精神松了点,他脑海里的药名如白驹过隙,飞快闪过,此时眼睛一眯,喘着气道:“大老爷!我又有了!” 贾敬也喘着粗气,诚心被气的,他那眼神,翻译一下就是:你不装逼会死吗?!贾敬青筋暴露,恨不得寒光剑飞出去,一剑把贾宝玉钉在柱子上!省得他丢贾府的脸!瞧他那衰样! 第九十四章 一波三折 贾敬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浅橙色内力,因为他怕忍不住打残了贾宝玉,他面带愠色道:“有了便快说!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一样!” “听仔细了!”贾宝玉目射精光,秦可卿和贾敬竖起了耳朵,贾宝玉走一步说一句,铿锵有力道:“到如今,心甘遂,酬远志,经来千离百合,赢来万家合.欢,运来茴香(回乡),半途中走红花,赏熟地,全事肉桂(是如贵)!” “好!”秦可卿拍掌叫好,最后一联,一上一下,上联以药名说明了人生的艰难,须逆流而上,无所畏惧,下联同样以药名说明了苦难之后,便是幸福,一上一下,承前启后,说理志趣,对得真好! 贾敬抹了抹花白胡子,贾府第三代人当中,他是最年长的一个,看他孙子贾蓉都有老婆秦可卿就知道了,贾蓉和秦可卿都比贾宝玉大好多。贾宝玉过五关斩六将,连连对出了他的四副对联,还算有些见识,至少不是一无是处。贾敬念及某些事情,觉得心里一松,突然脚步虚浮,心想几十年来的执念若得以完成,九泉之下亦足以安宁。 “侄儿既然对出来了,大伯说话算话,不用内力,仅凭外功,一套爷爷宁公祖传的大寂灭剑法,你接好了!”贾敬不再迟疑,猛然前冲,满脸肃杀萧然之气,手上的剑也充满肃杀寂灭,临空舞起数十道剑花,奇快无比,以雨打残花遍地红之势笼罩贾宝玉的头顶,出手很辣果决,刻不容缓。 贾宝玉早就防备好了,焦大说贾敬性情怪异,这哪里是怪异那么简单,简直是变态,哪有看到侄儿和孙媳妇便要喊打喊杀的,这死老头估计是不举,多年没享受过性生活了,三观和灵魂都扭曲了,贾宝玉恶狠狠地诅咒着,脚下可没有大意,仙风云体术飘动,右手佩剑向上一挑,挡住了贾敬的几道剑花。 谁承想贾敬的上面只是虚招,并不用力,剑锋向下一偏,攻击贾宝玉的下盘,贾宝玉挥剑格挡。 当! 佩剑应声而断,贾敬使出了全部的外功力量,他即使不用内力,外功也是天级巅峰的,贾宝玉的剑又不是什么神器,竟然断了。 百忙之中,贾宝玉并不惊慌失措,贴掌抚剑,和贾敬见招拆招,借力打力,片刻便险象环生,有生以来的生死格斗,当属这一次最惊险刺激,因为这回没有甄士隐给他开外挂了。 “喝!大寂灭剑!寂灭万乘!”久攻不下,这侄儿持久力竟然如此惊人,贾敬老脸挂不住了,改了飘柔之势,倒不像剑,反而像刀一样,以力劈华山之势,一剑砍下来! 嗡! 空气也在微微颤抖和震动,秦可卿美眸眨来眨去,俏生生地站立原地不动,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似乎在看斗鸡一样,津津有味,心里想着,这一招差了点火候,那一式如果精准一点就好了。 贾宝玉没有管她,他知道秦可卿一定会武功,说不定比贾敬还高,但在贾敬面前,她也一定不会暴露。贾宝玉甚至怀疑,即便贾敬一剑把自己咔嚓了,秦可卿也许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这女人,是不能靠的。 他本性疯狂,并不选择退缩,丢掉断剑,贾宝玉空手夺白刃,双手一左一右贴住贾敬砍过来的一剑,硬生生接住了,他的皮肤上星光微微荡漾,手腕发劲,把这一招挪偏,挡了过去。 因为修炼了外功《混沌炼体诀》,贾宝玉身体的力量、速度和韧性不能以常理度之,混沌炼体诀的第一部分星辰体,采用的是星辰之力淬身,苦吃的比一般外功武者多,力量、速度、韧性当然更强,他的外功天级初期,完全可以比肩一般的天级巅峰,所以他能够和不使用内力的贾敬,斗得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贾敬暴怒了,大寂灭剑来得更快更猛,贾宝玉凭借着仙风云体术的灵巧,堪堪闪避躲过了,倒是没伤着,却从殿角被逼进了大殿正前方的弥勒佛下,贾敬脸庞通红,呼吸越来越急促,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落下,似乎有些不耐烦,在强行支撑,眼见贾宝玉被自己围困在了佛像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贾宝玉越战越勇,丢了兵器,这番热身之下,觉得全身愈来愈受用,体内的星辰之力更加得心应手,一拳挥出,熠熠生辉,仿佛一块金砖也能砸碎了,有使不完的劲,频繁出拳之下,感觉丹田里被补天石和甄士隐镇压住的九耀星雷在蠢蠢欲动,星辰之力陡然涌出,淬炼他体魄的同时,也向他传达了一股强大内力。 九耀星雷没有雷灵,又被补天石的力量和甄士隐的内力双双镇压,蹦哒不了,但它埋在贾宝玉丹田里,久而久之,便有了心灵感应,可以说贾宝玉无时无刻不在淬身,而且临危之时又能借力。 轰! 一拳轰出,声势浩大,供桌香炉被劲风扫飞出大殿,连袖袍也炸成飞灰,贾宝玉惊愕,顿时狂喜不已:“好强大的星辰之力,以后就叫你星罡拳了!” 恰好贾敬人剑合一而来,使出大寂灭剑诀的最后一招,视死如归,寂灭苍茫,人剑合一,不死不休!贾宝玉舔了舔嘴唇,非但不惧,反而有些兴奋,他发现贾敬的大寂灭剑诀就适合自己练。 呛! 贾敬人在半空翻转,剑尖碰到了贾宝玉迎上来的拳头,心里有些轻视,你怎么这么蠢呢?那剑是人身能撼动的?看我不在你手上刺一个窟窿,权且报了今日之仇吧! 然而,剑尖老刺不进去,贾敬冷眼一瞧,见贾宝玉也对他冷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接着贾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只见剑身突然弯曲,倏地“哐啷”一声,断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贾敬惊骇欲绝,仅凭身体力量,便能削铁如泥,说出去谁信?这何止是天才啊?这简直是妖孽般的力量! “大老爷,我们不必再打了,看见没?侄儿即便断了剑,用这一手,也足以胜过你。而且看大老爷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估摸是你老岁数大了,打消耗战,你也不行啊!”贾宝玉摇了摇拳头道。 “混账东西!休得猖狂!”贾敬目光闪烁,从半空一个空翻,站立在地,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似乎肺也要咳出来一般,看来他要么是年纪大,要么是身有隐疾。突然,没来由地,贾敬把手中的断剑狠狠一抛,“咻咻”两声,正中佛像下面的一块白玉砖。 轰隆隆! 一阵天旋地转,贾宝玉还没有任何念头,大殿里传出机括声,脚下的砖块猛地陷落,这情景委实太快了,贾宝玉脸色大变,刚要纵身而起,却一脚踩空,陡然掉进了黑漆漆的地下室中。 “大老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为什么要害了宝二叔呢?”秦可卿愣了几秒,贝齿紧咬樱唇,问道。 此情此景,秦可卿的心里是最复杂的,以她落难公主的身份来说,她最希望贾府灭亡,最希望贾宝玉死去。但以她前世太虚幻境首座大人的身份来说,贾宝玉将来和她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是敌,也是友,故而面对贾宝玉,秦可卿非常纠结,到底要用哪个身份去考虑呢? 噗! 贾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袍,看着大殿正中央的淡白火焰,冷声道:“我害他?他害我还差不多!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他弄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下去就会死呢?” “老爷,你别说话了,歇息一会,我给你找药。”秦可卿惊呼了一声,原来贾宝玉如此厉害,把贾敬搞得这样伤,真是让人喜忧参半,她深谙百家学说,片刻便找到了几种伤药,给贾敬吃下。贾敬说他未必会死?秦可卿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淡白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第九十五章 前因后果 地下室中,宛如伸手不见黑夜的五指,哦,说错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贾宝玉估摸着应该掉下来了十米左右,尽管他星辰体强悍,也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 掉下来的洞口,太高了,贾宝玉现在的轻功飞不上去,只能飘起一小截,离虚空踏步还远着呢,而且上面还有一个贾敬守着,一想起贾敬,贾宝玉咬牙切齿,这变态的老头把他玩得忒惨,等走出去后一定要一雪前耻! 把我弄到地下室,是不是要饿死我?贾宝玉踉踉跄跄地站起,上上下下抚摸着墙壁,是巨大的青石块堆砌起来的,打了火折子,真是一个地道,地道总有出口吧?我就不信哪里都是石头,他脚踏的地方是尽头的死角,只能往回走。 “天!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这地洞也真奇怪!”贾宝玉向前走了一个时辰,地洞如迷宫一般,老是不到尽头,奇异的是这里温差特别大,一会儿很冷,一会儿很热,似乎置身于冰火两重天。 “咦?我靠!那是火焰?怎么会有火?”贾宝玉大惊失色,再往前行了几步之后,陡然看见前面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上的淡白火焰熊熊燃烧,全部是火海,火焰如皎洁的月华,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对了,贾敬大殿里的炼丹火焰就是这种颜色,莫非是从这里引出去的一簇火苗? 天火?神火?还是什么东东? 漫天的洁白火焰掩盖了一切,火焰异常地诡异,神威似乎比九耀星雷更大,凡是靠近它的的东西,虚空也被焚烧成了虚无,它停留在这里,却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琉璃金砖也围困不了它。 贾宝玉心中有很多很多的疑问,贾敬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这里?这火焰是什么?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后,怪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好像……我的人生轨迹被人安排好了一般,否则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自己不是穿越到了红楼梦中?红楼梦不是一本书吗?难道红楼真有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在不在地球?是平行世界?还是多维空间?或者仅仅是相似? “是太阴月火啊!好久不见了!”通灵宝玉上七彩光芒闪烁,一个缥缈,急欲乘风而去、羽化登仙的白发老人猛然间出现,是甄士隐,甄士隐灵魂受了重创,一直在休养生息,这次是这种火焰惊动了他,甄士隐指着火焰道:“贾宝玉,太阴月火乃天地神物,与九耀星雷一般,可以淬炼你的体魄,九耀星雷蕴含星辰之力,可以淬炼星辰体,太阴月火则有月华之力,可以淬炼冥月体。” “太阴月火?”贾宝玉疑惑不解道:“甄士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会这么巧吧?这里……真的还是红楼世界么?能不能告诉我?补天石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说实话,我前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吊丝,何德何能值得你们投资?没错,在这个世界我活得很放纵,很随意,但我并不怎么高兴,我不想做个糊涂虫,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我是认真的。” 甄士隐面色复杂,贾宝玉两世为人,不是傻子,肯定发觉了什么,斟酌了半晌,甄士隐解释道:“我这么说吧,女娲等人在击穿虚空的时候,由于法力不济,在曹雪芹那个时代停留了一瞬,赶巧曹雪芹学究天人,于睡梦中灵魂出窍,钻进了虚空通道的漏洞,窥视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于是他把这些东西整合,写出了《红楼梦》。” “你所听说过的《红楼梦》,只是曹雪芹梦中看到的一些景象,他是个文人,不明白武道的奥妙,所以把太虚幻境说成天上,把金陵十二钗解释为仙女下凡,来经历凡尘的。其实,这不是最大的因果……他那个理由太牵强了。” “曹雪芹所写的《红楼梦》,就是这个世界,这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也是一个时空,与你原来的世界大抵有相似之处,但又不是完全相同,日后你会发现的。” 真的是这样吗?贾宝玉似懂非懂,如果说事实真是如此,那……自己看到的红楼世界才是真实的?曹雪芹看到的只是皮毛?我日!倘若我穿越回地球说这话,一定会被唾沫口水淹死! 甄士隐看着他道:“补天石既然选择了你,我这个器灵也是相信它有自己的缘由的,《混沌炼体诀》是补天石的本源功法,由补天石自己诞生出来的至高无上功法,这门功法非大毅力、心性疯狂之辈不能修炼,而你符合了第一个要求,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补天石选择你,是有原因的。” “第一个要求?”贾宝玉敏感地抓住了字眼。 “不错!”甄士隐道:“我们只有三个要求,天下人能达到的却少之又少,大毅力、大情怀、不要命,只有具备了这三个条件,我们的期许才足以成为可能。你也不要得意忘形,这三个条件,我们还要考验你的。” 大情怀?贾宝玉扯了扯嘴皮,我才没那么高尚,你们干脆另选明主好了,不过甄士隐的坦诚相待,给了他不少好感,这些解释,让他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不然自己糊里糊涂的身在局中,别人把握一切,那感觉很不爽的。 “九耀星雷有利于星辰体,太阴月火有利于冥月体,哎……老头,我怎么感觉,这些天地神物,好像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贾宝玉看着太阴月火,分析道。 “聪明!”甄士隐哈哈大笑:“你小子总算聪明一回了,因为这些天地神物同时同地诞生,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只是……有一次,在这个世界,发生了一场不幸的劫难,天地神物,流落各处,据我所知,这些天地神物中,应该只有形体了,灵性也不会像我一样变成人了。因为那场劫难毁灭了它们,九耀星雷就算找到了雷灵,也只是一团婴儿似的灵性,不是我这样有智慧的人了。” “天地间,恐怕只剩下老夫一个器灵了,太阴月火的火灵,也只是一团灵性罢了,再也不会成人,即使成人,也不是当初的她了。和你一样,老夫也寂寞空虚,当年的老朋友,都没了!” 贾宝玉沉默,甄士隐说明了前因后果,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发生任何怪异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些事情,曹雪芹没看到,而贾宝玉看到了,不想被他的气氛所感染,贾宝玉强颜欢笑:“老头,人要往前看,甭管那些虚的假的,比你惨的人有一大堆呢,跟他们比比,你瞬间幸福值爆棚!嘿!可不要想不开投入火海,我还要给你抱孙子呢!” “滚!”甄士隐尽管灵魂虚弱,高手的气势不是吹的,他觉得好笑,太阴月火,烧得死老夫吗?老夫这种人,哦,不是,老夫根本不是人,老夫这种器灵,想死也很难的。 “小子!别扯那些没用的!”甄士隐道:“你也清楚了,老夫从来不会加害于你,也不会逼迫你,我和补天石一体,深知你的性子。现在,不想因为贾府第四代的身份,而被人灭杀了,你只有变强这一条路。太阴月火,你势在必得,但它比九耀星雷厉害多了,其中的困难我不用多说了,你要不要收服了它?” 第九十六章 太阴月火 太阴月火映照得他坚毅的脸庞一片通红,贾宝玉捏紧了拳头道:“要!当然要收服它,既然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怎么好意思抛弃呢?” 一步一个脚印地练武是一条正确的路,但时间不等人了,有捷径可以走,而且走这条捷径,危机四伏的同时,好处也是满满的,不但满足了他的刺激感,而且还能快速获得强大实力,只有强大的实力,才不会向内功高手高山仰止,束手无策。 敌人是不会在他羽翼丰满时,才动手的,听雨楼的秋细雨和叶闲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没有理由拒绝,必须收服太阴月火。 “好!”甄士隐点头道:“你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首先把星辰体淬炼圆满,完美地掌控九耀星雷,至于九耀星雷的雷灵,日后有机会再去找找看,有了雷灵,星辰体的威力会更进一步。” “等星辰体大圆满了,你就可以使用星辰体的终极武技,九天星耀!比你的星罡拳要强太多了!之后有了大圆满的星辰体魄,才可以尝试收服太阴月火,这个过程异常艰辛,稍有不慎便会横尸当场,你要有准备!” 没有废话,贾宝玉点了点头,选了一处偏僻的地下室,面对太阴月火,盘膝而坐,甄士隐为他护法,内力涌动,双指点向贾宝玉丹田小腹,刹那间一个圆溜溜、亮堂堂的明珠飞腾出来,九耀星雷嘶鸣着,不断释放星辰之力和雷电之力,轰击在贾宝玉身上。 轰隆隆! 九耀星雷的力量渗透了他身上的每一丝每一毫,贾宝玉咬紧牙关,青筋暴露,这种疼痛已经威胁不到他了,贾宝玉耳目清明,倔强道:“老头,有两件事我还没想通,第一,九耀星雷和太阴月火是天地神物,为什么天下武者不去争抢?这不是使明珠蒙尘么?干巴巴地等着我来收服,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呃!”九耀星雷的力量完全释放了,星辰之力和雷电之力宛如“卐”字形分布,把他的身体击打得像筛子眼,骨骼、肌肤、内脏齐齐传来噼啪噼啪之声,贾宝玉嘶吼几声,硬生生忍住了,牙齿夹杂着血,吐字不清:“第二,你说的什么劫难,到底是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嗡嗡! 神动境的紫色内力灌输进入了补天石,甄士隐的身形越来越虚幻,他本就重伤在身,几番为贾宝玉动用内力,十分危险,在他内力的作用之下,补天石的七彩光芒,输出生命之力,一点一滴修复着贾宝玉的身躯。 这样双管齐下,贾宝玉的练功升级之路,虽然不是一片平坦,但有了补天石的生命之力,危险性降低了不少,要是他能尽早修炼出内力,自己掌控补天石就好了,甄士隐这般寄托着,贾宝玉也明白自己的短板,内力是个重大缺陷,必须赶快解决,而且甄士隐愈发虚弱了,寻找凝魄陀萝也迫在眉睫。 闻言,甄士隐道:“第一个问题,在你看来不可思议,为什么别人不能收服八大天雷,九大天火?呼风唤雨,驾雷驭电,武道之人谁不梦想?谁不觊觎?其实你问得非常幼稚!” “上次收服九耀星雷的时候,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天雷天火,威力莫测,任你是内功高手,强行收取只会灰飞烟灭!你看九耀星雷只被人盗走了雷灵,而留下了形体,就清楚了。你之所以能够克服困难,是因为你是穿越者,灵魂烙印不在本世界,本世界的天雷天火对你的束缚大大降低,而且你有补天石的生命之力,时时为你减少损伤,更何况你有不顾一切的疯狂本性。有了这三样,才能收服他们。” “至于劫难……咳咳!”甄士隐收回了内力,九耀星雷淬体已经过了几个时辰,贾宝玉的身体强度在快速飙升,天级初期,天级中期,快到天级巅峰的时候,才戛然而止!甄士隐颇为满意地道:“我说了,我记忆没有完全恢复,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咳咳,你不要再问了,那些事情离现在的你太遥远了,你先解决此时的家族危机再说吧!” 贾宝玉茅塞顿开,也就不较真了,九耀星雷沉入丹田,看着大圆满的星辰体,熠熠生辉,霞光万道,瑞彩千条,贾宝玉仰天长啸,离地而起,踱步飘起一截。 九天星耀! 两手平伸,九个微小的虚幻星球围绕他四周,星球当中蕴含巨大的能量,乃九耀星雷幻化而来,因为他现在不能用内力驱使,所以九天星耀威力要小一点。 轰! 贾宝玉一拳出击,九个虚幻星球凝结一体,顿时爆炸,前面的一块千斤巨石被击碎成了粉末! “好!这一招不错!”贾宝玉鼓起胸肌,扬起双手,像大力士一样,充满力量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这种力量,如果重新对上贾敬,保证一拳把他打出玄真观。 地道中的温度变幻莫测,时而高温,时而寒冷,因为太阴月火蕴含月华之力,会有寒冷,而它本身是火,又会有高温。星辰体淬炼完毕,贾宝玉义无反顾地投身火海,有甄士隐所说三个优势条件,所谓的天雷天火就像为我量身定做的,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置身茫茫火海,贾宝玉低吼着,他对星辰之力免疫了,但火焰的力量,却燃烧得他几乎忘记了疼痛,头发在燃烧,皮肤在燃烧,血液在燃烧,筋骨在燃烧,贾宝玉非但不怕,反而兴奋。 燃烧吧,我两世为人的所有愤恨,愿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都燃烧殆尽。 撕心裂肺地疼痛,但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有些微不足道的回报,在太阴月火的炙烤中,他身上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华之力,长此以往,他会增强对它的适应力。 时间在缓缓流逝,高兴的时间像在上厕所,很爽很舒服,而痛苦的时间像在排队上厕所,一秒好似一万年。过了很久很久,贾宝玉麻木了,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太阴月火似乎是花朵,牡丹花,玫瑰花,黑芍药,他沐浴在花丛中,白花芬芳,醉生梦死,他觉得全身在一点一点地融化,心甘情愿地去融化。 “我解脱了吗?”贾宝玉心里想着,好美妙的感觉,仅次于和袭人姐姐做那个,一想到女人,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白衣仙子缥缈而来,喔!温馨的感觉让人不要不要的,贾宝玉只想沉睡一万年,解脱的感觉,让他想哭。 因为无论前世今生,他内心里都有几份孤苦寂寞,有些感情,注定只能自己品尝一生的,无法分享的,而此时太阴月火的焚烧,穿透了灵魂,贾宝玉决堤的刹那,只感觉很开心,什么压力,什么痛苦,通通不存在,什么都不要去管,就这样,堕落…… “贾宝玉!不要睡!醒过来!”甄士隐大惊:“臭小子,守住心神!你的疯狂哪里去了?那是幻像!太阴月火的火灵还活着!醒不过来你就死了!快!马上!我日!你的脚要熔化了,哎哟……” 贾宝玉在享受,其实已经濒临死亡了,甄士隐满头大汗,他一直使用内力控制补天石的生命之力,灌输给贾宝玉,修复他被太阴月火摧残的身体。但是现在,重伤的甄士隐已经力竭了,内力和魂力所剩无几,再下去自己当真也要死了。 “月!我知道你没有死!我们没有恶意,这一切不是约定好的么?你不要发脾气。看看我是谁?我是补天石的器灵,我是石啊!”甄士隐急中生智,尝试着唤醒太阴月火的火灵,千钧一发啊!贾宝玉马上要变成飞灰了! 第九十七章 何以笙箫默 【谢谢“良辰美景求佳人”的打赏,谢谢“桃李不黯春风”的支持】温度在上升,也在下降,一半寒冷,一半炎热,贾宝玉处于冰火两重天之中,周围跳动的火苗,洁白得如牡丹,带着明月的圣洁气息,甄士隐大声呼喊不久,火苗跳动得更激烈,更狂放! 怎么办?贾宝玉身上的火焰越来越盛了,没有生命之力,眼看就要抵抗不住而熔化,突然,火焰熄灭了!就好像是从花朵变成了一片草原!贾宝玉猛然惊醒,呆了一下,顺手摸着不再燃烧的太阴月火,就好像摸着溪流里的水一样! “好险!”贾宝玉心有余悸道。 “万幸!”甄士隐擦了擦冷汗,深以为然。 “咯咯!”安静的地下室中,传出一道女子的轻笑声,正在贾宝玉毛骨悚然之时,那些“枯萎”的火苗轻轻飘动,徐徐上升,在半空中汇聚成一个人形,是一名女子,此女身着淡白裙子,宛如透明一般,自半空走下来,步步生莲,模样清秀飘逸,即使比不上秦可卿,但绝对是美人一个。 “石,你伤得很重,灵魂一定很痛,是吗?我一直在这种痛苦中煎熬,还有你的境界,好低哦!”太阴月火的火灵,名叫月的女子眨了眨眼睛。 “是啊!一别经年,没想到我们还有相逢之期,当初的八雷九火十神器,就数我最差劲,没有无情剑的最强攻击力,没有通天塔的吞噬之力,没有轮回镜的轮回之力,也没有审判神雷……的天罚之力,更没有你们天火的焚烧之力,然而,我这个无用的人,却依靠生命之力,苟延残喘地活到了现在,真是可笑!”甄士隐摇头晃脑道。 “你这只是最后一丝魂魄了?”甄士隐怅然:“月,抱歉了,他是我们选定的人,我只能喊醒你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该死了。”月摇了摇头,两人叙旧,贾宝玉光着身子躺在地上,衣服被太阴月火焚烧了,贾宝玉欲哭无泪,你们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不过想想月根本不在乎他的暴露,贾宝玉也就释然了,你们爱看就看吧,我活儿大,我骄傲。 “那场劫难当中,我本来就毁灭了,却剩下了一个执念,我不甘心,我遗憾在最后的时光,未能见到审判神雷一面,你说,要是没有战争该有多好!”月喃喃自语。 甄士隐道:“月,审判神雷也有他的骄傲,他的实力直逼女娲警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的灵性……怕是魂飞魄散了,你这样……也是徒劳无功,何必呢?” “我不相信!”月固执地摇了摇头,撇开甄士隐,盯着贾宝玉道:“你就是那个人选?还好我在这里,尚且能控制住太阴月火的形体,不然刚才的焚烧,凶多吉少。你的毅力很不错,心性也不错,只是我观你面相,太花心了些,不知你以后要伤害多少女子。” “过奖!过奖!”贾宝玉腼腆地捂住了下面的老二,哥那叫花心吗?那叫博爱好不好?听两人讲话,貌似太阴月火爱上了审判神雷?火和雷交合,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雷火? 他心里又有了疑问,甄士隐说八雷九火十神器同出一源,它们到底是怎么生成的?算了,甄士隐不会说,贾宝玉觉得自己像问题宝宝,好奇得不得了。 “我可以让太阴月火臣服于你,你既然修炼了《混沌炼体诀》,以后定然会碰上审判神雷,我只有一个要求,麻烦你到时候,把这首曲子吹给他听一遍。”月素手一翻,拿出了一只笛子。 呜呜呜! 如泣如诉,月的檀口轻轻吹动笛子,笛声呜咽着,甄士隐叹息一声,偏过头去,贾宝玉认真倾听,拿了月的形体,帮她一个忙是应该的,他缓缓坐起身,听着月的曲子,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连身上连续两次的淬身疲累也丝毫不觉,下面的手也放开了。 “好优美的调调!好正点的姑……呃,鼓声!”贾宝玉双手抱住膝盖,情不自禁地陷入了她的笛声当中。 整个地下室充斥着忧伤的曲调,如果排除笛声,那一切都是静谧安详的,太阴月火的形体像水流一样缓缓波动,在响应着主人的内心,听完了,贾宝玉问道:“此曲可有名字?” “它叫《不抛弃,不放弃》,是我和他一起作的,你吹一遍我听听。”月嫣然一笑,笛子飘向了贾宝玉嘴边。 拿起了它,贾宝玉依照记住的旋律吹了一遍,他音乐细胞不差,记性也好,吹得准确无误,一曲完毕,看着月认真倾听的模样,贾宝玉厚着脸皮道:“好一个不抛弃,不放弃,前辈用情至深,实在令我慨叹!” “你不用在我面前拍马屁,我活了那么多年,你的心思我俱看在内。”月的白袍在轻轻飘拂,他看着贾宝玉道:“所幸你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不然我绝不会助你。我问你,你可要小心回答了,答得好,我临死之前,便让太阴月火乖乖给你炼化。你知道,所有活着的东西,有来生吗?如果有来生,你愿意做什么?” “有!当然有!”贾宝玉笃定,我现在,不就是第二世吗?就算没有,善意的谎言也要编的,没有来生,月的遗憾怎么弥补啊?贾宝玉笑道:“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一只鸟!” “什么鸟?”月饶有兴致道:“这倒让你猜对了,倘若可以选择,我愿意做比翼鸟。” “我和你不同。”贾宝玉摇头道:“我是一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鸟,不是比翼鸟,我这么帅,母鸟看见我一定会自卑,不好意思,吓跑了!” “咯咯!你干脆说你丑不就得了?”月笑得花枝乱颤:“油嘴滑舌的坏胚子!记住你的诺言!” 素手一挥,太阴月火变成一团小火苗,月手指轻弹,火苗钻进了贾宝玉的丹田之内,紧接着月闭上了深邃的双眸,两手自然地舒展,微风浮动,仿佛那首曲子又在回响,眨眼之间,她化为了无数光点,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 “不抛弃,不放弃。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叫审判神雷的家伙,亲口告诉他,你的心声。走好,愿来世你们能做比翼鸟,我也化作一只孤独的鸟,看着你们幸福。”贾宝玉又拿起那只月的笛子,轻轻吹着,悠扬而又悲伤的曲调,声音,在石室里响彻。 偏过头的甄士隐,老泪纵横,月本来就死亡了的,只剩下一点执念,补天石的生命之力看似万能,可以恢复生机,但它不能让人长生,只能恢复受伤和失血的生机。他没有打断贾宝玉的节奏,一直保持着这种气氛。 第九十八章 意料之外 擦掉眼泪,甄士隐转过身,却听到一道啜泣声,愣了愣,甄士隐推了一把贾宝玉,笑道:“你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没听说过么?” “我愿意!你要咋地?”贾宝玉捏紧笛子,月为什么这么惨呢?当初的那场劫难到底是什么?连和补天石同一级别的神物都受到如此厉害的打击?这让他愈发紧张了,自己身怀补天石,是不是也脱离不了和劫难的关系? 贾宝玉知道,补天石的生命之力是救不了月的,生命之力能恢复气血,能解毒,但不能挽救灵魂的衰老,况且月只是一缕残魂。之所以想要救她,也是想偿还她救自己的恩情。 甄士隐哼哼道:“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你且看看自身的状况。” 默默叹息了几声,贾宝玉摸了摸小腹,便不去管这件事了,月本来就死了,我伤心也没用,搞得老子像个花痴似的,一看到言情剧就哭,都是原宝玉的残魂害我的。 闭上眼睛,贾宝玉一惊,看到了丹田里的九耀星雷和太阴月火不说,还看到了经脉中徐徐流转着的内力,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我达到开灵境初期了?”贾宝玉伸出手,一股淡红色的内力流动在指间,经过九耀星雷的淬炼,星辰体大圆满,外功天级中期,再经过太阴月火的淬身,竟然升级到了开灵境初期,拥有了内力。 这个世界是有天地灵气的,刚才灵气涌入了他的经脉和丹田,也就是月最后给他的馈赠,顺便帮他转化成了内力,以后修炼内力,是要靠内功的,即内家功法。 “没错!”甄士隐点点头:“顺利达到了武道的门槛,开灵境初期,你以后的内功,便修炼《通天魔功》吧。” 武者的升级,越往上越难,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九耀星雷让他达到了外功天级中期,而太阴月火只能让他达到开灵境初期。 “外功等级虽然完了,但我的混沌炼体诀还没完啊?”贾宝玉诧异道:“现在的冥月体,才是小成。” “咳咳!”甄士隐身形一个飘忽,钻进了补天石中,道:“我又要沉睡了,这次我的魂力消耗太大了。你有了内力,以后补天石可以储物了,把内力加持在补天石身上,进来吧!” “我可以自由进出了?那……可不可以隐身?”贾宝玉大喜,输了内力,补天石七彩光芒一放,进入了里面,顿时感觉灵气充沛,甄士隐端坐在像雾气一样的灵气当中,贾宝玉有些内疚,都怪自己啊,半天没找到凝魄陀萝,得赶快出去询问贾敬有没有那东西。 “隐身只是我骗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激励你努力练功。”甄士隐由于消耗过度而面色通红,严肃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 没有隐身?你骗我做什么?贾宝玉很失望,这老头太不厚道了,不过看他那样子,又想想补天石已经可以储物了,贾宝玉尽量放低声音:“你说!” “补天石当初给了你两门功法,一本是外家功法《混沌炼体诀》,一本是内家功法《通天魔功》,我明确地告诉你,《混沌炼体诀》是补天石诞生出来的本源功法,而《通天魔功》,是通天塔诞生出来的本源功法。” 甄士隐面色一板:“这两门功法,相生相克!《混沌炼体诀》至阳至刚,可以无止境提升你的身体强度!《通天魔功》则至魔至邪,可以打通你的所有经脉,让你获得远超同境界武者的实力!但是,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修炼《通天魔功》者,极度痛苦,五脏如焚,皮开肉绽,有可能走火入魔,也有可能迷失了本性,沦为一个杀戮的疯子!而且可能性非常大,以前修炼《通天魔功》的,皆难以达到虚空境,而爆体死亡!” 这么恐怖?贾宝玉转了转眼珠子,挑战极限什么的他很喜欢,但迷失了本性,活着还有啥意思? “我还没有说完。”甄士隐道:“关键一点,《混沌炼体诀》至阳至刚,可以压制《通天魔功》的至魔至邪!这是相克之处!两门功法,毫无疑问是天地间最顶级的内外功法,如果修炼成功,我向你保证,天地间的高手,能胜过你的,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这是相生之处!” “但是!要压制《通天魔功》,你必须要找全八大天雷,九大天火,提升《混沌炼体诀》的境界!这也只能降低走火入魔的几率,倘若心性不坚定,也唯有一死!” “我不会逼你,因为逼你做的话,对我们将来是不利的,你自己选择吧!是现在修炼内功,还是将来,还是不修炼,另找功法。你要明白,如果你要保全自己的家族,没有强大的实力是不行的。” “我不会修炼!迷失了本性,我还是我吗?”贾宝玉摇了摇头,断然拒绝,不说天雷天火的难找,迷失本性,是他无法接受的,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既然重生了,便要我行我素,随性而为,不能让一本功法左右了心情,天下功法何其多,到时候选择一本便是了。 “唉!我不会强求,既然如此,你接下来便借助太阴月火淬炼冥月体吧,好好练习掌控它和九耀星雷,对你裨益甚大。”甄士隐很是失落,叹息几声,闭目沉睡了,估计劳累得很。 “抱歉了!”贾宝玉低声道:“老头子,我会尽快找到凝魄陀萝,助你恢复的。” 甄士隐不再说话,又是疲累,又是失望贾宝玉不修炼《通天魔功》,贾宝玉走出了补天石,他隐隐觉得,甄士隐表面虽说不逼迫他,但却引诱他去修炼魔功,这是为什么呢? 好复杂的事情,贾宝玉揉了揉头发,他不怕苦难,但他不允许迷失了本性,那样,还是人吗?一边想,一边走向了地道的出口,这个地道果然是有出口的,看来,贾敬并不是想要谋杀自己?难道……他也知道了太阴月火的事情?故意让自己下来的? 一口气跑了出去,站在洞口,满是梅花的香味,洞口连接玄真观的后院假山,不远处的凉亭上,贾敬和秦可卿在等候着,这个大伯肯定知晓一切,所以没有加害自己,让贾宝玉颇为意外。 “大老爷!侄儿回来了!还要谢谢大老爷的馈赠之恩!”贾宝玉行到凉亭,便给贾敬行礼,贾敬故意让他掉落地下室,炼化太阴月火,这个礼是应当的。 “宝二叔,你……”侍立一旁的秦可卿再次气愤地跺了跺脚,袅娜地转过身去,语气虽然温柔,却充满了巨大的羞愤。 “咋滴啦?”贾宝玉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姑奶奶,我哪里招惹你了,忽然一阵风刮来,觉得身下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我靠!竟然忘了穿衣服!刚才被太阴月火给烧光了! “噢!我想起来了,失误!失误!大老爷,容侄儿去解决一下。”贾宝玉脸皮超级厚,没事一样,自顾自去了贾敬的寝室,找衣服去了。 贾敬莞尔一笑,没有介意,他不像贾政那样假正经,还特意看了看贾宝玉的那活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本钱不错! 第九十九章 情理之中 穿上一套简朴的青色衣服,正了正衣冠,没有金簪,没有撒花红袍,没有镶玉腰带,也没有什么高级的靴子,贾宝玉对衣食一向很随意,他羡慕铺张浪费,但他不喜欢铺张浪费,俗话说得好,人间自有真情在,能省一块是一块。百度搜索: “我为什么这么帅呢?没天理啊!”贾宝玉对着穿衣镜,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张脸,一直让他百看不厌,唉!谁叫咱现在是大众情人呢。从星辰体升级为冥月体,皮肤细嫩光滑还在其次,关键是他身上的气质,多了一股圣洁缥缈的味道,那是太阴月火的味道。 到了偏殿,贾敬和秦可卿明显被这股气质惊了一下,不过贾宝玉更清楚,两人更多的是惊奇他的武道进境,从外功天级初期到内功开灵境初期,等闲人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而贾宝玉只在一夜之间就完成了。 他吃的苦头,也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那是用命换来的。 三人在房里吃饭,是由秦可卿亲自下厨的,饭菜也清淡朴素,倒适合自己的口味,贾宝玉对贾敬谢了礼,贾敬并非有意害他,他是猜测得出来的。贾敬看向他的眼神,欣慰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秦可卿,一直低着头上菜,行礼,入座,看不出任何心思。 “侄儿不必拘礼!”贾敬道:“昔日我爷爷曾经留下话,日后若有人衔玉而生,成,则吾族大兴,败,则吾族必亡!爷爷宁公又道,九耀星雷和太阴月火,乃绝世神物,人人想得到,却不得其门,吾族后辈若有人挺身而出,收服两物,参军入伍,舞枪弄棒,那……” 贾敬目光灼灼,指着贾宝玉道:“此子必成绝世人杰!” 贾宝玉津津有味地吃着青菜豆腐,座上的人,刚好齐集了贾府的第三代、第四代和第五代,他并没有为贾敬的话而飘飘然,奇怪的是,宁公怎么这么厉害?难道古人真有未卜先知? 能够把天雷天火收为己用,贾敬的震惊不低于当初在雷鸣山的焦大,见贾宝玉不为所动,贾敬哼道:“我先前对你的文武考验,一是看你有无能力,二是治你目无尊长之罪,你还心有芥蒂么?” “哪里,哪里!”贾宝玉笑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老爷既然是有心帮我的,我便不介意任何手段,就像当时我有心帮大老爷一样!” “如此便好!”贾敬没有吃一口饭菜,想了会儿道:“你可知我为何要隐居于玄真观中?” “并不知道!”贾宝玉摇了摇头道:“大老爷有话直说,侄儿洗耳恭听!” “唉……”贾敬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你太爷爷荣宁二公说起,一百年前,北方荒漠草原的冰雪王朝,欲马踏中原!南方蛮荒之族的南疆帝国,起兵八十万,讨伐中原!而此时,适逢群雄割据,中原并无明主,你太爷爷荣公贾源、宁公贾演,投入先皇麾下,南征北战!” “贾演拥兵二十五万,与冰雪王朝五十万大军决战于雁荡山,奇兵突出,大获全胜,使草原民族退兵三千里!割地求和!” “贾源拥兵三十万,配合先皇的诸位将领,平定了南方蛮荒!你太爷爷两人爱民如子,一举奠定了中原南北的太平!威名之隆盛,天下无人不知!远远不是后起之秀‘镇理齐治’四位国公牛清、柳彪、陈翼、马魁所能比拟的!” 当说到南疆帝国时,秦可卿手上的筷子微微停顿,两人没有发现这个细节,贾宝玉静静听着,果然,这个世界只是和华夏相似而已,它并不是华夏,否则哪来的什么冰雪王朝?南疆帝国?他前世历史上也没有这些势力。 贾敬意气风发:“当时比得上你两位太爷爷功劳的,唯有北静郡王一人!于是先皇分封他们为荣国公、宁国公,下辖无数人口,食邑万户!先皇与他们亲如兄弟,并且说了,只要百里家为皇一天,则贾家不倒!贾府一门两国公,煌煌如天日!后来手下兵卒达六十五万!那是我贾家最鼎盛的时期!” “修国公、缮国公争相交好,东平王、南安王、西宁王、北静王皆不敢与之争锋,忠靖侯、平原侯、定城侯、襄阳侯、景田侯等皆毕恭毕敬!朝野上下,无人不晓荣宁二公!” 贾敬站起来之后,忽而坐了下来,颓然道:“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老来得四子,四位皇子自相残杀,直到先皇去世了,太子惨死在神武门,二皇子成了当今圣上。他一上位,进行了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改革,贾府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历来为皇子们所忌惮。圣上也不例外,第一步,削了贾府第二代的国公爵位,第二步,层层降低爵位,第二代还有一等将军,第三代也有,第四代却只是一个三等,而且没有兵权。第三步,保留了国公的待遇和俸禄,是为了不落人口舌,遵守先皇的诺言!” “但如今的贾府已经是墙倒众人推了!”贾敬痛心疾首:“我本来天资聪颖,入了武道,却被人屡次刺杀!不得已而为之,才拿了爷爷留下的丹方,进了玄真观,不问世事!” “究竟是何人所为?”贾宝玉疑惑道,自己也被刺杀了一次,难道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听贾敬所说,贾府现在危难重重啊! “不知!”贾敬指着秦可卿道:“总而言之,贾府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可谓内外交困!你知道你侄媳为什么来这里吗?” 贾宝玉惊愕,好好的,怎么又说到秦可卿了?贾敬发疯似的狂笑:“你那个丧尽天良的好大哥、我的亲儿子贾珍,还有你的侄儿、我的亲孙子贾蓉,竟然要让她来侍奉我!说她钟灵毓秀,千古难见!要我消遣消遣!” 仿佛是没有听见似的,贾宝玉饮了一杯酒,讥讽道:“那又如何呢?这就是贾家现在的状况,别人不救他们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天天摆出自以为是的嘴脸,能有今天,大老爷作为长辈,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秦可卿面色苍白,倔强地咬着牙,贾宝玉知道她在装,她必定乐意产生这种舆论,以她的能耐,贾蓉、贾蔷、贾珍、贾敬,一个也占不到她的便宜。但是,换一个角度,秦可卿真地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吗?未必!贾宝玉可以想到,秦可卿身为一个女人,这样一个时代,女人的清白名声比性命还重要,她怎能不在乎?怎会不在乎?怎可不在乎? 宁国府的人,人性已经泯灭到这种程度了,贾宝玉淡淡瞥着贾敬,他看得这么明白,如此清楚,对自己说了那么多,肯定有后文,不得不让贾宝玉感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遇到贾敬那一刻起,贾宝玉看不出他有这样的一面,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第一百章 满载而归 贾敬暴怒道:“身为族长,我儿竟如此不守礼法!你说得对,我的确有过啊!当初我不袭爵位,把官爵和族长都让给了他!没想到他眼中的孝道,却要扭曲礼法来完成!族长尚且如此,其他的嫡系旁系子弟更不用说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此乃贾府内忧,挥霍无度,欢淫无耻!老太太虽然健在,却无心管理,我那堂弟贾赦也是享福的主,你父亲贾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不屑过问。”贾敬道:“而外忧,我已经告诉了你一半……上面那位,见不得咱们崛起!所以,你切记不可锋芒毕露!” 贾宝玉把玩着手中杯子,道:“多谢大老爷的挂念!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侄儿行事随心而为,不会屈服在任何人脚下,我想嚣张,便嚣张!我不想低调,谁也强求不了我!” 低调隐忍,不失为一个处世的好方法,但我前世已经忍了一辈子,满腔热血还没释放呢,来到这里,还要隐忍一辈子?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也不是忍者神龟的料。 从怀里摸出几颗丹药,吞服下去,贾敬默然了,贾宝玉一出现便是这个性子,桀骜不驯,我行我素,连自己的衣服他也敢扒,他能收了九耀星雷和太阴月火,这是别人做不到的,他虽然放荡不羁,但这个就是他不羁的资本,过于强求他未免不美,贾敬顾左右而言他:“这外患还多着呢,老太太虽是史家的千金,但如今史家的忠靖侯和保龄侯,不大和我们来往了,言行举止中多有看不起的意思,王家尚且能撑得住局面,薛家么,有那个败家子薛蟠在,离倒台也不远了,而牛、柳、陈、马四家,与我们历来不合,当时四皇夺嫡,我们贾家保持了中立之姿,隔岸观火,拒绝了四皇子的邀请,也就是如今的忠顺王,他也很乐意我们垮台……” “你说这么多,莫非是想要侄儿做什么?”贾宝玉闻弦歌而知雅意,贾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着像是要出馊主意,让自己去振兴家族? “这是你太爷爷偶然所得,留下的,也可称之为他的第三后手。”贾敬继续答非所问,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名曰《造化丹方》,还有一些圆溜溜的,有些糊焦味的丹药。 造化丹方?贾宝玉心下一凛,放在以前,他必然不信炼丹之术,古代炼丹术士不见得可以长生,只是发现了火药,多了个四大发明之一而已,他以前也认为炼丹术是骗人的,但如今见识了各种神奇,不由得他不信。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贾宝玉哑然失笑:“大老爷,你既然清楚贾府的不堪之处,如果你真要我去振兴家族,我冒昧问一句,他们,有什么值得我去救的?” “香火不能断!传承不能断!贾府可以倒!但不可以灭!”贾敬大义凛然道:“我竭尽毕生精力,用太阴月火炼丹,也是为了寻求一条出路,希望这些丹药可以减少家族之人修习武道的痛苦,可惜我失败了,炉鼎不好,药材也不济!” “贾府现在的人,吃不得苦,天穹帝国虽然崇文尚武,但是如今河清海晏,武者的地位也渐渐低了下来。你既然肯习武,而且成就不菲!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聪慧,也唯有你,才可以拯救贾府!” “咳咳!”贾敬抹了抹胸脯,咳嗽道:“我因为以身试法,每次炼出来的丹都要亲口尝试,这副身体,已经废了!我已时日无多,宝玉,拯救贾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贾宝玉离坐而起,惊道:“大老爷既是炼丹术士,又有《造化丹方》,怎地没有解救之法?” 听闻贾敬离死不远了,贾宝玉心中着实难受了一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谈得来,也合他脾胃,又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刚刚亲眼目睹了月的死亡,如今这位也要走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但凡我贾家真男儿,不会计较这些旁支末节!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宝玉,你究竟答不答应这个请求?”贾敬咳嗽得更剧烈了。 秦可卿在一旁劝慰着,贾宝玉心道这女人又开始装模作样了,忽而自己也沉默了下来,首先,《造化丹方》既然是宁公的第三后手,有第一后手九耀星雷、第二后手太阴月火专美于前,他对此有几分信以为真,贾敬炼丹没有太大成就,可能是不能掌控太阴月火、没有好的炉鼎、没有好的药材,如果自己得到了,有太阴月火协助,并且炼制出了上好丹药,不说武道进境,就是钱财来源的问题,也可以完美解决。 其次,已故的宁公贾演算计好了自己,焦大和贾敬看似是棋子,其实也何尝不在算计自己,这种被人掌控一切的感觉,贾宝玉极为不舒服,我才是穿越者好么?亲,我的主角光环呢?被你们排布好了,我算什么?所以无论贾敬说得如何感人肺腑,他也没有一口应承。 容易实现的,不叫梦想,轻言放弃的,不叫承诺,但是,最后一点,贾宝玉不仅答应了焦大要肃清家风,而且在贾府他有袭人姐姐,有心里不承认但又无法抹除的血脉亲情,还有三年以来吃贾府的喝贾府的,不说感情,那些金钱也是一笔人情债,逃得脱么? 让他犹豫不决的,只是贾府的人没有给他家的感觉,也没有温暖的感觉,父母如此,兄弟姐妹如此,哪怕有情,在他们眼中、心里,还是利益要多一些,也许这都是封建统治之下,他们不得不做出的无奈之举吧! 时间一直静谧了好久好久,在这段时间里,贾宝玉一直沉吟不语,直到想通了一切,他才从贾敬手里接过《造化丹方》,声音和他的身子一般,略微有些颤抖:“承蒙太爷爷和大老爷看得起,不肖子孙贾宝玉,愿意接受这份重担!” 秦可卿美眸转动,泪腺里涌现出来的液体,晶莹剔透,宛如蜻蜓点水,她知道贾宝玉答应了,就要担负起这沉甸甸的担子,内外交困,偌大一个贾府,所有的责任,要挑在一个少年身上……她清楚贾宝玉是天外来客,不是别人眼中的小孩子,但无论他怎么妖孽,在京都这个波澜诡谲的大局势中、在天穹帝国这个祸乱将起的大国家里,他时时刻刻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大老爷放心吧,有些事情,我无法逃避,那我就去面对,老爷和太太不相信我,那我便取得他们的信任,老太太无心管理家族,那我便想方设法为她管理,贾府有人不思进取,那我替他们求存!虽千万人,吾往矣!”贾宝玉锋芒毕露,武道大有进步之后,他心性也随之变化,锐利的气质挡无可挡。 “好,好。”贾敬坐在椅子上,扶住后椅的双手青筋暴露,他闭上了眼睛,慢慢流下两行眼泪,挥挥手道:“吾心已慰,死可瞑目,你们走吧!” 贾宝玉离坐起身,对着贾敬恭恭敬敬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这何其难得,以往他嘲笑世间一切,就像世人鄙薄他的一切,现在却心甘情愿,第一次行了大礼,不是生身父母,而是对堂大伯贾敬,之所以郑重其事,一来自己受人之恩,二来贾敬处心积虑,完完全全是为了贾府,古代注重香火子嗣,我虽然不赞同他的看法,但他的做法,是实实在在的大情怀。 秦可卿垂泪,也盈盈一拜,贾宝玉再和贾敬聊了几句,问他凝魄陀萝的事情,得知了此种药材很稀少,非一些大商铺是没有的,贾敬手中也无存货。 贾宝玉道了一声珍重,收起了造化丹方和几颗丹药,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玄真观,贾敬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手不动,身子也不动,唯有脸庞上的两行泪水,是流动的。他想过用补天石的生命之力助贾敬疗伤,但贾敬拒绝了任何帮助,贾宝玉知道,贾敬年纪已老,哪怕身体恢复了,灵魂却到了尽头,也活不长久了。 或许人一旦老了,什么事情皆看开了吧,贾宝玉驰骋在官道上,惆怅地想着,不过他此行大有收获,太阴月火和造化丹方,一举两得,也算满载而归了,逝去的就让他逝去,我既然活着,许下了诺言,就一定要实现,而不是应该实现。那便迎接一切艰难险阻,奋力一博,要死,就淡然无声地死了,要活,就轰轰烈烈地活着。 抬头一看,其时已至冬天,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怪冷怪冷的。 第一百零一章 撕破脸皮 【感谢“桃李不黯春风”、“随风飘飞的梦”的打赏,感激涕零中~】行了一半多的路,贾宝玉索性弃马,徒步而行,在京都城外的荒郊野岭,一心二用,边练习仙风云体术,边催动内力把玩九耀星雷和太阴月火,这两个丹田里的小东西,只有如婴儿般的智商,贾宝玉挑逗得不亦乐乎。 眼看离城不远了,贾宝玉稍微歇息,坐在溪边的柳树下,停止了和雷火的沟通,武者一旦从外功步入内功,转化天地灵气为内力,是可以内视的,不过透视什么的不可以,说不定要在更高的境界,说不定没有,贾宝玉也不知道。 把造化丹方大略浏览一遍,深感此行不虚,贾宝玉啧啧称叹,果然是好东西,也不知宁公怎么得到的,运气实在逆天。贾敬送给他的药丸有十几颗,对比造化丹方所说的,贾宝玉明白了这种丹药名叫“生生造化丹”,可以快速恢复武者的气血和内力,他亲自尝试了一下,尽管贾敬炼丹术不是很高明,但生生造化丹的效果比较明显,他刚才消耗的内力基本弥补回来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去听雨楼一趟,听雨楼可以说是整个京都最出名的酒楼兼商会,在那里面要找到凝魄陀萝应该不难,等治愈了甄士隐的灵魂重创,再回荣国府和天香楼好好发展一下,他要未雨绸缪,开始应对内外局势了。 “宝二叔好雅兴呢,孤身一人,独对亭柳,正可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叔在外,依然勤读不辍,佩服佩服!”溪流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声音犹如黄莺出谷,百灵归巢,因为他细看着手中的丹方,所以说他勤读不辍。 贾宝玉一惊之下,收起丹方,回头一看,远处站立的绝世丽人,正是秦可卿,她在跟踪我?贾宝玉心下冷冷,她武功果然比我高明,不是走路不带声音,以我此时此刻的眼耳鼻舌身意,六识的感知远超常人,却没发觉她在旁边,而是说明她手段太高超了。 贾敬看清了贾府的大部分情况,也看不清秦可卿的真实面目,仍旧被秦可卿的伪装蒙在鼓里,那就更高超了。 “原来是秦氏侄媳,我听说你染病了,该回东府养身才是。”贾宝玉起立笑道,我看你好好的,那病也不会是装的吧?老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病了就回去养病,没事跟着我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咱俩这关系,荒郊野岭的,要是别人说三道四,乱了伦常,我自个儿不介意,到时你介意了,还不把过错推在我身上? 言外之意是这么个意思,同时贾宝玉也忌惮秦可卿,一是她秀色可餐,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弄得俺蛋疼,二是秦可卿既然想灭亡贾府,我是贾府的人,摆也摆不脱,她不会故意上来,把我给宰了,毁尸灭迹吧? “我确实染病了。”秦可卿玉手伸出素裙袖子,拿起帕子“咳咳”了几声,秀眉微微一俯,楚楚可怜道:“你我在天香楼见过,各自心知肚明,我可以伪装成蒋玉菡,变身戏子行走江湖,自然也可以让别人伪装成我,在宁国府做我的替身,你知道我易容术高明的。那时和你赌斗,我输了,答应你的条件,现在来兑现,你又不满意了?嫌弃我心怀鬼胎?” 原来她在贾府有替身的,难怪秦可卿一个妇道人家,可以随随便便出门呢,闯江湖像串门子似的,这不就是心怀鬼胎吗?贾宝玉嘀咕道。 “此地无贾府人在,不必理会那些关系。”秦可卿笑了笑,笑得贾宝玉心惊肉跳,她拿出一块面纱蒙上了绝世容颜,优雅柔和道:“我称呼你为贾二少爷,你就叫我秦小姐吧。” 听她前面一句话,还以为是暗送秋波呢,称呼你为秦小姐?你都是少奶奶了,不知怎么回事,“少爷”、“小姐”这样的字眼一冒出来,贾宝玉浑身起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道:“也成,不知秦小姐,有何贵干?有何指教?” “你是真的要拯救贾府于危难之间么?”秦可卿复杂地道,显现出她内心里极为纠结。 贾宝玉道:“本来我是不想的,可是情况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如果可以,我情愿冷眼旁观他们自生自灭,他们走他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携带两三个美女,赚点小钱,赏花赏月,赏良辰美景,做些卿卿我我、热情似火的事情,是我的志向和梦想!”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既然应承了焦大和贾敬,也秉着为自己将来考虑的宗旨,毕竟我身上打上了贾府的烙印,纵使我自己想甩掉,别人还是会把我看做贾府的贾宝玉。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守点信用还是能做到的。所以,无论事情可不可为,我都会去做,振兴家族,已是势在必行!” 这番话让秦可卿想动怒,尤其那句“卿卿我我、热情似火”,本就被某些人认为败坏宁国府伦理纲常、被扒灰被偷媳的她,偏偏想到了那一处,贾宝玉分明在讥讽我不是?秦可卿声音温柔,语气淡淡地道:“你是一个无耻之徒!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她对贾宝玉有了新一轮的认识,一语中的。 “你才知道啊?过奖!过奖!”贾宝玉受用地接口了,以无耻和自私自利为荣,而且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也算是极品奇葩了,贾宝玉嘿嘿一笑,要脸做什么?你不给我好脸色,我干嘛要给你好脸色,再给我一个时辰,老子贱死你! “我秦可卿不自诩如何高贵,但也不是你能轻薄的。”秦可卿秋水眸子倏地变冷:“你知道吗?贾二爷,你这副自以为是的贱……样子,在我眼里,不是出色,而是令人讨厌!” “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贾宝玉冷哼,我了个靠了,我没惹你好吧?我没有主动搭理你好吧?我还不计较你跟踪我好吧?讨厌我,你滚一边去啊! 既然撕破了脸皮,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贾宝玉言辞凿凿:“你说我贱,我就是贱,咋滴啦?我贱了你们东府的门楣了吗?我贱到你身上了吗?我贱我不敢承认了吗?倒是你,秦可卿,我虽然不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太太说你是贾府里最得意的人,贾珍疼着你,尤氏爱着你,合府上下称赞你,然而呢?焦大怎么说你?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还听说,金荣因为你弟弟秦钟受贾蔷欺负了,金荣的姑姑、贾璜的老婆璜大奶奶怎么说你,‘都干的什么事?’,贾珍为什么疼你?贾蔷为什么帮你?一个是你公公,一个是你小叔子,你让你丈夫贾蓉怎么想?贾蔷为什么受不住流言蜚语搬出东府了?你为什么生病了?抵挡不住那些言语攻击么?没错!我承认我贱,但,你敢么?” “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贾宝玉冷笑道:“俗话还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嗡!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剑,秦可卿一个闪动,轻脚在狗尾巴草上一点,身影婀娜,迅速来到贾宝玉面前,带着冷冽杀意的剑直指贾宝玉咽喉,贝齿之下,樱唇已经咬出了血,秦可卿柔和的声音带了一丝委屈和一丝愤怒:“你再说一句?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第一百零二章 冰释前嫌 咽喉上的冰冷刺骨之意,仿佛从脊骨传到了脚下,贾宝玉瞬间感觉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秦可卿真是动怒了,他纹丝不动,心道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女人,但凡一个女人,别人对她指桑骂槐、说三道四,如果只是背地里,她只能忍了,哪里像自己一样,当着她的面,劈头盖脸、指名道姓,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她不生气才怪呢。 不过……只要是个正常女人,我就有信心打败她,武功不行,就从心理上击溃她。 秦可卿武功很高,因此速度太快了,从轻功、拔剑、瞬移,一系列的动作迅捷无比,贾宝玉防不慎防,还没看清便被制住了,武功啊武功!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超越她! “秦小姐,你这招对我没用!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直说,你身份神秘,潜进贾府,想要灭亡我的家族,以前我不在乎贾府,但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我要振兴家族,所以,我和你是对立的。不过,我敢打赌,你一定不会杀我!”贾宝玉气定神闲,吞了一口唾沫,喉结微微滚动,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剑尖的锋利和细微的刺痛感。 秦可卿潜进贾府,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需要贾府所有人死光,那她大可以使用武功,轻而易举便能解决,但是她没有,贾宝玉从这一点出发,一一分析,原因不外乎有二,第一,是秦可卿自身的原因,她不能轻易动武,这个理由有些勉强,因为上次在天香楼,她使用一门法术使自己中魔了。 第二,她一直在做的事情是什么?隐藏身份,没错,倘若明目张胆地动武了,那她便暴露了,既然要隐藏身份,肯定是她身份暴露,会引来十分之大的麻烦,又说明她的对头很厉害,稍微暴露一点,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上次在天香楼,明明她自己可以救香菱,却要借自己的手,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了,她这个身份,是不能露一点蛛丝马迹的,况且此地挨近京城。 贾宝玉皱了皱眉,他还想不通的一点是,秦可卿是当初太子的女儿,那么,她想要报仇,也应该是去杀皇上,而不是灭贾府,仅仅是因为贾府得宠吗?灭了贾府就能灭了天穹帝国的大部分威望吗?如此解释,似乎有些牵强,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殊不知,秦可卿想灭贾府,皇上也想灭啊,贾宝玉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副担子,有得挑喽!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敢?”秦可卿的剑微微挺进了一点点,马上立竿见影,有几分血珠滴了下来,见贾宝玉依旧不为所动,她蓦然停住了手势。 再进四分之一手指头,我便要死了,生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贾宝玉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许久不见动静,睁开眼,秦可卿已经收回了剑,站在自己旁边,遗世独立,他赌赢了,敢这么以命相搏,倒把他的疯狂本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还希望公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还有,你对付女人的手段,还有待提高哦!”秦可卿黛眉舒展开来,尽管有面纱掩盖,但还是猜测得出,她在笑。 这变脸的速度比曹操还快,等我武功提升了,你等着!哼哼!贾宝玉摆着一张臭脸:“没事了?那我走了!” 说走就走,贾宝玉走了几步,忽然发现秦可卿还跟在后面,妈的,老子还甩不掉你这颗牛皮糖了,贾宝玉恼火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武功厉害就这么欺负人么?你说吧,要杀要剐?还是要野战?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贾宝玉大义凛然,一副献身的模样。 秦可卿蹙了蹙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小男人,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过自以为是,我猜你要去听雨楼,顺便同路,不是跟着你的。” 在玄真观,贾宝玉最后询问贾敬凝魄陀萝的事,秦可卿在旁听着,便联想到了他会去听雨楼。贾宝玉心底赞了一声,这女人果然心细如发。 同路就同路吧,她不敢杀我,我也没什么危险,贾宝玉自顾自在前走着,心里琢磨着,自己现在站到了贾府这边,秦可卿要怎么处理?说这个也过早了,自己处理她能行吗?看看刚才,不给她处理已经是万幸了,唉……功夫,还得练! “你不必如此杯弓蛇影的,咯咯!”秦可卿笑了笑,声音很轻柔,贾宝玉刚才的表现,她还是有点赞赏的,气魄,胆识,心机,都有,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个男人不怕死?秦可卿笑道:“我不会杀你,你赢了,但是,我想你自个儿揣摩出来的原因,未必够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将来有一天,我们有很大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那时我们会是盟友,仅此而已!” “盟友?”贾宝玉脚步一滞,转身,回过头,盯着她,为什么这些人说话总喜欢说一半呢?甄士隐也喜欢这样,难道秦可卿也是甄士隐那种情况?贾宝玉眨了眨“纯洁”无辜的眼睛,很是茫然,不解。 “咳咳……”秦可卿咳了咳,不是尴尬地咳嗽,真像有病一般,贾宝玉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秦可卿惊愕的目光中,突然一把扯掉了她的面纱。 一袭淡雅白裙,三千青丝,一张绝世容颜,纵使千言万语,也难以述尽,吹弹可破的俏脸略微憔悴,有几分病态的苍白,一双眉毛深深锁着,仿佛藏着看不到的轻愁,轻腰上的玉色宫绦似乎显得宽大,绕不住她苗条的身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唇下有点点淡淡的血迹。 “你做什么?”秦可卿咬住嘴唇,方才从愕然之中回过来,显然对贾宝玉的轻薄感到羞愤。 面对这张美绝人寰的脸,贾宝玉呆了一下,又在秦可卿愤怒和惊慌之中,再一次让她愕然,贾宝玉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秦可卿刚要挣扎,提起内力,逼不得已,准备拔剑宰了这个无耻之徒,她名声是没了,但清白还在,为了清白,说不得管不得任何顾忌了。 然而事实出乎她的意料,秦可卿只感觉贾宝玉给她塞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在她慌忙之下,咕噜便顺着咽喉流进了腹中,不一会儿,身上的伤似乎好了不少。 “你……”秦可卿带了一丝薄怒道:“你用丹药救我,就不怕我再一次杀你?” “我果然猜对了,你不敢乱动武功,也有你自身的限制,看来你忧虑别人的流言蜚语,还在其次吧?”贾宝玉俯在秦可卿耳边,低声道:“还有,你也不要太过自以为是,女人,光有漂亮是不行的,不要以为世上就只有你一个是聪明人。” 贾宝玉说完,向前走去,秦可卿不能轻易动武,不然就会伤了她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自己安心了,说起女人,一直在外漂泊,有些怀念袭人丫头的味道了。 “奇怪的人……”秦可卿蒙上了面纱,贾宝玉虽然用贾敬的生生造化丹救了她,但也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好个小男人,我和你卯上了。 第一百零三章 史家有女初长成 冷风飕飕地刮着,令人脸颊生疼,忍不住瑟瑟发抖,可即便在这样的冬天,南城的街道上依旧行人如梭,毕竟要到年关了,小老百姓们要做得喜气洋洋,不然如何体现出当今时代的政策优越性呢。 贾宝玉过了南城,一路潇洒散漫,往东城的青龙大街行去,因为听雨楼便是在东城,在天香楼赚了第一桶金之后,他底气增加了不少,此行“大肆收购”了许多东西,像女人买东西一样买了几大包,他动用刚得来不久的内力,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储存进了补天石。 秦可卿甚是无语,她知道贾宝玉身怀神器,甄士隐也是她派去帮助贾宝玉的,故而贾宝玉的这一手她一点也不惊奇,关键在于他的“大肆收购”,这都是什么人啊,买了几百样东西,没有一个的单价是超过一两银子的,小葱、大蒜、醋、酱料、包子馒头……整个人像是个饿死鬼似的,东张西望,东瞅西瞄,一个乡巴佬的模样,半分世家公子的气度和气质都没有,秦可卿十分怀疑,贾宝玉穿越前究竟穷到了什么地步。 她在后面细步跟着,螓首摇头,贾宝玉自得其乐地吃着冰糖葫芦,以往这种东西他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在自然要大饱眼福和口福,因为,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方便面,还有麻辣汤。秦可卿和他不同,在这一点上,她早已厌倦了锦衣玉食、流金淌银的生活,步入市集,置身于茫茫人海,在人流的交错之中,她顿时生起一种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的感觉。 前几天她刚收到了一封信,背后的势力告诉她皇上已经发现了她,既然皇上知道了,另一个人也应该知道了,背后的人吩咐她自杀,演一出“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戏,这样别人就会认为她秦可卿的早夭是因为公公贾珍和小叔子贾蔷与她关系暧昧,便可以让贾府臭名昭著。 做完了这件事之后,她会快速离开,回到太虚幻境,因为她在世俗的身份已经死了,当然,即便她未完全觉醒,全力以赴的话,还是能够功成身退的,不过换来重伤不是她想要的,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其实,哪怕到时候别人认为她死了,知道真相的人也会寥寥无几,谁也难以明白她会是清白之身,谁也难以想象她有那么多个替身,日后秦可卿死在东府,也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只是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尽管厌恶它,不喜欢它,毕竟生活了那么久,不甘心,也有点舍不得,人总是喜欢怀旧的。就像诗人的诗,再怎么做,也逃不脱宇宙和人生这两个主题,而做人生的,往往都要表现物是人非,秦可卿在人海里,怔怔地出神。 “二哥哥!”后面布店的一声呼喊,唤回了发愣的秦可卿,也唤回了品尝街边“美食”的贾宝玉。 两人回过头,布店里站着一名侨生生的女孩子,旁边跟着几位丫鬟嬷嬷,她手里拿着布匹,这名女子蜂腰鹤臂,虎势螂形,个子高挑,皮肤细嫩,一袭红色绫袍,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湘云妹妹?!你这是……买布?要做什么?”贾宝玉问道,这名女子名叫史湘云,史湘云的爷爷和荣国府的贾母即史老太君是亲兄妹,史湘云的父亲是史家忠靖侯史鼐和保龄侯史鼎的亲哥哥,可是她父母早亡,所以贾母疼爱她,小时候曾经接她到贾府居住,那时袭人丫头服侍过她。 “啊?我……”史湘云担忧地瞄了瞄丫鬟嬷嬷们,把布匹藏在身后,答非所问,但又难以掩饰小女孩的心虚:“二哥哥,你难道忘了妹妹了?我还道你忙着和林妹妹青梅竹马,却也不是,我前儿个去你们府里,老遇不到你,也不知你成天忙个什么。” 秦可卿秋波闪闪地盯了她一瞬,无声地笑了笑,无声的轻叹,这些女孩,个个兰心蕙质,奈何生不逢时。 “也没忙什么,你知道我闲不住,老爱在外边逛,这不,遇到你,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巧了!”贾宝玉笑道,他对史湘云的了解,更多的是从融合的灵魂之中得到信息,因为史湘云进贾府,在林黛玉进贾府之前,林黛玉进贾府之后,史湘云去贾府的时间隔三差五,贾宝玉忙着自己的事,也碰不上她。 “我瞧你开心得不得了,真想像你一般……”史湘云心直口快,有什么便说什么,生来的天真烂漫。 “羡慕我,那就和二哥哥走走呗,保管你玩得开心!”贾宝玉发出邀请,对性子有些冷漠的他来说,这也是罕见的,除了记忆作祟,更多的是贾宝玉非常赞赏女中豪杰的史湘云,从记忆中得知,史湘云心直口快,憨直可爱,不像贾府那些一大波的心机婊,所以第一她不会算计自己,第二么,也是最重要的,贾宝玉贼贼奸笑,他也没打好主意,他想借此真正地拉拢史家! 他的动机是不纯的,相比之下,史湘云越发可爱了,秦可卿默默叹息,贾宝玉报以一笑,意思是说尽管我动机不纯,但我不会害她的,秦可卿偏过头,直接无视了他。 “这个……二哥哥你要去哪里玩呢?”史湘云七分雀跃,三分难以启齿,这是他们史家的家事,史湘云心直口快不假,但她好歹是世家小姐,明白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无妨!不就是你们家缺钱么?你叔叔婶婶们天天叫你做针线?是也不是?你尽管跟哥哥去,出事了,一切责任,我来承担!”贾宝玉大包大揽,扯住了史湘云的袖子,拉她过来,袭人丫头告诉过他,史湘云父母双亡,在史家的生活很不如意,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被叔叔婶婶们逼着做针线活到深夜,史家,已经不可思议到了这种地步么? 贾宝玉暗自思忖,史鼐和史鼎兄弟俩,都是习武的武者,而武者花费巨大,再加上他们的挥霍无度、官场应酬等等,史家再也不复第一代的史侯尚书令的风光了。史湘云对他有些孩提时的兄妹感情,和林黛玉差不多,当然,这绝不是爱情,不过既然有些情分在,贾宝玉说什么也会帮她一把的。 第一百零四章 拍卖会 &nb &nb“二哥哥,这可使不得,我今天没这时间。(百度搜索给 力 网更新最快最稳定WwW.GeiLWX.Com)”史湘云使劲摇头,口气动作自然而然,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半分忸怩和娇羞,反而生就了一股男子该有的英豪之气。 &nb那些史湘云的嬷嬷丫鬟们面露难色,纷纷聒噪起来,史湘云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家里的两位侯爷问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她们,再说了,史湘云还要和他们一起做针线活赚钱,养家糊口呢。 &nb而史湘云再如何英姿飒爽,豪气干云,面对根深蒂固的封建礼教之孝道,也是一点也不敢逾越,毕竟她不像贾宝玉一样,有现代思维,也有资本。 &nb秦可卿恬静地观看,她倒是知道,这点小事,难不倒贾宝玉的,这位混世魔王,变了灵魂之后,什么忠孝礼法,在他心里狗屁不如,连王夫人、贾母,他都敢针锋相对,更何况别人呢? &nb“这些人,美其名曰帮助你,其实是监督你的是不是?湘云妹妹莫急!看你二哥哥打发了便是!”贾宝玉指着她们,拍了拍史湘云的肩膀,凶神恶煞地走到她们面前,冷哼道:“你们洗亮了眼珠子,看看我是谁!混世魔王贾宝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天,你们家的史湘云小姐,要和本公子出去玩玩,我也不难为你们,这里有几两银子,已经大大超出了你们十天的针线活,钱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对吗?” &nb“如果两位侯爷问起,你们就如实相报,我贾宝玉的名声,大闹荣国府、七彩**之后,想必你们南城也有所耳闻,第一绝不会让你们家小姐吃亏,第二么,也不会丢了你们侯爷的面子。答应了的话,这就是好处!”贾宝玉递给了他们一百两银票,言外之意就是,不答应的话,还有坏处,吃不了兜着走。 &nb“不敢!不敢!宝二爷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回去禀报侯爷,他也不会难为我们的,一切都是小姐的面子。”其中一位嬷嬷见钱眼开,弯腰赔礼,贾宝玉的话,听来平平无奇,但她们这些无不是世故之人,他的话可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胁之以威,诱之以利。豪门大户的下人,大多数唯利是图,得到了那么多好处,两全其美,嬷嬷丫鬟们纷纷回了史家侯府。 &nb“好啊!二哥哥!你啥时候有了这么多钱?也不怕你们府里的老爷太太骂你败家子?说吧,要去哪里?”史湘云迅速掩饰了自己的红眼珠子,雀跃地在他胸膛打了一拳,现在的贾宝玉虽然强势了好些,但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好说话,史湘云也就抛弃了男女之防,非常高兴地打他。 &nb“听雨楼,据说有个拍行,里面有宝贝哦!”贾宝玉东张西望,悄悄地道,史湘云眼眸一亮,拍手叫好,然后两人叽叽咕咕地走向了听雨楼。史湘云只是看了秦可卿一眼,也不多问。 &nb秦可卿有些羡慕地看着童言无忌的他们这一对少男少女,眼眸微微黯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nb“这些女孩子,果然各有千秋!”贾宝玉默默在心里评价,他所见到的女孩子,无不是美人胚子,要论绝世美人,无人能出秦可卿之右,而要论心态和入世生活,无人比得上史湘云,就连自己也有些自愧不如,他很多时候面对困难,也会绞尽脑汁,黯然神伤,但是史湘云就不同,她和林黛玉的情况何其相似,不过林黛玉顾影自怜,她却活泼向上,刚才自己小小帮了她一把,若是林黛玉,肯定会多心疑心,哭上一把,史湘云只是雀跃地略过不提。 &nb难怪前世有人说态度决定高度,性格决定命运,贾宝玉边想边走,这些女孩子再美,他也不会做出非分之想,我当然是**得很啊,不过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呀,他最有自知之明,别看我表面装得趾高气扬,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能对我“慧眼识英雄”的,“王八看绿豆”的,估计只有袭人丫头了,别的么,说不定心里怎么鄙视我呢。 &nb到了听雨楼,他娘的无巧不成书,又遇到了两位熟人,是上次有一面之缘的侯孝康和石光珠,他正在打量大气磅礴的东城听雨楼,想着什么时候也把天香楼点缀成这样,侯孝康在门口笑道:“是宝玉啊!咱们又见面了,你也听说了吗?今天听雨楼有一次拍会,临近年关,这次的货物绝对是一年之中最好的!你有什么需求的?我可以帮你物色几件!” &nb“原来是两位!幸会!幸会!”见两人不摆架子,贾宝玉笑对侯孝康和石光珠:“不知上次那七彩**,两位用得可好?实不相瞒,在下来此,是来寻觅一种名叫凝魄陀萝的药材,两位世叔见多识广,不知可曾知晓?” &nb“咳咳!”石光珠老脸一红:“宝玉,实话实说,你的那个七彩**,绝对是绝世神品,我用了之后,顽疾已经全好了!凝魄陀萝?原来你要这种东西啊!凝魄陀萝乃是有益于神魂的珍稀药材,这次听雨楼给我们的拍单子中确实有一份,刚好三株,一次拍,特别抢手啊!你要有所准备!” &nb贾府虽然得**,威名天下皆知,但那些都是过去了,而今的经济实力,在天穹帝国中只处于中等水平,很少来听雨楼这种高等场所。石光珠说的是实话,听雨楼的拍,有时候银票高达百万,贾宝玉来此,十万两根本不够用! &nb史湘云眼泛奇异之光,一来见识了此等高级场所,二来对贾宝玉能和修国府、缮国府的长辈相谈甚欢而羡慕,对于他们口中的七彩**,她似懂非懂,主动忽略了。 &nb秦可卿则又不同,她有情报来源,十分清楚七彩**是个什么东东,那种东西,即使对男女双方都很好,却让人不齿,她对贾宝玉的态度变化,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到排斥,从排斥到现在的厌恶了。 &nb“钱乃身外之物,不必介意!我坐普通包厢好了。”贾宝玉想得开,他身上连十万都没有,天香楼赚的钱,多半还是要用到天香楼的发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想不到凝魄陀萝这么抢手,自己真是口是心非啊,钱财如粪土?滚一边去吧,拍会要钱,天香楼也要钱,自己习武吃饭也要钱,还好他有了补天石的生命之力,不然单单恢复身体暗伤,的药材就是一大笔开销,想想史鼐和史鼎便知道了,因为习武,看看,史湘云都沦落成这样了。 &nb嗯,回去之后,仔细研习丹方,一定要狠狠捞他一笔。 &nb“请自便!我们去贵宾楼了!上面还有老朋友呢。”侯孝康和石光珠哈哈大笑,去了贵宾包厢,贾宝玉也不生气,在听雨楼侍女的指引下,来到了普通的七号包厢,和秦可卿、史湘云一起落座,刚刚坐下,就有无数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进来! &nb下首的十一个女人还在呆滞之间,突然下面的十二张椅子“嘭”的一声炸开了!所有人面色苍白,秦可卿这一招,证明了要杀她们,如探囊取物! &nb“青色内力?虚空境高手?京都什么时候出现这号人物了?你姿容绝世,这么可人,隐藏又深,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秦可卿是?”紫袍女人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眼神忌惮,气喘吁吁,单手抚住胸口。 &nb天穹帝国明面上的内功高手,不会超过内功第六个境界,虚空境,秦可卿的出现,着实震撼了她们,楼主虽然也是虚空境,但内力的深厚程度,却是不及秦可卿。 &nb“你答对了,花想容,我甚至还知道,皇上,已经派遣你们来刺杀我了,我估计熬不过明年,论刺杀之道,你们听雨楼举世无双。闲话休谈,言归正传,我的要求,你们怎么说?”秦可卿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微风吹拂着一头长发,和紫袍女人花想容的弱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nb“我给你!”听雨楼楼主花想容一挥紫色袖袍,此次不再犹豫,果断命人取了两百万两的银票,交给了秦可卿。 &nb“算你们识相!”秦可卿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银票,如凌波仙子般离开了,一想起贾宝玉那个乡巴佬看见这么多钱会是何种表情,她轻快地步伐,不禁透露出一丝得意。 &nb“楼主,就这么给她了?我们听雨楼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大亏?这是打脸啊!肆无忌惮地打脸!”白牡丹不甘心道。 &nb“就是,皇上命令我们铲除秦可卿,为何不借助这次机会?楼主你的境界和她相仿,再加上我们十一个人,要留她性命绰绰有余。”云衣裳道。 &nb“还有,叫我们放弃刺杀贾宝玉?楼主,我们已经接了小王爷百里炎宇的单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违反协定,则与我们听雨楼的宗旨不符!”叶闲话咬牙切齿,添油加醋,上次刺杀贾宝玉铩羽而归,被他侮辱,是她生平最大的恨事。 &nb“刺杀贾宝玉的事情,立刻停止!归还百里炎宇的钱,这是命令!”花想容语气威严:“皇上的命令,推迟一年行动!这,也是命令!秦可卿是九转天凤体,天海幻情身,修炼轮回镜的本源功法九转轮回术上篇,相得益彰,如虎添翼,我们所有人一起上,如果是明面上的打斗,不是刺杀,我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这不符合主公的意图!” &nb全场安静了下来,武者都会知道,本源功法意味着什么,内功和外功的功法等级分为本源级、神级、天级、地级、玄级、黄级,功法等级越高,则武者越强,拿内功功法来说,本源级功法,不是简单地打通任督二脉,而是可以打通所有经脉! &nb也就是说,修炼的功法等级越高,则丹田经脉储存的内力越多,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讲,修炼了本源级功法的秦可卿,可以轻松并且群挑打败十个修炼了神级功法的人!还有一点是,秦可卿有两个特殊体质,修炼了功法和体质对应,那厉害到什么程度,简直难以想象了…… &nb“噗嗤!”花想容喷出了一口紫黑色的血,颤颤巍巍道:“我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没有一年时间休想养好,所以计划推迟一年。” &nb全场鸦雀无声…… &nb回到包厢,秦可卿二话不说,丢给了他一百万银票,然后闭目养神,贾宝玉沾沾自喜地掂量着手里的银票,一百万啊!这么多钱,这回凝魄陀萝一定是我的了!而史湘云,则直接看呆了,贾家和史家都只是中等家族,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史湘云虽然好奇秦可卿的身份,但人家不和她说话,她看过了以后,也就不管了,因为台上的拍会已经开始了,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介绍,以及台下的各种人物反应。 &nb刚开始的拍会,拍物枯燥无聊,不是青花瓷等古董什么的,就是名人诗画,贾宝玉不感兴趣,反倒是秦可卿的安静让她察觉到不对劲,直到秦可卿面纱之下滴出了几滴血,他才恍然大悟,秦可卿应该是去当江洋大盗了,她如果不动武,哪来的伤? &nb自己当初救了她一下,就有这么大的回报,但无论如何,一颗生生造化丹,也不及一百万的,贾宝玉有些过意不去,为了自己,让一个女人受伤,大男子主义的他,是不能容忍的,想了想,贾宝玉便握住了秦可卿的手,调动内力,催动补天石的生命之力,度向了秦可卿的经脉。 &nb生命之力缓缓修复了秦可卿的伤,她睁开眼睛,见贾宝玉依然握着她的手,唉,本来是还债的,现在又欠上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nb“这次债不用你还,一百万已经足够了。”贾宝玉放开了她的手,秦可卿的葇荑细腻嫩滑,温软如棉,尽管让他恋恋不舍,他还是不敢动半分旖念,他知道,秦可卿肯定是清白的,在贾府做别人的少奶奶,虽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为人妇的确名不副实。 &nb但是,第一,不管怎么找理由,名义上,她也是自己的侄媳妇,第二,他也摸准了秦可卿的一点性子,他不喜欢轻浮和**,自己如果举动过分了,难免惹她生气,她帮了自己,再招惹她就不好意思了,是底线,也是原则。 &nb果然,秦可卿这回没有发怒,而是淡淡道:“谢谢!” &nb“来而不往非礼也!”贾宝玉回了一句,把精神集中在了拍会上,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nb拍会举行了好大一刻,由著名人物白牡丹和黑芍药主持,两人长得如花似玉,水蛇腰,柳叶眉,声音柔媚,极度挑动了男人们的雄性荷尔蒙,让他们不顾一切地砸钱,贾宝玉暗道了一声妖精! &nb“下面拍的是七彩,一壮阳,二避孕,三解毒,个中功效,已经不用我们实验,据说此物经荣国府贾宝玉的手流传出来,这是最后一个。”白牡丹拿着七彩,一一介绍,顿时台下热闹得不要不要的,七彩早已传遍京都,多少男人脸红脖子粗,便是砸锅铁,也要得到这最后一个! &nb“七彩,她好我也好!诸位朋友们,你们还在为不举而烦恼吗?你们还在为身带重病而苦恼吗?世上最后一套!底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两!”黑芍药骚骚地道,“当”地敲了一声,台下一片沸腾。 &nb贾宝玉十分不爽,你们拍老子发明的东西就算了,不但点了我的名字,还抢了我的台词,这盗版,够猖獗的!听雨楼的人曾经刺杀过他,他对这里完全没好感。往下听了听,价钱已经飙到了十万! &nb看到牛继宗他们幸灾乐祸的目光,贾宝玉很是郁闷,这时台下有人喊:“三十万!” &nb陈瑞接口:“六十万!” &nb“七十万!在下忠顺王府小王爷!还望诸位给个面子!”贵宾包厢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全场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争! &nb“八十万!” &nb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这道声音听得出有百分百的不爽,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七号包厢,贾宝玉心里正不平衡呢,他当初五百个才十万多两银子,现在被听雨楼炒作,一个成了天价,牛继宗是?小王爷是?老子阴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