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士的悠闲人生》
第1回
“……现在报导一则重大事故新闻!在荷花桥十字立交路口发生一桩特大车祸,一辆超载的货车发生意外,木头从车上滚下来,导致前后共九辆车受灾!据统计,出事的十辆车里十三人轻伤,一人死亡……”
“啊啊啊……这不是真的!绝逼不是真的!我没死……”没人能看见,与地面乱糟糟差不多一样的情形,半空之中,一个年过四十的女子正在崩溃大发作,像是精神错乱了似的。
她抱着脑袋用力揪着头发,看着地面自己那血淋淋的身躯被抬走,向来和善的脸上表情狰狞而疯狂地乱叫乱嚷。
而她的身后,仿佛一道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不让她冲向地面。
“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一阵高昂尖厉的哭喊声中,疯狂的女人仿佛被拽下万丈深渊,无法控制地往下坠落……
此女名叫连丹,今年四十六岁,单身,有车有房,房子修葺完晾了一个月,昨天她才搬进去的。
她原本出身书香之家,一家五口,父母亲和兄长、姐姐与她,五个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的大好人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
可惜的是,一屋子的圣父圣母圣子女们,都是短命鬼。
她十五岁那年,父亲与朋友去攀登世界最高峰,遭意外身亡。
父母一向恩爱,突遭横祸,母亲大受打击,身体变得很差。医生说,如果有百年人参吊命,或许她能多活些时候。若得千年人参一片,她能立即恢复健康,想死也死不了。
为此,连家夫妇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家财和房子几乎全用来买人参了。连父是大学教授,连母是重点高中的一名教师,两人的工资不低。兄妹三人也是学霸,尤其是大哥连舟,他读大学时就已经和两位志同道合的学长一起投资公司赚钱了。
只要肯砸钱,千年的人参没有,百年的还是能买到一些的。当时的连丹正在上高中,家中大小事务全靠成年没多久的兄姐支撑。
逢此祸难,家人并没放弃做好事。
有一次,连丹救下一位走失差点儿被车撞倒的痴呆老奶奶,然后把她送到警察局。
事后,老奶奶的家人,一户高门大家对好心人连丹万般感激。得知连丹母亲身染重病,需要千年人参救命,恰巧他们家还剩几两,便送了她两片。
可惜,当她拿着人参跑回家的时候,母亲却撒手人寰了。
望着伏在母亲床前痛哭的兄姐,连丹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体内的一股无力感抽空,一股无力回天的绝望瞬间将她笼罩。
母亲走后的第二年,大哥连舟在一次跳河救人的事故当中,把人救上来了,他却力竭没能上来;二姐是个性情温柔稍嫌软弱之人,亲人相继惨死,后事都经由她一手办理,心神崩溃之下没过两年也病死了。
可恨那两块千年参片已过期,即使全部喂姐姐服下也无半点作用,当时连丹的心痛得简直想跟着姐姐一块走算了。
可是她不能!姐姐临走前,面带微笑地交代她:一定要坚强地活着,代替全家人好好活下去。
她说,这也是妈妈临走前对大家最后的嘱咐。
就这样,与她相依为命的姐姐也走了,只剩下连丹孤单地活着。
仿佛要弥补她一样,受幸运之神眷顾,连丹一直平安健康地活着。她不敢结婚,不知怎的,她老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把镰刀,握在死神手中的那一把,她担心到头来害人害己。
那些年,她做什么都很顺利。加薪,升职,拥有三五知己空闲时出去泡吧、泡餐厅、压马路……活得相当滋润。
由于家人接二连三的意外,受诅咒似的。为避免各种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居安思危的连丹特意去学了跆拳,她攀得了岩,下得了海,三五个流氓休想近得了她的身……当然,秉持家族良好的传统习惯,继续好事做不停。
而且,为了预防万一,连丹把自己死后所有财产捐赠出去的事情都办了。
还好,她一直活得好好的。
终于,在她四十三岁的今天,在她以为死神已远离自己的美好时刻,她终于攒够钱把卖掉的旧房子买回来了。这栋房子拥有她太多美好的回忆,失而复得让她兴奋不已。
她积压心头的所有负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接下来心跳跳的,想好好谈一场迟来的恋爱。
三兄妹都没结婚,兄姐没能活到三十岁,颇有心理阴影的连丹一直单身。
安逸地过了这么多年,连丹认为危机已除,成家已无大碍。想着,自己都这把年纪了,不求高富帅,但求觅得一个真心人。当人后妈也行,只要人对她好,她保证对人也是好好的。
梦很美……死神却毫无预兆地来临!
她的车子离那超载的车远远的,事故发生时,她只瞄了那边一眼,觉得距离自己太远不足为虑。谁料到一根木头居然在地上弹跳几下,跳过两条车道直接砸在她的车前窗上。
这还不算,它砸了她的车窗被弹到路边的石栏又弹回来再砸一次……她这是非死不可啊!
枉她百般武艺什么意外都防,只可惜百密仍有一疏。
她连家好人一辈子,下场却如此惨烈,令人悲愤。
如果她们一家没做过一件好事,得此结果与人无尤。正如一个信佛的人,如果一生平顺,信仰之力更加深厚;一旦下场不好,怨气倍增。
连丹充满怨恨的凄厉惨叫持续了好一阵子,因无力抗拒那股莫名其妙的拉扯力量,她被逐渐拖向黑暗。最后,神志崩溃的连丹放弃了挣扎,任由灵魂坠落……
——————————悲.惨.命.运.的.分.割.线———————————
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
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咏芦苇。
炎炎夏日,夕阳西下时,落霞染红天际。
一条黄泥公路尘土飞扬,几辆摩托车飞驶而过,路人纷纷掩鼻避下江堤边继续赶路。
远有青山,近有江水流淌,岸边一簇簇苇草随风摇曳。远远的,一个戴着斗笠的老翁正挥动一根竹鞭驱赶着一群鹅归去。
天色已黄昏,正是飞鸟归巢的时分。
车子经过扬起的灰尘渐渐散去,忽见江边一簇苇草动了动,从中钻出一个小姑娘来。凭她那双小短腿上斜坡的力度不够,刚跑到一半便成了手脚并用飞快地往路边上爬。
这位小姑娘的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薄衫,下身一条薄棉料的红花绿叶灯笼裤,衬得她一双圆润的小玉足特别灵秀可爱。乡下姥姥做的衣裳款式没有半分时尚感,可这灯笼裤的每一针每一线满满的寄托着姥姥对外孙女的期望……期望这条裤子能穿久一点儿。
她身后跟着一条几乎到她肩膀高的狗,一人一犬身手敏捷地从斜坡爬上大路边。
她眨着一双灵动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瞧瞧,见没车经过了,被完全笼罩在一条红艳艳灯笼裤里的两条小短腿便匆匆横过公路,在对面路的斜坡再一次手脚并用利索地连滚带爬地下去,泛起一小溜的灰尘。
那劲头,带着一股冲锋陷阵的勇猛。
斜坡下边是一片种着农作物的田地,有的种着玉米,有的种着一棵棵圆滚滚的大白菜……正从田垄边飞速奔走的小姑娘身子顿了顿,这些大白菜结实硕大,长相十分喜人,不拔一个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于是,她蹲下来使劲左扭右扭好不容易掰下一个,迅速抱在怀里麻溜地逃离作案现场。
路人远远听见,一直跟在身边的大黑狗朝她的背影低低地发出几声嗷呜,像是不满意她的行为。可惜小姑娘不鸟它,偷了菜她拔腿就跑。大狗无奈,只好跟着一块溜走。
一路上遇到几个村里扛着铁锹往家走的老人:
“啊,老秋家的外孙女又摘别人家的菜了!”
“不是说城里长大的丫头吗?咋那么喜欢随便摘别人家的菜呢?我儿媳妇她大姑姐家养的丫头们一个个懂事得跟电视里头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似的。”
“小孩子贪新鲜嘛!城里人啥都没见过,听说城里有一部电视(老人家的意思是指电脑)专门供孩子上去偷菜,里边的菜全是假的,可怜哪!我老表家去年来了一个城里孩子,看见一垄长得鲜活的小葱,大惊小奇地嚷了好几天,还说什么拍照给同学们瞧。啧啧,少见多怪。”
“呵呵,城里人惨哪!”
“可不是……”
抱着菜的小姑娘很淡定地从他们跟前跑过。她旨在偷,有没人看见对她而言意义不大。
很快,小姑娘回到一堵高高的院门前,推门进入没多久——
“阿宝!你又偷菜?!这次是偷谁家的?给我站住,你个熊孙!!”一个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传出院子,然后又是一场鸡飞狗走的混乱杂音。
第2回
这个喜欢偷菜的小姑娘在一个月之前姓姚,名秋宝,昵称小秋秋。
她的父亲叫姚乐平,大都市里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富二代;母亲叫秋莲,偏僻小山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二代。
而今天,小姑娘随了母姓,就叫做秋宝。
当然,她还有一个身份,连丹,一位年过四十的老女人。
连丹从黑暗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没死,还重生了。真正的小姑娘离开了,她曾伤心地与连丹话别,说这里的爸爸妈妈不喜欢她,所以把这对爸爸妈妈让给连丹真是不好意思~。
这丫头是一枚小吃货,出于内疚,她好心地把自己去过的、有好吃的地方给连丹普及了一下,深恐这位来代替自己受罪的阿姨以后受了委屈找不到吃的。然后,小姑娘在某些力量的引领下到下一站好人家投胎去了。
对于重生,连丹并不乐意,上辈子的惨痛教训让她完全失去生存的意义。何况亲人全都不在了,独自一人每天活得提心吊胆,她累了。既然已死,她现在只想找到那位主宰命运的家伙好好谈谈人生。
但是,不管愿不愿意,成了一名七岁小屁孩已经成为事实。当然,想死的话有很多办法,但她鄙夷自杀这种行为,那代表着懦弱。她前世过得孤独,却活得率性而优雅。
她无法改变惨死的命运,精彩的人生却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当她一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小屁孩,尤为惊讶。为搞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情况,生气崩溃什么的她也就顾不得了。
小姑娘所处的时空、时间都跟连丹生活的一样,只是地方不同。小秋宝的原住址叫安平市,连丹住的地方名叫平州市,两个地方相隔遥远,坐飞机至少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到。
先说说这个秋宝的未了心事,很奇怪的,小丫头死后最惦挂的人居然不是父母,而是一名叫做子桑哥哥的小男孩。
从小,家中的大人们常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她长大以后是要嫁给他的。
对于一枚小吃货来说,这事太深奥了,不懂。
她只知道,每年都会有两天的时间与一个小哥哥在视频里见面,然后互相吹嘘什么好吃。每一次,小男孩说完哪个好吃,如果她喜欢的话,第二天就会有一份国际速递送到她面前。
当然,这只是两个小屁孩,脑子里装的全是吃的,与浪漫情事无关。
这段关系,小丫头到死都是云里雾里。连丹来了之后,迅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那位子桑哥哥确实是她的未婚夫,两人是同一年出生,日期只差了一天。子桑小子是农历的八月十五,而秋宝是十六,正是两人视频相见的日子。
这段姻缘是在秋宝的百日宴订下的。
对方来得莫名其妙,若不是秋宝的大伯父认出一起来的还有两位京里的高官,大家还以为来了一群捣乱的家伙。
没人知道子桑家族来自哪里,为什么会看上秋宝。可有一点大家都很清楚,能请来京城高官作媒的绝非一般人家,而且对方还给姚家的企业注入一笔可观的资金当见面礼。
当时,子桑家的代表宣称,他们家的小少爷与姚家大小姐订下婚约。当时的姚父其实早就有了一位长女,可惜那是私生女,上不得台面,更别说对外公开了,所以一直没提起过。
两家订婚之后,双方小朋友没正式见过面。每逢两人生日的那两天能通上视频,两位小朋友凑一块就是说玩的吃的。小男孩很嗜睡,每次都是说着说着就先睡着了,视频才算结束。
严格地算起来,两人每年的两次视频,都比小姑娘与亲生父母相处的时间还要多。所以,秋宝小姑娘最挂念这位子桑哥哥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临走前恳求连丹:“子桑哥哥说今年要来看秋秋,可是秋秋等不到了。姨姨告诉子桑哥哥,秋秋走了,以后再也不能陪他吃蛋糕了。”都说小孩子忘性大,有些事情她却偏偏记得很清楚。
小事一桩,当时意识处于混沌的连丹点点头,小姑娘这才放心地离去。
接下来,该说说小姑娘的身世,和被养成一枚天真小吃货的始末。
这辈子,秋宝的父母健在。一个在城里拼命,一个在城里拼爹,两人已经离异三年。小秋宝原先一直跟着父亲过,是姚家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秋莲是她亲妈,姓秋。
姚爸当年因为爱惨了妻子,将两人的爱情结晶结合两人的姓氏为名,宝的寓意是指这孩子是夫妻俩的珍宝。
秋宝的父亲姚乐平是一个出名风.流的公子哥儿,他英俊潇洒,出手豪气大方。男人对他拍马奉承,女人对他万般追捧,日夜流连醉卧花丛中。他与秋宝的妈秋莲在大学时相识,两人一见钟情,相识半个月后行文定之礼,两个月不到就迫不及待地结了婚。
在爱情的面前,男人荒唐的过往一点儿都不重要。女人一向认为自己会是风.流浪子的最后终结者,秋莲也不例外。
在两人大学毕业前,秋宝降生,两人都视她如至宝。
姚老爷子有三个孩子,头两个是女儿,只有姚乐平这么一个小儿子,自然是十分看重。所以,虽然秋莲只是一个农二代,姚家仍然开明地接受了,也很疼爱秋宝这个孙女。
当然,男人的疼爱一向靠不住。
秋莲的幸福生活只过了四年就到头了,不是因为姚乐平在外边有多少个女人,而是姚乐平在有心人的挑拔之下认为妻子在外边有了男人。因为秋莲与一个男性朋友在外边喝了杯咖啡,回家就挨了丈夫一巴掌,自尊心强的秋莲一气之下提出离婚。
夫妻俩都是个性骄傲的人,不会因为孩子而委屈自己,所以两人真的离了。
姚乐平没有亏待前妻,不但分给她一千万,还附上两幢房产。他是近两年才去公司正式上班,除了家中长辈给他的那些,真正属于自己的财产并不多,能分这么些也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点秋莲也明白,并不多加纠缠。姚家要求留下姚秋宝,因为那是姚家的种。秋莲也认为女儿跟着父亲过会比较幸福,于是抛下女儿,自己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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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
秋莲自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家当少奶奶,见识并不多。富贵日子过习惯了,离婚后她从未想过给人打工,而是听信别人言学着投资做生意,立志做一个不靠男人的女强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几乎赔尽所有财产,还搭进去一幢房子。
如今,28岁的秋莲只是一名为三餐奔波劳碌的保险人。幸亏还剩下一处房产让她容身,否则处境会更惨。
由于生活的压力,疲于奔命的她对于养在丈夫家的女儿不怎么上心。
本来说好每个星期去见女儿一次的,后来改成两个星期一次,有时甚至一个月也见不到人。她们每一次的见面都在游乐园,三年来从未改变过。每次来到这里,把女儿往小朋友多的地方一推,让她自己找伴一块玩,秋莲自己在边上打电话与客户联络感情。
例行公事的相处,培养不出多深厚多亲近的感情。更何况,秋莲有时候对女儿没好脸色,嫌孩子吵,妨碍她与客户的良好沟通。要知道,客户可是她的衣食父母,不敢有半点怠慢。
因此,小姑娘对于亲妈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是有些排斥,觉得她不如后妈好。
父母离异不到一个月,后妈被迎进家门。有后娘就会有后爸,尤其对方是一个早就给他生过孩子的女人,姚父对于继室的为人很是放心。
于是,没有父母庇护的小儿姚秋宝,在继.母高手段的调教之下,渐渐成了一个笑话。
姚家在安平市根基深厚。本市最大的土豪就是姚乐平他爹,市长是他的大伯,教育局长是姚家二叔,公安局里的二把手是他舅舅,甚至工商局等单位里也有姚家的人。
所以,姚乐平是安平市最抢手的公子哥儿,哪怕他早已结婚,多的是漂亮女人投怀送抱。不夸张地说一句,姚乐平身后确实有一座后.宫。
梁婉婉就是后.宫里的其中一个。
梁婉婉原是一位小家碧玉,她出身小资之家,性情柔弱,心地善良。起码在大家眼里,她是一位很贤良的人。
她大学毕业后来到姚氏实习,被来公司玩的姚乐平看中成了他的红颜之一。梁婉婉比姚乐平大三岁,当然,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她被姚乐平收进后.宫几年了,儿女双全。
女儿姚夏如比姚秋宝大一年,儿子姚冬伟今年才三岁。
姚乐平很喜欢她,但后来他疯狂般迷上美丽大方的乡下妹子秋莲,认定她是真爱从而展开热烈的追求。善解人意的梁婉婉得知后,没抱怨过半句,心甘情愿地退居幕后当了男人的红颜。
因此,在众多女人之中,她最得姚乐平的欢心与疼惜。
而如今,秋莲下堂,拥有一儿一女的梁婉婉成功上位,成了姚秋宝的后妈。
梁婉婉的大女儿姚夏如,原本叫姚莹莹。由于姚乐平当时爱惨了秋莲,姚秋宝出生取名后,龙心大悦的姚乐平干脆让私生女也改了名,甚至连儿子的名字也是顺延着取的。
姚乐平原来打算与秋莲再生一个,凑成一年四季,奈何秋莲的肚皮一直没动静,后来两人还离婚了。与梁婉婉在一起他没那个热情,娶她纯粹是因为怜惜与歉疚,加上后院必须有一位女主人。
姚乐平与梁婉婉结婚才一年,外边又一位红颜怀孕生娃,是一个男孩子。姚乐平很开心,让那位红颜自己给孩子起了名。
所以,只有梁婉婉的孩子,明明是长女,却被秋莲的孩子给挡了,还必须迁就那个孽种改了名字。对于女人来说,情敌带给她一段刻骨铭心的耻辱,他日定必加倍奉还。
当然,梁婉婉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能笑到最后的那个才算赢家。姚秋宝当时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小屁孩,其父母又是一对各有各玩的糊涂蛋,对付一个没有父母庇护的小孩子,犯不着把自己的好名声给毁了。
人前人后,梁婉婉对姚秋宝是万般疼爱,不管吃的喝的都先紧着丈夫前妻的女儿。姚家人看在眼里,皆是暗暗称赞她的好品性。
按理说,不管是秋莲还是梁婉婉的家世,都入不了姚家人的眼。尤其是秋莲,她家中三代贫农,只出了她这么一个大学生光宗耀祖。
可是姚乐平自己喜欢,奈何不得,只能让她们先后进了门。
如今见梁婉婉贤惠,又生有儿子,还把丈夫前任留下的孩子哄得差点叫她亲妈,姚家人这才稍微满意了。
在姚家这种家庭环境,儿子可以娇养,女孩子家必须从小文舞精通,十艺俱全,如此才有机会嫁往京都大族带携娘家继续宏大发展。
姚秋宝小姑娘原先有乖乖地学,可能父母离异对她造成一定的影响吧。渐渐地,姚家人发现小姑娘的性情越来越不讨喜了。
首先,小丫头不再勤爱学习,只喜欢吃和玩。亲姐堂姐妹们在家学礼仪时,她正死缠着梁婉婉穿街过巷,找小摊贩买臭豆腐与咖喱鱼蛋……
小小年纪的她特别喜欢吃这些街边小食,恰巧,这是姚家人最不能忍的毛病。她这坏习惯甚至让原本有些疼她的姚奶奶顿时好感全无,并且渐渐开始嫌弃起来。
反正,不管姚家人如何训斥教育,姚秋宝就是改不了。有时候她还打包一些臭豆腐回来给家人吃,那股气味让人十分恶心,又倍感头痛。
除了这个,姚秋宝还目光短浅,不分好歹。
姚家在安平市绝对有任性的资格,所以,姚家人可以没品,却不能没品味!
举个例子,出席一个宴会,人家用名牌X奈儿香水,她用X神花露水,如此独特的品味敢带她出去见人吗?
关键是小丫头还不听劝,谁敢说她哪一点不好她跟谁急。
还有,同是平板电脑,姚秋宝鄙视省料的小苹果,而去选择一本体积宽大、分量重得像块砖的杂牌机。看见姐姐姚夏如的苹果版轻巧薄,她还满眼怜悯地把自己那块宽大厚屏递给她,“姐姐,我的给你用一小会儿吧。”
行站坐卧的姿势皆显高贵端庄的姚夏如,只是静静望她一眼,嫩嫩的小嗓子冷淡应道,“不必了,谢谢妹妹。”
呵呵,多么友爱的一对小姐妹啊!
第4回
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起,谁更配当姚家的小公主,一目了然。
小孩子敏感,姚秋宝能察觉大人们对自己的不喜,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因而小脾气越来越坏,只有后妈才能安慰她。
经过后妈一番别有用心的温柔开导,小姑娘变得更加讨人厌了。
那一天是姚夏如的生日,家里的帮佣们都在忙着宴会的准备。趁没人盯着她,姚秋宝为了引起大人们的注意,任性地坐着楼梯扶手当滑梯玩,结果不小心从二楼摔下去,原主就这么摔死了。
当然,这纯粹是一次意外。
梁婉婉也感到很惋惜,叹她死得早了。要知道,有这么一个蠢货在,更能衬托出自己女儿的高贵不凡。
姚秋宝停止呼吸两个多小时后,又活过来了。经过医生的一番专业检查与努力研究下,得出一个结论,小孩子刚才只是假死罢了。
实际上,是连丹来了。那两个小时里,原主与现主正在交接中。
小姑娘不明白的事情,连丹明白;后妈梁婉婉的险恶用心骗得了小姑娘,却骗不过成年人的连丹。
原主一开始也舍不得后妈,经连丹一番指点后,她最牵挂的人便只剩下子桑哥哥了。
但是,连丹明白也没什么用,她根本没机会让姚家人知道真相,更没机会教训那个心肠歹毒的后妈梁婉婉。这一跤摔得狠,她有些脑震荡,半睡半醒一直昏昏沉沉的。
偶尔醒来一次,发现她已经回到小丫头亲妈秋莲的家里静养;待彻底清醒时,她已回到乡下姥姥家,连姓都改了。那对父母甩包袱的效率如此之快,她是真的没有办法。
原来,得知女儿出事,秋莲赶到医院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丈夫及其亲人骂了个遍,尤其是骂梁婉婉,差点连人家的祖宗都骂了。毕竟是上过大学的女人,那点修养还是有的。
姚家人也恼了,既然秋莲认为姚家那么多人都看不好一个孩子,加上姚秋宝的表现实在让人感到丢脸,于是姚爷爷吩咐姚乐平,把孩子的抚养权过给秋莲。
姚家大小姐这个位置,不能让一个言行粗鄙的丫头占着。
他们向秋莲承诺,一次性付清孩子的抚养费五百万,日后孩子再有什么事均与姚家无关。
见自己孩子被夫家人嫌弃,自尊心强的秋莲一气之下又同意了。
双方签订好协议,姚秋宝,哦不,姚家手脚迅速地将姚秋宝转到秋莲名下,让她改回母姓,户口也迁回母方,秋莲的户口早在读大学时就迁出来了。
她是一个后知后觉的女人,先前与丈夫离婚没多久便后悔意气用事。如今夺回女儿抚养权过后没几天,冷静下来后的她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可惜悔之晚矣。
为什么呢?她刚把女儿领回家没几天,便听闺蜜说,姚家人常常带着梁婉婉的女儿出席宴会,对外介绍时,话里话外皆暗示她才是姚家的大小姐,秋宝是二小姐。
众所周知,当初姚家大小姐订婚时,子桑家族说订的是姚家长女。
在姚家人心里,姚秋宝废了,嫁到子桑家会给姚家丢脸,说不定还会惹怒对方。不如废掉姚秋宝,重立长女姚夏如。
说到底,其实真正的长女是姚夏如才对。
这是姚家人与梁婉婉的共同想法。
秋莲气得头顶冒烟,可又能怎样呢?谁让她一赌气把女儿接回来了?不但丢了姚家长女的名头,更丢了子桑家那座富可敌国的金山。
为此,秋莲悔恨好久,更恨女儿不懂事,不争气。
大部分父母都这样,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便指望着下一代完成,还美其名曰这是为儿女好。
不管怎样,事情已成定局,加上她不知道今年子桑家的人要来,便懊恼地把孩子送回乡下。
一个女人在城市里打拼不容易,她也是没办法。有了女儿的抚养费,她可以东山再起经营生意,不用再看人脸色行事。女人创业十分艰难,她根本没多余的精力照顾女儿,于是果断地把她送回乡下陪父母亲。
秋莲的老家在清平镇的梨乡上陈村,自从出来省城读高中以后,她就极少回乡下去。父母日渐年老,她又是独生女,想想还是蛮愧疚的。如今好了,有父母替她带孩子,自己不但减轻了压力,爸妈在乡下也可以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一举两得。
就当作是,女儿代她在父母跟前尽尽孝心吧。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城,用秋莲的话说,等她事业有成飞黄腾达的时候,她会回来接二老与女儿出去享福的。
这番话没人当真,包括才七岁的秋宝(连丹)。
秋莲从女儿的抚养费中拔了五十万给父母,供三人吃喝与女儿的各项学习费用,然后就没回来过。跟村里那些出外打工的年轻人一样,一年偶尔几通电话,交代一家老小四季别忘了添衣保暖注意身体啥的,在电话里表达了一番孝心就完了,从来没对家人说她在外边是赚还是亏。
姥爷有时候会问她,她却不耐烦地说自有分寸,让他们顾好自己行了,别瞎操心。
每次听到这话,姥爷秋光明私底下常常连续几天唉声叹气。他很清楚自己闺女什么德性,耿直泼辣有余,心大,但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偏偏她主意也大,一旦决定的事情决不回头。
就好比她离婚那次,让她别轻易离她不听。离婚之后,他提醒她慎重考虑,别把所有钱都投入进口化妆品的新公司。她又不听,结果欠下巨款,差点把财产全部赔清光。
秋光明现在不怕别的,就怕她又把外孙女的钱给败光了。虽说如今读书不用交学费,可各种杂费比以前的学费还多。
五十万,还不知能不能撑到高中。
如果外孙女是个好学上进的乖孩子倒也不怕,每年成绩在全市前三名都能免除所有的学习费用。问题是……
“阿宝,这么晚了你又上哪儿去?”蹲在院里的柿树下,一边抽着水烟筒一边思考人生的姥爷忽然慢吞吞地问。
吃过晚饭,梳着丸子头,穿着灯笼裤的小姑娘正两手甩啊甩地来到院子,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了。她的跟班护主犬小黑默默地从姥爷的脚边爬起跟上,旁边还趴着一条狗轻吠了下,没动。
“狗蛋、春妮儿他们约我今晚去江边烤小鸡吃!”她不过无意中说了一句烤鸡很香,结果那群熊孩子一直惦记着。
“哪来的小鸡?”姥爷面无表情地斜来一眼。
小姑娘像看傻子一样瞅他一眼,不语,掉头就跑。这还用问?当然是小伙伴们白天组团有计划地去偷来的。
她的动作说明一切,姥爷气不打一处来,挥着水烟筒追出,“回来,不准去!”
你个孙子!刚吃饱饭又去偷鸡吃,撑不死你……
第5回
清平镇的梨乡有两条村子,一条叫上陈村,一条是下陈村。
曾经,住在上陈村的老秋家是本地最有钱的一户。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那些年没少被人笑话他们家是绝户。幸亏,不大爱说话的老秋为人耿直厚道,村里谁家有事他是能帮就帮,时日长了,那些风凉话渐渐就少了。
好人有好报,后来那闺女很争气地考上了大学,成为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山窝窝里飞出一位金凤凰的传说持续了一两年,便听说那位金凤凰嫁了,丈夫是城市里一位大富豪的儿子。
女婿第一次上门时,豪华小车进不来,只能委屈他坐三轮车。领教了山路难走的痛苦,他便掏钱修出一条大路来,就是江边那条黄泥大公路。这条路以前最大能容小三轮车经过,迎面来一辆自行车就得靠斜坡边上避着让三轮车先过。
现在路面拓宽了,拉来沙石填平道上的坑坑洼洼,这才变得平整顺坦。
通车方便之后,便常常有拉沙泥的车子经过,日子久了,沙泥把路面完全覆盖,造成如今的微风一吹,路上立即沙尘滚滚的现象。
老秋叫秋光明,一位退伍的军人,他是上陈村唯一的外来户,爱人是本村村民陈爱弟。由于他家中没老人,当时陈爱弟的父母身染重病在家,兄弟们在外边闲混的闲混,打拼的打拼,没人愿意在家照应。
陈爱弟不忍心抛下年老病弱的父母自己嫁人,所以秋光明把家当全搬来了。
这不算上门女婿,生下孩子同样姓秋。
秋光明身为一名退伍军人,最讲究遵纪守法,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一胎,然后他去结扎了。
这条村子离镇子有些远,有山有水的,周遭环境不错,而且每天还有一趟公交车来回。因为修了路,出入比较方便,近两年有些人家都逐渐富余起来。
秋光明家不算简陋,女婿家有钱,把老丈人家的土砖房拆了重建一座青砖大屋,那些年,这算是头一份,是附近几条村里盖房子最稀罕的。近两年,村里好几户人陆续模仿着盖了新房子,邻村的还有人盖了一栋西式别墅,这才把老秋家的光芒抹淡了些。
后来,听一些出外打工的年青人说,老秋家的女儿离婚了,日子不好过,以前的各种羡慕换成了怜悯的目光。想着,唉,好人又怎样,到底还是要绝户啊!
当然,秋光明的为人让人敬重,他们家的前女婿更为村人做出了贡献,村人懂得感恩,除了感叹一下人生无常外,倒是没人给脸色瞧,更没人说他们家的闲话戳人心窝子。
直到后来有一天,老秋家多了一个小不点,大家的目光与话题又逐渐多了起来。
而那个小不点,就是秋宝。
清晨的乡村,空气清新,一派祥和静谧。
仍旧梳着丸子头的秋宝穿着一条草绿色的灯笼裤,上身一件米白短袖衫。她的面前摆着一张矮木桌,上边放着课本。偶尔一阵凉风过来,摊开的课本被一页一页地掀起,哗啦啦的。
小姑娘的下巴搁在桌上,像只无精打采的小奶猫般闭着眼睛假寐,静静倾听夏风的声音,又长又翘的眼睫毛微微掠动。
护主犬趴在她的身旁闭目养神,它谨奉老主人之命,不管何时何地,与小主人不得有三米远的距离。
这时候,村里的人都去地里干活去了,剩下一些婆娘在家喂猪、煮饭做家务,周围很安静,不时传来几声狗叫。村子里很多人家都养狗,而且是放养,村民们走出门口首先看见的八成是条狗,而不是人。
它们被放任在村里四下奔走,目的就是为了防贼防拐子进村。
秋宝记得,她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晚上就碰上村里闹贼。三更半夜的,她被外边的嘈杂声吵醒。
两个小毛贼进村偷鸡,刚巧那户人家没养狗,被成功偷走一笼,结果被几条巡夜犬发现并追赶进石灰池子。亏得那个石灰池废了好久,否则他俩不死也得脱层皮。
从此以后,村里那几户没养狗的,全都买了两条幼犬养了起来。如今是全民养狗守家护院,外头来的陌生人不知底细进了村,忽闻一声狗叫全村沸腾,几乎都经历过被一队狗撵是个啥滋味。
村人养狗的习惯是姥爷秋光明引起的,他曾经领养过一条伤残退役的军犬。别看它残了一条腿,当年老秋家最富余时,曾有几个毛贼进过他家,结果不用姥爷出马,光是这条军犬足够把他们吓破了胆,如今在大街上看见狗他们就直哆嗦。
老秋家连条狗都这么出息,村里的年轻人不服气,也养了起来。他们十分用心调.教,希望有一天自家的狗能胜过老秋家的。
那条军犬老死了,它给主人家留下两条强壮的幼犬,就是现在的小黑与小狼。小黑是老大,性子沉稳,好静,能趴着它绝对是一动不动;小狼性子好动,一只小蚊子飞过它也能追仇人似地撵半天,玩得不亦乐乎。
秋宝在醒来的第一天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姥爷家那条脾气不怎么好的小狼给追树杈上躲着。幸亏两条狗都受过姥爷的严格训练,没得他的命令它不敢下口咬。
姥姥家的青砖大屋有两层楼高,坐北向南,一堵高高的青砖墙围出一个大院子来。院墙很高,上边还粘着许多扎手的碎玻璃。正屋左边是浴室、洗手间,靠近院门的是一间亮敞通风的厨房;正屋右边是杂物房,里边有几个大瓦缸,装粮食的。
杂物房的旁边围出一块空地搭棚养鸡。
院子里种着几棵柿子树,树冠张开枝繁叶茂,一棵树的旁边有一口八角水井,探头往里边一瞧,深幽看不见底,井水却很是清甜。鸡棚前边摆着两张竹凳子,平时姥爷就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编织竹凳竹篮子,或者雕刻木凳、木桌什么的。
这是他赖以为生的活计,姥爷是一名木匠。
他年轻那会儿以耕种为主,编织与雕刻家具得有人订他才做,为了多一门收入。后来,塑料凳什么的相继涌出,这种纯手工的活计在市场上低迷过好一阵子,加上闺女嫁得好,生活不愁,姥爷就放弃了这门手艺。
近几年,这门活计被人以传统的手工艺品给推上市场,姥爷的一个老客户上门找他合作在镇上开了一家店,这才重拾手艺打发时间。
姥爷的手艺是店里的一大招牌,他不必挪窝,就在自家院子里做。材料什么的由老板叫人拉来,等他做完后再拉到店里加工,再高价出售。
昨天才交了一批货,一张红木沙发与竹榻、凉床,还有好几张精致小巧的凳子等等,姥爷又得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贵价的木材是老板提供,可竹料却是自家出的。家里的材料用光了,姥爷打算上山去砍些竹子回来。而秋宝呢,她被姥爷勒令在家温习功课,不许出去偷鸡摸狗,否则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的。
暑假已经过了一大半,开学之后,她得在乡里的小学读书。
第6回
“宝啊,今天陪姥姥去二婶婆家好不好?那里有漂亮的新娘子看哦。”姥姥从厨房出来,见外孙女无精打采的,不由得笑眯眯地问。
小孩子最爱凑热闹,尤其是有糖果派的场合。
不到五十岁的姥姥是个闲不住的妇人,她性子和善慈祥,身体壮实。平时在家帮丈夫的忙,要不喂喂鸡,再打理一下门前那两块地里的蔬菜。那是留着自家吃的,她照料得格外上心。
除此之外,谁家做红白之事就来人叫她去帮一下忙,日子过得清闲自在,人人都说她是村里最好命的人。
可是,人生往往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姥姥特别羡慕别人家儿孙满堂的欢快日子。
女儿女婿没离婚前,三人是每年回来一趟。后来两人离了婚,小外孙再也没回来过,几年了,怪想的。自己两个老家伙本想进城瞧瞧外孙,女儿却表现得很不耐烦。
最怕给女儿添麻烦的二老,只好怏怏作罢。家里没个儿孙在,感觉生活干巴巴的,没什滋味。
还好,乖宝外孙女居然回来了!虽然性子顽劣了些,好歹养在身边随时看得见。姥姥心里按捺不住的喜悦,与人说话的嗓门都比以前响亮了许多,浑身充满干劲。
老伴看起来挺烦小外孙,可姥姥知道他心里欢喜着呢。他每天只要一出门逢人便说对不起,我家熊孩子又给大家添麻烦了;回到家时,又不停地唠叨阿宝这不好那不好的,说城里孩子就是娇气不听话。
他以前可是十棍打不出一个屁的男人,闷得厉害。整天只知埋头苦干,见了人也是眼皮一搭,不怎么理会。自从身边多了一个让人操尽了心的小外孙,整个人立马精神多了,每天挥着竹片时刻准备着揍孙子,呃不,是孙女。
话说回来,这外孙女几年不见怎么就皮成这样呢?以前乖巧安静得像个漂亮的洋娃娃。如今也很可爱,问题是只要一出院门,那简直就是老虎归山,哪哪都是她的地盘,爱咋闹咋闹。
对此,姥姥很是疑惑不解。
正趴在小书桌上装死的秋宝闻声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一下下,花瓣似的小嘴里吐出两个字来,“不好。”
姥姥见她拒绝得快,大感奇怪,“为嘛呢?”最喜欢出门的野猴子居然不爱串门?逗她的吧?
“昨天我在路上碰见她,我问她是不是又被儿子嫌弃撵出家门了,她当时瞪我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估计她这段时间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我,我还是不去的好。”秋宝噘着小嘴说。
姥姥哑然,好半晌才开声,“呃,那,那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哈!姥姥给你带个大鸡腿回来。”确实不愿见,人家今天刚娶儿媳妇呢,万一看见她想起那些话得多糟心哪。
所谓的婶婆,是小孩子对那些年纪稍大的妇人的统一称呼,没有亲戚关系。这个二婶婆,又有人叫她梅婶子。说她什么好呢?这女人是村里出了名的嘴毒,尤其喜欢逗孩子,逗哭的那种,个性恶劣得能止小儿夜啼。
她第一次见秋宝的时候,当面就问小孩儿是不是被亲妈抛弃了,是不是亲妈在城里享福不要她了。姥爷的脸当场就黑了,又不好开口骂,只好婉转地提醒她别吓着孩子。
那婆子笑了笑,仍追着秋宝要她亲口承认被亲妈抛弃了。
秋宝不是真小孩,当然不会被她吓哭,更不会给她面子。黑葡萄般的眼睛往婆子脸上一瞥,小嘴一张,吧啦吧啦的,“你丫才被亲妈抛弃了!你被丈夫抛弃了,被儿子儿媳妇抛弃了,还被女儿抛弃了,最后你被全家人都抛弃了……”毛病,哼。
在场的三个大人脸上瞬间黑如灶底,一两个路过的村民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把个歪心肝的婆子气得表情相当精彩。
这事若到此为止还好说,可那婆子好了疮疤忘了痛,每次看见秋宝都指着她说是被亲妈抛弃的倒霉孩子。结果把孩子惹恼了,每次看见她就抢先说梅婶子被全家人抛弃离家出走了。
孩子模仿力强,那口吻跟梅婶子学了个十足,把人气得够呛。不过,她是自作孽,怪得了谁?
姥姥没多说,掩上院门离开了。外孙女聪慧,厨房里有一锅煮好的蕃薯粥放在地上,饿了她懂得自己盛来吃,而且老伴上山砍竹子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她一人在家姥姥也很放心。
姥姥离开约摸两三分钟,院门打开一条缝,从中探出一个小脑袋机灵地左右瞧瞧,然后欢快地蹦出来,身后还跟着一条狗。她踮起脚尖把院门锁上,然后把钥匙挂在脖子上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梨乡有着一片连绵起伏的峰峦,和一条湍湍而流仿佛通往天边的大江。
今天山上有姥爷,所以她去了江边。
夏季江水浅,露出一大片沙滩来,附近几条村的好些小孩们都光着屁股在滩边玩水。江水平静无波,可姥姥说很危险,水的中央估摸着有十来米深,很多大人傍晚在江边游着游着就溺了。
这番话是姥姥担心秋宝玩水才说的,老人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实秋宝根本没想过要玩,她不是真小孩,两辈子加起来都五十了,哪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来一场天体自由泳?
秋宝坐在一簇苇草旁,享受着从江边吹来的缕缕清风。小黑就躺在她身后,烈日暴晒,透过扶疏的苇草,在她脚边撒下斑驳点点的阳光,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热。
前世的悲惨遭遇,哪怕她枯坐江边数日,默默地自我开导,心中始终无法释怀。憋着一肚子怨气,重生后的她任性胡来,目的是为了发泄,更多的是向老天爷抗议命运的不公。
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家人都不在了,生命如此的无常难以掌控,她活着有什么意思?
秋宝郁闷地仰面躺下,天空湛蓝湛蓝的,不禁思绪万千。小黑充当了睡午觉的温床,夏日炎炎正好眠,躺下没多久她便睡着了。
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刚刚睡着,身影却渐渐淡薄,到最后,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汪?!”最先发现不妥的是闭目养神的小黑,它猛地抬起头来,发现身上的小主人不见了!吓得它腹部处动了动,空空如也,没半点重量。
小主人呢?跑哪儿去了?!
小黑急了,跳起来在边上转了好几圈,却什么都没发现。可它明明闻到小主人的味道,淡淡的……又在四周用力嗅了几次,它终于确定小主人没跑别的地方去。
低低地呜呜几声,最后,小黑回到刚才的位置,按原来一模一样的姿势躺下。这次它没合眼,吐着舌头不时望望她刚才躺的位置,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与期待。
它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只有这里才有小主人的味道。它相信,只要耐心等待,小主人一定会出现……
第7回
小黑在原地等候,秋宝却在熟睡中被啥电了一下,身子一个乍愣,醒了,眼前一片白濛濛的。她坐起来,揉揉睡意惺忪的双眼,张开粉樱小嘴打了一个呵欠,眼角湿湿的,神智逐渐变得清醒,然后定眼一看,傻眼了。
诶?这什么地方?
仿佛进入了异次元空间,四下空旷无边,天地皆是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若非不见半点星火,秋宝还以为老天爷被她骂多了,一气之下又把她揪到火灾现场重生了呢。
她站起来四处张望,空旷的天地间,貌似除了她一个活物外,没别的生命了。死物倒是有,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有两尊雕像。
秋宝撒开两条被灯笼裤衬得短又细的小腿儿,蹬蹬蹬,来到两尊仿如十八层楼高的神像脚边绕了半圈,妈呀,真的好高!
她仰着脖子往上看了一会儿,好累!
这两尊神像脸朝下,神情凶神恶煞,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仿佛在怒视世间执迷不悟的众生。其中一尊神像高举一足,像要踩扁世间众多无知小人,例如正在举头打量他脚板底的小姑娘。
他手执打神鞭,另一只手缠着一条捆仙绳……别问她为毛知道名称,那两样东西在既显眼又不破坏整体形象的地方用古文字标着呢。别说她前世是学霸,一些常用的古文字连普通的初中生都看得懂。
另外一座神像,他一手捧着类似古代皇帝的圣旨卷轴,卷轴朝下的方位露出两字好供人瞻仰:神谕!他的另一只手高举一面中间空空如也的……镜子?
对方举得太高了,秋宝在底下瞧了半天。据她目测,那只是一个轮廓如独角神兽趴边的镜框,神兽闭着眼,额心上边也有几个字:真元宝镜。
宝镜?可她怎么瞧那都是一个金圈圈。好比现在,她面镜而立,镜子里却什么东西也没有,或许是她太渺小的缘故?说来也奇怪,不管秋宝站在哪个位置,那个金圈圈仿佛都是向着她的,甚是怪异!
孤身来到一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地方,说实话,刚开始时她有些忐忑,但很快便平静下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既能重生,证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现在主要问题是,谁把她弄这儿来了?
“喂,有人吗?说话啊——”清脆的童音异常嘹亮,传得老远。
但是,啊啊啊的声音扩散开去,却不见人显形。她扯着嗓子嚷了半天,冷冷清清的空间依旧静得可怕。
没人?秋宝疑惑片刻,又抬头瞅了一眼那卷轴,神谕……这里,莫不是在天界?瞧这个云里雾里的环境,跟电视上播的神剧差不离。她用力跺跺脚,无声,却很硬实。想拔开云雾仔细瞧瞧脚下是啥玩意,如果是地板,很可能自己是被人拐进拍片现场耍着玩了。
可惜,不管她怎么拔,云雾还是云雾。难道,老天爷终于感受到她的怨气,给她一个投诉的机会?
太好了!终于找到相关部门为全家讨个说法了。
想罢,她四下寻找可疑人物。
四下一片静悄悄,这时,她才发现两尊神像中间有两块实木建造的古式公告栏,不高,约三米左右。刚才她的注意力全被两尊神像给夺走了,忽略了它们。
秋宝忙上前瞧个仔细,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两块公告栏分开而立,一高一矮。高的那块上边没有字,只有五行泛着淡淡金黄色光芒的横杠,像是被屏蔽了。矮的那块公告栏上字迹清晰可见,上边写着:
今期任务:
太阳之子赤乌:东照三刻,西一刻,南五刻,北半刻,如此轮回一日(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不得出现半分差池。
山神之子山巫:崩一角三分,以下生灵丧,不得误伤。注:附亡者名册一份。
江河之子金鲤:脱鳞成药待有缘人求取。注:附药方一份
狐之子红狐:采集百年三色芝华果实一枚,待用。
人之子秋宝:做好事一件。
以上众子,须谨遵天谕;成则有奖,逆之天谴为警示,周知。
这五行字皆是金底白字,上边的三行已经整条呈灰色,应该是被人接了去,还剩下狐之子与秋宝的两行金光烁烁。
这,这是什么鬼?秋宝愣住了,上边为嘛有原主的名字?!
秋宝站在公告板前,鼓鼓的包子脸神情纠结得两道秀气的小眉头一上一下,眼珠子都快对焦成斗鸡眼了,脑海里努力翻找原主留下的记忆。
没啊!原主没报过名,别人报的?秋宝的父母连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呢,哪有心思管她的事?啊,莫非是后妈梁婉婉使坏给她下套子?
唔,这个可能性极大!秋宝垂眸,双手环抱在胸背对着任务栏,脑补着敌人的阴谋诡计。
至于接任务的事,啊呸呸呸,她发过誓这辈子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好事,半件都不行!死也要死得无怨无悔,咱做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又不是白痴。
算了,见招拆招,想太多费脑子。秋宝大大地吁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寻找回去之道。正在此时,忽然瞧见前方一道红芒闪啊闪,并迅速变大中。
“前边那个蠢货速闪,别挡道!”一个女孩子的娇喝声若隐若现。
秋宝一愣,下意识地正想闪避,已然来不及了。眼前一片红芒瞬间趋至,砰砰地两声巨响,秋宝与对方同时狠狠地撞向公告栏,又听见叮咚叮咚两声,最后两条横杠相继转成灰色。
对方是正面冲来,有秋宝在前充当阻力,双掌一拍任务栏,再顺势撑着公告板身形灵活地向后一个筋斗落地,毫发无损。
秋宝虽学过跆拳道,但在光速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她是背靠后,脑袋刚好撞在最后一道栏板上,腹部还被红芒一记重击,顿觉脑后与腹部一阵绞痛,小脸皱成了一团。
我擦!好人没好报,不好活不了?!也罢,前世是超载,今世是超速……她与车祸真特么有缘。
贴着公告板下滑中的秋宝,眼前的影像开始模糊不清。
这时候,一张小姑娘的脸映入眼帘。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只知道那是一个身穿火红衣裳的古代小姑娘,她头上梳着垂挂髻,绑着两根俏皮可爱的银丝绕边红丝带……卧槽!居然是未成年超速驾驶,她爹肯定很牛掰!
“没见过的家伙,人之子吗?”小姑娘恍然大悟,随后双手叉腰,一脸轻蔑,“渣成这样也是够够的,一代不如一代……”
够你.妹!山水有相逢,给我等着,活着就告得你家鸡犬不宁,死了就每天夜里去你家散步晒月光,反正小娘今生没有人生目标大把时间……
昏倒前的秋宝吐槽。
第8回
在小黑的热切期待中,小主人的身影终于在原地出现,它的守候是正确的。
它欣喜地狂吠几声,凑上前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可怜秋宝屁股还没落地耳朵就差点被震聋了。她正想坐起来,突然腹部一阵阵扯痛,随之后脑勺也是一阵锐痛。
呜……那不是梦?居然痛得这么明显。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丫头是什么人?
回到熟悉的环境,秋宝的意识反而清醒了,身上的痛楚愈加真实清晰。尤其是腹部,那里受力最重,她痛得大汗淋漓,双手抱着肚子蜷缩在地。
她并非受不了痛,在前世与教练过招挨揍时,最大的痛楚不到今天的三分之一。可想而知,那红衣丫头的速度与力度有多让人惊惧。
刚才没能想太多,如今她是思路清晰。
回忆起晕倒前的一幕,那小姑娘没开车,也就是说,撞她的是小丫头本身?哇塞,那种身法快得简直不像人。还有那任务板上的什么太阳之子,山神之子,还有那两尊神像,那道神谕……
莫非,难道……她真的上天了?!不会吧?她咋就上天了呢?!
秋宝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倒吸一口气,不小心牵动腹部神经,顿时“呜唷……”好痛!
多亏小黑聪明,见她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起不来,意识到情况不妙,想去找人帮忙,但老主人说过不得离开她三米远。想了想,它跑到公路的对面,朝村子后边的远山伸长脖子吠叫。
上陈村的狗一呼百应,小黑的呼叫引起村里起伏不停的同类叫声,伴随着村民疑惑不解的吆喝连成一片,十分的热闹。不一会儿,它的兄弟小狼带着主人朝这里飞奔而来。
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了,留守在家的是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与半大的小孩们,大部分人都懂得守望相助。在他们的帮助下,让人去通知孩子的姥姥,一个叫陈大壮的村民开摩托车送姥爷和孩子去镇里的小诊所看病。
见秋宝痛得小脸发白,身上的衣衫几乎被汗渗透,大家都认为她是得了什么急症。
来到诊所,坐诊的是一位深受当地人爱戴的老中医。他给秋宝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她的脑震荡没好全,身上既没发现内伤,更没外伤,甚至连半点瘀青都没有,于是他老人家很肯定地说病人没事。
姥爷半信半疑,他见外孙女面无血色,不像是装的,心里终是担忧。老中医也不介意,便劝他带孩子去市医院瞧瞧,趁时间还早最后一班公交车还没到。
于是,姥爷谢过老中医,然后抱着外孙女与那位同村的人一起坐上返回市里的公交车。至于摩托车,暂时寄放在老中医家。
他们到了医院,结果还是查不出什么来。在姥爷万分恳切的哀求下,医生只得开了一些维生素片与止痛药给他。然后两大一小在城里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秋宝身上的疼痛轻了些,加上市医院又检查不出个结果来,姥爷只好带着她赶班车返回镇子。又在老中医那里买了几包药材回家煲汤给外孙女喝,慢慢调养身子。
姥爷一向对人不假辞色,这两天面对医生们的交代,他却唯唯诺诺地一一应下,平时的冷淡与严肃荡然无存。
秋宝见罢,眼眶微微泛红,心底悄悄浮起一点歉疚来。
回到家里,姥爷姥姥对秋宝的情况很担心。本想打电话给女儿女婿回来把孩子接去大医院检查,担心外孙女体内有隐伤。谁料,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全是号码不存在,差点没把二老急中暑。
女儿指望不上,二老只好日夜轮流盯着孩子,生怕她半夜发烧什么的。好在秋宝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不知是西药起了效果,还是老中医那副药汤厉害,总之,两位老人家悬着的那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但是,姥爷是个精明的小老头。他不时旁敲侧击地问过秋宝好几次,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她隐瞒被谁家小屁孩欺负的事实。
秋宝知道,怪力乱神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尤其得知姥爷之前当过兵,她更是三缄其口,一口咬定她那天在江边睡了个午觉,睡着睡着不知怎的肚子就痛起来了。
更何况,那天的事情连她自己也不敢肯定。上天只是她的猜测,当不得准,说出来徒惹人笑话。
一老一小斗了几次法,最后也就罢了。就这么的,秋宝在家里休养了几天。
在那几天里,一起捣过蛋的小伙伴们纷纷前来探望,没带探病礼物,反而把她家的新鲜水果吃掉不少。别看她前世今世那么大年纪,应付小孩子的耐心与手段她有的是,否则也不会在短短一个月里当上他们的狗头军师,这地位可不低呢。
小屁孩们分别给有能之士定了位,村长儿子狗蛋是头儿,秋宝是军师,春妮儿是压寨夫人,其余全是小弟,蛮有纪律性、组织性的一支少儿土匪游击队。
电视看多了没办法。
每天听着他们吹嘘威风事迹,什么前段时间在狗蛋的带领之下,大家终于从下陈村小霸王的手中抢回地盘,又去下陈村抢回一窝鸟蛋,哄了对面山那个爱流鼻涕的傻二牛把他们家的鹅蛋拿来大家熬了一锅蛋花汤……
不得了,再这么下去,她狗头军师的地位不保!
终于,五天之后,秋宝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姥爷让她做了一套伸手蹬腿操后,确定没事了,这才放她出了院子。
不过,这次她的身边又多了一条护主犬——小狼!一左一右跟着她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这次不去江边了,上山玩去。
炎热的夏天,遛着狗,一个小姑娘走在山间小路上。忽然,对面有一位老婆婆摔倒了,一时间竟然站起不来。
秋宝一愣,下意识地正想上前扶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条变灰的任务栏……做好事?不,她说过今世不再做好事的。不能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破了自己前世临死前爆发的怨恨!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任何理由,不救就是不救!
秋宝悲悯的小眼神转为冷漠,默默地转身。谁料,就在她转身迈步子的那一刻,头顶轰隆的一声巨响,一道旱天雷劈下……
第9回
这一天,镇上的老中医夏老又一次接待了老秋一家。
“夏医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外孙女……”一向严肃不多话的老秋跟出跟进,一张枯树老皮般的脸尽是忧心恳求,他媳妇陈爱弟紧挨着病床旁哭得死去活来。
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块黑炭头,看形状,极似一个几岁小童。刚抱进来的时候四肢还僵硬着,这会儿终于恢复柔软放了下来。
夏老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无奈地叹声,“唉,秋老弟,我是真看不出她有病啊!你们说她被雷劈了,除了四肢有些僵硬,她身上没有被电过的痕迹。还有,”他来到黑炭跟前,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一层黑色灰沫沾在指头上,刮的地方却露出一点白。
“瞧,这只是一层炭灰,她身上半点儿焦伤都没有,呼吸也很正常。”夏老很是无奈。没病让他怎么治?说老实话,他本来有点怀疑是小屁孩在故意捣蛋。有些小孩子为了吸引家长的注意,年幼无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见老秋家的哭得可怜,夏老医师才忍住没说出口,而且孩子确实是晕过去了。
老秋抖着小胡子,眼里尽是慌张,“可她全身抽搐!”
“想是抽筋,她体质有些寒,平时少给她吃空心菜。放心吧,她没事。来来,我给你们开些药材,你们拿回去给她做药膳调着吧。小孩子家家的,药吃多了不好。”夏老摇了摇头,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老花镜戴上,然后提笔写药方。
即使有过前车之鉴,姥爷与姥姥还是带着孩子去了一趟市医。去之前,他们把秋宝擦洗了一下。正如老中医所说,孩子身上的焦黑看起来吓人,洗干净了还是白白净净的一枚漂亮小女娃。
这哪像是被雷劈过?可那个摔倒的老婆婆强调是自己亲眼所见。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姥姥姥爷两人一起带着秋宝去了市医。
当听说来的是一个遭雷劈的孩子时,在场的医生护士个个当看怪物似的打量两位老人家,相对于一个各方面皆健健康康的小朋友,他们倒是觉得二老才应该检查检查。
依姥爷所求,医生对秋宝进行了一次全面彻底的大检查。结果是,她的身体素质棒棒的,比在场所有人都健康!这一次,市医的医生连药都没开,找不到病因,总不能又给点维生素片打发吧?那太不厚道了。
没办法,姥爷姥姥只好把昏睡中的秋宝带回家。
秋宝连续睡了两天,醒过来时,看见姥姥坐在床边不时抹泪,姥爷蹲在门口抽着水烟筒,咕噜咕噜的,顿时既内疚又觉得累。其实吧,她这次来乡下,最坏的事也就偷几只小鸡拔人几棵菜而已,大奸大恶的事肯定做不来。
毕竟前世是一位大善人,坏到烂心肝的程度也是需要时间淬炼的。这辈子,她打算努力漠视人生百态,不近人情,清清冷冷地过完今生。无所出,无所求,无所得,活得心安自在,便足矣。
只是万万没想到,命运居然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出。经此一事,她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原来,她真的上过天;原来,违反任务守则真的会受罚。
可是,她不愿向命运低头,也不希望二老为她操心,如何是好?秋宝犹豫了。
这次多亏老天手下留情,没让她破相,那些雷电是直入骨髓把她劈得里焦外嫩,身上麻酸痛入骨髓的感觉简直让她酸爽到极点。默默问候一遍老天爷的祖宗,秋宝吃力地抬起小手想给姥姥擦眼泪,可惜力不从心,只好放下。
“姥姥,您别哭,我没事。”小孩子特有的软糯嗓音,透着几分乖巧懂事,治愈力十足。
姥姥泪眼婆娑地望着唯一的小外孙,小孩儿往日活泼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神采全无,不禁心疼地擦干眼泪哎了声,“没事,我家乖宝当然没事……”都说小孩子嘴巴灵验,外孙女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姥姥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一回,秋宝又静养了好几天才能活动。躺床上不能动的那几天,姥姥给她把屎把尿的,让秋宝颇感不自在。
为避免再一次出现这种尴尬场面,她决定了,日后必须远离人群,独善其身。人群是意外发生的高危地带,她身负任务,只要不与任务反着来就不会有惩罚,没惩罚就不会受伤麻烦姥姥了。
做好了决定,秋宝乖乖在家蛰伏了几天,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想出去散散步。于是,在二老心惊胆颤的目光中,她手里拿着一块小方巾,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小方巾是用来蒙眼睛的,待远远看见有人再蒙上,以免看到不该看的场面。身边有哼哈二犬在,她的人身安全应该有保障。
但是,俗话有说,人算不如天算。
她刚走出门口,发现邻居家一个才三岁的娃娃跌坐在地,地上还有一块南瓜饼被几只大公鸡争抢啄食。
这一幕,让秋宝当场傻眼。而含着一泡泪的小娃娃正巧与她对视上,没人的时候可以坚强,一旦看见有大人在,小娃娃忍不住哇哇大哭向她求安慰。
不好!秋宝条件反射转身就逃。可惜,她快雷更快,噼啪一声炸响,又一道旱天雷轰下……老天爷你个大裤衩,屁大点儿的事你也劈,心眼小成这样I真是服了U!
这是秋宝失去意识前一刻的心理呐喊。
秋家七岁的小孩接二连三被雷劈,在乡下引起很大轰动。
自古以来,什么人会遭雷劈?当然是那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猪狗不如的畜生才有此下场。至于课本上的科学解释,根本没人理会。
而这件事的最大争议点是,秋家小孩居然屡劈不死。小命如此顽强,实属世间罕见。在大多数人看来,此事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科学能鉴证的范畴,理应立即动身,前往深山老林寻求世外高人的搭救。
姥爷是无神论者,他一生人当中从来不求佛不拜神,可今天这事却由不得他了。
“有人私底下怂恿村里的几位老祖宗,说阿宝肯定在哪方面激怒了上苍才屡次降祸于她。秋家大哥,嫂子,你们得往长远里想。如果不去找太婆瞧个明白,就算我们不撵你们走,日后村子遇上个天灾人祸的,恐怕整个梨乡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你们家!到时候,场面更加难以收拾。”
秋宝再一次被雷劈的当天,村长太太亲自上门劝说。
姥姥眼神哀切切地望着老伴。
对于这位老人来说,撵不撵的无所谓,她只希望传说中的太婆能治好自己的外孙女。如果再不行,不用大家撵,他们一家也得进城找闺女和女婿想办法了。
姥爷静静地坐在院里,水烟抽得咕噜噜连续响着。好半晌,木着脸的姥爷吐出最后一口烟,点点头:“好,我们去……”
第10回
在天朝,仿佛每条村子都有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受人敬仰膜拜,如同每个学校都存在七大不可思议怪谈,让人毛骨悚然之余,更让人向往去探险。
梨乡正好有一个,在山顶上。
山上有座小庙,庙里有个不知年岁的老太婆,略通阴阳之术。她只给上、下陈村的村民办事,不喜欢见外乡人,除非对方遇上性命攸关的事,由陈村人带上去才会理睬。
秋光明背着秋宝,和村长太太花了两个小时才到达山顶。那里确实有一间小庙,一位身影佝偻的老太太正在庙前用炉子熬草药喝。
姥爷之所以来这儿,不是怕被撵出村子,大不了一家老小搬回他的家乡去,那儿还有一间破屋。他是担心迷信到底能不能治好小外孙。说实话,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太婆之后,姥爷后悔了。
这座小庙二十平方不到,屋里边光线稍嫌不足,有些阴暗。一厅两房,厅里供奉着三清大帝,旁边一张小桌摆着一尊很小的观音像。两间房一个当了杂物房,一个估摸着是太婆的卧室。
门外搭了个草棚充当厨房,非常的简陋。
“什么?被雷劈?还两次?”太婆伸出枯枝般的爪子,碰了碰躺在竹凉床上的小孩儿的脸蛋,肉乎乎的,暖和着呢。“哎唷,瞧这孩子长得,是个有福气的,哪儿像遭雷劈的猪狗辈?”
秋光明死死地盯着她的举动,见她在小外孙身上这儿碰碰,那里摸摸时,他的心也是七上八下。他不太相信太婆能治好外孙,更担心她在孩子身上动手脚。小孩子身骨子脆弱,经不起太多折腾,他好几次想干脆抱过孩子走人了事。
“大家都怀疑是三次!秋大哥,阿宝在江边那次……”一直跟着太婆转圈的村长太太朝秋光明望来。
“那次她身上没有焦黑,只是肚子痛。我问过她,她说在梦中被人撞了,脑袋和肚子被撞得最厉害。”秋光明一五一十地说。他曾把这情况告诉医生,医生说秋宝之前脑袋受过伤,心里一直惦着,有所思便有所梦,不妨事。
“梦里?”太婆没牙的瘪嘴动了动,没说别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进里屋取出一个小盒子来。
当着大家的面,她打开盒子,从中用指甲挑了一小撮粉末出来,两指搓磨几下,然后伸出染着粉末的食指按向秋宝的额头。这时,一只铁钳般强硬有力的手抓住她。
“你想干什么?”秋光明瞪着太婆。那些粉末,让他想起年轻当兵时,听战友们说起的蛊。他没亲眼见过,事关自己外孙,不得不防。
村长太太一看,糟,老秋家的牛脾气可不是一般的难搞。可迷信就这样,信,就得信到底,不能随便乱问,怕惹神婆不开心撒手不干。
正想开口打圆场,太婆却瞅了秋光明一眼,也不生气,解释道,“这是雄鸡粉,用没阉过的大公鸡的血研磨成的粉末。既能驱邪,亦可辨附身之鬼神,对人类身体无害。”
秋光明脸色阴晴不定,太婆默默放下手指,“你虽是外乡人,娶的却是我陈村的女儿,这小娃儿也是我陈村的人。”她从不害人,更不会害自己的族人。
秋光明听罢,好一会儿才缓缓放手,“太婆莫怪,晚辈只有这么一个孙儿……”话音里带着一丝颤意,亦暗含一丝警告在里边。
见他放开手,村长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太婆像是没听出他的意思来,用沾了粉末的手指,麻利地按向秋宝的额心,即将碰到时,太婆却触电般浑身抖了一下,手指倏地收回,一双浑浊老眼睁得老大,目光精亮。
啧啧啧,瞧她看到什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见太婆神情有异,村长太太来精神了,她主要是来看热闹的。
秋光明也是亦步亦趋,紧紧瞧着太婆的手指再一次按向秋宝的额心,但再一次被弹回来。
这一次,太婆罢手了。
“到底怎样啊太婆?”村长太太再次追问。得不到回应,顿时揪心揪肺。
“什么怎么样,很好。”太婆喃喃道,在旁边一张小凳子坐下。她指指秋光明,示意他也坐。
一副要详谈的样子,村长太太乖觉地端来一张凳子坐在太婆身边竖起了耳朵。
“相传,世间有些孩子,父母不疼,得天庇佑。他们是被神灵选中,并隐匿在人间的使者。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又在别的地方出现,行踪诡秘,有人称之神隐。他们是人,又不是人,无法鉴定,乡间便称之神隐士。小宝儿有福气,有些不同常人的地方也不必大惊小怪。”太婆挥挥手说。
当太婆说外孙是个父母不爱的孩子时,秋光明心一揪。有些事情大家不说,其实自个儿心里门清。只是,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儿,世上哪有做父亲的肯在外人跟前说女儿的不是?他现在能做的是尽量弥补小外孙性格上的缺失,不让她误入歧途。
这会儿,秋光明有几分相信太婆的话了。
“那她三天两头的挨雷劈……”这事必须解决!整天被雷劈终归不是好事,外孙那小身板不知能撑多久,秋光明十分焦虑。
“不打不成器,”太婆淡淡道。“你想管也管不了。”
秋光明愣了愣,不禁想起自己经常挥起竹片追着小外孙从村头撵到村尾的情形。说也说过,打也打了,她却屡教不改。记得有一次她顺手摸走人家的两枚鹅蛋,他押着她去别人家里道歉。
他的本意是让她知耻改过,结果出来时她手里多了一支钢笔。才小小的一个女孩儿,心思重心眼多,这样下去以后长歪了怎么得了。
秋光明想着想着,不知怎的,突然涌起一股与老天爷同病相怜的无奈。他这边想着心事,太婆在那边叮嘱村长太太:
“有才家的,这事别张扬。还有,回去管住大家的嘴,少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归老天爷管的孩子性格特糟,万一挑起她的劣根性,哪天旱天雷劈错人也是分分钟的事……”
噢滋,秋光明头皮一麻,瞄一眼睡颜沉静可爱得犹如小天使的女孩儿。这小泼皮孩子,怎办?事情完全没解决。
“太婆,您刚才看见什么了那么惊讶?啊?”村长太太的好奇心很旺盛。
太婆斜睨,“突然被电了一下,吓着了。”非礼勿问。
特制的雄鸡粉能吓走邪魅,却是神力所不屑碰的脏物。小丫头额心那道金光灿灿的神符,烫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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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回
村长太太是一个办事效率特高的女人,难怪能成为几条村公认的贤内助。
那天下山后,她在一次乡村妇女会议的休息时间,当闲话似的说了一下太婆的话。从那天开始,秋宝由一个受诅咒的小破孩成了一名有福气的好孩子。
不管这小孩儿有多顽皮,村长太太的重点是太婆认定小孩儿有福气。这话人人赞同,她屡劈不死,身上连道疤都没有,这种福份谁比得过?
在乡下,不好的流言蜚语才会越传越烈。加上大部分人不知其中真伪,有关老秋家的话题很快便淡了。
除了某些人不死心外,大家基本上都忘了。
就算大家不说,姥爷秋光明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看在老伴的份上,他懒得理罢了,反正那些人只是没牙的老虎,只能私底下搞搞小动作,吃不了人。
老两口关注的重点一向不在小人身上,他们只担心小外孙身体好了没。还有,等这小泼皮醒了之后,该用什么办法哄住她不让出去。还有学校,再过些天就开学了,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每逢想到这里,二老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
秋宝这次恢复很快,可能有过一次经验的缘故,从昏睡到醒来才用了三天时间,大有进步。即便如此,姥姥姥爷这次是死活不肯让她出去。
“宝啊,你乖,就要开学了,这几天在家好好玩,姥姥每天给你做好吃的啊!”姥姥在院子里捡菜,见小丫头软脚虾似的从屋里扶着墙出来,立即过来把她拎进厨房。
即便被父母甩包袱似的扔回乡下,秋宝对吃食仍有一定的执念。前世的连丹对于吃的要求是精致,味道反而是其次,她以前哪怕做个布丁也要在碟子边缘搁片绿叶子衬着。很多人说她穷讲究,她不置可否。
精致的卖相让人心情愉快,就算味道差点她也能接受。但是……
“姥姥给你做了包子,有颜色的哦!吃一个试试?”姥姥献宝似的拿了一个给她。
秋宝瞧了瞧,这是一个比她巴掌还要大很多的橙色包子。那橙色不是色素,而是胡萝卜汁,姥姥手打的。颜色深浅不均匀还有许多深色小疙瘩,那是没滤干净的胡萝卜碎沫,味道有些怪。
说真的,换了以前的连丹她肯定不吃。她不排斥喝胡萝卜汁,但是做成这样子的……她还是吃了!她尽量忽略萝卜给包子带来的怪味,专注于里边的白菜肉馅。
嗯,皮薄,馅多,并且肉汁鲜美,挺不错!她抬头给了姥姥一个大大的笑容。姥姥顿时乐得找不着北,认为这招出对了,终于把小祖宗给哄在家里,明天再继续。
其实,起因是有一次秋宝说喜欢吃翡翠饺子,并把做法描述给她听。结果姥姥举一反三,把它改成了萝卜包子,唉~。
身为一个伪小孩,秋宝很明白二老的担忧,亦清楚这些天她的状况给二老带来一定的打击。她没耍花样,乖乖呆在院子里。姥姥拆被子、洗衣服,她帮忙盯着洗衣机工作。洗衣机用好几年了,修了两次,如果没人看着它能一直洗到退休为止。
姥爷正在做竹凳子,她有空了便搬张小凳子坐在对面,不时给他递刀子。
小狼不时过来凑热闹,小黑懒慵地趴在树下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很炙人,这栋青砖大屋里种了好几棵树,叶绿浓密,倒有几分荫凉。知了声声鸣叫,甚是扰人清梦。
在外边她是小霸王的军师,俗称幕后操纵的大BOSS,但在家里她一向很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来不让二老操心。平时姥姥做什么她吃什么,原主体内的吃货特性,让秋宝变成一个很好养活的小家伙。
她换下来的小衣服自己洗,水却是姥姥提的。对于二老来说,那口井太危险了,他们商量着找人在井旁重新砌个打水泵,然后用大石板把井口盖实。家有熊孩子,不得不小心防备。
话说回来,既然有天界,那么各路神仙应该也会有。
这一天,趁姥姥回屋睡午觉,大壮叔找了姥爷出去,秋宝蹑手蹑脚地搬来一张长板凳横跨井口,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板凳来到井口中间坐下。
她前世的老家有一个传说,只要把板凳搁在井口,坐在凳子中间的人只要往井下看,便能看到井里的龙王长什么样子。以前她对神仙一说嗤之以鼻,而且住的地方没有井。如今正好,难得有机会她当然得印证一下。
可惜的是,她刚坐下,猛然觉得胁下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
她回头一看,噢,“姥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见姥爷黑着一张老脸瞪着她,小兔崽子,幸亏他回得及时。秋宝则仰起小脸笑嘿嘿的,有些心虚,“我就想瞧瞧有没龙王……”她上次在天界没看见有神仙,有些好奇。
她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因为神仙的事,反而让她多了一些小孩子的心性。而且,在姥爷的心里,城里孩子早熟,即使秋宝平时说话做事有些老成,却没放心上,更没怀疑过什么。
“大壮,开始吧。”姥爷虎着脸把她放在一边,然后招呼正走进来的几个村人。
“哎,好咧!”大壮叔一众等拿着工具,来到井边放下。
秋宝这才发现,原来姥爷叫人来把井口封了。真是遗憾,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会儿,姥姥也出来了,忙跟大家打招呼。
大人们在说话,没人理会她。见院门大开着,秋宝摸摸鼻尖,悄悄地溜出门口。
姥爷姥姥对她的爱护行为有些过了,因噎废食不是解决的办法,总不能关她一辈子。她不怕死,劈着劈着说不定就习惯了。
上山的路不安全,算了,还去江边吧。
这次她十分的小心,不走公共大道,直接猫腰横穿菜地头也不回直奔江边。小主人又翘家,护主犬小黑小狼一路尾随。
江边,仍有几个小屁孩在玩水。
平安到达目的地,秋宝轻松愉快地来到自己的老地方,正想一屁股躺下继续思考人生,冷不防地,远处一声慌恐尖叫:“啊!狗蛋!快来人啊,狗蛋沉江里去了!”
我擦——老天爷,你这是玩命啊!那江底不但深,而且水流有些湍急,成年人都淹死几个何况狗蛋才一米多点的身高……来不及多想,秋宝本能地箭一般冲过去。
在瞧清楚狗蛋的落水位置,哗啦一声,她跳了下去。紧跟着哗哗两声,小黑小狼也下了水。
不远处,男人们发疯般狂奔而至……
PS:老天爷澄清:狗蛋落水并非朕所为!乃因缘所至,与朕无关,周知~!
第12回
狗蛋被救起来时喝了一肚子的水,胀鼓鼓的,上岸时已经不省人事。
秋宝也好不到哪儿去,水流湍急,她很辛苦才拽住仍有些力气挣扎的狗蛋,自己连喝好几口江水。重生之后,她这副小身板没下过水,前世的熟练泳技只能勉强支撑她和狗蛋浮出水面。
多亏小黑小狼在,两条狗一左一右训练有素地拽着她,一人两狗随着江水而下并努力顺着水势靠近岸边,然后被大人们下水救起。
上了岸,除了两条狗仍精力充沛地绕着她叫,秋宝和狗蛋都没了力气。在大人们的帮助之下,两个小人被抱回各自的家。
回到家,秋宝衣服还没换完便已疲惫地趴在床上睡着了。毕竟是小孩子,力气小,后来的事全是姥姥帮她搞定。
过了一会儿,村长夫妇感激地带着两只大公鸡和一大篮鸡蛋来向老秋家的道谢。直夸姥爷教孙有方,还有两条狗也是,实在是梨乡一大能人!总之好话不用钱地说了一箩筐。
姥爷嘴角微抽,苦笑地应对着他们。
怎么说呢,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矛盾。一向调皮的小外孙居然毫不犹豫地跳江救人,他很替她骄傲。可是,那条江太大太深,对于小孩子来说,它太危险了!
如果外孙是一个男孩,他肯定鼓励他下次还这样做。偏偏她是个小女娃,力气小,在水里很容易出事。听在场的人说,当时秋宝虽然把狗蛋拽上水面,想游回江边却十分吃力,几次想游回岸边都被江水冲开。
如果当时小黑小狼不在,他们这两条小命都有危险。
故而,姥爷是矛盾得一夜睡不着觉。
不过,秋宝倒是睡得挺香。睡到一半被姥姥叫醒吃晚饭,然后继续睡。
乡村的夜晚十分安静,月色清朗皎洁,星子撒满了天空,一闪一闪的。这里没有都市的喧嚣,没有工作上的烦躁,偶尔听得一两声的狗叫,人人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小狼在青砖大屋的院子里守着,在二楼,趴在小主人床边的小黑忽然抬起头来,眼睛贼亮地瞪着床上。而这会儿,床上的人儿再一次逐渐消失。
秋宝再一次在一片白茫茫中醒来,睁开双眼,又看见了那两尊巨无霸神像。
她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迈开小腿熟门熟路地来到任务榜前。
任务榜上仍是四条灰色横杠,只有她名字那一栏亮着,上边的任务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横杠后面另有一个四方格,同样散发出耀眼的金黄光芒。
那个四方格里有一个小圆球,上边写着两字:奖励。
奖励?上次任务的?秋宝无视那条任务栏,不假思索地无视任务栏,伸手只点了一下奖励那格。坑娃的是,只听咚的一声,奖励与任务栏同时变灰。
靠!被摆了一道!那明明是隔开的两个格子。
想起这是别人的地盘,秋宝只好撇撇嘴。任务接了就接了,她又不是第一次被雷劈,习惯了就好。这时,掌心处涌出一点温暖的力度来,她瞅了一眼,不禁愕然。
咦?一棵小灵芝和三粒棱形的小豆子?
“什么玩意儿?”她诧异地问。
刚抬头,便听嗡的一声,一道亮光从四方格中射入她的额心。神魂一晃,啪哒一下,她直挺挺地仰躺在地,不痛又不痒,昏沉沉地睡去。
她只关注自己的任务与奖励,没空留意上边一行的任务栏上文字有变,写着:训练人之子的体质,助其灵识回归天道修行。
最关键的是,任务栏呈灰色,已接。
第二天清晨,青砖大屋二楼传出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孩子哭得很伤心,旁边还有一把妇人的温慈哄护声。
屋外,经过的路人听了,不禁摇头叹息。心想,老秋家的小家伙真能折腾,昨天大家才夸她难得做了一件好事,今天又闯祸挨打了。啧啧,幸亏是个女娃,若是个男孩,不拆房子才怪呢。
屋里,姥爷姥姥想:终于哭出来了!憋了那么久。
这孩子从到家的第一天起,一觉睡醒发现自己亲妈不见了仍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整天用偷鸡摸狗这种错误行为来发泄对父母的不满。昨天差点淹了,吓坏了吧?可是父母却不在身边。
可怜的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
吃过早餐,哭了一早上,眼睛肿得像核桃的秋宝小心翼翼地捧着姥爷给她弄来的破花盆,把紧攥在手里的种子埋在泥土里,浇了水,再把花盆放在房间的阳台上晒太阳。
这是她昨晚领到的任务奖励,名叫灵芝仙草。功能是起死回生,包治百病,没病还可以延年益寿,绝对是千金难求的人间至宝。
它有一个特性比较让人哭笑不得,灵芝仙草,顾名思义,它是由一棵灵芝和三棵草组合而成。
为什么呢?她脑子里有详细注解。
能起死回生的是那三颗草,延年益寿是灵芝的功效,它得在仙草的滋养之下成长才能治百病。也就是说,那三颗仙草才是最珍贵的,旁边的灵芝是为了扰乱偷药人的视觉,让其以为灵芝旁边的是三丛杂草而错过。
细心瞧瞧,这棵小灵芝呈褐红色,表面像涂了一层油光似的,很光滑。这个品种的灵芝算是比较好的,用来吸引偷药人的目光确实靠谱。
一句话,拔了灵芝,只要三颗仙草还在,仍能长出新的灵芝;若是错手拔了仙草,那就只能呵呵呵了。
秋宝暗忖,能培育出这种奇葩仙草组合的神,肯定满肚子的黑墨水~
这盆灵芝仙草每天只能晒一个小时的太阳,到时辰就得挪回阳台阴凉透风的角落摆放着。世间罕有的珍品药草,人们只有精心培育,它才能茁壮地成长。
靠着墙边滑坐在地,秋宝眼定定地盯着那盆灵芝,渐渐地,眼前再一次模糊。
得到仙草又有什么用?妈妈、姐姐在前世死了,父亲与大哥也是……包括她自己。
她重生了!最爱她的亲人们,你们在哪儿呢?
第13回
暑假终于过去,开学了。
“快点吃快点吃,再拖就迟到了!”别人家的家长担心孩子吃得太快呛着,而姥姥却是嫌秋宝吃得太慢。
小祖宗一直赖床,拖了些时间。而且她做的是包子,这别扭孩子非要吃完才肯出门。她还说边吃边走消化不好,屁大点的孩子咋知道那么多事呢。她亲娘当初边跑边吃来着,结果全村长得最好的就是她。
“姥姥,记得帮我把草拿出去晒一个小时!是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多哦!它死了我就不上学了。”她一再叮嘱姥姥说。
背着咸蛋超人小书包,秋宝非常不得劲,走路慢吞吞的。
也是,这情形搁谁身上都心里不爽快。前世学得那么辛苦,今生再来一遭,老天这是存心虐她。
不读书的话,她才这么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这年头招童工犯法。再说了,她以后得靠那破学历找工作呢。万一这辈子活得长命百岁,她总不能搬一辈子的砖,或者洗一辈子的碗。
唉,算了,当打发时间吧。
被挂在姥爷手臂当麻袋提着走的秋宝四肢无力地垂下,无精打采的样子活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姥爷实在受不了她的慢,提着她走更快些。
梨乡小学挨着山边,周围种着很多桉树。教室是用普通火砖建造的一溜矮平房,教员宿舍与厨房样样齐全。
“这是你爸七年前捐钱重新修建的,宝啊,你爸爸对你期望很高,只要你学习好,爸爸妈妈很快就来接你回去了,明白吗?”姥爷见外孙女懒懒的样子,便说。
这番话是用来刺激她上进心的,她昨天嚎啕大哭估计是想爸妈了。这学校以前跟危楼差不多,摇摇欲坠的,当时姚乐平捐了很多钱修路。他那些年吃用都是家里给的,因此捐给学校的就少了点,只能建成这样子。
“好。”秋宝应得心不在焉。
爸妈来接她?哄小孩呢!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在城里早把她这女儿甩到爪哇国去了。还期望呢,遗忘差不多。
前世她兄妹三人多牛掰啊!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仍然保持年年第一,科科第一,人人称颂连家三枚小神童。有个屁用,兄姐还没来得及回报社会就呷屁了,她还没真正进入人生话题也挂了,瞎拼了一场。
所以,这辈子只要考试及格就好。
她的敷衍,姥爷看在眼内,没吭声。城里小孩心思多,难教,得慢慢疏导。
爷孙俩去了学校,先见了校长,办理了入学手续,秋宝当天便回到了班里。巧得很,狗蛋与春妮儿一群小伙伴也在这个班,都是二年级的小学生。
除了他们,还有好些个陌生面孔。狗蛋他们热情介绍说,那些都是山那边的孩子,每天清晨三点多就要起床爬山涉水过来上课。
所以学校下课早,每天下午三点半就下课了,担心孩子们摸黑走山路会有危险。
上课的第一天,班主任苏玲苏老师没来。听说她也是城里来的,前一天病得起不来,已经回城里养着,一位姓周的女老师代替她上课。
学校的老师不多,几乎每个老师都身兼数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些贫困山区的学校就一个校长充当老师,相比之下,这里好很多了。
就这样,秋宝成了梨乡小学二年级的小学生。
原本姥爷姥姥担心她会遭雷劈引起混乱,结果一连好几天都没动静,这才稍稍放心。不过,由于太婆的话,姥爷心中有一个主意,就是给外孙女制定一套训练体能的方案。
秋宝每天清晨四点半被冻醒在山上,姥爷背来的,然后开始接受他魔鬼式的体能训练。
姥爷也不想这么对待她,一个女孩子本该娇滴滴地养着。可是,太婆的话,和她三天两头出事的情形深深影响了姥爷。他很担心她的小命不长久,别跟他说什么有老天爷爱护,对于一个当过兵的人来说,只有自己强大,才是世上最强悍的保命符。
再看秋宝,她是怎样都无所谓,这段捡来的人生她就当玩。与枯燥无味的学习相比,她更喜欢姥爷的体能训练。
在山上,与小黑小狼比赛速度有趣多了。
为了让小外孙安心读书,那盆仙草被姥姥伺候得十分周到,每天雷打不动的晒太阳一个小时。怕自己忘记时间,她还随身带着一个小闹钟,逗得秋宝直乐呵。
只要小心伺候,这棵珍贵的仙草很容易养活。一周过后,灵芝的旁边很不起眼地探出三个小芽苞来。
人生在世,哪怕人是重生的也不会一帆风顺。
二年级的班主任苏玲病了几天后,终于从城里回来正式上课了。或许重生者的气场太大,加上同性相斥,苏玲瞧秋宝甚是不顺眼。
当然,那只是秋宝的心里话。实际情况是——
“秋宝!你又在课堂上睡觉!你那么喜欢睡干嘛还来学校?!”一声狮子吼,震得人耳朵嗡嗡嗡。
趴桌上睡觉的秋宝抬头,课桌旁正站着一位怒目以对的瘦削女人。
她就是班主任苏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花苞髻,身上永远一袭纯色短袖衬衫,一条七分裙,一双略显高跟的凉鞋。
在村里,她或许是衣着时尚的;在城里,她是人们口里所说的更年期老女人,虽然她才26岁。苏老师很瘦,但眼睛很大,在瞪人的时候,那两颗眼珠子突得老出,胆子小些的孩子铁定吓哭。
“您别吼我啊!学生上课睡觉,老师不是应该自我反省讲课方式哪里不好吗?”秋宝揉了揉眼睛,淡定地反驳道。
喝!胆子够肥的,居然敢质疑她的教学方式?
苏老师利嘴一抿,眼睛瞪得更大了,冷笑着质问道,“那你说说,我哪里教得不好?说不出来就给我滚到门口罚站!”
城里孩子任性,打不得骂不得,又不肯好好学习,考试分数差还被家长骂上门,年轻气盛的苏玲索性申请下乡教学。
她觉得,乡下孩子乖巧懂事,知道感恩,哪怕生活苦些她也乐意教他们。
所以,对于秋宝这种城里孩子,她很反感。何况她还在自己的课堂上睡觉,尤其不能忍。
第14回
秋宝小嘴一撇,鄙夷道,“能换个新招吗?”
“少打岔!说不出来了吧?好,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出道题你如果答不出来马上出门口。”苏玲得意了。
“放马过来!”谁怕谁?
苏老师冷哼,“3米等于多少厘米啊?”
这问题不用智商也能赢!秋宝懒得答,在练习本的空白处豪气潇洒一挥笔,“300!”
苏老师一推眼镜,手朝门口一指,“出去!”
秋宝小眉头一拧,“为毛?我哪里不对?”老班弱智?
苏老师冷笑地敲敲她的课本,那里挥笔时太用力划破了一页纸,“知道这些课本是怎么来的吗?不好好珍惜还拿来搞破坏?出去!站门口给我好好反省!”不信治不了这枚小刺头。
秋宝一听,噘起了小嘴,这是找碴?但细想想,她确实做得不对,对于偏远山区来说,学习资源确实难得。好,她认错,耸拉着脑袋在同学们怜悯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望着那道落寞的小背影,苏老师满意地笑了。接下来的三分钟她都在强调学生的行为规范,打瞌睡是一种相当不礼貌的行为,好孩子决不能犯这种错误等等。
约摸十分钟后,老校长忽然过来,轻轻地敲了敲教室的门。苏老师一看是校长,赶紧满面堆笑地走下讲台。
一脸和善的老校长不语,只笑眯眯地指了指门口。
苏老师疑惑地望去,当发现一个小家伙歪倒在墙边呼呼地睡得正香时,被气个倒仰。
这倒霉孩子谁家的?她要见家长!
当晚,青砖大屋大开院门,迎接苏老师气愤的第一次家访。
这事过后,她居然没被雷劈!秋宝感到很奇怪,毕竟那条任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够弱智的。
不管劈不劈,反正她没把任务放心上,我行我素上课睡觉没商量。苏老师几次家访,姥爷使尽软硬兼施的手段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见她该懂的知识都懂,只好作罢。
话分两头,秋宝在乡下混水摸鱼搅混一方江水,远方的安平市也不平静,尤其是本市的大土豪姚家。
“小如好了没有?快点,他们就快到了。”一间豪华卧室里,一名英挺俊伟的男子剑眉轻蹙,很不耐烦地瞧瞧手表说。
这人正是秋宝的亲生父亲,姚乐平。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时尚典雅的贵妇人在帮他扶正领带,保养得当的手微微颤抖,可以看出她正在努力压抑内心的那一份激动。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女儿将以姚家长女的身份,与那神秘家族的子桑少爷正式会面。
一旦计划顺利,上流社会的人将奉她们母子三人为上宾,处处受人礼遇与尊重。她梁婉婉甚至可以在姚家人面前扬眉吐气,不必再瞧他们的眼色行事。
“快了快了,小赵正在帮她收拾打扮,再等等吧。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爸爸他们说了,务必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梁婉婉按下心中喜悦,温言道。
自从三天前接到一份相当正式的拜帖后,整个姚家都轰动了!今天所有姚家人全剖回来别墅,着正装等候贵客临门。
没错,今天是秋宝的未婚夫子桑哥哥正式登门拜访的日子。本来是生日那天才来,因某些原因提前了。
听说女儿在精心打扮,姚乐平这才脸色好些。但一想起时间仓促的原因,他又有一些不悦,“秋秋一直是你带着的,怎么连他们之间有约定都不知道?害得大家措手不及。”
“哎,都怪我疏忽了,幸亏他们一个个都能及时赶回来。”梁婉婉忙笑道。今天心情好,男人说什么她都不计较。
其实今天的事与姚家其他人无关,他们无非是想让自家儿女来露露脸罢了,毕竟对方来头不小。
梁婉婉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小孩子之间的约定她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何况那小贱种被她调.教得只知道吃,估计连未婚夫是谁都忘了。
忘了最好!若让秋莲那贱人知道,少不得又上门大吵一顿。
想是这样想,梁婉婉嘴里却说:“可是乐平,到底是小如占了秋秋的位置。当初也是秋秋与对方聊的,小孩子之间多少有些感情。你看,是不是把她叫回来大家聚聚?听说莲姐把她带回乡下去了,也不知礼仪学得怎么样,万一沾惹了乡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坏毛病就惨了。唉,不知莲姐怎么想的,哪能轻易把孩子扔乡下去呢?想教都教不了。”
这话一说,算是彻底堵死秋莲母女回来的机会,因为姚家人最爱面子。
果不其然,姚乐平听了梁婉婉的话,不禁皱了皱眉。他是有些想让那个女儿回来,可今天这种场合,以秋秋的禀性铁定会在子桑家面前丢脸,说不定连这门亲事也搅和了。
倒不如让家里这个女儿去联姻,这个女儿聪明伶俐,长得又好,是个惹人疼的。至于秋秋,以后在金钱上补偿就是了。
“算了,说过日后两不相欠还叫什么叫。你也别说占,谁占了?他们说是求娶长女,小如不就是长女吗?以前是大家误会了。待会儿见了人,爸爸和大伯他们会跟对方说清楚,你别插嘴。”姚乐平警告她道。
就等他这句话了!心里乐开花的梁婉婉柔顺地点点头,拿起一件名贵西装伺候他穿上。
当打扮得高贵而又不失俏皮可爱的女儿姚夏如出来时,夫妇俩皆是心中一喜。由梁婉婉牵着她,跟在姚乐平身后走下大厅。
这一家三口都是俊男美女,同时现身大厅,少不得又迎来无数赞美的声音。
没过多久,一直守在外边的管家匆匆跑进客厅来,表情激动地说:“来了!贵客们来了!”
于是,众人纷纷再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集体出门迎接。
门口,三辆具有时代品质感,低调中隐隐透出一股霸气的车子悄无声息地滑来,并同时停下。前后两辆车打开车门,下来两位身穿纯白色制服的帅气男子,他们神情严肃冷漠,戴着白手套,大步来到中间那辆车子的门前。
一个利索地打开车门,另一个伸手抵住车门的上端,以防车里人出来时撞到头。
第15回
在姚家人的热切期待中,车里一位衣装笔挺,举止优雅的男士率先下车,他穿的是一套严谨齐整的黑西服。下车后,他先扬头露出一个国标式的微笑朝姚家人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回头,朝车门处微微弯下腰,轻声道:
“小少爷,到了。”他的声音是一种带有魔性的磁音,听得人心酥麻,在场的女士们无不为之怦然心动。
终于,一位身穿合身小西装的漂亮小卷毛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待他站稳了抬起头来,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嚯,好一位唇红齿白,帅气可爱的小帅哥!
当初,姚秋宝与子桑小子视频时,只需一位大人帮忙开了视频后就得离开,这是子桑家提的要求,说让小两口自在地培养感情。姚家大伯说过,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有很多手段知道别人有没遵守约定。
所以,见过子桑小少爷的人除了帮忙开视频的姚乐平之外,再没别的人见过他了。
而帮子桑少爷开视频的人,正是刚才那位优雅的贵族管家。在人群中看不到那位爱吃的小姑娘,管家显得有些意外。他没马上提出疑问,打算先进了屋再说。
将子桑家族的一行人迎进大厅,那位代表子桑家的大管家出面与姚家人一番客气寒暄。
初见未婚妻家的众亲人,那位小帅哥一直安安静静的。当然,小小年纪的他并不明白这一趟的意义何在,他只知道自己是来找那位爱吃的妹妹玩。他在陌生人面前不露半点怯色,表现大方得体,言行举止尽显名门高族的教养与素质。
只是,当姚家大伯提议让子桑小子与姚夏如先上楼玩时,子桑小家伙毫无异议地起身,然后再一次环顾四周,忽而脆声问:“姚叔叔,秋秋呢?我想见秋秋。”
大家约好的,她说喜欢吃一种味道臭臭的小方块。还说只要他有本事拿来,她就有办法帮他支开管家与保姆,然后两人一起悄悄地吃,害得他等不及一有机会就提前赶来了。
他一直不敢跟家人讲这个,他们只允许他吃家里制定的食谱上的食物。所以,这是属于他与秋秋的小秘密,想想就有些小兴奋。
姚乐平见问,先是一愣,随后讪笑两声,望向自己老爸。
“哦,呵呵,小少爷别急,你们先去玩吧!我们大人有些事情要细谈,而且楼上准备了好些好吃的,去吧!”姚家大伯打了个哈哈,然后朝家里的管家使个眼色。
只要两个小的玩出感情来,秋秋在不在都无所谓。小孩子嘛,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只要眼前有一个他喜欢的小伙伴,原先的小朋友在哪儿根本不重要,哄两句就行了。
小男孩听罢,静了一会儿,不再多话,目光投向对面的姚夏如。
打扮得像一位尊贵小公主的姚夏如,望着这位有礼貌又漂亮的小男孩,不禁小嘴微扬轻轻一笑,眉眼弯弯的,声音细弱地答,“弟弟来,姐姐带你去玩。”
本想上前牵住他的手,旁边一位高达一米八多的白西装男子上前一步,向姚夏如微微倾身,伸手向前示意并微微一笑,“姚小姐请。”万恶的资本家家主!任命他既当保姆又是保镖,没经过家主与夫人的允许,谁都不准碰触他们家的小少爷。
所以把姚家小姐给吓着了!
即使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唐突之意,年幼的姚夏如仍是被他的高大吓了一跳,小公主气势刹时消散了一半,怯怯地后退一步,转身想抱母亲的大腿。梁婉婉见女儿露怯,立即急得低声抚慰催促,“傻孩子,别怕,快带小少爷上楼去玩。”
这可是培养小儿女情感的最佳时机!她绝对不允许女儿在这关头掉链子,姚家众人也不允许。
否则,她们母子三人将在姚家永远抬不起头来。毕竟她以前只是姚乐平其中的一个情妇而已,这也是姚家人疼姚冬伟、姚夏如,却一直鄙视她的主要原因。
为此,她今天特意让保姆把儿子带到外边玩去了。那小子最爱粘着他姐姐,万一扰了子桑小少爷就不好了。儿子还小,不必急着露脸。只要女儿能傍住这座大靠山,日后还怕少了儿子的好处么。
在母亲的温言相劝之下,姚夏如勉强恢复状态,在姚家的管家亲自带领下率先上了二楼。她的身后是小男孩,刚才那位白西装双手捧着一个盒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另一位白西装仍目不斜视十分规矩地站在管家后边。
人与人真的不能比较,子桑家族的气派,硬生生地把显赫无比的姚家衬托成喜欢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平日里所谓上流社会的作派也显得矫揉做作。
梁婉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暗暗替女儿紧张与激动。虽不知子桑家到底什么来头,看样子应该是一个真正的贵族,女儿能跟他们扯上关系,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呃,这位先生……”见两个小的上楼了,姚家大伯这才放下心中大石,然后笑呵呵地望向大管家。
姚夏如长相可爱,嘴巴也甜,又受过大家闺秀的一些基本礼仪;不管多聪明的小男孩总是对漂亮的小女孩容易有好感,所以他很放心。
“鄙姓白,名轩,是子桑少爷的大管家,他在外边的一切事务皆由鄙人代为安排与处理。姚先生,我们这次前来不仅仅是小少爷在日夜期盼,我们家主与夫人同样十分重视两小的第一次会面。所以,还望姚家亦能诚心诚意地对待,万不可敷衍了事。”
这一点,谅他们姚家人有那个心,也没那个狗胆!不过,自古深门大宅多毛病,秋秋小姑娘一直没露面……应该还活着吧?可惜族中有规矩,非我族人,不得动用族中资源牟方便,未婚的也不行。
白轩望姚乐平和他身边的梁婉婉一眼,目光隐含一丝探究,唇边仍噙着笑意。
“呵呵呵,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姚家大伯从政多年,最擅长各种场面的应对。他沉吟片刻,才装出一副羞愧不已的样子,说,“其实,我们一直希望能在这次会面中,纠正我们之前的一个重大失误……”
第16回
亲家首次会面,姚家全体出动迎接子桑家的人,子桑家却只来了一名黄口小儿和一位大管家,这不合规矩,至少姚家人都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虽然大管家看起来级别极高,在姚家人眼里始终是一个下人,没资格过问姚家的事。
但是,目前能正常沟通的只有这个白轩,为长远之计着想,姚家大伯不得不努力压下低人一等的不适感,向未来亲家家里的一个下人解释姚家大小姐换人的因由。
大人在客厅谈着事,在二楼一间宽敞的露天休息室里,两个小的分别坐在沙发上。一个腰身挺直双手乖乖放在膝前,乖巧而不失端庄,虽是稚龄的小儿,眉宇之间却隐隐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质。
她的礼仪老师说,这叫贵气!是姚家这种豪门应有的气度。哪怕她年纪小,也绝不能让外人小瞧了去。
佣人相继把各种精致点心摆上,又给两人端来果汁,然后迅速退出客厅,关上大门,只留一人在旁侍候。
那个人便是站在姚夏如身后的女管家,姚大爷说了,必须小心伺候一旁,慎防小姐出错,准备随时补锅。
相较于她,子桑小子显得自然多了,他被身后的白西装给单手抱上座位,然后整个小人坐进椅子里挨着。他那小身板没姚夏如高,7岁的年纪身高却不到一米,倒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姚姐姐,秋秋呢?我想见秋秋。”两人面对面坐好,子桑小子再一次开口问。
姚夏如的小眉头皱了皱,小脸蛋微微露出一丝不悦之色。毕竟年幼,还不懂得收敛情绪。见她不答,身后的女管家随即笑呵呵地替她回答了,“二小姐不在,跟她母亲回乡下探望姥姥去了。”
她想,离婚什么的,对于小孩子来说还太深奥,不必细说,只要大人明白就好。
这一下轮到小男孩皱眉了,他虽然小,有些习惯却是深入骨髓。在他们家,主人家与客人说话,佣人不得擅自插嘴,这么没规矩的当下就会被大管家支出门口,当场结算工资开除。
可是,现在这位没规矩的女人好像是姚家小姐姐的管家……算了,“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女管家笑眯眯地正想回答,姚夏如的眼神冷漠地望着他,“她不会回来了!”她一向讨厌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妈妈说过,如果那位妹妹回来,爸爸和家里所有的玩具、新衣服,包括眼前这漂亮的小男孩都是她的!
她不要!这些明明都是自己的。
“为什么?”她的冷漠,子桑小朋友完全没感受到,仍然平静地问。
“她妈妈与我爸爸离婚了,她不再是我们家的小孩。从此以后,她只是一个爱玩泥巴爱吃脏东西的低等市民。因为身上脏,我们都讨厌她,所以她不能回来,更不能随便出现在客人面前。”
姚夏如下意识答道。每次发现家人用一副嫌弃厌烦的目光望着那个妹妹,她就十分的高兴。
子桑小子又皱了皱眉,姚夏如以为得到他的认同,便浅嫣一笑:“弟弟,来,吃块点心,这是我妈特意让厨房为你做的,味道可好了!”
“谢谢姐姐,我自己有带吃的,母亲说不能乱吃外边的东西。”他说完,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白西装立即上前一步,弯下腰,利索地把盒子摆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呀?”姚夏如好奇了。毕竟两人还小,没有被拒绝好意的尴尬。
“黑盒子,送给你们的。”小男孩说。盒子里边好像装着什么好吃的,他两眼发光似地瞪着,抿抿小嘴,悄悄咽了一下口水,小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垂涎之色。
姚夏如一听说是送给自己的礼物,顿时心花怒放,满怀期待地瞅着白西装,恨不得催他动作快些。
盒子打开,露出里边一个覆瓣莲花式的银盏来。当白西装熟练地打开上边的花瓣盖时,一股热气冒出来,隐约看见盏里一块块黑色的小方块。
“唔?!这是什么东西?!好臭啊!”
原本打算共同分享美食的小男孩一听,终于不高兴了,紧抿小嘴瞥来一眼,小表情略显嗔怒,“这是世上最好吃的黑盒子,我特意带来送给……”但是秋秋不在,小男孩只好不情愿地改口,“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给姚家其他人的礼物在大管家那里,他会分给他们,不必他这小少爷操心。
小伙伴介绍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虽然他还没吃过。秋秋不在,他本来还舍不得拿出来,想着对方是秋秋的姐姐才……
“什么黑盒子,这叫臭豆腐,低等人才吃的东西!我不要!你们这些粗鄙肮脏的低等人!讨厌!快拿去扔了!”室内如此浓郁的生化武器让姚家小姑娘彻底崩溃,任凭女管家如何焦急安抚也没用。
她离得远远的,捏着小鼻子不停地挥手朝他哭叫:“你走!不许再来我们家,我不要和你玩!”她想离开这间房,却被女管家拦着,因此哭喊撒赖得更加厉害,之前表现的贵族范儿全还给礼仪老师了。
这一次,小男孩与他身后的白西装同时皱了皱眉,室内的高分贝嘶喊让他们很不适。
对方只是一个地方乡绅的后代,实在不能与之计较太多。
“小少爷?”白西装有点担心。身为一个男孩儿,首次约会居然被漂亮的小姑娘拒绝……
小男孩淡定地跳下椅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口那边走,“走吧。”
还好年纪小,不懂什么叫男人的自尊……白西装默默地把那银盏的盖子盖上,没拿走,就这么放在桌面,然后随着小男孩离开。
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这是礼数。主人家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两人一前一后刚出现在楼梯口,刚好遇见另一名白西装要上楼。
“小少爷,白管家让我请您下来,准备回去了。”他恭敬道。
“好。”子桑小朋友绷着小脸,缓缓地步下楼梯。他仍是语调平平,小小的身躯却隐约散发出几分逼人的气势来。
小少爷生气了。
第17回
姚夏如的哭声传到楼下,姚家人慌张地来到楼梯口,却发现子桑家的小少爷板着小脸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小如一向乖巧懂事。猜不出个所以然,小男孩下了楼居然不理他们,定是气得不轻。
于是,姚大伯怒瞪梁婉婉一眼,使眼色让她赶紧上楼去问个清楚。
梁婉婉也是急得不行,看见姚大伯的眼色,她慌忙掂着裙子匆匆跑上楼去。跑的过程中她不敢回头,因为背后火辣辣的,肯定是那群自视甚高的人又在心里取笑她了。
其实,她也很想大声地痛哭一场,可惜不能。
“子桑少爷?这是怎么了?”见那小男孩不予理睬,姚家大伯不禁有些尴尬地望着白轩,“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在陌生地方总是呆不惯。白先生,您看……那小如和秋秋的事还望您在子桑家主面前美言几句,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这时,姚大勇也上前帮腔。他是姚乐平的父亲,今年五十多岁了。
“是啊!白先生,都怪我这孽子不知收敛才闹得这般难看。哎,原本我们想将错就错,让秋秋顶了大小姐的位置去,只可惜,恨铁不成钢啊!”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状似十分无奈。
大家很淡定地站在姚家的大厅门口,小男孩的离开没人当回事。
在他们心里,小孩子不懂事,只要这大管家白轩答应帮忙,事情估计就这么算了。选未婚妻嘛,当然得是小孩子自己喜欢。姚夏如是这一代子孙里培养得最出色的一个,无论年龄、身份都很适合。
姚家人的担忧,白轩明白。他笑了笑,向姚家两位长辈微微一倾身,客套而有礼地说,“姚先生过虑了,子桑家既然定了姚家大小姐,如不出意外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姚大伯与姚大勇面上一喜,正想极力说服客人留宿一晚。不料,白轩又说了句,“既然秋宝小姐不在,我等不便久扰,先告辞了。”
姚大伯一怔,“不是,这个,白先生,秋秋是二小姐,而且她回乡下去了,至于那个婚约……小如才是正经的大小姐。”难道刚才那番声情并茂的说辞对方完全没听懂?
“大家有所不知,我们子桑家比较保守传统。一直以来,无论家主、夫人,皆由原配的儿女担当。私为庶,继室所生儿女不论年长,身份永远低于原配的儿女。所以,子桑家是非嫡不娶,先前的婚约将一直有效。”
说罢,他见姚家众人一片愕然,不禁唇边微扬,眸里闪过一丝揶揄之色,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待车子开了,姚家人才醒悟过来。
一个目的都没如愿,姚大勇生气地哼了声,恼瞪了儿子一眼,转身想回客厅,却发现脸色铁青的梁婉婉拽着姚夏如安静地站在一旁。
对儿子恨铁不成钢,对儿媳妇同样是不屑一顾,姚老头气哼哼地回到客厅坐下。
姚乐平的妈于梦莹平时与梁婉婉相处挺好的,因为梁婉婉嘴巴甜,懂得孝顺老人。可这会儿,在经过梁婉婉的跟前时,只冷冷地横她一眼,“问过小如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有交代过,不准惹客人不高兴,一个两个的都把话听进胃里去了是吧?
众人全部回到客厅,一个个板着面孔望着梁婉婉母女俩。
“爸,大伯,这事不怪小如。那孩子送给小如的礼物是……是臭豆腐!哪有这样的,这不存心膈应人吗?”面对如此的局面,梁婉婉的心情也很糟糕。
那子桑到底是不是大家族?连那种腌臜玩意都拿来当礼物……莫不是骗子?哪有正宗的大户人家爱吃那种糟心玩意?哼,竟敢说她女儿永远矮那小贱种一截,呸,说话也不嫌害臊。
见大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姚夏如知道大家都在谈论自己,又想起妈妈说她做错了,不禁无限委屈地依紧母亲。她的眼眶边红了一圈,泪水清洗过的明眸怯生生地望着众人,豆大的泪珠渐渐涌现,那小模样甚是疼煞人了。
她是真心委屈,那股难闻的味道尚记忆犹新,简直能熏出她的灵魂!
女儿这么一哭,姚乐平心软了,“爸,大伯,这不是小如的错,咱们家除了秋秋还有谁吃得下这个。再说了,小如成不成无所谓。刚那姓白的不是说了吗?他们要去找秋秋,秋秋照样是我姚家的人……”
这时,旁边一位年轻男子吊儿郎当地插了句嘴,“哥,秋秋不是改姓了吗?你当初怎么说来着?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他最喜欢做落井下石的事。
他叫姚乐光,姚大伯的小儿子,是姚乐平的堂弟。兄弟俩的性格是一个喜欢女人,一个喜欢赌钱,各瞅对方不顺眼。
不必姚乐平反驳,姚大伯已经往他那边斜去一眼,语气威严道,“亲骨肉能不相干吗?别说改了个姓,只要她身上流着我姚家的血,就必须是我姚家的人。”
姚乐光微哂,没反驳自己老子,径自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上玩手机。他被老子召回来露脸,结果看了个热闹,无趣得很。
儿子识相,老子更懂分寸。
“二弟,依我看,应该马上让乐平去他媳妇的家乡把孩子接出来。”姚大伯慎重地说。
对此,姚大勇是赞同的。姚乐平也没意见,同意第二天大清早就出发。
丈夫要去接回前妻的女儿,梁婉婉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难堪,下意识地搂紧身边的女儿,导致女儿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她这一动,引来姚大伯的注意。沉吟半晌,他提了个建议,“侄媳妇啊,待会儿你上楼……哄着小如把那些啥全部吃了。”在姚家人眼里,那股味道臭得像坨屎。
“啊?!”突如其来的一道命令,不但梁婉婉傻眼,除了姚大勇以外,全场的人都惊了。
“啊什么啊,小孩子忘性大,今天这事可能明天就忘了。做人要懂得投其所好,既然那小少爷喜欢,那就先让小如尝试着适应。万一他以后不喜欢秋秋,小如的机会就来了。你应该替孩子着想,小小的牺牲与未来的大利益,实在微不足道。”
姚大伯的意思姚夏如听懂了,要她吃了上边那堆恶心的东西?!她瞪大眼睛,大受惊吓地扑进妈妈怀里扯开喉咙哭了起来……
第18回
姚家发生的一切,同在一座城市里的秋莲不知道,更别说远在清平镇的野妹子秋宝了。
这一天放学,秋宝背着小书包带着小黑回到家,发现院子里坐着一个跟姥姥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摇着一把大葵扇与姥姥说话。
这人秋宝认得,是姥姥的大嫂杨琴,一个整日里惦记姥姥家青砖大屋的人。
“舅婆好。”秋宝打着招呼,一边往屋里走。
“阿宝回来了,饿了吧?厨房里有眉豆花生粥,还煨了蕃薯。咦?小狼呢?”见她回来,姥姥指指厨房说。发现只有小黑跟着她,便问了一句。
“它跟姥爷和车爷爷上山去了。”把小书包抛进堂屋的沙发上,秋宝先上楼瞧瞧仙草的长势。三棵仙草都长出几片嫩绿毛茸茸的菱形小叶子,精神好得很,她才放心地出来厨房找吃的。
车爷爷是姥爷的老友,年轻时一起退的役。他儿子开车来隔壁镇收购蔬菜,车爷爷记得老友秋光明就住在清平镇,所以跟着来了。两个老头喜相逢,听说老秋在山上训练一个小丫头片子,车爷爷大感兴趣,给了姥爷不少建议。
幸亏她前世练过,普通小孩除非天赋异禀,否则很难应付得了。正因为她勉强能应付,两个老头以为她天赋了得,今天又上山去给她添加暗桩,明天她得加倍小心了。
今天测验,怕她负担太重,所以姥爷特地给她放了一天假,今晚不用上山练习。而晚饭的时间在晚上七点,现在下午四点还没到,这两个蕃薯等于秋宝的下午茶点。
她从灶膛旁拿了两个出来院子随地一坐,先掰开一个,顿时一股香甜的味道在院子里飘散开来,诱煞人也。姥姥给小黑倒了一盆眉豆粥,它不挑食,喂啥吃啥。
“阿宝啊,今天又在课堂睡觉被罚站了吧?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好呢?住在姥姥家也不懂得好好学习,真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杨琴挑着一双三角眼斜了秋宝一眼,嘲讽道。
“大嫂,乱说啥呢?小孩子会当真的。”姥姥没好气地瞟她一眼,道。
自家兄弟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很明白,以前看在父母的份上才没计较。如今父母不在了,而自己家只有一个女儿,便个个盯着她家的青砖大屋犯眼馋病。恨不得她家死绝了,好尽快接手这间青砖大屋。
如今在上陈村最穷的人家,莫过于她的这些兄弟家。
男的好吃懒做,女的做得不多还到处闲嗑八卦。到处跟人说他们的儿子在外边打拼赚了很多钱,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些年也没见过那几个侄子侄女拿钱回来,那间祖屋都住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
秋莲刚嫁没多久,陈爱弟曾给他们钱修葺一下祖屋,结果全被他们的儿女分光了。如今厨房的屋顶破瓦漏水还没补上,每次下雨都能听到他们家在骂天骂地。
以前秋光明还帮着修修,后来他不肯去了。
因为他们四处取笑老秋家是绝户,死了没人送终,还说老秋这个外乡人到老只能埋尸村口外。秋宝来了之后,他们又说秋宝是灾秧子,想怂恿村里的老一辈把秋家撵出村子。
如今姥爷见了他们,那锐利的眼神简直能把他们削片,所以杨琴总是挑秋光明不在的时候来。
“唉,爱弟呀,我这是为你好。家里没个撑门户的男丁怎么行?难不成指望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日后死了没孙子摔火盆打幡多凄凉啊!”
摆出一副真心为你着想的态度,杨琴继续说:“以前想过继有根给你们,你们偏不要。如今他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勉强了。不过我们家孙子也不少,而且个个脑子灵活顶呱呱。哪像阿宝,没个丫头样,整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上课睡觉。见天的被罚站,以后还不知是一个什么东西……”
“大嫂!这番话若孩子学给光明听,有你好受的。”姥姥恼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唉,我这张嘴呀,总是那么老实……”杨琴很清楚自家小姑是个软包,生气只是偶尔的膨胀,根本没把姥姥的怒气放在心上。
见姥姥气得面色铁青,坐到树下棒着蕃薯啃的秋宝忽然脆声说,“舅婆,今天测验,我不用罚站,而且我上次的测验得了65分。”这分数原本不值得骄傲。
杨琴不屑地撇撇嘴角,“哦?这么乖啊!上课没睡觉了?”老秋家的小外孙喜欢上课睡觉在上陈村是一大笑谈。
“我答完卷子才睡,大牛哥答卷作弊被罚站门口示众,因为上次的测验他才16分,老师怕影响我的智商所以不敢让我站他旁边。”大牛是杨琴的长孙。
没搭理杨琴的黑脸,秋宝的小嘴继续吧啦吧啦,“而且大牛哥今天罚留堂哦,老师说给他补补课提高一下文化水平,估计很晚都回不来,舅婆您不回去给他送饭吗?听说苏老师家昨晚闹鼠灾,被老鼠碰过的食物她是不会吃的,所以校长给了她一筐萝卜。”
啥?自家金孙只能啃萝卜?!
杨琴不知秋宝除了做坏事还擅长信口开河,挥着大葵扇被开水烫了似地一阵风刮出院子。
秋宝见状,默默在心里替老班祈祷一下下。
乡下人很尊师重道,尤其对方是自家孩子的老师,杨琴再无知也不敢对孙子的班主任撒泼。何况那苏玲在学校是一名全能式的教育人才,连村长、校长都让她好几分,何况普通小村民。
明明家里穷,杨琴送礼却很积极。当然,这礼无非就是一个蕃薯两个芋头和不到一两重的米。别看每样数量小,混在一块就重了!
这是杨琴一贯的想法。
而且她很喜欢拍老师们的马屁,夸赞的好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时不时地自夸她那几个孙子孙女聪明得不像人,曾有人称他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武状元转世,值得所有老师重点关注啥的,其热情程度以及反复的措辞能让老师们望风而逃。
苏老师对差生很凶,面对其他人却很和善。这是一种交际手段,不代表她真的有耐心听村妇们的唠叨。
所以,杨琴这么一去,苏老师肯定很头痛。
不过,秋宝并不关心这一点。
第19回
“姥姥,下次舅婆再胡说八道您硬气点儿,她就是一块硬年糕,您一上火她就软了。”秋宝教育姥姥道。她是小孩,发脾气人家只当她是村里的萌物,没路用。所以她只用说话来戳人心窝子,从不出卖色相卖萌。
她见过梅婶子与杨琴吵架,只要梅婶子一叉腰表情气炸的模样,杨琴的气焰立马碎成渣渣。还有,每次杨琴见了姥爷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地躲着走,也只有在姥姥跟前她才找到优越感。
秋宝是真把陈爱弟当同龄人了,论心理年纪,两人确实差不多。
她说得苦口婆心,被小外孙一本正经地教训,姥姥却感到一阵阵窝心。
自从外孙女来了之后,她整副心神都放在小不点身上,别人的闲言碎语她从不作理会。因为她知道,有老伴在,谁的算计都不会得逞。可是自己的不管事,反而叫小外孙操心了。
她伸手捏捏外孙女脸蛋上的肉肉,笑道,“好,姥姥下次拿扫帚撵她。”最近没遭雷劈,长肉了。
唉,又把她当小孩哄,秋宝又扒开一个蕃薯默默啃。看来原主的妈百分百遗传了姥爷硬气的性格,姥姥的温柔恐怕要失传了。
至于秋宝,她自己是一个由前世带来的独立人格,不像爹也不像妈,跟遗传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吃完蕃薯,姥姥开始喂鸡和准备晚饭,秋宝和小黑上山练梅花桩。
梅花桩是车爷爷提的建议,他小时候曾跟人学过一些功夫,当兵时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他昨晚给秋宝讲了一下基本功,然后让秋宝自己先练习静止站桩,还有走桩的步法等。秋宝是朝着生活有奔头才一一照练,她不认为这些功夫能与那红衣丫头媲美。
不管打不打得赢,总比整日里吃饭上学那么枯燥的好。
而且,车爷爷有句话说得对,好的身手要从娃娃抓起。她今年才七岁,大把的时间挥霍。而且听说他有个孙子功夫学得挺好,家里人准备日后让他参军呢。
还说如果秋宝学得好,以后让他俩结拜,拜堂也可以哦。
说到这里,车爷爷乐呵呵的,姥爷也忍不住笑了笑。小外孙这次回来,想必她那桩婚事是泡汤了,没了利用价值才被抛到这穷乡僻壤来。车鸣与他是老战友,对方的品性值得信赖。如果他的孙子也跟老友一样性子,倒是一个不错的外孙女婿人选。
当然,这些只是长辈的一番戏言,成不成的得等孩子们长大以后再作决定。
当时秋宝在旁边听得直撇嘴,这些老一辈闲着没事干,净喜欢乱点鸳鸯配。
来到山上,发现姥爷和车爷爷没在了,可能绕别的山头参观去了。
秋宝跳上木桩,没有两个老头在旁边盯着,她不像昨晚那么乖静站桩上练习金鸡独立,而是尝试走梅拳步法。可惜她根基未稳,走得摇摇晃晃,与车爷爷和姥爷的沉稳有力没法比。
正自个儿玩得兴起,突然,在桩下钻来钻去随时保护她的小黑停下,面朝半空凶悍地狂吠几下。
诶?咋啦?秋宝一愣,忽然一股危机感闪入脑海中,她本能地尽力向边上一跃赶紧跳离木桩。人还没落地,噼啪砰的一连串声响,一道火红的光球从天而降,把姥爷他们昨天打下的木桩尽数毁去。
侥幸避过一劫的秋宝惊魂未定,便听到一个略显熟悉的冷漠女声,“这种垃圾,学来有什么用?”
对方依旧是那身火一样的红衣裳,秋宝睁大眼睛打量对方。上次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如今一看,喝!那小姑娘长得……用小仙女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虽然她没见过仙女长什么样,总之人间没有就是了。
古人有云,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灿若星辰。如果实在要形容,这段话大概最能形容她的美了。而且对方尚年幼,等长大之后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女妖精。
啊!对了,记得她好像是狐之子,红狐?狐狸精?!难怪~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呵呵,应该不会吧?这只可是上过天的妖精,天庭不会丧尽天良地给她发个灭国的任务吧?如果是的话,哼哼……她躲远点,秋宝暗忖。
“你怎么来了?”上次被她撞伤,回到现实中却一点儿伤都没有,所以秋宝一直以为是灵体上天。可是,这小妖精为嘛突然冒出来?!
对方见问,立即柳眉倒竖,语气娇横地斥声,“你是最后一个接任务的,没长眼睛吗?看不到我的任务是什么吗?”接这个任务本来就不爽,见了真人她更加不爽了。
刚才试了试这位人之子的身手,她是彻底的绝望。这次的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她好亏!
对方内心的沮丧,秋宝无法感知。倒是察觉对方一身杀气,明白她是来者不善。
“我连自己的任务都没看,谁爱看你们的?”秋宝警惕地盯着她说,“你到底来干嘛?上次撞我的帐还跟你算,你倒是主动找来了。怎么?撞了我还要我赔钱不成?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就拿去。”
自知不是对手,不如干脆大方些。没有目标的人生是枯燥的,等于行尸走肉,活得腻味。
“哼,好大的口气,想找本大仙算帐?那得看看你有没这个本事了!接招!”
说打就打,红狐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秋宝跟前。但同时,一直处于戒备中的小黑闪电般扑向她。
经过姥爷一段时间的特训,加上有小黑的阻碍,秋宝勉强能闪开对方突袭的一招。只是,她闪避时眼角余光掠见小黑被对方身后的一道红芒击中,呜的一声被轰至远处,啪地撞在一棵树上,然后掉在地上抽摔几下便不动了。
相处时间久了,不管是人是狗,都是有感情的。
秋宝顿觉胸口处一阵锐痛,动作略有迟缓。而对方见一击不中,旋身一脚踢来。正怒火中烧的秋宝咬牙强行伸手挡住,结果被一脚踹得连退数步,最后抵住一棵树方停下来,胸间一阵剧烈震痛翻涌,无法抑制地,她卟地连连吐出几口鲜血来。
第20回
“狐狸精就狐狸精,充什么大仙?也不怕天人笑话!”秋宝呸了声,把血吐掉,冷笑地讽她一句。
“嗬,还能说话?”那狐媚子一脸的轻蔑,双手握拳咯咯作响,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很悠哉地摇呀摇,“看来是力度不够,像你这种废材居然能登上神隐榜接任务,实在是我等的耻辱!”
言毕身形一闪,原地失去她的踪影。即使秋宝有所警惕,始终摸不准红狐从哪个方向袭来。当有所察觉时,一股普通人无法抵挡的气息朝她猛力啪啪啪,她的全身上下已被对方击中数下摔倒一边。
打她的是红狐那条灵活的尾巴,别瞧它刚才毛茸茸的状似很萌,被它扇几下跟被铁棍扫中一样痛彻入骨。
秋宝被摔一边时,动作敏捷地双手撑地一跃而起并迅速闪到一棵树身边,想以此阻挠对方的追击。可那狐媚子是妖精,她的身手速度与秋宝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秋宝别说赢个一招半式,她就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刚才她之所以能成功闪开,八成是红狐故意逗她玩的。姥爷的功夫结合她前世所学的跆拳,在异类跟前只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人与妖之间的力量相差太悬殊,秋宝从头到尾都是当沙包挨揍的份。
上天接任务她是新手,红狐口中所谓的神隐榜她一无所知,更加不清楚里边有什么规则了。身体遭受重创,由一开始的剧痛到现在的麻木,意识的混沌,让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因而放弃徒劳无功的挣扎。
妖就是妖,是没有人性与情感的动物。秋宝停止挣扎,对方不但不住手,反而继续往死里揍,大有不把她全身骨头敲碎誓不罢休的狠辣。
“阿宝?!”这时,忽然林间远远传来姥爷惊恐的呼叫声。正要陷入昏迷的秋宝心神恍了一下,隐约间还听到小狼的吠叫声。是小狼听到动静带着姥爷他们赶来了吧?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咦?是你的家人?”清灵绝美的小狐狸精也听到声音了,她停下手,凝望一个方向略感讶异。
秋宝心底一寒,意识顿时清醒了些,努力攒气迸出一句,“你敢动他们一根毛,下辈子我见一只狐狸就剥一个的皮。”她在赌对方的信仰与顾忌。
人在临死前发下的誓愿,往往会在下一辈子实现,何况她们这种特殊人群。以前她不信鬼神,结果她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由不得她不信。这小妖精下手狠辣,不知发什么疯找到这儿来揍她。姥爷的身手虽好,毕竟是肉体凡胎,她担心小妖精顺手把他和车爷爷给料理了。
小黑静静地躺在那边不知死活,她不能再让姥爷和车爷爷受到同样的伤害。
红狐白她一眼,“几个小虫子哪儿值得本大仙脏手,你这条小命先存着,下一次再来讨要!”话音一落,她尾巴一甩,身形瞬间散开,在原地升起无数红芒亮点,眨眼便消失在林子之中。
与此同时,姥爷、车爷爷和小狼刚好赶到。
“阿宝?!”望着眼前的一切,两个老头傻眼了。而小狼冲到小黑那边绕着圈不停地嗅,汪汪地叫着,仿佛在催兄长起来。可惜小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听不到兄弟的喊叫。
秋宝身上的青紫淤黑虽厉害,但皮肤是被跌倒或躲避时蹭刮而破,其实最严重的是内伤。红狐下手狠,秋宝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骨头是连着的。这时候的她,已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看着像破布娃娃似地躺在地上的小外孙,姥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想象世上竟然有人对一个小孩子下那么狠毒的手。
“阿、阿宝……”姥爷抖着双手,声音微颤,想抱她下山看医生却又不敢动手。
他看得出小外孙全身的骨头被敲碎了,刚才只是碰了碰她的手臂,呈半昏迷状的小丫头瞳孔倏然放大一下,神智被尖锐的痛楚刺醒了。
到底谁那么狠心,让一个小孩子受这种痛苦?姥爷一阵悲愤,心里堵得厉害,像有一把锥子在用力戳着自己的心窝子。
“阿宝,别怕,有姥爷在,没人可以再伤害你……”这句话,他有点说不下去。
车爷爷在附近的林间仔细查找,希望能寻到蛛丝马迹或者发现可疑人物。可惜一直无所获,正想回老友那儿时,发现不远处的小狼正不停地拱着地上的一团黑影叫声悲切,他连忙过去看个究竟。
“姥、姥爷,我,不痛,不伤心……”不希望老人为自己担忧伤心,内心充满歉意的秋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啊!“灵、灵芝,姥、姥爷,一小块灵芝能、能救我和小黑……”那棵灵芝仙草一直被她当盆栽种着,差点把它的作用给忘了。
她的声音很微弱,近在身侧的姥爷却听得很清楚。
“灵芝?”他以为那是小外孙从山上挖的,才那么小一棵。他们一家粗生粗养惯了也不觉得它有多珍贵,便让她种着玩。
“对,如、果死了,拔旁边一棵草熬,水喝……姥爷,记住……”灵芝能治百病,包括各种伤势。她的脑海中有记载,除非是瘟疫,否则一小块熬水喝能治好些人,只是现在她无法形容给姥爷听。
“好,姥爷晓得!”他一点儿都不晓得,等秋宝彻底晕厥后,探探她的脉博与鼻息,判断她一时半会死不了,姥爷的心神也回来了。他和老车赶紧就地取材,脱下衣裳做了一个简便的担架,把秋宝和小黑小心翼翼地抬下山去。
这时候,天色已暗,山路黑麻麻的,除了他们和一条狗之外再也看不到人影。
他们回到家时,姥姥被小外孙的惨状吓得嗷一声哭了,却被姥爷喝止。
“嚎什么?赶紧上楼摘半块灵芝泡水给阿宝和小黑喝,我去借车连夜送阿宝去医院。”救护车只到镇里,他不管外孙的话有几个意思,反正双管齐下最安全。
由车爷爷看着孩子,姥姥哭着跑上楼去摘灵芝,慌乱之下,她掰下灵芝一半的菌盖。担心时间紧迫泡不出味道会影响效果,姥姥索性把灵芝弄碎,先泡一些开水在碗里把灵芝用力碾压,然后才用开水泡在杯子里。
等姥爷借到车与陈大壮夫妇、村长夫妇一起过来时,姥姥和车老头已经分别给秋宝、小黑灌下了灵芝水。
第21回
老秋家的小外孙又出事了!
陈大壮家与老秋家平日里比较亲近,他们就住在村长家隔壁。秋光明借的是村长兄弟家的拖拉机,大家听说这事后便一起跟来了,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众人商定,让大壮婶和村长太太留在秋家陪着姥姥,几个男人一起送孩子到镇子上。因为需要人开车,还要三个人在车上扶稳担架,预防拖拉机的震动让孩子二次受伤。
孩子为什么受伤,连秋光明自己也不清楚,实在没办法跟大家细说。村长他们也不多问,就是觉得秋宝这孩子实在是多灾多难,三天两头出事不说,还找不到事因,连医院都瞧不出来。
这种情况有些诡异,说实在话,村长和陈大壮心里没底。陈太婆会不会年纪大了,瞧得不准?万一……知道迷信害人,所以两人只能暗自纠结。
至于秋光明和车鸣,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先救孩子要紧。
小黑脊椎断了,内脏严重受伤和秋宝一样。它在姥爷心目中不仅仅是一条看家狗,而是伙伴军犬临终托付给他的孩子,生命和外孙女一样重要。问题是,它无法去医院治疗。
因为它是狗,镇子上只有买兽药的店铺,能给宠物治病的兽医在市区里才有一间。
于是一路上,姥爷拜托老友车鸣、陈大壮三人,请他们务必把小黑送到市区兽医那儿接受最好的治疗,他一个人送秋宝去医院即可。但凡有一丝希望,他不会轻易放弃拯救它性命的机会。
对此,车爷爷没意见。村长和陈大壮知道老秋一向视家中两条狗如同亲人一般,也没多话。
大家很快便到了镇子,姥爷和秋宝上了等候多时的救护车,车门一关,直奔市医而去。
村长三人不敢多作停留,开着这辆拖拉机载着小黑赶紧跟上。
路上,快速行驶中的救护车里,一位护士与医生在给秋宝作检查,姥爷在旁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给医生描述了一遍。
当他说到外孙女全身骨碎,心头难过得说不下去时,正在检查的医生忽然停止检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晦气地瞅着神情忐忑不安的老头。
“医、医生,怎么样了?我外孙她……”由医生的脸色联想到最坏的结果,姥爷紧绷着表情,眸里闪动着痛楚与难过。
他唯一的小外孙啊!他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唯一的女儿啊!
悲痛凝望安静躺在担架上的小身躯,一想到里边那个顽劣机灵的小生命正在逐渐消失……姥爷嘴巴微微颤动,想说什么,嗓子眼塞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他的眼眶渐渐泛红,人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
“大爷!您是对我们医院还是医生有什么不满?有的话您说,咱现说现解决啊!请您日后别拿医院的资源开玩笑了好不好?万一现在别的地方有急症病人等着用车您知道那事态会有多严重吗?”
身材略胖的医生扶了一下眼睛,表情十分严肃认真,用谴责的口吻毫不客气地说。
诶?正在伤心欲绝的姥爷一怔,呆住了。
这时,旁边那位护士认出秋光明来,“哦,我认得你!郭医生我跟你说,就是这位大爷,先后两次带着孩子……对,也是这个孩子去了两趟咱们医院。第一次说孩子受了伤,检验结果证明他说谎;第二次说孩子挨雷劈了,事实让大家抓狂;今天这是第三次!郭医生,这是惯犯,不能纵容,必须严惩!”
啊?!听到这里,姥爷依然一头雾水。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医生说孩子一点儿事都没有,纯睡着,于是把爷孙俩撵下了救护车。
马路边,抱着孩子的秋光明目送救护车气呼呼地离去,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其实这些医生护士已经很有人情味了,虽然认为自己受骗,看在把老头吓得掏出农村医疗卡、身份证等准备办理入院的证件的份上,他们只是无情地把他扔在路边,而没把他和孩子扭送执法部门审问到底跟医院什么仇什么怨。
再说,车子才离开小镇十几分钟,走路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回到镇子上,这是针对老头恶作剧的惩罚。
陈大壮的拖拉机速度比救护车慢,这是唯一一条去市区的路,在路边等一会儿就能遇上。
医生临走前还说了,老头子才最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脑部是否正常,别整天拿小孩子当借口来恶意报复医院。同时郑重警告他,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蹲在漆黑不见五指的路边,姥爷先摸摸怀中小孩的胳膊,咦?骨头完整好好的,没断没碎。她另一只手也是,一双小短腿也是……如果她醒着,依旧是能上房揭瓦的健康体质。
孩子没事就好!但秋光明的心情很压抑。
在山上时,他明明检查出孩子身上的骨头确实是断了,当时那种惨不忍睹的情形与撕心裂肺的心情他印象深刻。
还有一点,秋宝身上有淤青。
刚才被医生一番严辞教育时,他不信邪地瞧了瞧,发现孩子身上是很脏,却没半点伤。活见鬼了这是!是他看错了吗?不可能啊,车老头也是亲眼瞧过。
如今一点儿伤势都没有,这怎么解释?
月黑风高,路边四下一片静悄悄。在寂静的环境之下,先前悲伤得心神俱裂的秋光明,如今是越想越胆颤心惊。
他想起小外孙三番两次地受伤,却又莫名其妙地痊愈。又想起太婆的话,神隐士?神的使者?那种不科学的事不必多虑。八成是水土不服,所以把小外孙给养成个怪物?
怎么办?他如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对了,阿宝晕厥前曾说灵芝能救她……难道是那灵芝的问题?!灵芝能补气安神他听说过,瞬间治愈骨碎内伤却是前所未闻,还有那草,阿宝怎么说来着?若死了喝它熬的水能救……简直是荒谬!
唉,人老了,脑子不好使,看来明天他必须再上山找太婆问个清楚仔细才行。
秋光明想得太入神,没留意市区方向来了一辆豪华小车。当车灯掠过他时,那车已经来到身旁停下,缓缓滑下车窗,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爸?”
嚯,女婿怎么来了?!
第22回
受伤重,导致元气大伤,秋宝仍在昏睡中。
小黑醒得比她快,见老小主人都不在,它急得想跳车,好在拖拉机已经来到秋光明跟前。
秋宝莫名其妙地受伤与痊愈,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村长和陈大壮除了暗暗称奇外,倒没多大想法。他们不知道灵芝的事,但太婆的话犹在耳边。
秋光明心里清楚,在座的除了女婿,另外一个人才最棘手。
车鸣脑子一向灵活,他退役后在家乡所属地的一座城里当机关干部,暗亏明亏从来没吃过。小黑、秋宝受伤他是亲眼目睹,如今才过去几个小时,这一人一犬全好了!
说里头没古怪,连秋光明自己也不信。
面对老友探究的目光,秋光明苦笑了下。老友退休了,家里老伴死得早,两个儿子全在城里安家,他贪图清静宁可一人住在乡下的祖宅里。回去也是一个人,他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秋光明认为,前女婿无事不登三宝殿,先把这小子的来意搞清楚再应付老友的。
他说秋宝有些不舒服,所以带她出来看医生,姚乐平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跟父亲做过两年生意,他为人上道,知道大家为了自己孩子奔波一晚上,见孩子没什么事,他便请大家到镇子的大饭馆吃了一顿丰盛的。
他自己在城里吃过晚饭了,席间只陪喝了几杯。原先是打算在城里住一晚,第二天才来前岳丈家,担心子桑家的提前到,故而连夜赶来。
当然,他对前任老丈人的说辞是,家里的老人想孙女了,让他过来接她回去住几天。至于住到什么时候他没说,家人的意思是先了解子桑家对秋宝的态度再做决定,免得把话说死了日后甩不掉。
岳丈家是在乡下,房子是他掏钱新盖还不到十年。里边的配置是他当年与秋莲根据自己需求购置的,曾住过一阵子,所以他不是很排斥。
姚乐平很会来事,在镇里吃饭的时候,悄悄让服务员帮他买了几个大红包回来,每个里边塞几张红牛(一百块钱),吃完饭后一人给一个。
村里人都知道老秋家的前女婿很有钱,村长和陈大壮推让一番便收下了。车老头不肯收,帮朋友忙哪能收钱。秋光明硬塞给他,怕推来推去的不好看,车老头只好收下了。
直到晚上近十点才回到上陈村,得知小外孙没事,仍在伤心欲绝的姥姥瞪大眼睛呆了好一阵,连前任女婿来了她也没发现。
反而村长太太和大壮婶很淡定,她们的想法跟自己丈夫是一样的。
送走热心帮忙的邻居,把秋宝抱上二楼睡觉后,姥姥给前女婿整理了客房让他歇下。她担心了一晚上,事情的发展让她精神有些恍惚,便早早回房歇息去了。
夜深了,待大家睡着后,两个老头儿才出来院子,坐着小板凳悄声说着事。
“老车,今天这事……实在匪夷所思,不知怎么跟你讲。”姥爷抽着水烟,心情十分矛盾地说。他一烦躁就抽水烟,听着竹筒里的水咕噜咕噜响,心里才舒坦些。
车老头也在吞云吐雾,他抽的是烟斗,小儿子送的海外版,没少在兄弟跟前嘚瑟。
“不好讲就别讲,老哥我一大把年纪了只想安享晚年,没精力管闲事。可是老弟,那凶手咱们不能轻易放过!连小孩子都下得重手,放任他逍遥法外日后肯定更多人受害,必须把他找出来。”
姥爷叹气,“唉,这事,明儿再说。”希望这次不是在梦里挨揍,那小鬼头,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车老头默了默,忽而涎着脸谄媚问,“我说老弟呀,以咱哥俩儿的交情,还有老哥我什么品性你很清楚,是吧?”
黑暗中,姥爷斜他一眼,“你想咋嘀?”
当年在部队,有谁不知道他车鸣是一个雁过拔毛鬼见愁的主,他想要的东西,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将之弄到手。偏偏他这招人嫌的德性颇得上级青睐,每次有艰险的任务第一考虑对象就是他。
所以,当年他立功最多,也是升职最快的。大家从不敢质疑他的能力,更不敢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在他跟前显摆,担心下一秒那心爱之物就不是自己的了。
车老头嘿嘿地笑了两声,“别的事我不多问,呃,那个,你们家的灵芝能不能给我一小块?”
啐,果然被他盯上了!
“为啥?给我个理由。”那可是他家调皮蛋的宝贝,哪能说给就给。
车老头默了一阵,缓缓吐出一口烟,才说:“老秋,咱明人不说暗话,老哥我有一个特点你们谁也不知道,”他指指自己的鼻子,“这里比一般人灵敏至少十倍。在进入梨乡范围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很淡很特别的味道。怎么说呢,特别的清新,特别的……反正是闻了令人精神振奋的味道!到你们村之后,那股味道就更浓了。”
“所以才要我带你上山找药材?”姥爷恍然大悟。
“对,那味道太浓了,我分不清它在哪个方向。没想到……呵呵,得来全不费功夫。”车老头兴奋得直搓手。他在帮忙碾碎灵芝时,手上沾的味道正是自己要找的。当时没想过它会有这种奇效,太让人意外了!
见不得他高兴,姥爷泼他冷水道,“你先别高兴,是不是它的功效还难说。而且这玩意是我外孙女种的,平日里宝贝得很,每天只能晒一个小时太阳,多一分就嚷嚷不上学,我可不敢作主。你若想要,必须得问过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老朋友不介意他的意图,别的都好说。“光明呀,原本兄弟家的宝贝我不该贪心。只是,我那大儿子的工作特别招人恨,性子又过于耿直,作风强硬,我实在是担心有一天他会……”
“老车,你不必多说,兄弟我明白。”姥爷又抽一口水烟,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第二天大清早,秋宝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检验灵芝仙草是否有效。一套伸手蹬腿操后,发现自己身上没少零件也没光荣负伤,心里多少有些欣慰,不枉她精心对待它。
既然没受伤,她仍然得上学,于是穿上自己在村里的标配版服装:小衫与灯笼裤。有了昨天的教训,她准备请假上山练功夫。虽然效果甚微,总好过在这儿等死,那小妖精肯定还会来。
但是,姥姥给她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
“诶?我爸来了?”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神情纠结,秀气的小眉头再次扭曲错位。
第23回
原主的记忆中,自打父母离婚后,小丫头与父母不太亲近,因双方各自都忙。除了热恋那几年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姚乐平格外喜欢秋宝外,以姚家的传统习惯,男孩比女孩更受家长的关注。
女孩儿必须交给家中妇人管教,因此才被后妈诡计得逞。
所以,当她站在亲爸面前时,秋宝表现得并不热衷。
“爸爸。”招呼是必须打的,即使对方年纪比她小(前世)。妈妈叫过了,姥姥姥爷也叫了,何必对他一人矫情。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不看僧面看佛面,两位老人家待她不薄,不能在关键时刻给二老丢脸添麻烦。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绝对不是冲着那点微薄的父女情而来。
秋宝在琢磨对方来意,姚乐平见了她之后也是百味陈杂。
孩子在乡下呆了这么久没什么变化,可见秋家人是善待她的。让他感觉有变化的是外在的东西,与气质。
孩子以前头上的小发辫总是时下最流行,穿的全是各款漂亮公主裙或者其他时尚名牌儿童装,每次见了他总是开心地伸出双臂扑向他奶声奶气地叫爸爸抱抱,当时他心里那个甜啊!
而如今,记忆中的小公主没了,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土包站在自己跟前不说,还一脸与他不是很熟的表情。他有些生气,有心疼,也有气愤,他气秋莲干嘛要把孩子扔回乡下,明明给她的钱足以母女俩在城里吃穿不愁。
以前的潮娃,如今一身乡土装。
瞧瞧那件土气巴拉的短袖小衫子,旧旧的,已有破裂的迹象;身下居然穿着一条宽搭搭土得掉渣的灯笼裤,这搭配虽然有点萌,却难掩一身乡土气息,这一点特别不招人待见。
尤其是豪门!尤其是子桑那种非同一般的世族豪门。经大伯几番打听,终于得知子桑家族原来是一个传承了数千年的古老世族,既有深厚的历史及文化底蕴,也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牵扯世界各地无可匹敌的权势。
这个世族很低调,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并不多,但个个都是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了解他们的人更少,那些人只在特定的圈子里才会谈及有关子桑家的事。面对外人好奇的询问,他们仅仅是一笑而过,然后略过话题。
那种处处透着神秘气息的尊贵世族,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土包子?
一想起自己此趟任务,仅有的那点微薄父女情暂时抛到一边。姚乐平摸摸女儿的小脑袋,疑惑地问前岳丈:
“叔,”秋光明今早提醒他注意一下称呼,于是改了,“秋秋怎么穿成这样?我给的抚养费足够她吃好穿好的。”那笔钱对于他来说不算多,小康的生活水平绝对可以维持。
姥爷最在意的正是这一点,女儿破产他没在意,本来就是穷人家出身嘛,大不了重头开始。可她拿小外孙的抚养费去花让他在姚家人面前抬不起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借抽烟缓解一下情绪。
姥姥在厨房给大家做饭,没人答腔,除了咕噜咕噜声,堂屋里静了下来。
秋宝被亲爸拽到腿边站着,见状,便脆声答道,“我穿这样怎么了?入乡随俗,生活在农村扮什么城里人?显摆么?以前有爸爸在别人得顾忌着,如今爸妈离婚了,财多招祸怎么办?一家子老小打得过谁?我在城里呆不下去,爸爸你想让我在乡下也呆不下去么?”
嚯!这丫头是他女儿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姚乐平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她毫不示弱地回瞪。
小丫头以前是那么的乖巧,后来只是有些任性乖僻,这一次回到乡下……算了,经历此番波折,孩子早熟也是正常的。与先前的粗鲁蛮横相比,小丫头变得成熟大胆了,说话有条有理,就是太直白了得改。
“呃,秋秋啊,爸爸跟你姥爷有话要说,你先到外边去玩哈!”姚乐平总觉得孩子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对,又找不出原因,只好先支开她再慢慢问老头子。
秋宝撇撇小嘴,“那卡一直在我这儿收着,连姥爷姥姥都不知道我有很多钱,您别到处跟人说给我添麻烦。还有,”她朝今世的亲爸摊开小手掌,乌溜溜的大眼睛默默地望着他。
姚乐平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愣了一下,“干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难得今天见面,您不给点零花钱吗?”秋宝坦然道。这凯子付了五百万把她甩开,如今不知所为何来,当她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小猫小狗么?讹些钱出来加菜她心里才舒坦。
但是,她的这个举动把姥爷的脸臊红了。难得孩子这么小就懂得维护他,他却忘了城里孩子身上多少有些零花钱放着买糖吃。仔细想想,孩子自从到家后一直没吵着要别的吃喝玩乐,二老给什么她吃什么,好养得很。
肯定是平常的吃食不习惯,因为懂事才一直忍住没说。这么一想,完全把她上房揭瓦时那股悍劲忘了,内疚得想挖洞钻的姥爷好声好气地哄她,“阿宝乖,姥爷这儿有,呆会儿给你买糖吃,先去玩吧!”
秋定一听便知道姥爷想多了,扭过脸来一本正经道,“那不一样,您给归您给,爸爸给爸爸的,意义不同。”
呃,好像是有这个道理。口舌之争占尽下风的姥爷默了,继续抽水烟。
姚乐平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着把钱包掏了出来,“对对对,秋秋说得对!爸爸给,不过那如隔三秋不是这么用的,下次不许说了。”他以前也是这么伸手跟家人要钱的,自己儿子可能还小,对他敬畏有加,从来不敢向他这般撒娇。
一时感触,姚乐平索性把钱包里的一沓红牛全部给了她。
秋宝大方接过,“谢谢爸爸!”见他钱包里一张大金额的都没有了,便好心地抽出一张递给他,“这张给您回去的路上加油用。”
嘿,对自己亲爸就这么点良心?
姚乐平哭笑不得地接过,无奈地夸了她一句,“真乖!”
早熟啊!孩子的性格是越来越别扭了。
第24回
秋宝出去之后,姚乐平郁闷了一阵。好久没见,孩子看见钱还眼前一亮,却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他。
不过,他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那点郁闷马上抛到脑后。
既然女儿把话说成那样子,他不好意思再追问老爷子关于抚养费的事。老人家可能真的不知道,以后见了秋莲问她好了,他不信她肯把钱全部留给女儿。
天才般的智商姚乐平肯定没有,他只有一些小聪明,加上在职场混了几年,懂得一些探话头的心机。
他先找个借口说,如今人贩子多,千万别让小孩子独自见陌生人等,旁敲侧击地问老爷子最近是否有陌生人进村。他想知道子桑家的人来了没有,来的路上他遇见个美女车胎爆了,搭讪成功然后两人进城耽搁了一天时间,事后懊悔得很,希望来得及。
屋里的事,秋宝没想多管,她自己还大把操心事呢。
姥姥说姥爷今儿一早去学校给她请了假,村长儿子狗蛋在旁边忙不迭地给她作证,说她昨晚被一大堆人拉去医院了。也不知小屁孩当时啥态度,姥爷回来时脸色怪怪的。
所以,苏老师蛮大方地批了她三天假好好休养,希望能早日在课堂上见到她,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来到院子,小黑、小狼凑过来绕着她猛摇尾巴。秋宝蹲下来搂过小黑左瞧右看,见它行动自如虎虎生风的样子,应该是好全了。
今早被姥姥那句“爸爸来了”岔开注意力,如今回过味来,她发觉自个儿的身体好像不太一样了。动动手脚,索性在院子里连翻几个筋斗,嗯,身手轻快,灵活自如,是不同了。
看来那灵芝仙草不但能治病治伤,还能改善自身的体质。不知昨晚那半边灵芝药渣还在不在,下楼前她去瞧了一下,发现那棵灵芝像被啥啃了半边。
“姥姥。”她走进厨房。
姥姥正在炒青椒肉片,见她进来,马上给她端来了一小碗米糊,“来,先吃这个顶顶,怎么不多跟你爸爸说会儿话?”
秋宝扁扁嘴,三两口把米糊吃了,忽略她的话,直接问,“昨晚我们喝剩的灵芝渣您倒了?”那是仙药,渣也是宝,倒了多可惜。
仙药珍贵,一下子去了半边,她心疼!
如果姥姥昨晚整的手法干净,把灵芝渣渣拿去煲汤给大家喝同样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再说了,日后她出什么事甚至死掉了,也不必担心二老受不住打击。
说起这个,知道药效神奇的姥姥捶胸的心都有,“原是没倒,小狼这小坏蛋可能嗅出味道一直围着那壶转来转去。我当时心里乱没想太多就给它吃了。”她家一向这样,孩子想吃啥尽量给啥,对狗也一样。
难怪小狼今天对她特别的殷勤,原来是吃了她的东西。算了,改天掰一小块煲汤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秋宝安慰姥姥两句,然后把兜里的钱给姥姥加菜,打个招呼准备出去玩。她想上山的,姥姥不许,担心又出事。
若真有麻烦,上哪儿她都避不开。
为免老人家担心,秋宝随口应下,然后改道江边。上陈村除了这两个地方她没别的去处,要么去村边跟一群没上学的小屁孩们玩捉迷藏,要么去村口的打麦场听老儿们说古道今,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她喝了灵芝水,身体有所变化,想去江边练练,瞧瞧区别有多大。
那小妖精相当于她的同事,特意跑来人间找她麻烦肯定有原因。依她话里的意思,仿佛跟任务有关,要她小命的任务?
生死有命,可她不想轻易便宜了那狐狸精。想要努力拼一把,看能不能咬下对方一块肉,那样的话死了也安心。
秋宝带着黑、狼二狗刚出院门,迎头看见哼着小曲的车老头笑眯眯地提着两只烧鸭回来。
“唷,阿宝,伤势刚好不在家躺着又上哪儿淘气?”车老头一见活蹦乱跳的秋宝和小黑,顿时两眼放光芒,仿佛脸上的褶子全都亮了。
“去江边吹吹风,车爷爷,您去大海叔家买烧鸭加菜?”望着那只油亮油亮的烧鸭,她馋了。好怀念前世自己为了排解心中郁闷,独自一人捧着一只烤鸡躲在家里边啃边哭的情形。
见小丫头盯着手中的烧鸭目不转睛,车老头大喜,终于找到讨好小丫头的办法了。
“对,今天加菜,阿宝喜欢吃?”
“喜欢。”她点点头。饭点还要一会儿,朝他挥挥手,秋宝打算横跨菜地一鼓作气冲上公路。
车老头忙叫住她,“不急,阿宝,今天路上来了很多车,人多嘈杂,风一吹满天都是沙子。先回去吃饭,回头车爷爷陪你去练手啊!”
好多车?秋宝往公路边一瞧,喝!乍眼一看以为那是一条高速公路呢!好多车在排长龙慢吞吞地挪。入目至少十几辆,车型各异,却都是价值不菲,估计是一起的。
附近哪户人家在装.逼?不怕遭雷劈么?
忽然,其中三辆黑色的车子居然拐了个弯,朝村道驶了进来。
“哎,他们进村了,以为村里有捷径?”秋宝好奇了。一股香浓的烧鸭味道传入鼻尖,忍不住瞅了眼,呀,就在眼前,好想咬一口。
车老头淡定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陈旧的墨绿铁壳,铮地拔出鞘,原来是一把锋利的短匕!
“这是军刀,跟了爷爷好多年,你姥爷手里也有一把。”车老头挥着刀子切下一只大鸭腿给她。早吃晚吃都是吃,大不了待会儿再去买,人手一只,管够。
“谢谢车爷爷,大海叔家的烧鸭远近闻名(仅限附近几条村),您一外来人怎么知道他们家?”秋宝忙欢快地双手接过张嘴啃了一大口,呜,皮脆肉滑,齿颊留香,赞!
一老一小就这么率性地蹲在菜田的路边,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吃着烧鸭聊着天。
“爷爷我好吃,不管到哪儿首先找好吃的……”
哦,原来是一枚老吃货。
“小阿宝……”
“唔?”捧着大鸭腿啃得正欢的秋宝头也不抬。由于动作快,小嘴边沾了一点油光。
“除了你爸,你家还有别的有钱亲戚?”
“没有,我爸最豪……”诶,还真有?!
秋宝保持啃鸭腿的姿势,呆呆地望着那三辆进村的车子,依次缓缓来到自己家门前的一大片空地无声地停下。
人生就是一大盆狗血,昨天亲爸刚上门,难道正好赶上今天亲妈勾.搭了新土豪回来认家门?
瞧这阵仗,她把全国首富给拿下了?
第25回
在乡下,谁家来了亲戚,尤其是开着四个轮子来的,容易遭人围观。今早秋宝出来时,便见到两三个大人站边上指指点点卖弄自己的见识。
现在一下子来了三辆,别说小孩子好奇,附近凡有大人在家的纷纷过来瞧热闹。有好事的,例如杨琴、梅婶子之类,正不停向人打听什么情况。
秋宝也不例外,她站在菜田边看着那三辆车停在自家门口,下意识地再瞟一眼公路上的车龙,发现那些车竟不知何时全部走光了!乡下地方没有停车场,他们把车停哪儿了?
或许她猜错了,他们不是一起的?希望如此吧。豪门大户的门槛那么高,亲妈攀过一次摔了,如果这次攀得更高,她这小拖油瓶肯定累成狗,除非不认那个妈。
秋宝心里想着事,一边目不转睛地瞧着几个浑身高冷的西装男下车装.逼。她的鸭腿快啃完了,只剩最后几根肉丝仍有滋有味地啃着,至于是否影响形象,她一小屁孩该考虑这些么?
“啊哈哈哈,白哥,你们来了!”姚乐平爽朗笑着,大步流星的从院里迎了出来。
姥爷耳尖,在堂屋里听到外边有些怪异动静,于是和姚乐平出来瞧了瞧,接着像被人点了穴道站在门口发呆。老实人一辈子,除了闺女带豪门女婿回来那次吓了一跳外,再没什么事可以让他这般失态。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上次更厉害的阵仗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依旧是白轩最先下的车,见出来迎接的人居然姚乐平,先是微愕,随即想通其中窍妙,不禁哑然失笑。
他伸出手与姚乐平的手握了握,“姚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跑得真快!姚家是有心之人哪。
“唉,我这女儿回了乡下,家里人常常惦挂不放心。这不,昨天我老丈人又带她去看医生了,你说我这当父亲不来看一眼怎能安心?”姚乐平迅速帮自己解释,顺便表示自己与秋宝之间父女情深。
白轩听罢一愣,语气略急,“怎么?秋秋小姐病了?没什么事吧?我们有带医生随从,不如让他们瞧瞧?”天爷,咱不能这么玩啊!小少爷刚精神了点,秋秋小姐也出岔子?小两口想见个面有这么难?
姚乐平忙道,“不不不,昨晚看过医生了,没事,当天就回来养了一晚。今天刚有点精神又跑外边玩去了。来来,白先生,先请小少爷一起进屋再谈吧?秋秋她姥爷姥姥都在家里等着呢。”
此时此刻,姚乐平的眼中只有子桑家的人,没发现自己女儿正在边上啃着一块鸭腿骨。
姥爷站在门口,一双眸子似乎老眼昏花无精打采,实际上暗中审视这些陌生来客。姚乐平的话让他听明白了,这些人是冲着小外孙来的。
前女婿很在意这群人,最关键的是,他来这儿不是为了探望小外孙,而是为了等待这些人,难怪他刚才问自己最近有没陌生人进村。
想通这一点,秋光明心里有些难受,替小外孙难受。
现代的年轻人仿佛不懂得亲情的重要,活生生的儿女在他们眼里根本无足轻重。前女婿是这样,自己女儿秋莲也是。如果自己与老伴不在了,小外孙的境况会是如何?
听听,前女婿脸不红气不喘地拿自己女儿的健康当说辞,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吧?姥爷没当场说破,全了前女婿的面子。唉,不管怎么着,他毕竟外孙的亲生父亲。
这些人的虚伪客套,看了实在是闹心。
姥爷向出来瞧热闹的老伴低声说了句,“回去吧。”
正待转身,门口却传来一道叫声:“秋叔,来,这位是秋秋的未婚夫子桑少爷的大管家白轩白先生;白先生,这位是秋秋的姥爷。”
姚乐平当然不肯让他走,正愁没话题扯关系呢。
被他这么一叫,秋光明不好往里走了。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神色浅淡地点点头,没说话。
听说是老爷子,白轩立即上前向秋光明微躬一下身,态度真诚地自我介绍一番,“您好,秋老先生,鄙姓白,您可以直接叫我白轩。前天我们向您递了拜帖,因时间紧凑,冒昧前来叨扰您老人家真是万分抱歉!”
拜帖?姥爷一头雾水,家里收到这种东西他怎么从来没见过?下意识地瞧了瞧仍呆站一旁的老伴。
姥姥没见过什么世面,早被这个西装男的礼貌吓呆了。直到老伴捅了一下她的手臂方回过神来,“啊?!拜、拜帖?没收到哇!”她只收过亲戚请喝酒的红色炸弹,俗称请帖,拜帖是啥高档玩意?!
唔?手下人失职?
白轩好看的眉头微挑,斜一眼旁边,一位双手捧着几个精致礼盒的白西装立即上前,有礼地问道,“老太太,请问您前天可有收到一份金色的帖子?”
金色?有些惶恐的姥姥努力想了想,忽然一挥锅铲,恍然道,“啊,金色的是有一张!”继而瞅瞅一脸木然的老伴,神色微赧,“送帖子的人说话咱听不太懂,本想等你回来拆开瞧瞧,谁知搁在窗边就忘了。”
后来外孙出事,她更是把这事给抛到脑后,完全想不起来了。
“是我们设想不周,希望我们的到来没惊扰二老。”白轩温言安慰老太太。
姚乐平赶紧插句嘴刷存在感,“收到就好,收到就好。秋叔,先让客人进屋吧。”乡下人家,收不收到有什么区别?如果没有他从中周旋,哪怕秋家提前十天收到依然会失礼冒犯贵客。
这时,姥爷的脸色缓和了些,点点头,“寒舍简陋,不嫌弃的话,大家进来坐坐。”
姥姥这次不敢迟疑,连忙返回厨房扔下锅铲,进堂屋洗茶杯泡茶待客。
白轩微笑颔首,准备去请小少爷下车时,却发现车门大开,里边空无一人。他为之一怔,目光顺着白西装的站位一看,嚯,他们家的小少爷居然一声不吭地下了车,此刻正站在一个小土包子跟前……
呃,那位穿着过气灯笼裤的小丸子头怎么那么眼熟?
姚乐平跟着望去,赫然发现女儿的不雅形象,顿时炸毛:
“秋秋!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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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回
干什么?很明显好么。
“吃烧鸭,爸爸要不要也来一只?”秋宝逐个吮着小手指,一脸天真无邪道。顺手把骨头扔给小黑小狼抢,小嘴角边仍有一丝油光。
女儿这副邋遢样子,见了贵客也不懂得先打个招呼,失了面子的姚乐平心头的火气突突上升,今早那点父女情已经烟消云散。
小孩子果然不能放在乡下,瞧瞧,被养成什么样子了?粗鲁,粗鄙,粗糙……天朝的文字已经无法形容他这倒霉爹的心情。有秋老头在一旁对他虎视眈眈,他无法狠揍她小屁屁。
他心急如焚地瞄一眼白轩,发现此人仍是一脸的笑。
笑屁咩!除了笑能施舍点别的表情给他来个温馨提示么?
那位小少爷看起来蛮喜欢女儿的,原因是他的审美观尚在成长中。
大家族在为大局着想时,谁会在乎一个小屁孩的态度?只要白管家回去把秋秋的形象描述一番,除非家长脑子有病,否则断不会娶一个举止粗鄙的乡下妹子回去影响家族的整体形象。
当初他娶秋莲完全是因为她不但长得漂亮,还受过高等教育,言行举止充满自信与优雅的美感,不看她的身份证,根本没人知道她是乡下妹子。有两个优秀的爸妈,女儿怎么半点优秀基因都没捞到呢?
亲爸的表情如丧考妣,秋宝视而不见,向身边的车爷爷提着的烧鸭伸出罪恶之爪,打算来一记最后的打击。车老头被姚乐平吃人的目光瞪着,不禁略尴尬地后退一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这外来人躲远点好。
烧鸭远离自己,秋宝也不强求,一双油乎乎的小爪子很自然地在宽松的灯笼裤上擦了擦手,成功地让姚乐平脸色惨白。秋宝眼角余光一扫,瞟见那位姓白的黑西装温和爽朗的笑容微微僵了下。
小姑娘眉眼弯了弯,粉嫩的小舌头舔一下嘴角,似在笑,更似意犹未尽的馋样。
灵芝水真有用,她的感知力变得越来越强悍了。
姚家人在意这门亲事,她可不。既然人家找上门来,有机会恶心人当然得抓紧,看能不能甩掉这桩可笑的娃娃亲。
明明站在妹妹跟前,妹妹却不看他一眼。
小卷毛男孩不满自己被无视,清脆地唤着她的名字,“秋秋妹妹!”
见秋宝望来,小男孩立即赠送她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灿烂无比,眼睛弯弯的,小嘴咧咧,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小米牙来。他本来就长得帅气可爱,如今这么一笑,简直跟个小动物似的萌死人了。
但是,小妹妹不但没笑,反而不认识他似的。
开心欢笑的小男孩眉头微拧,笑容悄然敛起,抿抿小嘴上前两步,“秋秋妹妹,你不认得子桑哥哥了吗?我给你带礼物来了,你不开心吗?”语气显得有些委屈。
大家说好的,当时妹妹笑得好开心。现在他来了,她为什么不笑了呢?
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小男孩就是原主的未婚夫?秋宝相当无礼地当众伸手比比两人的身高,这货真的比她大一天?
“小矮子!”她很不友善地说。不遗余力地刷新对方家人对她的印象。
倍受打击的姚乐平忙喝斥,“秋宝,不得无礼!”
谁知他的大嗓门没吓到女儿,反把对方的小少爷吓了一跳。白轩立即横来一眼,带笑的眼神夹带一点冷意,姚乐平心头一窒,喝令女儿道歉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趁这空档,姥爷赶紧开声招呼大家先进屋。不管什么事,外边一大堆人在围观,大家还是进屋商讨的好。
进了院子,趁姥爷与车老头招呼白轩等人,姚乐平跟上二楼苦苦哀求姥姥,“秋姨,我的妈诶,求求您,帮秋秋换身好点儿的衣服成不?她以前的衣服有没带回来?没带的话赶紧叫人进城买一套,多少钱我给……”不知来不来得及。
这趟任务他是人累心里苦。
没人想到子桑家认死理,宁可舍弃各方面出众的姚夏如而认定被打回乡下的秋宝。他更没想到的是,才一段时间没见,小崽子爹认了,钱拿了,却偏偏不买他的帐,专跟他唱反调。
早知如此,当初生块叉烧好过生她,气死爹了。
低头见女儿不当回事地还在吮手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时间不等人,现在不是训孩子的时候,客人还在楼下等着呢。万一发脾气惹恼小祖宗,她一个甩手不干,把人彻底得罪那姚家就彻底歇菜了。
于是,姚乐平只好忍气向姥姥晓以大义,让她明白贵客的重要性,求她好好引导一下秋宝别得罪人。待姥姥点头,他才忐忑不安地下了楼。
可惜姚乐平没搞清楚一件事,在这个小院子里,姥爷和秋宝都是很有主见各行其事的人。唯独姥姥性子温软,除了满怀恶意中伤的话,别的话不管是谁说的她都认为很有道理,然后偏向最亲的人。
“我已经不是姚家大小姐了,穿得了一时,瞒得过一世?那些人身份高,最恨被人欺骗,万一看穿的话倒霉的人只会是我。”没外人在,秋宝很大人地跟姥姥分析利弊。
姥姥哪舍得小外孙倒霉?便找出一套干净的草绿灯笼裤与米色小衫子给她换上,又给她洗了把脸与爪子。看习惯了,姥姥也觉得外孙穿这种款式的衫子特别好看,瞧着最是顺眼。
一老一小下了楼,首先感到绝望的人是姚乐平,浑身无力的他觉得,是时候做好被家人训成狗的准备了。
第二个想喷劣质茶水的是白轩,好在他一见不妙赶紧吞下,以免失礼。
秋秋小姐这是有多惨?刚才她穿的是粉色小衫+大红灯笼裤,如今是米白小衫+草绿灯笼裤,她该不会还有一套紫色小衫+蓝色灯笼裤吧?她除了这一款,没别的了?!
果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连他们家最低层的员工制服都能甩她好几条街。
“秋秋妹妹真好看!”安静坐在自家人中间的小男孩见了秋宝,眼前一亮,再一次咧嘴笑了。
呃,白轩众人默默地垂下眼睑:小少爷的品味一向独特无人能及。
姚乐平苦涩地想:好歹当事人懂得欣赏乡村的纯朴美。
屋里气氛有些怪,姥爷与车老头郁闷,下意识地一个取出烟斗,一个顺手拿来水烟筒:咕噜噜……
第27回
大人们在一边热情寒暄,两个首次正式会面的小人则毫无顾忌地进行自己的沟通方式。
“秋秋,你最喜欢的香果果,哥哥给你还了很多,全部给你吃。”鉴于上次在姚家的教训,黑盒子一出,谁与争锋,自己还被人家嫌弃。小男孩痛定思痛,在车上与管家仔细商量过后,决定日后在人多的地方,先出动既受妹妹喜欢又受大众欢迎的水果,便可万无一失。
香果果?什么怪东西?秋宝眉头拧起,努力回想原主与未婚夫之间的互动。
当一股特别香浓的味道涌现,不用猜,她知道那是什么。
是榴莲,像月饼包装盒那样,每一包果肉均被独立完整的包装安放在一个格子里,每个小些的礼盒里有二十四格。而且每一盒的规格都是按照果肉的形状来包装,大的礼盒里有十二格,可见他们是费了心思的。
无论今生前世,榴莲都是秋宝的心头好。
一格格胖嘟嘟的榴莲肉摆在自己面前,只有狂吃,才是最高的礼遇!二话不说,双眼晶亮的秋宝伸出爪子拿了一个掀开透明盖子,一阵浓郁芳香扑鼻而来,令人陶醉极了!
“秋秋,”见她自顾自拿了便吃,饶是心灰意冷,姚乐平仍是忍不住嘴说了她几句,“向客人说声谢谢!还有,先让姥爷姥姥先吃!”这倒霉孩子,以前在姚家学的规矩全喂狗了?
秋宝拉过一盒往姥姥跟前一推,不以为然道,“送给我的东西姥姥姥爷和车爷爷随便拿来吃,干嘛要问?”无礼的举止本就是她刻意做给人瞧的。
无意间瞥小男孩一眼,见他一脸期待的小模样,忽而有些心软,“谢谢子桑。”好歹是原主唯一惦挂的人,也是真心为原主而来的人。
原主的记忆中,子桑哥哥从来不说他叫什么名字,所以一直是子桑哥哥地叫。如今的秋宝也懒得问,两人是没有未来的,何必问。
“秋秋妹妹,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哥!”秋宝对自己的称呼让小男孩很不满意,板着小脸,语气颇有几分严肃认真。
秋宝一脸的鄙夷,“你比我矮,我该叫你弟弟才对。”
小男孩不服气,“我以后一定长得比你高!”
“那我以后再叫。”秋宝对答如流。
小男孩没词了,盯着以前跟他友爱互动的小妹妹,小嘴撅得都能挂两个油瓶了。身边一个白西装给他把榴莲肉切成规则的小方块,再放个小叉子摆在他面前,他依旧是吃得闷闷不乐。
“秋秋啊……”女儿不识趣的行为气得姚乐平肝疼。只是,这次他的话被白轩打断。
“姚先生,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沟通方式,我们聊我们的。对了,姚老先生好像对欧洲市场有兴趣?”他温文笑道。这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无法分清他到底是喜是怒,这正是姚乐平顾忌他的原因。
姚乐平暗叹一口气,牵强笑着岔开话题。
很好,亲爸已经对她死了一百条心,啧啧,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呀!秋宝暗暗摇了摇头。如今主要看子桑家的态度了,那个从开始笑到现在的男人尤其值得注意。
前世在工作上她吃过这种人的暗亏,十足的笑面狐狸。
即使被一大堆人围观,她照样把榴莲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思忖着,待会儿再出什么招?骂人?直接掀桌?虽然有损姥爷姥姥的面子,但机不可失……等等,差点忘了,原主好像有个遗言她没完成。
“告诉子桑哥哥,秋秋走了。”原主依依不舍的神情历历在目。
唉,这对苦命的小鸳鸯,未成长已经夭折一个。
想起小姑娘临别前的样子,秋宝顿时食不知味。重生不是她求来的,但既然答应了小姑娘,总不好失信让人死不瞑目吧?掀桌肯定能把人气走,然后从此不再回来。
不回来的话,原主的遗愿岂不成了她的遗憾?不行。
“子桑弟弟,和我出去玩!”先把遗言搞定,桌子待会儿再掀。
她把果核舔得水洗一般干净,豪爽地往桌上一扔,果核咯咯打着滚儿的声音,让旁边的姚乐平心一紧,白轩的眼皮微不可见地蹦了下。
小男孩皱着眉头不满地抗议,“叫哥哥!”斯文地放下叉子,接过旁边递来的小毛巾抹抹嘴,抿抿唇,这才眉眼弯弯地点头,“好啊!”小身子挪下椅子,准备和妹妹手牵手地出门。
秋宝正想顺势把脏手往对方身上擦干净,不料对方的后勤早有准备,一块热毛巾刚好截住她的魔爪。
“秋秋小姐,吃完东西手手要洗干净,这样小肚肚才不会长虫。”白轩正笑眯眯地帮她擦手,一边哄她道。
长个屁,是担心她弄脏小屁孩的衣服吧?连热毛巾都备着,服务真周到。
阴谋破产,秋宝无语了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先把遗言的事办妥再胡闹不迟。
姓白的笑面狐动作轻柔快,而且很到位,不一会儿她的爪子包括手指甲里里外外都被擦得一干二净。手法如此熟练,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
手擦干净了,秋宝正准备和小屁孩出门,却发现,屋里的阵仗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个小的刚动,黑白西装全部人跟着动了。
姥爷三位老人家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他们要走便跟着站起来准备送客。
“白叔叔,你也想和我们玩捉迷藏吗?”秋宝无奈。小毛孩出去玩还得先让保镖队开路不成?要不要竖个牌子写着路人回避?有钱人毛病就是多。
“或者你们谁来当老母鸡?先声明,我要当老鹰。”
在场的黑白西装身体微僵,下意识地瞄向孩子她爹。姚乐平摸摸鼻子,罕见地不吱声。破罐子破摔的他认为这桩姻缘铁定泡汤,所以,姓白的你不是很能么?那您老人家就陪她玩老鹰捉小**!
恕他这亲爹无能,没法管教。
白轩好脾气地与她商量,“外边太热,不如秋秋小姐和小少爷上楼去玩?”外边太危险,家里最安全。
秋宝抬头,她那无知小儿的目光清澄如水,“楼上是睡觉的地方,叔叔想让弟弟陪我睡觉?”
噢不,天神在上,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第28回
别人家的熊孩子咋那么欠揍呢?
低下头,白轩似笑非笑的瞳眸,盯着脚边那两个手牵手仰着头望他的小可爱们。
他家小少爷的品味虽说独特了点儿,其品性绝对纯洁无暇;至于那位原先姓姚,如今姓秋的小家伙嘛……虽然她那双眼睛眨得跟小鹿斑比般清纯无辜,为毛他硬是从话里听出一股子猥琐的味道来呢?
错觉吧?豆丁大的小毛孩懂什么?
“院里树下荫凉,小少爷,不如把礼物给秋秋小姐拿出来尝尝,凉了味道不好。”别家的孩子他管不着,主要是把小少爷哄住。
小男孩正有向小伙伴献宝的意思。
她原本只想和小屁孩出门口单独聊聊,此人非逼着她出绝招!
秋宝眼睛眯了下,忽然雅兴大发,“江水清静,子桑,咱们去江边撑竹筏钓鱼去!”区区一个管家,管生活琐事好了,还要管主人家泡妞约会?权限未免太宽了。
“好!”墙头草两面倒的小男孩眼睛亮晶晶,脑袋点得比声音还快。钓鱼他懂,可竹筏是什么新鲜玩意?好像蛮有趣的样子。
白轩和熙的笑容底下,正在磨牙擦擦。
他先对小男孩温声说了句,“小少爷请稍等。”迅速一把抱起秋宝到一边去,背对着小主人,皮笑肉不笑,“秋秋小姐,打个商量如何?”
“你说。”只要不妨碍她传达原主遗言,凡事好商量。
“小少爷身体不太好,不能吹江风……”
“……”秋宝默了默,忽而怨念满满地开口,“原来你们想让我当寡妇。”休想!交代完遗言马上掀桌。
噗,白轩想吐血三升。小屁孩怎么懂那么多?太早熟了,幸亏这不是重点。
“说这个还早,亲爱的,所以今天您不能和小少爷出去。”
“可我有许多悄悄话要和子桑说……”她很想体贴,问题是院子太小,哪怕这些黑白西装分散站在屋顶上,她依旧相信他们什么都听得见。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何对方家世显赫却要订下她这么个土豪乡绅的女儿,敢情是拿来冲喜用的。相信冲喜的人家通常有一定程度的迷信,之所以选择她,估计是调查过她生辰八字的吧?
呵呵,一群愚昧的土豪!
说悄悄话?白轩迟疑地瞧秋宝一眼。
并非他小心眼对她怀有偏见,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这位行事任性说话桀骜不驯的小女孩让他心存顾忌。
他以前负责给两人连接视频时,曾见过这位姚家大小姐,当时她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动不动就能听到她那清脆的欢笑声。可以说,那是一个笑起来像小天使般美丽善良的小女孩儿。
前些时候去了一趟姚家,得知她被撵回乡下时,在他的想象中,她最凄凉的下场是成为一名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少爷充当英武勇士赶来拯救小公主他是喜闻乐见。
谁料,见了真人才发现她不但不是卖火柴的小可怜,反而有成为一代血腥萝莉的变态倾向。
她今天表现出来的种种言行,充斥着浓浓的恶意与挑衅。别的人,包括她的父亲姚乐平可能察觉不出,对于仅与她在视频里见过的人来说,那种变化太明显了!
恐怕连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少爷都感觉到了,所以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不加考虑就答应了。甚至不顾自己身体的勉强程度,本能的希望她能恢复以前的开心乐观。
小少爷还小,未能看穿自己的本心,做事凭的是本能。
可他白轩不是。
在他的认知中,一个从城里被送回乡下生活导致性情大变,对人处处充满戒心与敌意的孩子,是万万不能放任他俩独自相处的,出事的机率实在太高了!
于是——
才一会儿功夫,上阵村未来一段时间又有谈资了。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老秋家门前的一块菜地上,撑起了一把偌大的防紫外线看起来很有档次的太阳伞。伞下摆着有一张雪白的细脚西式小圆桌,桌上摆着几款精致点心,外加一壶现泡的热奶茶。
这还不算,太阳伞的周围蛮有规律地杵着几个精美的花架子,上边摆着几盆清新的花朵在阳光下热情绽放。架子边缘用纯色丝带系着蝴蝶结,轻飘飘的带子迎风飞扬,处处洋溢着如梦似幻的浪漫情怀……
圆桌前,这场浪漫情怀中的男女主角相对而坐。
此二人正是笑容灿烂的小少爷,和表情稍嫌呆滞的灯笼裤少女——秋宝。男孩坐姿端正,她却四肢自由垂下,浑身瘫软地靠着椅背,一副刚刚被雷亲过的样子。
无论是伞、布景盆栽、小圆桌,还是小屁孩们的椅子,都很巧妙地避过地里的蔬菜,完全不担心会破坏或浪费地里的农作物,技巧十分高超具有人性化。
这布景的周围,黑白西装们三三两两很有章法地远远站着,保证不偷听,并保持着能随时救驾的距离,让秋宝找不出半点抗议的槽点。
约会场地在屋外,白轩不敢怠慢。他离二人最近,得时刻提防出现意外,因此没能陪主人家客套。
客人有自己的安排,姥爷只好和车老头,和自家前女婿坐在自家院子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至于自家菜地的那一幕奇特风光,唉,不看也罢,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乡下小农永远搞不懂。
主随客便,他只要保证自己小外孙没事就行。
“秋叔,秋秋的性子怎么变了那么多?她……是不是被别的孩子欺负了?”女儿的冷淡让姚乐平感到莫名失落。
姥爷心虚地把水烟筒里的废水倒掉,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应该不是,她在村里是二把手,横惯了……”夭寿,活得比他还滋润。
啊?!姚乐平呆若木鸡,嘴里叼着的香烟掉地上了还没反应过来。
车老头嗤地笑了,道,“这孩子有性,挺好。”撇开那灵芝不谈,他喜欢有活力的孩子。
看得出来,这桩婚事是孩子的父家一厢情愿。如果这什么子桑家能主动放弃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孩子长大之后还不知怎么折腾呢。嘿嘿,瞧那小模样,绝非轻易妥协的主。
老伙计心里打什么主意,姥爷很清楚,不屑地哼了声。
第29回
秋宝在菜地那边与未婚夫约会,姥姥煮好饭出来瞄了两眼,回到厨房端了两碗鸡汤再出来。
大人可以饿,小孩子却不能,至少她外孙饿不得。何况家里来了客人,饭可以不吃,至少喝碗汤再走才是道理。
白轩远远看见她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鸡汤出来,小心翼翼地往菜地里走,连忙亲自上前接过,并满怀感激地表达谢意。老人家身体康健,但菜地坑坷,还是小心些的好。
其实,在姥姥端着汤走出厨房门口时,白轩便已知道。因为他耳朵里藏着的隐形耳机,有人在向他汇报周围情况。
“纯鸡汤,里边还加了一小块灵芝。灵芝采自秋秋小姐房里私人培植的一小棵,估计未成熟。”
白轩唇边微扬,与虚伪的姚家人相比,他更喜欢乡下人待客的热诚。
家里种的灵芝一般效用不大,最多起个心理作用。子桑家野芝山参多的是,加上世袭制的某种传承,他们对这方面的了解比常人深刻得多,因此不以为然。
既然鸡汤无害,而且这是主人家里顶贵重的东西了,是主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接纳的话显得子桑家不近人情。
于是,白轩把两碗汤分别放在两个小孩的面前。
秋宝一闻味道,马上闻出汤里边放了灵芝。
子桑家除了给她送一堆好吃的来,还给姥爷姥姥送了许多名贵参葺补品当见面礼。姥姥八成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把自家里最珍贵的灵芝给拿出来了,但不知她是否整株拔起。
只要仙草没事,灵芝还能再长,秋宝不心疼。可是,那灵芝的妙用实在不宜让外人察觉。
她抬头一瞧,对面的小屁孩已经拿起汤匙舀了一小勺喝了。
“秋秋,你们家的汤好好喝!”小男孩连喝了三口汤,才抬起头来欢快叫道。这是一位脾气很好的小绅士,不管面对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全是好话。
“好喝就多喝点。”秋宝神情坦然道。既然已经喝了,刻意阻止反而引人起疑。
或许,这是他的缘分吧。
她不知道小屁孩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原主的印象中,他常常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说句真心话,这孩子挺可爱的,秋宝也希望灵芝能治好他的病。可是,她又希望灵芝在他身上起的效果别太明显。
灵丹妙药带来的麻烦,暂时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抵挡得了的,何况她的背后还有姥爷姥姥。
秋宝凝望对面专注喝汤的小孩子,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变强的渴望。如果她有那小狐狸精的一半身手,应该能无所顾忌,能保护自身、保护亲人无恙了吧?
此时,她忽然无比庆幸今生的父母与自己不亲近。
子桑小少爷一直默默地喝着汤,不小心抬头发现秋宝在看他,立即抿抿小嘴眉开眼笑。
秋宝见罢,扯了扯嘴角假笑一下下。
小子喝汤动作优雅,也慢得可怕。好不容易他喝完汤,白轩让人把餐具收走,然后吩咐人端上原主最喜欢的所谓黑盒子,也就是臭豆腐,还热气腾腾的。
秋宝瞅了在旁边侍候的白轩一眼,对方立即识趣地退开,直到令她满意的距离方停下,这是两人协商后的结果。
见白管家乖乖地退开,子桑小子显得很兴奋,“秋秋,你真厉害!居然能让白管家听你的话。”
那是当然!谁叫他家小主子听她的?她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为了小主子们的初次会面能顺利地完满结束,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白管家是不会跟她计较的,毕竟目标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
碍事的人走开了,是时候解决个人问题了。
天地良心,如果不是那桩可笑的娃娃亲,秋宝实在不太想伤害小屁孩那颗年幼的心灵。
可惜世事无常,与其自己为此烦扰一生,她宁可伤他,所以抱歉了。
秋宝正在用心衡量应当采取粗暴直接的手段,还是委婉曲折地递把温柔刀让他自行了结时,听到对面小傻瓜的一句话:“秋秋,你说过有办法让我也尝尝黑盒子的……”
兴奋的子桑说到这里,望她的小眼神充满了期待。因为有病,所以他不能乱吃东西,但他真的好想吃一次。
“对不起,子桑……”她才说了这句,便见小男孩明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喵儿的,幸亏她前世没结婚没有小孩,母性稀缺的情况下,她硬得起心肠继续说出残忍的话来:
“秋秋让我告诉你,她走了。她再也不能帮你想办法吃到黑盒子,对不起!”他尚年幼,或许听不懂她的话。可她只负责传递,至于他懂不懂,原主没要求。
如果N年以后,小屁孩长大了还记得她今天说的这番话,可能就明白了……呃,这么快就明白了?!
看着小屁孩慢慢噘起小嘴,两只小手放在桌面上朝她的方向趴着,那双漂亮的瞳眸瞬间盈满了水光时,秋宝万分愕然。
“呃,你明白我的意思?”神童啊这是!
小男孩伤心地摇摇头,豆大的泪珠被摇落,“秋秋,是不是我做错事让你不喜欢我了?要不,要不,我以后不用你叫我哥哥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管男女老幼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他平生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大人们说的他的未婚妻——秋秋妹妹。如今,连秋秋妹妹也不愿和他做朋友了吗?
“我不是秋秋,秋秋已经回去了。小弟弟,我叫秋宝,不是姚秋宝,你以后别再叫我秋秋了。”秋宝坚持着这一点。
搞定了这个小未婚夫,原主的一切情感将到此为止!
从今往后,她是秋宝,重生的秋宝,一个全新的灵魂。至于姚家会不会被报复,她需要为这些无视人权的独裁者犯下的错误买单吗?不需要。
“那我不叫你秋秋,我叫你宝宝好不好?宝宝,我们还做好朋友……”
秋宝跳下椅子,狠了狠心一脚踹向长得圆滚滚的大白菜,给他一个嚣张跋扈的回眸,“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子桑,我讨厌你,你以后别来了!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哼了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
而她的身后,小男孩惊慌失措地翻下椅子想去追她,可惜体力不继,不仅追不上还摔倒在地,恰好白轩赶到抱起他。
“秋秋,呜呜……宝宝……”望着自己最要好的小伙伴身手灵敏地闪过其父姚乐平的追打,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时,小男孩一阵感伤,最终趴在白管家的怀里崩溃痛哭,不时夹杂一阵喘不过气的咳嗽声。
凝望秋宝离去的方向,白轩的眼神阴晦不定。出发前,他被叮嘱过不能轻举妄动,无论小少爷得到什么样的对待。而且,远方传来的一个声音让他的怒气烟消云散。
“回来,把孩子带回来,他的第一重死劫已过……”
第30回
秋宝闯完祸躲起来了,白轩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子,满怀歉意地向秋老爷子和秋家姥姥道别。
小外孙的任性,让姥姥十分内疚,姥爷却没什么感觉。他这亲姥爷整天被她气得死去活来,外来人被气哭一两个很正常。
就这样,子桑一行人匆匆离开了。
秋家门口的三辆车上了江堤公路,不一会儿,路上的车再次渐渐多了起来,随后很快散去。
见此情形,姚乐平既懊恼又十分担心。
女儿算是彻底把子桑家的惹火了,这一点,由白轩根本不给他道歉的机会就可以看得出来,说不定对方正想着如何报复姚家呢。
接孩子回姚家的打算肯定是泡汤了。
姚乐平站在菜田边看着车队离开,一边给家中长辈打电话商量。果然,得知孩子把人得罪透了,老爷子勃然大怒。最后与大伯商量的结果是,为免得罪子桑家,姚家决定与秋家划清界线作为对秋宝的惩罚。
除非秋宝日后能得到子桑家的原谅,否则,她至死不得自称是姚家人。
临走前,姚乐平的车子开出两步,忽又停下。他下了车,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秋老头。
“叔,秋秋以后怕是回不到姚家了……这是长辈们的决定,我动摇不了。这笔钱,算是我给她的最后一点补偿。”打开钱包,看到女儿给他留的一百块加油费,心中滋味纷杂。
他不是无情之人,相反,他特别多情。正因如此,他自成年之后便恣意地坐享美人恩。他的儿女不止家中几个,外边也有,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他是个个都有几分牵挂。
只是,家业的荣盛衰败是大事,他不能因小失大。姚家若是没了,他姚乐平什么都不是。
秋老头冷淡地推开他的卡。托女儿秋莲的福,姚家人的钱在他眼里烫手得很,接了他恐怕天天夜不能寐。
“不必了,你的心意我会告诉阿宝,”见姚乐平怅然若失,他忍不住多嘴一句,“你若还想认这个女儿,最好别再和人一起算计她。”姚家今天的决定依旧给自己留有余地,实在是让人心寒。
这话一出口,姚乐平顿时涨红了脸,辩解道,“叔,那不叫算计,我们都是为了她好!秋莲当初也是同意的。”乡下人眼皮子浅,没远见,思想固执。
唉,女儿长时间生活在这种地方,以后回城肯定吃苦头。
秋光明懒得理他,默默地背手转身往家里走,边走边哼哼,“今天欺负她年幼,以后有你们受的。”有些小人,是不能得罪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该说的都说了,他只管静静看着这些人作死好了。
一直不见女儿露面,姚乐平只好悻悻地走了。
乡下的生活寡淡平静,他实在熬不住。以前还有一个香喷喷软乎乎的妻子搂着入睡,如今只有蚊子对他充满眷恋。熬了一晚已经是极限,他渴望尽早回到大都市的灯红酒绿里去。
秋宝今天吃了不少东西,被子桑家的突然到来闹得头大如斗的姥爷没管她,反正她饿了自然会回来。回到自家院子,却发现车老头在树下的饭桌前垮着一张脸。
“老哥,怎么了这是?”子桑家铩羽而归,他应该高兴才对。
车老头偷瞄兄弟媳妇一眼,趁她入厨房给老伴盛饭时,忙低声提示:“兄弟,灵芝……”
想起老伙计的特殊嗅觉,秋光明一愣,盯着那碗汤,“全下了?”不会吧?!也对,客人给他们家带了那么多礼物,老伴一向没什么危机意识,肯定把灵芝给扔汤里煮了。
这时,姥姥端着饭出来,秋光明赶紧问她。
“没,才掰了一小块,那么珍贵的东西我哪儿舍得全放。阿宝今年犯太岁,留着点儿预防。”姥姥喜忧参半道。
喜的是家有名贵的药材,忧的是家有闯祸头子,难怪古语有话福无双至,对销了。
一听说灵芝还有,车老头这才松了口气,决定等小屁孩回来马上向她讨点儿,省得再节外生枝。想罢,他开始有心思慢慢品尝这碗散发浓郁清香的灵芝鸡汤。
秋光明点点头,提醒老伴,“那东西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小孩子命格未稳,经不起大家议论遭罪。”妇人迷信,这样说她才守得住秘密。
姥姥连连点头,三人吃饭不提。
把原主的未婚夫打发走后,秋宝那是神清气爽,一路打着筋斗与小黑小狼上山逛了一圈,打算一鼓作气把那头小狐狸精摆平了,或者让她把自己摆平也行。
可惜狐狸精没来,于是,精力充沛的她去了江边,和衣跳进清凉的江水里玩了老半天,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回到家里,姥姥笑眯眯地替她把子桑小少爷留下来的臭豆腐热了一遍,榴莲肉也有很多,全被放进冰箱里了。乡下人家没那么讲究,能吃的东西只要没坏,热上几遍照吃不误。
碍眼的人都走了,姥姥和姥爷不喜欢臭豆腐,所以秋宝和车老头两人把那三个银盏里的臭豆腐全部吃光光。
而车老头乘机把自己的所求说了。
“车爷爷想要灵芝?”吃完臭豆腐,秋宝一手捧着一个榴莲肉吃得津津有味。
车老头点点头,见她吃得快活,不禁心下好笑。这小丫头对客人没好脸色,反而对其带来的礼物热情有加,一个没良心的小家伙。
“给您可以呀!可是车爷爷,那是山上一个怪爷爷给我的,他说太多人知道的话我会很麻烦。”她的小嘴边沾满奶黄的榴莲沫,一本正经道。
怀壁其罪的道理她明白,杀人灭口暂时不可能。一来她没那能耐,加上冷血的心性尚未淬炼成功,下不了手;二来对方是姥爷的好友,这事姥爷自己也知道,以他的为人同样下不了手,所以只能另想法子。
呀?她的危机意识让车老头略感讶异,“爷爷明白,阿宝放心,这事爷爷一定让它烂在肚子里。”秋老弟没说错,这孩子什么都懂。
先下手为强,子桑家的婚事估计黄了,那么……
“阿宝啊,车爷爷给你介绍个小伙伴如何?”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兄弟亲上加亲最好不过了。
秋宝默默舔着榴莲……前世今生,她讨厌媒人。
第31回
孩子还小,娃娃亲这种事在寻常人家嘴里只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灵芝只剩下不大的一块,秋宝索性把它拔了,好给新灵芝腾地方。
她把灵芝掰成两份,每份约有成人拇指那么大,自己留一份,其余给了车老头。车老头如获至宝,拿出一个色泽暗淡的木质小盒装着,然后乐呵呵地与老友告别,离开了上陈村。
“姥爷,车爷爷信得过吗?”姥爷孙俩站在公路边,目送车老头上了公交车,秋宝忽然问。
姥爷背着双,目送好友逐渐远去。半晌,才答她,“放心,他只贪小便宜,大事会有分寸。”
哦,这样子啊。秋宝挠挠脸,贪小便宜不就表示人品有问题么?难道这词在老一辈那年代具有不同涵义?
不管怎样,既然不能把车老头灭口,又不能关禁闭,除了相信他别无法子了。
姥爷仍在眺望公交车的背影,秋宝想去江边的苇草丛边练功。
“阿宝。”
“嗯?”她刚动身,闻声回过头来。
“老实告诉姥爷,那天打伤你的到底是什么人?”姥爷语气缓缓地问。他今天非把那事问清楚不可,外孙被打成那样,他总得知道敌人是谁才能有所防范。
秋宝抬眸,面对老人严肃犀利的审视,犹豫了一下才说:“一只狐狸精。”
啥?老人那双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倏然瞪大,狐狸精?!
“不许撒谎!”妖魔鬼怪一说,实属荒谬至极。
“我没撒谎,她就是一只小狐狸精,跟我差不多大,可她功夫比我厉害多了!我在她手下连一招都过不了,我每天苦练功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得过她。”秋宝正儿八经道。
就算她实话实说姥爷也不会信,至于那个有朝一日,纯粹是她的幻想,小狐狸若是有心,随时能要了她的小命。
姥爷嘴皮子抖了一下下,故且当她说的是真话,再问,“她为什么打你?”还是碎骨万段,小泼孩踩了人家的尾巴还是烧了人家的老窝?动物记恩更记仇,尤其是那些智慧型的。
秋宝摇摇头,“我也正奇怪,按理说我和她是一伙的……”明明是自己人,为啥这样对她?任务,难道任务有竞争?没那么残忍吧?神仙不是仁慈的吗?
“一伙的?”姥爷眉头一皱,揪住关键词了。
“嗯,我们在梦中见过,好像大家是伙伴来着,谁知回到现实居然是这么个情况。”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株灵芝……”
“聚会时送的,每人都有,可能担心我们互相切磋时会受伤。”本来是用来敷衍姥爷的说辞,结果越说越有可能,再联想一下自己的任务……秋宝忽然有些明白了。
聚会?姥爷眼皮跳了一下。除了狐狸精,难道还有其他?这泼孩到底跑哪个山头惹来那么多妖精?!
“那些……都是什么妖?”哪个孙子说建国以后无妖精?出来!大家一起去长长见识。
“不知道,小狐狸露出尾巴我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说自己的事可以,别人的不能乱嚼舌根子,这是她前世的行事准则。
之所以跟姥爷说是聚会,乃因上天庭接任务获得奖励这种事过于人间化,怕姥爷听了疑虑更深以为她得了病。何况她对这件事了解不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徒惹姥爷担心。
“姥爷,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您和姥姥不必担心,我可能到别的地方去了。”死亡,其实跟重生是一样的道理。秋宝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佯装若无其事道。
姥爷瞅她一眼,“去之前不能先回来打个招呼?”想起太婆的叮嘱,姥爷对外孙的解释半信半疑。
秋宝无语地瞅他一眼,没说话,低着头踢小石子。她很想反驳他当兵时出任务能先回家打招呼吗?可她不能这么说,小孩子可以胡说八道,但不能太上道。
事出反常则为妖,言行太出格容易出人命。
姥爷没再追问,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秋宝没回家,直接到江边练功去了。姥爷由着她,转身上山打算找陈太婆慎重求证一下。他的运气很好,顺利地找到太婆,并得到她的一句老话:相信我,她的事你管不了。
从此之后,姥爷三缄其口,对于外孙的异样既不问也不说,爷姥孙三人安逸地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
童年,是人生当中最纯真美好的一段光阴,它轻松自在,它无忧无虑,常让人追忆往昔,贪婪回味。
人生能重来一次,注重享受的秋宝肆意挥霍着这段美好时光。她上课睡觉,下课偶尔回到少儿土匪队里露一下脸,保持自己在队伍里的权威地位,然后要么上山,要么江边没日没夜地练功。
一个学期眼看就要过去了,在姥爷严厉的监督纠正之下,她功夫大有长进,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心……才怪。身为一个成年人,过着一个即将年满八岁小孩子的单调生活,她都快闷出病来了。
这一天清早,迎着深秋微凉的风,秋宝背着小书包,手里拿着一大块温热米饭吃着,不慌不忙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忽然,一阵香甜的风掠过鼻尖,小黑小狼的狂吠声让秋宝神经一紧,迅速往旁边一跳,想不到依旧被人踹个正着,叭地在旁边的菜地里摔了个狗啃泥,手里的饭团被甩到一边去。
“哼,恢复得不错。”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股劲风疾至……“等等!我有话要说。”刚跃起的秋宝自知不敌,紧闭眼睛猛喝一声,那股劲风不偏不倚,刚好停在她的鼻梁处。
好歹毒的小妖精!被打中绝对毁容。
“说。”对方姿势不变,很大方地给她留遗言的时间。
“你的任务是不是训练我?”秋宝睁开眼睛,大胆猜测道。
红狐美艳的唇瓣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美丽的瞳眸闪烁着兽类狩猎时的凶戾,“知道就好,乖乖配合着完成任务,你我都有好处。”言毕,又想出手。
“把人揍过半死根本不能提高战斗力,若没仙药我早挂八百年了你还想完成任务?简直做梦!”秋宝几乎是一口气把话给嚷出来。
被揍个半死太痛苦了!凡事尽量和平地解决。
第32回
“我能有今天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说是不是做梦?”身为过来妖,红狐冷笑的同时雷霆出击……
结果,秋宝再次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挨打时她嚷了一句:“别打狗,我家药不够!”
小黑小狼才得以幸免,一个回去求救,一个在路边守着自家不能动弹的小主人。
恰巧,村长太太骂骂咧咧地揪着儿子狗蛋的耳朵往学校赶,在半路发现了小黑,接着便发现躺在田里昏迷不醒的秋宝。
所以,这次不必姥爷亲自去学校请假,由村长太太代劳更具说服力。
秋宝醒来已是半夜。她并非睡到自然醒,而是被人用尾巴上的毛挠鼻子弄醒的。
刚醒来便发现凶手在自己的房里,秋宝吓了一跳,立马起来离她远远的。房里,小黑和小狼被放倒一边,秋宝能听到它们的呼吸声,应该是被弄晕了。
“喂,仙药只负责治伤,好歹给我点时间练练……”最后一块灵芝今晚用了,新的才长出指甲大一块,用了心疼。
谁料红狐不耐地挥挥手,“我来是想告诉你,不能老用仙药恢复。濒临死亡须默念心法催动妖气护体,这样不但伤势好得快,更能提高能力。那心法一般人我不告诉她,所以你要用心记住,否则下回死了别怪我!”
秋宝先是一怔,继而抹把汗,有心法之前为嘛不告诉她?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是妖,我是人,你确定你的心法给人类用合适?”
漂亮的小姑娘妙目一顿,表情瞬间冻结。
“你不确定?”不会吧?!秋宝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迅速退后两步。
呃,“我回去找找别的……”话音未落,一道红光已经闪了出去。
夭!秋宝朝她离去的方向竖起一只中指。
上天居然安排这么不靠谱的妖精给她当启蒙导师,肯定是看她不顺眼打算公报私仇!
秋宝跳起来在床上站稳了,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伸出中指比向天:天爷你个大裤衩,比以前更加鄙视你!心里刚骂完,噼啪一声巨响,平空出来一道雷光闪进老秋家二楼炸开……
如此大的动静,姥爷和姥姥早就被吵醒了。上楼一瞧,哦,没啥,小外孙又被劈了。
大概适应了,秋宝这次没晕倒,只是脑子空了一下便恢复过来。见把两位老人家惊醒了,焦黑的小人儿坐在床上讪然而笑。
第二天,由于先前请假了不用上课,姥爷在院子里给秋宝上思想政治课。
“宝啊,人与人……”或者与妖?常识被颠覆,姥爷表情怪异道,“不管和谁相处,脾气都得有所收敛。不管是哪一种修行,只有先把自身的棱角磨平了才算正式起步。想当年,姥爷我当新兵那会儿,也被狠狠修理了……”
说着说着,老人家的话题岔远了。
当天晚上,那头狐狸精又来了,小手一甩,几本古式线装本被甩在秋宝的床上。
“这是我族最好的修炼心得与功法,你瞧瞧哪本合适,全都不合适你只能跟我练了。”在族中的藏书密室里翻了一天一夜,累个半死才找到这几本。
秋宝放眼一瞧,什么《狐仙进化史》、《人是如何炼成的》、《论狐狸与人的相处》、《狐经》……特么的全是狐狸精修成版。
“我是人,学这个你想让我退化成妖?”秋宝一副“你是傻.叉派来的笑星”表情斜睨着她。
一片好心居然不领情?!
耐心尽失的红狐目露凶光,果断地朝她一挥爪子,“不管了,练我的!”朝秋宝身上一指,指尖一道红光射出。
好歹险些死了几回,秋宝的身手有别于以往,灵敏一闪,总算成功地避开对方的一指。可惜人家是妖,她还没站稳,一条尾巴已缠上她的脖子,绑得牢牢的。
“我不当妖!”她努力抗议。
“那可由不得你!”红狐冷哼,再次举爪。任务没说人之子不能成妖,更没注明一定要成神,意思就是任凭她这导师自由发挥了。
秋宝被高高吊起,眼角余光斜到小妖精朝她额心点来,心下一急,忽而尽力双手双脚攀上那条尾巴,张口就咬。
红狐痛呼,怒从心中起,心法不传了,扬着尾巴啪啪啪地砸地板,把上边的秋宝摔得七荤八素,身上的骨头仿佛又碎了几根。
楼下的姥爷姥姥闻声,在房里均是坐立不安,不时仰头望望天花板……
晕头转向之余,秋宝仍然死死咬住红狐的尾巴不放松。她决定了,如果小妖精硬塞她狐狸心法,她死也要把这条尾巴咬下一块肉来,正好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秋宝的不甘心,红狐的忿忿然,让矛盾进入白热化。
红狐觉得一番好意被辜负了,对方不心存感激,反而恩将仇报咬她尾巴?!
尾巴被咬是奇耻大辱!
怒火直涌脑门,红狐一时控制不住脸上露出真容,尖细的嘴巴一张,一口尖牙利齿磨刀霍霍,尾巴缠住猎物往嘴里一塞,噼哩啪……
最近夜里的天气有点怪,明明星子满天,皎月空中悬,却老是晴天霹雳,响在耳边的轰隆雷声让人心惊肉跳。
“积雨成灾,今年这场春雨恐怕不小……”有些村人被雷声吵醒,恐防当晚下雨,起身一边关窗一边唠叨。
“是呀,去年下陈村差点淹了,幸亏咱们村的位置高……”
夜深,雷电破空而过,把万籁俱寂的世界炸醒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四下恢复一片沉寂。
世间万灵,总是一物降一物。
妖最怕什么?当然是怕打雷。一个天雷下来,要么成仙,要么千年道行一朝丧,瞬间被打回原形。
所以,红狐安静了。
两个浑身焦黑的小人儿乖乖盘腿坐在床上面面相觑,两双晶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眨呀眨。
“看见没?想吃我?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秋宝幸灾乐祸道。她之所以被劈,肯定是受了牵连。
“都怪你!你乖乖学的话肯定没事!”惊魂未定的红狐声音微抖。
“乖你妹!你怕被劈回原形,却逼着我修炼成妖?你脑子有病吧?”
红狐再次被气复活,一拍床板,“你才有病,有本事你想个主意,想不出就听我的!”
“你堂堂得道成形的狐狸精,没千把岁也该有百多岁了,活了这么久你家里连一本适合人类修炼的书都没有?你家没有学识渊博之狐?没的话走你,我自个儿慢慢琢磨,悟道成仙这种事急不来。”
没说非得今生肉身成道,这辈子不行等下辈子呗,急什么?
第33回
秋宝说这番话纯粹调侃,没别的指望,有指望的话人家早就自动献上了。这小妖精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完成任务的样子,比她急多了。
不成想,红狐忽地一捶手掌心,“没人提我差点把那个给忘了!”
忘了就忘了,你想它干嘛呀!秋宝吐槽。暗忖,能让人遗忘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狐没空理会秋宝的小心思,兀自坐在床上想了好久,说:“我狐族确实有一本很大众化的古老文献,几千年以来没谁学得了,后来几次搬迁就被束之高阁,正好今天被你赶上……”
什么叫正、好被她赶上?秋宝额际滑下几道黑线,感觉不太美妙。她踌躇片刻才鼓起勇气问,“你说的大众化,是啥意思?”束之高阁的古老文献?几千年无人能破解的老古董?
小狐狸太抬举她了吧?
说真的,就算是文言文对她来说也不成问题。关键是小狐狸的人品不行,她会不会为了完成任务,随便抽一本没人学得会的书籍来交差了事?
把自己的前途交到此妖手上,总觉得危险率偏高,秋宝皱眉。
秋宝的问题,让红狐大为鄙夷,“大众化都不懂?就是所有生灵都能学。啧啧,从你身上就可以看出数千年以来人类只进化了身体机能,智慧仍未开化。”
“有事说事,扯人干嘛?人再不好,你们妖不照样得乖乖修成人形才能开始修道?”
红狐的尾巴竖起抖了一下,全身的焦黑全消,恢复之前的明艳动人。尔后瞟一眼依旧全身焦黑靠人工洗澡才能恢复的秋宝,不屑道:
“能修炼成人的灵物多的是,像你们这种只会退化的低能物种迟早淘汰被取而代之。其实你们人类根本没资格上榜,天界的规条万年不变应该改一改了,总是老一套也不嫌腻。”
呵,这妖精是个愤青。
秋宝哂笑,“有意见你不如直接上天抗议,在我家瞎逼.逼什么呀!话说回来你那本破书行不行的呀?不行别勉强。”勉强没幸福,神仙什么的离她太遥远。
“那得看你跟它有没缘分。”红狐站起来,居高临下瞅着矮她半截的人类,“那本书放在书阁拿不出来,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说罢,不待秋宝答应,她先是一脸嫌恶,继而粗鲁地用尾巴在秋宝身上拂两下,一身的焦黑瞬间干净了,然后直接卷起她飞身从阳台跃出。
等秋宝回过神来,她已经在凉飕飕的星空之下飞速疾行。
夜幕下,她逐渐适应黑暗后,心中的惊惧顿时一扫而空。皆因她此刻身处于一片广袤浩瀚的天地间,入目的天地壮阔的气势让她心神震撼,忘记追问自己即将去哪儿了。
可惜是午夜时分,俯视大地的壮观景致她暂时欣赏不了。只知深山雾重,渐渐地,她们进入犹如轻烟缥缈的云雾之中,隐藏在浓雾深处的山峰渐渐出现眼前,一人一妖绕过山壁向前飘行。
明月当空,深秋近冬的江湖之水,在月光之下像极一条条泛着莹莹亮光的带子穿行山间缓缓流淌,清冷的水气氲氤升起,凉丝丝的润人心脾;山林中的树木花草静悄悄的,远处的峰峦、树梢在烟雾笼罩中若隐若现……
夜静更深,遨游在这片烟波浩渺,光影似幻的山水之间,似误入仙境让人心醉神驰。
可惜现在不是青天白日,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以红狐的脾性,恳求再一次带她装.逼带她飞简直是痴心妄想。
秋宝贪婪地四下眺望,夜空之中,迎着风,小嘴里不时呀呀地感叹。她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更加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与深刻感受。
因为,她现在不是坐飞机,她是骑着,呃不,是抱着一头八尾狐狸精其中一条尾巴看的风景。
没错,红狐居然是一头八尾狐!别看她一副八九岁的小人样,她本体庞大。详细数据不明,反正在秋宝看来,她此刻就像抱着一艘豪华大客轮的桅杆,在半空之中摇摇欲坠。
这头八尾狐狸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赤红光芒,它的飘行速度看似很慢,尾巴一摇却已掠过数重山。在它的周围,仿佛连边上的空气也被红芒所浸染,可见其功力不同凡响,绝对够资格受人敬仰。
不过,高人总有几分臭脾气,高狐也一样。
秋宝不停嘴地叨叨一些没营养的感叹词,红狐听得不耐烦。它使劲地甩甩秋宝抱住的那条尾巴,差点把人给甩了下去,吓得她一身冷汗。
“吵死了!你能不能安静会儿?”远处,狐狸脑袋的方向传来一句悠扬的怒斥。
对方的高深莫测让秋宝多了一分敬重,嘿嘿一笑,“一介凡人没见过世面,首次出远门难免有些大惊小怪,见笑见笑。”首次骑着狐狸出远门,是人都会惊叹~
听出她的语气带了几分讨好,红狐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只要你用心修炼,空中遁行这种小术法对咱们来说轻而易举。”
“空中遁行?莫非这不是空中飞行?”此刻,秋宝恢复好学宝宝的良好品德,虚心求教道。
前头的红狐嗤笑,“乡巴佬,在万丈高空之上攀云驾雾才称得上飞行,这才离地几百米……”简直不想多言。
“不会吧?连你都飞不起来?你都炼出八条尾巴那么大本事了……”那得多厉害才能飞?秋宝瞧着旁边几条优雅地摇来摆去的篷松尾巴,满眼的惊艳。
她的语气充满崇拜,红狐却沉默下来,许久不见回答。或许它有难言之隐,秋宝不再追问,继续眺望四下的海阔天空,连声赞叹。
不久,远处幽幽地飘来一句,“有本事又如何,没得到天界的允准,谁敢登天攀云?一道天雷劈下来,日后想爬行都困难。”
诶?居然有这种规定?秋宝哑然。难怪这头骄傲的小狐狸精成了愤青。有驾照仍不能开车当然郁闷,何况那是天界的通行证,绝对比人间的棘手。
连红狐都签不了,她更没希望。
秋宝也略失落,不过仍努力安慰她,“原来是这样啊!跟我们人类划地盘差不多,飞机要在他国的高空上飞行,也是要办签证得到人家允许才能飞,很正常。”
终于对修行有了点兴趣,秋宝决心从今以后和老鸟打好关系。毕竟对方是前辈,未来极可能是同事,水火不容是职场大忌,要不得。
不知这狐狸精的家里有没安装电话,手机上网也行,有空常联系。
第34回
“快到了,你待会儿抓紧点,掉了我可不管。”
一人一妖在半空之中飘行近半个多小时,听到红狐的温馨提示,秋宝往下一望,月光辉映下,深绿林密的山,晶莹透亮的水,四下杳无狐影……好生冷清的家园。
“这里就是你的家乡?环境不错。”秋宝一点儿都不羡慕地说。人是群体动物,让她一个人住这儿,周围美得跟仙境她也不稀罕,太孤单冷清了。
正想着,忽然眼前飘来一根红彤彤的狐狸毛。
秋宝伸手挥了挥,希望能挥开它。谁料,那根毛像有意识似的,灵活地避开她的手,赤溜地钻进她的鼻子。
“哈哧!喂,你掉毛了,别乱甩尾巴好吧?”好长一根狐狸毛!秋宝猛哼鼻子想把它哼出来。
用力过度,感觉身上有些热。
她前世也喜欢猫猫狗狗,因不愿当清毛铲屎官家里才一直没养。听说误吞猫毛会久咳,不知误吸狐狸毛有啥后遗症没?
正胡思乱想,忽尔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由身后袭来,很快便覆盖全身。她是背向而坐,没来得及用力揪紧,居然被那股力量从红狐的尾巴上给撸掉了!
她愣愣地咦了一声,在空中翻了几个滚,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又被红狐的尾巴重新给卷了回去。她本想开口问什么事,结果股压力活像要把她胸腔中的空气全部挤出来似的,把她憋得脸都红了。
这是传说中的结界吧?充满灵性的狐狸精们设下的?
秋宝紧闭双眼,双手死命抱着红狐的尾巴,咬牙忍受着身上的压力。不一会儿,身上的禁制刹时松开,接着是一股清灵纯净的气息自鼻尖处涌入,瞬间流窜全身。
她打了个激灵,接着哈哧哈哧个不停。
待身体适应过来后,秋宝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立即惊叹:哗,狐之乡的月亮好亮啊!
……月光下,一条上山的羊肠小道,两个甩着尾巴赶路的小女孩正在唧唧吧吧地说话:
“为什么让我变猫?人类不行吗?”这里有种族歧视?
好奇地甩甩身后那条毛茸茸的猫尾巴,秋宝忍不住摸摸自己头上冒出来的两个小猫耳朵,动了动,嘿,有点意思。
这里是狐之乡,一个空气清灵,环境清幽宁静的地方。
刚才,她们冲出狐族的防护结界时,眼前的空中立即闪现四个拥有天人之姿,穿着古时战斗服的男女用剑矛指着秋宝,却在见到红狐时收起武器弯下了腰。
他们是守护狐族结界的灵狐,修为至少到达四尾以上;而这些修为不凡的灵狐尊称红狐为:狐九姑奶奶!
姑奶奶!他们居然叫一个小毛孩做姑奶奶,可见红狐在狐族里辈分不低。
秋宝略讶,难怪红狐在她面前自称小姑奶奶,还以为她在占自己便宜呢。想想也对,不管红狐外貌再怎么小,修为却到了八尾的境界,还差一尾就可以成为天狐了!
传说,狐狸每活一百年长一条尾巴,红狐的年龄至少八百岁了。
刚才那些灵狐瞧她的眼神充满了鄙视与不屑,对于红狐姑奶奶居然带着她进入结界,个个都表示不解:
“九姑奶奶,这只小猫妖要如何处置?”
正因为这一句话,秋宝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成了一只猫妖。想起自己吸入那根狐狸毛后身上微微发热,原来那是异变的征兆。
红狐当然不会让族人处置她,说了一句自有打算便把人带走了。
“人类进入狐族必死无疑,就算是我带你进来的也不能幸免,所以你必须换个样子。你老实点,我的法术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内必须把事情搞定,然后带你出去。”
“你们歧视人类?”秋宝忍不住问。狐狸精天性浪.荡,不是特别喜欢媚.惑勾.引人类的么?
红狐回头,冷冷地瞥她一眼,“你会歧视一只烧鸡?”
呀,恶意满满哪!不过,换个方向想一想,它们敌视人类也是正常的,毕竟狐裘什么的……秋宝抿抿嘴,算了,在别人的地盘上,种族间的矛盾不宜提及。
忽然,秋宝站定,头上的猫耳朵动了动,一段清绝悠扬之音隐隐传入耳中:
“……君心不美,日夜东流水,思悠悠;棋逢红颜一醉,千军万马退……梦断不成归……”
前边的红狐走着走着,察觉身后的人停下不走了,回头见人在发愣,不禁薄怒,压着声音喝斥道,“你在干嘛?还不跟上?”别以为三个时辰很久,一旦做起正事就不够用了。
“喂,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吟诵,你们这儿有狐狸喜欢在夜里诵诗?”吟诵的是一把轻缓浑厚的男声,语调旋律引人入胜,很是好听。
秋宝侧耳倾听,脸上一向倔强别扭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在前世,只要在家里相聚,三兄妹最喜欢在吃过晚饭后,到院子里闲坐聊天。兄妹三人聊着各自的校园趣事,说着说着就开始辩论诗文,剖释经典来。
父母看着有趣,总会出来坐在一旁给大家煮茶助兴。每次大家都聊得十分尽兴,那热闹的场面洋溢着一阵阵暖人的温馨,令人留恋怀念至今。
只可惜……秋宝的眼睛里热意渐满。
但是,正当她为前世的亲人伤怀时,一道强悍的力量粗暴地缠住她的小短腿凭空吊起用力甩啊甩,直甩得她晕头转向方停下来。
然后她被吊到一张布满煞气的狐狸脸跟前,对方眼神阴鸷,语气不耐:“我带你来是为了学艺,不是让你来旅游看热闹!再磨叽姑奶奶拼着以后不接任务也要扔你给狐子狐孙们当点心!听明白了吗?”
被甩出一双蚊香眼的秋宝听出她的语气不对,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胡乱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秋宝不敢再随便触景伤情胡思乱想了,乖乖地跟着怒气满格的红狐往山上走。因为狐族有规定,晚上不得乱用法术,怕法术的波动惊扰那些专心吸纳月之精华修炼的狐子狐孙们。
狐狸之乡是一座充斥清灵之气的山谷,这里没有房屋等建筑物,它们是洞穴里的生物,想来是别有洞天。除了那四只成年的灵狐守卫,秋宝只见到一些年幼的半人形小狐狸在四下顽皮嬉闹。
而且,它们对她这只伪猫妖感到很好奇,在她后边跟了一段路。只是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狐影……
第35回
恼火中的红狐步子很快,幸亏她不是用法术,秋宝勉强跟得上。
“诶?不是说晚上的月之精华最适合你们修炼吗?怎么这里连一只狐狸都没看到?休息了?”原本一路上有几只小狐狸在身后嬉闹,忽然一下子没了周围显得很安静,令秋宝感到奇怪。
“山中有禁制,山顶是我狐族的禁地,它们上不来,也不敢上来。”红狐难得肯老实回答她。
只是这答案不讨喜。
“你是它们的姑奶奶,所以能上来?”她就知道,有个辈分高的朋友带路就是好。
这一次,红狐回答得很有技巧,“我上山无妨,进遥天阁也可以,偷藏书宝录被逮到的话,我会说是为了抓你造成失误。对书阁造成损失的族民被驱逐出外流浪一百年不得返乡,异类被投入炼丹炉充当灵气胎。如果你不幸恢复人形,将被剥皮拆骨,身受千刀万剐之刑。”
尼玛个死妖精,好残忍!
秋宝横她一眼,甩了甩尾巴,“你们为嘛恨人类恨成这样?因为人类对异类手段狠毒?”
不知是出于警告,或是恐吓,红狐停下脚步,冷冷地回眸,“我族助人类安享百世,你们却卑鄙无耻背信弃义,险些屠尽我族的狐子狐孙。这笔帐,再过几万年我们也不会忘!”
耶?这是哪部神话里的故事?怎么没听说过?
秋宝眨眨眼睛,本着虚心求教的精神期待她的解惑。红狐睥睨她一眼,冷冷道,“我们是涂山氏!”
秋宝默默地对手指,目光依旧期待:然后呢……
红狐的尾巴摇得稍快:“涂山……你没听说过?”
“青丘之狐在人间广为流传……”涂山之狐她是真的没听说过。只怪以前太不重视民间的神话传说,她对人类的进化论深信不疑,从不承认自己先人是由女娲娘娘甩泥巴甩出来的,做工太粗糙了。
面对秋宝的无知,红狐的满腹怨气一下子被戳破了。其实她知道又如何?此人上了神隐榜,等于在天界登记录入宝册,她有个三长两短上边马上就能知道,上次的天雷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一想,红狐浑身没劲了,不耐地挥挥手往前走,“不知道就算了,念在大家同是神隐之士的份上给你个警告,日后见了涂山狐族务必绕道而行,否则下场很惨。”
说话间,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将近山顶。
越是接近山顶,那段吟诵之声越是清晰。鉴于前番经历,秋宝懒得多问。
不一会儿,两人终于到达山顶的崖边。
崖的对面有一座山,秋宝举目远眺,发现在对岸的绿树掩映之下,居然座落着一栋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的古老大屋,这是狐之乡唯一的一栋建筑物。
那栋大屋倚山而建,门上挂着一块写着“遥天阁”的匾额,屋子周围被各种花草林木环绕,环境一派清幽古雅。
庭院前是一道悬崖,崖边花草丛生,下边却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据红狐的温馨提示,那崖边尽是山石嶙峋,底下弥漫着凶厉煞气,还有一条阴寒蚀骨的河流。有修为的小狐狸掉下去都可能没命,人类掉下去的话死定了,让秋宝自己注意点。
喵儿的,妖精就是妖精,一点儿东道主的意识都没有。人是她带来的,万一闯祸不管谁的错都要人类来承担,果然是对人类恨之入骨。
不仅如此,来到崖边秋宝才发现两边居然没有桥可以通过,若出事除非她有本事走空路,否则逃不了。
先替自己的未来祈祷一下下。
这边没有房屋,却到处都有生灵的气息跃动;反观那栋大屋,孤伶伶像被单独隔离了似的,稍嫌冷清没点人气,更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傲然。
屋子里透着温暖的光亮,光影微晃,可能是蜡烛的烛光被夜里的凉风轻轻吹动。让秋宝惊讶的是,刚才那道吟诵声在山顶似近在耳边,更似徘徊天际萦绕不去。
吟诵的人住在山顶?秋宝眸里闪过一丝好奇。真想去见一见,可惜她留在狐乡的时间不多,而且一提起他红狐就生气,只得把话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去。
“这里有守卫吧?要不要想个调虎离山计?”秋宝对吟诵之人死了心,正事要紧,于是提议道。
红狐冷嗤,“连狐王都不能上来,谁有资格守这儿?不过屋主有设禁制,除了我没人能进去。”语气停顿片刻,瞥了秋宝一眼,冷淡道,“你进屋必须先去一个地方征得屋主同意。”
“哪儿?”龟毛,最恨访友友出游定律。
红狐没应她,尾巴一卷,与她腾空而起,朝对面山的左峰飘去。
左边的山峰有一小块平坦之地,中间矗着一尊成年男子端坐状的石像。这尊石像呈望月状,不但衣物被雕刻得相当逼真,其五官轮廓雕琢得简直是出神入化,连眼睫毛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整体形象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俊美公子端坐崖边,遥望天际思绪万千。
秋宝对于假美男没兴趣,她最吃惊的是,那吟诵之音居然是他发出来的!
一尊石像能发出声音!装了天线?!或者无线接收器?!
秋宝被扔下来后,红狐离石像约有几丈远,像是不愿靠近半步。
“这是你们狐族的偶像?”秋宝好奇地问。
红狐啐了声,不屑道,“他也配?”连瞧一眼都懒。
不是就好,秋宝暗忖。然后纵身一跳,跃上石像开始上下左右四处寻觅发音器,与屋主沟通的事就交给红狐了。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秋宝有些沮丧。转念一想,这里全是妖精,石像身上可能有块人类无法解释的音乐石或者传音石?那也是宝贝。
嗯,没错,自从喝了灵芝水,她的感观强了许多。试试能不能感受能源发力的地方,那里八成就是藏宝贝的地方了。
红狐先平复一下心情,然后转过身来,却发现自己带来的小伙伴居然半跪在石像的膝前,猫着腰试图偷窥石像衣袖里的风景,不时还贴在石像的胸前一脸陶醉样。
其形象之猥琐,伤眼的程度……简直不能直视!
“你在干什么?”实在瞧不过眼了,红狐一尾巴把她扫下地来。
秋宝一个空中翻安然落地,“找它能发音的宝贝啊!话说它为什么能发出声音?”
红狐默,忽尔仰起脸,朝石像清脆唤了声,“七哥……”
尼玛,啪嗒一声,秋宝摔了个四仰八叉……
第36回
丢面子也要淡定地丢,何况她才七岁。
秋宝故作无知小儿坐在地上,背对着石像想用尾巴捂脸。可惜猫尾巴太细,毛不够长不够篷松,挡得住鼻子挡不住眼睛,尾巴软茸茸的,很好玩。
红狐与那石像兀自说着话,没人理她,所以她乐得自在。
“七哥,你老说我对人类有偏见,看见了没?这是我在人间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人类中的大傻子……”
噗,你才大傻子。秋宝捧着自己的猫尾巴耍得正开心,听了这话,不由悄悄地翻个白眼。犯得着一逮住机会就上纲上线吗?不趁机踩人类几脚死不瞑目似的,针尖都比她的心眼大。
“……傻子一根筋,智商低,能力不足,跟她来往我很安心。她与我同为神隐榜上的士子,我今天邀请她来族里开开眼界。让她伪装成猫妖是担心被狐王知晓,我也只能带她进遥天阁瞧瞧算了,希望你同意。”
除了“人类中的大傻子”说得稍微抑扬顿挫,其余的恳求话说得干巴巴。而石像狐七哥仍在吟诵,不知听到了没有。
秋宝听她说完也抬头望向石像,期待能看到一场石像化身美男子的华丽大变身,然后美男子朝她们含笑点头,哎唷,那画面简直太美了!
可惜,石像始终岿然不动,让某人大为失望。
没戏看,秋宝正在无聊中,忽觉身子一动,又被人家缠住一条小短腿给凌空提起,像只八脚蟹在空中四肢乱划,谨防撞着树杈怪石什么的。
“我觉得你下次不如考虑一下拽我的手,搂腰也行,这姿势太难看了。”习惯成自然,被倒挂飞行的秋宝仍然说话顺溜。她用的是平常声调,以红狐的修为肯定听得见。
“闭嘴!”红狐话音一落,秋宝便听吱吖一声,咦?那石像居然答应了?
她被倒挂半空所以看不见,红狐到达古屋的门庭时,一直紧闭的大门自动打开。红狐拽着秋宝一起闪身而入,大门呯地关上,庭前一派宁静无恙。
进入屋里,红狐没让秋宝下来慢慢参观,而是熟门熟路从楼梯一路飘上三楼。来到一扇雕花大门前,悬在半空的红狐诡异的眼神闪烁了下,小嘴一张,一股凌厉妖气无声无息地撞向门板,四周立即被荡起一股浑厚的气息。
气息相撞扬起的波动连秋宝都感觉到了,她惊愕地瞧瞧红狐,又看看那扇门。这情形她熟悉,在上陈村她经常和狗蛋他们潜入别人院子偷摸人家鸡蛋时,就是这么的嚣张。
可她们不是得到屋主应允了吗?难道,进屋与学艺是两码事?
那扇门被红狐强行打开,一个宽敞而冷清的书房映入眼帘。
跟现代化图书馆一样的摆设,书房内,靠里边的是几排书架,分类排列。
龟甲、兽骨文等原始的被整齐放在一个个屉子里,然后独占一个六层的长架子;竹简、木椟的归一个架子;玉简也是,还有绢书和纸质等书籍,全部分类整齐,一目了然。
书架往北墙靠,南向靠着格子纸窗的位置空旷得很,是主人平时倚窗读书之用。
这里竖着好些高矮相称的灯台,明黄的烛光在古式灯罩里摇曳不定,把整个内室照得灯火通明,哪怕在大晚上看书也完全没影响。
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微微翘角的矮脚书案,案上摆着一个竹刻笔筒,玉石龙形笔架,色感深幽稳重的三支毛笔,边上有一小沓宣纸和一副蜡笺,镇纸和墨砚皆摆放齐整。
书案前平铺一张毯子,毯子上搁着一张草织垫子,显然主人读书写字时是背向窗外的。
案边还有一张香几,几上摆着一个深绿的碧玉香炉。虽长久搁置,微显清冷,却不难想象其以往轻烟渺渺,芬芳溢满屋室的安逸雅趣。
秋宝在细细欣赏狐七哥的书房,狐九妹则用尾巴缠住她一摆一摆地跟着自己层层架架地翻找秘籍。
忽然,她眼前一亮,尾巴将秋宝拽到跟前。
“找到了!”
秋宝好奇地扬眉望去,原来是一个刻着祥云纹的古朴盒子,“是什么呀?能打开瞧瞧么?”好歹给她一个选择权,若是不喜欢的功法,她不太想学。
当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学什么,对于神奇法术她是门外汉一个。
红狐没理她,兀自说着自己要说的话:“你听着,呆会儿你啥也别想,放空脑子里所有污秽的思想……”
秋宝斜睨:喵儿的,她啥时候有过污秽的思想?
“……接收完你也别动,不管周边发生什么事,必须专注心法是否吸收完整,免得功亏一篑。”说罢就想动手打开盒盖。
秋宝忙按住她的手,阻止道,“等等,你什么意思?学这个有危险?”
“那是当然!这些秘籍均由七哥取回亲手封印,连狐王都取用不得,我偷拿他铁定翻脸。不过你放心,这屋子里只剩他一缕灵识守着,我能应付。只要你不出问题,等狐王率护卫过来我们早就搞定走人了。”
连狐王都出动,多大的场面啊!跟上陈村的偷鸡摸狗不是一个层次。
果然是许进不许学,秋宝傻眼了,“我说狐姑奶奶,既然你七哥不高兴那咱不学这个,换个他高兴的成不?犯不着为了一桩小事把命给搭上了。再说,你把书偷了岂不得在外界流浪一百年?值得吗?”
关键是她身为一个人类逃不出去啊!术法速成肯定没效果。她不怕死,怕疼,不想被剥皮。
红狐甩开她的手,冷冷地横她一眼,“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全场只有这个最合适,如果它接受你,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总之一句话,你若害我完成不了任务,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甩脸不想理会秋宝,红狐凝望盒子,面容专注严肃,捻指念诀,朝盒子一指,又是一股强劲气流涌起。
“狐九!”忽然,室内响起一个带着薄怒的男子声音。秋宝四下望了望,没人,不过声音她认得,正是红狐她哥的。是狐七哥的那缕灵识吗?胆敢在主人眼皮底下偷东西的除了红狐也是没谁了,秋宝甘拜下风。
希望自己待会儿被抓能死得痛快些。
随着声音的出没,周围一股压力袭向两人。
红狐一双妖瞳灼灼,八条尾巴尽显,强劲的妖气瞬间充盈整间书房,与狐七的灵识相抗衡。她一心二用,一边抵御狐七,一边敛神凝聚灵力于指尖,再一次戳向盒子。
这一次,盒子咯的一声被成功打开,一道金光咻地从盒中窜出,升至半空大放光华。
秋宝仰起头定眼一瞧,喵?《五毒神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书。
转身就想跑,被红狐伸爪一把掐住脖子,利索地将她往光芒前一扔……
PS: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打赏与票票支持,还有至今仍给《我的老爹是重生》投票的书友们,衷心感谢!在此,作者君预祝大家新春愉快,亲人和乐安康,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
第37回
光华里边蕴含着无数粒子,被无情地扔过去的秋宝刚碰到边缘,那些光华立即疯狂地涌入她的百会穴融贯全身。
秋宝只感到一股力量从脑门灌注而下,像被钉在原地动不得,更逃不了。
红狐是有一定修为的大妖,见此情形便知那本功法选中了秋宝,一直不耐烦的眉眼总算柔和了些。原以为这个人类的小崽子一无是处,居然错有错着被功法选中,总算不枉她费了一番心思。
这下子,她完成任务有希望了。
正当她暗自高兴时,四方压力在她身上猛地收紧,空气迅即被抽空,紧窒的气息仿如泰山压顶。
这是狐七给她施压,她一直提防着他,故而把秋宝和那本《五毒神经》圈在自己有能力保护的范围内。
不过,狐七的灵识是有智商的。他自知打不过她,肯定会向狐族示警,然后拖延时间等待狐王他们过来。
红狐垂下的双手一摆,现出一双毛茸茸的狐爪来,爪上的利甲尖锐锋利蓄势待发。头上冒出两个毛耳朵,那双闪烁着妖冶光芒的眼睛缓缓向屋顶望去。
半空之中,一片光影凝聚成身着一袭飘逸月白衣衫的俊美公子,他正是狐七。
狐七的长相俊美,气质超凡,举止温雅脱俗,是个世间罕见的美男子。他虽是狐妖,却不似红狐妖冶媚惑,另有一番独特的男子气概让人过目难忘。只是他眼神清冷,态度喜怒不露,一看便知是个难以相处的家伙。
“狐九,你走吧,”他漠然地环顾室内二人一圈,然后目光停留在金光中的小人儿身上,“她得留下。”
红狐的唇角冷冷微翘,身后的几条尾巴状似轻闲地晃动。每一次的轻晃,皆令空气微波浮荡不安,连那道月白光影也跟着微晃。
“笑话,七哥,现在的你拦得住我?”红狐讥讽道,语气隐含一股恨意。
半空中,飘摇不定的狐七神情不变,星眸不含半分情感,淡淡道,“《五毒神经》乃上古大神遗留下来的珍贵典籍,此功法大能,非寻常人能控之。此子体内隐潜魔性,与之融合祸大于福,须过百千年之岁月磨灭五毒心性方可入世。事关重大,狐九,你不可任性。”
“任性?哈,”红狐冷哂,垂眸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诡谲的光芒,“任性的人何止我一个?七哥,你不正是我族最任性的表率吗?你该不会忘了吧?”她得意地扬一下那八条尾巴,像在跟他打招呼似的。
“瞧瞧,当年之事以后,我再次苦苦清修九百年,至今仍是八尾。七哥,最后一尾我怎么也练不出来,你能教教我该怎么做吗?”
面对她状似恳求,实则谴责嘲讽的话,狐七的灵识冷着脸,依旧沉默不语。不过,室内禁制的松动,意味着红狐这番话对他有一定的影响。
而红狐为的就是这一刻。
她忽地抬头,全身红光暴涨原形毕露,室内妖气大盛,她似要纵身跃起,试图把整座书阁给掀个底朝天,屋顶顷刻间响起木梁崩裂之声。
这座遥天阁是狐七最喜爱的地方,里边的藏书是他数千年来在外边游走时收集回来的孤本秘籍,哪能允许她毁之一旦?他衣袂无风自扬,双眸精光显露,迅速给室内二人予双倍的妖力禁锢,压下红狐的妖气,一边动用妖力修补屋梁支柱。
狐七灵识的力量一分为二,机不可失,一道红芒闪过,红狐重现人类形态站在他跟前。与此同时,她挥舞双手把自身散发出去的妖气凝聚成印,朝半空的月白身影重重一击,将之封在妖气团内无法动弹。
红狐出手狠辣无情,狐七对此无感,仿佛早有预料。
她说得对,他自封修为,本体化为石像,随便一个小狐狸精都能将他摧毁。严格来说,如今这一缕灵识比那尊石像强,可惜受本体的意识影响,他有能力牢守书阁,终是敌不过拥有八尾修为的狐九,虽然她也是身有残缺。
见她眼神冷酷怨毒,狐七的灵识知她对自己恨意颇深。自己挣扎尚有一线逃离的机会,但遥天阁铁定被毁,他舍不得。
狐七一贯浅淡的眼神略黯,语气依旧平静,“狐九,你我是亲兄妹……”这一缕灵识被毁,除非石像化人,否则从此世间只有狐九,不再有狐七。
红狐冷冷一笑,眸中杀气不减,“你这种窝囊废,不配为兄!”毫不犹豫地张嘴喷出一道妖气,给了狐七一记重击。
狐七的那缕灵识被妖气冲破,一阵晃动后,光影轰然散去。室内的半空之中,尚余狐七的声音清冷萦绕,“你折尾救我,修为止步不前是我的错。然此子心性不定,她日若成魔,业在你身上,近两千年的修行不易,九妹,望三思。”
话音飘渺落下,影已完全散去。
千年的恨怨终有果,红狐杀气不退,眸中仍有戾色。她斜睨秋宝一眼,发现那道金光已经完全消失在她体内,一本内页空白的折子落在盒子里,而秋宝昏迷不醒。
狐七说过,此功法不是寻常人能控制的。
红狐没把它放心上,俗话说得好,师父带进门,修行靠个人。修习的功法已经给了人类,至于学得怎么样,甚至因修习不得法最后死亡什么的,与她无关。如果上天因此责罚她,那她不上天了。
当不成天狐,魔狐也不错。
这时候的书阁外边,狐王已经率领一众有修为的狐子狐孙把遥天阁包围严密。
红狐不再犹豫,把昏睡中的秋宝用双手抱着,表情换上一副悲愤痛恨,然后冲出门口。
说句心里话,她也舍不得毁掉这座遥天阁。这里的典籍确实珍贵,先留着,说不定日后还用得着。
“九姑奶奶?!出了什么事?本王接到狐七天尊的示警……”
“千年虎妖卑鄙无耻,潜入遥天阁击溃我七哥的守阁灵识,伤我朋友,这次不把它挫骨扬灰我狐九誓不罢休!你们守着遥天阁,我去追他!”红狐身影不停,似虹芒直冲天际。
只要穿过那层结界,所有危机将化为乌有。当然,合理的解释还是要给一个的。
众所周知,那虎妖仗着千年修为,狐七石化,狐九伤残,几次试图侵占狐族山头。双方一见面就打,她把罪名按它头上再合适不过了。PS:给大家拜年了!恭祝大家与家人猴年快乐,身体健康,事事如意!还有,感谢投票、打赏来支持的各位书友们,非常的感谢,请在2016年继续哦~谢谢!
第38回
她不想回来可以,被族人撵出去这么丢份她不认。
那头虎妖仗着修为高一直想攻进狐之乡,有狐七设下的保护层它才无法得逞。以前她只顾着接任务懒得理会,如今正好,人之子的修行才刚开始,需练出成果她才算完成任务,趁此机会去把那虎妖料理了拿回去交差。
没有狐七的灵识指证,她依旧可以自出自入。遥天阁以后就是她的地盘了,想怎样就怎样。
回到上陈村已是大白天,老秋家正处于惴惴不安之中。一大早发现秋宝不在屋里,二老虽有心理准备,仍是有点着急上火,所以姥爷带着两条狗上山下水找去了,剩下姥姥在家看着。
红狐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安慰家属这等充满人情味的事她从来不屑做。带着人悄悄溜进二楼,把昏睡中的秋宝随手扔回床上。
据她的经验,想从上古秘籍中取得功法非但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凶险至极。秋宝在昏睡中显得十分不安稳,要么是入了幻境,要么是遇上别的麻烦事了,这一切皆来自那本上古秘籍。
秋宝眉头紧纠,额上渗出一层冷汗,面容呈现痛楚,略有扭曲。
红狐站在床边静静看着秋宝挣扎,唇角扬起一抹冷嘲。
不管那书对于秋宝是吉是凶,她能做的都做了。上天既没干涉,证明此举并无不妥,至于人之子能否从秘籍里走出来,与她何干?
“人之子,”站在床边,红狐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无情地说,“你若成魔,我期待你在人间大杀四方的盛况,别让我失望……”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响过,室内红芒乍亮继而消失,床边已是空无一人。
一直心神不定的姥姥正在给秋宝缝裤子,忽听二楼有笑声,先是一愣,立即扔下手中活计,不顾危险地慌里慌张跑上楼一看,嗬,外孙女果然自己回来了!
“阿宝?阿宝你怎么了?!”见外孙表情痛苦,叫又叫不醒,像是梦魇了,姥姥有些不知所措。
无意间抬头瞧一眼阳台,啊!差点忘了家里有棵救命的灵芝。
姥姥一拍大腿,赶紧去阳台瞧瞧,唉,可怜灵芝才指甲大,怕是药效不够……不过旁边有三棵长得很茂盛的草,叶色翠绿欲滴,菱形的叶子角尖尖毛茸茸的,不知能不能吃。
姥姥琢磨着,能跟灵芝长在一块地方的植物想必没毒,抢了灵芝不少营养多少该有些作用。为安全起见,她只掐了一株小草的上截部分,留下泥土里的根部。
因为有些植物的根部才是有毒的,姥姥是这么想的。然后她把小灵芝连根拔起,一起碾碎了泡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昏睡中的秋宝喝。
许是口渴,小勺子刚碰到嘴边她便迫不及待地喝了。姥姥动作娴熟快速,喂了小半碗后,秋宝总算平静下来。
见及此,姥姥安心了。
她拿一条温毛巾给外孙擦擦脸上的汗之后,再盖上一张小被子,然后才匆匆地出去找老伴。
对于二老来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人回来就好。
在同一时间,村长太太正和几个妇人进城抢购商场打折的便宜家电。她们全是上下陈村里条件相对好些的,虽说逢年过节家里置办的东西一定要比寻常人家好才脸上有光,一些小便宜同样不愿错过。
几个女人疯狂购物,最后大袋小箱地提着来到公交车站旁,等候唯一一班通往乡镇的车。平时孤伶冷清的公车站多了好些年轻人,他们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背着大包,看模样是从大城市里赶回来。
虽然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有些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干脆辞职回来想玩个痛快,打算明年再找新单位。
“哎,这味道真好闻,可惜不知哪儿飘来的。”那些年轻人不时用力嗅了嗅空气,满脸的遗憾。有些人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口罩,让当地人既好笑又有些心塞。
既然觉得小城小镇空气不好,为嘛不继续戴着?矫情。
那几个年轻人没留意周遭的怪异目光,兀自一脸陶醉地深呼吸几下,“我在外企工作快两年了,什么名牌香水没闻过?本来挺羡慕的,今天闻到这股清香才知道,那些香水味跟臭水沟里的差不多!”那女孩一脸嫌弃地说。
另一个女孩嗤了声,“这哪能比呀?化学物品哪儿能跟大自然的清新比较?大都市人多车多,小城小镇人少轻闲,空气清新理所当然的嘛。就说这次的甲型流感,外边都翻天了,下楼买个菜不戴口罩不敢出门。再瞧瞧咱们这儿,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环顾四周,路人不急不缓,车子依次慢行,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是咱们这儿的安全防范宣传不到位!现在这时候出门就该戴个口罩,尤其是乡下人,家禽多感染率最高。别人我不管,到家后我一定让爸妈出门必须戴上,我连口罩都买了一打回来,管够!”
一个漂亮女生表情认真地说。
有个一直戴着口罩的女生嗤笑,闷声道,“我看最该戴的人是你,你前段时间不是感冒吗?”正因如此,她才一直不敢除下口罩。
啐,这事开不得玩笑!
漂亮女生着急地打断她,“那是普通感冒!医生都说我没事!”
戴口罩的女生眼球一翻,白她一眼,“谁知道呢,我看你还是戴上口罩的好。”
“你……”漂亮女生被气红了眼,可又不敢怎么大声反驳,怕引起旁边人的恐慌。
这时,与她们一起的同伴纷纷劝解,忽尔有人疑惑地呼吸一下,“咦?那股清香味没了,你们闻闻?”
那几人马上仰起脸嗅了几下,个个一脸惋惜地表示确实没了。
村长太太团里的一个姐妹觉得好笑,悄声地对姐妹们说:“这些孩子真是,刚从外边回来感觉自家空气新鲜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
“可不是,习惯后自然没了。”有人哧笑道。
也有人略担心,“可我觉得那孩子说得对,现在是非常时期,戴个口罩安全些。”
村长太太则笑着摆摆手,“城里人娇贵才容易得病,像咱们这些乡下人粗生粗养的,哪儿那么容易病?再说,外边闹得那么凶,咱们四里八乡可有过啥动静?放心放心,没事。”
众人笑了笑,各自心中有数,不再多言。
第39回
在天朝本土的神话体系中,福神有福禄寿三星,霉神有司瘟疫的五瘟使者。
《五毒神经》里的五毒并非世间有形之毒,乃佛家所指的贪、嗔、痴、慢、疑的五毒之心。
传说,有一位修行之人在得道升天之时,在半空中闻到人间煮牛肉的香味而生起口腹之欲,咻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他十分懊恼,拼尽全力把妄念摒弃体外,剖肠挖肚取出贪婪欲念,这才重新成神。而他摒弃的欲念却在下界成了妖魔,为祸人间。
一念善,一念恶;善成仙佛,恶成魔。
五毒神经其实就是集五毒于一身的经典,修习之人功德圆满之时,便是成神之日。
可惜,那不是善神。五毒神所到之处,各种欲望膨胀直达顶点,然后自我毁灭,亡灵里的滔天欲念供养给五毒神。所以,五毒神是凶神,与那瘟神五使有异曲同工之处。
秋宝接收了五毒神经的咒语,然后直接进入了幻境。
仿佛梦回前世,重返昔日亲人俱全,平淡而温馨的美好时光。她对前世的亲人眷恋不舍,沉溺幻境之中,贪婪享受着他们对老幺的疼爱。
谁料好景不长,亲人相继离她而去。
秋宝的前世连丹,除了姐姐,其他亲人皆没见到最后一面,这事一直是她的心中最痛。然而,当她亲眼见证所有亲人的死因时,才晓得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原来父亲并非死于意外,他与几个好友一起攀登雪山,遇上了雪崩。
父亲原有一个逃生的机会,其余好友走散了,唯一在身边的好友被冲下悬崖。那人命大,一手死死攀住崖边,另一只手被连父抓住。他不想死,所以紧攥着连父的手不放,最后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掉落过程中,连父尽力给好友当了垫底。所以连父死了,而他的好友还活着。
可是,那位好友基于种种顾虑没把真相说出来,只说连父是意外摔死的,受他拖累和救命之恩只字未提。
然后是母亲,母亲的病原本可以拖到连丹拿人参回来,可惜有一天,连父所救的那位好友来访。
他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独自过来忏悔,并祈求连母的原谅。连母原谅了他,他走了,连母却因为得知丈夫去世的真相,加上思夫心切,心力交瘁之下才会溘然长逝。
至死,她都没把丈夫的事告诉孩子们。对于她来说,仇恨一个人太痛苦了,她不愿自己的孩子受这份罪。
接着是大哥连舟,对于外人来说,他的真正死因有些好笑。连舟泳技很好,他有很严重的洁癖。那条江被污染得很厉害,他救人时一直努力不呛一口水。
就在他即将把人救上岸时,被救之人忽然挣扎了一下,岸上一个很好心的钓鱼人士以为连舟撑不下去了,连忙取来绳子系在塑胶桶上,用力扔了下去,想把人拉上来。
塑胶桶扔下江水,水花溅入连舟的鼻子被呛着了,那股难闻的味道让他恶心想吐,结果连喝了几口污浊的江水。
连舟一阵恶心眼晕,挣扎了几下又喝了些,顿时浑身脱力。把人托上岸后,他便彻底昏厥沉了下去,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姐姐连婷温柔纯良,心思细腻。看着兄长的尸检报告哭得死去活来,心痛不已。
当时小妹连丹正值高考,连婷不敢把这事告诉她。每每想起最爱干净的兄长在临死前受此折磨,姐姐每日以泪洗脸,痛入心肺,终于得病。
临死前,姐姐连婷把那份鉴定书烧了,尸检报告的事也没说。
连婷心想,小妹从此以后孓然一身了,不该怀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所以,姐姐临死前笑着对连丹说,你要开心地好好活着。
这一切,让秋宝痛彻心扉,内心恨意滔天。
于是,她使尽一切手段去报复父亲救的那位好友,设法让他身败名裂,在世人面前如同过街的老鼠无所遁形。还有他的家人亲属,她多番滋扰,他们为了避开她而几番搬迁,仍得不到安宁。
在这个过程中,秋宝变了,变回前世的连丹,一个内心疯魔了的连丹。
她把父亲的那位好友弄得妻离子散,家不成家。然后,她去了兄长连舟溺亡的江边守候。
守在那里的几天,谁往江里扔垃圾她就把谁扔进江里去。兄长临死前尝过的苦,她要这些该死的人一一尝过遍。
在幻境里,连丹(秋宝)已经彻底疯了!任凭警方四处捉拿而不得。
最后,疯魔中的连丹查出江水最大的污染源是附近的几个工厂。她很聪明,自己乔装改扮去市场买了好些化学物品回来,制造出几个炸弹。炸弹的威力虽一般,可那几间工厂里的化学物品也不少,只要合理利用,威力不是一般的大。
那天午夜时分,连丹站在最佳的点燃方位上肆意狂笑。只要手中的火把一扔,点燃引子,这几间正在加班加点赶货赚钱的厂子将轰地一声,全部化为乌有,包括里边的员工。
正在危急时刻,一股清泉从喉间缓缓滑入,被仇恨之火烧得失去理智的连丹立即意识一片清明,记起了前世今生。
她愣了一下,身形一缩,又变回那个穿着灯笼裤的短腿小毛孩。
与此同时,眼前又出现另一副场景——
连父信佛,临死前嘱托好友,把他从一位得道高僧跟前求到的五串珠子手链送到家人手里,并笑着宽慰好友:援手救人理所应当,不必自责。
画面一转,回到了连母跟前。
连母痴痴地摸着本该连父戴的那串檀木珠手链,一不小心碰掉了盒子。其中给小女儿的白玉菩提珠链上,有一颗粉色琉璃珠离奇地裂成两半。
连家人有个习惯,买礼物必须买五份,五份一同拆,一同戴。
小女儿的琉璃珠裂了,连母交代儿子沿着父亲的足迹去向那位高僧再求一颗,等串上了大家一起佩戴,免得小女儿眼馋。
结果,儿子把珠子求回来了,连母却戴不着了。
后来,连舟想起这事,把珠子拿去找人帮忙镶串上去。结果在取回的路上,他跳江救人……后来那五条链子传到姐姐手上,谁知她病糊涂了,居然忘了把这事告诉连丹。
第40回
连丹守灵的时候,姐姐连婷的灵魂一直在旁边焦急徘徊。
她一直在旁边对小妹说话,可是两人阴阳相隔,深陷悲痛之中的连丹根本听不到。
姐姐焦急地哭喊:丹丹,把那五条链子全部带上!我和爸妈还有大哥会护着你的,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的!丹丹,你听到了吗?!
她听到了!可是晚了……
以旁观者的身份望着这一切,秋宝泪流满面。以前的她听不到,现在的她听得很清楚,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报仇的事暂时抛开一边,秋宝只想马上拿回亲人留给她的东西。她从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个盒子,不知它如今流落在哪里。
镜头一转,连丹前世的好闺蜜周容出现在眼前。
连丹的后事是她和一干好友操办,在连丹的灵前,周容泣不成声悔恨不已,她恨自己为嘛要开玩笑怂恿连丹提前立遗嘱。一起料理后事的几位好友神情黯然,在旁边安慰着她。
根据遗嘱,连丹的遗产被捐出去。那幢连家老屋被拍卖,拍卖所得款项也捐了。
出于愧疚,那幢老屋被周容贷款原封不动地买回来了。
当天夜里,周容独自一人留在连丹的房里,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床柜里锁好。
“丹丹,我能帮你做的只有这个了。盒子里有五条手链,可能是你家人留给你的,幸亏价值普通我就把它们买回来了。”贷款买了房子的她,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幸亏有好友们的救济与支持解一时之急。
“我把它们放在这里,你若在天有灵,就回来拿走吧。”
对于周容来说,好友重视的是生活质量,对于珠宝首饰等物反而不太看重。她千方百计把房子买回来,是因为这屋子对连丹意义重大,周容是抱着赎罪的心态做的这件事。
至于这屋里的东西,既已无主,被人盗走也是一场缘分,听天由命吧。
那天以后,周容只要有空或者心情不好都会过来一趟,独自在屋里院里自言自语一番。然后打扫一下卫生,再瞧瞧抽屉里的盒子是否仍在,这才离去。
望着好友黯然离去的身影,静静看着这一切的秋宝轻缓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容容。”
像是放下心头大石,此言一出,秋宝顿觉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窗外,几棵柿子树安静站立在院子里,仍挂着几片叶子的树枝上,一个个青涩的柿子悄悄地在人前露了脸。
此番的宁静景象,与刚才地狱般的世界犹如天渊之别。
“大爷,虽然秋宝同学悟性好,成绩……算是不错,可明天就考试了!考试请假的话对她的未来影响很大,您应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院子里,一把熟悉的女声传上来。
在外人跟前一向沉默寡言的姥爷,语气讪讪地,“当然当然,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是班主任苏老师来了,秋宝坐在床上,没急着下楼。刚才做梦了吗?那梦好真实,而且脑子里仿佛被很多文字塞得满满的,她得好好消化消化。
忽然,右手的掌心一阵发热。
她疑惑地摊开手掌,掌心处立即跃出几道微弱的亮光,瞬间出现五把颜色各异的旗子在掌心上,悬空着不停旋转。
这是五毒旗,修习《五毒神经》之人的法宝。
每一把旗子所代表的意思各不相同,青色代表着贪婪,黄色的是愚痴,赤色的是嗔心,白色的是轻慢,而黑色代表的是疑心与猜忌。
此时此刻,秋宝终于明白为什么数千年来没人能操控它。因为所修之人皆有七情六欲,而这些旗子的作用是煽风点火,极力把人类的五种心性扩展到最高境界然后自我毁灭,灵魂中的五毒业力便是五毒旗的最佳补品。
旗子很重要,可她刚才看到的那些更重要!极可能不是幻觉!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不,要淡定,她要先淡定下来保住自己一条小命再说。
她的仇恨意念刚起,五毒旗中的赤色旗立即隐隐发光,五把小旗旋转的速度开始加快。它们是法宝,对主人的情绪起伏十分敏感。主人的负面情绪越高涨,它便越兴奋;它越兴奋,主人的处境堪忧了。
有了这些旗子,她今世做人一定要淡定。
所以说那死狐狸的人品差!随便拿本破书把她推坑里深埋了。
《五毒神经》不是好书,这五毒旗更加不是什么好宝贝,当然,修习这本书的也不是好人。五毒旗之前的数位前任主人不是败在敌人手中,而是折在自己的法宝身上。
最最要命的是,一旦与之融合,到最后不是五毒旗认主,就是五毒旗作主,至死方休。而且目前看来,五毒旗一直都是赢家啊啊啊!红狐你个死扑街等着,早晚让你尝尝五毒旗的厉害!
啊,不行,赤色小旗又亮了!深呼吸,她要时刻保持冷静,绝不能被五毒旗扰了心智。
秋宝眸里闪出一丝火热,攥紧拳头,五把旗子同时消失在掌心之中。
别的事好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回一趟连家老屋。那五条手链是亲人们留给她的最后念想,必须尽快拿回来。
“大爷,不如这样,秋宝同学在哪儿?我来跟她谈谈。”面对学生家长,苏老师一向耐心十足。
“这个,唉,好吧……”姥爷苦笑。本来不想让人知道秋宝昏迷着,可跟前这位是外孙的班主任,拦不得。
正想带她上楼,楼梯处却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姥爷、苏老师下午好。”刚刚在幻境中与家人相处了好久,秋宝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仍是乖宝宝一枚。
院子里的两人闻声望去,姥爷充满惊喜,老班满腔恼怒。
不是有病请假吗?瞧瞧这副神清气爽老鼠都能打死几个的小模样,实在是碍眼。好个小崽子,为了偷懒不上学连家中老人都骗,等考试不及格要她好看!
当然,秋宝的考试成绩杠杠的。上课睡觉,还请了几次假,考试居然考了65分!比上次测验高了2分,算是略有进步,孺子可教也。
乐观的校长大人是这么夸奖秋宝的。
苏老师正拿着卷子恨得牙痒痒,听了这话,悄悄翻了个白眼……
PS:提前发而已,没有二更,犯病的作者君飘过~
第41回
之前略担心红狐的毛会有后遗症,直到考完试,身上一点异样也没有,秋宝这才彻底放心。学校放假了,她婉拒狗蛋、春妮儿等人与下陈村小霸王的决战邀请,在家里给二老当小助手。
这段时间她出了不少状况,害二老担心不少,她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于是,趁过年之前的几天天气好,秋宝和姥姥把家里家外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帮忙拆洗几床被子晾晒在院子里,给姥爷递刀子做零工赶完最后一批货。
最后,三人一起跟着家俱店的货车出去采购年华。
本来想到城里买,司机大哥说城里出现一桩疑似感染甲型流感的病例,现已送医院进行隔离检查,呼吁大家暂时别进城的好。
换了以前,姥爷不会搭理这些谣传。如今小外孙在家就必须注意着些,二老便在镇子随便买了些。
一回到家,秋宝马上问姥姥那天泡水的药渣在哪里,姥姥得意地取出一个小纸包来。
原来,由于外孙受伤的次数太频繁,而灵芝生长速度过慢,姥姥担心她近期内又出事无药可救,便把灵芝仙草的渣隔出来拿去晒干,再收藏起来。
秋宝乐了,捏一小块出来煮了一大锅鸡汤,想让二老多喝点增强抵抗力。姥姥姥爷知道此药的效果惊人,便把汤分成几份,给村长、陈大壮等相处较好的人家里端去。
灵芝仙草的事不能外传,全村有份的话惹人生疑,低调些才好。
除夕那天,姥爷准备了两份三牲去庙里祭拜神灵与陈家祖宗,秋家的祖宗牌位在家里所以家里也得祭拜一番。
秋宝是首次在秋家过年,着着实实地叩了好些个响头,一点儿都不含糊。
到了初一的早上,秋宝给二老拜年时又乖乖地叩了头,然后被姥姥带着往村里各家各户拜年讨利是。
好不容易逛完一圈回来,秋宝的兜里全是鼓鼓的,连梅婶子都给了她一个厚的,悄声叮嘱她别在家里说些晦气话。全村只有舅婆杨琴家给的少,每个里边只有五毛,被秋宝上交给姥姥了。
厚的她自己拿着,出门在外要用。
在村里逛了一圈后,姥爷带她上山去给陈太婆拜年。
“她是谁呀?大过年的为嘛一个人住在山上?”秋宝感到很好奇。
姥爷默了一阵,他不想告诉外孙曾经有人说她是个灾秧子,担心小孩子产生心理阴影,便说:
“她是梨乡陈家最年长的老人,阿宝,你以后见了她一定要尊敬,乖乖听她的话。”新的一年里不知会遇到新的什么事,所以姥爷才决定带她上山见陈太婆。
到了山上,秋宝与一位身形枯瘦,面容干瘪的老太太面面相觑。
“呵呵,你就是老秋家的阿宝?”老太太笑呵呵地问她。
秋宝点点头,“太婆好。”大过年的,她也不想触人晦头。乖乖的说不定待会儿利是厚些,回平州的路费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太婆一点儿都不好。”
呃,秋宝默,这话她不接。
地球人都知道刚才那句是礼貌的问候语,没别的意思。说过了,这辈子没打算当好人,更没当义工给人养老的慷慨。别看她这几天一副乖宝宝模样,其实她是深藏功与名,灵魂依旧桀骜不驯。
不管秋宝想什么,太婆笑眯眯地望着她,“阿宝不想知道太婆为什么不好吗?”
不想!“想。”应酬什么的,神烦。
太婆长叹一声,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望望天。
“外边如今天灾人祸,我大陈村(上下陈村以前是一条村)的儿女在受罪……”
关我毛事,我还没出道呢……秋宝学姥爷一样沉默是金。
“听说阿宝是城里人?”
“嗯。”秋宝疑惑地点点头,这人话风转得好快。
“那你有没听说,世上有一种能化解百病的灵药?”
秋宝心里咯噔一下,视线下意识地瞄向姥爷。姥爷猛摇头,除了好友车老头,他没跟任何人说过灵芝的事。
太婆像是没看到爷孙俩的举动,径自说:“没人知道,其实咱们梨乡被一股清灵药香所笼罩,那股药香能解世间百病,十分珍贵。而且,不仅仅是清平镇,那药香还飘到了城里。假以时日,终将引起他人的警觉觊觎,为咱们乡种下祸根。”
说到这里,秋宝再蠢也听懂了,太婆这是在提醒她?她为何知道那药来自秋家?挑白了说有什么目的?
秋宝刚想开口试探,却被姥爷闷声截了去。
“太婆的意思……”被车老头闻到味儿时,姥爷就一直担心这个。
世间的能人异士肯定不止老车一个,万一被包藏祸心的人寻来,他自己一人恐怕保不住外孙。
太婆眼神柔和温慈,瞅了一眼秋宝,徐徐而笑,“太婆老了,想在离开前做一件善事替自己积德。我昨天跟有才家的婆娘说了,趁过年大家都回来,改明儿煮一大锅草药水搁在门口,任人取用……”
意思大家懂的。
姥爷听罢,惊喜过望,连忙扯着秋宝让她给老人跪下叩头。把外人的注意力引到太婆这儿来是最合适不过了,毕竟她曾经失踪过,在乡间也有一段神奇的传说。
小外孙的遭遇离奇古怪,老太婆的经历神秘诡异,一路货色。一般来讲,长者肯定比幼儿的经验丰富,听她的没错。
陈太婆也不谦让,笑眯眯地坐在那里,接受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家伙的叩拜……
当天,姥爷和秋宝商量了一下,然后在一棵仙草上摘下两片叶子。一片留给姥爷日后晒干应急之用,一片连同药渣交给太婆。
可恨那灵芝还没长出来,秋宝只能忍痛摘仙草的叶子顶数。一片叶子的功效能秒杀一整棵灵芝,扔在一口大锅里连续烧七天七夜的水供大家喝绰绰有余。
“姥姥,虽然灵芝还没长出来,一天一小时的太阳一定要遵守哦!否则以后就没了。”秋宝望着那仙草冒出汁液进行自疗的伤口,心里揪痛揪痛的。
她打算今晚夜深时奔赴平州市,取回前世家人留给她的手链。
出门在外总不能带着一盆草吧?万一安检过不了咋办?只好拜托姥姥继续帮忙照顾了。
姥姥不知道她今晚想离家出走,以为小孩儿想出去玩了,便摸摸她的脑袋,笑笑地安慰,“放心放心,姥姥一定帮你看好它。等你妈回来了,让她也帮忙照看着,出不了事。”
啥?“我妈要回来?!”杯具了,计划有变。
第42回
姥姥见秋宝一脸苦瓜相,以为孩子在闹别扭,便哄她,“是呀是呀,初二回来,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阿宝开不开心?”
开心个屁!
她那个妈有点专横,对于自己孩子亲近情敌疏远自己的行为甚是不满。以前孩子不在身边眼不见为净,如今跟她了,瞧着孩子身上每一样东西都是情敌亲手置办的特别碍眼,恨不得给她从头到尾焕然一新。
可惜她经济条件不好,小孩子衣服贵了舍不得买,便宜的不如不买。树要皮人要脸,秋莲一向标榜女人再穷也不能苦了孩子。
尤其是单身妈妈,最怕别人说她离了男人生活落泊自讨苦吃。
因此私下里她迁怒于孩子,哪儿都瞧不顺眼。
当初送孩子回乡下时收拾行李,若不是受伤的秋宝难得清醒以命相护,那块砖头一样厚重的平板,那个智能手机界中的奇葩大哥大早给扔了!
为嘛要扔?主要是秋莲觉得那两样装备落后了几个世纪,丢她的脸。
秋宝为嘛要留着那两样东西?当然是为了日后去姚家恶心那个小妈替原主出气喽!
原主意外死亡,那女人的责任最大。
现代化电子产品被如此对待,可想而知,秋宝的那盆仙草在家的处境堪忧。万一她趁自己不在家把仙草当野草扔了,找谁哭去?
这个问题秋宝很重视,必须慎重对待。
趁二老在一楼接待村里来拜年的晚辈,秋宝在楼上的一间杂物房里翻箱倒柜。二楼有三间房,秋宝睡的那间是秋莲的卧室,另两间一个当客房,一间用来放杂物,包括一些珍贵的东西。
例如子桑家送的参茸营养补品等物,全被锁在柜子里。当然,开锁的钥匙秋宝偷偷从姥姥那儿取来了。
打开柜门一看,里边的礼物盒子个个包装精美,质量高档大气。
可她不需要太漂亮的盒子,结实耐用就好。
好不容易才在柜子里翻出一个长方形的铁质锦盒,打开一看,里边装着数根约有成人两个拇指般粗的人参。上边还有一份鉴定书,证明其是上等的百年野参。
自从有了灵芝仙草,秋宝对于凡品的要求提高不少,人参什么的她已经不在乎了。把人参拿出来胡乱翻一个盒子混搭装好,然后挖出锦盒里垫着的硬纸等物,伸手比了比,嗯,刚好能安放一个小盆栽。
不过,密封的空间对灵芝仙草的成长不利。
这个问题容易解决,她年龄再小也是一个练家子,力大如牛谈不上,在铁盒上戳几个洞轻松自如。找来姥爷工作的一把锥子,秋宝使劲往盒身连戳几个小洞,方便仙草在里边通风透气,白天再拿出来晒太阳。
至于安检问题,她不一定坐车,步行更有助于修行。
《五毒神经》的存在犹如针芒刺背,过分依赖现代化科技工具,她被反器为主是迟早的事。
仙草的去处弄妥了,秋宝立马回房里,把咸蛋超人小书包里的书全倒出来,把一套换洗的衣物放进去。手机虽然一直关机,也得带上,说不定用得着。
钱是必备的,今天的红包大概算了下估计有二百多块,成了。还要带牙刷毛巾等物,她蹬蹬蹬地跑下楼去,发现院子里坐着好些陌生人。她乖觉地过去一一拜年,又讨了几个红包,突破三百块巨款了。
来拜年的一波又一波,带来的消息各不相同。
“……我们这儿哪有病例?没有,那都是谣传。”
“前段时间不是说有个姑娘进了医院?而且昨天拉去火化了。”对于瘟疫一般的病症,大多数人是闻之色变。
“噗哧,老叔,那是一场误会!那姑娘在回城之前曾坐过一趟班车,上边正好有个病例。那趟车的客人被查出来去医院检查,确诊几个被感染的给隔离了。那姑娘也被叫到医院详细检查过,没事,除夕那天已经回家了!”
哦,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虚惊一场。
村里的人大都不上网,追剧挑的是特定时间,故而消息不大灵通。
“对了,老叔,各位叔伯,刚听有才叔一家说太婆明天一早煮药茶给大家喝,好驱病消灾,恐怕需要人帮忙。你们明天谁去?一起吧。”
“太婆的药茶?去吧去吧,虽然没什么用……”有人深表怀疑。
“讨个心安嘛。”有人笑道。当凑个热闹,众人附和。
姥姥笑容满面,不时给各位乡亲添水加点心。姥爷在一旁抽着水烟静静地听着,脸上微泛笑意。
岁月如能平静,一切安好。
可惜,这番情景她前世求不得,今世不敢求。
秋宝乖乖坐在姥姥身边看了会儿,便借口瞌睡,悄悄把牙刷等物带上二楼。然后写了一张纸条,声称自己带着仙草有事出去一趟,归期不定。
大过年的,不好教二老挂心担忧。姥爷是个精明的老头儿,他能自己脑补她出去的理由,然后安慰姥姥。
晚上,待二老睡着后,秋宝摸摸小黑的头,示意它别出声。
背着小书包,怀里打竖抱着一个铁盒子,面向阳台,小手往外边一指,凭空出现一物咻地射向夜空。瞬间,室内已经人影全无。
小黑一愣,接着大声吠了起来……
夜空中,踩着旗子迎着风,貌似有点冷。
没想到离了红狐自己还有单飞的一天。整片夜空之下仿佛只有她一人在寂寞地飞行,明月当空照,感觉太刺激了有木有~!
离地不高,但空中狂风阵阵,精神高度集中的秋宝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是新手上路,立即身子晃了晃,哎哎哎地一路怪叫着从半空落下,被她踩在脚下的旗子瞬即消失。
令出旗出,人随旗行,气消旗散。
这就是秋宝如今的状态,人不人,神不神的。幸亏四下无人,否则问题就大条了。
法宝与主人的融合让秋宝捡了个便宜,平添了一身修为。不过,受主人的低能影响,法宝的修为被拉低不少,大家仍需努力修行。
如今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五毒旗利用主人为媒介吸取众生能量进行反压制,为祸世间;主人利用五毒旗的能量达到一定境界,便可以在三界为所欲为,为祸世间。
总而言之,除了好事,这俩啥事都干。
第43回
所以说,一个人活在世上,有目标跟没目标有很大区别。
以前,秋宝活着就是为了等死,或者竭尽全力浪费人类资源,以达到报复社会的小目的。
如今形势不一样了,为了给上辈子的亲人报仇,她必须活着。譬如在路上,为了取回亲人留给自己的链子,她连最为鄙视的卖萌技能都用上了。
初冬乍显,低温寒流遍及全球。
大年初二的清早,有些细心的行人不经意地在路边发现一抹奇特的色彩。
远看似一根会走路的巨型胡萝卜,近看才发现是一个乡土版的女阿拉丁。因为小家伙那红艳艳的灯笼裤实在太扎眼了,身上那件银粉合身的长袖小衫在温暖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人只要长得好,挂块抹布也能充锦袍。
小家伙饱满的鹅蛋脸白皙光滑,粉嫩小樱唇,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圆,晶莹水亮。脚踏一双绿色鞋带的软底小布鞋,简单的丸子头衬得她特别精神,虎头虎脑的,像极童话里拥有一盏神灯的阿拉丁。
她那身打扮够让人引人注目(色彩艳丽)的了,可她还有一样与众不同的异常。别人是头上长草,她是头上顶着一盆草。一个敞开盖子的铁盒横搁在头顶上,盆栽放在中间,稳当当的。
有人见她偶尔蹦蹦跳跳的,那盆栽居然在她头上稳若泰山,让人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教人啼笑皆非的指指点点。
此人便是秋宝,青天白日的不敢飞,常在路上搭顺风车。没办法,她是小孩子,走丢走失都可以,身上钱太多的话容易招惹麻烦。
身为一代凶神的接班人,麻烦越多对她的修为增长越有利。但此刻一心惦挂着亲人留给她的念想,不敢故意惹是生非。
一路上,被她成功搭上车的次数不少。
上当的好心人有拉着牛车的大爷,开着摩托车的好心叔叔,客车她只能付费,那司机冷面无情心肠硬,不掏钱死活不给上车。
有些司机信了她的胡言,免了她的钱,顺利把她送到目的地。也有个别不信的,趁她睡着时把车子停在警察局门口。幸亏她人小机灵跑得快,一下车就闪人了,害得那些好心人无奈直跳脚。
路上的时候,捧着仙草晒太阳很麻烦。于是秋宝想了个主意,把它搁在头顶上。
一开始是有点不稳定,老晃。
琢磨几次捉住巧劲重心后,盒子在她头顶上待得十分安稳,蹦跳跑随意,待它晒足一个小时再拿下来捧着。后来,她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一个网袋和一个小勾,把铁盒子装在网袋里再勾在小书包上,立马整个人轻松多了。
到了天黑时分,她肆无忌惮地踩着旗子练习空中飞行。
空中飞行一点儿都不简单,首先她要适应空中的气压,飞得越高呼吸越困难。而且风很大,稍不留神唿地被吹下来了。所以,要想飞得稳当,掉得安全,还得经过一番努力才行。
不但如此,空中飞行还有一个天大的隐患。
她练习飞行通常是在晚上,天空中的电线高压线无处不在,像铺开一张张等待猎物撞上来的蛛蜘网,实在是危险!刚开始时,她兴奋地乱飞乱窜,有一次速度过快,差点被挂在高压线上当了烤乳猪。
俗话说,一举手一抬足均是修行。她时刻专注于此,在行走过程中勤恳苦修,一心巴望着自己能早日适应高空飞行。最好能飞上云端,那样她就不必担心被人拍到,也不必采取跨栏式飞行了。
当然,万丈高楼平地起,修行一事急不来,得徐徐图之。
就这样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进入平州市,来到了连家老屋旁。
近乡情更怯,离家越近,心越痛。
别人是害怕看到家中老人已是两鬓霜白,她是无法面对,以前父母双全、兄姐俱在时的温馨家庭里,已无一个亲人在。
连家住在一个小区里,小区的管理不算很严格,保安岗亭形同虚设,平日一向无视小区里出入往来的人.流。
除非出事,否则物业是不管的。
不过,为避免出现意外,秋宝先在外边吃过饭,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双手套,待晚上九点多钟才重返旧地。
这种时候,保安正在亭子里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如今耳聪目灵,秋宝小心避开监控,翻过院墙,回到阔别多时,多次在梦里流连徘徊的院子里,顿时热泪盈眶,怎么擦也止不住。
碍于隔墙有耳,她不敢哽咽出声,只能无声地流着眼泪,扒开窗户进屋。没办法,门锁着,而且门口正对着监控。
窗户也关着,问题是她有旗子。穿墙而入很考究修为,旗子是法宝可以做得到,可她毕竟肉身凡胎,修为不到家暂时行不通。只能旗子先进,然后操纵着它从里边打开窗户才可以。
虽没开灯,她如今的夜视能力不错,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闻着家里熟悉的味道,她泪如雨下,更加迫切想触摸家人留给她的链子。
熟门熟路地快步来到自己前世的房间,抽屉被锁着她没钥匙。没关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早有准备的她戴上手套,捏锁稍微用力一扭,一声轻微的咔嚓,锁断了,扔进书包待会儿好毁灭证据。
找到周容留下来的盒子,秋宝双手抖得厉害。家人留给她的,每个家人都有一份念想留给她……心情激动地把盒子缓缓打开,果然,五条链子静静地躺在盒里,等待主人的来临。
不过,她来不及细看了,因为院子里有动静。是车子驶进来的声音,难道周容来了?那么,自己要不要见一见她呢?
转念一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见了她又能说什么?自己今世的身份奇特,吉凶未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牵累一个算一个。
周容也有四十出头了,从梦里得知她为了连家的事闹得心力交瘁,还是让她安心地过完下半生吧。
正想着,门口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秋宝愣了一下,说话的是一对男女,而且,两人她都不认识。PS: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过年各种聚会多,年例、同学会、家族聚会、亲戚婚礼……心力交瘁,累。
第44回
容容,把这屋子卖掉了?
秋宝略感失落,其实卖掉也好,人不在了,屋子留着有何用?徒添烦恼罢了。
“子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服周容?今天给个准话行不行?我那姐妹都等得发霉了!”
刚想离开,不料听到这句话,秋宝略一迟疑,门开了,客厅里的灯随即亮了起来。
秋宝四下瞧了瞧,钻进衣柜里就免了。她房里也有窗户,窗帘厚重,最适合藏人。加上她体积小,缩在窗帘上端的角落里,就算他们拉开窗帘也难以发现她。
客厅里,那两人把家具上的隔尘布掀开,然后打开窗户透气。那个男在屋里四处看了一下,女的把手袋往边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铺着软垫的实木沙发上瘫着了。
男人在她旁边坐下,把车钥咯地扔在茶几上,可能被催得烦了,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
“行了行了,我现在一有机会就跟她说,她偏不肯我有啥办法?要不这样,这屋子一时半会儿搞不定,你让她另找房子先用着?”
女人嘁了声,瞥了男人一眼,鄙夷道,“你以为我们的钱大风刮来的?每一分同样有血有泪的好不好?这屋的前任房东全家死光光正是压价的筹码,时间一长那事就淡了,到时候还谈个毛线啊?亏你还男人呢,蒜皮大的事也做不了主……”
男人烦躁地抽出一根烟点上,“我们还没结婚。”
“钥匙在你手上了,房产证上加个名你都搞不定?哎,唐子健,你这软饭吃的够窝囊啊!”
两人应该很熟了,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男人居然不生气。
“是,没你厉害,松松裤头带,票子、房子全来了。其实那女人很听我的话,就这房子……这次她出长差才把钥匙给我,让我有空就过来帮忙打打扫。啐,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个死人重要,有时候真怀疑她两个老女人是不是有一腿,想想老子真他.妈的憋。”
藏在暗处的秋宝闭上眼睛,额角抽了一下。
脑海里,那把赤色小旗略兴奋。这东西算个屁法宝,分明是五把要命的锤子……她好歹活了两辈子,德行修养深厚,不跟垃圾多作计较。压下怒火,淡定,必须要淡定。
话说回来,周容挑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因天生丽质,周容四十岁的女人有着一张二十年华的脸,看中她模样、身材或者性格的男人一大堆,羡煞一众好友单身狗。
但是,看上她财富的男人倒是第一个。周容不管工资、福利都比连丹少一半以上,渴望少奋斗二十年的男人一向是围着连丹转。
秋宝冷静下来后,内视识海中的五毒旗,只见那把青色旗上浮出两个微弱的光点来。
那是贪婪的代表旗,光点是屋里那对男女刻在旗子上的灵魂烙印。
当欲.望到达一定程度时,如果旗子就在附近便会主动刻上烙印。以后不管他们跑到哪里,只要贪.欲在,旗子就会有反应,并鼓动其贪.欲膨胀,加速死亡的结果。
若想摆脱,除非心中无欲,一旦复发,烙印重显。基本上,千百年以来,被打上烙印的人几番辗转之后,最终的归属是把灵魂业力全部奉献给五毒旗。
别说她冷血没有人情味,这对狗男女在密商算计她闺蜜,算计怎样才能贱买连家的房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但不尊重亡灵,竟敢拿来开玩笑?!
身为亡灵之一的秋宝按下额角微微凸起的青筋,轻轻吁出一口气,尔后气沉丹田。五毒旗在体内虎视眈眈,她不生气,时刻保持平常心态静静看着狗男女作死。
只听那女人哧一声笑了,“那可说不准。”
她不安分的眼珠子转了转,香软的身躯忽地换了个方向,挺着丰.满的胸脯整个人趴在男人身上,娇笑连连,一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手指缓缓地划着圈:
“周容死活不肯卖了这屋子,说不定这里就是她们的销.魂窟……嗯哼,所以才舍不得。你呀,好可怜,头上绿油油的。”娇嗲的声音妩媚入骨,撩得男人心猿意马,难以把持。
他环住怀中的娇躯邪邪一笑,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趁机在她胸前捏了一把。嘴巴凑到女人耳边,神情猥琐,语气暧昧道:“哦?你男人才可怜吧?千年老王八之首。亲亲,不如咱们今晚再给他添上几笔绿?”
“噫~,死相,还几笔呢,能划上一笔长——的算不错了。”女人的语气刻意拖得老长,眸光似水荡漾,显然也是动了情。
玩可以,正经事同样不能忘。
“子健,老实说,你是我唯一真心喜欢的男人。只要你帮我搞定这栋屋子,让我在姐妹跟前长脸,我什么都答应你,包括把你介绍给那死老鬼。你在他那里就算当个小主任,也比在商场当经理强。”
她把话说得透彻,见男人眼里透出一股惊喜,不禁心下得意,“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给你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搞不定周容,你我就拜拜~”男人一身贱骨头,不抽鞭子不加油。
“半个月?!”唐子健皱起眉头,略显迟疑,“时间太短……”
女人脸色一变,用力推开身上的他,“拜拜!”
唐子健见她翻脸,不由大为头痛,忙伸臂一扯将她拽回怀里。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女人没那么好哄,冷笑地问,“如果她还是不肯呢?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迟疑片刻,眸里闪过一丝狠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一个老女人,老子陪她睡了那么久,平日里拼命装孙子把她伺候得开开心心,怎么也得讨点甜头。”
女人这才嫣然一笑,眼珠一转,建议道,“要不这样,一不做二不休,让她签张保单如何?我有个姐妹闲着没事干改行当了保险人,曾帮几个老板对付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原配,有经验。”
青旗上的亮光渐盛。
秋宝往识海里瞄一眼,赤色旗子红芒闪灼……尼个连旗主都想煮的破烂锅!
再来一次深呼吸,不动怒,不必动怒,人生如此的美好!陷害闺蜜的大阴谋全让她听到,由衷地赞美老天爷,感激上苍怜惜……
PS:早啊!来跟大家说个事,以后在早上九点看不到更新的话,表慌,晚上九点前一定有更!除非冒出个请假条~更新的时间就这两个点,变动不大,所以日后不再一次次打评论上来通知了哈!谢谢大家~
第45回
由于顾忌五毒旗的威力,秋宝好辛苦才按下怒火,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她气得跳出来。那对狗男女商量完阴谋后,因手脚不规矩开始情难自禁。女人嫌弃沙发太小施展不开,极力怂恿男人进主卧办事!
居然想玷污父母的卧室?!杀了他们!
秋宝的怒火直接爆表,赤色旗子的光芒炽盛到飞起……她迅速冷静下来,抹了把汗。
这把破旗,时刻惦记烹煮主人才是大道。
幸好,那男人猴急等不及想就地把她办了。在他心里,长夜漫漫,这整间屋子今晚都属于他,先在外边尽兴再进卧室也不迟。
两人在五毒旗上烙了印,只要闭上眼睛静下来心,秋宝在房里也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平静归平静,怨气犹积郁在心,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自家给糟塌了。于是秋宝意念一动,抽出那把老盯着她的赤色旗子往客厅的方向一指,旗子凭空出现在客厅里,把沙发两头的撑脚斜斜一割,随后散去。
其动作快速,无声无息。
狗男女的动作亢奋激烈,沙发几次摇晃后,卟的一声,歪跪在地。
正在上边胡混的男女吓了一大跳,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倾斜的沙发一个翻转,两人滚落在地。光裸的皮肤接触地板的冷意侵入骨髓,打了好几个冷颤。
“怎、怎么回事?!”冷意刺激神经恢复一点理智,女人有点心慌慌。
此刻的她终于想起这里是死过人的屋子,又是大晚上的,语气惊疑不安,声音微颤。被扫了兴致的男人啐了一口,不以为然地起身仔细瞧瞧了沙发,发现沙发断开才会翻侧倾倒。
“没事没事,沙发老化坏掉而……已?”他说着说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语调立即僵硬起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哪个男人小时候没看过几本武侠小说懂得一些推理?老化坏掉的缺口有那么整齐吗?而且,按那种倾斜的角度,他们一坐上去就该翻倒才对,为何等到现在?
这么一想,男人浑身直冒冷汗。他竭力保持冷静,一边胡乱整理身上凌乱敞开的衣物,抖着手去拿车钥。
“啊,肚子饿了,你在这儿呆着,我去买夜宵回来吃。”关键时刻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为了以防万一,为了自己能成功逃命,他想都不想就把女人押在这里让暗处的人或灵放心,能让自己顺利地跑出去。
快十二点了,男人一想到这个,全身毛发悄悄竖了起来。
女人本来就心慌慌,哪儿敢一个人呆在这儿?“哎,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见男人头也不回,她连自己的包包外套都忘了拿,衣衫不整地追了出去。
两人争先恐后钻入车子仓皇离去,秋宝这才睁开眼睛,从暗处出来去了客厅。
由于受到惊吓忘了关灯,客厅里灯火通明。
秋宝再瞧瞧旗子,发现青旗的光芒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意味着那两人的贪.欲受到了打击。
众生的欲.望达到一定境界才会被旗子捕捉烙印,例如伤人性命,刚才那两人的贪念已经到了要人命的程度。如今被秋宝一吓,心中有所畏惧,贪念减弱,可惜了。
祭旗,是指目标人物的肉体或灵魂进入旗子里的世界继续贪或嗔,永无止境,永不超生。
业力要达到祭旗的程度,不仅仅是害死一个人就可以的。五毒旗的力量能让他把周边的人或者亲人弄死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最后才到他自己。那样的人进入旗内会更加癫狂,充当助长旗主修为的强力马达,永远出不来。
其实,旗主可以随时把人收进去。业力浅的话,对方一旦在里边醒悟会马上被弹出来。
此举非但没用,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法宝。
所以,秋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除非她乐意看着他们的计划成功,置周容的生死于不顾。若真是那样的话,她自己最终也逃不过被祭旗的命运。
秋宝把客厅收拾好,准备把屋子里的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扫一遍。熟悉的房间里,仿佛仍有亲人们留下来的气息。她动作缓慢,两行泪默默地流着,前世的种种涌上心头。
打扫完卫生后,她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好歹有家人留下来的链子,总算让她心灵有所慰藉。环顾四周,秋宝心情苦涩。既然家人全死了,屋子留着没什么用,还差点害周容丢了性命,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把屋子卖了,把钱还给周容,让她过回原来悠闲自在的生活吧。四十多岁的独身女人不该过得如此窘迫难堪,就算周容甘之如饴,她连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周容没欠她任何东西,如今是她欠了周容的。
尤其周容是一个以感情为精神食粮的女人,若得知男友为了钱欲取她性命,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
所以,卖了吧!秋宝笑了,眼眶里泛着闪闪的水光。有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家,而这里,只是一栋空房子罢了。
下定决心,秋宝在屋里动了些手脚。
五毒神经里,神通之术不足为奇。她虽是学徒,小小神通术只须多耗费一些精力也可以办到。
末了,她从原来的窗户翻出去,再把它关得牢实。再一次依依不舍地凝望这栋熟悉的屋子,良久,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次,她前世的一切,真的永别了……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有两辆车子缓缓驶了进来。在院子的草坪处停好车,下来几个男女有说有笑,而且个个手里都提着好些食材,一副聚餐的样子。
奇怪的是,他们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棒球棍。
“进来进来,哎,出这趟差可真是把我累坏了。”走在前头开门的女人妆容衣着均无可挑剔,只是眼角眉梢间略显疲惫。
她就是周容,连丹的好闺密。
另外一个衣着随意的女人嗤了声,挖苦道:“你活该,找个男人养着多自在呀,偏你清高。”
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老是打嘴仗,一起来的三个男人无奈地对视一眼,耸耸肩,挤开她们率先进了屋。
“好好好,我活该。”周容无奈,进屋后拍了拍手掌,呼吁道,“好了好了,兄弟姐妹们,先搞卫生,搞完卫生再聚餐。”
实际上,她那可爱的男票说这屋里有鬼,让她尽快把屋子卖了,贱价也得早日把鬼屋脱手。她不信,觉得是屋里进贼了,把这事告诉几个好友,大家伙纷纷提议一起来看个究竟。
那些棒球棍就是用来打贼的。
第46回
三个男人挥舞手中的棒球棍,小心翼翼地在各个房间搜索。两个女人不遑多让,拿着棍棒一起查看厨房和阳台。
可是,他们屋里屋外都找不到任何的可疑之处。而客厅的沙发正如唐子健所说翻倒在地,地上还有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和一个女式包包。
“确实是被利器切割,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其中一个好友仔细看了一下现场,掠一眼地上的女式外套和包包,心里顿了下,说,“不管怎样,容容,以后你到这儿来必须跟我们或者子健说一声,得有人陪你一块来。”
周容不是瞎子,地上那两样东西那么刺眼,害得她的脸色很不好。
不过,她仍牵强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说罢,在众好友异样的目光中,她弯腰拎起那件外套和包包,忽然啪的一声,从外套里掉出一个东西来,吓了大家一跳。周容被警觉的朋友拉到一边,两个女人被三个大男人护在身后。
可是,从外套里掉出来的是一个透明的球。它砸在地板上碎了,周围却没有碎片,而是客厅里凭空出现了一块屏幕。
屏幕里,周容男友与一位打扮妖冶的女性走了进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被重复播了一遍。大家被这奇特的一幕搞得目瞪口呆,接下来听到屏幕里那对男女的算计怒不可遏,周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到最后,屏幕里的影像消去,出现了一行字:容容,我是丹丹,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手链我拿走了,从此不再回来。把房子卖了吧,我还是喜欢看到你轻松愉快的样子。后会无期。
众好友如遭雷殛,对于男人们来说,这不科学的一幕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两个女人却是泪流满面,捂着嘴巴深恐尖叫出声。
待屏幕消失,周容慌忙冲进连丹的房间一看,放着链子的抽屉果然被撬开,里边的盒子不见了。
周容见状,不禁坐在床边淆然泪下。闺密上前揽着她的肩膀,两人默默啜泣,无声地给予对方安慰。
三个男人看着心里难受,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于是纷纷回到客厅研究刚才那反科学的一幕。
好一会儿,两个女人才从房里出来,大家开始商量对策。
男友居然与别的女人密谋要害她性命,周容痛心之余,仍是冷静地制止好友们以暴制暴的建议。对于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不值得为他脏了手。
他不是疑心见鬼了吗?那就让他见鬼去吧。
周容拜托好友们帮忙出售连家的屋子,然后自己回去面对贱渣男。
两人本来是住在一起的,周容那天回去之后借故拿着那件外套与包包说事,与唐子健吵了一架,然后分房睡。
第二天早上,她声称自己梦见了连丹。
心虚的唐子健当场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她连丹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周容佯装好笑道:连丹认为他不可靠,要么分手,要么把他让给她。
当晚,周容回来时,发现唐子健与他的行李全部消失了……
那都是后话了,说回秋宝。
由于她耗费精力留下传影球,手酸腿软,无法踩旗飞行,只好无精打采地走在大街上。本想找间酒店或者旅馆过一宿,可她只是一个小毛孩,惹人注意不说还是解释一通,好麻烦。
不如找个天桥底坐一晚上,静修五毒神经里的心法恢复精力以增长修为的好,免得日后使个小神通都气喘气喘的,像个上吊一时断不了气的苦命人。或许还可能遇到一位好心人把她接家里去,然后热水热饭小祖宗似地伺候着。
最好是送佛送到西,第二天早上开车把她送回清平镇去。
唉,好吧,是她想太多了。
就这样,大城市的夜晚,有个衣着土气的小毛孩坐在一条干爽的天桥底,一双小短腿伸直,小巧的下巴搁在跟前的铁盒子上。她紧闭着双眼,像只慵懒的小奶猫似的呼呼睡得正香。
这是偶尔路过的人看到的景象。
实际上,秋宝正在内视识海,并催动五毒心法,把旗子上的灵气运行全身。由识海开始贯注全身,再在丹田处汇聚。如此几番,她这些天因飞行与施展小神通术所耗费的精力迅速得到修复,犹如大半夜喝了一碗琼浆玉液,令她精神百倍无半分困倦之意。
修行的绝妙之处在于勤修苦练,秋宝没松懈,继续坐在那里装睡修习心法。
正当她渐入佳境之际,忽然五把旗子同时光芒大作,在她的识海里疯狂转动。
秋宝略讶,这是可以直接取人性命祭旗的讯号!而且是五旗动荡,有犯下滔天大罪的恶贼过来了?!
她没抬头,根据周围的呼吸分辨出附近有好几个流浪汉横七竖八分散位置躺着。大庭广众之下不宜杀生,在这儿动手太仓促,怕不好吸收消化,不如等恶贼来了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方才在连家老屋放过那对狗男女,她感到十分可惜,却也松了一口气。那是杀人啊!不是杀猪那么简单,何况她前世连鸡都没杀过,冷不丁地要她杀人,这跨度太大,有点接受不了。
受到五毒旗的亢奋影响,她的情绪略显兴奋,同时有些不安,有些迟疑,可是机不可失……唉,真矛盾。
想着想着,没等很久,昏黄静寂的路灯之下,一个身穿黑色皮大衣的板寸头中年男人正往这边走来。他一手拿着烟不时吸两口,一手提着一份香喷喷的夜宵。
秋宝的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由得眼睛发亮,那是一份热呼呼的麻辣烫!如此寒冷孤单的夜晚,嗦~,好饿,好想尝一尝,打劫他的念头无法遏制。
反正大家都不是好人,她身怀五毒旗,不是他死就是她死,凡事总有第一次,拼了!
她在盘算的同时,那人已直接来到跟前。
如果他只是放下宵夜走人,以她的品性肯定做不出在背后敲闷棍宰人的卑劣行径。但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她抱起,烟早就扔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掌散发浓浓的烟味紧紧捂住她的嘴巴,然后继续淡定走人。
呵呵,不是她心狠,是有人不安分……
第47回
那男人叫铁鸡,秋宝听人这么称呼他。她被带回城中村的一间出租屋门前,他敲门叫走一个瘦削得像只剩骨架的男人,连门都不进直接把人叫出来,带她坐上门前的一辆小面包车走了。
没过多久,目的地到了。下了车,秋宝发现这里是城郊路边一个简陋的修车铺。
这条路车子比较少,不时飞驶过一辆长途客车,不停的。
修车铺的左右都是一些摊架子,白天摆摊用的,住人的房屋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间,所以才觉得偏僻荒凉。
铺里透出微弱的灯光,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绑着头巾的妇女,穿着一身灰色厚重的棉袄,嘴唇干裂,一条缝里露出豆子大的眼睛冷漠地瞅了秋宝一眼,吧唧着嘴说:“铁鸡哥,就她呀,要么洗脸?”
抱着秋宝的男人点头,“洗,当然洗,一个小傻子哪个要养?老子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与其浪费食物不如让她早点替咱赚钱。”被他抱了一路居然一声不吭,不是傻子是什么?所以才被家人抛弃在天桥底下。
这就好办多了,孩子失踪也没人管,还不任他们处置?
那妇人喛了声,等人全进来了才面无表情地关上门,然后回后院准备。铁鸡和瘦子抱着孩子径自来到后院的一间柴房。
刚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感官灵敏的秋宝受不了连打好几个喷嚏。
打亮灯泡一看,里边并没任何血腥的场面,全是麦草秸杆和干柴火,还有一个像是拿来喂鸡用的肮脏破碗。破碗旁边有三个小孩子,他们正挨着墙边睡觉。
见有人来,他们立刻掀开小被子坐直了。原来是三个残疾的小孩,两个大的约摸十一、二岁左右,小的有五、六岁。三人要么没腿,要么烫伤了手与半边身子,最小那个下半身奇小,畸形的。
三个孩子只是好奇地瞧了秋宝一眼,没吭声。屋里冷,哪怕他们身上穿着厚外套也抵不住那股寒意,所以互相靠得很近取暖。
看见此番情景,秋宝只是默默地眨了两下眼,然后被人放在地上坐着。
“嘿,铁鸡哥,这妞长得不错!洗脸会不会可惜了点?”瘦子一见她的真面目,顿时眼前一亮,弯下腰伸手想碰碰她肉肉的脸蛋。
秋宝不客气地闪开,刚被脏手捂过嘴想吐好久了,哪里肯再让人碰。
那铁鸡也看见了,蹲下身来,双手因兴奋使然不断地摩梭大腿两边,颊边两坨肥肉微颤,涎笑着也想捏把秋宝的脸蛋,“刚才没留意看,没想到一个傻子长这么好。”
肉在砧板上,对于秋宝的闪避铁鸡不以为意,他笑了笑,“可惜是个傻子……”
瘦子琢磨了一下,忽而献计,“傻子才好,傻子什么都肯做,够听话。最近那些大老板特别喜欢幼齿的,大哥,这种皮相不做可惜,说不定她一个人赚的钱比他们多。”他下巴朝三个孩子点了点,意思很明显。
铁鸡却摆摆手,语气有些不爽,“赚得多有屁用,也得有命花。前阵子刚被大蛇哥发现咱们开私活弄了这三件,警告过不能再插足其他,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晓得。算了算了,先养着吧,大蛇哥过几天生辰,到时候把她送去。那人最好这口,让他们消消火。”
啊?!那人可是个大变态,最爱折磨幼童。唉,可惜了,瘦子遗憾地点点头。
“好歹得养她几天,大蛇哥不在乎处,咱们倒是可以先玩玩。”铁鸡嘿嘿笑道。
正在这时候,门开了,那个豆眼妇人和一位手里拿着一捆脏布的驼背男人进屋来。
“水来了,水来了。”
冷眼旁观的秋宝又打了几个喷嚏。娘的,味道呛成这样的算那门子洗澡水?分明是硫酸!这班鬼畜就是用这种洗澡水给孩子们洗脸?!
铁鸡好心情地朝三人挥挥手,笑容猥琐,让人看了感到无比的恶心。
“不洗了不洗了,你们先出去,我和小妹妹先玩玩。”
瘦子意会,笑嘻嘻地催促驼背男人与妇人赶紧离开。三人刚走到门口,那扇门忽然呯地自动关上,众人一怔,身后一声蛋碎的异响。
“呀!!”屋内的一声惨叫,把怔愣在门口的三人唤醒过来。
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松开了皮带的铁鸡捂住下档在室内蹦蹦跳着。先前一直呆呆的小丫头很有精神头地一手紧抱铁盒子,一边挥舞着一根粗柴嚣张地望着他们。
砸蛋的凶器正是那根柴木棍,三人仿佛在棍上看到可疑的水迹。
“你你你,用水泼她!泼她!”蛋疼的铁鸡痛苦嚷着,痛得直不起腰来。
瘦子一听,马上抢过妇人端着的水朝小丫头劈头盖脸地一泼。但见她随手扔了柴木棍,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把旗子在她跟前快速运转如转盘,瞬间把那些酸水全数挡了回去。
那几人猝不及防被当头泼了一脸,顿时惨叫连连拼命地抹。结果越擦越痛,越痛越擦,并感觉手上越来越湿。
平时他们都是教唆无知小儿自己用手洗脸,换成他们自己中了招,因惊慌失措忘了最佳的解决方法,剧痛之下只知拼命擦。想逃又打不开门,只能躺在地上乱打滚。
那些无辜孩子经受的痛楚,如今也让他们尝个够。
秋宝瞅着嗷嗷叫的他们,心里默念:他们是猪,全都是猪,祭旗用的……担心这边的惨嗷引起外人的注意去报警,事不宜迟,秋宝把手中充当挡箭牌用的五毒旗一扔,五把颜色各异的旗子出现在四人上空,不断地旋转。
“啊!妖怪,妖怪啊!”
那几个人中,只有瘦子的眼睛还能看东西,见状,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叫着向门口挣扎爬去。但是,凡人之躯岂能逃得过五毒旗的威力?
接下来的场面,连秋宝自己也看得心惊肉跳。
只见五毒旗光芒炽盛,被圈在中间的四个人身上的肉被一点一点分解抽取,供五把旗子共同分享吸纳,乃至渐渐见骨。尤其是血水被吸收的过程中,漫天红霞在空气中飘散,那场景甚是美丽惊艳,一丝诡异的气息迅速漫延整间屋子。
第48回
在此过程中,那四个人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气息奄奄时仍不忘喃喃求救,“救、救命,救……”
秋宝闭上了眼睛,分工合作,五毒旗源源不断地吸收业力,她默念心法将之转化成自身的灵力。
屋里的三个孩子眨着眼睛一动不动。以往他们只要动一动马上换来一顿打,久而久之,不管在屋里看到什么都不会吱声,一切听从大人们的吩咐就对了。
所以,那四人求救无门,完全是自己作的孽。
祭旗的步骤看似缓慢,实际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屋里便清静了,地上四个活生生的人已完全消失。屋里死了人,地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哪怕是一点血星子或者碎肉。
首次祭旗,旗与旗主灵气大增。秋宝自顾自地坐在屋里打坐,平心静气调节体内沸腾翻涌的灵气。五毒神的心法正邪难分,打坐期间无需护法,若有人心怀不轨企图她可以随时吸收。
正常来说,这是一个逃命的最佳时机。可那三个小孩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三人拥躲在小被子里异常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哭也不闹。
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麻木。
那年纪最小的孩子闻到铁鸡带回来的宵夜散发的味道,犹轻轻对年长的那个说了句,“哥哥,我饿。”
那位小兄长一把捂住她的嘴,拽进怀里三人缩成一团装睡。经验告诉他们,逃是逃不掉的,不如赶紧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可以去开工不用看脸色了,大街上也没人会打他们。
没一会儿,他们仨真的睡着了。
这时候,秋宝睁开了眼睛。摊开右手,五道亮光闪烁跳跃,颜色鲜艳的五把小旗子在掌心上轻快地旋转。
新的开始有新的体验!她看到了,看到旗子里边发生的一切。
那四人被分了肉身与灵魂,肌体不够胡乱凑合,在每把旗子里边重新组合成形,个个身有残缺灵魂不全。他们再也没机会出来进入三界轮回,只能在旗子里的世界重操旧业,轮回不息。
更让秋宝意外的是,那些人被吸纳后,他们之前的思想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尤其是铁鸡的,他脑子里的信息让人诧异。
原来,铁鸡曾是那位大蛇哥结拜兄弟的人,大蛇哥是地头蛇,其组织里的一些秘密铁鸡很清楚。偏偏铁鸡对大蛇怀有二心,现与大蛇的死对头私下有来往交易。
也就是说,铁鸡是双重身份吃两家茶饭,两边的情况他均通晓一二。
如果把这些消息报给相关部门……秋宝把目光投向墙边睡得正香的三个小孩。她来到他们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三人。
她现在这样不方便露面,与相关部门打交道更加危险。
秋宝手一掀,一道微风掠过,把三个孩子的被子掀开一边。孩子们瑟缩了下,没醒,只是互相靠得更近。
望着三具残缺的小身躯,秋宝眼神闪烁,表情略显犹豫之色。
此时,修车铺门口传来一阵阵敲门声。听动静约摸有两三个人站在门口,从对话中得知是附近的邻居来了。天寒地冻,他们本不想多管闲事,见先前惨叫连连,后又了无声息,感觉不太寻常才相约一起来瞧瞧。
敲门没人应,因为店主的脾气比较暴躁,尤其是那妇人的,所以邻居们不敢乱闯。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报警。
这下子,秋宝不再迟疑,朝三个小孩挥动五把小旗……
约十多分钟之后,警车来了,大家破门而入。在后院发现三个四肢健全的小乞丐睡得正香,邻居们纷纷说没见过他们。想找店主夫妇问,却不知他们跑哪儿去了,大家都在附近搜寻着。
阵仗太大,吵醒了三个孩子。当发现自己四肢健全时,不太适应的两个孩子惊恐得哇哇大哭起来。
只有最大的那个男孩瞪圆了眼睛,表情木讷地看着耐心安抚的人们。
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见他年龄最大,便过来蹲下身,正准备向他询问几个问题时,那个男孩忽然开口,“叔叔,快去,还有几个地方有好多小伙伴在等……”
“诶?”那男子一愣,猛地发现这孩子的眼睛居然没有焦距,而且说话的时候,表情一派木然……
……时间一晃,就到了元宵。
冬日的暖阳,从天空倾泄而下,人们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贪婪地汲取那一点点的暖意。车子从山边经过,山上一些不知寒意来的花儿点缀着整个冬天,让人不禁想起一句话来:
岁月静好,心安然;花开无声,静默温情。
平坦的山路上,一辆牛板车正咯哒咯哒地缓慢前行。车上坐着一个大爷和躺着一个小丫头,大爷坐在前头不时挥挥鞭子,不时回头瞧瞧孩子,担心小家伙睡着睡着滚下车去。
他是下陈村的长辈,来山的另一边探望朋友,回来路上巧遇上陈村迷失方向的儿童,故而顺道一起走。
这迷路的儿童正是秋宝,之前刚得到一些灵力,结果为救三个孩子又耗费了一半。
连夜离开那里之后,她昏头昏脑地飞着,结果飞错了方向,只得苦逼地下来搭乘汽车,住旅馆,向人解释为啥会走失……总而言之,一言难尽,就这么折腾了好些时日。
好在她是成人灵魂,知道怎么坐车回来。身上车资虽少,让她搭顺风车的好心人蛮多的。
巧遇隔壁村的大爷,经过邻镇时给她买了一只烤蕃薯吃,吃完没多久就瞌睡了。仙草在边上晒着太阳,空气中的阳光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秋宝呈大字形豪爽地躺着,睡得呼呼的,眉目舒展平和,安然入眠,一棵棵长得老高的树从边上掠过。她掩藏在又厚又长的袖子里的小手腕上,戴着五串链子。
左手戴两条,一条是父亲的檀木珠,一条是大哥的黑曜石。
檀木珠隐隐散发清香,沁人心脾,像极父亲那沉稳爽朗的性子;黑曜石清亮似水,质地细润,与大哥的温文儒雅甚是相衬。
右手她戴着三条,母亲的红玛瑙色泽鲜丽娇嫩,一如她在父亲眼里,永远是初见时的惊艳;姐姐的珍珠手链柔美莹润,与她身上的娴静淡雅十分相配。
还有连丹的白玉菩提珠,上边仅有的一颗粉色琉璃珠让整串链子显得俏皮可爱。记得父亲说过,三兄妹中数她最调皮,该动时动,该静时静,倒是性子最为正常的一个……
第49回
大爷的人缘真不错!
送秋宝回家的途中,他不知拒绝了多少人家邀请上门作客的好意。大爷早年丧偶,儿女在外打工没空回来陪他过年,所以他是独自一人在家。逢年过节时,相熟的人个个都希望他能过去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见及此,秋宝打算让他送到家门,然后让他留家里吃饭过节算了。
谁料,认识秋宝的人也不少。起码附近的小孩都认出了她,想来也是,上陈村的狗头军师谁人不识?
所以,她刚出现在村口就被几个小孩拦住了,刚好大爷被一个老友拉住唠叨。秋宝识趣地下了车,谢过大爷之后,目送他和老友一块驾着牛板车继续探亲访友。
“啥?狗蛋找我?他知道我今天回来?”得知小伙伴们拦她的目的,秋宝大为惊讶。
难道这条平凡的小村子除了她,还有不平凡之人?
“不知道呀!不过他和大家每天都在找你,你家人也在找。你到底藏哪儿去了?好厉害!大家都找不着。杨婆子和梅婶婆她们说你被人卖掉了,秋爷爷家要绝户了,非让大傻牛认莲姨做妈,结果被莲姨打出来了。”
哦?亲妈还在?秋宝怔了一下。
婆子们的痴心妄想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必理会。并非另有奇人,秋宝就放心了。没办法,一个红狐已经把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再来一个她恐怕吃不消。
本想先回家一趟,免得家中老人担心。可惜晚了,其余几个小伙伴早已分头通知狗蛋,他带着春妮儿等人浩浩荡荡地过来迎接军师的荣归……
这群小孩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先解决公事,再料理私事是组织里的一条铁规。嘿,小屁孩能有什么大事?不外乎偷鸡摸菜,外加作弄坏人罢了,小事一桩,分分钟搞定。
当秋宝被一行人带到自家门口时,呆了。
“哈?把这车拆了替你们报仇?!”指着门前的那辆车,秋宝吃惊不小。
原来,她家院门前的空地停着一辆约摸八成新并改装过的吉普车。来的路上小伙们已经告诉她了,说亲妈给她带了个后爹回来,这是那个后爹的座驾。
很接地气的一辆家用车,比不过亲爹座驾五成的奢侈与豪华。
秋宝与一众小伙伴躲在车子的另一边,省得被家人看见。
“话说,这辆车哪儿得罪你们了?”秋宝挠挠脸。能发展到拆车的地步,想必事情很严重。
狗蛋哼了声,春妮儿立马接话吧唧吧唧答,“不是它得罪,是它主人太拽!我们真心去找他玩,他居然哼都不哼一声就走人了,大家都瞧他不顺眼!”所以想拆车出口恶气。
“对,阿宝是城里人,你一定知道该怎么拆车吧?”狗蛋期待地望着秋宝。
其余小伙伴纷纷点头附和,“对,阿宝肯定懂。”
懂个麻豆!
秋宝汗,谁说城里人一定懂得拆车?不管前世今生她都不懂。
但是,跟小孩子是解释不通的,她若推搪,大家只会认为她叛变了,然后受到众人的排斥。再说了,难得大家如此看重她,总不好教大家失望。毕竟她与这群孩子才是青梅竹马,而后爹与她不熟。
秋宝摸摸下巴,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拆车不行,现在的车都有照相机,被拍了照咱们就得把房子赔给人家。”记录仪什么的说了他们也不懂,只好胡诌一通。
众孩一听,顿时哇然。
“有这么严重?”狗蛋略表疑惑。
秋宝郑重地点头,见大家表情失落,她加了句,“不拆车,咱们可以扎轮胎啊!扎破轮胎他们就开不了车回家了。”如果车主没备胎,如果此刻正趴在车顶上偷听的小屁孩不去打小报告的话。
众孩儿一听,眼睛一亮,脸上表情活络起来。正想分头行动,忽听头顶一声冷哼:
“就凭你们?想扎我家的车胎?做梦!”
冷不防的声音着实把小伙伴们吓了一大跳,立即分散退开,愤怒地瞪着车顶上的拽小孩。
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约十一二岁。从他弹跳而起的身手来看,动作灵敏有力,应该从小练过基本功。
他扬扬嘴角,一一打量着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农村娃们,如成年人那般深沉一笑,语含讥讽道,“就你们几个?连替我洗车子的资格都没有。”
秋宝正在单手拍打身上的沙尘,闻言抬头,倨傲地一笑,“是么?那就扎轮胎!”手一挥,“大家上!”
狗蛋等人收到命令,马上捡石子的,捡树枝的,跑回家拿刀子的……什么动作都有。这还不算,有两个较小的孩子干脆拿石子扔车子~
气得少年大喝一声,“住手!”他从车顶跃下,朝秋宝扑去。
擒贼先擒王,小小年纪的他已懂得这个道理。
“不好,先保护阿宝!”狗蛋见状大吃一惊,迅速做出相应的保护措施。电视迷入戏太深,懂的道理不少,知道一支队伍中除了他,死谁都不能死军师!
秋宝脚下打了个摆,险些笑出声来。为免误伤小伙伴,秋宝率先跃上车顶,少年随之跟上,两人在车顶上拳来脚往打了起来。
当然,抱着铁盒的秋宝一只手也可以秒杀少年。但是,闻讯赶来围观的大人们当中,混有几个陌生人的气息。
军师亲自上阵,狗蛋表情严肃,语气沉重地一声令下,“继续扎!”
“是!”大家伙响亮地应下。
“且慢!”旁边忽然伸出一双白皙小手,捧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花生,“各位好汉,万事好商量。不如这样,我请大家吃糖果,大家放过我家轮胎如何?”一把清脆的男童声音响起,友好的语气颇得众人的注意。
狗蛋轻蔑地回头一瞥,“我家大把,谁稀罕你的?”
对方嘻嘻一笑,歪着脑袋,道,“我有超人棒棒糖哦,还有大白兔,香香脆的巧克力……”不等他念完,小伙伴们已经蜂拥而至,伸手去拿。
“是吗是吗?我要超人!”
“大白兔有多大?给我给我,我全要了……”
春妮儿瞧瞧车顶上打得火热的两人,悄悄请示领导,“要叫阿宝住手吗?”
狗蛋舔着一根棒棒糖,摇摇头,“不要,打得很好看……”
第50回
可惜的是,哪怕没有外乡人在场围观,秋宝也没打算赢一个小小少年,最多逗他玩玩。因此,她注定令小伙伴们失望了,因闪避少年的拳头滑了一下脚,从车顶摔了下来。
在小伙伴们的惊呼声中,秋宝被人一把拎着小书包吊在半空,没摔成狗啃泥。
秋宝扭过脸来一瞧,顿时弯起了眼睛,咧开小嘴笑了,“嘻嘻,姥爷,许久不见……”
小伙伴们忒有眼色,见家长出来立即哄的一声,散了。
姥爷见她一身风尘,活脱脱一只刚从灶膛里滚了一圈弄得浑身灰溜溜的小猫,正朝自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讨好相。不禁气极而笑,呼地两巴掌打在她那双正在晃荡的小短腿上。
挨姥爷教训就算了,毕竟她让二老操心不少。但她刚进院子门口,立马被一个衣着时尚,身材高挑,容貌姣美的女子怒气冲冲地挥着小竹鞭咻咻咻地打来。
秋宝是何许人也?下意识地几个跳跃闪上鸡棚屋顶蹲着。
这女人正是她今世的亲妈,秋莲。
见她身手灵敏,秋莲大为光火,朝姥爷埋怨,“爸!你都教她什么了?她一个女孩子这样成何体统?”她小时候也练过基本功。只是耐心不足,所以体能仅仅比寻常女子健壮些罢了。
姥爷略心虚,闷闷地解释一句,“女孩子嘛,活泼些好,锻炼身体是好事。”本来对女儿一见小外孙就打,心里不太爽,但听女儿的埋怨,姥爷顿时没脾气了。
他有口难言,小外孙才放家里养了大半年结果成了异形,这事怎么说都是他两个老家伙照顾不周所致。
这事他不敢对女儿说,怕待会儿全家集体上火。
秋莲虽然恼火,总不能教训亲爹,只好挥着小竹鞭指着屋顶上的秋宝,喝斥,“你还躲?你还敢躲?你给我下来!”明知亲妈初二回来,小鬼头偏在初二离家出走,这分明是在抗议给她找了个后爹。
死丫头,三天不打想上天了!
姥姥不管什么心虚,她只看见小外孙像只灰脸猫,心疼啊!上前捶了秋莲两记推开她,骂道,“一回来就知道骂女儿怨你爹,你这亲妈早前干嘛去了?把孩子扔回乡下你还有理了?!”
尔后,她慈祥地对秋宝笑了笑,说:“宝啊,快下来,姥姥带你洗澡去,屋里给你留了两只大鸡腿,再不下来哥哥们全吃光喽。”
连问都不问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眼里只看到她一身的狼狈,这是真心疼她啊!
秋宝再次眉眼弯了弯,嗳了声,从屋顶跳下,结果被亲妈追了好一阵子,挨了几鞭子才肯罢休。这女人更年期,见了女儿火气特别大,连那现任的丈夫都拦不住。
既然要洗澡,秋宝不能再抱着仙草。她的房间被搬到一楼了,在姥爷姥姥的隔壁,上边的房间全让给秋莲一家子了。
家里有孩子,其中一个刚跟她结了仇,把仙草放进房间里绝对不是件好事。
于是,她把仙草郑重地交给姥爷,然后蹦蹦跳跳进了浴室被姥姥搓澡。
担心小孩子把灵芝养死了的姥爷接过盒子,立即打开一条缝瞅了下。嗯,灵芝和三棵草的长势都不错!灵芝长得跟婴儿的拳头般大,那株被老伴折了半截的草也冒芽了。
见罢,姥爷稍微放心了。
立春已过,大地万物更新,生机盎然,灵芝和草长得好是理所当然。
“咦?这草的味道好清新!爸,您哪儿买的?”秋莲的现任丈夫石晋龙隐约嗅到一丝清香,讶然地问。
姥爷身子一僵,这新姑爷的鼻子属狗的么?他只是开了一下盖子,寻常人是闻不到的。
他嘴角抽抽,淡定地盖上盒子,随口说:“哦?我没闻到。这丫头整天上山下水的不安分,不晓得从哪儿挖来的野草种着玩儿。”想要?自己上山找。
旁边的秋莲一听,立即火冒三丈,冷不防伸手抢过盒子朝院墙边的垃圾蒌里一扔,气恼道,“她什么眼光,野草当成宝了……”
却不料,她刚扔出盒子,老父已飞身一跃,快速向前手一伸,顺利把盒子接住。
姥爷被她的举动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先打开盖子瞧了瞧,见仙草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秋莲同样被老父的举止唬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立即埋怨开了。
“爸!小孩子不能纵,瞧瞧她长什么样了,活脱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野孩子!”那么多高雅名花不养,把一盆野草看得那么重?简直被她气死,这女儿算是被姚家彻底养废了!
媳妇这话过分了!石晋龙着急地扯扯她的手臂,她不理,仍百般不满地瞪着父亲。
“那你明天把她带走!你爸我没本事,教不出大家闺秀对不住你!你今晚就带她走!”姥爷铁青着脸,首次朝女儿吼声。
新女婿第一次认家门,他不是不想给女儿留面子,实在是一肚子气憋了近半个月。
自打女儿回来,三言两语之中不是埋怨秋秋任性翘家,就是埋怨他老两口娇纵秋秋把子桑家的人得罪个透,害得她在安平市被姓梁的贱人羞辱。
每日的三顿饭里,连新女婿都懂得进厨房帮帮丈母娘的忙,还尽心尽责打电话找相关部门帮忙找回小外孙,或者陪他一起进山里下江里找。女婿是小外孙的后爸,却把亲爸的事做全了。
亲闺女呢?她先是为人女,再是为人母,却没一样做得好,只忙着关心两个继子在家住得习不习惯。虽然知道后妈难为,可是,看到她对继子比对亲女还好,老人家心里难受啊!
他家小外孙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后怎么办?
老伴心大看不到这些,他全看在眼里。今天难得小外孙活蹦乱跳地回来,高兴还来不及反遭她泼冷水,还差点把小外孙的救命灵芝与仙草扔了,他岂能不气?
不过,终究是亲生的,吼完,姥爷便有些后悔了,但实在不想跟女儿说话,绷着脸回自己的房间安置仙草去了。
秋莲长这么大第一次挨骂,被父亲的威严吓着了。她委屈地望着老人瘦削的身影,眼眶一下子红了。
石晋龙暗叹,揽着她的肩好生安慰。
第51回
秋莲现任的丈夫名叫石晋龙,今年三十六岁了,比秋莲大七岁。安平市人,一名国家干部,有车有房。大富大贵算不上,小康水平是达标了。
他的大儿子名叫石子硕,今年十一岁,小儿子石子轩九岁。
石晋龙前妻是一位温婉善良的女人,大儿子是她在上班路上捡到的,因为找不到他的亲生父母便收养了。还好,这孩子懂事以来一直很乖顺听话,也很疼爱弟弟。
可惜,她因为体弱,生下石子轩时又伤了身子,没过几年就死了。在石子硕的心目中,养母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没人能取代她在家里的地位。
所以,当石晋龙再娶时,他的性情才变得如此乖张不驯。但养母去世六年了,所有人都对他说养父再娶是理所应当的,包括养母的娘家人。他无法阻止大人的想法,但一直不待见后妈秋莲。
在他心里,没人能代替他那慈蔼的养母。
可是,弟弟石子轩却很喜欢秋莲,并且在她嫁进来的第一天便高高兴兴地叫了妈妈,气得石子硕干瞪眼。
为公平起见,在吃晚饭的时候,秋莲非让秋宝叫石晋龙爸爸。
“叔叔!”秋宝不理亲妈的叮嘱,乖巧地叫了一声。
石晋龙温和地应了声,笑了笑,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丰厚的大红包递给她。
“不用那么大个……”秋莲心疼了,里边至少有八百块呢!
但秋宝已经眉开眼笑地双手接过,大声嚷了句:“谢谢叔叔。”
把秋莲气得不行。红包既然领了就算了,总不能在丈夫跟前硬抢回来,丢份。
不过,女儿一口一个叔叔,让秋莲脸上发热。小儿子都叫她.妈了,女儿这么称呼不是打她脸吗?于是瞪女儿一眼,“叫爸爸!不叫不准吃饭!”
“不用不用,”石晋龙一见媳妇又犯傻,大感头痛地加以劝阻。“叫叔叔就好,不必勉强孩子。”
姥姥也在一旁附和,姥爷闷头不吭声。
结果秋莲嗔了丈夫一眼,很有原则地说:“不行!小轩都叫我妈了,她为嘛不能叫你爸?”尔后严厉地瞪着秋宝,“你叫不叫?”
这女人有病!女儿走失大半个月难得安全回来,她不闻不问不说,还一脸嫌弃的表情是为哪样?那么大年纪了不懂得适可而止是啥意思吗?有本事把她塞回肚子里去。
秋宝瞅她一眼,“妈,你就那么想我爸?就算我叫叔叔做爸爸,他始终不是爸爸呀!要不要我回去找爸爸帮你说说情?”知道脸疼是啥滋味么?让她尝尝。
“姚秋宝!你胡说什么?!”这话让秋莲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妈,我姓秋,您还惦着姚家?这是心虚恼羞成怒?”秋宝无聊地用筷子戳戳摆在面前的饭。
好饿,她想吃饭,想吃大鸡腿……
妻子的反应让石晋龙无语,同时,继女的话让他另眼相看。在家里时,妻子不太喜欢提起这孩子,现在看来,貌似这孩子是不屑理会这位母亲,这种家庭模式……难办哪!
秋莲见丈夫的神情颇无奈,以为他误会了,忙急急解释,“晋龙,我没有……”
石晋龙不等她说完,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傻媳妇被自己女儿摆了一道,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秋家二老瞧瞧小外孙,再瞧瞧神情略带惶恐的女儿,不约而同地叹了声。
吃饭的时候,姥姥笑呵呵地把一只大鸡腿先挟到石子轩的碗里,石子轩乖乖道了谢。然后,还有一只鸡腿……姥姥瞧瞧自家外孙,又望望对方的长子,咋办?
女儿在家的这段日子把棚里的鸡全宰了,这是最后一只。小外孙在外边流浪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她想给小外孙吃。
正在犹豫间,有人出声让她希望破灭。
“秋姨,我想尝尝乡下鸡腿的味道。”一向给秋莲冷脸色瞧的石子硕忽然开口道。
石晋龙眉一皱,“小硕,不许没礼貌,那是妹妹的。”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时他总把鸡腿全部留给弟弟,硬塞给他也不吃。在外边也从来不与别的小孩子争抢,今天怎么回事?
但是,秋莲的感觉与他不同。大继子对自己一向没好脸色,今天难得开口,她自然是喜出望外地拿起筷子想把鸡腿挟给他,却被丈夫阻止。
“秋秋最小,让她吃。”他说。孩子的坏毛病不能惯。
大人在说话,自知没有发言权的秋宝见情况不妙,迅速伸出筷子飞快戳向碟中仅剩下来的大鸡腿。
“谢谢叔叔!”她说。
“谢谢秋姨!”谁料石子硕也跟着嚷。秋宝一动,他同时伸出筷子挟住鸡腿不让她得逞。
各自踩上凳子,两人暗中一使劲,鸡腿在碟中游移,碟子里的鸡肉渐渐被推出碟子边缘,令秋家二老面面相觑。
真失礼!孩子的父母异口同声喝止自家没教养的小屁孩们。
“秋宝!”
“小硕!”
旁边的石子轩左右望望,懂事地把自己的鸡腿贡献出来,“要不,哥哥,我这个给你吃……”没理。
他只好把鸡腿伸给妹妹,没人理。没人喜欢他,小男孩黯然神伤,吓得秋莲忙出声安慰。
石晋龙的声音威严,“小硕,放开!像什么样子?”他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从来没试过这么没教养的,跟一个小女孩抢吃?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毛病?
把石子轩安抚好的秋莲疲累地按按额角,不行了,今天失态无数次,必须在三父子跟前努力挽回她温柔的一面。
她强忍住脾气,耐心地劝说亲女,“秋秋,在这里你是主人,得谦让。乖,把鸡腿让给你硕哥哥吃,妈明天再给你买啊!”哄小孩的,明天一大早他们就得走了。
让?秋宝抽空瞅她一眼,当她重生来搞笑的么?今天让的是鸡腿,明天让什么可就难说了。
这亲妈一看便知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鸡腿是小事,瞧她那副恨不得跪下向继子们天天唱征服的模样,日后肯定是亲女靠边站,凡事让一让。
不想那样的话,今天她的态度很重要。
“我的地盘听我的。”秋宝顺着亲妈的意思说。把正在喝水想冷静一下的石晋龙差点呛了。
哎呀,拽上天了!完全控制不住脾气的秋莲二话不说,离桌转身到院子里找小竹鞭。
第52回
这顿元宵节的团圆饭,老秋家首次热闹非凡。
石子硕被他.爹罚在院子里面树思过,大赢家秋宝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被亲妈挥舞小竹鞭叫骂着撵得满院子乱跑,把拴在鸡棚里的小黑、小狼闹得兴奋大叫,像在替小主人助威呐喊。
姥爷怕新女婿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招惹狗被咬,所以把它们拴起来了。
刹时间,一向沉寂的老秋家罕见地沸腾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元宵节过后,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石氏一家本该昨天就启程回安平市,因担心秋宝的失踪才延迟至今。不但石晋龙请了几天假,两个孩子的课也请了。如今秋宝安然无恙地回来,为小孩子的学业着想,大家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去。
晚上,石晋龙与老丈人在院子里谈话。秋莲陪姥姥在房里说话,三个孩子被撵上二楼联络感情。
“爸,最近梨乡一带不太平静,您和妈把秋秋看紧点儿,免得冲撞了谁。”石晋龙根据这些天的观察,叮嘱姥爷说。
“秋秋是个相当有主意的孩子,可是,前阵子的新闻您也看了,孩子落在那些人手里简直是生不如死。千万别以为那些事离自己远,一旦发生,毁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整个家庭。”
“莲子不肯接孩子出去,想来是怕自己一人带不好三个孩子。她还年轻,需要时间适应一下。所以爸,您别怪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她是无心的。”石晋龙替妻子说好话。
他看得出秋莲的话让老爷子一直无法释怀。只是,这对父女的观点不同,脾气却差不多。一个张扬,一个内敛罢了,难免起争执。
姥爷抽着水烟,点了点头,闷声说:“唉,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莲子太任性,有时候我觉得她还不如阿宝懂事……”至少小外孙在外边十分淘气,回到家里肯帮忙做做家事。
“阿宝今晚说的话你也别当真,其实这孩子什么都懂。对于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她心里有怨气,所以变得脾气古怪。唉,我真不希望她们母女俩生了嫌隙。”
叹了一下,姥爷凝望院子里的杮子树,无奈而笑,“生而不养,等孩子长大以后,什么母女情,父女情,恐怕就到头了。”
“爸,您放心,等秋秋读初中的时候,我一定帮她转回安平市。”石晋龙明白老丈人的忧心,便给了一个准话。
因为秋莲已经表明立场,坚决不带秋宝出去。她说女儿始终是姚家的人,姚家不会任由孩子流落在乡下当村姑的,早晚会回来接人。
好比上次,嚷嚷着从此各不相干的姚乐平不就屁颠屁颠找上门来了?
但是,这种事谁说得准呢。父母离异就把孩子扔在乡下不理不问,他石晋龙做不出来。与秋莲结婚是喜欢她那干脆爽利的性格,不代表他眼瞎看不到她身上的缺点。
原本他希望这次过来能把继女一起带出去生活,只要他一口咬定,秋莲会妥协的。
只是,一顿晚饭过后,石晋龙改变主意了。
他自己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温顺的孩子尚且觉得累,秋莲一个女人不但要做家务,还要照看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又是叛逆期,怎么照顾得过来?
尤其是那两个小家伙武力值高,别说秋莲了,他亲自带也不一定行。所以计划只能延迟,等过几年孩子们懂事了,或许就能和平相处,不至于让秋莲手忙脚乱了。
姥爷懂女婿的意思,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房里,秋莲与母亲陈爱弟也聊着这件事——
“哪儿用得着我管?姚家自己不管凭什么要我管?当初说好互不相干,发现有利可图那姚乐平不照样跑过来?哦,知道没利用价值就想扔了?想得美。”秋莲恨声说道,尔后脸色稍缓,有点不好意思地,“何况,妈,我还想和他生一个……”
姥姥一愣,忙打断她的话,“你还生?!岂不有了四个孩子?!”
“就是呀,姚家家大业大养得起,我和晋龙光凭一份工资哪里养得起那么多孩子?”秋莲叹气,“我自己又不懂做生意,保险这一行竞争大,随时得和客户联络感情,家里有两个孩子怎么放得开手?所以我现在是全职带孩子,全靠晋龙的工资生活。”
“可是妈,如果我和晋龙之间没个孩子,我怕……”怕两人日子过不长久。再婚后,秋莲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那阿宝怎么办?你们大人只顾着自己,孩子呢?你们不能不管呀!”姥姥急了。
秋莲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放心吧妈,你看秋秋的手腕上,那几条链子的价格可不一般,每条至少不低于几千块。尤其那串红色的,没过一万也要七、八千,我以前见过。这些她哪儿弄来的?肯定是姚乐平偷偷给的!”
“说不定这一次也是姚家人悄悄带她回去过年了。所以,妈,您和爸以后别唠叨我了,我有分寸。”秋莲道。
“万一姚家不管了呢?”见女儿不肯改变主意,姥姥神情凄凄。她记得上次子桑家走了之后,姚乐平亲口说过家中长辈不让秋宝再进姚家的门。
秋莲再一次保证,“那不可能!妈,你真的不必担心这个。”
“那,那姚家给阿宝的那些钱呢?你花光了?”姥姥无视女儿的不悦,颤巍巍地追问。
至少要帮小外孙争取一些钱财,日后好有个依傍。
“哎唷妈,你操那份心干嘛?”秋莲被母亲缠得烦了,嗓门略微偏高。“我是她妈,是她的监护人,她是我女儿,我有权利支配那笔费用!再说,姚家给钱就是让我好好养着她,这不,我一天都没饿着她呀!”
秋莲理直气壮道。
末了,她挥挥手,“算了,不说这个。妈,我跟你说,你和爸一定要记住,舅妈再把那些狗屁孩子带过来,你们直接把他们撵出去,用不着客气!哼,想抢咱家的房子?呸,做梦!”
望着气愤难平的女儿,姥姥心里默默地流着泪……
第53回
元宵节的那一夜,大人之间的谈话让秋家二老心情沉重。石晋龙倒没什么,毕竟秋宝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所费心思不多。秋莲想得更简单,不,应该说女儿的未来在她心里根本不是事!
对她而言,该为此伤脑筋的是姚家。而且女儿上次惹恼了子桑家,秋莲是乐得轻闲在一边看戏。她知道子桑家在姚家人眼里是什么分量,想瞧瞧姚家如何收拾残局。
在二楼,早在听说自己多了个妹妹时,石子轩高兴坏了,开心地把自己给妹妹带的礼物拿了出来。例如飞机模型、绿巨人、蜘蛛侠,还有益智拼图等,还热情地要教她怎么玩,意思是他现在就想玩。
真是多谢他了!秋宝讪笑,但是好意能不能心领?
莫说她正烦着如何才能甩掉那本坑娃的五毒神经,喜欢这些玩具的女孩子八成具有女汉子的倾向,她自认是一个很淑女的人。
因此,在石子轩认真一边玩一边讲解当中,她瞌睡了。
想一想,她在外边流浪了半个月,平时除了练功就是看着五毒旗采集人类心性的烙印,以便随时收割业力,一直没正经地睡过觉。当时人在江湖漂不觉得什么,如今回到家中,她立即想念自己的床来。
就这样,保持听人讲解的姿势,她坐在那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先眯会儿。
兴头上的石子轩没留意,石子硕却注意到了。
他眼珠子一转,嘴角一边扬起冷笑,悄悄从茶几上的零食里抓了一把花生米,对准秋宝粉嫩的脸蛋暗中运劲一抛,啪啪啪……瞌睡中的秋宝小手挥几下,把花生米一粒不漏地挡回去,有两颗精准地打在石子硕身上,隐隐作痛。
偷袭不成反被袭,少年不敢置信,见秋宝轻蔑地瞥来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
打脸啊!
“卑鄙小人,我知道你在装睡!”一道血气上涌,少年羞怒地指着秋宝吼出声来。
三观不正啊!秋宝无语,玩偷袭的才是小人吧?
她的蔑视,令少年新仇旧恨一齐涌上脑门,迅速一脚两脚地将茶几上水果踢向她,最后连果盘都不能幸免。
秋宝一一拍开,轻飘飘地扔出一句,“别以为你小我就得忍你,再不乖小心我教训教训你哦。”
“教训我?今天是谁被教训了?有种再来单挑。”少年心想,那个女人不能打,揍她女儿出口气也不错。
嗤,她才懒得替人教孩子。
秋宝起身伸伸腰,一脸的疲惫,“小轩,你继续讲,我累了,先去睡会……”
“想跑?没门!”对方以为她想逃,飞起一脚踢来。
秋宝的反应敏捷,抓住他的脚踝用力往门口一甩,少年被甩向院子里的树枝上,她自己随即飞身扑出去。
那小子身手不错,被甩出来心里并不慌张,灵巧地伸脚在树枝上左点右踩,几下晃悠居然在树上站稳了,吓得院子里的两个成年人一下子站起来了。
与此同时,秋宝飞身而至,两个小孩再一次拳脚相向,打成一团。
二楼,石子轩捧着飞机模型追出走廊,见两人不和自己玩还打起来了,顿时紧抿着小嘴生闷气……
第二天清晨,秋莲依旧以为女儿会舍不得她走,怕她扯着自己一场哭闹,连早餐都不吃便催促丈夫赶紧抱孩子走人。
大儿子早就起来了,不用抱。
说来也巧,做完晨练的秋宝回来拿书包上学,结果在院子里与亲妈一家子遇个正着。本想与他们来个潇洒的擦肩而过,却发现旁边的姥姥望自己的眼神略哀,仿佛在恳求自己好歹在临走前给亲妈一点儿面子。
于是,秋宝咧嘴一笑,向他们大方地挥挥爪子,“这就走了?不送了啊,慢走啊,再也不见了啊!”
……呃,全场一阵静默。
其实她想说再见的,一时顺口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这是诅咒她全家半路失踪的意思么?
秋莲刹时变了脸色,条件反射从地上捡了一根粗竹蔑,给秋宝来了一场临别前亲妈留给女儿的爱的教育……
终于,在姥姥尴尬的目光中,石晋龙满额汗地一手拖着愤怒的妻子,一手牢牢抱着熟睡中的小儿子,偕同幸灾乐祸的大儿子上了车,一家子成功地踏上归程。
在他们身后,在青砖大屋的院子里头,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小女孩正稳当地站在一棵高高的柿子树上,朝他们猛挥手大叫:“拜拜,有空再来哦!”顺手在树上摘了几个熟透的柿子,打算回学校请小伙伴们吃……
过完年,家家户户的年轻人们重返工作岗位,农村里好像一下子失声,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与平静。外边的世界亦然,先前闹得人心惶惶的流行病终于得到控制,原本在梨乡一带徘徊的外乡人也少了很多。
到后来,人们几乎看不到外乡人的身影,上陈村里的犬吠声也没那么吵耳了。
于是,姥爷在一次晨练中,悄悄带着秋宝上山,来到太婆坟前叩了好几个响头。
没错,陈太婆死了。
姥爷说,太婆是寿终正寝,跟秋宝没半点关系,不要自责。
原来,在太婆赠送药汤的过程中,邻镇一户人家在外打工的独生女回家后,不日便开始感冒发烧,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在那当口,家人不敢把她送医院去,受流言的影响,担心她一去不返。
有一天,他们听闻大陈村那个老不死的陈太婆在山上免费赠送药汤,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随着大众过来取了一碗回去。谁料,给病人喝了之后当晚就退了烧,第二天便神清气爽了。
那户人家开心过了头,对上门拜年的亲戚说了这件事,结果一传十,十传百,那位独生女就被人拉去医院检查了。虽然查出她没事,问题是,她在回家的过程中坐过一趟小巴士,那上边的人全都感染被隔离,就她没事。
这可能吗?其中必有怪异。
“所以外乡人闻讯寻来?”秋宝懂了。
姥爷点点头,嗯了声,“还有单位直接派人找到村长家,村长听了来由,便把大家带到山上。谁知,太婆竟然着装整齐地躺在竹床上,去世了。”
据闻,老人家走时很安详。
第54回
传闻中的奇人死了,没办法,那些人只好把大锅里的药渣拿回去检测。只不过,连续煮了七八天,灵芝尚有一些残渣,仙草叶子却是连影儿都没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那一点点的灵芝渣被检出含有可抗疾病的奇特元素,包括治疗流行病的。本来大家都欣喜若狂,赶紧拿了各种灵芝过来一一检测,却发现别的灵芝根本没有这种效果。
也就是说,那种能抗百病的灵芝只有大陈村的陈太婆有。
但是,老人家已经去世了,怎么办?那就搜山。别以为见不到人人就不在了,姥爷每次上山砍竹子,依旧能察觉有人在山上晃悠,只是寻常村民不知道罢了。
这便是姥爷要悄悄带着秋宝上山祭拜的原因。
灵芝仙草平时的味道很清淡,身在其中的人是闻不到的。即便是从外地回来的人也只能闻到一点儿,没过多久便会悄然消失。除非像姥爷的好友车老头与石晋龙那种人才能闻到。
正因为来了许多外乡人,姥爷颇有危机感,才巴望着女儿能把小外孙带出去避一下。可惜,秋莲因为前夫的劣迹迁怒于女儿,死活不肯答应。姥爷不敢言明外孙的异样,发现女婿的鼻子有异常人,更加不敢强求。
因此,姥爷一再叮嘱秋宝不能在村里动用武力打斗,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异样,言行不能太突出……一句话,低调低调再低调,免得引人注意被套麻袋逮走。
秋宝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五毒旗本来就招人嫌,三界众生皆视之如瘟疫退避三舍,若教人得知她是五毒神的未来接班人,趁她未成年被人道毁灭是分分钟的事。
于是,她郑重地向姥爷保证不在人前显示功夫。其实,以前她也没在人前显示过功夫,这次如果没有石子硕的挑衅,大家根本不知道小丫头居然学了老秋的身手。
不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只要跟着大部队多偷几棵菜,功夫了得这件事在人们心里渐渐地就淡了。
所以,平日里,她上学、放学,调皮捣蛋是一如既往。在家的时候,除了帮忙干点杂活,她最喜欢上树帮忙摘柿子。
院子里的柿子熟透了,姥爷举着一把绑着刀的竹竿一个一个地割,姥姥拿着网兜接。
全部摘下来后,分一些给村里的人,然后姥爷陪着秋宝扛上一小麻袋送到学校,让老师们一同尝尝鲜。剩下的那些被姥姥晒在一个个竹筛里,人工做成柿饼拿去卖。
买家是镇子上一个杂货铺的老板,每年都收一些柿饼在店里摆卖,是姥爷拉来的一桩小生意。
往年,这些事只是二老用来打发时间的,今年却做得格外认真仔细。
不仅是柿饼,姥姥还腌了酸菜、蕃薯干,以及经常接到一些做煎堆、喜饼的活计。之所以做这些,完全是为了给小外孙攒钱。
女儿秋莲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外孙的抚养费是要不回来了。她今年回来一个劲地向父母诉苦,说家里有两个孩子生活如何的拮据艰难,然后给了二老三千块。
女婿石晋龙塞给姥爷一万块,说让二老平时别省着吃食,毕竟秋宝正处于成长期。
小两口是分开给的钱,不知私下里是否商量过。
不管怎样,外孙没有父母关心疼爱,他们二老只好趁自己尚且身强力壮,尽量地多赚些钱替她操心未来。
这一番话,秋宝在夜里练功冥想时全听到了。
她有心想劝二老不必那么辛苦,有过工作经验的她自信未来可以养活一家三口。读书的事更加不必担忧,半工半读去考个学历证她毫无压力,根本不必他们多费心神。
可是,过了年才八岁的她说话没人相信。
而且,她平时得专心苦练五毒神经。神隐榜上的任务她一直没完成,不晓得这样拖下去会不会有麻烦。自从上了神隐榜,她的未来有些失控,须得谨慎小心,无法时刻顾及二老的心思。
为免二老熬坏身子,秋宝每隔一段时间掰一小块灵芝放在汤锅里。如今她学聪明了,待灵芝成熟立即拔了给新灵芝腾地方。然后把灵芝攒起来,就算以后她每天受伤用药,也不必用到仙草。
灵芝可以再生,仙草却不能,能省则省。
灵芝在熬制的过程中香味浓郁,每逢这时候,秋宝总在二楼打坐,用灵识探测监控村子周围的异样。她有五毒旗在身,闻香而来的人若过于贪婪恶毒,她正好吸收增长修为。
身为五毒旗主,杀生乃无可避免的事,如今的她没有一副圣母心肠。
为了方便灵芝仙草晒太阳,又不引人注目,秋宝已搬回二楼的杂物房居住。主卧肯定是亲妈与后爹的,石子轩兄弟俩若过来必须得住在客房。她不想每年都挪来挪去,便提出住在杂物房里。
姥爷把一楼的一间客房当成了杂物房,日常都锁着谁也不让进。
光阴似水,不知不觉地,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有一天,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秋宝忽然心绪不宁地醒来。
她坐在床上,眉宇轻拢,心里有些奇怪。平时她都是清晨五点才起床练功,今天怎么突然醒了呢?莫非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掐指一算是不可能的,秋宝盘腿静坐,放出自己一缕灵识从自家开始,逐渐漫延整个村子,看看到底怎么了。
谁料,她这么一搜,果然搜出问题来了!
夜幕下,月色清辉,上陈村的东边有一条路可以直接绕着村边直接上山。
陈太婆生前住的小破庙前,正停着两辆7座型的面包车。八、九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打着手电,手里提着铁锹、铲子、木棍与塑料袋等工具……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怎的,秋宝但觉一阵寒意划过全身,汗毛全竖起来了。
有人从村边经过并上了山,为何村里放养的狗一声不吭?!它们今晚全部消极怠工?这不可能。
她再仔细一瞧,当看清楚情况时,不禁火冒三丈,识海里的赤色旗子倏然光芒浮动。
原来,不是巡村的狗怠工,它们此刻正躺在路边一动不动,数一数至少有十几条。其中有几条躺在路中间……被车子辗成了肉泥。
如此规模的屠杀,不是为了猎狗,难道……
第55回
当发现他们直往太婆坟的方向走时,秋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些人想挖太婆的坟!
但是,找不到灵芝,他们挖坟装骨有什么用?那些人看似经常干这种事,在行动中没怎么说话,秋宝无从得知其用途。
可是,为了一棵灵芝,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吗?
得知他们的意图,秋宝反而冷静下来。她摊开手掌,一把青色的旗子出现在掌心之上,他们里边有两个人的贪婪之心已经达到祭旗的标准。
严格说来,她并非替天行道的伟人,如果那些人只是单纯上山寻药,那怕有人罪恶滔天她也懒得管。
可是,陈太婆是代她受过,这种恩情本就无以为报,她的突然寿终更令秋宝愧疚于心。如今连死了都不得安宁,惨遭挖坟之辱,秋宝哪里忍得住?
此举实属畜生行径。
既然他们不是人,她又何必手下留情?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得逞。
不管三七二十一,秋宝念动咒语,贪字青色旗子亮光一闪,直接去了山上的林子里。
而秋宝仍安坐室内,心想,太婆坟遭人觊觎,一次不成,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护得住的,必须让村民都知道这件事,日后好有所警惕。
村边那些惨死的狗,就是人们疏忽大意把人带进村子引起的后果。
既要提醒村民,又不能让人知道她与这事有关联,唯有一个办法。
于是,秋宝两眼紧闭,双手安置胸前结印,将灵力集中胸臆之间,忽而猛地睁眼,一道无形的戾气灵力像波浪似地无声无息向周围荡出。先是院子里的小黑、小狼被惊醒。
它们心灵悸动,惊恐地朝院门外狂叫。刚有动静姥爷就被吵醒了,他赶紧披衣走出屋来,发现它们有异常,立即打开院门。吩咐老伴关好院门后,他顺手抄起墙边的扁担跟着小黑它们冲了出去。
继而是邻居家的,然后是村里其他人家……
不多一会儿,躺在东村口路边的狗尸被那些狗发现,顿时怒吠连连,并遁着可疑的味道狂奔上山。一路上全是震天的狂吠声,这条本该熟睡中的村子沸腾起来。
有过几次捉贼给验的村民们纷纷披衣出来,随手抄起院中的农具加入大队伍中。
山上,那几个人站在陈太婆孤伶伶的坟前,确认是这里后,大家很有默契地举起铁锹准备开挖。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山下一片狗吠声,顿时惊愕。
“巡逻的狗不是全部诱杀了吗?怎么还有?”功亏一篑,那个开口的人显然有些上火,语气甚是不耐。
众人一齐望向其中两人,他们是负责打听村子消息的人。
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慌忙解释,“我们白天跟人进村看过好多次,连续几天深更半夜进村调查过。白天的狗多,晚上却只有十几条狗巡村,其余的全被困在院子、屋子里,绝对错不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仍是那人的声音,约莫是领队的。
“我们怎么知道?这条村一向受小贼们关注,说不定今晚见村里没狗,结果进入屋子被发现了。”换一句话来说,他们被牵连了。
那怎么办?事到如今就这么撤退?
“呸,坏老子好事,改天废了他们!”领队的人啐了口,不甘心地一挥手,“撤!”
这人的头脑还算清醒,担心那些狗嗅到味儿追上山来。此时不走,待会儿恐怕想走也走不掉。
众人听从命令迅速离开陈太婆的坟前,不料,他们还没返回车前,从林中咻咻地跃出几条凶猛的影子来。
“卧槽!它们来了!快跑……”
“死狗!老子正好捞几条回去下锅!”过过嘴瘾罢了。被他手中的猎枪打中,狗会身中剧毒,不能吃。
人狗相斗,乱成一团。
黑麻麻的山林中传出一阵阵的喧闹声,人与狗的叫声连声一片。随后,打着手电筒的村民们闻声赶到,场面更加热闹几分。
由于场面纷闹杂乱,众人不知,人群里有两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掐住咽喉迅速拽入黑暗深处,暗处亮光忽闪几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姥姥在院子里坐立不安,不时望望门外,不时瞧瞧二楼。她担心楼上那个捣蛋鬼听到动静,悄悄溜出去给大家伙添乱。
还好,楼上一直很安静,姥姥略松了一口气。
陈太婆的坟保住了,秋宝静坐室内,小心翼翼地消化融合体内的灵气。
直到将近凌晨五点,院门才被打开,姥爷提着一根棍子回来了。
“怎样?抓到了吗?刚才听人说村里死了好多狗?”姥姥连珠炮地问老伴。
姥爷点点头,气愤地说:“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想挖太婆的坟,逮住四个,其余的跑了……”
以下的话,秋宝因自顾不暇没继续听下去。
年初时,她在平州市转了一圈收集回来的烙印,近日陆续有几个达标被祭了旗。今天又得了两个,身上的修为突飞猛进想要冲破桎梏似的,显得有些难受。
似力有不逮,更似灵力已膨胀到一定程度,只欠缺一些微小助力便能冲破瓶颈似的。如果再找一两个人来祭旗,说不定她今天就能完成任务了。
黑暗中,秋宝忽地睁开眼睛,眸中暗波浮动。
挖坟的那些人当中,还有两三个的贪。欲差一点点就能达标用来祭旗,只要她用青旗稍稍给他们添把火,今晚便能多几个收获。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不知不觉投向青色旗。
只见那把刚刚平复下来的旗子再次升浮在半空之中,仿佛在等待旗主的一声令下。由此可见,她的推测是正确的。只要她变得强大,不管什么人来找麻烦她也不怕……
“唉,人啊,往往栽在一个贪字上边……”
正在此时,楼下,姥姥感叹的话柔和轻缓,却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砸在秋宝发胀的脑袋上。贪……她不由自主地望向掌心上的青旗,它正在蠢蠢欲动,与旗主的意念相呼应。
但是,旗子现在的躁动兴奋究竟是为了那些人,还是因为她?
别忘了,五毒旗最渴望烹煮的,是旗主!
第56回
严格来说,她刚才那一丝念头,也是贪念。
想知道它是针对谁,方法很简单。
秋宝暂且放下诱发别人贪念的意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作考虑。
她一心专注地默念五毒心经,调气运息,不大一会儿,心中的急躁动念逐渐趋向平和。再往识海里一看,嚯,五旗平静,随着她平缓的意念徐徐运转,如寻常一般。
果然是针对她!秋宝心脏狂跳,双手紧紧按在胸口,眼睛瞪得老大,身上直冒冷汗。
好险!险些被五毒旗诱发了。
五毒旗本身就是五种业力的产物,有它们在的地方能自动诱发鼓胀生灵的欲。念,这是一种物物相克的本能。旗主是三界众生之一,若动用旗子去诱发,这本身就是一种贪。念欲。望。
所以,旗子动念与旗主动念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秋宝如今的修为增长了一些,祭旗的过程只是亮光一闪的事情。只不过,初次总是令人刻骨难忘,当初铁鸡等人血雾烂漫的那一幕让她后怕不已。
多亏有姥姥的无心之言提醒,秋宝暗自庆幸。
看来,修行一事顺其自然的好。
想想那太阳之子,他的任务有一年的期限。她乃一介凡人,又不急着拯救地球,想必没那么着急吧?何况,那五毒神经说穿了也是一种害人的功夫,操之过急等于让她急着去害人。
罢了,罢了!
今晚被自己不知不觉起的贪。念吓得不轻,秋宝一把扯过旁边的薄被子从头盖到脚,先睡一觉压压惊再说。
第二天,秋宝从姥爷口里得知,昨晚被逮住的四人承认自己是来挖坟的。根据他们的说法是,太婆既能拥有神奇灵芝,身上或许另有其它宝贝,故而斗胆前来瞧瞧。
这件事纯粹他们哥儿几个突发奇想,没什么幕后主谋。
可是,他们被村民们交给相关部门后,却立即改了口供。声称他们只是进村偷狗,可惜那些狗太凶猛,不好抓,这才下了死手泄愤,结果被狗撵上山,根本不是什么挖坟。
至于那些铁锹铲等工具,他们说是用来打狗的,没看见他们连装狗用的塑料袋都准备妥当了吗?
如此一来,偷狗贼与村民们是各执一词。加上太婆坟没有被碰到的痕迹,村民们也把偷狗贼打得破相几乎残废,经过相关部门的调解,此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对于这件事的结果,村里有些人不忿,也有些人觉得无所谓。想着反正太婆坟没事,那些人也被打得够呛,就没必要纠缠下去了。
不管信与不信,这件事就这么结束。
但是,秋宝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她的五毒旗昨晚吸纳了两个人,从他们的思想中得知,意欲挖太婆坟的是真有其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他们俩只是小喽啰,接电话的人是带头的那个,可惜昨晚上被他跑了。
他们接到的命令不是挖坟寻宝,而是起出太婆的尸骨带回去。至于用来干什么,估计连带头的老大也不清楚。
秋宝知道深浅,先不说自己年岁尚小功力成不了气候,知道对方底细又如何?追上去赶尽杀绝?在这个世界上,对宝物起心动念的人何止一个?万一牵扯出好几个来,难不成让她全部杀了?
那种想法太不现实了!
她静静地坐在阳台上,托腮凝望那一盆惹祸的灵芝仙草,轻轻叹了下。如果有个地方能让她把仙草藏起来,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呀……过后没多久,姥爷买了好几盆花草回来,搁在每间房的阳台上。
即便如此,那棵灵芝依旧显眼夺目。这一次,姥爷孙两个再次无奈长叹。
再说那些参与挖坟的人回去之后,清点一遍人数发现少了两个人。当时他们以为那两个人被吓破胆躲起来了,反正大家都是乌合之众,聚散并不在意,最多鄙视他们不仗义,胆小如鼠罢了。
直到很久以后,他们的家人报警查到自己头上,才发现事情有蹊跷。
当然,那些已是后话。
虽然挖坟的事不了了之,可是闹得全村皆知还是有好处的。
有一天,上、下陈村的两位村长一起过来找姥爷,请他老人家帮忙教大家一些手脚功夫。
因为,经过乡里多次开会商量,大部分人仍是相信那些人有挖坟的意图。
想当初,像邻镇那户隐瞒病情的人家肯定不止一户,其家人犹不知避讳到处窜门求神拜佛找灵药。如果没有太婆的药汤,被无辜感染的人不知凡几。
总而言之,陈太婆是大陈村的恩人,受庇护的陈家子孙们绝对不能让她老人家死后受辱,魂灵不得安宁。只要村里人人会武,日后再有人胆敢肆意妄为,不把他们打死至少也要打残,一直打到他们不敢来为止。
对此,姥爷并不同意。以暴制暴是最下乘的办法,打人始终是违法行为,犯不着为了几个渣滓搭上自己的一生。无法达成共识,大家索性在秋家大屋的院子里商议解决的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赞同迁坟,那同样是扰了太婆魂灵不安。
所以,大家决定在山上多立几个空坟,上边全写着太婆坟。那座小庙拆了,把里边的神像佛像请回大村的正庙里供着,省得有人拿它当地标。
然后,姥爷最终答应锻炼孩子们的身手功夫,既可以健身,日后还可以自保。大人们想学可以跟着一块学,但他不支持大家私自殴斗,一旦触犯法律那可是毁终身的事情。
之所以答应全村学武,一是因为这是有偿的教学。虽然一年才五百块,好歹也是一笔收入,姥爷一旦接到家具的订单还可以先忙完自己的事,再继续教学。
二来,如果全村会武,那么他家的小外孙就安全多了。
以前秋宝是一人懂武,看在别人眼里自然是稀罕事。如果全村人都会,那她算个屁,关注力自然就低了。
就这样,一年过后,村里的小孩子们个个基本功扎实,大人几乎都懂几招拳脚功夫。
当然,那些拳脚功夫都是一些巧劲,最基本的那种。
发生屠狗事件后,村里的狗几乎全部成了放养。由小黑小狼带着队伍不论白天黑夜,分别在村里山上巡逻。还好,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这一年里不再有动静,大家便渐渐地放松了戒心。
这一年还有一件事,就是中秋节的前一天,被秋宝扫尽颜面的子桑家依然派人送来礼物。
当时秋家二老苦着脸,不晓得该不该接受。
第57回
不仅如此,子桑家的人还要替秋宝小姐安装网络视频,以便小两口明后两天继续视频联络感情。
面对五张充满微笑神情诚恳的陌生面孔,二老十分头痛,只好拔了女儿秋莲的手机号。
过年的时候,秋莲把新手机号给二老留下来了。听说此事,她无比的兴奋,语气坚决果断:收,必须收!那语气,简直是恨不得立即飞身回来把女儿卷巴卷巴送人算了。
她还叮嘱父母千万别给姚家打电话,就算姚乐平打电话过来询问也不能讲这事,免得他过来蹭便宜。
当然,两位老人家也有自己的思量。小外孙爹娘不疼的终究让人不放心,若有子桑家当靠山,至少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不敢太忽略她。
考虑到她的未来,二老接受了。
可惜的是,放学回来的秋宝不领情。
不但把已经连接好的视频拆了,还打算把子桑家送来的礼物全部扔出去,幸亏被二老拦住。
子桑家的人还在旁边等着呢!打人不能老是打脸,与这种人家结仇是不明智的。
秋宝气呼呼地被姥姥拽去厨房吃饭,剩下姥爷对子桑家的人好言相劝
最后的结果是,视频不接了,秋家的态度他们会代为转达,但礼物绝对没有回收的道理。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秋莲得知后,气得又把手机给砸了。幸亏当初石晋龙给二老留了家里的电话,若不然,除非秋莲主动联系,否则二老绝对找不着她。
当时的秋宝有所不知,远在他乡,早有先见之明让人事先把视频连接好的白轩,正站在一个小男孩的身边。
“宝宝为什么不理我?她不喜欢我了吗?”子桑小少爷眼巴巴地守在视频前,透过屏幕见了小伙伴一面便黑屏了。他看得出秋宝不想和自己说话,小脸蛋上满满的失落感。
“少爷不必担心,秋小姐还小,长大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儒雅的白轩温言安慰道。“不过,少爷,听说秋小姐打遍村里无敌手,如果您再偷懒不去练功,恐怕秋小姐长大之后也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用学。”
“以前是您的身体不好。少爷,女生都喜欢比自己强大的男生,因为那样才可以保护她。”
“我现在就可以保护她呀!我叫泰师父、杜师父他们去保护她。”
“那么秋小姐喜欢的人是泰师父与杜师父,而不是你。”
唔,小男孩鼓起腮帮子,不悦地瞪着白管家。
白轩腰身挺直淡然一笑,恭敬地微微倾身,“如果少爷坚持的话,那么属下这就去回禀家主与夫人,让……”
“不行!”小嗓门都尖起来了。
作势转身的白轩立即站定,回过身来笑眯眯地望着自家小少爷。
室内一阵静默,一大一小眨巴眨巴眼睛地对瞪了好几秒。
良久,小男孩再瞧瞧桌上的黑屏幕,这才翻身下了椅子。
“走吧。”
……
那边的事,秋宝一无所知。因为距离太远,遥不可及。
她一心专注修炼,终于,在她上四年级的时候,五毒旗握在她手中可以幻化成各种武器。不但业力增长飞快,更扩大了影响诱发猎物心性的范围,总算让她再一次来到任务榜前。
任务榜上的内容已经全部更新。
太阳之子赤乌:日照****东秦古道九日,西五刻,南一刻。
山神之子山巫:天照日国西南角一城三日一崩,五日垮一城,死伤不限,灵植尽丧归园。****沙石掩盖炎都古城三公里,寸草不生。
江河之子金鲤:西蛮一带,江河三日后午时一刻潮水不退;东南延州一带疫症横行,速去施药助人满千即返。
狐之子红狐:解雪岭噬魂之灾。
人之子秋宝:勤勉好学,与众子友爱互助。
望众子努力,下一期是自由发放任务,请大家踊跃参与,周知。
……所以说,有对比才会有幸福。
与各位同事的任务相比,横看竖看都是她人之子的任务最简单,对吧?秋宝拧着眉头,缩在巨型神像的大脚丫边蹲着。两尊神像的大腿粗,不管同事是从天而降还是横冲直撞,哪怕有人酒驾也绝对撞不垮,猫在这里安全。
她苦恼地双手托腮,很不甘心地盯着任务栏后边大大的“奖励”二字。
这什么情况?没啥,有点怂而已。
想想她上次的任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呵呵,看起来很简单是不是?
结果老天爷这个大裤衩让她接了五把害人害己的破旗!这一年多里她活得提心吊胆,动不动就内视瞧瞧那五把破旗什么反应,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动了歪念会不会被撕,都快成了神经质。
再被坑一次的话,她可以直接找地儿把自己给埋了。别以为她是瞎操心,看看人家的任务多直截了当,为嘛她的却是含糊不清?越简单的事情往往越麻烦,她被坑怕了,必须好好想想。
不接?可她花了近两年的功夫才完成任务,既然付出了,当然想要回报。秋宝矛盾地瞄一眼那明晃晃的奖励二字,心潮起伏。不过说真的,这到底是神隐榜还是魔星榜?除了红狐和她,其余基本上都是要死人的任务。
水淹地震的不说,光是太阳之子那日照九日就够呛了。连晒九年哪!上天这是打算让火焰山重现?佛家又想坑谁取经不成?也对,现在是末法时期,不想点办法重振声威,再过百来年,世间的信仰之力恐怕全没了。
当然,她很有自知之明,取经这种高大上的任务肯定落不到她头上。她要么是路障,要么是金角银角大王的其中一个。不是她托大,身怀五毒旗的她不可能是小喽啰。
呸呸,想岔了,当人最好。
话说回来,她费了快两年的功夫才完成任务,不拿奖励对不起自己。而且下次的任务是自主选择,放弃好像有些可惜。将心比心,老天爷不至于总坑她吧?
在职场上,一把锤子一把枣是用人之道。她学了五毒神经,等于把小命牢牢拴在天爷的大裤衩上,好歹给些甜头让她看到人生的曙光,才能尽心尽力地为天界人民效劳。
那灵芝仙草就是最好的证明,对吧?万一这次的奖励正巧是给她用来装仙草的宝贝,错过岂不可惜?
说真的,她有0。01%的预感,这次大概、或许、可能真的不是坑……富贵险中求!她左瞧右望,确保人身安全后来到任务榜前,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一点,嗡……
第58回
说到底,哪怕秋宝活了两辈子,终究是年轻了些。??火然?文 w?w?w?.?
炎炎夏日的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中,不时夹杂一把聒噪的鸟叫声,偶尔还传来一阵啪啪啪(想歪的自己去面壁)的杂音,与读书声十分的不和谐。
“这样的山围绕着这样的水,这样的……”
“叽叽,喳喳喳——”
“……空中云雾迷蒙……”苏老师推了一下眼镜,咳咳两下。
“喳喳叽——”
“山间绿……”
“啪啪啪,笃笃,笃笃——”
太特么聒噪了,泥人都被它气出三分泥腥味!
苏老师冷脸放下课本,语气颇为严厉,“秋宝同学,麻烦你把那只宠物鸟送出教室,这里是大家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来遛鸟的!”上课迟到就算了,还招蜂引鸟,实在是不能忍!
不是冤家不聚头,秋宝的班主任一直都是苏老师。秋宝如今上课迟到不罚站了,因为她站着也能睡,站门口更是直接挨墙睡,形象简直掉了一地,还连累作风严谨的苏老师被人看笑话。
秋宝人小皮厚不怕人笑话,可是苏老师怕。正如秋宝以前说的,让学生听课听得打瞌睡的不是好老师。便索性让她在教室里趴着,那画面至少不是太难看。
真是冤孽,她苏玲为了避开城里孩子躲到这么一个小乡村来,结果被一条漏网之鱼给膈应了。
不过,苏玲今天过得挺解气。为什么呢?因为坏孩子秋宝今天没法睡觉,她刚进教室不到几秒钟就被窗外的一只麻雀给盯上了,追进教室里啄了她一下午。
如果不是它的声音太大,苏玲还打算当没看到,让它尽情地啄。
被啄了足足两堂课的秋宝听见老师叫她,表情呆滞地抬起头来,眼神十分清澄无辜,“老师,它不是我的宠物,不知哪儿来的野鸟……”
话音未落,小麻雀知道她在骂它似的,飞近她的耳旁挥动翅膀噼噼啪啪啪地乱打一通。秋宝不耐,随手抽出一书本拍去。它倒机灵,仗着身小动作灵活,一下子闪开了,然后瞅空闪回来继续朝她叽叽喳喳地噪音轰炸。
每当秋宝想趴桌睡觉,那只鸟立马炸毛,气愤地朝她的后脑勺笃笃笃……别看它小,力气比普通的小孩子还大。搁她身上才是有一点点疼,若换了狗蛋这些正常小孩肯定头破血流。
见它目标是自己,秋宝这才由得它,可是确实很烦。
苏老师见秋宝一脸郁气,顿时舒心不少。同时又觉得实在太吵,令她头痛万分。
总不能为只鸟把秋宝撵出教室。
“同学们,考验大家听力的时候到了!如果待会儿老师提问,哪位小朋友能回答正确,老师就允许他本周末不做作业!大家说好不好?”为了让学生们能集中精神听讲,苏老师只好使出杀手锏。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对于小学生来说,不用做作业的周末是天堂。
“好!”学生们精神一振,努力忽略教室内的笃笃笃声,集中精神开始听课。
不过,下课后,苏玲笑眯眯地加了一句,“虽然没作业,大家也不能偷懒,必须在家复习今天讲的课。下周一回来老师提问,答不出来的同学作业加倍。”
兴奋过头的小屁孩们顿时苦了脸,长吁短叹起来……
这只鸟,其实就是秋宝完成任务的奖励。老天爷说它是一只七尾火雀,是她的座驾。
座驾,一只小小鸟居然是她的座驾!好嘛,虽然不是自己期待的收藏仙草的宝物,但她认了。
神仙们嘛,即便懂得腾云驾雾,有一只灵兽做座驾,其高大形象才能显得更拉风。哪怕它只是一只小小鸟,秋宝仍然对它抱持丁点的期待。
人都有成长期,何况是只鸟?
但是,她那丁点的期待在被自己的座驾啄了两节课之后,消散殆尽。
传说中的萌宠与主人天生的默契呢?一个听不懂人话,一个不会说鸟语,好吧,默契这玩意也需要时间来培养。
那么,拜托这只鸟的性子能稍稍温驯些吗?!
她在课堂十分钟被召上天界,然后领了一块鸟形石下来。原以为是一颗高端科技的**型胶囊,用力往地上一掷能砸出一栋别墅来!好,她承认自己奢望过了头。
那块鸟形石刚接触到空气,咻地变成了一只小麻雀,害得她理想的泡沫当场碎了一地。
好歹活了两辈子,与自己的座驾初次见面,她迅调整心情,相当识趣还颇有礼貌地向它打了一声招呼。结果那只鸟反而炸了毛,听不懂人话,看不懂手语,感应不到她的善意,一路追着她啄个不停,直到回教室。
显而易见,她高估了在老天爷眼里的分量,这只座驾八成是个有弑主意图的次品!被它啄得脑壳好疼。
总之一句话,她又被坑了~
“我回来了。”秋宝的喊声无精打采。
院子里,姥爷正在修一块大木头,见她一边走一边挥苍蝇似的被一只鸟缠着,好奇地掠了一眼。
“诶,阿宝,你哪儿抓来的鸟?”这时,在外边给菜地浇水的姥姥把软水管收好,卷着裤腿跟在她后头进了院子,拿开斗笠,好奇地问。
“路上捡的。”秋宝一脸的晦气。
一失手成千古恨,想回头已脱不了身。
没心思给二老介绍新成员,说实话,她心好累,想找渠道退货。既然要退货,何必介绍?
其实,还有一件事让她打击颇大。
那就是这只鸟的伙食,居然是灵芝仙草的果实……枉她一直自作多情,以为老天爷看重她的才华赏了一盆灵芝仙草,却原来是提前给麻雀准备的存粮,教她如何不心酸?
径自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间,秋宝扔下小书包,不紧不慢地走出阳台。阳台角落里有一个佯装垃圾桶的铁盒子,她去掀开盖子,一股清香飘出来,把那只鸟诱得扑楞扑椤飞过来。
当现仙草的现状时,小麻雀及时一爪子抓在盒沿边,差点一个倒栽葱掉进盒里。
“开了半年的花,离结果至少得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先喝水吧,回天庭也行。”保证不拦你。
谁知,小麻雀僵化似地缓缓转过头来,绿豆眼成了菜刀状……秋宝警惕地后退两步,它想怎地?仙草果期未到关她球事?
“喳——”愤怒的小鸟冲天飞起,两边翅膀朝她猛力挥,咻咻咻……卧槽,它居然甩刀子?!
第59回(求首订)
别的鸟生气最多拉坨米田共恶心人,这只鸟疯起来是扔刀片砍人。
从它翅膀上甩出来的两排杂色小羽毛像一把把刀片似的插在床铺和地面上,随后便消失了,受害人想收集证据难度极大。还有,那地板全是水泥铺成的啊!
这只鸟到底是脾气坏,还是她前世拔过它的毛报仇来了?!连水泥地板都被它射出伤痕来。又不是她影响仙草开花结果,冲她发什么火?!
好在她闪得快,秋宝一扬手,手里多了一根棍子,这是她随手抽了一把旗子变化而成。
它想让她死?没那么容易!待她先送它归天。
棍棒指着鸟,秋宝挥着棍棒跃上半空。
小麻雀丝毫不怯,瞄准她拼命地挥动翅膀甩刀片,片片皆如出鞘的利箭,刀刀削人魂。秋宝挥棒迎上,棍棍皆是虎虎生风,铿锵有力,但凡挨上一棍不死也得掉层皮。
说句实话,秋宝到底是手下留情了。对方不过是一只扁毛小畜生,她哪儿能跟它较真?只是她想不明白,瞧它那身羽毛并不多呀!甩了那么久那么多,为嘛它身上还有那么多羽毛?!
啧啧,神仙的东西果然是高深莫测,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鸟毕竟是鸟,没人性。在重重地挨了秋宝棒球式的几棍之后,它立即恼羞成怒,朝秋宝怒喳一声,挥舞翅膀把刀片犹如珠串一般连弹发,笃笃笃……秋宝跑到哪儿,刀片射在哪儿,把好好的一间房给插成难看的蜂窝。
秋宝也恼了,一只用来陪衬形象的座驾而已,不听话就算了还想弑主,那就别怪她痛下狠手。
用力捏紧棍棒,一个快闪来到嚣张跋扈的小麻雀身边。
它反应敏捷,迅速面向着她懊恼地喳叽一声尖叫;秋宝心内冷哼,凝聚力气举起棍棒呼地朝它打下……忽然。旁边呼地冒出一把巨大的赤色旗子烈烈飘扬,旗子红芒灼灼,气势凛冽甚是吓人。
正在张嘴准备发大招弑主的小麻雀,与打算一棍把座驾敲成泥巴的秋宝皆是动作一凝。目光移来一瞧,顿时哗的一声惊叫,一人一鸟惊悚地抱头鼠窜。
一个意欲飞天逃命,不小心撞上防盗网掉下来索性顺势滚下一楼;一个飞身出了走廊再跃到院子里的树上抱着树枝发抖……忘了五毒旗这个大杀器在旁边虎视眈眈。
能力越高知道得越多,所以胆子越小。五毒旗的厉害让她越来越想剥离。
可惜,身为旗主的她,要么能力强悍得可以自由操控与毁灭五毒旗,要么求得神佛搭救逃出生天,要么只能在五毒旗的世界里不断重复自己的罪孽,创造业力给五毒旗。
以上三种结果,前边两种数千年以来连一个成功的例子都没有。可以说,自从与五毒旗搭上关系后,她除了变得更强,没别的活路。
幸亏她刚才的杀意只是一瞬间。否则下场悲凉。
她功力涨了,没想到五毒旗对旗主的底限居然也跟着涨,苛刻到连杀只鸟的念头都不许有。又或者,神鸟的分量重些?
不管怎样,见旗子失去目标自动回到识海,秋宝全身紧绷的神经一松,彻底瘫软在树杈上大喘气,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至于小麻雀去哪儿了,关她屁事,有种别回来。
那么大牌的座驾。她养不起。
听到动静的二老抬起头瞧了瞧,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太婆不在了,面对外孙的偶尔发病,二老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事实证明。秋宝低估了小麻雀的脸皮。不到傍晚它就主动飞回院子里叽叽喳喳地吵,也不知它到底在抗议什么。它的伙食很简单,每个月吃一颗仙草果实,其余时间它光喝水就行了。
如今果实还没成熟,只好委屈它喝水。谁让它嘴巴挑剔,宁死不吃杂粮。
仙草的花长在枝丫之间。一小簇一小簇的,花香淡雅清新,而且数量不少。根据她脑中的资料显示,那些果实赤、橙、紫三色掺杂,不摘的话它们会一直保持成熟状态,不掉果。
跟灵芝一样,霸着位置它们就无法按季节更迭生长。
果实的效果跟仙草是一样的,聪明人懂得把果实摘下用盒子装好,让它们重新开花结果。但是,装果实的盒子必须是纯正的玉盒,别说用其他盒子,哪怕玉盒里掺了一点点杂质,一晚上足以让果实变成石子,效果全无。
以秋宝现在的经济能力,根本买不起纯正的玉盒。虽说亲妈给秋家二老留了五十万,但是她没打算挪来用。自己这情况容易早夭,为免二老无所依靠,还是把那钱留着养老吧,毕竟亲妈那个性子太不靠谱了。
小麻雀既然回来了,就得有个鸟窝容身。秋宝原先不理它,结果它跑到她枕头边上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早在上边拉稀膈应她。
既不敢动气,又不能真打,没辙,只好憋屈地给它做了一个木质鸟巢。这些年里,她好歹帮姥爷做过木活,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学会了一些技术,成功地做出一个舒适的鸟巢来。
她自豪地把那个鸟巢挂在阳台上,里边还给麻雀铺了一堆干草,包君满意。
谁料,当天晚上刮起了一场大风雨。
但听阳台咯咯咔咔嚓,连响了几声,秋宝赶紧打开阳台的门一看,那个鸟巢垮成一堆木板。风雨中,那只小麻雀浑身湿淋淋的,吊着两把阴沉的菜刀眼默默站在阳台边。
当她一出现在门口,愤怒的小鸟一路喳喳喳地把她追斩到一楼连夜向姥爷求救……
小麻雀的彪悍,让二老无言以对。
第二天,等秋宝下课回到家来时,她房间的阳台上正牢牢拴着一栋精致的小屋子。有窗有门,能遮风挡雨,里边是姥姥用一些碎布缝成的小床铺,看起来舒适极了。
小麻雀乐得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给正在忙活的二老唱歌,把他们逗得乐呵呵的。
秋宝暗中松了一口气,抹把汗,它满意就好。
小麻雀很护食,只要有它在,任何人休想靠近灵芝仙草半步。
当然,浇水和晒太阳不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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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回
不仅如此,最让姥爷孙感到惊喜的是,小麻雀的粪便能掩盖仙草的清香味,并不影响其效果,这下可省了大家不少的担忧与麻烦。如果姥姥想用灵芝煲汤,秋宝已经存了好几棵灵芝,每次掰一小块就行,用不着靠近仙草。
上有灵雀监守,下有护主犬看门,秋宝从此以后更能专心修炼,偶尔出来帮忙干干活。
姥姥现在的工作有点多,每天要给门口前面的菜地浇水,做一家人的三顿饭。接到做喜饼啥的订单忙得不可开交时,秋宝便出来帮忙和面、印饼,要么洗菜做饭,小日子过得清静平淡。
每年的年初二,秋莲一家子回来呆个三、四天就得回城里去。因为石子硕、石子轩兄弟俩要回京城探望外公外婆,那是石子轩母亲的母家。
上次之所以逗留那么久,全是因为秋宝失踪的缘故。
这些年里,秋莲回家时才给父母留一些钱,其余都是电话联络。反而是石晋龙经常打些钱回来给二老。
自从得知秋宝不愿与子桑家的小少爷视频后,一直怀不上的秋莲每次回来都很生气,一不顺心就想拿秋宝出气。
幸亏秋宝的性子也不好,被说得难听了,忍不住就反口咬亲妈一口,让她有气说不出来。嘴皮子斗不过,秋莲对秋宝的母爱就开始膨胀了,拿着鞭子撵了秋宝大半个村。
这种场景在上陈村里是司空见惯,村人早已不以为然。
当然,普通人哪有秋宝的身手好?反正她从来没让亲妈得逞过,把秋莲气个半死,一味埋怨连过年都过得不顺心。加上旁边有个石子硕在煽风点火,秋莲更是恨不得把女儿塞回肚子,然后去人。流算了。
因为只是血缘上的亲妈,所以,面对石子硕那张诡计得逞微带嘲讽的嘴脸,秋宝没有半点难过的表情。反而身体倍儿棒。该吃吃,该睡睡,心情好得不得了,反而让石子硕的脸阴了下来。
不过。那小子心眼忒坏,利用秋莲伤不了她,便把算盘打到秋家二老身上。他心里清楚,姓秋的小丫头如今只能倚仗这两位老人,如果能好好地利用他们。她肯定得乖乖向他俯首称臣。
秋姥爷沉默寡言,脑子却不糊涂。尤其是他那双老眼锋锐刺人,令人不敢直视。
所以,石子硕选了心慈的姥姥。
“把阿宝那盆灵芝给你们拿回城里去?”姥姥微讶。她正在做饭,石子硕很懂事地跟进来帮忙。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不知不觉说到秋莲对秋宝的态度上了。石子硕认为是母女俩相处时间太少,产生了距离感的缘故。只要把女儿最宝贝的东西给亲妈拿回去日夜对着,那种距离感说不定会淡些。
“或者那只鸟也行,到底是阿宝养的。”见姥姥的心思随着他的话走,石子硕的嘴角扬起一点弧度。
姥姥听罢。皱了皱眉。心想,或许他说得对,这对母女相处的时间确实太少了。
“以秋姨的性格,当面让她拿走阿宝妹妹的东西肯定不乐意,说不定更加生气。不如这样,秋姥姥,先把东西放我这儿,等到家了我再突然拿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姥姥沉吟半晌,最终仍是点点头,欣慰地朝石子硕笑了笑:“行。待会我拿给你。”女儿一向担心大继子对她不满,如今看来,这孩子只是不爱说话,心里还是向着她的。
“不过。那只鸟太凶,你们别惹它;灵芝更不行,”原因还是鸟太凶,姥姥想了想,说,“年前我们和阿宝拍了些照片。哄着她拍了一张独照,待会儿我去拿给你。你再悄悄塞在你秋姨的钱包里,好让她时时刻刻想起阿宝。”
顺道提醒提醒她还有一个女儿要照应,以免花钱大手大脚的。
照片?石子硕眼皮一跳,貌似与他的所图有些远。
“还是用阿宝妹妹最喜欢的……”他只想逮住她的弱点。
“那照片就是她最喜欢的,仅此一张,一直宝贝着舍不得拿出来,所以让我替她保管。”姥姥笑呵呵道,“照相的老板一直夸阿宝长相好,想让她梳两条辫子才拍,可惜她不肯;后来想让换套小裙子,又不肯;好歹系条红领巾,她还是不肯……我们有把底片留着,改天我再去晒一张回来,免得被她发现。”
石子硕:……他敢用人头担保,那鬼丫头八成忘了有这张照片的存在。能留在别人手里的东西意味着她不在乎,还谈什么宝贝?
唉,败局已定,同志仍需努力。
当天晚上,姥姥鬼鬼崇崇地把那张照片给了石子硕,并叮嘱他千万要记得把照片给秋莲。
石子硕默默地点头,无语地接过了那张全身彩色照一瞧,唬,只见那丸子头仍是一身老土的灯笼裤,眉心还点了一颗红痣,双手背负身后,姿势嚣张地站在那里,神情十分不满地撅起小嘴。
从那嘴巴往下撇的弧度足以看出,她当时有多不情愿拍这张照片。
还有她那小眼神,轻蔑,鄙夷,斜视着镜头……被人鄙视成这样子,那摄影师居然能把照片拍得像素清晰真是定力超群。
换成是他,没把她一脚踹出影棚算脾气好了。
待姥姥离开,石子硕又瞧了一眼照片上的土妹子,眼角眉梢抽了下,胸间一股闷气上涌堵着,良久仍无法散开。他沮丧地把照片随便塞进裤兜里,开始另想法子。
这件事除了他和姥姥再没别人知道,后来,姥姥拿底片去镇子上晒了一张照片回来,没多久就把这事忘了。
至于秋宝,石子硕猜得没错,她确实把这张可笑的独照给忘得一干二净。她平时只顾着练功,过年的时候,看见亲妈与那石子硕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却偏偏得跟她同一桌子吃饭,那感觉忒爽!
心情好了,她便兴致勃勃地和石子轩在院子里玩捉石子,把那两人膈应得够够的。
石子轩跟他父亲一样脾气好,每次回来都给她带了许多玩具和好吃的零食。偶尔有一次,他意外得知秋姥爷教全村孩子习武,发现很热闹,他便嚷着也要一起。
结果是三分钟热度,扎个马步不到半小时就放弃了,死活不肯再学。(未完待续。)
第61回
石晋龙不勉强他,替他向姥爷解释说,孩子每次到京城的外祖父家都要练这个。而且他们家管教得特别严,导致小轩心里有阴影,所以一向不喜欢习武。
与老大石子硕刚好相反。
其实石子轩在家每天都练基本功,除了清早的晨练,父亲还规定他每天得去健身房两个小时,偶尔和大哥石子硕过过招。所以,别看石子轩斯斯文文,平时像个身子骨单薄的文弱书生,实际上几个普通的小混混奈何不了他。
只是学得不精,无法和大哥石子硕、小妹秋宝相比。
继父性子温和,每次来秋家总要考核秋宝的功课,看看她学得怎么样了。武艺方面他从来不干涉,对她和小儿子持同样的态度。
在平时,她和石子硕武力相争,只要没人受伤他是一概不管。他唯一好奇的,是秋宝那盆灵芝草为什么突然没味道了。他挺喜欢那股味道,闻了神清气爽。
对此,姥爷解释,可能是旁边开花结果的杂草太多了,挡了灵芝的香味。小麻雀的事他一个字都没说,一个院子里养着太多古怪的东西,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
而有些东西,是越藏越招眼。
石家父子每年都要回来一趟,秋宝那盆灵芝仙草没藏着掖着,摆出来大方地任人看。但不准乱摸,尤其是石子硕。秋宝只要不在家,她的房间永远是锁着的,为此还被亲妈骂了一顿。
灵芝有香味本来就有古怪,可是石晋龙没问这个,只问为什么不把草拔了。姥爷呵呵一笑,说:“没办法,阿宝喜欢各种开花结果的草。”转过身后猛抹汗,拜托别问了,再问就要露馅了。
石晋龙晓得分寸,不代表别人也是。
石子硕千方百计想把秋宝最爱的那盆草偷出来,或者把它糟蹋弄坏气死她。他进不了秋宝的房间。于是翻到她房间的阳台上,拽着防盗网一边拿棍子捅想捅翻那盆草,结果遭到一只鸟的攻击被啄伤手臂。
那只小鸟的嘴巴像是铁铸的,啄人有力凶猛。忒疼。而且它动作快,石子硕没来得及防备,手臂上已经被它啄出血洞来了。
宠物闯祸,由主人承担罪责。
秋莲得知大继子受伤是因为女儿养的那只鸟,即刻勒令秋宝把那只鸟掐死。要么扔了。
这一次秋宝很听话,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把那只鸟扔了。小麻雀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忽然被她逮住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慑于五毒旗的威力,它不敢与她正面斗殴,只好从半空中翻个儿,从阳台直接飞回房间,然后在枕头上拉粑粑恶心她。
当然,秋家三口子没把小麻雀懂得归家的事告诉他们,任凭秋莲发一通脾气就算了。
秋家三人如此高的默契,如此坚固的防御阵营。让石子硕黯然伤神。他不但计划失败,还被养父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实在是让人感到郁闷。
不知不觉地,秋宝即将升初中了。回城的事情还没开始办理,一家人为了秋宝又吵了一回。
秋家二老为了让石晋龙对孩子一视同仁,提出让秋宝改姓石。
为此,秋宝私底下对二老说不必改,姓秋挺好的。
但是,秋家二老虽然也希望有个子孙姓秋,继承秋家香火。可他们更希望外孙在外边有一位长辈真心疼爱她。真心为她筹谋幸福的未来。
而这件事,只能依靠石晋龙来做。二老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身在农村见识不多,什么都帮不了她。石晋龙既然能对养子疼爱有加。没道理会薄待继女。
秋家二老在秋宝心中的位置不低,与那对亲生父母不同。为了让老人家安心,改姓一事她不反对,反正改不改她都无所谓。
石晋龙的态度也是一样,既不反对,也没说赞同。主要是他不想为这事与妻子争吵。
对他而言,不管继女姓什么他都一视同仁。
反应最强烈的是秋莲,她坚决不同意女儿改姓石。在丈夫跟前,她贤良淑德,善解人意地声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继承秋姓,绝了舅舅他们抢夺大屋的不良用心。
趁丈夫带着孩子去地里体验农家乐,她在屋里低斥父母老糊涂。不但纵容孩子任性地胡作非为,还净给她添加负担。
“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街坊邻居也知道我有一个随父姓的孩子,这样的情况下我再生一个是理所当然。如果秋秋改姓石,那么家里就有三个姓石的孩子,我再生的话就显得多余了,你们明白吗?”
“晋龙一向是单位里的标兵人物,家里有四个孩子的话对他影响多不好?就算你们不为我着想,晋龙为人那么好,你们忍心这么为难他?爸,妈,我求你们了,别再生事了好不好?”
姥姥忧郁地望着发飙的女儿,“你都三十多岁了,还……”
“人家大明星年过四十多照样生,我才三十二怕什么?”秋莲心中锐痛了下,眼一瞪,呛声反驳道。
姥姥嘴巴嚅嚅,无话可说了。
姥爷心中烦躁,蹲在门边抽着水烟。见老伴没词了,便说:“不管你生多少,阿宝毕竟是你孩子,总得替她想想……”
“我哪有不替她想?”秋莲声调微微扬起,“是你们老纵容她坏事。那死丫头,每年子桑家的人来你们就该押着她答应接视频。等年龄一到马上嫁进子桑家,那时候咱们还用愁吗?”
“可你们呢,净会搅事,”一提起这事秋莲就火大,忍不住脾气跟家人好好说话,“只要她拴得住那家少爷的心,不说别人,就连姚家也得时时捧着她,还怕日后没依靠?你们由得她任性才是真正毁了她的前程。”
这个话题姥爷一向和她说不拢,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了,提着水烟筒出门找人聊天去。
秋莲气恨父亲顽固不化,兀自在那儿喋喋不休。
姥姥叹了一声,也起身干自己的活去了。
改姓一事就此搁置,从此不再提起。
在成长的过程中,秋宝也有自己的小烦恼。她六年级了,身高才慢吞吞地蹭到一米四六。哇塞,她前世读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一米六了!如今连春妮儿都比她高了半个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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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回
没道理啊!今世的父母身材标准,样样标致……难道练功练多了?!要么是练功的方式不对。
于是,她改变练功的方式,把自己的双脚绑在树上倒吊着,不时做做拉筋的动作。一边挂在树上晃悠,一边默念心经勤练五毒神经,娱乐运动同时进行,一举两得。
开始的时候,姥姥担心她血液逆流会出事,秋宝一再向她保证自己有办法促使血液正常循环。几次之后,见她安然无恙,姥姥这才放心地任由她折腾。
终于,到了初中阶段,她的身高总算勉强到达一米五。虽然不算高,好歹有些进步,秋宝心情忐忑地自我安慰一番。
最终,石晋龙没能兑现给二老的诺言把秋宝接回城,因为秋莲怀孕了。
她是高龄产妇,胎像有些不稳,因而脾气更加阴晴不定,连在继子面前保持笑容都做不到。
这种情况下,石晋龙哪儿敢提接秋宝回来的事?
秋家二老没责怪她,反而担心女儿的情况。后来,听说女儿怀五个月了仍是吃不下保姆做的饭菜,姥姥立即包袱款款进城伺候女儿,直到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才回来。
在那期间,进入少女时期的秋宝在一个傍晚时分,迎来了一位故友——红狐。
这小妖精仍跟以前一个模样,秋宝心下奇怪,没问。妖精嘛,长不大自有长不大的原因,无须多问。
“诶?你来我这儿干嘛?”对于陷害自己接了五毒旗的红狐,秋宝没什么好态度。
“唷,长能耐了,不欢迎我了?”不请自入的红狐扫来一眼,见秋宝已初具少女形态,眼皮底下掠过一丝妒忌。
秋宝扔来一个白眼,谁会欢迎一只陷害人的小妖精?
有客人在,秋宝把作业扔一边,略带警惕地瞅着红狐。“说吧,想干嘛?你任务完成了?”
自打上次接任务回来,秋宝不再操心完成任务的期限。瞧瞧其他同事的那些任务,三年五载才能完成乃等闲之事。太阳之子还有九年的期限呢。她才两三年算什么?
不过,好些年没见过红狐了。她上次接的是雪岭噬魂之灾,凭她的本事,八成是完成了顺道过来炫耀的吧?
红狐微哼,不搭理她。自顾自地环视室内。无意间瞥见阳台上那三棵结了果的灵芝仙草,不禁目光一亮。
“仙草结果了?!太好了,给我两颗用用。”疾步上前,二话不说伸手掐了一颗橙果、一颗紫果。
秋宝大惊,迅速瞄一眼窗外,咦?没动静?哦对了,只要有她在,小麻雀多半会偷懒跑外边去玩一圈直到天黑才回来。以它的个性不在家更好,省得跟红狐起冲突。
基于小麻雀的护食狂躁症特性,秋宝让红狐赶紧把果实藏好。免得让小麻雀看见那麻烦可就大了。
“没出息,连只鸟都摆不平。”红狐轻蔑地斜她一眼,指间光芒微闪,那两颗果实不见了。
秋宝一见,顿时兴趣来了,“诶?你藏哪儿了?喂,刚才那是什么招?教教我可以吗?”无论是仙还是妖,手中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件两件宝物,不知红狐的是什么玩意。
但见红狐眼珠子一转,不等她开口。已有警惕的秋宝伸手拦住她,“算了,还是不必了,我自个儿再琢磨琢磨。”
被坑怕了!记得她的任务是团结友爱。如果今天来的是别的同事,让她出手帮忙也无妨,就当见面礼了。但是红狐……哼哼,八成又是一个绝世大坑等着她,这回死也不上当。
红狐横她一眼,哼了声。若不是忌惮五毒旗。她一来就直接拽人走了,哪有空闲功夫在这里磨叽。
“就你这副怂样,临死前能琢磨出个鸟蛋已经很伟大了。不如跟我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赚到个宝贝回来。”
秋宝冷嗤,不好意思,激将法她不受。
她淡然自若地摇摇头,很认真地说:“不,我运气一向很差,就不做梦了。不如安安分分地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然后随遇而安方为上策。”任打任骂,总之不上当。
一计不成,红狐眼睛又转了一下,计上心来,眯起眼睛笑了笑,径自来到床边坐下。
“说得没错。只不过,像咱们这样的人,想安分生活可能不容易。譬如我,千年妖丹功力不凡,我却能力一般。若被别的妖王逮住,那绝对是万劫不复。而你,五毒旗一向受人厌恶排斥,万一被人知晓你就是五毒神的未来接班人,被群起而攻之,啧啧,那场景……”
语焉虽不详,内中深意尽在不言中。
秋宝暗暗咬牙:丫的小妖精卑鄙无耻,居然用威胁这招……
这个威胁她必须受!因为对方是妖精,妖精性情狡诈凶残,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不答应被她到处嚷嚷,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她能找到地方躲着,那秋家二老怎么办呢?她实在不愿连累二老。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所以,她只能争取一些好处来自我鼓励一番。
“奖励分你一半!”见目的达到,红狐无声而笑。粉嫩的脸庞犹如春花绽放,身上迷人的风姿渐显,分外妖娆。
她是得意了,秋宝翻了个白眼,无奈轻叹。
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秋宝有足够时间给姥爷留下一张纸条,这才跟着红狐离开。
她前脚刚离开,小麻雀一路叽叽喳地从外边飞回来,落在灵芝仙草的盒子跟前正想舔舔毛时,忽然眼珠子一顿,身形僵住。瞬间,四下的空气变得沉重冷凝……
“那只雪妖十分狡诈,常常杀人于无形之中,我请……”红狐语气微顿,权衡一下利弊关系,迅速转换措辞,“请她出来有事相商,结果她不出来,还把我在路上结识的几个凡人杀了向我挑衅示威。她杀气浓重,你的五毒旗必定能感应她的存在。只要找到她,咱们就可以联手干掉她!”
秋宝瞟她一眼,不语。红狐所说的雪妖,乃雪岭噬魂中的凶手,这个任务她做了几年一直完成不了。无奈之下,只好来找秋宝帮忙。
传说狐狸精最擅长忽悠人,红狐刚才那番话绝对有水分。(未完待续。)
第63回
红狐今天是维持人的形态在半空中飘游而行,一身红妆在夜空之中格外耀眼,如同九天之上的小仙女临凡。可惜,她那身亦正亦邪的气息让人爱恨不得。
秋宝仍是一身灯笼裤与单薄的棉衣衫子,脚下踩着一把旗子紧紧跟随。
近两年她功力大增,经常半夜三更在梨乡的夜空之上练习高空飞行。她曾经尝试着飞上云端,老天爷居然没让雷劈她实在是有些反常。不知是红狐所言有差,还是因为自己是人类的缘故。
最大的可能是老天爷知道她不怕挨雷劈,正在想别的法子惩治。不管怎样,高空飞行没问题,不过暂时没胆子冲出宇宙,她担心外边没空气回不来,然后死在宇宙中当垃圾。
她只练过一门神功,既没明师指引,功法里边也没告诉她外边的宇宙是怎么样的,所以不敢乱来。何况她不是很喜欢越过云端飞行,那种广阔空间孤单一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实在有点恐怖。
若能有个朋友一起冒险的话,倒值得一试。
众位异类同事当中她只认识红狐,可惜,红狐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精,跟她在一起分分钟被卖了还替她数钱。所以算了,只要她活着,日后总有机会的。
至于身上这款衣裳,料子舒适,穿着练功十分轻易简便,所以一直没舍得换。秋宝让姥姥帮忙改成中号的,日常继续穿着,至于别人说她老土什么的,根本不加理会。
她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加上性子沉静,配上那身衣裳自有一股飒爽英气,让人过目难忘。
两人飞行的速度很快,虽然天气黑暗阴沉,毕竟不是普通人,底下的景象尽收眼底。飞到半路。秋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索性停在半空。
“怎么了?快点,前边就是雪岭了。”红狐不断回头催促。
秋宝的识海里。代表疑的黑色旗子隐隐生辉。
“我不去了,狐九,你另请他人相助吧。”秋宝说罢,就想转身返回。
这关头退缩?耍她玩呢?红狐急了眼,忙叫住她。“哎,你不怕我向别人透露你的事?”
秋宝眉眼冷了下来,唇角微翘,“你以为区区几个人类的生死,我会放在眼里?”
此一时,彼一时。此行一去,她极大可能会死。与她的死相比,普通人的死亡简直幸福多了!
对于秋宝的转变,红狐先是诧异地瞪着她,半晌才娇笑出声。笑声在半空中扬开。
“哎,几年不见,变得聪明了。”她笑道。
秋宝冷冷望着她,没说话。
这只狐狸精对于人类心肠十分冷硬,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刚才是想说请了几个人类当诱饵吧?哄别人就算了,她居然连同事也哄,跟那些自私残忍搞传销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秋宝有自知之明,她是众子之中能力最弱的。
红狐说过,接了任务之后她连见都没见过雪妖。连红狐自己都摆不平的对手。按理说该找个实力相当的同伴才是,找她能干什么?分明是想让她充当诱饵。
一个携带着五毒旗的诱饵,比寻常的诱饵有用得多。
而且,秋宝若死了。她可以说是为民除害;活着也能助她一臂之力,主意想得倒是美。
先前在秋家,秋宝担心连累秋家二老才不得不答应。如果是互帮互助,她尚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如今红狐是哄她去送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人死了能轮回人世。重新开始;而她死了只能进入旗子当业力发动机,不见天日。
试问这种结果有谁会愿意?
虽然黑旗亮了,疑惑的心思像毒草一样在心中蔓延。但,旗子亮了,不代表她的怀疑是无中生有。说实话,秋宝刚才有过一丝偷袭红狐的念头。只要性子狡诈的红狐没了,世上就没人能威胁她了。
有那么一刻,秋宝认真地这么考虑着。
只是,旗子亮了。因为疑虑而开了杀戒,她以后就跟瘾君子似的动不动就想杀人,欲。念增长,一发不可收拾。时机一到,她将折在自己的法宝当中永不超生。
还是那句话,为了这只狐狸落得这个下场,不值得。
既然帮不得,杀不得,那么秋宝只能选择冷漠地返回。
只是,目的地就在眼前,红狐哪里肯轻易放手?
“站住!都到这里了,你以为你能逃得掉?”见心思被识穿,红狐一声冷笑,绑也要绑着她去。
“哦?”秋宝神情冷漠地动了动手指,另外四把旗子瞬间出现在身边,“你想与我同归于尽?”
红狐被这阵仗唬得连退两步,心跳如擂鼓。没想到才短短几年不见,居然被她练成了气候。不过,成了气候最好,如果一时死不了,正好助她灭了那只雪妖……
“咦?五毒神旗?呃呵呵呵……”
两人正在对峙,忽然一股寒意袭来,瞬间,刺骨的寒风暴雪涌来,撒了两人满身都是。
糟了!红狐神色大变,身上红芒暴涨,试图将身边飞扬缠绕的雪花消融破开一条道来。
“用旗子破她!快用旗子破她……”红狐只留下这句话,身影便已消失在狂风暴雪中。
不等她叫嚷,秋宝早已命令五把旗子在四周寻找敌踪。可是它们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杀气,无法烙印追踪。
“呵呵呵……居然请了五毒神旗来。没想到还能亲眼目睹一次,实乃三生有幸。小丫头,让本夫人瞧瞧,你何德何能……成为祭旗的上佳材料……”这是旗主才有的殊荣。
啊呸,乌鸦嘴!待会儿也让你尝尝当上佳材料的滋味!秋宝暗骂。
周围环境变了,她的五毒旗发出去后顷刻便消失了,不,应该说主动回到了她的识海。为什么?!她没让它们回来呀!
对呀,为什么呢……眼前的景象晃了晃,但见四下一片白茫茫,仿佛全世界已经被白雪覆盖。白莹莹的雪光耀人眼睛,到处是银装素裹,寒风凛冽。
秋宝一个人迷失在风雪中,这儿是哪里?她明明是来杀……杀?杀什么?她好像还有一个同伴……同伴?有吗?她还有五……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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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回
“五公子!五公子别跑……”
对了,她,呃不,他是五公子。在几千年以前,****仍未统一时的一个小国相爷府的五公子,今年九岁。
心思方顿,他已身处一栋雪白而庄严的府邸宅院当中。
天空下着细碎的小雪,院子里的枞木与花草全被覆上一层厚厚的雪花,白莹莹的。
一群身穿窄袖深衣的侍女匆匆忙地围过来,神色略显慌张,“五公子,快,夫人正在书房等您,去晚了您又该受责骂了。”言毕,一把抱起他,再匆匆忙地往正院里碎步跑去。
即将来到正房的大院门前,侍女放下他。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衫角,然后退开两步,垂眸随他一起神情肃穆款步而行,仿佛刚才的匆忙只是一个错觉。
进入院门,按规矩,他必须先去正房礼见主母雪夫人。
“儿子小五,见过母亲大人。”来到廊前,他正规蹈矩地匍匐在地,向端坐廊下的那位妇人行礼。
巍高大气的檐廊下挂着一个个五角铜铃,雪风一吹,叮叮铃铃的响,煞是清脆好听。
廊下,一位高贵端庄的妇人跪坐矮脚案几旁,她便是相爷的正室雪夫人。她貌美而神情清冷,虽肌肤胜雪,衣裳式样却是素雅简单,里着一身浅灰深衣,外穿一件华贵黑缎宽袍。
闻声,一双狭长的凤眸眉角轻抬,深邃如潭的眼神直直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轻启檀口,“可用过早膳了?”
“谢谢母亲关怀,儿子已用过早膳。”
“那便去吧。今儿若连一段都背不出来,罚跪两个时辰。”她言语轻缓,神态端庄,举止间礼节周全。
五公子心里暗暗叫苦,嘴里却恭敬应是,然后起身退进旁边的书房里。
书房里。他肃整一下凌乱起伏的心情,开始研读那复杂的经篇。
不知为何,他今天的状态甚好,才一个时辰就把整篇生涩难懂的《道德经》背下来了。个中意义略有所解。渐觉有趣,不知不觉间竟过了时辰犹自不知。
窗外,雪夫人静静地站在边上看了许久,唇角轻缓微扬,继而悄然离开。
只不过。他虽是相府的五公子,却是一位名唤姜姬的妾氏所生。
常常听到丫头婆子们私下议论,正头娘子雪夫人年过三十无子承欢膝下,因而特别厌恶府中能生育的妾室,尤其是小公子们。
相爷府不止一个公子,连同五公子在内一共有三个男孩子。但五公子的母亲姜氏美貌不输于雪夫人,嘴甜,甚得相爷的疼爱。相对地,她的孩儿五公子很得相爷看重。
甚至有人预言,这座相府早晚是五公子的。
正因如此。正室雪夫人坐不住了,每天叮嘱下人把五公子带到正室的书房里呆上两个时辰,由她亲自监督。让他熟读《道德经》,并且背诵诠释给她听。
《道德经》在当时并未分章,只分成两篇。对于一名九岁的孩童来说,此经篇幅较长,意义玄妙深远。要熟读背诵尚有一定难度,更甭提让他把其中释义讲述一遍了。
因此,他日子过得很痛苦。
由于背不出来,他每天都要在院子里的一块圆石上跪足一个时辰。方能回亲娘姜姬那边去。
他天天脑仁疼,膝盖疼,为这事不知哭过多少回了,天天过得生不如死。姜姬心有不忿。常常当着他的面在相爷跟前诉苦。只是雪夫人年轻那儿有恩于相爷,相爷不好为难她,最多是冷着,因此双方一直这样僵持着。
但是,由于今天五公子读得专注忘了时辰,让姜姬误以为他又被罚了。下人们转达了今天的事。说雪夫人今天要让她儿子在天寒地冻之下跪足两个时辰。
小五才九岁,还让不让他活了?姜姬眉眼掠过一丝冷笑。
待读书的两个时辰一过,尔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儿子依然未归。姜氏坐不住了,带着一众仆从下人闯进正房大闹。
身为一个妾室,胆敢带人擅闯正房挑衅正室夫人。雪夫人不动声色,神情威严地下令发卖姜姬所带来的一干人等,并罚姜姬在佛堂吃素抄经一个月。
在这个月里不得出门,不得擅见任何人,包括五公子。
今天相爷有事出了远门,雪夫人又失宠多年,在府中只有几个忠心得力的下人使用,正是除掉她的大好时机。
于是,趁双方下人混战,趁雪夫人身边只有一名侍女跟着,欲除之而后快的姜姬从袖中抽出一把涂了毒的短匕,气势汹汹地刺向雪夫人。
正在此时,听到动静的五公子冲出来了。他扑向姜姬,想让她冷静下来。
谁料,姜姬一见儿子,顿时欣喜若狂,二话不说把手中的短匕塞进他手里,指着雪夫人:
“快去,我的好孩子,替娘杀了那个贱人!孩子快去,你不是很讨厌她吗?她一直不让咱娘俩好过,趁你爹爹今天不在,赶紧把她杀了!”疯狂的女人力气大,她使劲一推,把他一下子推到雪夫人跟前。
“杀了她,赶紧杀了她!只要杀了她,这府里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再也没人逼你读书,没人敢骂你辱你,更没人辱你娘亲……小五,杀了她!”
像是脑子受了诅咒似的,今天看书时的好心情被驱散,往日积压的痛苦愤恨翻涌而上,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雪夫人像座雕塑般高高站在廊台上,不闪不躲,目光清冷地俯视着他。
五公子高举匕首的手晃了晃,动作迟疑,无法动弹。
“杀了她!小五,今天你不杀了她,娘马上死在你面前!小五,快,杀了她……”
见他迟迟不肯动手,姜姬大怒,奋力推开身边的侍女,一头撞向旁边的假山石上,额上喷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娘!”五公子吓得魂飞魄散,冲过去跪在她身旁,想扶起她来。
不料,姜姬还没死,眼神阴毒地一把推开他,刚巧把他推到平时被罚跪的圆石旁。
“你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小五,你要么杀了她,要么看着娘死!”
不,他两样都不要,两样都不选行不行?望着几近癫狂的亲娘,五公子一时之间显得手足无措。(未完待续。)
第65回
这时候,雪夫人忽然开口,“姜氏胆敢对本夫人无礼,来人,把她押下去,叫人过来带走!”意思是,连她一起发卖出去?
“不!母亲,请母亲饶了小五的娘亲!”五公子迅速跪下叩头。他人虽小,在耳濡目染之下,有些事情是他明白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姜姬以下犯上,必须严惩不贷。来人……”
旁边有人应声,随之跑出几个高大的壮丁来。
姜姬见状大吃一惊,尔后苦笑,“没想到,你居然还藏着一手……”
雪夫人淡淡道,“那是自然,身在虎狼之地,岂能不留后路?”眼神一个示意,那几个人把一干人等拖了下去,另有两人过来准备拉扯姜姬。
“母亲且慢!”五公子一声尖叫,慌乱之下居然高举短匕噗地插进自己腹中,顿时周围一片静默。
作为一名想救母亲的孩童,奶娘跟他说过的话被牢牢记在心中。如果他没了,雪夫人就不会针对他的娘亲了。
“母亲请息怒,小五愿意替娘向您赔罪认错,请饶过孩儿的亲娘。”腹中剧痛传来,五公子嘴角涌出一股股鲜血来。有些气力不继,他吐出两口浊气,面向雪夫人跪下。
“孩儿承母亲教诲,已能背出经文……”读了两年仍背不出《道德经》,每次雪夫人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让五公子觉得屈辱,并且羞愤不已。
难得今天状态好,他必须背一遍给她听,好教她不敢小瞧了自己。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静寂的庭院里,响着幼小孩童稚嫩的读书声。
背着背着,但觉漫天雪花飞舞,眼前景象恍惚……好冷,好冷呵!神智一晃。精神倏然回笼清醒,秋宝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觉腹中一阵剧痛,不禁哎呀一声。双手捂向痛处,顿时摸了一手血。
卧槽!她腹部那里居然插着一把短匕?!这,这不是,这不是五公子自裁那把……呃,呃。她刚才做什么了?!为什么五公子自裁的刀子插在她的腹部上?!
痛得无法自已,秋宝往旁边翻侧,躺在那块铺着雪花的圆石上。这时候,她猛然发现对面矗着一块美丽的冰雕,有个火红衣裳的小姑娘被困在里边,正面向着她死命拍着冰层,试图破冰而出。
秋宝努力把目光往上移,仍是那座巍高大气的檐廊,下边仍端坐着一位身穿古式衣裳的妇人。
在五角铃声中,那妇人的声音缓缓传来。清悦动听:
“有人选择死在姜姬手上;有人选择杀我,死在护卫手上……只要拿了那把匕首,不管怎么选,都得死。而你,五毒神的接班人,死在自己的手里,呵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你个神经病才有意思……秋宝眼神开始涣散,不甘心地瞪着红狐。“狐九,我叉你祖宗……”交友不慎,居然把她当成点心带到如此强悍的大妖面前,害得她在关键时刻想逃也逃不掉。
不管怎么死。她终究是要死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在旗子里边轮回。逃是不可能的,她必须想办法向诸天神佛求救。
要怎么做呢?旗子里边充满了贪嗔等各种欲。望,一旦进入里边她只能剩下一丝半点的理智,要怎么做才能自造功德?才发得出足够强大的讯号让西天那群佛菩萨知晓,助她逃出生天……
在那冰天雪地之间。廊下的妇人见她已经晕厥,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想干什么?!老妖婆,放我出来!我警告你,我们都是上天选中的士子,你若杀了我们,天兵天将不日降临有你好受的!”迷雾散去,红狐被困在冰窟里又气又急,在里边不断地跳脚。
妇人嫣然一笑,“呵,本夫人并没犯下杀戒,路是你们自选的,怨我?”话音未落,瞬间扬起一阵雪花飘舞,掩去她那渐渐变淡的身影,与秋宝腹中的短匕一起凝聚成光点,倏然闪入昏迷少女的额心之中。
随着她的消失,哗啦一声,不但困着红狐的冰窟自行破碎,就连方圆百里的严寒冻意亦渐渐消褪。
红狐顾不上多想,急忙冲到秋宝身前一探,嚯,还有一点气息,赶紧取出一粒仙草果实强行喂进她的嘴里。吃下没一会儿,秋宝腹间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气息逐渐趋向平稳。
红狐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两个人都栽在这座雪岭上。神隐士也会死,别说她俩一个是人一个是狐,就连如今的山巫也是替补过来的。死后要轮回,重新修炼还得经历千难万险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她不想死在这里,又想完成任务独吞奖励,这才把人之子骗来当挡箭牌,结果差点都栽了。
不过……红狐皱眉环顾四周,岭上的厚雪正在渐渐消融,有一些地方甚至隐隐露出一点点绿色来。
这里常年冰雪封山,哪里出过这种景象?什么意思呢?因为有神隐士死在这里,雪妖担心受天界责罚赶紧溜了?
不到半天功夫,不仅是雪山消融,那栋经常出现在雪岭中的屋檐不知何时也消失了。红狐遍寻雪妖不得,只好卷起昏睡中的秋宝暂且撤退,打算改日再来探个究竟。
回到秋家二楼,她把秋宝扔回床上,然后再准备去摘几颗仙草果实。刚才把一颗给了秋宝救命,当然得重新摘。
来到阳台,红狐刚朝仙草伸出爪子,半空之中突然袭来几道凌厉的杀气。她哼了声,一条尾巴闪电般朝头上那只鸟甩了一下,啪,把它打晕了。
嗤,人和鸟都是废物。
红狐微微冷笑,摘了好几颗果实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因此,当秋宝醒来时,迎接她的是一排又一排的羽毛飞刀子。分不清现实与幻境的她二话不说,抽出一把旗子啪啪啪,把小麻雀打得镜晕头转向。
小麻雀怒了!朝她小嘴一张,轰地一声,一把火焰当头喷来……二楼动静不小,姥爷赶紧上来看个究竟。
发现她的房间一角漆黑一团,姥爷惊问:“阿宝,这是怎么了?!”
秋宝扬着一张黑脸,拿棍敲地鼠似地撵着小麻雀,“没事,不小心打火机炸了……”(未完待续。)
第66回
当发现仙草果实又被人摘了好几颗,秋宝终于明白小麻雀为什么生气了。更重要的是,红狐没把属于她的那份报酬留下。
是任务还没完成,还是奖励未领?当然,以红狐的德性,八成是不想给。
无妨,山水有相逢,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第二天,课间十分钟,春妮儿和狗蛋来到班里找她。
附近几条村的孩子上初中必须到镇子上来,春妮儿和秋宝一个班,狗蛋在隔壁。基于三人儿时一起打架打出来的革命情谊,即使不在一个班,三人依然是铁三角。
青春年少,少男少女们对什么都充满热情。
狗蛋和春妮儿在学校里如鱼得水,秋宝长得好看,可惜不爱打扮,更不能言善辩与人多打交道。而且她上课喜欢打瞌睡惹老师不喜,被当成下等生编到末座,因此没什么人留意她。
当然,少男少女的那点儿花季情怀,连低调的秋宝也能感觉到。初一时她收到好几封情书,那些生涩的小清新语句让她感怀往昔。当然,情书看过便算。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表示。在学校时她行事如常,权当没这回事,也没人过来找她要结果。
其实,她上辈子过得苦闷,难得能重来一次本该好好享受青春期的酸甜苦辣。但这辈子她要操心的事不少,尤其事关自己的性命心情更是沉重,故而没空理会少男少女们的小心思。
她这大咧咧的性子颇得男孩们的青睐,由于她和狗蛋春妮儿的铁三角关系,有些女孩妒忌她长得漂亮好人缘也没谁敢来找麻烦。
“兰姨崴脚了?没事吧?”秋宝把脚搁在课桌上,惬意地问道。
三人闲聊中得知。狗蛋的母亲村长太太扭了脚。难怪这段时间在村里没见过村长太太,原来是脚伤了。
陈鹏,也就是狗蛋的大名,他率性地盘腿坐在课桌上,摇摇头。
“没事,夏伯伯给她正了骨开了几副药,说吃完就没事了。”
夏伯伯是镇子的老中医。秋宝小时候遭雷劈时总是来麻烦他。
“我妈脚伤了下不了地。我爸有事,不得空。妮儿,阿宝。周末去我家帮忙挖蕃薯,咱们晚上就在地里烧烤如何?周五下课咱们去买些火腿汽水之类的。”陈鹏提议道。
年轻就是好,什么事都可以苦中作乐。陈春妮和秋宝一听,眼睛亮了。连声称好。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苏老师要调回城了。”正事谈完。陈鹏忽然想起一事来,“听说这个周末就要走,咱们要不要送送她?”
虽说她的教学方式有些严格,但确实是一位尽心尽责的好老师。
“要不。周五晚上咱们干脆去学校烧烤,当是给她饯行如何?”秋宝提了个建议。
她的话,听得陈鹏和陈春妮一愣。
“咋啦?你们不愿意?”见他们一脸便秘的样子。秋宝以为自己猜对了,叹了下。“唉,好歹当了咱们几年班主任,是有些死古板,但本质上是为了咱们好……”
被她老声老气的口吻逗乐,陈春妮噗哧地笑出声来,推了她一把,“得了,我们没说不去,没想到你肯去罢了。”
全班的同学里,就数秋宝被老班罚得最多,积怨颇深哪。
秋宝这才明白两人的意思,讪然笑笑,不解释。正聊着天,忽然之间眼前一阵晕眩,神隐榜旁边那两尊神像的影像在秋宝的脑海里出现。
咋啦?这是干什么?!现在上去?!
“喂喂,阿宝,你怎么啦?”春妮儿是第一个察觉她不妥的,被她这么一嚷,不但是陈鹏,连旁边的同学们也惊动了。
秋宝脸色苍白,起身扶着书桌,牵强地笑了笑,“我有点不舒服,妮儿,帮我请假。”挥退两人陪护的好意,自己脚步踉跄匆匆离开了教室。她脑子里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不行了,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身后,春妮儿跺着脚,“阿宝没事吧?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是故意偷懒不上课。”今天瞧她的脸色,确实是不舒服的样子。
陈鹏望着秋宝也是一脸担忧,“应该没事,有事她一定跟咱们说,你记得给她请假。”
三小无猜的情谊太深,对于自幼结识的小伙伴给予无条件的信任。
再说秋宝,她刚躲进厕所里,便觉眼前一晃。待视线清晰时,她已经来到任务榜前。奇怪,她以前都是一下子消失,然后直接来到榜前。今天怎么那么好,居然提前示警?
不管如何,既然上来了,她先瞧瞧有什么任务可接。据说从这一次开始是自由选,她应该没来晚吧?一人一条能做到吗?千万别被人抢光了。
还好,任务榜仍未更新。除了秋宝和红狐,其他人的任务还没完成。
秋宝拿了奖励一瞧,咦?是一块令牌。令牌化成金光一闪,烙入她的眉心之间,然后没了痕迹。
片刻之后,秋宝弄明白了。
原来,那块令牌正是红狐梦寐以求的攀越高空的通行证,但凡是烙上印记的生灵,三界皆可通行,只要她能找到路子。
啧啧,说白了,她等于拿了护照却没地方可去,除了高空飞行。越界的规则也跟人界不同,跨界的神隐士得不到任何保护,如果自己能力弱被灭了,天界最多出面替她报仇,然后没了。
啐,就用一个鸡肋奖励打发她,果然,世上所有的老板都是受员工诅咒的存在,没有例外。
好在红狐还没领奖励,秋宝想了想,迅速躲到神像的大脚边候着。
如果她往神像上边细看,一定会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情。
因为,那个高举真元宝镜的神像眼睛居然动了一下,悄无声息地,好像在突然之间被注入一点生命力。一直在秋宝眼中空空如也的真元宝镜里,映出一个长发女子的身影……
没过多久,一道红芒掠至,红狐来了!她行动一如既往的利索,来到的同时嗡的一声,奖励接了。
她回头刚想走,眼前忽然唰地闪出一面巨大的旗子,吓得她慌忙往后一退,但唰的一声,后边也出现一面旗子……如果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那她算是白活了。
“出来!”她蹙起眉,厉声喝道。
秋宝悠闲地从神像的脚边出来,笑眯眯地朝她挥挥手,“嗨,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真心的。
红狐嫌恶地斜来一眼,“干嘛?在雪岭是我救了你一命,咱俩扯平了。”她的奖励永远是她的,谁也别想能抢走一毛。
秋宝哧了声,“扯平?想得倒美。不是你害我,我会差点没命?还摘我那么多的仙草果,得了,别废话,一半奖励拿来!”
“我不给又如何?”红狐不恼了,瞟了那两面旗子一眼,似笑非笑地,“别说我没提醒你,在天界,不少神明厌弃邪恶之神。”
也就是说,五毒旗在这里是违禁品。
“那又怎样?”秋宝笑了下,索性召出另外三把旗子,五色旗子在半空飘扬,把两人围在中间,“我能得到五毒神经意味着符合天道规则。把我坑成这样我还没找人算帐呢!他们敢出来,我就敢跟他们好好谈谈人生。”
哪怕同归于尽,也好过日后她在旗子里边生不如死。
“念在同事一场我是真心助你,你却一再推我入险境,”秋宝冷笑了下,“狐九,有些事情做多了会适得其反。在我拿到五毒旗时,你就应该清楚这一点。”
没有人甘愿自己永远受欺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如今她拥有大煞神的法宝,再任人欺诈岂不贻笑大方?虽说自己修为尚浅,但光脚不怕穿鞋的,正常人怕遇上醉鬼,秋宝敢打赌,红狐绝对不愿冒着千年修为一朝丧的危险与她硬碰硬。
果然,“好了好了,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何必费唇舌在这里教训我?先把这些晦气的旗收起来。”红狐烦闷地瞅了一眼旗子。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让她入妖道。
待秋宝收起旗子,红狐才万般不情愿地说:“奖励不能分,琼浆果是我等了一千多年才拿到手的,混合仙草果炼制丹药来破我身上的封印,你分了也没用……”不过是长寿些,仙草果有此效用,实在不必来抢她的。
“你说没用就没用?我可以拿去喂猴子。”总之不能轻易便宜了她,秋宝睨她一眼。
红狐撇了一下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想把仙草藏起来吗?跟我走吧。”说完,她掉头就走。
“去哪儿?”秋宝赶紧跟上。
“我七哥从前认识一个老和尚,从他手里得到一颗须弥芥子,我记得是放在遥天阁里。”
“又偷你七哥的?”秋宝眼角跳了下。
红狐白她一眼,“什么偷,如今我才是遥天阁的主人。”
“你七哥……”死了?身为亲妹,她确实有继承权。
红狐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你在人间呆了很久是吧?”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两人在云端上飞了没多久,来到一道云朵环绕而成的巨大拱门前,门上有两个金光闪闪的字:天门。
来回的路线不同了,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
ps:今天事情有点多,晚了些,对不起哈~六千字合成两更,懒得分三更了,并非调价哈~>
第67回
她不抱希望地问了红狐,红狐鄙夷地瞥来一眼,“嗤,因为你低级,只能依赖天神之力往来。》 如果不是死皮赖脸要留下来,你这会儿已经回到下边了。”
就知道她不会如实相告,秋宝不再多问。
但是,她的脑海里忽隐忽现地响起一个女人轻缓的声音:“上天不喜妖灵,她们只能凭借自己的修为往返。”
声音很飘忽,转瞬即逝,让秋宝以为是自己晋升了的缘故,身上多了一个解说功能,不禁心里暗自庆幸。
穿过天门,秋宝踩着旗子,被红狐要求快如光速地离开。
“为啥要飞那么快?”人与妖之间的实力体现出来了,风力巨大且锋利,让她有点跟不上。
“我有个族人因为飞得慢被你们人类拍下,被追捕逃回洞府至今不敢出来。”
“……为何不用障眼法挡挡?”秋宝也在担心这个,想从红狐身上偷师。
“何必,几个人类而已……”红狐一向不愿在人类面前低头。
一路紧追,终于听到前头的红狐丢来一句,“狐乡的结界重新修整,里边处处有杀机,不怕死的话你尽管跟进来!”说罢,她一加速,咻地向前一冲,顿时失去了踪影。
死狐狸精又坑她,秋宝暗骂。
开弓的箭是无法回头的,由于速度过快,秋宝控制不住仍在继续往前飞行。正在焦急间,脑子里又有声音响起:
“运转全身灵力外发,自造结界护体……”
顾不得多想,秋宝下意识地依言而行。犹如神助一般,又或者是她在生死关头迸发的潜力巨大无比。只觉嘭的一下,她的身上像被一层薄膜紧紧包裹住。
与此同时,周围阵阵的压迫感袭来,伴之而来的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刃。果然是处处杀机,从她身边划过一点儿都不觉得痛。可是,让她眼睁睁看着那些刀刃迎面而来,那种直视感还是很可怕。
秋宝憋住一口气。继续努力运转全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发出来。终于,那些刀子被隔开了一些距离。
冲出狐乡的结界,迎接她的不是有礼的问候。而是几把利刃。没有红狐的带引,狐族的卫士把她当成擅闯狐乡的敌人了。
“狐九,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动真格的了!”秋宝挥舞旗子所化的棍子迎敌。
因为修为尚浅,如果要胜出。她必须动用五旗的力量。到那时候,情势如何将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幸而红狐知道分寸。笑吟吟地出来让族人停止攻击。秋宝显出天界烙下的通行印记,又与狐九相熟,不必再化身异族便给她放行了。
再一次踏入遥天阁,秋宝这次得偿所愿。在室内那张供人歇息的案几前坐下,瘫在那里歇了一会儿。从那里望出去,开放式的庭园景致清幽雅静。让人心神安定,流连忘返。
只可惜。红狐急着炼制丹药,把一枚玉质芥子塞她手里就想打发她走。
“你这儿有没玉盒?纯玉那种,附赠我一个如何?刚才我被吓得不轻,精神损失巨大……”传说中的芥子是一粒拇指般大的玉质米粒状物体,秋宝看着它,不由自主地想起盛放仙草果的容器来。
靠她买,不知何时才能赚到一个玉盒子的钱。
“休要得寸进尺。”红狐薄怒。
秋宝争辩道,“我也是为大家着想。那仙草不定哪天就枯了没了,有个盒子才能把仙草果攒起来,日后你想用多少有多少,这样不好?我一向好说话,你一问我就给了,这一点你很清楚。”
红狐无语,厚颜无耻说的就是这种人。
但是,她说的有道理。更何况……红狐瞧了一眼秋宝手上的芥子,心头动了下,转身进入室内又翻了一会儿。
再出来时,她手里果真多了一个约摸巴掌大,呈四方形的玉盒子来。把它塞进秋宝怀里,红狐这次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一把将她推出了门。
“哎,你还没告诉我这芥子怎么用呢!”秋宝在门外叫道。
“把它穿孔挂脖子上,心里想着往里边放东西就行了,快滚,别吵我!”
就这么简单?秋宝往屋里瞄了一眼,她不是很相信。算了,反正宝贝在她手上,日后找机会结识其他同事,问过之后再往里边放东西。
想罢,秋宝难得心情愉快地离开了狐之乡。
这一次她花了近两天时间才回到家,在半空之中她找不到方向,身上又没带钱坐车,只能白天打听方向,晚上才开始飞行。而且是超速行驶,因为担心被人拍照受追捕。
待回到家里,她已经是一身的狼狈。姥爷没问她去哪儿了,知道她没事,自个儿便去厨房给她准备吃的。
春妮儿是个好样的,不但替她请了假,还帮她把小书包也拿回来了。
回到楼上,秋宝拿出玉盒子去摘仙草果,又被小麻雀闹了一场。小家伙听不懂人话,秋宝指手划脚好说歹说了老半天,总算让它明白,只要有了玉盒子,它的伙食才会源源不断,才肯勉强地让步。
玉盒子用上了,那芥子暂时不能用。
晚上,秋宝捏着那颗芥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瞧着,十分的郁闷。
“这枚芥子上边有一抹红雾,那是小狐狸抹上去的血气,她可以随时取用里边的东西……”
又是那个声音,貌似不太像自身技能。
秋宝一下子坐起来,警惕地望望周围,却什么都没发现。再拿起芥子瞧了瞧,里边果然有一滩血色雾气,她以为那是芥子自带的斑点,像翡翠那样。没想到……难怪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死狐狸果然狡诈。
正想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教她用灵气把那道血气抹掉,然后往芥子里边输送灵气。那声音告诉她,那枚芥子是可以融进体内的,只要灵气足够的话。
一旦融进体内,以后谁也抢不走它,更无法从里边取东西。
依言,她用自身的能力和旗子的,给芥子输送灵气大概一个小时后,那枚玉质芥子果真渐渐融进她的手心里。
把玉盒子用意念往里边一放,嗯,成功了。
之前藏起来的灵芝她没放进去,那些不算太宝贝,放在外边也无妨。可惜那盆仙草放不了,小麻雀以为她要把仙草拿走,差点没跟她拼命,只好作罢。等哪天它听得懂人话了,再把仙草放进去。
那个声音困扰了秋宝很久,可是没办法,她找不出原因,把家里翻个遍始终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为了这个,她无法专心练功,有一段时间里她十分烦躁,心里惶惶不安。
那天回来得晚,秋宝没来得及给苏老师送行。大家以为她果然是讨厌老班的,秋宝懒得与人解释。
一眨眼,暑假到了。
秋宝与陈鹏春妮三人在市里打听到雪糕冰棍的经销处,骑着自行车在各村各镇里售卖冰棍赚取零花钱。她不能看着秋家二老替自己操劳,能赚一些是一些。
更想让二老知道,其实她一个人能活得很好,不必长辈们操心。
姥爷见她的冰棍生意不错,为了省下进货的钱,他每天晚上熬了一大锅清热解毒的凉草,在冰箱里搁一晚上,然后让她拿出去卖。那是一种类似龟苓膏的吃食,味道好价格又便宜,当地很多人都喜欢吃。
如此一来,她的收入比前些天增了一倍有多。
陈鹏与春妮原先是过来凑热闹的,见真的能赚钱顿时来劲儿了,每天跟着她乡里镇里玩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时光匆匆而过,姥姥从安平市里回来了。
从她口中得知秋莲生了一个女儿,石家人皆大欢喜,就连石子轩的外公家也派人来道贺。
女儿生了个女孩儿依旧得到夫家欢喜,姥姥自然是开心。从老伴嘴里得知秋宝每逢假期骑着自行车出去赚零花钱,与小时候的调皮不同,如今她非常懂事,姥姥心里甚是欣慰。
只是,每每想起在城里兴高采烈的石家人,和自己女儿幸福的笑脸时,两相对比,天差地别。
在夜静更深时分,老人家总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一切皆瞒不过秋宝的眼睛,每隔一段时间,她往汤里扔一块灵芝,好让二老滋养身体。来日方长,她无法用语言来说服二老放开心怀,只能尽量让老人家别愁坏了身体。
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能让他们瞧瞧,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秋宝十五岁了,考试时,她破天荒地发奋考上本市的重点高中。人长大了,她喜欢重点学校里的学习气氛,那种环境之下,孩子们多半不会有别的心思叨扰她。
只是,继父石晋龙给她办了转学手续,要把她接回安平市就读。稀罕的是,亲妈秋莲居然没反对。
秋宝本来不愿去,她不想离秋家二老太远了。可秋家二老硬要她去,加上亲妈在旁边帮腔,事情就这么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晓得这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管她想干嘛,既然二老坚持,那么就去吧。她也该找个时间,带上礼物去探望后妈了。(未完待续。)>
第68回
与儿时的伙伴们聚完会,秋宝这几天不再外出,留在家里收拾行李。
亲妈要带孩子,继父工作忙没空来接她。
石子硕上的是军校,放假也很少回来,整天去训练;石子轩由于外公家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心里不爽离家出走。为了避开外公家的高压,他在每个朋友家里住两天再换一个地方,不时给父母一个电话报平安。
全到了青春叛逆期,石子硕就不说了,他和秋宝是天生的冤家,不宜过多接近。至于石子轩,石晋龙和秋莲压根儿没把秋宝要来的事情告诉他。一个是担心儿子给继女添乱,一个担心女儿怂恿继子做不好的事,各有思量。
所以,秋宝是一人上路。
她的行李不多,有姥姥做的几套不同色系的衣服,姥爷把他的军刀给她带着防身。这玩意可不好过安检,扔在芥子里了。
还有一部跟板砖差不多厚的平板电脑,和任摔不坏的手机。这两样是顶顶重要的道具,估计很快就能用上,必须随身带着。
仙草终于被她放进芥子里了,小麻雀亲自进去确认她不是想偷吃后才肯放手,但它死活不愿留在里边。
秋宝没理它,提着鸟屋、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仙草她是必须随身带着,因为每天得放出来晒一个小时,石家没人会替她看着,只能自己来。而且听姥爷说继父鼻子不同寻常,仙草能藏着最好藏着,别轻易拿出来露脸。
鸟屋是必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所以不能放进芥子里。小麻雀在鸟屋里过不了安检,又不愿呆在芥子里,所以秋宝任它自由活动。能跟来最好,跟丢就算了。
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座驾,她百分百乐意给它自由。
给秋家二老留下几棵灵芝,再交代他们一些注意事项,秋宝这才安心地出了秋家大屋院门。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提着鸟屋,与姥爷姥姥站在公路边等公交车。
小黑小狼蹲在大家脚边,它们好像意识到小主人要离开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吱声。在灵芝汤的滋养之下。它们的身体越长越壮,动作矫健,不显半分老态。
秋宝一一抚着它俩耸拉下来的脑袋,心中感慨。有它们长伴二老身边排解寂寞,也算是一种心灵的慰藉。
她不时回望秋家大屋。感觉分外怅然。
今日一别,不知以后是否还有归期,得趁现在多看几眼。
“阿宝,到了家里一定要听话!啊?”姥姥拉着外孙的手,殷殷叮咛。
姥爷在旁边也说:“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问你龙叔或者小轩,别老是跟人拧着干。”尤其是对亲妈,其次是对石家长子。
面对秋宝这个共同的敌人,那对便宜母子显得格外有默契,二老看着一点儿都不开心。
这些年二老算是看出苗头来了。外孙与女儿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女儿经常找碴骂外孙,外孙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过话,偏偏女儿认为那正是她不听话的现象。
因为不在意,所以什么都看不见,这是那对母女的相处方式。
她俩之间的关系,仅仅是血缘在维系罢了。
二老的用心秋宝是知道的,曾经痛失亲人的她知道什么最重要。趁在乎的人仍健在,她放下行李,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手拥着一个,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或者尴尬的心理:
“嗯。我知道。这些年辛苦姥姥姥爷了,谢谢!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等我赚钱了,把你们和小黑小狼全部接进城里住,然后一起周游世界。”前世今生的愿望。皆是如此。
这也是所有年轻人,第一次出去追逐梦想时说的话。
“哎!”姥姥忍不住眼泪,眼眶红了。姥爷紧抿着嘴,望向其他地方,
在二老的泪眼相送中,秋宝终于坐上了驶往镇子的公交车。离开了她长大的地方……
经过几趟转乘之后,秋宝终于回到了原主的出生地——安平市。来接她的人是石晋龙,他开车来的,让秋宝松了口气,不用提着行李挤公车实在是太好了!
“叔,我要留校住宿。”车上,秋宝和继父商量说。
她不想掺和别人一家子的生活。
石晋龙瞅了她一眼,温文微笑道:“为什么?学校离家不远,我和你妈都希望你在家住。”
“我周末回家也一样,以前小不懂事经常逃课,学习有些跟不上。现在上高中了,我想认认真真地静下来学习。”秋宝微微笑着说。
继女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像被磨平了浑身棱角,与在乡下时的傲冷不一样了。
车里静了一会儿,石晋龙语气诚恳:“阿宝,你妈其实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一家大小都要她劳心劳力,脾气难免暴躁些,说话也大声些,你别怪她。”
由于每年回去她都多次强调,大家总算把称呼改了。
“我知道。”秋宝不以为然,语气却很认真,“我没怪她,叔,你和姥爷姥姥多虑了,我妈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正因为不想和她起冲突我才要住宿,距离产生美嘛。打暑期工时我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我现在只想认真读书,努力考上一所好的大学,争取以后找到一份好工作让二老放心,别的事我没想了。”
为什么她说实话没人相信呢?
石晋龙苦笑,以前离得够远了,瞧瞧母女俩现在处成什么样了?秋姥爷说得没错,这孩子已经把父母完全剔除在人生的计划外了。
“那好,不过这事得由我来说,你在家别跟她说这些话,懂吗?”石晋龙妥协了。
秋宝点了点头,嗯了声。
她从小到大没来过石家,秋莲再婚以后,因羞于让别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的存在,没想过要带她认认家门什么的。哪怕秋家二老不时提醒,她权当没听见。
石家住在一个大院里,有三层楼高,院里绿树成荫,景致不错。听姥姥说过,这栋大院里边住的全是一些有单位的,详细的秋宝没问,因为没兴趣。
这栋房子在石晋龙结婚时曾翻新过一次,还蛮新净的。
一楼不住人,有厨房、厕所、餐厅与客厅。二楼三楼各有三间房,每层楼都有一间书房。
三楼给两个儿子住,二楼书房的隔壁有一间房是她妹妹的,加上秋宝就是两人一起住了。小妹妹才两岁,与她相差了十三岁。石家基因不错,小妹妹是一个漂亮呆萌的小女娃。
秋莲正在二楼的客厅陪女儿玩拼图,她很疼这个小女儿。姥爷一直惦着想瞧瞧这个小外孙女,秋莲因为心疼孩子年幼,舍不得孩子长途跋涉所以还没回过家。
她承诺今年一定带孩子回去,不知能否说到做到。
“妈,我来了。”秋宝提着行李上了二楼,见秋莲在客厅逗孩子玩,便主动打招呼。
寄人篱下,礼貌一些是必须的。
秋莲抬头瞧了她一眼,“嗯,自己把行李拿进去放好,然后出来吃饭。”她没教小女儿叫姐姐。
秋宝也懒得当人姐姐,“哦。”脚下没停,直接拖着行李进了秋莲给她指的房间。
见母女俩相处貌似融洽,上了一半楼梯的石晋龙再次愣了一下。
当然,她们能和睦相处就最好。
他心下高兴,想给这对母女一个相处的空间,转身下楼准备去洗把手,却听妻子扬声道:“你自己的东西集中放在一起,别乱动你妹妹的东西,她睡觉前找不着玩具肯定闹大半夜。还有,你提着那个是什么东西?”
“鸟屋。”秋宝应声,蹙眉打量乱糟糟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空气中充斥着婴孩的奶腥与便溺的膻腥味。可能担心孩子冻着,窗户紧闭,秋宝赶紧去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窗外对着一棵大榕树,大院里的绿植不少,一股清新凉快的空气涌入了房间。
“你把家里那只鸟带出来了?!”秋莲吃了一惊,“扔了扔了,太危险了!伤了你妹妹怎么办?姚家都教了你些什么?名贵听话的你不养,居然养只麻雀?没出息,眼光连你妹妹都比不上,赶紧扔了扔了……”
石晋龙站在楼梯转折口,表情有些滞。媳妇,不带这么给咱女儿拉仇恨的。
为了避免起争端,石晋龙还是上来了,皱着眉头对妻子说:“你小点儿声,吓着贝贝了,阿宝刚到家你让她歇会儿。”他给女儿取名石子贝,因为她姐姐的名字里有个宝字。
秋莲一听,连忙看向孩子,果然见她小手里抓着一块拼图,不时呆萌地瞧瞧她,又瞧瞧父亲,小模样可逗人了。秋莲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水,哧声笑着继续陪孩子玩耍。
石晋龙吁了一口气,扬声叫道:“阿宝,行李放好了先出来吃饭,待会儿凉了。”
“哎!”秋宝在房间里回了一声。
她的声音平和如常,听不出有半点委屈。他心头稍宽,孩子长大了,知道凡事多让着母亲,这是好现象。
饭是钟点工做的,石晋龙不想让妻子一人忙碌便请了一名钟点工。
饭桌上,得知秋宝要留校住宿,秋莲立即反对了。
“不行!她这年纪最容易学坏,住宿我不放心。”她对丈夫说,然后盯着秋宝,“我已经把钟点工辞退了,从明天开始,你要在家里帮忙做饭。家里有三个孩子读书,你叔一份工资才多少?算是替家里省点钱给你交学费。”
呵呵,原来打的这个主意。(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友穆烟烟打赏的香囊、Violet紫罗兰的打赏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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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回
妻子的用意明摆着了,石晋龙眸里掠过一丝失望。秋莲体贴他是无庸置疑的,但她对亲生女儿的态度让他难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后爹就会有后娘。
秋莲对他的儿女们都很好,唯独对前夫的女儿不假辞色,让他很不自在。
石晋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伸筷子给秋宝挟了一块肉进碗里,歉意地说:“别听你妈胡说,她平时节俭惯了,请钟点工不费什么钱,快吃吧。”
见丈夫如此说,秋莲不满正要开口,忽被他冷冷一瞥,高涨的怒气立马歇了。
石晋龙继续说:“你们后天去报到,待会儿我给你钱,明天出去买几套衣服日常替换。你姥姥的手艺虽好,款式始终跟城里的有些区别,换身衣裳在学校里能省许多麻烦。”
见继女仍然一身灯笼裤,哪怕她是真心喜欢,他也不得不提醒她注意一下。在学校里,城乡之间的矛盾一直存在着,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较,这一比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就全来了。
秋宝觉得这话有理,便点点头。
买新衣服又得花钱,秋莲颇觉心痛。但见女儿一款衣服穿到老,走出大院丢脸的是她这个妈,只好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
“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读书,买衣服不必太贵,我知道哪里有批发市场,待会儿给你地址明天去一趟,记得早点回来做饭。”她叮嘱秋宝说。
“可是妈,明天我想去爸爸家……”
秋莲啪地放下筷子,虎着脸冷冷地瞧着秋宝,“去了你就别回来!”她平生最恨的事莫过于当初看走眼跟了一个渣男,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专情的男人,她恨不得从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女儿刚进家门就吵着回姚家,好响亮的一记耳光,这不是打她和石晋龙的脸吗?不愧是那个渣的种……
“我平板坏了,想找爸爸顺便换部新手机。妈你不是说家里没钱吗?不去爸家也行,你再省省先给我……”
“没钱。你早去早回。”秋莲迅速收拾心情,没事人似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看着这一幕,石晋龙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平板与手机他买得起,石晋龙以为这是孩子想见父亲才找的借口。故而不吭声。
这对母女一个是性子率直,一个是心思九转十八弯,难以捉摸。作为亲近的旁观者,他总觉得这对母女只要在一起,生活就像一场跌宕起伏的悲喜剧。让人哭笑不得。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秋宝取出平板电脑把外壳震裂一条细缝,然后拿出手机首次开拔,给姚家打了一个电话。
手机号常换,家庭固话一般来说不会轻易变动。
接电话的是一名秋宝不认识的人,所以她直接表明身份,询问梁婉婉是否在家让其来接电话。
没一会儿,梁婉婉来了。
“婉姨!我是秋秋,我好想你呀!”秋宝在房里的小阳台欢叫着。
房门敞开着。客厅里的秋莲听得很清楚,气得差点咬碎了大门牙。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婉约,“婉姨也想你,秋秋,你现在在哪儿呢?手机总是打不通。”要知道,她这后妈一向关心她。
“手机坏掉了。婉姨,明天爸爸和您在家吗?”秋宝敷衍一下,直接问自己的目的。
对方说话依旧温柔,“你爸爸不在哦,他还在公司没回来。怎么。想你爸爸了?你在你妈那儿?这次要在城里呆几天啊?今晚上婉姨帮你问问看是否有空……”
想忽悠她?没门。
秋宝一撅嘴,“可我后天就走了,本来有个好消息想跟您和爸爸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还没说,电话那头马上接了话。
“哎等等。秋秋啊,是什么好消息?”梁婉婉按捺着澎湃的心情,努力保持平静语气。
对于她与姚家来说,能发生在姚秋宝身上的惊喜,唯一就是子桑家是不是有了什么决定。
秋宝抿嘴一笑,“这是秘密!等爸爸和婉姨哪天有空。咱们见了面再说。”
“明天吧!知道你回来你爸爸一定很高兴,就算在外地出差也一定赶得及回来,就明天吧!”梁婉婉急急道。
约定时间后,秋宝才挂了电话,手肘撑在阳台上,眺望远方轻轻地笑出声来。
这时候的姚家,梁婉婉独自坐在客厅里,小心肝卟通卟通地在狂跳。那贱丫头居然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反正姚家的长辈们说过不再认她,如果得不到子桑家的原谅,那贱种这辈子甭想再姓姚。
她唯一关心的是那个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呢?是子桑家给她在城里买了房子,还是子桑少爷要娶她?
噢天哪,对于她梁婉婉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的宝贝女儿为了子桑少爷吃尽苦头,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贱丫头横手抢了这桩好姻缘。
千头万绪,最终化成一个念头。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必须知道子桑家与那贱丫头发展成什么样了,好尽早想出对策来。
想罢,她拔通了丈夫姚乐平的电话。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姚乐平还没有回来,八成窝在哪个红颜知己家里探讨人生……
第二天一大早,石晋龙开车载着秋宝找到一间专买臭豆腐的店子。
拐道姚家的路上,石晋龙颇担心。
“一大早就吃臭豆腐……不太好吧?不容易消化,不如去酒楼吃早餐?”
即便她用一个进口饼干盒把那碗臭豆腐严密盖好,那股特有的浓郁味道依旧萦绕鼻尖。没办法,他的嗅觉过于敏锐了。
“不了,我去爸爸家吃。”捧捧手中的盒子,秋宝得意道,“这是送人的。”
石晋龙哑然,拿臭豆腐送人?姚家的品味真独特。把秋宝送到大门口,他才回去上班。
被人带进姚家,秋宝发现父亲这一房的长辈全都在,爷爷奶奶,父亲与后妈,那对便宜姐弟不在。
也好,反正她今天要针对的人不是那对姐弟。
“婉姨,秋秋好久不见你了,好想你呀!”秋宝把盒子放在管家手里,自己一下子扑进衣着华贵时尚的梁婉婉怀里。
由于锻炼过度,她如今身高将近一米七零。
在梁婉婉这个才一米六二的娇小女人跟前,她往前一扑犹如一座泰山迫近,关键是这座泰山还散发着臭豆腐早餐档的油烟味,顿时让梁婉婉喘不过气来。
见后妈差点被自己的热情闹得晕倒,秋宝遗憾地放开她,然后乖巧地站直身子,一一向旁边的爷爷奶奶问好。最后,她站在表情复杂的父亲姚乐平跟前,笑道:“爸爸,我回来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望着眼前这个既有前妻几分姣美,又遗传了自己俊雅气质的女儿,姚乐平心中感慨万千。这么多年不见,父女俩本该变得陌生,但她这一声充满温情的爸爸,不仅淡化了那点陌生感,更让他多了一丝愧疚。
“嗯,吃过早餐了吗?”这话他是脱口而出。
“没,正饿着呢。”秋宝答道。
姚家人陷入一阵静默,孩子,那只是一句客套话。梁婉婉急得用手暗中推了丈夫一下,提醒他正事要紧。
姚爷爷急于知道子桑家的消息,他有找人私下里调查过,可那只是表面,直接问孩子能知道得详细些。
“咳咳,”他假意咳了两下,一双透着锐利目光的眼睛瞅向她,“秋秋,先坐下,告诉爷爷,子桑家的少爷还有没找过你?平时跟你说过什么?”
“子桑?他跟我说过很多话,爷爷您指的是哪一段?”秋宝眨着眼睛,直率道。
不等他再发问,她拧起眉头望了众人一眼,“我饿了,爷爷奶奶你们都吃过了?怎么不等等我?算了,我先出去吃饱了再回来告诉你们。”
“不用,管家,给秋秋端早餐来。”姚爷爷强忍不耐,扬声吩咐道。
趁等早餐的间隙,姚爷爷与梁婉婉不断发问。秋宝也很合作,把这几年子桑派人来家里时的情景添油加醋慢慢地说了一遍。
还没说到去年的,她的早餐就来了。
“奶奶,秋秋有给您送礼物哦。”大家移阵餐桌时,秋宝一脸神秘地说。
“哦?是什么?”姚奶奶一直紧绷着的脸,听说有礼物给她,脸色稍缓。虽然这孩子的品味欠佳,见是一个盒子,她不由得想起子桑家这些年给她送了不少贵重的东西,应该是……
当秋宝高兴地打开盒子,一股让姚家人难以容忍的气味飘了出来,顿时全家色变。
姚奶奶更是捂住鼻子,露出一副快要晕倒的姿态。
“秋秋!忘了你奶奶上次说过不准再带这东西回来吗?”姚乐平一见,急了。几年不见,女儿还是那么的粗俗无知。
秋宝却无辜地嚷着:“我记得呀!可是婉姨说奶奶当时心情不好才会那样说我!她说奶奶最喜欢吃臭豆腐,如果我能在奶奶大寿那天和她一起分享,奶奶会更加喜欢我,所以我才努力试着吃的。”
这是梁婉婉当初教给原主的话,并让原主保证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就不是惊喜了。
对她十足信任的原主傻傻地信了。
哪怕后来受责,为了不连累后妈,傻姑娘没跟任何人谈起。(未完待续。)
第70回
同一个错误犯了两次,奶奶受不了那股味道,更加不愿看见秋宝这个人,在女佣的搀扶之下匆匆离开了客厅。
秋宝状似无措地站在桌旁,歉意地目送她的离开。
在姚家,女人的喜好没有份量,她的目的是让姚家的男人知道原主的委屈。当然,秋宝并不指望能一下子扳倒梁婉婉,富贵人家每动一步皆是顾虑重重,今天来这儿主要是为了膈应后妈的。
姚奶奶听不到她的那番话,可姚家的两个男人听见了,不由得望了一眼梁婉婉。
梁婉婉的心跳了一下,面色不变,保持着一贯端庄的姿态,很无奈地看了秋宝一眼,无声地叹了下。
“秋秋,这话是你妈妈教的吧?”
一句话祸水东引,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与秋莲相比,她才是姚家的人,大家肯定信她多一点。何况秋宝一向受姚家厌弃,她根本不担心贱丫头能如何。
事实如此,梁婉婉一句话让姚乐平的释了疑。而姚老头儿面色铁青不吭声,只盯着秋宝的脸。
他自信见过的人比秋宝吃的米饭还多,一个细微表情往往能出卖一切。
见后妈说起她亲妈,秋宝挠挠头,怏怏地坐了下来,自我解嘲,“我妈又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哪里有空理我?”原主心大,经常被忽悠闯祸犹不自知,更不可能明白梁婉婉这话什么意思。
强打精神似地,秋宝诚挚地凝望梁婉婉,说:“还是婉姨您说得对,我眼力太差了,没发现奶奶今天的心情也不好。这次恐怕又要麻烦您帮忙向奶奶道歉了。”
特么的死丫头,她根本没说过眼力差这句话!
梁婉婉瞪向秋宝的眼神都快着火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火,不能让在座的两个男人察觉她的异样。
于是,她温婉地笑了笑,“奶奶不会怪你,她老人家心宽过两天就忘了。倒是你。秋秋。以后别听你妈的话胡来,总做这样的事只会让人厌弃你。”
贱丫头想陷害她?哼,要么是秋莲在背后怂恿。要么……贱丫头记得以前的事,长大了才察觉被她诱哄了。那又能怎样?凭她一个毛丫头几句话就想扳倒她在姚家的地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梁婉婉在心下冷笑。
亲妈被一而再地泼脏水,秋宝也懒得替她辩解,大咧咧地回了一句。“我妈哪儿会跟我说这些,她只喜欢拿鞭子抽我。还不如龙爸对我好呢。”
龙爸?!不管别人是什么想法,姚乐平额角紧了紧,心头的火气突突地一下子升到最高点。
他黑着脸,瞪着对面若无其事吃早餐的女儿。由于心里着急想知道那个所谓的好消息。姚家人首次不顾用餐礼仪。当然,他们大概觉得秋宝是从乡下出来的,不必与她多作讲究。
这便是真正的大族与普通富豪的区别
。
“你叫那个男人做龙爸?!”后妈对她那么好尚且叫姨。她居然称呼那男人做爸?!被背叛的感觉闪过,让他顿觉不爽。
秋宝点点头。咽下一口鸡肉粥,“嗯,龙爸对我可好了,跟婉姨一样替我把每件事情都想周全了,我根本不必动脑子。我妈只会骂我没教养,动不动就打……”一副不想谈起亲妈的样子,“算了,我一向懒得理她,她也打我不着。”
她没直接替亲妈分辩,但这些话足以让人了解她与亲妈之间的关系。而且其中一句她说得很对,原主不喜欢动脑子,这是姚家上下都知道并为之恼怒的事。
原来这不爱动脑筋的毛病……是被人特意惯出来的?
加上秋宝用一副感激的口吻说这些话,让大家仿佛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后妈虐她千百遍,她待后妈如初恋。
这傻白甜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空长了一副好皮相。
梁婉婉温柔地坐在旁边,神情一派坦然。心里头暗恨,这死丫头老是把她话里暗示的意思给模糊了。刻意解释只会显得心虚,贱丫头又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实在让人呕心。
女儿唤别人做爸,姚乐平这亲爹心头微恼,忽略了前边那些话的重点。
但是,姚爷爷与他不同,老人家久经商场什么事儿没见过?
此刻他像一尊雕像般静静听着儿媳与孙女的那番对话,两人的表情他是尽收眼底,仔细琢磨了一番,便已心中有数。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呢?秋秋不被姚家承认已经是事实。
这个孙女跟儿子一个德性,说话做事不着调,他们的关注力永远不在大众关注的重点之上。也幸好她心性大,思虑达不到太深的层次,否则肯定被自己的愚蠢活活气死。
身为姚家的女儿,谁对姚家有利,谁才能享受家族的物质资源。
要怪,只能她没有一个精明的母亲。
“秋秋啊,你生日就快到了,子桑家有没有说替你在哪里操办生日宴会?”岔开话题,姚爷爷缓下脸色回到正经事上。他目露精光,面带微笑而慈祥地问她。
刚才他一直盯着孙女看,发现她在吃喝时言行举止虽然随意,却保持着应有的礼仪,配上她那身轻闲的衣裳居然自有一种慵懒而率性的高雅气质,想是因为小时候受过教育的关系。
对于这一点,他颇以为傲,乐意腾个地方给她举办生日晚宴。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才能体现大家风范,比某些刻意摆出来的花架子顺眼多了。
这会儿,秋宝已经不紧不慢地把早餐吃完了。她拿过旁边的餐巾拭拭嘴角,然后折着随手放在一旁,动作利索自然。
她摇了摇头,“没有,他做事自有章程,不会提前跟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姚老头的意思她当然明白。这些年她没跟子桑小子见这面,也一直拒收子桑家的礼物,这些事姚家想必是知道的。子桑家每年坚持送礼物来,送来后就不管了。
有钱人就是任性。
她的话让姚爷爷点了点头,那的确是子桑家的作风。
“那么你今天特意来,是有什么事找你爸爸和婉姨?”他又问道。父子俩之所以在家里等着,完全是为了她口中的好消息。
被他这么一提。秋宝仿佛这才想起来
。她哦了声,把背包拿来。
“差点忘了这件很重要的事!”
众人紧张万分地看着她的举动,当她从包里掏出一块板砖厚的平板电脑时。两个男人为之愕然,而梁婉婉的心剧跳了下。
秋宝把平板和手机摆在桌上,满面怒容,“婉姨。我早就想跟您说了,可惜一直没机会。你被你朋友骗了!这两样东西根本不耐摔。瞧,才摔了一下就裂了那么大一条缝,害我没法子玩!更加不是什么时下最流行最受欢迎的!”
说到这里,她一脸的委屈。“我在乡下拿出来给伙伴们玩的时候,大家都笑话我没眼光。可我当时明明听到你和你那朋友说这是最受欢迎的一款,我买了之后大家会羡慕我。结果害我被人笑话惨了!”
梁婉婉的脸色很难看,姚老头儿一脸的忍耐。
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秋宝继续愤愤不平,“虽然白管家见了也夸咱们姚家有眼光,可我依旧觉得憋气……”
“等等,”她这句话,让怒火中烧的姚老头儿一怔,连忙打断她的,“你刚才说什么?白管家夸、夸咱们家?”下巴的胡子颤了下。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秋宝点点头,“是呀,刚到手的时候我拿给子桑哥哥看了,他一直在笑,白管家难得地在旁边笑着夸了一句,我一直记得!”
噗!姚老头想吐血。居然丢脸丢到别人家里去了!难怪对方初次登门表现得那么傲慢,原来是误会姚家虐待了秋秋。
他老脸臊红,实在呆不下去了,憋着一腔的怒火起身,朝委屈得泫然欲泣的梁婉婉重重地哼了声,拂袖而去。
见状,秋宝也忽地站起来,用力一捶桌面,恶声恶气道:“爷爷也很生气吧!所以婉姨,你今天一定要把那个地址告诉我,我去砸了他们的铺子!哼,身为好朋友居然欺负你外行,还敢欺负我年纪小,也不瞧瞧我是谁……”
你是谁也不能再丢这个脸!不管姚家认不认,在外人眼里她永远都是姚家的人。
姚老头子马上回身朝她大声喝了句:“不许去!”尔后怒瞪儿子姚乐平,“你陪她去买新的!立刻,马上去!”
被父亲的怒火吓懵的姚乐平赶紧把秋宝带了出来。
梁婉婉没有追出去,她独自坐在餐桌旁,垂下眼眸,搁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那贱种果然是来报仇的!
不但猜中她的意图,还懂得添油加醋使劲往她身上抹灰。那个小白痴,这事的背后一定是她那贱人娘的教唆。梁婉婉咬了咬牙,阴沉着脸开始想法子应对接下来可能面对的责罚。
姚家人本来就没多喜欢她,经此事之后,就算她解释得通,那些人对她的态度依旧不会变。可是那又如何?她还有一个优秀的女儿,姚家对她的女儿姚夏如赞许有加,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流落在外头的贱种而丢弃她。
姓秋的,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全都滚出安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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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回
姚乐平当然没心思陪女儿去逛街,把秋宝带到一间名店里,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助理。因为姚乐平自己也不太懂这些事,他身为公司里的ceo平时日理万机,手机、电脑这等小事一向是助理办的。
为免再次发生后妈事件,姚乐平叮嘱助理一定要给女儿买名牌的、时下最流行的一款,不管花多少钱都行。还有衣服也是,待女儿日后在子桑家面前显摆时,好歹替姚家扳回一些面子。
于是,花了一个清早的时间,秋宝拿着板砖以旧换新,得到一块轻薄精巧的本本与手机,轻轻松松地背着包悠哉地逛街买衣服去了。
平板与手机换了,衣服就不必麻烦亲爹的助理了。后爹的钱意思意思也要花一些,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当然,花他的钱不能大手大脚。昨晚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话,得知他给的这张卡里边有六千块钱。他说这一次是特殊情况,以后卡里每个月只能充三千块。
儿子们的卡里是每个月两千,女儿是三千,待小女儿长大了也一样,物价上涨时作出适当的调整,尽量做到不偏不倚。这是零花钱,对于安平市的学生党来说足够用了,他不希望孩子们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她卡里的那六千块包括了今天去买衣服的钱,虽然比不上姚家的孩子每个月两万,对秋宝来说足够用了。
身处阔别多年的繁华大都市,骤然之间,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正当秋宝逛得惬意时,她的新手机接到了亲爹的电话。
原来,他忘了问秋宝所谓的好消息是什么。
“哦。我是想告诉你们,我这次不必再回乡下,以后就在安平市读书了!想你们了随时能见到,爸爸,这消息是不是很好很开心?”秋宝说道,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来。
开心个鬼!
在姚氏总裁的办公室里,姚乐平神色迟疑地挂了电话。刚才他按了免提。女儿秋秋开心的声音在室内扬起。
“爸。对于秋秋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虽然感觉被耍了,今天才意识到女儿是被后妈养废了的。姚乐平忍不住替她说了一回话。
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恼怒,反而缓缓地点点头,“对我们来说也是。乐平。让人查查秋秋在哪个学校。她的生日就快到了,子桑家的人说不定会来。”这一次。他要清楚知道子桑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嗯,我明白。”
再说秋宝,先去找了一间环境清静的餐厅吃饭,顺便打电话回乡下和姥姥姥爷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去剪了头发。
她上辈子读高中时要参加军训,到时候要剪成短发。反正今天有空,她寻了一间发型屋剪了一个细碎的短发。像个男孩子似的。
剪了短发,原本那身衣服与形象就不搭了。于是她马上去买衣服。
刚才亲爸的助理带她去的全是淑女店,她上辈子就是淑女,这辈子不想当了。去商场买了几套休闲衣裤试了一下,再配上一双新鞋子,来到全身镜跟前照了照,啧啧,活脱脱一个英气十足的小鲜肉帅哥。
一个女人帅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彻底拜倒在自己的休闲裤下。
秋宝索性穿着新衣服继续逛,反正回家全都要换洗。
就这样,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闲逛着,顺道还去办了一张公交车卡。
待天色擦黑时,她打算先找点东西吃,再打道回府。
她换了手机换了新号码,哪怕秋莲想催她回去也找不着人。倒是继父有心,他尝试着打电话回秋家问了姥爷才知道她的新号。便打电话来问她在哪儿,是否迷路,听秋宝说再逛一会儿才回去,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让秋宝心情好的原因还有一个,自从进入这座城市,五毒旗上一连烙了几个浅印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害人害己的人,要数大都市里最多。
让她惊讶的是,其中一个烙印居然是梁婉婉的。姚家父子也有,不过印痕尚浅。
呵呵,真是好意外呢!
万一姚家父子以后达标,她要不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呢?姚乐平好歹是疼原主的,只是不够重视罢了;至于姚老头子……看情形吧。
大家都是为了谋求利益,如今的她狠得下心。
华灯初上,秋宝背着背包,手里提着几袋新旧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在种满香樟树的马路边。想起原主的父亲,她不自觉地忆起自己前世的亲人来,下意识地摸摸手腕上的几条链子。
前几年她很难抑制脾气,常常不经意地产生各种不好的念头,被五毒旗捕捉到。为了控制脾气,这些年来她苦心修炼。如今,哪怕她想起连累父亲的仇人,心情仍旧平静无波。
父亲原谅了他,可她并不。那个人是导致她全家悲剧的源头,如果不是他,父亲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他来向妈妈忏悔,妈妈就不会悲痛欲绝,一命呜呼……如今她长大了,意念渐渐得到控制。
她知道父亲那个朋友住在哪儿。希望他一直健健康康的,千万别死,千万要等她去讨债……
想得入神,连自己正站在一个小公园门口发呆也不知道。
现在之所以察觉,是因为她身边忽然卟通一声,一名衣衫褴褛面容肮脏的高个子扑倒在她脚边。那人面朝小公园里边,身子仿佛抽搐了一下,像要挣扎起身,可惜力有不逮,最终一动不动了。
路边罕见地没什么路人,站在旁边的秋宝在他身上随意地掠了一眼。嘁,一个呼吸和缓,气息平稳,神智十分清醒有碰瓷嫌疑的神经病。
无视之,果断抬脚走人。
过了好一会儿,附近不知从哪儿冒出好几个人来,迅速来到那个扑街的高个子跟前。
“少爷,人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个人压低嗓门,语气十分沉重地说。
唉,世风日下,居然有如此冷血无情的女人。
趴街的人忽地一抬头,路灯的映照下,看见对方那张黑乎乎看不清五官的脸。
“走了?!有没替我打120?或许她正在向路人求救?”此人说话字正腔圆,嗓音清朗,犹如那玉石之音,与他的形象有着天渊之别。
旁边几人按了按耳际,仿佛在倾听着什么,然后流露出满眼的同情,摇摇头,“恐怕让您失望了,她现在进了一间粉面店,看来是去了吃晚饭。”
那女人没心没肺去吃饭,而可怜的少爷一直在扑街等待救援……钱多又怎样?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是吧?那位冷血姑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高个子呼地爬起来,身边立即有人上前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
一辆私家车悄无声息地滑至,众人簇拥着他上了车子。
在车上换衣,擦脸,保养……不多一会儿,一名清俊的男孩子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头发自然翘着,薄唇紧抿,一双星子般耀眼的眼眸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忿。
“你们确定是她?或许只是样子长得像。”他相当怀疑大家跟错人了,尤其这个女人是短发。
身边的下属们相当肯定地点头,“确定无疑!除非您怀疑白哥的办事能力。”不管是对是错,反正都不关他们的事。
男孩英挺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怎么可能?她小时候是那么的善良可爱……”
每每翻出深深刻在记忆中的那把软糯稚嫩的童音,“子桑哥哥,瞧,秋秋今天吃这个!”心里顿时甜丝丝的。继而镜头一转,明明是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可爱女孩,却十分嚣张地用力一踹,脚边那颗圆滚滚的大白菜飞出几丈远。
“子桑,别叫我秋秋,我叫秋宝,我讨厌你,以后别再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便会隐隐发痛。
与****无关,他只是越长大就越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突然就不喜欢他了呢?
“少爷,时间是一把******,好人变成坏人也是……”在某人不悦的盯视下,把常见的事四个字咽回去,“……是少见的事。或许小姐她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嗯,你说得对,极有可能是那样。”男孩平复一下心情。“对了,学校那边办好了没?”
“办好了,您明天就可以见到她了。”
“很好。”他缓了一下,忽尔好奇地问,“她今晚吃了什么?”
“呃,少爷,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您不能吃。”身边的人再次怜悯地瞧了他一眼。
有钱又怎样?有些人照样任性不起来。
秋宝对于这边发生的事丝毫不关心,吃过饭,她才回到石家。石晋龙给她办了出入门卡,可以自由出入。
玩到这么晚才回家,秋莲本来颇有怨言。但是,当她听闻开门声抬起头来,却发现秋宝焕然一新变了个人似的,顿时心脏被猛击了一下,呆了呆,难得地没开口骂她。
女儿高高的个子,剪了一个男孩子的短发,身上少了妩媚,却多了几分潇洒俊雅的气质,与那个人颇为相似。
那是她的初恋,那种一眼被击中的感觉她记忆犹新。因爱生恨,才一直被深埋心底,却在今晚再次被掀开。
秋莲的异样没人发现,倒是石晋龙目光惊讶地看着继女。
“怎么把头发剪了?”像个男孩子似的。
“军训不是要剪头发吗?”
“谁说的?你读的这间学校没那规矩。”
秋宝呆了。不早说,害她如今不男不女的……(未完待续。)
第72回
这还不算惨,咱大****的校服是一种很考验人类观感的服饰,凭她现在这副模样,到时候老师认得出她是男是女吗?
秋宝越想越悲伤。
她一脸悲催地回房拿家常服准备去洗澡,忽然从三楼的楼梯探出一个清爽短发的男孩子,刚巧与她目光对上。对方听到的是女声,却没想到会看到一个男孩模样的秋宝,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
“哇塞!宝妹?!”他惊喜地两步跳下楼梯,一下子窜到秋宝跟前,伸手往前一揽,想给对方一个热情洋溢久别重逢的拥抱。
每次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秋宝总觉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连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她连闪都不用闪,伸手挡住他扑过来的动作,用手肘抵住他的胸膛往墙边一按。外表再怎么像男孩子,她实则上还是一个标准的女孩子,怎能随便被人搂来抱去?又不是亲哥哥。
“小子,在学校你最好给我换个称呼。”忍他好久了!秋宝半眯着眼睛,咬着牙根拍拍他的脸,没好气道。
青春小子石子轩也不挣扎,嬉皮笑脸地,“诶?为什么呢?宝妹妹很好听啊!”
好个毛!秋宝气不打一处来,握拳忍了忍。
“阿宝!怎么对哥哥说话的?放手!”担心声量高吓着小女儿,秋莲低声喝斥。
石子轩掉头帮腔,“妈,没事,宝妹和我逗着玩呢。”
石晋龙已经回了书房,在场只有他才能安抚继母的脾气。他那一声妈。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用。
秋宝没好气地松开他,径自回房拿衣服去洗澡。有亲妈在,没法闹,石家两个臭小子脾性一样的可恶,都是仗势欺人的货色。
石子轩没拦她,笑嘻嘻地过来跟小妹妹玩。小妹妹一到晚上就特别有精神,继妹以前是一个人住。如今跟一个婴孩同房应该睡不着吧?他颇替她忧虑。
等秋宝洗完澡出来时。秋莲已经带着孩子进房间哄睡。她每天要等孩子睡着了才回主卧休息,有时候干脆睡在这边,不过房门都是开着的。以前两个儿子经常不着家。就他们两口子在。
秋宝没回房,把衣服扔进客厅阳台外的洗衣机,这些衣服明天全部要带走,所以今晚就得洗了。
房里有那对母女在。她睡不着,便跟着石子轩上了三楼客厅闲聊。
石子轩埋怨道:“怎么来了也不事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老早他就给过她手机号了。
“号码丢了,我的手机号也改了。”秋宝坐沙发上,不时拔拔头发。
短发就是爽,易洗。干得也快。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石子轩有些不习惯地瞧瞧她如今的整体形象,咝,除了矮他一点点儿。跟他一样帅!“女孩子长头发比较好看。”如今也好看,俊俏的模样雌雄难辨。
秋宝抖抖头发。言简意赅,“各人爱好。”每一个发型都会带给她不一样的心情,再说,以她的长相长短发依然好看。
难得她来家里,石子轩望着她的动作,唇边惯性地挂着一点笑意。
“今晚你睡哪儿?我和我哥的房间你随便挑一间,都是干净的,我们好久没回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咱俩一起去报到。”语气有些小兴奋,“爸终于肯让我住宿,啧啧,多亏了你!”
石晋龙担心秋宝一个人在学校不适应,只好让小儿子一起留宿,兄妹俩平时好有个照应。以前他是担心小轩住宿跟人学坏,如今有秋宝在,他很安心。
“不必,我睡楼下行了。”就一个晚上而已,没必要多生事端。
这位继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得了,所以石子轩没勉强她。这时,突然从阳台上传来叽叽的几声,一道小影子闪了进来。
石子轩一怔,定眼一瞧,原来那影子是一只小麻雀,继妹家养的性子暴躁凶猛的那一只,此刻落在秋宝伸出来的手掌上。缩回手,秋宝伸手轻轻抚着小麻雀身上整齐的羽毛,眼神平静似水,不起半点涟漪。
灯光下,她的脸庞柔润似玉,神情淡淡的。
“这么久才找来,还以为你被人逮了去串烧。”
“叽叽喳喳……”没人知道它想表达什么。
“明天你继续在外边玩,我要再换个地方住,不方便。当然,你想呆家里被我妈用扫把撵也行,随你。”她一向很民主。
“叽喳喳……”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因为鸡和鸭讲话的无奈,小鸟似乎生气了,有点炸毛。
“不许在人前对我动粗,否则断你粮。”她是为它着想,在人类面前,一切异类皆是犯罪,被逮住没好下场。
小麻雀终于忍不住笃笃笃地猛戳她额头,然后喳的一声,离家出走了。身为主人的她无动于衷,继续拔自己的头发。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石子轩见识过她的动,与大哥打架时那股凶悍劲绝不比男孩子差。在乡下时,他曾在无意之间发现她的静。那一晚,她坐在那棵高高的柿子树上,身影单薄,孤伶伶地遥望着星际,不知在想什么。
继妹身边的一切皆是那么的特别,却又那么的自然。一盆清香的灵芝,一只爱炸毛的鸟,还有乡下的那两条狗,与她一起仿佛自成一小方宇宙,静静看着岁月的变迁与流逝。
他的鼻子遗传了父亲的,一直很好奇那盆灵芝为什么与众不同。只是,父亲告诉他,如果他问了,就做不了她的哥哥。
所以,他虽有疑惑,却从来不问。
他喜欢这个长得漂亮身手又好的小妹妹。
但她无视他和父亲的讨好,用不屑的态度对待大哥的挑衅,冷漠的眼神面对亲妈无端端的迁怒,转身却满怀欣喜地与一众小伙伴们四处捣蛋,帮秋家二老干活,经常对着他们笑。
当时,她那张小小的脸庞上如同绽开了一个花骨朵儿般的笑容……
“小轩,宿舍能不能挂鸟笼?”
正想着,忽然听到她的唤声,晃神的石子轩醒了过来。
“呃?哦,当然行!我隔壁宿舍养着一只流浪猫,我宿舍里还养着两只小乌龟呢。”他忙答。
不过,这得跟同住的舍友们打声招呼才好。
第二天一早,秋宝跟着石子轩去学校报到,然后找到她的宿舍所在。
学样分成好几个区,秋宝的女生宿舍在东区,男宿舍在西区,相隔蛮远的。不像秋宝前世那样,女生宿舍对面就是男生宿舍。
听石子轩介绍,在这个学校就读的本地人居多,有平民,有暴发户,也有一些世家子弟。他们各成一个圈子,校里极少部分的农民子弟就有些受排斥了。
秋宝本身是城里人,可毕竟在乡下呆了好多年,万一被人看出来受到排斥也是有可能的。小轩叮嘱她,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他的妹妹。他在学校里人缘好,绝对没人敢给她难堪。
秋宝点点头,这份情她承了。找到宿舍后,她便撵他离开,自己准备铺床挂蚊帐。但石子轩坚持给她在宿舍阳台的墙边上打了一颗钉子,帮她把鸟屋挂上去,然后约好办妥后一起吃饭,这才肯离开。
这个宿舍在四楼,每一间里边有四个人住。包括秋宝在内的有两个是本地人,另外两个是外地来的,她们早一天来报到,都是勤快人,把宿舍里的卫生搞得十分干净。
那两人出去了,不在宿舍。
秋宝住在上铺,这个位置很好,只要拉上布帘子就可以在里边练功了。她没挂蚊帐,只拉了一张长达三面的浅竹纹布帘子。
当她收拾好一切后,在上边靠着墙准备歇一会儿时,舍友们回来了。
她们刚进门,一眼看到宿舍里居然有一个帅哥半倚在上铺的墙边,吓了一大跳。一脸惊悚地瞪着秋宝,以为她肯定走错宿舍了。
秋宝不解释,坐直了挺挺胸脯。虽然不是波涛汹涌,至少比小笼包丰满些,挺胸的话能看到弧形轮廓。
那两个女孩被她洒脱的动作逗乐,得知她也是女孩,大家开始自我介绍。
她们一个叫孙小芬,一个叫钱瑶,两个都是外省人。秋宝的下铺叫李梅梅,本地人,她的床铺十分简单,据说偶尔才来住一晚,平时回家里住。
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容易就聊到一块来了。互相熟悉了之后,秋宝继续回床上躺着闭目养神,那两人是勤奋好学的,纷纷拿着借来的课本预习新功课。
待到中午,楼下传来一声尖锐响亮的口哨声,这是她与石子轩约好的讯号。
“走,带你去饭堂,然后咱们到外边吃,学校对门有间馆子里头的酱肘子特别好吃。”石子轩兴致勃勃道。
他是东道主,又是兄长,有义务带着妹妹吃香喝辣的。
石子轩确实人缘好,一路上不时有人与他打招呼,然后好奇地望着她。
“这是我妹,我罩的。”
这家伙一路都这么说,让秋宝无语望天。
秋宝模样底子好,配上一身雌雄难辨的打扮反而更招回头率,男女都有。石子轩认识的那些哥儿们不一会儿就聚了过来,大家一起笑笑闹闹,有人借故过来与秋宝搭话,被石子轩一拳给揍开。
因此得了一个妹控的光荣称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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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回
秋宝没走开,也没参与其中,安静地倚在一边拿出手机玩游戏。她没打算融入学校里的任何一个圈子,包括宿舍里的人。
这些人随时可能成为她的猎物,她已经发现五毒旗上又添了好几个印子。
读初中的时候,孩子们的欲.念浅淡所以没事。到了高中就……呵,与猎物有了感情她会不忍心。未成年的保护法在她的旗子里无效,只要达到标准,哪怕是婴灵照样得用来祭旗。
普通人用不着她出手,被烙了印的人,哪怕身在远方也能自己作死然后被吸收。她身为旗主能看见他们的挣扎,但从来没有阻止过。
做错事就得有惩罚,她没那么伟大,为了救那些罪人而过多地干涉五毒旗的本能,那是不明智的行为。
万一惹恼了五毒旗把旗主给祭了,岂不坏菜?所以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
“嗨,你好,可以打扰一下吗?”忽然,旁边传来一道男声。
秋宝身形不动,眼皮略微一抬。
是一个初来报到眉清目秀的男生,他身材比较高,至少达到一米八以上,但衣着简单普通,看样子应该是个寻常人家。可能赶路赶得急,背着一个大包气喘吁吁的,头上的短发被汗打湿了,微卷,略显凌乱。
“有事?”她淡淡地问。
那男生见她回应,便笑了笑,说:“我叫桑明哲,刚刚来报到。大家可能吃饭去了,我找不到男生宿舍在哪儿,能麻烦一下……”
“不能,兄弟。她也是新生。”这时,正在闹的石子轩过来插了一句嘴。他一手搭在秋宝肩上,目光转向那群损友,“那边有一堆禽兽正要回宿舍,找他们去。”
尔后,朝秋宝头一扬,“走。吃饭去。”
秋宝也干脆。没半点犹豫头也不抬直接跟人走了。
那清冷安静的性子,完美的相貌与身形,一身洒脱的气息。引得身后的单身狗们口水流了一地。
“啧啧,幸亏轩子与她是兄妹……”
“是呀是呀……”
所以机会是他们的。
那一天,他俩没到外边吃肘子。
因为今年的新生里来了一个暴发户,人家的家长豪气大方。掏钱请全校师生吃饭,给学校饭堂加了好几个肉菜。那些肉菜做得超级好吃。跟外边酒店的招牌菜有得拼。
两人当然不会放过,索性在饭堂海吃了一顿。秋宝的饭量跟男生一样,她从不掩饰这一点,所以兄妹俩吃得很痛快。
终于开学了。大家分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幸运的是,这间学校没规定孩子们每天穿校服,在特定时候。例如上头有人过来检查或者比赛时穿几天就好,其余时间都是穿自己的。
不幸的是。秋宝被编到末座不说,还与男同学坐一起。
本来座位是编好了的,但班主任过来瞧了瞧,又重新编了一次。把一些高个子挪到后几排,近视的往上移。见秋宝与一个女生坐在一起,那班主任皱了皱眉,让她到后边的一个空位坐着了。
班里有一个单人座,那个人秋宝也认得,正是那天问路的男生,叫做桑明哲的。
见大家成了同桌,他眼里闪着惊喜,再来了一次自我介绍。
当全班同学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轮到秋宝上台,她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大家好,我叫秋宝,安平市人,女的。”最后两个字是重点。
教室里静了片刻,随即哄堂大笑。班主任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让她搬回女生旁边的空位。
秋宝拒绝了,她坐后边挺好,方便日后上课睡觉。她这么介绍只是想告诉大家,日后有苦力活的时候,千万别误会她是男生就行了。
性子看似随和的秋宝得到班里同学的一致好评。
当然,关键是她颜值高,气质好,自然受人欢迎。
桑明哲是个话痨,如果他有话想说,不管秋宝有没在听他也能说上一阵子。坐在秋宝旁边的另一桌靠着她这边的那位男生,正是请大家吃饭的暴发户的儿子。
这小子长得也很好,平时话也不多,高高瘦瘦的,模样清俊帅气,谈吐温雅。只是,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很装,并且装过头了。
因为,他穿的衣服永远时尚整齐,上边连半条多余的褶痕都没有;黑亮的短头每天被梳得服服帖帖,每次下课总爱拿出一面小镜子照照看头发乱了没有。鞋子锃亮,全身上下非名牌不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很有钱似的。
他上课专心,下课勤恳,仿佛要告诉大家他不光家里有财,自己也不是草包很有才气。平时说话的时候,面对男生他神情略显傲气,但对女生和蔼可亲,这也是他讨女孩子喜欢的原因之一。
总而言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特意过来碾压大家自信的。
事实上,他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他是全国本届新生中,考试成绩排行第三名的高材生。姓候,叫候杉,从京城来的学子。今年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八。
据说,由于今年父母的生意大部分落脚安平市,所以他转到这里读书。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不放心他一人留在别的城市。为何来到这所普通的高中就读,暂时没人清楚。
当然,以他的外貌与家世条件,虽然口碑不太好,依旧讨得好些女生的青睐。
全国第一名的高材生也在这里,他就是秋宝的同桌桑明哲。
他是被人收养的孤儿,养父母在安平市开了一间包子店,他不想离二老太远,能常常回家帮忙,所以拒绝去名校就读。
安平市也有几间好的学校,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去,而选择这所普通的。
桑明哲笑了笑,说这里离家近。只要他有心学,什么学校对于他来说都一样。私下里,他悄悄告诉秋宝,他来这里的原因是这所学校的校规不严格,他可以大方地在学校里推销商品给学生们,给自己积攒未来的创业本金。
呵,是一个与她前世哥哥有共通点的男生。
人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任性妄为。
军训的时候。她一直乖乖地按部就班,执行教官的各种命令。别人做得到的,她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她也一样。绝不当出头鸟,也不做缩头乌龟。
与她的低调相反,候杉在军训之中表现得很出色。大家做不到,他全做得到。常常受到教官的表扬,顺利收获一堆女生的粉红水晶心。和男生们不以为然的嗤笑或者因妒忌而佯装不屑的鼻音。
秋宝私下里与同学相处和睦,至少从来没起过争执。
在宿舍里,那只小麻雀追过来了,平日里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吵醒宿舍里的人。秋宝本来还担心姑娘们生气。还好,她们是积极向上的好学生,乐于早起去操场跑步。顺便买早餐回来大家一起吃,连秋宝也有份。
秋宝晓得分寸。在结束一天的军训之后,偶尔请大家到外边撮了一顿。不是什么贵价菜,有时候是一碗面,有时是一碗麻辣烫。大家都是学生党,有人请客的话已是皆大欢喜。
军训过后的一个周末,她和石子轩一起回石家。
可能被丈夫说过了,亲妈这次的脾气相当好,好声好气让大女儿学着帮妹妹洗澡。她一边教,一边说着姐姐应该怎么怎么让着妹妹,凡事多替妹妹着想。
平时不许对哥哥们没大没小,做妹妹的要让着哥哥们,因为他们日后是她的靠山。
说白了,意思是让大女儿做小女儿一辈子的保姆,让亲女视继子们如神祗般膜拜供奉。
只有这样,秋宝才是一个好姐姐,一个好妹妹。
呵呵,真有人把她当成傻白甜了!
趁亲妈去客厅喝水,秋宝坐在澡盆前,把小妹妹微微抛高,再动作快速地给孩子洗身子。可能血缘的关系,石子贝并不排斥她的亲近,更不懂得害怕,任凭姐姐把自己抛高高来玩闹,笑得格格格响。
秋莲进来一瞧,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上来一把抱住孩子,尖声怒骂秋宝试图谋杀亲妹,让她滚出浴室。
秋宝懒得理她,把手洗干净就出来了,身后传来小妹妹硬要和她陪玩的哭嚷声。
石子贝只是一个幼儿,秋宝不会拿她的小命开玩笑。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她的目的是吓秋莲,保证她日后不敢再让自己接近小妹妹。
石晋龙父子闻声赶来,一个去安抚妻子,一个来安慰继妹,闹嚷嚷的。
在邻居眼里,一向平静和睦的石家不知何时开始,成了一个相当热闹的家庭。
当然,以为秋莲这样就肯罢休,那就太小看她的作死能力了。
第二天,石晋龙有事出去,石子轩被大院里的伙伴叫出去玩。
于是,秋莲致电钟点工今天不用来,让女儿打扫家里的卫生。秋宝心情好,在亲妈面前立志当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没拒绝,二话不说马上动手。
先把一楼打扫完,然后上二楼,她让亲妈带着小妹先下一楼或者上三楼歇歇,腾地方给她打扫卫生。
当秋莲下一楼检验卫生情况时,立即被现场的情形惊得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
原来,秋宝为了方便打扫卫生,把家里所有家具全部堆放在一个角落里,整个客厅显得空荡荡的。关键是,她打扫完卫生也不把家具放下来按原位摆好,要搬家似的。
秋莲怒气冲冲地上楼,却发现大女儿正轻轻松松地举起电视柜往窗边走去,立即惊悚地以为她要把电视柜连同电视扔了以示抗议,顿时气急败坏地喝令她放下。
在无知的小妹妹拍掌欢呼声中,亲妈指着门口怒喝:“滚出去!以后不许再回来!”
秋宝哦了一声,放下电视柜,回房里拿起背包离开了石家的门。
步履轻松地走在大院的小路上,路边树木枝叶茂盛清凉,她仰起脸,眉梢之间笑意点点。
哈,外边的空气清新自然,甚是舒心开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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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回
秋莲确实贤惠,家里的混乱她不敢让外人看见,家丑不宜外扬嘛。也没让母女俩的战争干扰石家父子的日常生活,直到傍晚石晋龙下班,她才把忍了一天的惊吓与委屈向丈夫诉苦。
石晋龙见家里的东西不但挪了位置,还被整齐地堆叠在墙边,也是受惊不浅。这时,玩够了回家吃饭的石子轩正好在此时进门,一瞧这情形立即明白这对母女今天又开战了,差点笑喷。
宝妹妹威武!用实力辗压一切。
而秋宝呢,她今天白天躲在外边一个公园里把仙草放出来晒太阳,自己在一边练功。自从搬进学校之后,她一般选择在午休时上楼顶晒仙草,自己在阴凉的屋檐下练功一个小时才回宿舍。
天色渐暗,她慢悠悠地踱进学校。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瞧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继父石晋龙的,便接通,继续全身心放松充满闲情逸致地逛着校园。傍晚的校园宁静清幽,各种虫子的鸣叫中夹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继父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责骂她,只问她现在在哪儿,学校的饭堂周末有没开饭等。叮嘱她呆在学校安心学习,晚上别到外边玩,虽然她有武力在身,始终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安全。
家里的事不必担心,有他和小轩能搞定。
所谓家里的事情,指的是一楼那些被秋宝叠起来的家具。那些家具很重,一个人搬不下来,原本石子轩想出来找秋宝的,结果被留在家里帮忙。
不是每个人的能力都像秋宝那么变态。
听着电话,不知不觉间,秋宝来到校园一丛美人蕉前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这里空旷,抬头便能看到一方星空。宁静的夜里,耳边响着继父的殷殷叮嘱,成熟男子那把浑厚温润的嗓音丝丝入心,毫无预兆地。一股锐痛刺入秋宝的心扉。
前世的父亲也常常这样对她说话,不管她和谁发生争执或者闹脾气,他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儿。
问东问西从她的语气中探知情绪如何,谁对谁错。必须等到她心态平静的时候再约略提提。
前世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很有信心。
今天被秋莲骂秋宝不觉得委屈,本来就是她自找的。由于嫌弃这个亲妈,又不想驳了继父的面子,她便激怒亲妈让其亲口把自己撵出来。日后在继父面前她就有借口不回去了。
这个亲妈很自私,秋宝自己便理所当然地自私。所以,达到目的的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
但是,继父关心的语气让她眼眶一热,情绪完全不受控制,眼泪像脱线的珠子毫无预警地掉下来了。
她坐在那里下意识地缩起双脚,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她一只手撑着额角,低垂着头,努力维持正常的语调:
“龙叔,我没想过要伤害小贝。在我手上她伤不了。我这么做是为了吓我妈,我不喜欢她,永远也不喜欢。”此时此刻,她只想向继父解释这一点,她不想再回到那儿去。
电话那头的石晋龙一顿,继而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能耐叔叔很清楚。”从小看着她和大儿子打架打到大,每次她都手下留情,人品和能耐他这旁观者怎可能不清楚?
“本来想让你们母女冰释前嫌的。”看来他和秋家二老都操之过急了,这对母女目前还是保持距离最安全。“阿宝,那你先在宿舍里住着。如果住不习惯,叔叔在郊区还有一栋房子。只是比较偏僻,离学校也比较远……”
秋宝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笑出声来,“不用,我在宿舍住得好好的。放长假我就回梨乡看姥爷他们,不必跑来跑去那么麻烦。”
花着别人的钱。虐着别人的媳妇,就别要求太多了,做人得知足。
“那好,小轩也跟我说过你在学校的人缘不错。阿宝,你妈能视小轩他们为己出,叔叔也可以。别因为你妈的事咱叔俩就生分了,日后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找小轩,解决不了就来找叔叔,明白吗?这不是麻烦我,而是为我好。你若在安平市出事,我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姥爷姥姥他们?你说对吧?”
眼泪再一次爬满脸,秋宝努力抑制着语气,嗯了声。
“我知道了,谢谢您,龙叔。”
挂了电话,紧握着左手腕上的檀木链子,秋宝把脸埋在曲起的双膝里,听凭泪如雨下。
心里一阵一阵揪痛,她想父亲了,也想大哥,还有妈妈那温柔慈爱的目光,和姐姐一双洞悉人心的灵眸,经常促狭地向她眨呀眨的……为什么只有她能活着?家人做的好事比她多得多,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着?
这不公平。
如果有办法换得前世亲人的重生,哪怕让她堕入五毒旗中永不超生,她也愿意。只可惜,泱泱人海中,她带着两辈子的记忆孤身一人活着,还心性冷漠地成为一个杀人狂魔。
伴随她的,是无止境的捕杀、恐惧与孤独……
像在应和她内心的悲怆,秋宝的脑海里铮的一声响,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随后响起了一段明亮铿锵,犹如敲击玉馨的琴声。浑厚有力的低音,每一段婉转柔和的滑音皆能拔动她的心灵,与之共鸣。
此时,远方的夜空忽然嗖呯一声炸响,正在以泪洗面独舔心伤的秋宝愕然抬头,只见空旷的夜空之中,相继绽开一朵朵绚丽璀璨的烟花来。各种样式的烟花不断在夜空炸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秋宝抹去眼泪,仍窝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曲起的膝盖,静静看着那些烟花旋转着投入夜空的怀抱,再一一炸开,炸得满天空都是。
有钱人就是好啊!非年非节日的情况下,居然能在大都市中肆意地放烟花。
不过,确实很好看,有很多奇妙的花式她从未见过。
那段响在心灵的琴声轻柔舒缓,夜空之中不断爆开的奇妙烟花层出不穷。渐渐地,独坐椅上的人儿泪痕已干,骤然裂开的心防逐渐愈合。
又过了一会儿,琴声消散。仿佛沉入深潭,周围恢复一片静寂。
烟花渐入尾声,居然炸出一些Q版食物型的烟花,果然是奇思妙想,啊。还有一个Q版的小人儿……呃,等等,那个Q版小人儿的形象怎么那么熟悉?梳着丸子头,短小的灯笼裤特别显眼,短手短脚的仿佛在夜空中奔跑。
秋宝一愣,不自觉地睁大眼睛。
最后,空中出现一个大白菜的形状被Q版小人儿一脚踹起,在不远处散成一朵花开!全城惊奇看着烟花的人们顿时发出一阵阵笑声,继而哗然……卧槽!这分明就是小时候的她!
卧槽卧槽卧槽!此时此刻除了爆粗已无话能表达她乱糟糟的心情。
这么大手笔,子桑那个扑街小子找来了?!
秋宝惊愕地一下子松开了牢牢圈住双脚的手。倏然站起,灵识大开警惕地环顾四周,寻找记忆中的那个小卷毛男孩。
左边不远处的另一条树荫下,一向文质彬彬,那个出身暴发户的儿子候杉正棒着一本外语课本慢慢地踱来踱去,全神贯注地默念单词,多么勤快的好孩子啊!
但是,那条林荫路的前后入口有保镖站岗……咳咳,不愧是装叉实力户。
虽然他的作风有些类似子桑家,但肯定不是他。
富豪的作风大同小异。差别在于细节。
何况,泡妞而已,不至于改名换姓吧?再说人家还有来历可查,那头短发顺贴一点儿不像卷毛。
右边约一百米的假山后。桑明哲那个傻.叉肩上挂着一个大帆布包,里边装满阿胶膏与全自动电须刨。身边还聚着好几个男女在一起看烟花,他不时惊叹,不时低骂是哪个傻.叉在这当口烧钱。
他刚才正在向同学们推销商品,眼看着生意就要成功,结果被烟花打断了。几乎被气死。
这家伙是卷毛,但同样的道理,为了一个女人改名换姓、更改背景什么的,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还挎着一个大包四处向人推销……大富豪考验儿孙从基层爬上顶楼的毅力与才能?
算了,此人可以暂时关注,再搜。
嗯,那边清凉的河畔有一对小年轻在偷吃禁果,啧啧,早恋害死人;再搜,这里也有一对在互啃,噢嗞,年纪轻轻的;咦?那里有一对正在犯愁,哦,少女怀了,少男承担不起……花儿还未绽放,苦涩的果子只能自己品尝。
难怪家长们不放心孩子留宿,太让人操心了。
咦?从校门口跑进来一个人,是石子轩,他直接奔向女生宿舍……来找她的。
秋宝一抹脸,运用小神通抹去脸上伤心过的痕迹。放下脚坐好,姿态闲适地倚在椅子上,拿起手机刷屏玩游戏。
电话响了,石子轩打来的。她清咳两声,让声音恢复自然,然后接听……
另一端——
“少爷,您提前把烟花放了,秋小姐生日那天怎么办?主题烟花是不少,但同一个梗近期用两次毫无惊喜可言……”语气揶揄道。少爷还太年轻,沉不住气要显摆。
“嗯,所以你们要尽快再想个创意出来。”
“……”那端静默了一会儿,“咳,少爷,可以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吗?”
“可以,我当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已经领了。”
一声惨嚎,“别呀少爷,属下马上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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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回
安平市的一栋豪华别墅里,书房里,姚乐平正在处理公事。
旁边有一位长相清纯可人,穿着性.感睡衣的大美女正在玩电脑。忽然,她轻轻弱弱地低呼一声,然后整个人软趴在书桌旁,眼神幽怨地盯着那位正在专注办公的男人身上。
都说工作认真的男人最性感,确实是。可惜,他不是她一个人的。
“怎么了?宝贝?”姚乐平扬了扬嘴角,轻笑问,目光仍集中在电脑上。
他还没到四十岁,正值壮年,丰富的人生阅历与优渥的家庭条件让他充满男性的魅力,对女人形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前赴后继地对他投怀送抱。眼前这女人是他的红颜知己之一,青春貌美。
经过他这一年来的滋润,如今成了一颗成熟鲜美的水蜜桃,任他采撷品尝。
那女子见引起他的注意,立即得意地过来,歪倒在他怀里。伸手拔开他放在鼠标上的手,取而代之,并点出一段视频来。
“你瞧瞧人家多幸福!那些烟花人家从来没见过,那放烟花的人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你呢?不是钻戒就是项链,一点儿新意也没有。”她喜欢钱,同时希望男人能为她多花点心思。
那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值得每一个美好的女子所拥有。
姚乐平搂着她,舒服地倚向椅子里轻轻晃动,陪她一起看电脑里的烟花。
“你怎么知道那是爱情?可能是家人团聚,或者喜庆寿辰……”忽然,姚乐平止住话头,唇边噙着的笑意倏然消失。
倚在他怀中的女子立即察觉不妥,仰脸问:“乐平。怎么了?”
姚乐平没听到似的,赶紧动了动鼠标把视频往后拉,再看一遍。确认之后,他迅速取出电脑上的文件,然后推开怀中的软玉温香。
“对不起宝贝,我有事得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快步出了门口。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女人呆了片刻。忽而扑在书房的沙发上,搂过抱枕拼命捶呀捶……
没多久,姚家父子俩坐在一间大书房里。
“爸。子桑家的人来了!”
姚老头盯着电脑里反复播放的短视频,“你确定那个影像是秋秋?”虽然举止粗野,但那顽皮机灵的小模样确实蛮可爱的。
姚乐平点点头,“我敢肯定。我见过秋秋在乡下的模样。”并叙述那棵大白菜的因由。乖巧的女儿做出粗野举动,把他这当父亲的着实吓了一大跳。因此记忆犹新。
“嗯,看来,那位小少爷对秋秋是念念不忘。”
“那怎么办?爸,要不要把秋秋接回来?”
“不行。我姚家的态度不能一变再变,徒惹人笑话。”
“那怎么办?秋秋这小家伙脾气越来越大,万一两人见了面又吵架怎么办?”
“让他们吵。年年吵。他今天不照样选了秋秋?这男人啊,不管大小都一个德性。”姚老头微微笑道。
大家同为男人。自然了解什么叫做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姚乐平一愣,随即明白父亲的意思,便笑了笑。
“秋秋这孩子有出息。”
姚老头儿点点头,忽然吩咐了一句,“你回去跟小如说说,如果她愿意,把她转到秋秋的学校去。”
“啊?!可是爸,那秋秋怎么办?”姚乐平有些傻眼。这样的话,岂不是让他的两个女儿争个头破血流?
“什么怎么办?人与人之间相处不容易,哪怕有感情基础在。这一点你是深有体会。我也是预防万一,秋秋的脾气变了,如果子桑家的少爷受不了转移目标,至少还有一个小如在。小如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有她在,咱们的胜算才大。”
这倒也是,姚乐平点了点头,当下决定今晚回家和梁婉婉说去。
“现在咱们要面对的问题是查出子桑少爷在哪儿!我们的人去查过,没发现秋秋和特别的人物来往,子桑少爷本人会不会还没到?”
“继续查,把出现在她身边的人的资料全部调出来,一一排查!”
这一点必须谨慎,若把讨好的对象弄错,姚家的脸面可以直接扔进太平洋了……
周末那一场充满浪漫情怀的烟花,给正值青春少艾的同学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啧啧,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任性啊!”桑明哲歪在自己的位子上,翘着腿,不住嘴地唠叨。“如果我有那么多钱,绝对……放得比那天晚上更多!女人嘛,都好这一口,阿宝你说是不是?”
正在趴桌睡觉的秋宝不堪其扰,抬头,一脸的无奈。这家伙一直在说说说,吵得她脑仁疼。
“喜欢那些花招的八成是个傻白甜,土爆了boy,我劝你另想花招。”她是真心话。
无可否认,当时确实觉得心情舒畅,过后却又觉得那种行为幼稚白痴。用烟花讨好女孩子早就过时了好不好?没点新意,嘁。
说完,她有意无意地左瞧瞧,右瞄瞄。
一个目不斜视仍在看书,一个饶有兴致地望着她,问:“那你喜欢什么招?你是女生,不如说来给哥们几个参考参考?”
他这一问,顿时引来周围几桌人的目光注视,有男有女,连一向专注学习的候杉也望了过来。
对于这位雌雄难辨性子随和的秋同学,大家其实挺好奇的。可惜她平时很少说话,上课讲话不方便,下课她要睡觉更加不方便。能接近她的人不多,除了宿舍那两个,也就坐她旁边的几个人能说上几句话了。
秋宝微微一笑,“我非常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让我好好地睡一觉。”
众人表情滞了下,然后各做各的事。
“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好半晌,桑明哲咽下欲喷她一脸的口水,语气艰涩道。
也只有她才做得到。
她蛮拼的。不管是哪一个老师上课,她总是一课本竖起来,然后大大方方地睡觉。气人的是,被老师提问或者叫上黑板做题,偏偏她全部答对了。
老师们被她气个半死,每到这时候总会骂她:“做题答得出来,怎么不见你考试一百分?!”她的考卷成绩永远徘徊在及格的水平线上。
这的确是一个比奥数更难解答的题目。
有一次。她被老师叫出去罚站。这么大一个姑娘。站门口多丢脸啊!于是她徐徐说出常睡觉的理由:
“我血糖低,站一会儿万一晕了您记得送我去医疗室哦。别看我在睡觉,其实你们讲的课我都听得见。要不然怎么会做题呢?老师您说是吧?”然后慷慨地给了老师一个如沐春风的笑脸。
笑得那个一脸花蜜。不信不行。
如此一来,老师们居然被她忽悠过去了。她上课睡觉已经是教室里的一大风景线,受人敬仰。但很少有人敢模仿,毕竟不是谁都可以一边睡觉一边听课。还能答对题的。
人长大了,被骂很难堪啊!
班里有两个帅气阳光的高材生坐镇。还有一个睡美人,哪个愿意在他们面前丢脸?更何况,毕竟是高中生了,这是人生最要紧的阶段。没有几个人敢疏懒。
“哎,同桌,过几天准备办一场新生联欢晚会。每人两百块,交钱啊谢谢。”桑明哲转着笔。挥着一份收款名单笑嘻嘻地对秋宝说。
他是班长,今天生活委员请假,由他代收。
交钱?秋宝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她不想参加晚会,更不想交钱。
继父的钱可以花,但尽量少点花。赚钱的事她有想过,可是她如今一心扑在练功上,还想找个时间找人寻仇,天界的任务说不定哪天就来了。实在分身乏术,不去又显得不合群,唉。
“记帐行不?”秋宝挠挠头,一脸的为难。“等过完下一个暑假补上。”打暑期工的习惯一直在继续。
哎嗞,这人真的是。
桑明哲挑眉,朝她呲了呲牙,不满道:“妹子,你这样不行哦。穷成这样还敢整天睡觉,不如这样,我免费给你一些产品你去向人推销,分成按……”
正说着,忽然旁边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手里拿着四百块钱。两人同时望向手的主人,只见候杉和颜悦色地朝秋宝扬扬嘴角:
“我借给你,你过完暑假还给我就行了。”
“哟,这么好?”有钱不收是蠢材,桑明哲赶紧替秋宝接过,一边记名一边说,“哎,土豪,我也缺钱,替我交了如何?日后还你。”土豪嘛,赖着赖着说不定就不用还了。
“可以,不过你必须在周末忙时去我家餐厅打工。时薪我给你四十,做足五个小时可以抵销。”候杉瞅他一眼,笑意敛起,神情冷淡道。
桑明哲无语,“信不过我?”待遇差那么多?奸商,还有歧视的嫌疑~
“好说,不去的话周末派人上门催帐。”说完,候杉向班里的同学们扬声宣布,“还有哪位同学暂时不方便的可以对我说。女生跟秋同学一样,男生跟班长一样待遇。”
顿时全班哗然,有诅咒有欣喜,真的有几个男、女生欢天喜地过来报名……正在热闹的时刻,忽然教室门口出现一位青春亮丽、神情倨傲的女子。
像是事先查过,她的目光一下子锁住秋宝,并快步来到眼前,冷冷地问:“你就是秋宝?”(未完待续。)
ps:本来明天应该恢复日更四千字的,由于两位书友打赏了三块和氏璧,作者君尽量加更。不过,加更的字数最多也就两千字,就是说每天依旧六千字。这个字数肯定比不上大家打赏的贵重,还请不要见怪。因为怎么说呢,不如咱来谈谈作者君码字的人生:第一本书,平凡的修仙,由于成绩太差大受打击,内容至少减掉了一半以上!心,真的好疼~第二本书,老爹是重生,由于突然间成绩有些出乎意料,既开心又担心之下,受不住压力内容也减了一些(并非情.爱),其实今天想想蛮后悔的,这也是不愿写编外的原因。这是第三本书,成绩依旧不理想。无所谓,今天的作者君已经大彻大悟了!打算哪怕领起点的全勤,也不愿再草率地进行删减。所以作者君一直不敢轻易答应大家加更,担心被打赏冲昏了头码出一些不太爽的内容来。所以,各位亲爱滴的们,如果大家不是因为可怜作者君数据可怜,而是纯欣赏打的赏,那么作者君真的很开心!完全没想过本文居然出了一名堂主和一名舵主,心里非常感激!但是,加更真是咱的阵痛,相当纠结难耐啊!这是生,还是不生好捏~别喷:要么酱紫,如果大家依旧打赏那么贵重的礼物,作者君以后就大胆地,果断地收了然后偷着乐乐,不加更行不行(心好虚)~
第76回
耶?有人找碴?!
秋宝微讶,大方地点头承认,“我是。”
女孩那涂得粉润晶莹的唇抿紧,唇边泛出一丝冷笑,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迸出一股恨意与蔑视,姿态高傲与不屑,“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一个乡巴佬也敢跟本姑娘抢男人,不知死活!”
说罢,猛地扬手用力打过来。啪——
“哎哟,我受了重伤,同桌,替我报警打120……”一道身影应声跌下,原来是桑明哲捂着一边脸趴倒在秋宝的桌前,呲牙咧嘴的仿佛被一巴掌拍断了脑袋的衰样。
挡在面前的还有一个人,刚才在散财的土豪候杉此刻正伸手拦在秋宝跟前。见班长已倒下碍地儿,他随手揪起桑明哲的衣领抛回座位,然后上前一步温文地说:“这位同学,教室不是用来斗殴的地方,麻烦你出去。”
没打着秋宝,她还被两个帅气的男生护着,那女孩更加气愤难忍,胀红了脸恼怒瞪着候杉,“我不出去又怎样?告诉你们,谁敢碰本姑娘一下我告你们非礼!”然后用力想拔开候杉,“让开!”
候杉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淡然自若地从钱包里掏出一沓一百块的钱来,朝班里的女同学们露出一个帅气逼人的笑脸,“不知哪位女生愿意帮我一个忙,把她请出去?快上课了。”
友爱的帅哥+心爱的人民币,没人会拒绝,立即从座位跳出几个身材略高壮的女生嘻嘻哈哈地一拥而上。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手,放开我……”
女孩被几个女生七手八脚挟持出教室门口,头发与打扮在推搡中弄得有些乱,很是狼狈。她撵出教室,那几个女生还堵在门口不让进来。那姑娘知道自己今天无法如愿,便站在门口冷冷盯着候杉。
“你是谁?”居然把她害得如此狼狈,日后一块收拾了。
候杉朝她微微一笑,礼貌地答道:“我是副班长候杉。维护课室内的安静整洁是本人的职责,请你不要介意。”
盯着他的女孩嘴角翘起冷哼一声,再瞪了毫发无损的秋宝一眼,果断地转身离开。
那几个女生见任务完成。纷纷笑嘻嘻地奔向候杉。
候杉连声向她们道谢,依照承诺给她们一人分了五张,再次惹来女孩们一阵阵的欢笑与尖叫声。
女生们喜欢候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对女生的温柔对待不分样貌与身材,皆一视同仁。每个女生都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份真诚的尊重。感觉十分的熨贴。
这一次,班里的男生们虽然眼红,却没人开口说他矫情。凡事得看情况,刚才那妞一看就知道是个小辣椒,男生碰了铁定倒霉,让女生们去对付她最为恰当。
至于为嘛要多管闲事,由于正、副班长的插手,大家居然觉得事情的发展就应该这样,没什么不妥。
“哎哟,怎么没人理我呀!土豪。我脸伤了……”给点医疗费吧!桑明哲歪在自己位置上,不断哼唧提醒大家他还活着。
候杉回到位子坐好,头也不回地丢来一句,“医疗室免费。”男生休想从他这里占得半分便宜。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人英雄救美,秋宝有点受宠若惊。
“呃,咳,候同学,刚才谢谢你啊!”挡巴掌与借钱的事让秋宝讪讪的。被人爱护的感觉已经消失好多年,她有些不太习惯。对桑明哲也是感激。不过他和自己比较熟,反而没有不自在。
虽然候杉就坐在隔壁,事实上秋宝很少主动与他搭话。差生与优等生之间是有距离的,两人之间的差距与一股疏离感让她摆不出与他很熟稔的态度。
她的道谢。候杉显得很意外。他闻声望来怔了下,尔后笑了笑,“小事,别放心上。”
秋宝也回他一个微笑,然后望向同桌。见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种形象很衬他。
唉,她的良心已经彻底坏死。
这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
这一节课上的是外语,上辈子她做过翻译兼职与家教,听不听都无所谓。
“要不,我陪你去医疗室?”秋宝眼睛转了半下,说道。趁机逃课回宿舍练功。
桑明哲眼睛一亮,精神来了,“好哇!”他的外语过六级,时间就是金钱,不如趁机逃课到街上做推销。
谁料,两人的对话让副班长听见了,他闲闲地扔来一句,“不行!”
立志逃课的二人组没理他,收拾好课本,然后迅速一个装病歪倒,一个佯装吃力扶着,向教室门口匆匆走去。
这时,候杉举起一手,头也不抬,仅淡淡说了一句:“三千块,谁把班长留下就是谁的。”
逃课二人组傻眼,班长随即被一众情绪亢奋的男生打倒在教室里……
事后,对于那名找碴的女生,秋宝懒得理会,也不打算追究她是哪个男生的女友。拈酸喝醋这种事情只要她跟异性有来往总会遇到一两个,没事,习惯了就好。
不过,可能她上辈子的青春期错过了许多,这辈子全让她尝过遍。
没错,被人扇耳光的事过后没多久,有一天下课,她不过上趟厕所结果被人堵了。
望着围在自己面前的几个高壮的女生,秋宝缓缓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墙壁,“喏,你们想怎样?告诉你们啊,敢动手后果自负。”
其中一个女生近前用力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态度嚣张语含讥讽,“怎么,想拖延时间等男人来救你?拜托,就你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插你也是贪图一时新鲜……”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却满嘴的粗言秽语,秋宝冷了眼神。这几个人在旗子上留的印子不深不浅,暂时不够资格祭旗。不过无所谓,她好久没动过手了,正觉得有些僵硬,该动动了。
“……敢跟我们娜姐抢男人,屁眼痒痒的话不如我们来帮你,保证爽死你!”
厕所内,这些女生得意地扬扬手里工具,有粗刺刺的木棍和拍照的手机,一个个笑得猥琐淫.荡。
秋宝也跟着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不好麻烦吧?就你们这种破烂货色会不会有病?我怕脏。”
这群耍流氓的女生们哪受得了比自己更嚣张的目标人物?
带头那个女生面目扭曲,手中握紧一根棍子,嘿嘿地一声冷笑,“脏?老娘现在就让你脏成抹布!上、喔啊啊啊——”她只来得及看见秋宝忽然闪到面前,视线一晃,已经与厕所里的天花板对上,并开始慢慢旋转。
原来,那带头的女生一声令下,秋宝身手如电近身拽住她的手,用力一提,托着她的腰将人整个打横放在一边手掌上,然后让其转圈。
由于旋转的速度逐渐过快,那女生的惊嗷惨叫由高转弱,飘摇不定,喊得像女鬼一样凄厉。
“你、你、你干什么?!快放下她!”其他的女生被形势的逆转吓了一大跳,几次想上前施救而不敢,一脸惊惧地拿着棍子指着秋宝。
放下她?瞧着跟前那一排惊惶失措的女生,秋宝莞尔一笑,“好啊!”把托在手上的人用力往前一抛。
见她如此爽快,那些女生一个愣神,立即被秋宝抛出来的女生横着砸个正着,顿时哇啊一阵惨叫声全体被撞倒在地。
自作孽的是,她们还带了几瓶不明液体进来,打算在过程中泼秋宝身上的,如今被撞破洒了一地。那几个女生在地上连滚几圈全身肮脏不已,臭不可闻。
无视地上的惨叫,秋宝拍拍手,来到洗手池边用洗手液清洗自己的双手,再对着镜子拔了拔头发,然后轻松闲适地几步跨过地上的障碍物,吹着口哨离开了臭气冲天的厕所。
望着她潇洒远去的背影,厕所外边的隐蔽处,传来两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啧啧,还以为秋小姐变温柔了,结果还是那么粗暴,唉……”
“秋小姐威武!不愧是梨乡之霸最得力的军师。”
“这倒是。不过摊上这么一个暴力媳妇,唉,咱们少爷心里苦啊~”
是呀是呀,众人深以为然,集体替少爷掬了一把心酸泪……
厕所事件不知怎么的,没被人宣扬开来。直到第二天,石子轩才私底下得知消息找了过来。
“宝妹,你没事吧?她们没怎么着你吧?”下课后,两人在校园里说话,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秋宝。
秋宝张开双手转了两圈,好笑道:“连你哥都打不赢我,几只跳蚤算哪根葱啊!”
那倒也是,石子轩这才放了心。不过他垂头丧气地跳上旁边的休息椅,一屁股坐在椅背上。
“她是外公给我订的未婚妻,一个自作多情的神经病。她在学校安插眼线盯着我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女生可疑她就上门警告。上次她带着一队女生找我同学的麻烦被我投诉她聚众闹事,所以这次她一个人来找你麻烦。”
“你外公怎么给你找这种人?再说,”秋宝也跳上来在他旁边坐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父母之命定姻缘?你抗议不行么?”好比她,她不乐意的话照样闹翻天。(未完待续。)
PS: 今天实在太晚了,真是对不起,两更送上,加更也在了哈~
谢谢书友我型我酯、奇迹一生123打赏的平安符~
谢谢书友想飞的爱哭鱼、晨曦07、迤俪悠悠的月票~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支持~
第77回
“抗议有屁用,那女人在长辈面前乖得像只小白兔,逢年过节就跑去讨好我外公外婆。我跟大家实话实说,可长辈们当我唱歌,总开玩笑地说先处处,先处处……处个鬼!谁愿意跟这种女人处。”
石子轩咒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每个人都像秋宝那样了无牵挂,想得罪谁就得罪谁。听说石子轩外公家有些背景,与之交往的人家非富则贵,联姻巩固势力那是心照不宣的事。
由于石晋龙反对不顾孩子意愿而私自订亲,故而京城那边双方是口头上的约定,心中自有计较。而那位姑娘见了石子轩一次之后便粘上了,每次他去外公家总要带她一起玩。
家长们是心照不宣,认为小年轻闹矛盾很正常,根本没人理睬石子轩的抗议与烦恼,更加不会因为儿女之情轻易得罪对方。所以,虽然石子轩觉得那姑娘神烦,却又摆脱不掉,万分头大。
对此,秋宝深表同情,拍拍便宜兄长的肩膀给他一个精神上的安慰。
只是,兄妹俩并肩而坐的画面被有心人拍下,并利用错位的方式拍得两人仿佛在亲.吻。
没多久,那些照片被摆在石子轩的外公面前,导致石子轩被外公叫回去痛骂了一顿,石晋龙对此很头痛。对于他来说,那位老人毕竟是前妻的父亲,以前对他们父子也很好。
老人家年纪大了,体恤他一片苦心,石晋龙父子一次又一次地迁就,实在憋屈得很。
不仅如此,学校居然逐渐传出秋宝一女与几男的不堪流言来。
甚至在学校论坛里出现过秋宝与桑明哲、候杉独自相处,举止亲昵的照片。
当然,那些照片全是利用错位,甚至是合成的,而且那些照片很快就从网上消失。后来没多久,网上又出现了一些谣传。说秋宝攀上了谁谁谁,让人出钱把照片撤了下来,还威胁了拍照人。
这段话出现没几分钟就被撤了,从此再无声息。
只是。流言毕竟是流言。
秋宝在校里住宿,同样住宿的学生们多少有些了解她的日常路线,教室、饭堂、宿舍三点一线,这睡美人平时连图书馆都没去过。与桑明哲等人相处时,身边都有其他同学在。根本不存在什么暧.昧关系。
当事人之一的秋宝心不虚脸不红,见了熟人坦然点头一分笑。与人有矛盾时她主动往后退一步,既不委屈也不勉强,将矛盾化解于无形。
君子坦荡荡,久而久之,这方面的流言慢慢地淡了。
不过,这事对秋宝的名声终究是造成了一些影响。这一点,从舍友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
这一天的周末,晌午时分,钱瑶在下铺温习功课。孙小芬在上铺背诵单词。秋宝在楼顶与仙草晒太阳,还与小麻雀鸡同鸭讲地吵了一会儿,然后练功练到下午四点多才下来。
回到宿舍时,意外地发现李梅梅居然也在,她躺在床上看小说。
李梅梅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才十六岁,长得相当水灵,身高一米六多,胸前伟大,用波涛汹涌来形容她的风光最适合不过了。她是邻班的学生。没床位了才分到这一间宿舍来,为人有些尖刻。
偶尔回来一次的她,对舍友们的习惯颇有微词。
例如钱瑶的课桌摆得太过,窗边的盆栽太低档次。放在阳台的扫把不能靠近她的窗口边,哪怕她平时见不着;她平时晾晒衣服的地方哪怕空着,别人也不能挂在那儿。
还有,尤其是秋宝的那个鸟屋,即使是挂在阳台的左边依旧严重影响她神经,因为她的窗口也在左边。感觉上不爽她说。
为了大家的安宁,秋宝二话不说把鸟屋移到钱瑶那边。
尽管如此,她每次回来仍有很多怨词。
而今天,李梅梅见秋宝从外边回来,先是蔑视了一眼,然后对着钱瑶露出一个带有嘲讽的笑容,说:“唉,有些人就是矫情,既然被男人包了还上什么课呀!不知是为了显摆,还是为了丢人现眼。”
说罢,兀自吃吃吃地笑了起来。
钱瑶顿时一阵尴尬,天哪!她与姓李的不熟,搞不懂她为毛无端端地对自己说这番话。
秋宝把手机放在床上,正想去洗手间洗洗手,听这话好像另有一层意思,便顿住脚步,疑惑地望一眼钱瑶。
“什么意思?”
有些事她听了也当没听见,渐渐地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校园中世事变更太快,她八卦的节奏已经跟不上了。
钱瑶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姓李的神经病,想让人难堪就自己开口,何必扯别人下水?人品有问题。
大家在同一个班又在同一个宿舍,秋宝与世无争的性子钱瑶和孙小芬很清楚。身在外乡,她们凡事都希望息事宁人,不想与秋宝为敌,也不想讨好李梅梅此类尖酸刻薄的人。
“对了,秋宝,明天的中秋节候杉家的晚会你去不去?”坐在上铺的孙小芬替钱瑶解围道。两人是外地人,本来中秋节与周末连放三天假,原是想回家的,难得有机会参观土豪的豪宅便改了主意。
秋宝点点头,“去,当然去,你们不去?”如果她不去,石家肯定要她回去过节,她才不要回去见秋莲那张晚娘脸。
“去呀去呀,可惜我们没有晚礼服。”两个女孩哀怨道。
秋宝乐了,“用不着吧?我就穿这个去。”抖抖格子上衣的衣领,说。
一群小屁孩孩穿什么晚礼服?年龄还小呢。
这时,一直躺着看小说的李梅梅突然用力地把书啪地扔在书桌上,冷笑一声,“装!”那个候杉肯定有给她准备,然后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亮相。
所有小说里的男人都爱用这个桥段,low爆了。以为这样就能让人羡慕妒忌恨?呸,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暗里吐槽,李梅梅赌气地躺回床上,扯上了帘子。
她突如其来的脾气,让秋宝疑惑地瞧瞧钱瑶与孙小芬,那两人朝她耸耸肩,然后大家无声地笑了。秋宝去洗手间洗手,有李梅梅在,大家一向不怎么说话。
但是,你有息事宁人的心,别人有挑事的脾气。
秋宝洗完手回来,抓紧扶手准备上床。谁料,她上床时的那点晃动,让李梅梅气愤地一掀帘子,大声怒斥:“有完没完!上个床都这么晃,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丝火气跃上心头,刚爬上床的秋宝忽然用力一拍床板,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把宿舍里的人全部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李梅梅,被吓得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跳下床,披头散发地瞪着上铺的秋宝,叫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秋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是又怎么样?”小样的,先前一直忍她居然给惯出毛病来了。
没被人这么挑衅过的李梅梅气得恶从胆边生,随手从桌面拿起一个有水的茶杯想泼湿秋宝的床铺。
秋宝伸手顺着来势一抓,夺过杯子把里边的茶水逆返泼了李梅梅一脸。在她发火之前,秋宝抓着茶杯伸到李梅梅面前,微微一用力,只听到咔咔几声,紧握在手中的杯子裂成了碎片。
“不管你是出于嫉妒还是听了谁的吩咐,若没十足的把握,最好别惹我。”秋宝声音轻缓,眉头轻挑,“更别让我知道你在外边四处说我坏话,捏死一只吵耳的苍蝇,对我来说再容易不过了,懂?”
秋宝旁若无人般甩甩手,把掌心的碎渣撒在李梅梅的头上,再撩起李梅梅的帘子把手擦干净,然后若无其事地倚在墙边开始玩手机。
待会儿要去打饭,练不了功。
宿舍一片静寂,李梅梅目光呆滞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去了洗手间换上日常的衣物,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
“把地扫干净再走。”秋宝淡淡地丢出一句。
李梅梅僵了下,默默地去阳台拿来了扫把,把地上的碎瓷片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匆匆离开了宿舍。
剩下宿舍里的另外两人面面相觑,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秋宝也没吱声打破尴尬气氛,对于她来说这不算什么事。到了打饭时间,她一如既往地和两人一起去打饭,语气态度跟平时没什么区别。渐渐地,钱瑶与孙小芬放开了心扉恢复如常,并问她怎么那么厉害。
秋宝解释说是自己姥爷教的,他当年是一名很厉害的特种兵,把两个姑娘羡慕得合不拢嘴。
那天之后,李梅梅的态度没那么嚣张了,照样很少回来,每次回来都没怎么说话,也没人想跟她说话,还给秋宝一片宁静的修炼环境。
至于候杉家的晚会,其实是这样的。
班长桑明哲大致统计了一下经费,发现费用不算多,想办一场让大家尽兴的晚会实在是太难了。他灵机一动,任性地把找场地的问题扔给了副班长候杉。
候杉是副班长,有义务替班级集体解决困难,尤其是金钱上的!当然,大家想是这么想,至于做不做全在于候杉的心意。(未完待续。)
第78回
班长奸诈,副班长慷慨大方。
他给大家在海边腾了一栋豪华别墅出来举办晚会,到时候还有专车过来接送。只是他有一个条件,晚会必须在中秋节那天举办。因为他的父母有公事要忙,没空陪他过中秋,所以才邀请大家一起玩。
幸好,参加晚会的只有自己班的人,扣掉班里的经费,多出来的费用由候杉包了。
有便利可图,大家乐意之至。
经收集全班同学的意见,这决议得到大家一致的赞同通过。没办法,中秋年年有,土豪的豪华别墅却不是经常有机会见识的。家长们听说后,担心自己孩子被人哄去卖了,纷纷致电学校确认是否有其事,是否有老师跟随才肯同意。
石晋龙打电话过来,叫秋宝回家过节,被她以参加晚会为由推拒了。同样向老师确认过后,石晋龙叮嘱她去别人家里得格外小心些,不再勉强她回去。
但是,石子轩不乐意了,中秋节那天一大早他找了过来。
“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你居然不回?宝妹,你别这样嘛!今天难得大哥也回来,妈今天忙着做菜铁定没空搭理你。跟我回去吧!最多我带你到隔壁玩如何?”
显摆妹妹的时刻终于到了!
大院里很多伙伴今天会回来,必须让大家知道他有一个特牛掰特漂亮的妹妹。死党们的妹妹一个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要人哄,神烦!他这妹妹就不同了,能吃能打,并且智商感人。
为嘛这么说呢?
前两年,几个妹控聚在一起显摆各家妹妹的学习成绩,得知石子轩的妹妹居然每次成绩只得六十多分,笑得他差点翻脸。却不想大哥石子硕从旁边走过,淡淡地说了句:
“能十年如一日让成绩停留在同一个分数段,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从姥爷嘴里得知,秋宝的考试分数除了60-69。其余数字从未出现过。
每当满分是120害她考不合格时,秋家姥爷便罚她在院子里竖起一条小短腿站在矮木墩上金鸡独立,然后让姥姥在旁边烧烤不给她吃,她依旧不改本性。可见其意志坚定不移。
石子硕性情孤傲,鼓励伙伴是常有的事,夸赞一个女孩着实少见。于是众人细细一想,嗯,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才开始对石家兄弟的继妹感兴趣。一个劲地嚷嚷要亲眼见见。
因此,石子轩今天是十分渴望秋宝能和自己一起回去。
“我跟他们说过今年中秋节一定能见到你,宝妹,你也不忍心看着我在大家面前丢脸吧?看在哥这么诚恳的份上,跟我回吧回吧……”面对意志坚定的继妹,石子轩是使尽浑身解数恳求。
这小子正处于喜欢各种炫耀阶段的少年心性,拥有成熟内心的秋宝表示:“小轩,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对不起啊!”她不支持,“反正我不想回去。”
少年。人生在世,失败与丢脸是迟早的事,早日适应有好处~
今天去玩,秋宝乐得一身轻松。下身一条七分裤,上身一件深灰的背心打底,外套一件正反面皆是骷髅头图案的宽松短T,脚踏一双舒适的运动鞋,步履轻快。
她的背包里只装着一套换洗的衣物,所以很轻,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显得格外有精神。
今天的计划是白天在候家玩一天,那里还有一个海滩。晚会当然是晚上才开始,并且在候家住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送人回来上课。所以大家得拿换洗的衣物。
待会儿有车进校接大家去候家,此刻一路上能看到熟悉的同学们兴致勃勃快步从身边跑过,脸上看不出半点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失落感。
“宝妹宝妹,你再考虑考虑,今年是你第一次到家必须团圆的对不对?秋姥姥姥爷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石子轩倒退着走,不依不侥地劝说秋宝。
正走着。忽然,石子轩发现秋宝停住脚步。
他心内一喜,以为她答应了。却见秋宝目视前方下巴微扬,表情变得异常冷淡,十足不羁少年炫酷拽的霸气样。他不禁一愣,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望,差点把眼睛给瞪出来了。
“耶?哥,你怎么来了?!”
离秋宝前方不到十步远的路中间,正站着一位表情冷峻的青年男子冷冷地盯着她看。军绿色的长裤显得他的双腿修长很有力度感,脚踩一双中短靴子,上身一条黑色短袖衫,浓眉大眼,脸上轮廓棱角分明充满阳刚之气。
见秋宝望过来,他身形不动却眉头轻轻跳了一下,锐气内敛的眸光忽闪,双手置于胸前互握发出响亮的格格声,浑身上下勃然爆发一股类似狼的凶狠气势来。
这两人就像猫和狗,不知是打招呼的方式有异,抑或是气场不对,每次见面除了打没有别的表达方式,哪怕父母长辈在场也是先打了再说。
“哥,宝妹,你俩冷静一下下,先听我说……”石子轩话说到一半便停了,无奈地搓搓脸。
一如既往,那两人已经打起来了。像斗鸡那样,根本无法控制情绪。尤其是秋宝上了高中之后,不知不觉融入周围的气氛,正式进入个性张扬的青春叛逆期。
与以前相比,石子硕的身手大有长进。不仅出手快力度凶猛,攻击的全是人体上的罩门,下手一点儿不留情。
秋宝是开了挂的,撇去五毒旗主的身份不谈,她有前世所学的跆拳道、姥爷和车爷爷的看家本领,又是自幼熟习,身手自然不比石子硕差。加上她每日勤练五毒经,身体被灵气滋养多年自然不同凡响。
人类的守卫战士与天界选出来的神隐士,两者之间存在很大差别。
尽管石子硕的力度强悍,打在她的手上只是挠痒痒。
过了几招,秋宝很快便清楚石子硕的优势在哪儿,是速度与脚力。他的一双脚像是铁铸似的刚硬有力,如果秋宝不是身怀灵力,被踢中一脚绝对痛得受不了。
这小子从小便喜欢攻击她的弱点,秋宝则喜欢往他身上最强的地方进行攻击。他立志让她不得安宁,她要他一辈子傲不起来,将他引以为傲的长处尽情打压,打得他不敢再来惹她为止。
秋宝一个旋风踢跃上半空,左一脚,下一踢,错身往后攻击他的腰部。趁他反身踢出时踩着他往空中一跳,抬脚用力往下一压,打算给他来个泰山压顶。
石子硕双手往上一抗,抗住落在头上的千斤重压,并跪下了半膝。
他迅速反转双手抓住她的脚,却被她巧力一扭得以挣脱,轻松落地后,她伏地就势迅猛出脚强攻他的下盘。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她总要比他强一些。
很快,石子硕被她迫得只有招架之力连连后退,再无还手之机。他心性坚忍,居然从头到尾没哼过一声,连大气也不喘一下,看得出他尚有支撑的余地。
见他身上的衣衫被汗渗透,打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
秋宝正想一个连环踢让他彻底歇菜时,忽而左右两边同时踢来两条有力长腿分散了她的步法。她一怔,格开那两人踢来的力度,避过石子硕缓过气来的反击,然后返身跃到路边的一张休息椅的椅背上。
她半蹲着用手撑住椅背,稳定身形,再抬头一看,呵,来了两个与他同样衣着的壮实青年。他们分别站在石子硕的两边,摆好架式期待着。
三男打一女,还有什么好玩的?
秋宝冷凝的神情一松,全身放松地半蹲在椅背上,朝石子硕扬出一个富含嘲讽的笑意,无聊似地对着石子硕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反转朝地面点了点。
嗤,臭屁的小家伙,这辈子休想在她面前傲得起来。
“喔哦,厉害!”一声喝彩,伴着一声尖锐哨声响起,周围突然爆出一阵掌声来。
秋宝一愣,瞧瞧四周,顿时庐山瀑布汗。
带头喝彩的是桑明哲,他正抱着她的背包死命地鼓掌,兴奋得脸庞微微发红。原该留在家里的候杉居然也出现在另一端路口,优雅地站在那里微笑着给她掌声。
呵呵,秋宝讪讪然,摸摸鼻尖,碰碰额前柔细的刘海,然后学着国家领导人的姿势挥挥手: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呵呵,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吓死她了,秋宝两边额角跳了下。
刚才打得太专注,感觉有微弱气息接近的她以为是一些猫猫狗狗类的。因为没有杀气,所以她没搭理。
没想到是……
她那自己找台阶下的尴尬模样,逗翻了一干人等。
原来,附近有好些同学听到动静赶过来在一旁围观。多半是与她同班的,个个背着一个大包,里边除了衣物大概还有零食,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股兴奋的表情,对秋宝难得高调的表现给予热烈的掌声鼓励。
失敬失敬了!原来他们班的睡美人在清醒时居然是一名狠角色,幸亏没在她面前上演霸道总裁,否则坟上长草两寸高了。
秋宝朝大家挥完手,动作利索地跳下椅子。
那边的石子硕与其四位好友也上前来,那两位出手帮忙的青男揉揉手臂,瞪着她的眼神露出一抹讶异。
这石家妹子力气好大,打人超级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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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回
另外两人在一边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位兄弟家的便宜妹子,眼里透着一丝兴味。
石子轩见大哥表情严肃冷酷,而秋宝恢复以往的无视状态,这种情况下再燃战火不是不可能的,以前就出现过。
于是连忙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挡一边,让两人保持安全距离,“哥,宝妹,今天打到这儿就够了哈!再打我给爸打电话!”有时候,打小报告真的是为了大家好。
石子硕无语地瞅兄弟一眼,伸手将他拔开,冷冷瞅了秋宝一眼,忽然转过头盯着走过来的候杉。
“在你家举办晚会?”此子的确是来自京城候家的书呆子,他们家以散财大方出名好久了。
被冷不防问到,候杉先是一愣,继而淡然一笑,眼眸清冷,“是,不如石大公子也一起?”石大公子这是挑衅?警告?因为担心她吗?
“不必了,”石子硕扯了扯嘴角,这才把视线移回秋宝身上,见她准备闪人,声音微扬,“今天过节,你必须回家!”他的声音富有磁性,透着一丝强硬。
“不去。”回什么回,那里又不是她的家,顶多算一门比较亲近的亲戚。
秋宝与石子轩打了招呼,伸手接过桑明哲递过来的背包,冷漠地绕过石子硕径自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刚才她把包随手扔一旁,没想到被桑明哲给捡了。
她不想扔给石子轩,因为那小子分分钟拿着她的包拔腿跑回家,她懒得追。
桑明哲见候杉也来了,略感奇怪,“你怎么来了?”不在家等待贵客上门,私自跑出来莫非打算终止计划?休想。
候杉没理他,只掠了一眼逐渐走远的秋宝。
刚才见她与人大打一场居然脸不好气不喘,他不禁眉眼弯了弯,难得好心情地答,“怕大家认不出我家的车不敢上。所以亲自来接你们。”膜拜吧!他是土豪。
候杉的小动作被桑明哲看在眼里,他哼了声,心里暗忖,瞧那色眯眯的样儿。八成是看见睡美人身手了得有想法了。
眼看着候杉就要走到秋宝身后,桑明哲赶紧在后边拍拍手掌,朝大家扬声道:“喂喂喂,各位同学,车已经来到门口。大家赶紧出去排队上车!快点快点!”
然后大家一哄而起,包括秋宝在内拔腿就跑,纷纷赶往校门口,成功地让她离候杉越来越远。
候杉睨了桑明哲一眼,没说什么,快步跟上了大队伍。
这时候,校门口已经有老师在点名了,众人迫不及待地排队等候上车。
“哎,等等,我也去……哥。你干嘛?”石子轩见状急了,连忙也想追出去,却被石子硕一把揪住衣领,怎么也挣脱不开。
“爸让我来逮你回去,走。”知子莫若父,石晋龙瞧准了小儿子一定会偷溜。
石子硕拎着小弟的衣领往校门口拽,任凭他咿哇大叫却毫无办法,这就是疏于练功的下场。反观秋宝,心肠硬,身手好。想去哪儿都没人挡得了。
养父让他过来瞧瞧,最好能劝秋宝回家过节。没想到一见面他就忍不住手痒与她切磋一番。以前自己心高气傲见识少,原来养父说得没错,一直以来都是她让着他。事实的真相好伤人。
“硕子,她就是轩子一直吹嘘连你都打不过的妹子?”
“嗯。”除了她还有谁?外表变了,还多了那么一点点气质,只是骨子里头的那股嚣张劲一直没变。
“咝,确实厉害!”刚才挨了一脚的青年呲着牙瞧瞧手臂,诶玛。痛到麻痹了!这得多大的力气呀。
“可她外表是个软妹子,好想认识一下。”旁观二人组贼兮兮地笑,获得另外两人的点头赞同。
小白花多人怜,霸王花同样有人欣赏。
石家兄弟瞪了他们一眼,再怎么说秋宝也是石家的继女,哪能轻易让人染指?这四匹狼八成是身痒了,五行欠揍……
再说秋宝一行人,候家出动了两辆大客车浩浩荡荡地载着大家来到一个优美的风景海岸边。天空阳光灿烂,深蓝的海洋波光粼粼,美得像海报广告一样,同学们纷纷贴着车窗边贪婪欣赏这一路上的风景。
这里是豪华别墅群,海滩不对外开放,仅供别墅里的业主惬意地享受一份自由的空间与乐趣。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同学们兴奋地下了车。
只见候家的别墅门前站着两排身穿制服的佣人们,前头还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的老管家,跟电视上的一样,惹得爱追剧的姑娘们脸红红地直想尖叫。
那位老管家站姿端正,身形笔直,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
秋宝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他与那个白管家的气质不相上下,不由得微微晃神。
那子桑小子……到底躲在哪儿呢?他们家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子桑家跟候家差不多,这种人家的子弟不该死追着她不放,难道有什么目的?中秋十五是子桑的生日,十六是原主的,那天他会不会有所动作?说实在话,女人没人追是很可怜;被有心人追,同样没什么可喜的……
“秋同学?秋同学?你怎么了?”一只手在她眼前上下晃动。
秋宝一怔,回过神来才发现同学们已经被迎进去了,只剩下自己一人站在门口发愣。隐隐透着清贵雅气的候杉站在她的身前,凝望的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像在好奇她怎么不进去。
她发誓,这真的不是为了惹人注意才做的行为。秋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忙抬脚往里边走,“啊,没事,没事,走神了不好意思。”赶紧追上同学们。
居然把主人甩下,这种行为太没礼貌了!
被甩在身后的候杉愕了一下,望着秋宝轻盈的身影若有所思。
此时,秋宝站在一条宽敞的高廊之下往远处眺望,心下感叹万分。
这一处庭园绿树苍翠,花团锦簇,从外墙吹进来的海风一阵一阵的,十分清凉舒适。这栋别墅采用的是欧式建筑风格,外观宽宏大气,室内的装修雍容华贵,且又十分开阔明亮,把一众小屁孩们看得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
孩子们刚开始还能保持仪态一边走一边慢慢欣赏豪宅里的极美景致,不多一会儿便忍不住四下散开,倍感新鲜地到处乱跑。
不过,大家还是听从管家的建议,先回房间放下行李再出来玩个痛快。
这别墅是候家专门招呼贵客游玩散心用的,里边有一百多间客房。而秋宝的班里一共有56个人,校领导与老师共8人。但是,经过老师们与班委干部开会商议,只要了22间房。
毕竟是出来玩,安全第一,每间房住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不过,候杉是主人,他有自己的卧室,所以有一间房是单人住。
秋宝听闻后,趁领导们在大客厅开会,她过来申请要求一个人住。
以防万一,在宿舍好歹有张帘子挡着。在这里,她担心自己睡到半夜奉召上天,岂不造成室内惊魂?可以的话还是一个人住的好,大不了跟大家说自己想睡觉求别打扰。
而且消失一段时间应该没人会留意,她接任务的速度很快的。
面对她的申请,基于女士的一切要求皆合理定律,候杉很爽快地答应了。
早已争得房主权的桑明哲眼巴巴地看着秋宝兴冲冲地去找管家拿房钥,待她离开后,他才开声抗议,“意思是让我去跟另一个女生同房?”
哇咧,好康吔!这个决定他喜欢,但会不会被人当成色狼?
候杉一怔,啊糟!中了美人计,忘了是男生多出一人。
“那就睡走廊吧!走廊凉爽~”睡前听海风呼呼,浪漫满屋。
卧槽,欺人太甚!桑明哲冷笑,提着行李直闯候杉的主人房。小样的,性别歧视是病,得治!
当然,两人这是闹着玩,到最后候杉还是给了桑明哲一间房。关键是这姓桑的闹起来没皮没脸,让人叉他出去显得自己小气毁形象,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不值当。
钱瑶与孙小芬一间房,就在秋宝的隔壁。打过招呼后,大家回房放行李。
室内的设计豪华舒适,可与最高档次的星级酒店相媲美。
秋宝对于贵气的东西没有特别感想,把背包随手扔在一边的单人座椅里,然后把自己扔在舒服的大床上。
正想舒适地眯眯眼,忽然眼前一晃,脑子里出现了神隐榜。
真的来了!任务的造访来得与大姨妈一样突然。
秋宝赶紧按照管家所言,翻出一张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房门口,然后反锁。
做完这一切,秋宝心里一松,人已经落在神隐榜前。一看,咦?怎么只有她名字的任务杠亮着?不是自主选择吗?连红狐的都接了。
再往上一瞧,全部任务内容已经更新。
任务的内容略有差别,太阳之子又换了地盘曝晒,山神之子仍然是地震,并守护山神的尊严;另外两位士子的任务居然是诛杀伤人妖邪为民除害!八成是老天爷见死人太多不好意思才发了这么一条任务让大家积点德。
算了,别人的事不必多管。
她瞧瞧自己的,人之子秋宝:拯救天蚕最后一位后人,蚕娘。奖励是护身手镯,与一枚耳钉。
诶?秋宝眼睛一亮,奖励居然是开放式,不错不错。定眼瞧瞧说明:护身手镯,可保主人肉身水火不侵,五金不破。再看看耳钉的,神术之耳……没了,啥意思?
短短的几个字,让秋宝一脸问号,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第80回
秋宝正在愣神,忽觉旁边有人影晃动,迅速条件反射地伸手点了任务,生怕被人抢。
不管啥意思接了再说,反正完不成也不会死。
秋宝这才回头一看,原来身后正站着两个高大英挺的年青男子。
他们像古人那样束着长发,看相貌约摸二十到二十四之间。一个是容貌俊秀,气质斯文,一身银色锦袍让他尽显高贵优雅;另外一个五官容貌略显粗犷,土黄衣袍被撩起一角随意束在腰间,可见其性情纯朴豪放。
见她回头,那两人立即向她拱手行礼,那位锦袍青年面带微笑,道:“想必阁下就是人之子秋宝秋姑娘吧?”
秋宝见状,忙学着他们那样拱手行了一礼,答道:“我是。二位是……”八成是她那三位素未谋面的同事之二。
果然,那两人直起身子相视而笑,土黄色青年指着自己笑了笑,“我是山巫,他是金鲤。”
秋宝扬扬眉梢,“哦,原来大家是同事,幸会幸会。”客套一番,然后直入主题,“二位今天等我有事?”这些老鸟平时接了任务溜得比兔子还快,今天这么好闲情逸致守在这儿必定是有事。
没想到她这么直白,那两人又相视一眼,金鲤吱唔着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反而山巫心大,也开门见山,“是这样的,听闻秋姑娘手中有一盆灵芝仙草?可否拿出来一观?”
秋宝一听,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闪退两步满怀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想干嘛?抢劫?”貌似天界的职场比人间的更难混,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动手抢。
金鲤见罢顿时哭笑不得。向她连连摆手,“秋姑娘误会了!我们刚才遇到狐九姑娘,听她说你的灵芝仙草已到了果期,想向姑娘讨要两颗罢了,绝对没有强夺君子之好的道理!”
山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她误会,略微尴尬地挠挠头,“对的对的。”
秋宝的警惕之心这才放松了些。仍不敢离他们太近。仙草草被收集了一批。数量不少,给人家两颗也等得到下一个果期。反正是从盒子里拿的,小麻雀应该不会发现。
“灵芝仙草只是任务奖励。你们家没有么?”说罢,她从芥子里取出那个玉盒,然后当着两人的面打开盖子。
那两人趋步而至,往盒子里探头一望。只见里边混放着赤、橙、紫三种晶莹色泽的果粒。形状各异的果实娇小玲珑似绿豆般大,清香扑鼻。衬在玉色剔透的玉盒子里煞是好看。
“仙草被种在仙园,寻常不得见。我父王以前曾经有一颗,可惜已经用了。秋姑娘,不知可否赠我一颗?”金鲤望着仙草果。顿时又惊又喜,这玩意能起死回生,不可多得。
秋宝也爽脆。“可以,不过用来盛放仙草果的纯正玉盒我只有这么一个。还是从狐九那儿要来的。没有玉盒,仙草果过了今晚就无效了。”留下几分薄面,日后好相见。
“玉盒我们有。”
见她肯应允,那两人大喜。摊开手掌亮光一闪,两人的掌心分别摆着一个精致名贵的玉盒,然后一起伸到秋宝的跟前。
又见土豪!这些同事可能与大神无法媲美,但肯定比她这凡人更有本事,事先打好关系错不了。
秋宝很大方地每人给了两颗。
这么一来,轮到两位同事在惊喜之余,显得有些疑惑。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她此举必有下文。
“仙草果的果期比较长,而且我家麻雀的主食就是它,我也不敢作主给你们多。一颗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另一颗嘛,其实我是有事相求二位,不知可否帮个忙。”
见她如此坦荡,金鲤率先笑道:“秋姑娘但说无妨。大家同为神隐士子,本该守望相助,无需客套。”
“那我就坦白说了。”秋宝收起玉盒,“呃,说来话长,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详谈?”
“就这里吧!回到下界大家各分东西,想聚一聚恐怕不容易。”山巫说着,手一摆,云雾缭绕的层面上出现一张石桌与三张石凳子。
金鲤哈哈一笑,袖子往石桌上一挥,桌上便多了一壶清酒与三个小杯。
二人竟然随身配备日常之物,着实让秋宝汗颜。
没多少神职经验的她芥子里边除了姥爷的刀子、仙草和刚才放进去的奖励,别的什么都没有了。看来下次必须备些干粮果脯什么的,有客自远方来,不必另备酒菜那么麻烦,顺便备几包方便面、薯片什么的。
“来来来,大家坐。”金鲤拈开袖子,分别给三人满上酒,只见酒色微青含香,馥郁醉人。
秋宝不客气地坐下,拈起酒杯浅酌一小口,酒味醇厚甘辣,刺人心神,心下有点喜欢。她本人并不好酒,品不出好坏,单纯从口感与味道作出评价。
刚喝了一小口,秋宝忽然想起一事来,“咱们在这里喝酒没问题吧?”颇担心地瞅一眼那两尊神像,不知上边有没安装监控系统。天界的监控系统应该比人间厉害得多吧?
山巫性子直率,他端起酒一饮而尽后,声音豪爽洪亮,“没事,这里就等于你们人类那个、那个什么来着?”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放在每个种族都适用。
“办公室!”
“对了!办公室,就是它!”山巫一拍脑袋,笑哈哈的。
既已坐下,秋宝懒得兜圈子,直接向二人坦白自己其实对于神隐榜一无所知,是利是弊尚且难分。还有那个,先前说好的自由式选择任务,为嘛她那一栏仍是固定的?什么叫做神术之耳?
“神术之耳是专门针对士子而制,作通讯之用。你是新来的,必须撑到自由式任务才有资格取得。唉,咱们修为尚浅,不像诸位大神可以未卜先知。更无法准确预测所寻之人的落脚之处。把它戴在耳边,有事的时候只需捏捏它,然后默念对方姓名便可无声通话。”
哦,这么一说,秋宝顿时明白了。说穿了就是单位特设的群通讯,而且仅限群内人员使用,别人拿了也没用。
“至于任务。”趁金鲤喝酒润喉之际。由山巫替秋宝解惑,“你今天来晚了,先到先得。抢剩下的那一条不就落到你头上了?下次你别磨磨蹭蹭的,一收到通知马上赶来一定能参与任务抢夺战。”
被人调侃了,秋宝有些讪讪的,“呵。这恐怕很难,我那儿脱身不方便。”
金钱、山巫笑了笑。在他们的认知里,排外的人类确实挺麻烦。
“说起这神隐榜,它的历史不长,才三千多年的榜龄。上榜的士子全是三界在修行中遇到问题的生灵。”金鲤大方地以自己为例,“譬如我,鱼跃龙门你应该听说过吧?每三百年一次。我已经试过五次……”没一次成功的。
俊逸的金鲤苦笑了下。动物修行不易。先在三百年之内保住一条小命,再苦修数百年成为人形。然后才能尝试跃龙门,结果迎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打击实在有些大。
山巫心有戚戚然,也对秋宝说:“我因年轻气盛,在年少时见人类肆意破坏山林打算给他们来一个灭顶之灾。结果遭上天警示形成心魔,导致修行停滞不前,就这么榜上有了名。”
两人说完自己的遭遇,然后一起望向秋宝。
秋宝见状,不由得苦笑了下。她前世合家惨遭横祸死光光,如今她重生化身杀人狂魔的事是深埋心底的最痛,不欲示人。只好拈杯朝二人举了举,神情黯然地一饮而尽。
还好,金鲤与山巫活了几千岁,偶尔出来人间走走晓得一些人情世故。他们也不追问,跟着一起把酒喝了。
“其实想开了就好,上天好歹给了大家一个突破自我的机会,前尘往事就先放一放,顾着自己小命要紧。”
山巫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听金鲤这么一说,秋宝心头掠过一丝不妙。
“啥意思?上榜还会死人?”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山巫可能习惯了,显得理所当然,“当然!我上次就死过一次,幸亏悔悟得及时,要不然咱们今天哪能有缘坐在一起喝酒?”
“年纪轻,脾气暴躁,一时冲动……”金鲤指着山巫调侃他说,“差点就沦入鼠辈之流丧失重生资格,能再次在榜上重逢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
山巫被他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秋宝瞪着两人,闷声问:“那我能退出吗?感觉好危险的说~”
退出?!金鲤与山巫不由默了一阵,瞧她一眼后相视而笑。
金鲤慢悠悠地说:“秋姑娘可能还没明白,不管我们是否榜上有名,都等于是一个死人了。这个榜是上天为了给我们一条生路才设置的,我们除了继续走下去,别无选择。”
秋宝的神色有些僵,死人?!她……她不太明白,她是死了,但又重生了呀!难道原主还会回来?可原主走的时候,她有一种感觉就是不会再回来了,为何金鲤会这么说?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秋姑娘也不必过于纠结。你就当自己是一个死人凭本心行事,相信我们终有一天能拔开云雾见青天。不是我多嘴,你们人之子就是想太多了才屡屡夭折,轮到秋姑娘你已是第五届了。”
金鲤摇头叹息道。
山巫也说:“就是!上一届的人之子连现在这个阶段还没到就魂飞魄散了,害得我们对人之子完全丧失信心。”虽然大家对现在这个也没信心,好歹她为人坦诚直率,行事爽脆,能处处就先处处吧。
大家同病相怜,能同为神隐士也是一场缘分,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其实咱们算好的了,”见气氛有些沉重,一身斯文俊秀的金鲤忽然一脸神秘地挥挥手,示意大家头靠头说说八卦,“你们听说过赤乌殿下上神隐榜的原因没有?”
山巫立即摇摇头,好奇地追问:“什么原因?”
真是八卦无界限!
没想到这些衣冠楚楚的半神灵居然也好这一口,三观被颠覆的秋宝暂时放下坏心情,竖起耳朵倾听。赤乌是太阳之子,标准的天界高富帅,他的八卦当然是神都喜欢听,何况这几个不神不人的家伙。
“听说他喜欢了一个姑娘,想靠近表白的时候,不懂得控制力量结果把人家姑娘活活烤死了!”
哗,这么惨?!山巫与秋宝惊悚地瞧着金鲤,真的假的?!
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金鲤信了。
他坐正身子,清清喉咙道:“所以我每次遇到挫折,只要一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里就舒服了。或者你们日后也可以试试……呃,你们有没觉得热?”
是呀!貌似越来越热,秋宝与山巫纷纷举袖抹了抹汗。
可能突然想到什么,金鲤浑身一僵,糟了!
他来不及解释正想快速闪人,一股庞大的热浪轰地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三人头上。妈呀好烫!八卦三人组顿时被烧得哇一声跳开位置,散桌,人人身上带着一个火球迅速逃回下界,同时消失在神隐榜前。
这时,上空正停着一个浑身冒着灼热温度的光影,影像淡淡的,隐约看见里边是一个身材伟岸头戴金冠的男子。
阳光所到之处皆如朕亲临,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说他是非,找死!他俯视下界,见八卦三人组不堪一击,不屑地哼了声然后转身,颀长身影淡化,随后渺无踪迹。
说回秋宝,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全身着火,着火当然要用水来灭,就这么一想,她眼前一晃已经离开了天界。却不是直接回到房间,而是以高空自由体坠落式嘭的一声,整个人被砸在一个湛蓝的、水质清澈的大泳池里。
正巧,泳池旁边撑着一把太阳伞,伞下有位少年人正在凝神看书。
他是候杉,刚在海滩与同学们哈拉完,此刻呆在属于自己一人泳池边休息一会儿。突然听到呯一声巨响,泳池里边砸起一阵巨大的水花,吓了他一跳。
旁边冲出好些黑西装严阵以待,一些人站在泳池边,另外有几个人围在候杉跟前。
“怎么回事?”候杉惊诧地问。
“掉下一条美人鱼……”站在泳池边其中一人已经看清楚水里的情形,见对方是一名女子,便说。
对于这批爱耍宝的下属,候杉无语片刻,“拿网捞上来。”
与此同时,秋宝从水中冒出来,啊卟地吐出一口水来。
“诶?秋同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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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回
天界那群同事果然不是好相处的,高能又小气。
她不过是一个好奇的八卦旁听者,那位未来的太阳神居然不分青红皂白让她也火了一把,差点没烫死她!
幸好,她的反应神经敏捷,身上一着火她立马用灵力给自己造了一个结界,总算保住自己这具脆弱的身躯不受伤害。但宽松的棉质白T衫被烧了,破落落地挂在她身上。
柔细的短发也遭到波及烧了一些,发梢有些焦。
由于身上湿透,那件打底的背心很贴身,把她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轮廓展露无遗。
不过无所谓,她前世连比基尼都穿过,这些不算什么。关键是,她该怎么跟人解释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事?从飞机掉下来?但她本该呆在房间里,而且是从半空突然出现掉进别人的私人游泳池里……有点难解释。
“秋同学?”三好学生候杉在泳池边蹲下,眼神有点惊喜,又带了点复杂的情绪望着她。瞥见她身上有衣物破碎,他皱了皱眉,向她伸出手想拉她上来。
秋宝在水里抹去脸上的水珠,游到泳池边瞅了他一眼。
这位长相清俊的少年仍有些稚嫩,目光清澄,按两人此刻的距离,她甚至可以清晰地从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眼神纯净得不含半点杂质。
嗯,好一位思想单纯,勤奋好学的纯良好少年,应该很好忽悠。
像是等得不耐烦,伸在她跟前的那只保养得很好看的手晃了晃。
秋宝下意识地伸手握住,顿觉一股温厚的力度将她往上一拉,哗啦一声,她被拉上了岸。嘿,真是看不出来,这位高高瘦瘦的斯文少年力气还不小呢。
“你想进来只要跟家里人说一声就好,何必闹得那么大?还玩火?太危险了!”不等她解释,少年已经自动脑补出原因。爬屋顶跳水就算了。居然还玩火自焚?
知道睡美人暴力因子强悍,没想到她一旦疯起来如此的丧心病狂。
“呃,我……”秋宝有些苦恼,她想进来?少年这话什么意思?
不等她回答。候杉先把秋宝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她那件棉T有烧过的痕迹外,身上没其他明显伤痕。于是,他接过旁边佣人拿来的大浴巾不假思索地给她披上,然后把她带往休息的中厅。
身后那班黑西装见状。又开始窃窃私语——
“少爷的生理课谁上的?”
“华尔德教授!”
“华尔德?我记得他是专攻医学心理学。”
“夫人说他教得比较形象,少爷绝对学不歪。”
哈?属于少年热情奔放、阳光灿烂的青春期啊!懵懂无知的少爷真可怜,怪不得如此淡定……
而中厅这边,候杉似是有意无意地问:“秋同学进来是想参观我的住所,还是……”想见他?期待中。
“参观!就是想参观参观,呵呵……”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着他的话头说应该没错的。
秋宝用浴巾擦擦头发,暗忖。
没发现身边的少年那双明亮的眸子迅即黯了下来。
这时,一名穿着黑马甲活像酒店服务生似的男佣快步过来,向候杉汇报。“少爷,桑少爷又带着一班同学过来了,说听到这里有怪声一定要进来给您护驾。”
候杉恢复神色,平静地扔了一句,“多谢他的好意,我很好,让他好好玩不必瞎操心。”朝秋宝笑了笑,扬扬手,“秋同学,请这边来。”
谁知那名男佣又说:“可是少爷。里边也有几位女同学。”少爷的那位同学太聪明了,晓得他不会对女生动粗,居然说动几个漂亮女生一起过来。
“把女同学带到西厅欣赏花草好生招待,男的叉出去。”候杉淡定地说。
呃……看着男佣领命而去。秋宝的脑筋仍有些弯不过来。她才上天一会儿,世事又变了?
“桑同学太没礼貌了!说了这是我私人的地方谢绝参观他非要进来瞧瞧,刚才还带着同学们翻墙,真是胡闹!幸亏不是晚上,一到晚上这里的墙、屋顶全是电网……”说到这里,候杉一本正经地望着秋宝。
“所以秋同学。你以后想进来或者想做什么直说便是,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作出格的动作!那些电虽然电不死人,把一个漂亮女生电得四肢抽搐实在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啊,少年这是在夸她呢!秋宝脸皮抽了下。这下明白了,班长桑明哲带头试图硬闯副班长住的地方瞧瞧有多漂亮,候杉以为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什么都不用解释。
“你想来随时来,不必翻墙爬屋顶那么危险,尤其不能玩火。这里是海边,风大,你先回房换身干衣服免得着凉。”少年相当体贴道。
目送秋宝头也不回跟着佣人离开,候杉独自站在中厅门口一动不动。
“少爷,为何把美人鱼放走?让她陪您过生日不是更好?”这时,旁边出来一人,语含一抹揶揄的笑意。
候杉径自回到中厅坐下。
“她哪里是美人鱼,分明是一只落汤猫。”一只集美貌与暴力并重的秋宝牌落汤猫。
哦?这是打算见异思迁的节奏?
“难道少爷想去西厅?”后.宫三千,正宫永远靠边。
“知道白管家为何工资高吗?”候杉瞟他一眼,“因为他从来不瞎猜本少爷的心思。”而且还猜错了。
那人面色一正,迅速认错,“对不起少爷,属下错了。”
“嗯,”候杉自认对属下一向宽容,“吩咐厨房准备一下,待会儿我要请秋同学过来。”本来以为今年的生日要孤独地过,没想到上天给他送来一只落汤猫当生日礼物,算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既然如此,大家就聚一聚吧。有些事情,总要靠近了才能看得更清楚。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后,秋宝仍处于一种万般不可思议的状态中。
她从天上来,掉入泳池中,泳池的主人连问都不问主动替她把话说圆了。人类的想象力有时候真的是……太有才了!她喜欢。
秋宝痛痛快快地回浴室洗了个澡,再换上一套干净衣物,再吹干头发,顿时浑身舒爽。那些烧焦的头发被她随手剪了。然后坐在床上查看这次任务的对象蚕娘的情况。
蚕娘,原来是人间一名普通技校的女学生,今年十八岁,名叫李海棠。
这位天蚕的后代可能是投胎转世,身上无半点特异能力。是一个连长相都很一般的普通女生。唯一拿得出手是她的才能,她学的是服装设计,曾经在全国竞赛中得过冠军,后被一间公司把她签在名下。不必每天上班,按时交设计图就有钱领了。
可以说,年纪轻轻的她已经开始给家里赚钱了。
但是,她最近过得很糟糕。
因为有一个富豪看中了她,想出大价钱把她挖到自己公司去,还想包.养她。靠技术混饭吃的李海棠自有一身傲气,哪能容忍这种羞辱的行为?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知为何。对方没对她动粗,反而向李家利诱施压。被大笔金钱砸得次数多了,一开始也反对的李家人逐渐变了态度。甚至在她被迫丢了工作之后,开始劝她接受对方,趁年轻多赚点。
有时候见她顽固不化,李父甚至是厉声责骂,偶尔还动手打。
总之,往日平和的生活与容易满足的家人,如今变得面目全非让人心寒。倍感孤独无助的李海棠时不时的产生自杀的念头。因着对亲人、对世间仍怀有一点期待,故而一直隐忍着。
但是。以她目前的情形来看,自杀的路不远矣。
秋宝看完脑海中的资料,睁开了眼睛。
目标人物暂时没什么异常,她不能贸然前去打扰。李海棠在她这里烙了印记。只要有生命危险秋宝能马上感应到,所以暂时不必理会。
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希望……算了,看似简单,谁知背后藏着什么危难?她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已是中午。她该下去露露脸了。刚才为了抵御赤乌的火力她耗了不少灵气,感觉有些饿了。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她是人,必须活在人群里,过于特立独行是不明智的。
想罢,秋宝出门准备回归大集体,却在半路被佣人堵住,说是少爷有请。
咦?该不会是那小屁孩脑袋转过弯来了,终于察觉她的出场方式不对想问个清楚?唔,到时候她该怎么说好呢?
要不,把他记忆抹了?这种技术她颇生疏,因为从来没做过,万一尺度把握不好产生后遗症怎么办?姓候那孩子性子还行,如果可以,她不想伤害他。
瞧瞧,跟身边人产生感情就要面对这种困窘。
秋宝正在胡思乱想,人已经被带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这间大厅气息很暖和,不闷,室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气息。地面光滑透亮,好些个佣人在来回走动依然寂静无声。
“秋同学,请这边坐。”见她进来,一直坐在餐桌旁的候杉朝她笑了笑,站起来给她拉开凳子。
这孩子长得好,主要是他心灵够清纯干净,她实在不忍心下手。不下手她就会倒霉,唉,人生总有一些抉择让人左右为难。
“谢谢,候同学找我来有事?”秋宝在他拉开的椅子里坐下,然后单刀直入地问。这是一张长方桌,还好,候杉没让她坐到天边去,反而让她坐在旁边。
这样好,不但说话方便,真要动手她也近些,能省点力气。
“不急,听说你中午没下来吃饭也不叫送餐。饿了吧?你先吃,有事待会儿再说。”候杉语气温和地说。
旁边的佣人一个一个地掀开餐桌上的盖子,一阵阵浓香扑面而来。
“好啊!”秋宝本来就饿着,一闻到饭菜的肉香味顿感饥肠辘辘,饿得浑身无力两眼发青光。
等佣人给她端饭来,她迅速拿筷子开动。她的体质特异不怕菜里放毒,她打小就喝灵芝仙草滋养身体,不说百毒不侵,普通人的毒药根本奈何不了她。
见候杉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目光含笑地看着她吃,秋宝不由得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你不吃?”
他摇摇头,“我吃过了。”转念一想,自己不吃可能会让她不自在,便说,“不过可以喝碗汤。”
立即有人给他端上,他喝汤的姿势优雅得很,慢条斯理的,完全不似她的豪爽。秋宝顿了一下,这气氛……好生熟悉。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秋宝甩甩头,继续大快朵颐。正吃得痛快,她突然间耳朵动了动,朝餐厅不远的地方瞟去一眼,发现那个穿着严谨西服的老管家和一个黑西服男子正在给她和候杉拍照。
甚至在她抬头望去的时候,那人迅速连拍几张才停下。
老管家见她望来,便微笑着向她倾了一下子身,解释说:“我家老爷与夫人希望看到少爷与同学们和睦相处的情景,希望秋小姐不要介意。”难得出现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不拍下来留念实在是可惜了。
伸手不打笑面人,老管家说罢,不等秋宝抗议,那个黑西服已经退了出去。
“秋同学别介意,他们老是这样我都习惯了。”候杉习以为常地说。
这不是什么大事,秋宝懒得追究,但食欲明显减少,又吃了两筷子便放下了。
秋宝看着佣人们流水似的过来撤下饭菜,再换上好几样色泽鲜嫩的香甜点心,心里老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皱了皱眉,见候杉神态自然,忍不住开门见山,“候同学叫我来不是为了请我吃饭吧?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谢谢你的午餐,话说我最近有点忙。”有任务要紧密关注,没空应酬土豪。
候杉一怔,以为她要回学校,“你要回去?”
“没,想出去和同学们玩。话说回来,既然叔叔阿姨希望你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你干嘛老躲在这里?还不让人进。”她趁机套话。
原来不是要走,候杉放下心来,“今晚不是有很多时间吗?现在我只想独自呆着。”每到一个地方他都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好让自己能安静地进行思考。
哦,明白!“那我走了,谢谢款待!”秋宝利落地向他鞠了一下身,拉开凳子走人。
候杉一见,顿时急了,起身跨步出来拉住她,“哎哎,你先别走!”
该来的终于来了!秋宝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寒意,另一只手凝聚灵力蓄势待发。
“听说明天是你生日,秋同学,我想提前送你一份礼物!”
诶?秋宝一愣,灵力骤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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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的节操碎了一地,今天还是四千字,尽量在这几天给加了实在是对不起~
第82回
搞半天是为了给她送礼物!
这很正常,她皮相好,这些年不知多少少男少女毁在她手里……啊呸,是拜倒在她所向披靡的中性魅力之下。
秋宝不客气地接过礼物,但候杉让她当场拆,无所谓,她拆。让人无奈的是,在拆礼物的时候,候家的老管家与两名黑西服又在不远处架起了长枪短炮进行现场录制。
她好奇地瞧了一眼,没怎么在意。她的前世在小时候好像也常这样,当时父母健在,兄姐友爱……那种快乐的儿时回忆离她有点远,想不起来了。
但是,过了没一会儿,餐厅开始了一场热闹非常的小战争,被那些人现场录制传送至候杉远方的亲人眼前。为什么呢?因为候杉送给秋宝的是一只可爱的风铃,一只叮叮叮响清脆悦耳的玉质风铃。
生日收礼物原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问题是,那只风铃是大白菜的形状。
白菜梗的来由只有当年在场的人才清楚。那么候杉为什么无端端给她送一只玉白菜风铃?
真相只有一个——
“子桑!有种别跑,你给我站住!”一见如初,秋宝怒气冲冲地举着一张凳子朝候杉挥来挥去挥不着。
因为候杉身手灵活,秋宝气得扔凳子时,被他一把接过并快速地放在一旁。见她又拎起一张凳子追来,他赶紧闪到另一边去。有时候他试图揪住她的凳子,又怕惹得她更加生气,只好一边跑一边试图解释:
“你听我说啊宝宝,我这趟来是有原因的……”少年心里苦啊!
为嘛人家的青梅娇弱可爱,他家这颗只懂炸毛呢?有点心理不平衡。这些年来,貌似时光只拉长了她的身高,坏脾气一点儿没少,尤其是对他的坏印象,一看见白菜玉风铃立马操刀,那反应快得让他佩服。
对原因完全没兴趣的秋宝举着一张凳子跳上餐桌。瞅准了目标正要砸——
候杉立即手一伸,喝住她说:“宝宝!我来是另外有事,打算顺便解决咱们的婚约,你不想听听?砸死我你可是要守寡的喔!”
哦?秋宝稳住手中的凳子。“不是为了履行婚约?”
“履什么行?我们还没成年!”候杉好气又好笑。
意思是成年之后就履行?喵儿的,她像是那么好忽悠的人么?
“那我还是守寡吧!”还能继承亡夫的财产,那才是人过的日子。秋宝说罢,一凳子扔过去,人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累事。
候杉一脚踹开,躲在远处看热闹的黑西服忙接着放在一旁。
“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类型!我喜欢温柔善良的,父亲说了只要我遇到喜欢的人完全可以取消婚约!你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回头就让家人去秋家提亲!”见她不听解释穷追猛打,哪怕他是菩萨投胎也被追出几分火气来。
秋宝手里正端着两碟水果点心,本想扔过去的,听了他的话,这才半信半疑地蹲在桌子边缘。
“你不喜欢我?我哪儿不好?”没眼光的男人。她颜值高,身手好,个性独立自主,绝对是持家有道贤良淑德的好女人。错过了哪里还有得找?
见她停止胡闹,候杉双手撑在桌子边被她的话气笑了,“你到底是希望我喜欢你还是不喜欢?”
少年不识情滋味,谈起这种话题脸不红气不喘。
秋宝见他貌似不像说谎,那就可以愉快地说话了。
她利索地跳下餐桌,把手中一盘点心递给他,态度十分友好道:“喏,我道歉,吃不?”一边吃一边谈谈人生。
候杉没好气地接过放在一边,刚才被她乱扔的椅子迅速被人送回来摆好。他示意她坐下好好说话。他是真怕了她的暴躁,小时候的他肯定眼睛脱窗了才会喜欢她。
“我子桑家并非不讲道理之徒,只要我们任何一方不乐意,年满二十四岁时这桩婚约就可以作废。我这次主要是出来历练的……”
只要不逼着她承认这桩婚约。一切好商量。稍微安心的秋宝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好奇地问他:“历练?!你历什么练?”小小年纪就要学着暴发户如何散财的经验?
“学习如何积攒人脉。”候杉轻描淡写道,“父亲要我在外边好好学着怎么做生意,如何管理人力资源。”他很忙的,平时大把正经事做,才没空与她风花雪月呢。
“那你干嘛改名换姓?还开了一个暴发户的背景。难道你家就是暴发户?”
候杉瞅她一眼,神态有点傲娇,“当然不是,我家历史久远,不过那是秘辛,除了我子桑家的人外人不必知道。”外人请收起好奇心,没她的份。
嗤,瞧那臭屁样儿。
秋宝满脸的嫌弃,“那你一历史久远的子弟干嘛来我们班?还改名换姓,还有烟花和今晚的晚会……”种种件件,由不得她不反感,像被赶鸭子上架似的,那种人生无法自主的感觉特别难受。
还有,就她现在这种遭遇,若被人缠上那还得了?因被人缠上导致任务失败,她会哭死在宿舍里。
“在外边我只认识你一个当然是来找你,烟花是给儿时伙伴的一个惊喜罢了,没别的意思。子桑家不能出世,必须改名换姓,暴发户的背景从我一出生就已经定在京城,为的就是今天。还有,你父亲他们一直在调查你身边的人,家人不想外界的人知道我出来了,所以找了个替身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他年纪尚轻,不懂得人心叵测。觉得即便没那么喜欢了,她依然是他最能信任的小伙伴,因此毫无隐瞒。
“替身?”秋宝一愣,“谁?桑明哲?”连替身都出来了,事情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尽管听着。
候杉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聪明,一下子猜到了。”
废话么他,除了他和桑明哲,她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亲近的人?石子轩肯定不是,根正苗红的安平本地人。
“就你们两个与我近些,你被排除了只剩下他,很难猜么?”秋宝无语。
“你也知道得事先排除我,外人不晓得。世上的人多半认为有钱人出来历练都是秘密地从基层做起,我们再稍稍误导一下肯定瞒得过去。更何况,今晚的晚会是桑明哲提出来的,也是他让我找地方举办,多少能混淆某些人的注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秋宝仍然有些不解。
“桑明哲怎么会听你的话?你拿钱甩他一脸了?”
“他养父得过重病,我们家无意间帮过他。”候杉大致解释了下,没把事情说得太详细。“总之你以后配合着点儿,过些时候你姐姐也转到学校来了,小心别让她在你身上看出端倪!”
姐姐,姚夏如?
懒得管他家筹谋什么,听到姐姐的名字,秋宝不以为然地假笑了下,“她倒是蛮温柔善良的,你一定会喜欢。”
“或许,”候杉反而不在意这个,随口扯了一句,“娶不了妹妹,姐姐也可以。”
啊呸,话不投机半句多!
秋宝横他一眼,很粗暴地随手扔下空盘子,面无表情地往外走,“我走了。”如果子桑最后选了姚夏如,她一定要好好从中作梗酬谢他,让他们一辈子不得安宁。
子桑可以找天底下任何女人当妻子,就姚夏如不行,除非子桑最后成了一名对姚家毫无用处的普通人。梁婉婉把原主害得受尽亲人们的嫌弃,以致她早夭无人知晓,却梦想着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没门。
这笔帐,她会跟这对母女慢慢地清算。
见她态度突变,候杉有些愕然,“宝宝……”他以为说开之后大家可以坐下来像以前那样和睦相处。
今天是他的生日,好怀念以前和她一起过的时光。秋秋是他结识的第一个小伙伴,印象十分深刻。
秋宝顿住脚步,候杉心喜,却见她只回头望他一眼,淡然问:“子桑,你全名叫什么?”原主一直以为子桑就是他的名字,那天真的小姑娘,没人告诉她那只是一个姓氏。
“姓子桑,名候,宝宝,我全名叫子桑候。”见她问自己的名字,候杉不禁轻轻一笑。秋秋曾经叫他桑哥哥,是他教她纠正过来的。
子桑候?秋宝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末了,朝他笑了一下,“子桑,生日快乐!”这是原主想对他说的。当年秋宝一心想毁了这段姻缘,以致拖到今天才诚心地说出口。
秋宝把哥哥二字省了,那是原主对他的称呼,她叫不出口。秋宝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候杉先是一怔,继而浅浅地笑了,眼神溢满了欢乐,像儿时那般,虽然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由于秋宝和同学们住在同一层楼,候杉送的礼物不便让人发现。所以秋宝先出去,过后会有佣人给她送上去。
秋宝没在房里呆着,钱瑶她们过来邀请她去海滩玩耍,大家都在那边烧烤和打沙滩排球,场面十分的热闹。
她出来没多久,候杉也过来了,这一次他身边没带什么人,所以班里那些对他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男生们趁机作弄他,以班长桑明哲带头,老把排球用力往他身上砸。
可惜的是,候杉的球技比一般男生厉害得多。不但把试图作弄他的人砸得哭爹叫娘,更博得女生们的阵阵尖叫与殷勤对待,个个争抢着给他递水递毛巾什么的,羡煞旁边的一干男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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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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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种德智体美劳的好学生相拼,必须用上非常人的手段抗衡,班长桑明哲明智地把暴力少女秋宝扯来与之对阵,一时之间双方打成平手。只要不是候杉一人占尽风头,大家觉得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种少年之间的意气之争,秋宝感到好笑之余仍尽量配合。
傍晚时分,由于晚上有宴会,女同学们开始紧张准备修整自己的形象,生怕逊人一等。
不光是秋宝没礼服,还有好几个家境一般的女生也没带。还好,候杉体贴周到,给大家带了晚礼服与鞋子任凭大家挑选一件,还叫了化妆师过来给大家打扮配衬。
男生那边也一样,这一举措顿时引来一片热烈的欢呼声。
候杉准备的晚礼服款式各有特色,选定了的话那一件就属于谁的,宴会散了可以带回去。
如此一来,那些自带晚礼服的也兴冲冲地过来一起选。
候杉没在意这个,今天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其余都是小事。这事被同学们发图在朋友圈里炫耀,顿时学xiào论坛里炸了锅似的,不少人骂候杉是败家子,同时暗恨这种败家子怎么没来他们班呢?太可惜了。
不管怎样,宴会在晚上七点半准时开场。
秋宝的晚礼服也是跟着大家一起挑的,一件浅银色的修身短裙,发型师给她做了发型,还在刘海间挑染了几缕银色发梢与之相配。她比其他女同学多了一条细碎的链子和一对耳环,顿时让她多了几分冷艳的味道。
奇怪的是。没人对此有异议,这是除了秋宝之外大家都提前知道的事。
秋宝除了手腕上的五条链子,她身上再无任何首饰。尽管如此,长相俊美的她依旧是全场颇受瞩目的女生。
男生中,外表比较出色的除了候杉就是桑明哲了。穿上候杉提供的衣物,仿佛神仙教母给他点了一下神仙棒,让他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披着白马褂的王子,惹得好些女生们望他的眼神桃花朵朵开。
不敢奢望王子的青睐,找个才貌双全的帅哥也不错。
所以。在桑明哲与秋宝跳了一支舞后。候杉过来要求换舞伴时,桑明哲马上就被女生们抢走了。很快地,这场舞会几乎被玩成一场抢舞伴的闹剧,不过大家玩得很开心就是了。
唯一不怎么开心的人。只有秋宝。
她不是真正的少女。不能像真正的少男少女那样无忧无虑。她羡慕他们。还有一点点妒忌。
每逢中秋佳节,安平市都会燃放烟花与民同庆。
秋宝望着漫天盛放的烟花出神,原主的亲妈秋莲当年就是在这片热闹的气氛中发作。医院里。在姚秋两家人的万般期待之下,小姑娘在十六日出生,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惜,小姑娘短暂的人生如同刹那的烟火,灿烂瞬间,然hòu寂然而散。
她与小姑娘算是同病相怜,区别在于原主所有的亲人尚在,却不知小姑娘已死;而她还活着,世间却无一个亲人在,倍感孤单。
尤其是在零点过后,到了八月十六时,同学们忽然欢呼着祝她生日快乐,秋宝差点就笑不出来了。这是原主的生日,这些祝福是给原主的,可是原主听不见了,而她的生日世上无人知晓。
这一刻,她不仅仅是孤单,一股难以言表的寂寞席卷而来。
身在人群中,她融不进这片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欢乐气氛;同样,这些小年轻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位寿星不是真正的寿星,她只是一抹游离世间徘徊不去的,没人懂,她也不敢让人懂的孤独的灵魂。
所以,收完大家的礼物之后,秋宝借口很晚了该休息了,然hòu迅速逃回自己的房间,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以前在乡下,秋家二老给她过生日顶多就是宰一只鸡,再去大海叔家买只烧鸭加菜。她喜欢吃鸭脖子,这是她前世的习惯,二老是按照她的习惯来庆贺生日,因此心情的落差没今天这般巨大。
秋宝去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上睡衣,这才有心情拆开那些礼物。
这些礼物并不贵重,有几块钱的发饰,有胸针,也有新裙子,甚至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卡片。礼轻情义重,这些东西如果收藏起来,日后将是最让人怀旧的礼物。
青春期收到的情义,是干净而真实的。
秋宝坐在床上看着这些礼物笑了笑,然hòu把它们全部收进背包里。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掠到梳妆台上摆着的一个精美盒子,那是候杉送她的玉风铃。
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盒子,把风铃拿出来挂在阳台之上,清凉的海风吹来,一阵清脆的叮叮声响起。
秋宝碰了碰风铃,自言自语地说:“秋秋啊,这是你子桑哥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开心吗?他没忘记你,正如你没忘记他一样。秋秋,他祝你生日快乐,我也祝你生日快乐啊!”
还有,对不起,对不起啊!伤了你最喜欢的人,不敢替你向他道别,清楚地告诉他你已经不在了。
她修为不够,无从探知小姑娘如今魂归何处,无法心安。
那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出生时万众期待,离开时寂然无声,没有一个亲人为她悲泣。为此,她很歉愧……
忽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秋宝微感愕然。
收拾心情,她打开房门,发现门外只站着一个人,一个略显陌生的头发微卷的阳光少年。是候杉,他把头发恢复原来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陌生。
“对不起,宝宝,我听到风铃声知道你还没睡,所以就过来了。”候杉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干净清爽,手里还捧着一个色泽鲜嫩让人垂涎欲滴的杂果蛋糕。
原主最喜欢吃这种铺满水果色彩鲜明的奶油蛋糕。
……
“秋秋,生日快乐!”、“子桑哥哥,生日快乐哦!”
互相祝福后,两个小屁孩乐得眯起了眼睛,两人的眼睫毛皆是又长又翘,隔着一块屏幕笑得前倾后仰,活像两只成功偷到油的小老鼠一般。
……
秋宝脑海里闪过这一幕,鬼使神差地,她打开门让他进来。
“我刚才见你有些累,还以为你睡了。”表明身份以后他就搬到楼上那间房了,大家上下楼,就当是在一起过的生日。没想到居然听到了风铃声,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就下来了。
那些年没能和她一起过生日,不解与委屈一直困扰着他,今年终于如愿以偿不必老惦着了。
候杉把蛋糕放在吧台上,点上蜡烛,然hòu朝她微微一笑,“可能习惯了,还是希望能单独给你庆生。宝宝,生日快乐!”
不,这不是她的生日!
“子桑,叫我秋秋,你今天可以叫我秋秋。”秋宝来到阳台倚着墙边坐下,仰起脸入神地盯着那只风铃,至少让世上还有一个人记得那个小姑娘。
诶?候杉一怔,出来阳台在她旁边坐下,静静凝视着她。少女的脸庞如玉一般光滑润泽,只是,最吸引他的是那双平时透着冷漠的眼眸里,闪动满满的哀伤。
“呃,宝宝……”怎么了?突然气氛变得伤感。
“叫我秋秋,子桑哥哥,对不起,”无法跟他道别是原主心中的遗憾。秋宝回眸望入他的眼眸,“生日快乐哦!”这是原主对他的衷心祝福。
子桑哥哥,生日快乐哦!
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再次浮现脑海,儿时的欢乐记忆瞬间涌上心头,难以抑止的喜悦迅速充满全身。候杉目露惊喜,忽而冲动地上前伸臂紧紧拥着她。
“谢谢秋秋,秋秋,生日快乐!”
快乐,你们都要快乐!
秋宝没挣扎,静静地任他搂着。阳台上,伴着海风,悦耳的风铃声叮叮叮地响,铃声轻柔和缓。
对不起啊!两位,请原谅她当初的自私与狠心,无法言明真相只能一年又一年地伤害他。小屁孩长大了,有了辨识美的能力。待儿时的伤口愈合,他一定能放开胸怀另觅人生伴侣……
凌晨两点多,性情爽朗的少年没回到楼上,而是返回属于自己的住处独自在书房里坐着发呆。
时刻关注主人作息的老管家,悄然来到身旁。
“少爷,您该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回校上kè呢。
候杉望着老管家嘴巴动了动,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嗯了声,“你去吧,我一会儿就睡。”姿势仍一动不动。
老管家眼皮微抬,瞅了他一眼,微微浅笑道:“少爷,可是秋小姐又生qì了?”没人听到动jìng啊!
忍了忍,候杉还是忍不住皱眉问他,“成伯,久别重逢,庆贺生辰,这些不都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吗?”为何她会伤心呢?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摸着微湿的肩膀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听到她叫自己一声子桑哥哥,让他异常的激动,以为从此之后大家可以过得开开心心,每年都在一起过生日。
结果,他感觉一点一滴的温热落在肩膀上,推开她一瞧,发现她神色如常地微xiào。初次的拥抱,让懵懂少年心跳跳的,而她却在他怀里无声地哀泣。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冻结心情。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老管家听罢,不禁眉眼眯了下,再次微xiào道:“少爷,想不清楚就别想了!或许明天就好了,去睡吧。”
哪个少年心里没点秘密?少爷自己也有呵!这是每个少年的必经之路,懵懵懂懂的跌跌碰碰地上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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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回
第二天一早,大家坐车回校上课,一切如常。
上午的课上完后,秋宝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向老师请了半天假,这事等下午同学们来上课的时候才知道。
那时候的秋宝,已经来到李海棠家的附近。
她不是保镖,不懂这方面的专业技巧。她只是想着,既然李海棠的安危上了天界的任务榜,八成是到了危急关头,最好先来探探路,免得出事的时候她来不及。
大白天的,她总不能明目张胆地踩着旗子飞来飞去,被人发现恐怕连自己都要向单位申请保护。
中午的时候,继父打电话来问她在哪儿。班主任担心她说谎跑外边玩去了,于是给家长打了电话让关心着点儿。秋宝汗了一把,连声说自己有事外出,没去网吧看片更没到处玩。
还好,她的人品在继父跟前尚算良好,没强硬要求她必须回家坦白从宽。
然后继父叮嘱她今晚和小轩一起回家吃饭,意思是打算给她过生日。不是她想推搪,这个真得看情况,她如今正在目标人物家对面商场的休息凳上坐着,与灵芝仙草一起悠闲地晒着太阳。
整盆灵芝仙草被她放在一个纸袋里,松开上边的口子让它能晒到太阳。这么一来就不显眼了,没人能发现它是一盆灵芝,也没人会过来探头探脑那么失礼。
毕竟相处好几年,小麻雀身为她的座驾逐渐能领会她话里的意思。秋宝亦然,主宠间的默契算是连接成功。
俗话说,能者多劳。
大家都快成年了,人得干活,鸟当然也得干活才有饭吃。
因此它被主人放话,如果不帮忙干活日后扣它伙食,扣出来的仙草果她用来做人情。放养太久的小麻雀誓死反抗,可惜自己的口粮捏在她手上,两人打架又不能动真格。打着没意思,因为那五把旗子疯起来谁都怕。
鸟在屋檐下,没辙,它只能麻溜地开工。飞到别人家窗台边伪装普通鸟帮忙盯梢。
这一盯真是痛苦啊!因为隔壁家有人养了只鹦鹉——
“特么的有贼!特么的真的有贼!快报警,快特么报警啊你这贱人……”隔壁家的鹦鹉警惕性好,但涵养不好,满嘴的脏话。
小麻雀看神经病似地瞟它一眼,算了。自己是高等鸟,不与这些扁毛畜生一般见识,而且工作期间不能出乱子。等李家的争吵告一段落后,小麻雀在飞回主人身边前,果断朝鹦鹉甩了一刀片。
“啊!禽兽!”鹦鹉一声惨叫掉了下来,在地上扑腾,然后听见有人跑到阳台的骂人声……
小麻雀直接飞入纸袋,立在那颗已成熟的灵芝伞盖上。
灵芝已经攒了不少,如今秋宝不再拔它,随其生长。
由小麻雀的口中得知。原来李海棠的大哥做生意被骗了很多钱,还欠下供货商一大笔钱要赔。
如今摆在李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把李家现在住的房子与商铺用来抵债;二是,李海棠从了那个富豪,然后从他身上拿钱回来救急。
对于第二条路,李海棠表示强烈的反对。她大哥好高骛远,屡屡被骗而不知悔改,如今闯出这么大的祸凭什么要妹妹卖身替他还债?所以她主张把房子与商铺卖了。
能用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李家哪儿肯倾家荡产?更何况,把房子与座落在繁华地段的商铺卖掉。就算还得了债,他李家人以后睡大街喝西北风去?
“为什么要睡大街?!大家有手有脚出去找份工作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卖身替你们养儿子?!”李海棠快被逼疯了,眼里噙着泪花朝父亲吼了一声。
啪地扇了她一巴掌,李父暴跳如雷:“住口。你说是人话吗?!那是卖身吗?枉我们一心一意为你打算……”
李父强压下怒火,努力让语气平和些。
“你是大专生容易找工作,有没有想过你哥?凭他初中的学历能做什么?你让他去和那些劳工一起扛砖不成?他不但要养老婆孩子,还要给我和你妈养老,没有商铺没有房子,你让他哪儿来的钱来养我们?你这个忤逆女。你就不问问你的良心……”
“我良心怎么了?!哥初中毕业怪我咯?我半工半读的时候他在网吧打游戏你们还给他送饭怪我咯?他养你们?我当初每个月一千两千地给家用,日常用品也是我买的,家里买房子的钱我也出了一半他连一分都没出过你怎么不说?他好高骛远接二连三被骗犹不知悔改闯下大祸凭什么要我来承担?”
“因为他是你哥!”李父脸红脖子粗地回吼。“他能传我李家的种!”而她不能。
争到这地步,已经没必要争下去了。儿子能传承香火所以一切以他为重的观念,在老一辈的心目中根深蒂固。
李海棠绝望地看着以前对自己和蔼可亲的父亲,懦弱的母亲在一旁猛抹泪不忍心看父女俩争吵;而她的大哥大嫂坐在一旁讪讪的,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又不想帮她说话。
在大家的心里,只要她点头立即能换来全家幸福。这哪里是牺牲?分明是去享福。他们觉得那个大富豪对她是真心的,海棠跟了他一定能衣食无忧,顺便带携家里兴旺发达。
人一旦为自己的贪.欲找到借口,不管做到什么程度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这个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李海棠夺门而出冲向大街。
她大专还没毕业,如今工作又被逼停了,这座城市没有公司敢用她。家人不但不宽慰她反而参与逼迫,她不仅仅是这座城里活不下去,仿佛整个天下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大哥一而再地被骗,她察觉不妥,曾经不止一次劝阻大哥安安分分的。可惜,掌握家中大权的大哥不当一回事,还嫌弃她是头发长见识少。
男人的眼界与女人不在一个层次,他总是这么说。
结果出事了他就回到父母跟前哭,然后大家一起商议哄妹子嫁了换钱解困。呵,为什么?她事事以解决家中困难为先,为减轻家里的困难她付出的不比父母少,为什么到最后她连自己的人生都要赔进去?
最可恨的是,家人居然认为那是对她好……呵,这话听着好讽刺!
她想逃离这座城市,但是,死活要呆在这里的家人永远是她的软肋。她与那个大富豪都清楚,只要她活着,总有一天会因为不忍看着家人出事而妥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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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还是分成两更吧,听说四千字一章容易视觉疲劳,不知是真是假,希望不会影响大家愉悦的阅读体验~
第85回
但她不想出卖自己……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以解决大家的困境,不是吗?
其实她不想走那条路,真的,她有才华,有人生目标,她对人生充满了希望。一直坚信,不管遇到多糟糕的困境,只要家人团结一心总能熬过去的。
可是家人不那么想。
自从她的设计得人赏识后,家境一天比一天好。
后来还把以前的小房子卖了,与她的积蓄一起买了一套新房子。自从那个富豪出现以后,为了讨好她,他让人教父亲炒了几次股票大赚了一笔,然后买了繁华地段的一间商铺给大哥做生意。
后来父亲自己炒了几次亏了,父亲的个性本就谨慎,生怕自己受不了诱惑把家当全赔进去所以不再炒股,只在平时投点小钱玩玩而已。
谁料,他不炒股,大哥却被人哄进了笼子,全副家当眼看不保。
舒服惯了的家人哪里愿意回到从前?加上那个大富豪在人前总是表现出对她一往情深的模样,于是家人自以为了解真相,迫不及待地希望她过去投怀送抱。
李海棠见过那富豪,他年约三十多岁,长相可以说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见了人总是笑眯眯的。见了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款款情深让人动容。
不知为何,被他深情紧盯着的李海棠,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被猛虎盯上的毛骨悚然感。直觉告诉她这人不能接近,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始终摆脱不了他。
这人就像一缕幽魂般缠上了她,走哪儿都有他的身影。
这个发现让她内心充满恐惧,家人的不理解不妥协不断加深她的绝望。
所以,她逃到了一条横跨江面的大桥上,垂眸凝望脚下微波荡漾的江水。只要勇敢地跳下去,一切烦恼就能终止,不必为家人担心紧张,更不必恐惧绝望。
这时候。大桥的另一端有一间M记快餐店,秋宝正坐在二楼的窗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不时关注那边的情形。她不能靠太近,因为跟着李海棠的不止她一个。
一路上。秋宝发现那姑娘身边的各个方位都有人盯着她,而且一个个满身的戾气。这些人都是旗子盯上的猎物,还差一点点就能祭旗。在这之前,秋宝不想轻举妄动惊吓猎物。
她就知道任务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自己被老天爷坑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避免不了她只能更加小心应付。灵芝仙草晒足一个小时收起来了,小麻雀正停在大桥的桥梁上观看事态的发展。
这时,一辆深蓝的车子无声无息地停在边上,一个男人下了车快步奔向桥边的李海棠。李海棠正陷入各种矛盾纠结中,她想死,但又不甘心,剧烈的心理斗争让她忽略身后,被那个男人一把拽回来。
然后两人就在桥边吵闹纠缠起来,边上逐渐有人围观。
秋宝眼力好,瞄见那俊逸贵气的男人一脸痛苦之色。凝视李海棠的眼神盈满情意,直瞧得秋宝的头发一条条地竖起来。这男人不在跟踪人的行列当中,但他是直奔目标,像是收到消息才赶来的。
或许,那些盯梢的人就是他派来的?以便掌握她的动向?他究竟想对李海棠做什么?如果那些人是他派的,用强的轻而易举,为何一定要她心甘情愿?
这个男人只在旗子上留下一个淡印子,不够祭旗的资格。她只负责李海棠的性命,情感纠葛属于个人私事,秋宝不想插手。
但是。男人的出现让李海棠的理智彻底陷入疯狂,她拼命挣扎,仿佛一心想逃离他的掌控。
秋宝看着看着,突然有些同情她。
当初自己也是为了抗议子桑家才卯足劲使坏。不惜伤害那个小男孩。如果子桑学他那般死缠烂打,自己估计也会暴走。
基于大家都是感性而柔弱的女性同胞,她不介意帮一把。
秋宝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念头一动,识海里闪出一道光芒射向男人的座驾。围观的人只听见车子咔的一声,忽地着了火。众人立即吓得连连后退。
然后轰的一声,车子炸了。
旗子的光芒闪得快,寻常人是看不见的。至于监控有没录下,无所谓,网络上的马路灵异现象不止一个,再添一个不算多。待会儿李海棠跳河还可以让旗子化成棍子托她上来,根本不用自己出面。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李海棠趁那男人呆愣之际挣脱开,没跳河,反而朝秋宝这边的桥头飞跑而来。
秋宝从洗手间出来,洗了一下手,然后收拾桌上的残局倒进垃圾桶里,姿态闲适地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些跟踪李海棠的人后边。
过程中,她还接了几个电话。
有石子轩的,有钱瑶的,还有班长的。
副班长没打,秋宝知道他有自己的顾虑,因此并不在意,反正大家说开了,如此淡然相处甚好。目前主要是解决班长大人的提议,他问她在哪儿,大家下课后组队来探望她。
求别逗,她在做正经事哪儿能让他们过来添乱?于是忽悠班长她正在家里养病。
结果下一秒,电话那头换成石子轩揶揄的声音:“宝妹你要骗人早说啊!我好给你掩护一下。”
呃,秋宝汗,她没想到石子轩居然也在。
“我是真有事,你们别管我了,尽量帮我请请假。诶,要不顺便帮我把明天的也请了,等我回去再给你们解释哈!”她不敢保证明天能回去上课,所以得事先跟大家伙说一声,然后关机。
此时此刻,她怀念乡下的那群小伙伴。
狗蛋、春妮儿两人贼精,只要她没来上课总会主动帮忙请假,下课回来再上秋家大屋问清楚原因。然后姥爷要么说她病得厉害,要么说她被父母接回城里聚一聚啥的,绞尽脑汁替她打掩护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不是她不看重学业,实在是有任务在身,不便离开。瞬移这种技能她又不懂,除了贴身跟踪保护她没别的办法。
连山巫、金鲤这等异类都努力保证每一次任务的成功,她一介凡人哪敢掉以轻心?任务失败的结果没人猜得出,而山巫前世死的那次是因为心魔未除才害人害己。
所以,没人知道任务失败是什么后果,或许只是没有奖励而已,谁知道呢?(未完待续。)
第86回
李海棠被那男人吓坏了,因囊中羞涩,她跑到一间便宜的宾馆开了个房间躲里边瑟瑟发抖。但是,一个男人能把她吓成这样蛮奇怪的,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谁也不信,哪儿也不敢去。
可是她吓糊涂了,这里比家里更危险。
没一会儿,她就被两个大汉从房间里扯出来。对方一边逮着她往外走,一边向路人解释此女的兄长借了大老板一大笔钱,她身为担保人却想跑路,他们要逮她去警察局。
李海棠路人不知是真是假,因而没人上前拦住他们。
李海棠只是一个弱女子,被人轻松扯出宾馆。车上还有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在,李海棠见状更得死命挣扎,不知是突发的力量还是咋的,竟然被她一个猛甩,把其中一个拽她手的男人撞向车子。
旁边的男人手腕一痛松了手,李海棠立即拔腿就跑。男人连忙去追,没跑几步突然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
被撞到车子边的男人咒了声正想追,突然呯的一声巨响,又一辆车子炸了。这一次是车毁人亡,除了那个倒栽葱的男子没事,车里的三个与挨着车子边的全死了。
奇怪的是,死了四个人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豪华轿车,里边坐着一个面色铁青的男人,他正是那个对李海棠穷追猛打的富豪。
“全部撤!”他打了个电话冷冷吩咐一声,然后开车离开现场。
一天之内嚣张地连爆他们两辆车子,绝非普通人士所为,何况第二次还炸死了人。第一次可以说是警告,第二次就是向他示威,他必须知道还有哪个单位在与自己抢夺目标。
宾馆前的骚动仍在继续,因为警察与消防的来了。
在远处的一个街口拐角处,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生犯头晕,正扶着墙猛揉眉心。
今天有四个人祭旗,对秋宝来说没多大的作用。以她现在的修为。普通人祭旗只能给她稍稍添些力量,聊胜于无罢了。
接二连三的受惊,令李海棠顾不得许多凭着本能回到自己家寻求庇护。此时已是黄昏,李家人正在做晚饭。见她一身狼狈的回来个个都吓了一跳。
李海棠忍不住心中的恐慌,浑身抖索着向家人讲述今天的遭遇。
她今天的表现同样令秋宝疑惑不解,一个追求者而已。李海棠原本性子开朗乐观,不是那种柔弱胆小的女人。今天她见了那男人活像见了鬼一样,难道那个富豪是异类?
李海棠是天蚕投胎。投胎转世用不着拯救。按任务上说的,如今天蚕的后人极可能面临绝种的危机,产生不详的预感才惊动了上天。
那秋宝就必须小心了。
她今天的做法已引起对方的注意,暗中跟踪李海棠的人正在迅速撤离。秋宝没打算跟去挖出幕后指使人,从对方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他们一个个是训练有素。
她前世就一普通白领,能有多大本事反跟踪他们?而且她杀人有限制,例如那个纠缠李海棠的富豪她就不能主动击杀。
这个世界是人类在主宰,别以为自己有些能耐就可以横行无忌自视甚高。
民间的传说中,死在人类手中的妖灵不计其数,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主动出击容易露出破绽。不如以静制动。只要她保住李海棠,他们迟早会露出真面目,要多费些时间罢了。
唉,她这么频繁的旷课,也不知学校会不会开除她。
那些敌人精心布局与李家周旋了那么久,即使察觉有异也不可能轻易放弃,撤退很可能是一种障眼法。接下来说不定就是找人在李海棠周围盘查可疑人物了。
所以她也要撤,不能再呆在这边。
离开一段距离后,她停在路边的树荫下,抬眸望着树上的小麻雀。
树上的小麻雀把李家的事一一告诉了她。
李家已经报警。不知是顾念骨肉亲情,还是担心李海棠这个能够改变全家命运的宝贝蛋出事,只要李家重视她的安危就好。秋宝叮嘱它继续在李海棠身边好好盯着,一旦发现异常立即通知她。
反正它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做省得老是闹她。
今天的任务的暂告一段落,秋宝在回校的路上打开了手机。立马接到石子轩气急败坏的电话,嚷嚷着她再不开机就要报警了。
秋宝笑了下,青春期的少年说话总爱这么夸张。
在继父与石子轩连番劝说声中,加上石晋龙说姥爷姥姥都希望她今天能回石家一起庆生,想了想。秋宝坐上公交车回了石家。
到家时,丰盛的饭菜已经摆上桌面。更稀罕的是,石子硕居然还在家。
亲妈秋莲仿佛忘了那天让她滚出家门的话,见她回来劈头问了一句:“子桑家的是不是来找你了?”
“没有。”面对亲妈,秋宝永远是波澜不惊,撒谎是随手拈来跟吃饭一样寻常。
秋莲最恨她这种不尊重自己的态度,“你给我说实话!”
石晋龙头痛,“莲子,难得孩子回来一趟能好好吃顿饭吗?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现在吵?”这对母女是冤家,他娶到其中一个是冤孽。
“晋龙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今天是孩子生日,你想干嘛?三堂会审吗?孩子是我叫回来的你这样让我日后脸往哪搁?”他不忍心继女在生日这一天没有亲人给她庆祝才叫她回来,可是妻子一见大女儿就炸毛,他一直想不通透这到底是为什么。
丈夫是个犟的,有些话跟他说不通。
秋莲只好撇了秋宝一眼,“待会儿到我房里,我有事要问你。”
妻子的固执让石晋龙心烦,他挟起一只大鸡腿给秋宝,笑笑地劝她,“来,阿宝,别理你.妈,吃这个。”
“谢谢龙叔!”秋宝忙接过。
石子轩也给她挟了一块肉,然后再给秋莲挟一块,郁闷的秋莲脸色才好了些。坐在对面的石子硕冷漠地瞅了秋宝一眼没说话,与家人招呼一声便自顾自地开吃。
秋宝饿了一天,端起碗马上大口扒饭吃。
见她吃得急,石晋龙在一旁唠叨说:“慢点吃,别急。”
石子轩却直接问她,“你今天下午一直没吃饭?对了,你今天上哪儿去了?我去你们班问居然没一个人知道!你老实交待今天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私事,不方便说。”秋宝含糊道。
秋莲瞥来一眼,哼了声,“和子桑出去玩了吧?”姚家的人一个德性。
“不是。”秋宝冷淡地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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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回
对长辈的态度太差,秋莲眉头一挑想发火,被丈夫一个冷眼噎住,讪讪地收回眼刀子给小女儿喂饭。
秋宝有婚约在身石晋龙是知道的,他对于这种因利益关系而强加在孩子身上的枷锁颇不以为然。
“阿宝,高中时期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阶段,我不赞成你在这种时候早恋啊!有什么事最好等大学毕业之后再谈。”高中时期的恋情最容易狗带,浪费时间精力到头来还浪费学业。
“您放心,我也反对早恋。”一是没空,二是看不上。
她有一颗成熟的内芯,拥有一份前程远大得无法控制的职业。不是她吹,凭她这种条件普通男人绝对hold不住,何况身边这群只是一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毛头小子?
没的最后是她在帮别的女人带孩子,甚至是调.教男人,这种亏本事她傻了也不干。
石晋龙欣慰地点点头。
像是看不惯她的淡定,坐对面的石子硕冷不丁地飞来了一句,“爸,听说宝妹经常上课睡觉,今天还仗着生日逃课还关手机……”他剑眉挑了挑,眼神含着一丝嘲弄,“这种学习态度简直白瞎了秋姥爷一番苦心,倒不如等她毕业转到我学校去,有学校的教官和我在一旁盯着会好些。”
诶?石晋龙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像继女这样的就该到军校好好打磨打磨。在里头呆过三、四年的,哪怕是一块锈铁照样被打磨得精精亮亮。
见继父心动,秋宝不由得头大了。
“叔,我不去,我要上大学。”秋宝立即反对。
妹的小硕子,她昨天就该把他踢成白痴让他的自尊碎一地。幸亏她今天回来,若等到毕业木已成舟她非气死不可。上辈子她有个朋友就是这么给家人打包塞进了军校,被修理得亮晶晶。
“阿宝,其实军校跟普通大学没什么两样。只是纪律严格些,凭你的身手一定能过得很轻松。”小儿子高中毕业也得被他外公扔进军校操练,到时三兄妹一起能有个照应,多好啊!
事实上。初见她一个乡下小女孩有这种身手石晋龙就动了心思,本想跟秋家姥爷提一下的,结果每次都被妻子与继女之间的斗争给打断了。今天再次提起,他颇心动。
“不行,我去不了军校的。叔,我有病,去不了。”秋宝认真道。在普通学校她已经过得够艰难了,进了严规铁律的军校她还有活路吗?以她的操行分分钟被拉去打靶都有可能。
此话一出,全桌静默了一会儿,三个男的哧地笑出声来,包括石子硕在内,他是嘲讽地笑。秋莲白了她一眼,继续淡定和小女儿互动喂饭。
石晋龙好笑地点点头,“好好。我知道了,来,大家吃饭。”当初小儿子听说要进军校也是万般不乐意,胡诌了一堆让人哭笑不得的借口,所以秋宝这借口找得毫无新意。
一个独自把家具轻松叠起来摆放得稳当的女生居然有病?信她的人才有病。
事关重大,见大家不信,秋宝放下筷子当着大家的面拔通了秋家的电话。
是姥姥接的电话,秋宝笑眯眯地跟她唠嗑两句,便说要找姥爷听电话。
当姥爷听说她高中毕业后要上军校,吓得失声惊叫。“不行!宝啊,你乖乖上个大学就好了。别想东想西,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随时失踪的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这不找死吗?
“我知道啊!可龙叔不信我有病去不得,姥爷。要不您跟他说说?”把球踢给姥爷是不对的,问题是,那些年她的病假全部是姥爷帮忙请的,她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能请那么多次假还没人骂。
石晋龙接过电话,疑惑地瞧了秋宝一眼,便拿着手机走到外边接。在阳台外边嗯嗯了一阵。这才神色复杂地进来把手机还给秋宝。
“阿宝,你姥爷有话跟你说。”
秋宝赶忙接过,然后也出了阳台。
见当事人不在,在场的人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一家之主。
“别看我,她姥爷只说绝对不能让阿宝进军校,那样会害了她。”这话好没道理!秋姥爷本身就是一名军人,平时从谈话中听得出他颇怀念当年在军队时的情形,却为何反对外孙读军校呢?
老人在电话里没多说,只是语气坚定地说了一句:“晋龙,别的事我老头子不求你,只这一样,千万别让阿宝去军校!那地方她绝对不能去呀!”老人家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而且没别的解释,这其中必有原因。
带着香味的灵芝,经常请病假,不能去军校……继女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石晋龙若有所思。
见父亲神情严肃,石子轩哥俩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没敢追问。
反而是秋莲拧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得劲地问:“晋龙,爸说什么了?秋秋她该不会……”得绝症了?
瞧出她的心思,石晋龙额角挂满黑线,“胡说什么呢?没的事,她姥爷担心外孙受苦罢了,你想哪儿去了?”
一听不是绝症,秋莲心下稍宽,嘴里嘀咕道:“我也是关心关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唉算了,吃饭。”
站在阳台上,秋宝听着姥爷和姥姥在电话那头轮流唠叨。老人家说话含蓄,但话里话外都是贺她生辰快乐的意思。她不时嘻嘻地笑两声,眉眼弯弯的,唇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得知她回石家过生日,两位老人感到很宽慰,以为母女俩的关系有所缓和。
当然,这个美丽的误会没人会戳穿,让老人家这样认为挺好的。
继父、亲妈与石子硕没买礼物,大家相处的时间少,没人知道秋宝想要什么。手机、电脑她前段时间刚从亲爸那儿讹了市面最新款的,也没见她平时拿出来炫耀或者玩,看不出她有多喜欢。
所以三人给她发了一个红包让自己去买,省得不合她的心意。
石子轩和她一起回校的路上把礼物拿出来,那是一个会变色的白色马克杯,秋宝特别的稀罕。
杯身上有一个轮廓简单的图案,一棵大树,树杈上坐着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在看一轮弯月。柿子树在白天挂满了红红的柿子,弯月在白天会变成太阳,很有创意的奇思妙想。
“谢谢小轩,这礼物我很喜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看见她当年在树上发呆的样子。她很喜欢这个杯子,那明明是自己心情最落寞的一个场景,经白天黑夜地一转换,阴沉的天空瞬间清风许许,一片晴朗无云。
“叫二哥。”石子轩最不喜欢她那称呼,仿佛自己比她小了一轮似的。
“好吧,二哥。”秋宝从善如流。
好敷衍的语气,像在哄小孩!石子轩沮丧地垂下头……(未完待续。)
第88回
那天晚上,秋宝没去亲妈房里受审就走了,被秋莲打电话来骂了一顿,尔后追问她与子桑的事,被秋宝随口一句没见着人就挂断了。
李海棠那边暂时没动静,秋宝得以恢复正常的学生生活。
“同学们,今天给大家介绍三位新同学……”
这一天,班主任给大家带来三个漂亮女生。其中一位容貌尤其出众,身高一米六多,齐刘海,墨染似的长头发微卷,巴掌大的瓜子脸,水杏般的瞳眸,樱桃小嘴粉嫩红润。
她容貌美丽,立领的白色上衣、百褶的短裙让她尽显淑女的优雅华美。眼尖的同学还认出她随身带的包包是世界名牌,鞋子是限量版,手机新款还没在国内上市……哗,班里又多了一位土豪。
同学们的眼力不错,她的确是土豪。
“这位是姚夏如同学,大家掌声欢迎一下新同学!”
姚夏如,梁婉婉的女儿,她果然来了!从贵族学校转到普通学校当了一名插班生,不知道是她自愿的还是为形势所逼,总之,由此事可见姚家向往富贵的心愿无比强大。
秋宝瞅了她们一眼,便趴在桌上无聊地翻着书本。而台上的那位姐姐只掠了她一眼,再也没往这边瞄上半眼。
由于来了三位女同学,个个柔弱得跟校园里的花儿一般,座位当然不能排在后边。因此班里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前头那位单人坐的女生多了一位同桌,而姚夏如与另外一名女生同桌坐在候杉前边一排。
见姚夏如与候杉相视微微一笑打招呼,桑明哲胳膊肘轻撞了一下秋宝,兴致高昂地盯着姚夏如地低声问她:“哎,那是你姐?”姚家全是美人啊~!
秋宝懒懒地动了动,挪好一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眯眼,“我可没说。”这小子知道得还蛮多的。
姚家不想承认她,她也不想与姚家有过多的牵扯。如果不是为了恶心后妈,她连姚家的门都懒得踏进一步。在外边也从未对人提起自己与姚家的关系。
姚夏如不愧是梁婉婉教出来的,样子柔美,说话斯斯文文的。
她来了之后不曾找过秋宝麻烦,甚至可以说她连正眼都没瞧过这个妹妹一眼。完全是无视的状态。她经常因课题向候杉、桑明哲讨教。因为这两人是全国排行前三的高材生,而她本人是全市前十名内的,是一群与秋宝完全相反的优秀学子。
姚夏如长相好,学习成绩上佳,在班里颇引人注目。
但是。她一向高冷范并非平易近人的人,除了与她一同过来的两个女生外,对待别人她总是淡淡的表情。不常笑,但笑起来的模样犹如绽放在风中的花儿,颤颤的十分迷人惹人怜爱。
到目前为止,能让她发笑的只有桑明哲这个说话生冷不忌的高材生;能让她喋喋不休地说话的,是候杉。
她与候杉一开始只是学问上的接触,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话题的转向开始变得让大家伙惊讶得合不拢嘴,完全属于普通人插不上话的节奏。
譬如这一天的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但体育老师有事请假,让同学们自由活动。
有的同学回课室学习,有些人在操场打球玩闹。
夏日炎炎正好眠,对于秋宝来说,能在校园阴凉的树冠之下练功最好不过了。
树上的夏蝉声声鸣叫,凉风丝丝,秋宝坐在操场边的排椅上,曲起一脚,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头靠着椅背往后仰。闭上眼睛,体内运行着五毒心经,偶尔用灵识跟着小麻雀去瞧瞧李海棠怎么样了。
住在学校里做什么都不方便,别看校园里平时没什么人。其实有很多学生贪图校园的清静躲在角落里做着自己的事。为免自己太招眼,秋宝从来不在校园里练招,一般是早上到楼顶练练身手,中午上楼顶晒晒太阳,平时课堂之上暗中修习五毒心经。
由于她的勤奋,加上前段时间刚祭了旗。她的灵识范围扩大并能持久了一些。只可惜,她仍未学会该如何才能迅速到达目的地的技能,没有明师指导,没有文字经典对照着学习,光凭想象真的很难如愿。
神术之耳又还没到手,否则打电话问问山巫他们该多好!
秋宝一边做着任务完成后的美梦,一边闭目养神感受凉风拂脸,怡然清爽。
忽然间,身边的位置跳上一人久久不曾开声说话,即便她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对方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秋宝眉头轻蹙,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发现刚才还在操场打球耍帅的桑明哲抿着笑意,坐在椅背上看着她。
“怎么,有事?”如今感观太敏锐,被人这么盯着她无法静心练功。
桑明哲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问她,“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尔后下巴示意她往左边看,那边正缓缓地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姚夏如,一个是候杉。
两人男才女貌,不管是家世、年龄均是相当,在大家眼里简直是天作之合。豪门之间无姐妹,自己未婚夫与亲姐姐谈得来,她这亲妹妹真的不在乎?
秋宝懒懒得瞥他一眼:“多事。”小屁孩闲得蛋疼,“你的货销完了?”
谈起自己的生意,桑明哲开心了,“你姐全部买下了!”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商人,不管买家是谁的姐妹,不管她买了是扔是用,只要银货两讫他多多都给,乐意至极。
秋宝忍不住笑了,姚夏如这是打算两头不落空啊!可见她与姚家人确实分不清哪个才是子桑正主。
见她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桑明哲问,“哎,你真的不介意?给句实话,你要是介意哥们儿帮你。”两姐妹可是有仇的啊!先是在家中的地位与身份被剥夺,如今连未婚夫眼看着也被抢走,身为苦主淡定成这样令人费解。
“谢了,你还是好好琢磨趁这段时间多出点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秋宝不堪其扰,把脸扭到另一边继续假寐。
难得现场观看豪门恩怨。桑明哲哪儿肯让她轻易忽悠过去,不时用手臂撞撞她的,“哎,别害羞。大胆说出来我给你想想法子出口气。”
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最近生意超好,心情超级赞。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他不能看着同桌暗地里郁郁寡欢。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少女的内心肯定在呐喊。
“小小年纪操的哪份心呀?边儿去。”小屁孩孩净会胡思乱想,秋宝漫不经心道。何况她哪有时间天天盯着他们不放?一个两个年纪轻轻的。就算他们谈上了难不成马上就能结婚?
不可能好吧?起码得有好几年的时间过渡。等他们的关系渐入佳境她再想办法整治也不迟,希望在即却突遭变故,那时候的母女俩表情更精彩,何必一开始就把自己拴在他们身上累个半死?
再说了,是她先提出放弃子桑的,怨不得他选择别人。当然,如果他选了自己的仇人,日后遭到报复同样怨不得她。
这时候,那对很谈得来的少男少女已经来到旁边,他们在另一张排椅坐下继续土豪之间的谈话。由上市公司谈到股票。再到股份谈到亲人在国内外的巨大影响力:
“……我叔叔在X国入股古老名酒的制作,全球限量发售过百年的他包揽全有,连那位出了名挑剔的副总统也亲自上门就为了讨一小杯来品尝。”美丽的少女表示不解,神情清纯而无奈,“我品尝过一次,可惜不是很喜欢酒,搞不懂那些大人们为何喜欢喝。”
候杉温文一笑,“女生喝果酒比较好,下次总统邀请家父品酒时一定尝尝你们叔叔家的……”
这逼装的,周围的同学们咧开嘴巴暗中偷笑。
那两位土豪早已适应平民们的酸葡萄心态。对周围的动静不屑一顾,仍在继续聊着:
“……林氏财团的少东家新上任,一掷千金狂揽鑫氏的股票以为可以大赚一笔,结果差点亏空。家父每每拿他们当例子告诫我们。事前没分析过市场把庞大资金投进去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候杉表情略讶,“哦?有这等事?幸亏有姚同学提醒,待会儿我就让人去收购林氏……”
“公司出了新产品,除了追求高品质,我觉得宣传也比较重要。如果宣传不到位很难推广让民众接受,业绩得不到提升极大可能导致血本无归……”
“是呀。所以作为一个大企业,首要的事是先把电台电视台都收购了……”对于暴发户来说,没有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
周围借故接近土豪的同学们听得一脸懵.逼。
桑明哲忍住笑,趣味盎然地对假寐的秋宝说:“同桌,口渴没?本少爷请你喝一支82年的汽水如何?清热解渴,不必与我客气!”最近生意好,偶尔请一次客蛮有成就感。
这地方不再清静,秋宝睁开了双眼,“好啊!再加两根72年的香肠怎样?”
靠!桑明哲夸张地被吓得跌在椅子上,五官微微抽搐,“7、72年的香肠?!好贵……”头一回见睡美人如此严肃认真地说胡话。
在众人无声的窃笑中,两人笑嘻嘻地去了学校的小卖部,仍隐约听见身后那对真正的土豪在对话:
“桑同学身为班长,为何不督促秋同学上课好好学习?总是睡觉恐怕会拉低班里的分数。”对班集体荣誉十分看重的姚氏千金颇担忧。
可惜某人像是听不出她的意思,一副骄傲的口吻说道:“不要紧,女士睡眠不足容易精神疲劳。有我和班长在,如今又多了一个你,相信我们班的成绩只会越来越好,继续名列前茅。”
这个班的成绩一直是全级第一名,姚夏如嘴皮子跳了下,嫣然一笑,硬忍住没接话。她总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仿佛在说以后班成绩达不到第一,怪她咯?
下课钟声响了,候杉站起来,礼貌有加地对姚夏如说:“姚同学,不如一起吃个午饭?对面的酒店已经被我包了,环境相当清静保证无人打扰。”
“不了,谢谢,待会儿有司机来接我回去吃。”她还是学生,是安平市的千金大小姐,跟一名暴发户出去包场子吃饭成何体统?哪怕这个暴发户也是一名学生,可他是男的,流言对于男生总会宽容些。
目送候杉离开,姚夏如的神色复杂,心里猜疑不定。回到家里,姚爷爷把她叫进了书房。
“怎么样?你打探清楚了没有?”
姚夏如的神情有点迟疑不定,“不太确定。候杉有点像,可是他的作派不像贵族,而且跟秋秋没什么话说,对于女生的搭讪也是来者不拒;桑明哲与秋秋关系最好,可他对我的态度更好……”
她的父母也坐在一边旁听,见姚老头脸色不好,梁婉婉忙开声替女儿辩解,“爸,小如才去没几天肯定探不清情况,等过上把月或者一个学期这样的,肯定就能看出来了。”
都是一群小孩子,不信他们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自从得知梁婉婉养废了姚家一个孙女,姚老爷子对她的印象就不好了,看在大孙女的份上才没把事情闹开,让她得以保持尊严继续留在姚家。
以前的时候,姚老头或者姚老太不喜欢儿子在外边留宿,经常责令他每周必须有三天在家,以便夫妻和谐保证家庭的和睦。如今倒好,不但不劝他常回家看看,更是对他整天留宿外边的事视而不见,甚至加以鼓励。
梁婉婉知道,这是老爷子在惩罚她。
“乐平,宛苹那边查得怎么样?”
“宛苹说她弟弟和京城那边的几位少东打好了关系,隐隐听说子桑家的人还在京城,详细在哪里暂时不清楚。”
“嗯,你今晚过去,叮嘱让她弟弟跟紧点儿。京城那地方花费比较大,该花的就得花别省着,如果消息确凿咱们全给她报销了。”
“好的爸,我知道了。”
公公与丈夫的话,梁婉婉已经听不进去。
这些天来,面对婆家的冷淡梁婉婉视若无睹,因为她知道女儿是自己最好的筹码。如今听到宛苹这个名字,她不禁脸色惨白,放在膝前的手再一次紧紧攥在一起。
柳宛苹是姚乐平的小秘,跟了他快两年了。以前姚家人没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姚老头一再在家人面前提起她,目的显而易见。如果姚夏如得不到子桑家的青睐,等待她们母女的只有下堂这个悲惨结局。
母女俩回到房里,姚夏如见她脸色很难看,担心地唤了声,“妈,你怎么了?”
梁婉婉摇了摇头,“我没事,”拉着女儿在身边坐下,语气略显急切,“来,乖女儿,把你在学校看到的情形一一跟妈说说。”只要子桑家的在学校,她就一定能帮女儿找出目标人物,绝不能让姓柳的抢了自己的荣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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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原谅作者君的任性,自己订阅看了一下,发现两千字一章特别少,一会儿就没了,所以还是两章合并成一章吧!这次一定不再改了~
第89回
秋宝很少逛街,她现在只是一名没有经济能力的消费者,一心为了工作所以没空想赚钱的事,必须省着点儿花。这话是有点矛盾,却是事实,因为她的工作报酬与现实生活无关。
当然,做人光会埋怨是没用的,得现实些。
基本上,她与钱瑶她们每逢周五晚上都会出来遛达遛达,一起吃顿饭,或者找一条小吃街从头吃到尾。都是吃货,特别有共同语言。
周六、日大家各有各玩,钱瑶两人认为高中的课程将一年比一年难,必须在高一时打好基础免得后两年过得吃力。
所以,她们周末多半是泡在图书馆里学习,属于班里比较勤快的一类人。
秋宝也没闲着,当然,她在别人眼里特别闲,简直到了玩物丧志的地步。
这不要紧,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如今她主要是盯着李海棠那边,那些敌人在排查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再有动作。为了预防万一,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功夫,例如乔装打扮之类。
五毒旗能让她施放一些神通术,在人体上操作的小法术她还没试过,担心有后遗症没敢做。她打算采用现代的乔装技巧,例如人们常见的假发、眼镜与两套换装的衣服等来应急。
所以,这个周末她独自去逛街,目的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为了可以女扮男装,她特地去了一趟门市试了两件束胸。她的****发育良好,既没汹涌也不是小笼包,穿束胸还是有些难受。幸亏她不是经常穿,也幸亏她能运转全身灵力让自己好过些。
总之,为了李海棠的这趟任务,付出一些金钱与精力是难免的了。
继父第一次给她的六千块她才花了不到两千,今个月又存进了三千。她那几套休闲衣物全是在商场买的,最贵不超过两百,够省的了。除了伙食费与一些日用品之外。她几乎没怎么用钱。
交班费多半是记帐,班干部已经习惯她的穷,全部等过完下一个暑假再还。
逛了一天好不容易买全了,她坐在商场外边借着把东西塞进背包时。顺了几样进芥子里,只留一两套衣物在外边的购物袋里装蒜。
做人得劳逸结合,她还想到处逛逛,顺便买点干粮放进芥子备着,再吃些小吃。反正出来了。这里离原主喜欢逛的小吃街不远,她想过去逛逛。
正盘算着,忽然旁边递来一瓶水,她愕然抬头。
“嗨,好巧!”桑明哲带着一身风尘过来,挎着他那大包跨进对面的位子里坐下,自己手里也拿着一瓶水猛灌几口方罢。
都是自己人,秋宝拿过跟前那支水喝了一口,问:“你怎么来了?进货?”直接从商场进货会不会亏了些?
桑明哲朝她手指摇摇,“NO。我刚送完货出来,我在里边租了个摊位摆卖特产。”
“唔?这么厉害?”秋宝讶异。在商场里租档口不便宜呢!
桑明哲难得谦虚地笑笑:“这不算什么,每个月扣除租金与工钱也就赚个四五千的,刚够伙食。”
嗤,个臭显摆的家伙。秋宝笑望着他,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头脑不简单哪!
“不过我现在这份活更厉害,几乎一次就能赚够我这摊子一个月赚的数!”小子得意洋洋的。
“哦?什么活?”秋宝蛮有兴致地问。利润这么高她也想入伙,应该不是传销吧?
“你姐啊!我现在大批量进些高档货卖给你姐,扣掉成本能净赚两倍有多,你说好不好赚?”桑明哲坏笑。反正这对姐妹是仇敌。说穿了大家开心开心。
秋宝意外地咦了声,“哦?参我一份行不行?我入股,但不出面。”蚊子再小也是肉,钱不嫌多。能赚一些算一些,尤其是赚那对母女的更加痛快。
“行,怎么不行?她抢你男人,哥帮你抢她的钱。”
“你的那些货来路正不正?那丫头的娘可是吃砒霜长大的阴毒人,不好惹。”秋宝提醒桑明哲说。钱得赚,来路也得稳当。那女人口甜心毒,免得到头来不够赔人的。
“当然正!全球知名品牌,不管是市面上还是网络市场经常卖断货!”他经营着网店所以知道行情。小伙子左右瞧了瞧,然后鬼崇地凑过头去对她说,“自己人开的,绝对手续齐全,质量有保证。”
所谓的自己人当然是指子桑家,如果出问题就让他们土豪之间斗法去,无辜平民负责收钱就可以了。
秋宝一听,乐了,“开单开单,我出四千可以不?”
桑明哲原以为她要么记帐,要么顶多出个一千八百的,学生党嘛!现在居然一下子掏出四千,“你行不行啊?别勉强,可以先记我的帐。”眼前这位可是连交班费都得记帐的人哪!
秋宝摇摇头,大家都是学生赚点钱不容易,她哪好意思记他的帐?
“没事,这是我继父给我的伙食费,我不想花他太多钱所以一直省着没怎么用。”秋宝解释道。如今机会难得,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趁机拿出去钓几条大鱼回来。
赔了不打紧,她给自己留有余地,还够用。
桑明哲听到这里,不由得瞧了她一眼。但见她神色无异,不再啰嗦直接拿出单据给她写了张收据,然后秋宝在手机上划帐。
亲兄弟,明算帐!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为家计操心不少的桑明哲明白这个道理。他没想到的是,秋宝这个被撵回乡下的小公主居然也懂这个道理,并且毫不犹豫地讨要收据,不怕伤了同学的面子。
说真的,他喜欢开门见山的人,因为他自己不是。
“得麻烦你代售,到时候我分你两成利润当报酬,你看行不?”秋宝很有自知之明,这事她不便亲自出面,只能由桑明哲代售,劳工费必不可少。
“我不过帮忙拿去,连句废话都不用说,收一成即可。”不收是不行的。有来才有往。人家连继父的钱都不愿多花,岂肯贪图他的便宜?既然她已说出口,他只能讨价还价尽量少拿她的,否则铁定没下次。
像他这种代售给两成足够了。多一成对她有亏,少一成他不划算。睡美人其实很有经商潜质,可惜她宁可睡觉耗时间也不愿跟他一起混。如果他俩珠联合壁,肯定能横扫天下狂揽天下财富……
两人分手之后,意气风发的少年仍如是想道。
秋宝继续逛小吃街。桑明哲去进货,待回到桑家包子铺时已是晚上十点多。这时候,养父在洗蒸笼屉子,正在裁面包纸准备明天工作的养母朝他使个眼色。
桑明哲意会地挑挑眉,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刚踏进客厅就被两人钳制两臂掼倒在地。
“喂,你们干嘛干嘛?!”两臂被扭在身后,痛得桑明哲呲牙咧嘴。
“臭小子,说,今天上哪儿风.流去了?”旁边有人幸灾乐祸地戳他的脑袋。
桑明哲心知肚明。故作心虚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上哪儿,到商场看看摊子然后去进货,再吃了顿宵夜才回来。哎我说老板,我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
他口中的老板正郁闷地坐在阴暗处,听了他的解释心情更糟了,神色阴沉地蹲下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抖啊抖,“敢撬我墙角本少爷废了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被他抖得头晕眼花,桑明哲连声求饶,“知道知道,刚开个玩笑。今天那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遇,我们是正巧在门口碰到,而且还谈了一笔交易。”
老板这才松开他,坐在身后人给端来的椅子上。哼了声,“什么交易?”
被松绑的桑明哲松了松双臂,再转转脖子,这才起来把今晚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
那人听罢,沉吟片刻方说:“那你好好干,亏了我扣你工资。”
桑明哲:……祝天下的老板有情人皆是兄妹。
“还有。下次你们再巧、遇,记得通知我!”某人咬牙切齿中。
……
今天的天气很好,引得树上知了、鸟雀嘈吵声连成一片,在树冠上开会似的十分热闹。
班上的睡美人少有清醒地站在窗边,姿势闲逸,神态安然如斯,静静地倾听大自然的声音……但事实上,秋宝在听对面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给她汇报情况。
小麻雀说,李家人打算今晚把李海棠迷倒,然后让那位富商过来把人抱回家贴身保护。这是李家人自己认为的,也可能是富商有意误导。那包**的效力能维持二十四小时有效,所以晚饭时倒在汤里给她喝下即可。
为免惹人注意,接人的时间定在晚上十一点左右。那段时间里,李家附近人流量不多不少,也有好些人在商铺跟前卸货,时机正合适。
他们突然改变策略,八成是担心李海棠被人截了,也可能是为了引出她这个藏在暗中的敌人。
不管怎样,秋宝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人带走。毕竟她只有一个人,不了解对方什么来头就深入虎**实在太危险了。
秋宝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最糟糕的是上课铃声响了,这堂课是班主任的,随便翘他的课等于找死。
“喂,同桌,老师来了你还发什么呆?”有人扯她的衣角。
秋宝回头,坐窗边的桑明哲已经站起示意她赶紧回位子。想了想,秋宝忽然脸色刷白,弯下腰捂着腹部,额上开始汗滴。
桑明哲见她面色突变,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喂喂,你怎么了?”老师已经进教室了,她想翘课?凑近她耳边低语,“你是低血糖,捂肚子干嘛?”他以为她又是老一套。
“哎呀,我肚子痛!”秋宝没理他的调侃,语气痛苦道。
这时,刚进教室的班主任看到动静过来瞧了瞧,“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老师,秋同学忽然肚子痛,我先陪她去趟医疗室。”桑明哲赶紧把她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焦急地看着班主任说。
班主任见秋宝满头大汗,不像是假的,于是赶紧放行,“快去吧!”还一边送他们出了教室,拍拍秋宝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放心,没事啊!”
就这样,大家伙眼睁睁看着那两个经常翘课的家伙再一次成功地逃离教室。
姚夏如回头瞧了一眼候杉,见他只是看着两人离开,眼里只有好奇,没有半分焦急。
关注候杉动静的不止她一个人,一直在等副班长指示的男同学也在盯着他。见他神情泰然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看样子是不会再掏钱让大家把人拦下了。也对,秋同学痛成那个样子,估计这次是真的。
如此一想,一心想赚零花钱的男同学们个个颓然。
而在教室外边,见秋宝还拉着自己不放,桑明哲表示不解。
“你还真去医疗室啊?”
“嗯,我明天未必能回来上课。”何况今天翘的是老班的课,所以需要医生的病假单请假。
“哎,我说同桌,你是不是摊上事了?有事你千万别捂着,说说?”桑明哲推了她一下。
“有啥好说的,一点私事,很快就能搞定。你们乖乖上课得了,别在这当口给我添乱。”秋宝说。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学校的医院室。
今天当值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大白褂,看不出帅不帅。他高高的个子,身形偏瘦,他的下巴有些青胡渣,头发大概是用手耙的,发型有些毛糙,整个人透着一种不修边幅的颓废感。
受影视偶像剧的影响,学校医疗室里的医生颇受女生注意,哪怕对方是一个颜值不高的流浪汉。
听说这位颓废的医生其实医术高明,以前是在大医院里工作。后来不知怎的离开医院消失了好久,直到结婚了才冒头在学校当了校医,拿一份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
他的过往是一个谜团,可惜外人无从得知。他这副尊容也实在引不起大家的好感,因此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的。
秋宝被人扶进来后,他本是随意地瞧了一眼,忽而瞧到什么似的目光凝了一下,才正经地打量起这两个演技夸张的家伙。
“庞医生,她肚子疼,可能中午吃错东西了你给瞧瞧。”桑明哲顺口扯了句谎话。听说这位医生医术挺牛.逼的,他有点担心,同桌这招瞒得过去吗?
不过,庞医生今天的状态也不太好,他的脸色跟秋宝的一样苍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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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回
桑明哲一脸悲愤地告诉医生,同桌今天吃错东西了,上吐下泄还闹肚子,情况就是这样医生您看着办吧。
然后医生给秋宝把了脉,问了一些情况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位同学的脉象有古怪(秋宝只懂逼汗,不懂脉象~),与两人所说的症状并不相符。
要么再详细检查一下?
医生正想开口征询病人的意见,忽然秋宝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冲出门口,“哎哟又闹了!我先走一步,班长帮我拿病假单——”
“哎,好咧!”桑明哲应得很干脆,然后朝医生笑容谄媚,“麻烦医生您了!”
这位医生终于明白了,这两只分明是来骗他病假单的。恼归恼,他还是提笔写了张条子给桑明哲。
“告诉她,下不为例。”逃学的孩子不是好学生,纵容误终身啊!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桑明哲笑得合不拢嘴,忽然脸色一变,他啊呀一声捂着肚子,声音微颤略惨,“糟糕!我今天跟她一起吃的饭,我也终于发作了,医生啊——”
“给我滚!”
……
再说秋宝,她没直接去李家,反而进了一个公园。她从芥子里取出一支笔与便条纸写了小纸条,再用纸条卷了一小块灵芝,召来小麻雀让它代为传递一下。
这时候的李家,前段时间差点被吓成自闭症的李海棠正在房间里画着服装设计图。只有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构思中她才能冷静下来,忘却外界带给她的恐惧与不安。
朴棱棱地,她的神思被打扰,从窗外飞进一只小巧可爱的鸟儿落在她的设计图上。
李海棠一怔,见过别人飞鸽传书,为嘛到了她这儿却是小麻雀递纸?小麻雀还不怕生,任凭她动手解开它爪子上的一根普通丝线,丝线绑着一小截胀鼓鼓的纸团。
搞设计的人脑子里除了在奇妙的创意外,最多的就是各种浪漫情怀。李海棠也不例外,何况她才十八岁。正值妙龄之季,对于爱情充满了各种浪漫邂逅的憧憬。
心跳加快,令她有些慌张地打开小纸条,一小块东西从纸团里跌出。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拿起来闻了闻。只觉异香扑鼻,煞是好闻。她疑惑了一下,然后把它放在一边,继续拆看纸条。
但见纸条上写着:把灵芝泡水喝了,你家人会在今晚的汤下迷药。你喝了装晕便可知道真假。落款名是:救过你两次的人。
一脸春色掩不住的李海棠刷地白了脸,纸条自手中滑落。救过她两次……那天的两次爆炸情景顿时闪现脑海之中。
久久地,她呆坐在房里一动不动。渐渐地,外边的屋子有动静了,先是母亲和嫂子回来了,开始煮饭,煲汤……没过多久,父亲与大哥也回来了,大家谈笑风生,一扫身上所有的疲累。
以前她也是其中的一员。曾几何时,这静好的岁月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晚饭差不多好了,原本呆怔的李海棠这才把那块灵芝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和水吞了。一直呆在窗边的小麻雀见状,这才叼起纸条飞了出去。
秋宝不希望她的字条被人捡到,如果李海棠没毁了纸条它就叼回来。
李海棠不敢相信写这张纸条的人,更不敢胡乱吃别人给的东西。
但是,如果家人真的要把她迷倒,那肯定是与富商有关。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富商很危险!
横竖都是死。她不如冒一次险,好让自己彻底对家人死心。刚才家里没人所以她不敢泡灵芝水喝,如今家人回来了,她吃了若有什么问题家人自然会帮她报警。
离吃饭的时间越来越近。李海棠平静的心湖开始沸腾。
吃饭时,李母给她盛了一碗又一碗的汤,李海棠的心一蹦一蹦地狂跳。她胡乱吃了些东西,然后开始假装头晕回房休息。她回房没多久,便听到自己亲妈与嫂子进来唤了她几声,还伸手推了几下。
见没动静。嫂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好了,她睡过去了,打电话让他今晚来吧!其实接走也好,家里不安全,小妹早点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李母嗯了声,然后两人就出去了。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李海棠的眼泪涌了出来,用手堵也堵不住。但她不死心,仍悄悄起身站在门边偷听,满心以为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可惜事与愿违,喜悦的家人在客厅里的谈话清楚地表明,家人确实把她出卖了。
他们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恰巧富商提出给她提供贴身保护,顺便与她去度假。李家人以为他是想近水楼台,但李海棠异常排斥他,因此有心给他提供机会。
为免李海棠反抗,家人才不得已听信富商之言,给她下了迷药。
既知真相,当务之急是速度离开。
李海棠抹干眼泪换上一套简便的衣服,把头发梳起来再戴上以前旅游时发的一顶鸭舌帽,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打算伺机而逃。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家人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她,她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家。
家人以为她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走,所以大家晚饭后的习惯没有变化。父母吃过饭后依旧到小区的庭园里散步消食,大哥进房里玩游戏看电影,而嫂子在收拾餐桌残局后去了洗澡。
李海棠趁此机会,悄悄打开门溜了出去。
至于李家的人,李海棠离开一段时间后,李母散完步回来,因为惦记女儿便又进来瞧了一眼,却发现房里已经没人了,顿时李家乱成一团。
不管李家人怎么折腾,李海棠一离开家门便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她刚离开小区门口没多远就差点被人扯上车子掳走,幸亏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人来拉住她拔腿就跑。
女子的体质弱终究有些拖累,很快地,那两个人就追上来了。被她身边的人猛地挥出两拳,把他们揍倒在地再也动不了了。
“你是谁?!”当两人逃到人流密集的夜市街时,李海棠甩开对方的手冷冷地问。
戴着口罩的秋宝推起鸭舌帽的帽檐,“一个路见不平的人。”两人都戴鸭舌帽太显眼了,必须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抓贼啊!快来人,帮忙抓贼啊!他抢了我的包——”
忽然。夜市街的一端传来呼救声。没多久便出现一个跑得飞快的小毛贼从两人眼前跑走,其身后追着好几个怒气冲天的人……李海棠默默地望着秋宝,一字一句地:
“路见不平?”现实来得太快,借口没了说服力。
她一再的质疑。令秋宝有点无语。
“大姐,你管闲事也得看看自己什么情况好吧?走,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自己都在逃命还有心思管闲事?心真大。
“你是女的?”瞟见对方居然没喉结,李海棠略讶。
秋宝比她高半个头,如今又没胸。还刻意压低了嗓门,十足一个男生的模样。
“让你失望了。”秋宝一边说着,一边用灵识避开追踪而来的人,沿路拉着她寻了一间简陋小宾馆住下。
两人开了一间房,李海棠打量着这个仿佛还散发着味道的破旧房间,一脸的嫌弃。
“怎么不去酒店?住这种地方你不怕得病?”那些床单上隐约能看到几滩污渍,越看越呕心。
“住酒店要实名登记。”秋宝答道,把新买的背包扔一边,然后自己盘腿坐在一张木凳子上,用灵识继续查探外边的消息。“把你手机关了。拔掉电池,别让他们定位跟踪你的位置。我包里有吃的喝的,你自便,别打扰我。”
手机开着有两个弊端,一是容易被人跟踪定位,二是容易遭人威胁。
李海棠逃了,李家人还在。
对于秋宝来说,她的目标是保护李海棠,目标家属的安危不在她的保护范围内,这才是她让李海棠关机的重点。她一人能力有限。不愿再节外生枝替李海棠操心其家人的安危。
何况是李家人自己找死,她不想奉陪。
她现在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那些人上门。带着李海棠她逃不远,她也没想过为了李海棠放弃自己的生活。敌人上次查不出她的来历。所以这次派来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
譬如刚才那两人,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早就拿来祭旗了。
如今她本人躲在房里,五把旗子却可以穿透屋墙到外边尽情狩猎,没人会知道那旗子与她有关。来多少收多少,她这主人只需负责接纳与消融功力即可。
眨眼间已到半夜,夜静更深。这条小巷没多少人出入了。
除了把出租车停在路边睡觉的车主,小士多里正在打麻将的人们,路人偶尔才有一两名,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很快,不远的地方驶来几辆车子,从车里下来好几个男人目标明确地朝小宾馆奔来。
利用灵识察看的秋宝正想祭出旗子,想不到的是,附近的路边有两个酒鬼居然一个打挺起身,出拳快如闪电迅速把那几个人全部击倒,尔后拖走……噢嗞,发生什么事?!为毛会有人与她抢夺战利品?!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察觉不到这些人有异样!
眼看着那几辆车上的人也被无声无息地干掉拖走了,让她吃惊的是,那些动手的人居然是路人、是士多里打麻将的大叔大妈们,还有她所在宾馆的几个闲散夜游的客人……
噢嗞,这么多奇人异士在她眼皮底下居然察觉不到,为毛呢?!如果这些全是敌人,那么她……秋宝的危机感咻咻咻地直线上升。
她正思疑间,突然旗子在她的识海中光芒大盛,五旗轰地浮起来飞速旋转,几个明亮的烙印在风一般旋转的旗影中格外显眼刺目。
五旗躁动意味着,有大目标正在接近!
秋宝放开灵识尽可能地远观,果然,一辆载着五个怪人的车子向这里飞速而至。
他们神情呆木,像木偶似地端正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他们的下身穿着一条迷彩裤,上身的背心被结实贲起的肌肉撑得紧绷绷的,额上青筋凸起,眼底杀气腾腾异光闪烁。
这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撞了邪似的。
对于秋宝来说,不管这些人是被人做了手脚还是咋的,他们身上的恶业在来这一遭时已达到祭旗的标准。她是凶神的接班人,动不动就悲天悯人绝对有违她的职业道德。
她诛杀恶人就是在积德,但凡是达到祭旗标准的生灵她一律照单全收。
今天这批祭旗佳品,绝对不能再让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给截了胡。
秋宝一个手势挥出,五把旗子破空而去。
她的动作,让一旁的李海棠瞧得莫名其妙。她看不见旗子,但忍不住饥饿翻了秋宝的背包,就着一瓶矿泉水拿着一块肉松包狼吞虎咽。
屋外,那五个怪人到了目的地,下了车直愣愣地往这边走。
忽然,前边不远的地面沙拉拉地出现一阵地皮被拉动的声响。那五个人一愣,谁知响声唰地已来到他们的脚下,只见平坦的地面像铺了一块布似地荡了一下,亮光浮现,那五个人连惨叫都没有便失了踪影。
反而是载他们来的司机啊一声惨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掉转车头原路返回。
那司机资格不够,可以暂且放过。放他回去通知谁都行,最要紧的是他们进攻的速度要快,她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念头刚落,房内突然出现一股诡异而强劲的力量。
一股迫人的杀气袭近,秋宝迅速伸手一抓,猛地睁开双眼。她抓得很准,刚好掐住对方的脖子。
是李海棠,那吃人一般的眼神跟刚才那五个人一样凶戾邪恶,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哼,让我看看你是谁——”李海棠双目暴突,眼白布满血丝地冷笑一声。她没开口,却有一把浑厚的老人声音清晰传入秋宝耳中。
糟糕!秋宝暗惊,她不懂驱邪啊怎么办?!
秋宝刚想完,忽然觉得掐住李海棠脖子的手臂一麻,一道电流似的力量从她的掌心间涌入,瞬间已达脑海。
糟糕!秋宝大惊失色,她也被上身了!
“来得好,绞碎他!”脑海中传来一把轻缓的声音。
绞碎他?!谁?谁在她脑袋里说话?!
秋宝正在愕然间,那道带有麻痹感的电流却疯狂地试图沿着她掐住李海棠脖子的手臂窜出。
“快!别让他跑了!”秋宝的迟疑令声音焦急,语调微微上扬。
秋宝这次反应过来了,迅速调动回到识海中的旗子吸住那股电流,任其拼命挣扎皆挣脱不得。她随手一甩,把手中的李海棠甩向旁边的床上,见她一动不动的,像是晕过去了。
“请放过我,五……”
对方的告饶声未完,其强劲的力量已经被五毒旗分化祭纳。
与此同时,远方的一间地下密室里,一个端坐在法阵里的高大身影噗地往前喷了一大股鲜血。
“上师?!”室内另外几人大惊失色地围上去,却见上师原本强健的身躯迅速变得佝偻。
“五、五……”上师面容惊骇,嘴里喃喃着。话没法说完,便已化成光点消失在人前。
哪怕相隔遥远,一旦烙了印,其灵魂与肉身皆是五毒旗的祭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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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回
初次吸纳异能类生灵,诡异的力量冲击让秋宝来不及理会脑海里的古怪声音。那股力量强悍得震憾她的灵魂,像被堵住了呼吸一般,她必须尽快把力量消融化为己有。
力量过于强大,五把旗子在她的识海中光芒炽盛,飞速旋转运行,那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旗子的本体,只能看见带有颜色的旗影。它们迸发出来的灵气让秋宝整个人浮坐在半空,五把旗子若隐若现地在她身边绕着圈子。
融合这股力量,对于秋宝来说等于破开一个新的阶段。
如今的她不但可以内视识海的旗子,整个灵魂甚至可以沉入识海之中一探究竟。
识海中有人!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待力量融合后,秋宝的灵魂缓缓下沉。她俯视下方,意外地发现识海里面竟然另有苍穹。
有蓝天白云,有山有水,狭小的山顶上还有一栋古式屋宇,屋檐下挂着一个铜铃,微风一吹便发出细微的叮叮之声。门前的一小方庭院有绿叶花儿点缀,对面摆着一块大圆石,石头旁边摆放着一个矮案几。
矮案几前,居然有一位身穿素服的绾发妇人端正跪坐着,此刻动作轻雅地泡着茶,仿佛不知道头上有人盯着自己。
“谁?你是谁?”潜在她的识海里想干什么?!秋宝惊惧交加,身上寒意阵阵。
她沉到一半沉不下去了,像是被一层透明而坚硬的膜给挡住了。这里可是她的识海!她才是这里的主人,那女人到底是谁?!
呵呵呵……秋宝瞧瞧四周,周围明明没有声音,却清晰地听到一阵充满讥讽的嘲笑声。
岂有此理!这里是她的地盘,没有地方是她去不了的!
秋宝心中的怒火一起,闪着赤色光芒的旗子在她手中化为锋利的尖矛正要往下一刺,却在此时听到她住的房间有敲门声!
“开门开门!查房,我们要查房!”
查房?!三更半夜的查个毛房啊!秋宝抓狂。
她本人现在不在状态,李海棠还晕着。若真是查房的破门而入她们得倒霉;如果对方是坏蛋假扮的,毫无防备的两人同样得倒霉。
但她识海里住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更加的倒霉!!
到底该做哪样先?
秋宝不甘心地紧握尖矛,无意间眼角余光瞥见屋前的崖边还摆着一把古琴。她一愣。忽而想起自己在生日前曾听到的那段古琴声,难道……这女人住在这里不止一天两天了?!
“开门开门!再不开撞了啊!”
罢,先解决外边的事情要紧。
秋宝甩开旗子,纵身冉冉上升。
再垂眸瞧了那屋宇一眼,但见对方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姣美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女人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透着冰冷的眸光,胭红的唇角微翘,扬出一抹充满冷嘲轻蔑的笑意……
一个晃神回复清醒,与此同时,房门被呯声撞开。
来人确实是身穿制服,但气息不对!秋宝箭步上前一手揪住一人,几脚把后边涌入房间的人踹翻帮自己堵住门口,再把手中那个人砸向墙边准备一脚踢晕他。
“宝宝,是我!”来人并不闪躲,只是出手紧紧握住她踢来的脚腕。急声低语。
咦?!秋宝立即收回脚力。对方的样貌她不熟悉,但语气很熟。
是候杉?瞧瞧那模样,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但是,子桑小子以前可能经常吃药,身上自有一股清淡的药香味,日常时候总被他用别的香水味给掩盖了。
生日那天,她在别墅里被他搂在怀里时才闻到。
“你会变脸?”第一次见识易容术,秋宝既感好奇又有点疑惑,凑近身前,用尖细的手指仔细摸索他的脸。再高明的易容术边缘应该都有破绽。可是她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
秋宝虽然长年练功,小手依旧是软绵绵的。
少年心里突了下,觉得她那柔嫩的手指头摸在自己脸上特别舒服,还有些麻痒。感觉怪怪的。不过,他打小学过很多知识,对这种现象他自有一番解释。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他握住她那双作怪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然后说:“别玩,这地方有古怪。而且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赶紧跟我走!”
有古怪?跟他走?秋宝疑惑地瞅他一眼。她刚才施法了,被他察觉了?这孩子难道不是普通人?
而且,就算他是子桑又如何?她凭什么相信他?儿时的情谊一旦与利益产生冲突绝对是输家!万一他跟那位富商是一伙的岂不够呛?某些有钱人的变.态思想往往是沆瀣一气的,她不得不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跟踪我还是跟踪她?想干嘛?”她扫了一眼门口,那几个穿制服的人正装模作样地拿着本子朝房间里指指点点,像在商量什么,乍眼望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以前的她年纪小,能力低能,看不出子桑小子家的保镖身上有什么气息。如今的她能力见长了,发现白天跟着候杉同学上课的保镖们个个煞气内敛,而眼前这些跟普通人一样。
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候杉不知道她的顾虑,闻言往她身后瞄了一眼,皱了皱眉,“她是谁?你最近旷课就是为了她?害我以为你遇上什么为难事了。”好歹挂着他未婚妻的名号,她不好等于子桑家不好,必须盯着点儿。
话说他真不容易,人长大了,肩上的责任也越来越大。平时要应付很多事,还要分些精力留意未婚妻在搞什么鬼,简直是分身乏术。
“你旷课不怕人怀疑?”她不在,他也不在,在外人眼里分明有蹊跷。
“我没旷课!”他应得很干脆。
秋宝望着他默了下,也对,他能变成别人,别人也能变成他。最终,她还是带着李海棠跟子桑走了,因为她发现外边果然还有一批人往这边赶来。
不管子桑是敌是友,她现在只能摸着石子过河。
由于她不肯与李海棠分开。候杉无奈,只能三个人同坐一辆车。他们的车子开出没多远,周围一下子冒出好几辆与他一模一样的车子,大家一同进入隧道停了一小会儿。再出来时车群各奔东西而去。
秋宝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听凭他们不断地改变路线绕圈。子桑家的司机技术很好,一路上车速既快又稳当。车内有吃有喝的,秋宝与候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目的地。
车子驶进安平市的一个普通富人小区。在一栋精致的别墅前停下。
下了车,秋宝发现自己乘坐的车子已经焕然一新,连车身的颜色都变了。他们曾经在隧道里停了一会儿,八成是在那时候给车子变了样子。
她的嘴角轻轻扯了下,对子桑家的来历更加好奇。基于好奇害死猫的定律,她什么也没问。
“她刚才被人上身被我打晕,至于她身上还有没别的追踪器我不是很清楚,到你这儿来恐怕会惹麻烦……”事关重大,她不得不提前说清楚。
秋宝不肯让别人碰李海棠,一路上都是她亲自扛着走。
“追踪器应该没有。车里有检测系统。待会儿让白管家帮忙瞧瞧是不是被人下了咒,我们先进去再说。”戴着一张陌生面孔的候杉点点头,举手向前示意她进屋。
白管家还懂得咒术?!秋宝蹙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短路,心情十分复杂地扛着李海棠进了屋。貌似这一家子很有问题……
“欢迎回来!少爷,秋小姐。”风度翩翩的白管家正站在大厅,朝两人倾了倾身,浅笑着。
秋宝挑挑眉,皮笑肉不笑地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白管家。”八年过去了。这男人的皮相一点儿没变,果然有古怪。
白管家微微一笑,垂下眼眸,“好久不见。秋小姐,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候杉则不大开心地望望秋宝肩上扛着的女人,吩咐道:“宝宝,你先把人放下。白管家,那位正在昏睡的女士好像被人下了咒,你找人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少爷。秋小姐,请随我来。”
来到白管家给李海棠安排的房间,秋宝放下她,然后站在一旁盯着白管家。
“秋小姐不去休息一下?”白管家温声建议。这种时候,她应该非礼勿视。
秋宝故意忽略,“不了,我不放心她落单。”言外之意就是不放心他们。
白管家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好脾气地笑了下,然后向床上的李海棠伸出一只手。秋宝警惕地盯着他的举动,一旦李海棠有什么不良反应她会马上出手做掉他。
白管家探向李海棠额际的掌心隐隐地亮了几下,一道淡淡的光芒迅速笼罩李海棠的全身……秋宝悄然来到白管家的身后,像是十分好奇想靠近点儿看仔细些。
白管家的眼神向后斜了一下,唇角微微翘起。能看得见他施法?难怪家主坚持让少爷来到秋小姐身边,原来她也不是普通人。
室内的两人心怀鬼胎各自戒备对方,这时,外边传来几下轻快的脚步声,来人很快便进入房间。
秋宝紧一直紧盯白管家的举动不放,没回头,待对方来到身边才斜了他一眼。来人是恢复原貌的候杉,此刻的他一身清爽,微卷的发梢犹带着一些湿意。
“很晚了,宝宝你先去休息,这里有白管家就好。”他对自家人的能耐很有信心。
“我不累,再等等。”秋宝不动声色道。
一心二用的白管家这次是真的笑了。少爷性情纯真,凡是被他纳入自己人的皆十分放心;秋小姐心思复杂,不管对谁都持有戒心……有趣!这两人在一起算不算是性情上的互补?
他收回手,撤掉李海棠身上的光芒,起身朝两人笑了笑:“秋小姐放心,您这位朋友身子无恙。先前被附身,应该是她的生辰八字被有心人利用了。”
秋宝微蹙,“那现在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再对她施法?”
“秋小姐大可放心,这里有阵法可以阻隔外界的咒术,他们找不到这里。”
这么厉害?秋宝虽然不是很放心,仍是点了点头。
“对了,这位女士的身上有一股相当古怪的力量在暴走,秋小姐与少爷最好别靠得太近,那力量可能会……”白管家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因为他发现面前的两个小年轻,正一脸惊悚地瞪着他的背后。
身后传来一阵怪异波动,白管家缓缓回过头来,顿时眸中精光一闪。只见那床上的人儿缓缓浮起,眼眸半睁半闭露出一点冷色,樱唇微启,一条泛着银芒的丝线从口中吐出并缠绕全身。
白管家缓缓向后退,伸开双臂将两人拦住一起往后退。
“她、她会吐丝?!”候杉有些结巴。他收留了一只蜘蛛精?!
秋宝立即掩饰,“吐丝有什么奇怪,还有人吐钉子呢!她肯定有特异功能。”蚕就是蚕,即使是投胎了蚕的天性仍在。
候杉点了点头,眼神清亮地说:“估计是!我曾经亲眼见过有人身上长玻璃,那玻璃很漂亮,可惜不能拔……”
“你拔了?”秋宝哑然。他肯定碰过,否则怎知道不能拔?没点同情心的家伙。
她鄙夷的语气一下子挑起少年的愧疚来,又不想承认,一时恼羞成怒,“我没拔!”听不懂他的话?
旁听的白管家嘴角抽了抽,两个小家伙真淡定!自己见多识广还被吓了一跳,他们居然讨论起特异功能来了。小孩子的思维果然与大人的不一样,他们总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方式与接受能力。
“少爷,秋小姐,你俩一定要记住,千万别靠近她。”白管家再次出言警告两人。
担心他们人小不知天高地厚,白管家随手从旁边的桌上取了一张白纸往前一抛。离李海棠尚有一米远时,那张飘近的白纸像被什么拽过去似的啪地贴在逐渐成形的丝茧上,咝地融化成银丝。
嚯,果然很危险!候杉下意识地拽着秋宝迅速退到门口。
三人盯着李海棠看了半晌,她仍在不断地吐丝。天快亮了,白管家便撵着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为了让候杉放心,秋宝听话地回到隔壁的房间,她没有睡,盘腿打坐提高警惕以防万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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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回
秋宝决定把识海里的女人暂且放在一边,她现在不敢深想这个问题。子桑的来历越来越觉得神秘,居然连一个管家都身怀特殊技能,她不得不把李海棠的安危摆在第一位……
第二天清晨,秋宝依旧不愿回校。她不去,候杉也没了上学的心思,反正在家学也一样,便让替身继续替自己上课。
“你这样功课会跟不上。”秋宝不了解他们家的行事作风,瞅他一眼淡淡道。
“没事,课本里的内容很简单,回头看一下笔记就行了。”坐在门口的候杉没多作解释,伸头进来瞅了房间内的大蚕茧一眼,忽道,“你说她会不会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钻出来?”
这时候的李海棠已经停止吐丝,织成一只密不透风的大蚕茧杵在床上。
候杉总算认出来了,这不是蜘蛛,是蚕。只有蚕才会作茧自缚,然后脱蛹而出。
“打个赌吧!我猜待会儿钻出来的依旧是个人,赌一百块怎么样?”开挂作弊赚个早餐钱蛮不错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游戏。”少年,赌博容易上瘾哦!白管家推着一辆小餐车过来,“秋小姐,少爷,请用餐吧。”
秋宝多疑,不肯离开李海棠的房间到餐厅去,身为主人家的候杉认为不能抛下客人,所以白管家只好给二人送餐。在房间旁边的空地儿临时撑开一张圆桌,给二位任性的小主子吃早餐。
即便不用上学,候杉依旧充实忙碌,早餐吃完没多久就回书房学习去了,而秋宝继续窝在李海棠的房间里守着蚕茧。
待到早上将近十点钟,蚕茧动了动,便见茧子的顶端陡然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利索地挖开一个洞口,紧接着李海棠从中爬了出来。
发现秋宝居然也在房间,李海棠的眼眸掠过一丝恐慌。她随即故作镇静地整理一下衣衫,然后坐在床边。目光冷冷地望过来,“你全看见了?”
秋宝捧着一杯奶茶喝着,老实地点点头。
候杉家的待客之道十分周到,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不时有佣人给她送来点心和饮料。还拿了几份杂志过来,让她不至于太无聊。
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李海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作冷静,“那你想怎样?把我交出去?”
“别误会。我只负责你的安危,其他事与我无关。”秋宝好奇地瞧了一眼蚕茧,起身从桌前抽出一张白纸过去碰了碰,嘿,没反应,变成合格的安全品了!“先说说那些追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死追着你不放?”
从种种迹象看来,那不是普通的追求,而是一种带有险恶用心的强求。可以的话她用旗子照照,能收尽量替她收拾了,好让自己的任务早日完成。
“我……”李海棠迟疑着。正想说什么,冷不防腹部咕地响了两下。她自己一愣,随即臊红了脸。
秋宝回到门口按铃,让厨房再送一份早餐过来,“这里是我朋友的家,你可以暂且安心。”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你朋友?”李海棠一怔,心头微慌“你朋友……该不会也看见我昨晚……那个了吧?”
“看见了,不过他见过的奇人异士比你吃饭还多,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李海棠简直快崩溃了!双手插在头发里挠了挠,她保守了两年的秘密。居然一天之间被两个人发现,还是两个未成年人……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最守不住秘密,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李海棠撞墙的心都有了!
同样身怀秘密的秋宝很明白她的心情,于是对她好言相劝。“不要紧啦!他们不会说出去的。话说回来,这就是你害怕那位追求者的原因?他知道你会吐丝?你是怎么察觉他不妥的?”
而李海棠的脑子呈现一片空白,除了那句“他们不会说出去”外,她再也听不进秋宝的任何话。
他们……天哪!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秘密?!那么多人知道的秘密,还是秘密吗?她会有什么下场?!李海棠此刻满脑子的负面思想,根本无法回答秋宝的问题。
“他们姓曹。是一户盗墓世家,他们家有个祖宗在几百年前无意之间挖了一个道士的衣冠冢,不仅收获无数珍宝,还意外得到一本古老文献,上边写着如何抢夺异类内丹修炼长生的秘密。”
秋宝闻声望去,发现候杉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走过来。
他把资料递给她,“我们还得到消息,曹家原本供养着一位道行高深的喇嘛。曹家要财,喇嘛要长生,双方合作捕猎异类夺取内丹好多年了。不过那个喇嘛昨晚好像失踪了,如今曹家正乱成一团,短时间内应该没空来找这位女士的麻烦。”
秋宝接过资料,望一眼李海棠,“姓曹?”
李海棠警惕地瞪着她,点了点头。
秋宝翻看着资料,也就是说,姓曹的极可能知道李海棠是蚕?所以想要内丹?如果是这样,凭李海棠的能耐他们完全可以强取,何必费时间闹什么追求的戏码?
见秋宝愁眉紧锁,一看便知她在思量什么,候杉倚在墙边瞅着她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宝宝,曹家很久以前就成了气候,在近代更是成功转型成为有名的珠宝商。我们与他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他们家除了那位所谓的上师,那些年月抢了异类那么多宝贝肯定有倚仗,你别仗着本事独自去找他们麻烦,会没命的知道吗?”
喝!好小子,平时像个故作成熟的幼稚男生,有时候又表现得相当成熟。譬如现在,会读心术似的。秋宝略感讶异,没错,曹家可能另有余地正是她的顾忌之处。
“我没说要去呀!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先前有八成把握的,现在降到五成了。就算要去,她也得先把李海棠的秘密挖出来再衡量值不值得去。
候杉这才稍微放心,“那就好!虽然我不清楚你和她什么关系,但她可以留在咱们家工作,我们能保证她的安全。所以宝宝,你明天乖乖跟我回去上课,免得被扣操行分。”
呃,这时候哪顾得上操行分?任务完不成才是大事。
秋宝朝他干笑两声,“呵呵,看情况,看情况。”
候杉清亮的眼睛微眯,还想说什么,却被闻声出来的李海棠打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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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回
“留下我?”她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发现大放厥词的只是一名气质文雅的男生,不像很强势的样子,“你不怕我像昨晚那样?你不怕曹家报复?”他背景很大?
候杉优雅一笑,不紧不慢道:“曹家跟我们有同样的顾虑。而且白管家说了,你这种特异功能属于间歇性病发,有一定的时间规律,发作完就无害了对吗?”见李海棠点头,他接着说,“不介意我进去瞧瞧吧?”
李海棠立即站到一边让他进去。
可能因为救她的人在这里,也可能是候杉清澈的眼神让她莫名心安,李海棠不怎么排斥他。关键是她这段日子精神压力太大,如果世上真有一个单位在明知她有怪病的情况下还愿意聘请她工作,她是求之不得。
当然,如果这位少年来头不小,能与那位富商势均力敌的话就更好了!
和秋宝的反应一样,候杉直接来到那只巨型蚕茧前摸了摸,指腹传来的触感是一片光滑柔细。他再用力扯了一下,丝质坚韧很难扯得断。
“你这丝的质量不错,还有一点防御功能,虽然产量少了些,织成布匹再裁剪成衣物估计能打开高端路线的市场。”候杉眉端挑了下,化身精明果决的商人,“我们可以收购你的丝,看在你是宝宝朋友的份上,价格好商量。”
秋宝瞪了候杉几秒钟,替自己的智商扼腕,一心只顾着任务结果错失大好商机,她好恨!
“李海棠,你多长时间吐一次丝?”秋宝表情悔恨地问她。
思维有些跟不上的李海棠下意识地答,“呃,每三个月一次……”
“以前那些呢?你扔了?”秋宝稍微吃惊,那可是一大笔钱呀!
“我害怕别人发现,烧了!不过我是十六岁那年才开始吐,也没多少……”李海棠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挺懊悔的。只好自我安慰地……噢不,现在是说钱的时候吗?
“太可惜了!”秋宝仍在替她惋惜,瞧着候杉建议说,“要么你在她住的地方种上几棵上好的桑树?说不定她吃了肚子有些存货能每天吐一点……”哪怕每个月吐一次总比三个月一次的好吧?
秋宝心动了。她想入股,小股也是钱,一旦银丝的产量跟得上肯定能大赚!
候杉眼睛一亮,语气欣喜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已经清醒过来的李海棠忍耐地抚抚额角,“两位。我认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我是人,不是蚕,对桑叶没兴趣。”这两少年的脑回路不大正常。
被两人一脸可惜的表情看着,李海棠顿觉胸口有些闷。
“这位同学,我想和这位……”姑娘?小哥?对于这位在男生面前一点儿不懂收敛,依旧曲着腿用膝盖撑着脑袋的帅气假小子,李海棠神情颇纠结。“我想和她单独说会儿话。”
候杉瞅了秋宝一眼,点点头,目光含笑地盯着李海棠的眼睛说:“我愿意保护你的前提是,她得平安地活着。说实话。我不赞成你鼓动她去干一些危险的事。”
他透着笑意的眼神,让李海棠的心脏倏然抽紧,忙道:“放心,你放心,我完全没那个打算。”曹家不简单,这家伙貌似也不简单,得罪谁她都没好下场。
她的识趣,让候杉微笑地走出房间,并体贴地替两人关上门。
秋宝一直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等李海棠开口。
“其实。我那天晚上什么都看见了。你也不是普通人,对吗?”李海棠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语气相当的谨慎。
她的话,让秋宝感到有些好笑。“看见什么了?我觉得自己挺像普通人的。”
挺像……意思是承认了?
李海棠有些牵强地扯扯嘴角,“我被上身时,那人能见到的我也能看到一些,听到一些。你肯定不是普通人,你和我同是异类!”
“不同的。”秋宝摇摇头,否认道。她充其量是一名异能者。而李海棠是半人半妖,性质差远了好吗?
“你否认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李海棠恢复冷淡神色,很镇定地问,“我们是同类人,如果你有诚意,如果你够资格的话,我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这倒是蛮吸引人的。
秋宝沉吟了一会儿,手一摊,“严格来说,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我的目的是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如果你不想把事情彻底解决,我陪你躲起来又如何?只要你受得了,我也能忍耐。”
“你……”贝齿咬着唇瓣,李海棠望着秋宝眼神异常复杂。
“你别拿同类来要胁我,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经得起检测,而你不能。”秋宝歪着脑袋,轻松笑道,“你是天蚕转世,李海棠,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现在最没资格谈条件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事情一日不解决,我行动自如,而你,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一个只能在别人羽翼下苟延残喘的生灵,想跟她谈条件?简直笑话。
天蚕二字,让李海棠的脸色白得像纸,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尽管耗着。不过我提醒你,我只负责你的安全,至于你家人的……说实在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或许,你也不在乎?”
这下子,李海棠面如金纸,忙掏出手机想开机给家里打电话,被秋宝一招手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李海棠一下子站起来,满脸怒容。
“我干什么?突然对你有些不耐烦而已。说吧,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让他们觊觎?你要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该舍弃的时候,我劝你还是乖乖放手的好。”秋宝把玩着李海棠的手机,漫不经心道。
怀璧其罪的道理人人都懂,却不一定能做到放手。但是,身为一个手无抓鸡之力的弱女子,拿着宝贝不放只会害人害己,何必呢。
从李海棠出言威胁的那一刻起,秋宝耐心殆尽,对待她的态度不复之前的友善。(未完待续。)
第94回
对于一个弱者来说,不想受人摆布控制的唯一办法是掌握强者的弱点来加以制衡。成功的话自然是能争取平等的地位来进行对话与协商,失败的话,为了保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她只能选择妥协。
在别人的地盘,李海棠明白此刻不是与人翻脸的时候。想救家人,她得先救自己。
她忍住气,努力放缓声调,“你先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身上确实有一件宝贝,如果你能力不够,给了你你也保不住,日后不但害你死于非命最后还得连累我,我这是为大家着想。”
“哦?拿出来瞧瞧。”真有宝贝?要么送给她,然后她藏芥子里,这样的话谁也不知道更抢不走;不给她也行,要么双手送给敌人,要么毁了,多么容易解决的问题。
重要的是,宝贝没了,李海棠今世是人应该没什么内丹,因而性命得保。而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皆大欢喜。
听了秋宝的话,李海棠神色十分矛盾。终于,她伸出双手,缓缓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她摊开向上的双手掌上红光浮现,没多久,一件折叠成四角状的布匹整齐地被她捧在秋宝跟前。
“这是……”秋宝蛮感兴趣地过来打量了下,“你们天蚕一族家传的奇花织锦?金缕玉衣?”这算什么宝贝?因为是妖怪织的所以价值连城?扯淡!为了它被人撵得鸡犬不宁?只能说她活该。
“它不是普通的衣裳,是天蚕族每任族长呕心沥血才织出来的天蚕血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能防灵防潜……”
“防潜?什么意思?”李海棠说得卖广告似的。秋宝表示不解。前几种功能她还听得懂,后边的有些难理解。
“意思是防止被人上身。”
嘁,秋宝不禁哂了声,揶揄道:“昨晚我亲眼看见你被人上身……”广告含有夸张成分,牛皮被吹破了。
“你没见我是用手捧着吗?我遭暗算是因为我当时没穿!”李海棠的语气有些激动,“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能力也没资格穿!我穿不上!你懂了吗?!”
穿不上就穿不上。冲她发什么脾气?秋宝没好气地离她远些。
“你激动什么呀?你明明是天蚕转世。是它的主人……”能力未觉醒的缘故?
被别人一再挑起她伤心的地方,李海棠彻底发飙,“我哪儿知道?我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清楚。只知道体内藏着这么一个不能吃不能穿还招来生命危险的玩意!”
“你把它给人不就安全了?”水火不侵,凭李海棠的能耐确实很难销毁,唯有把它送人或者扔了。
听了秋宝这话,李海棠默了默。然后惨然一笑,“你以为我不想扔?只有我心甘情愿地把它送出去才甩得掉它。而且除非我死了。否则它真正的主人永远是我。”
“所以那姓曹的想……让你心甘情愿地付出,然后再杀了你?”秋宝终于明白原因了。
李海棠嗯了声,“我的直觉是这么说的,他总有办法接近我。神出鬼没地仿佛哪里都有他,那段日子太可怕了!”每当想起自己被刽子手盯上的那些日子,她十分的恐惧。那股冰凉的死亡气息让她无比心寒。
秋宝想了一会儿,与她打了个商量。“要么我先替你保管?然后把曹家引到我这儿来,我替你干掉他们再还你就是了。反正你是它的主人,我对别人的东西没兴趣。”很好奇那些人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不,除非你穿上它,否则它的气息一直在我身上。”惹来麻烦最终还是她倒霉。
秋宝哑然,珍宝什么的还好说,把别人的法宝穿在身上?鬼知道这玩意有没什么副作用?例如穿上它就得听从真正的主人吩咐啥的。先是被命运坑了一把,继而被老天坑,后又屡遭同事红狐的算计,秋宝的戒备心越来越重。
“那再想想别的办法。”秋宝果断地说。反正她不穿,咱不贪这种便宜。
李海棠神情黯然,“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秋宝把它接过来准备扔进芥子里保存。但是,她刚接到手便觉得身上一紧,一股暖意涌遍全身……尼玛,她穿上了!
发现自己一身红装,一头短发居然恢复长发飘飘,该死的是这衣服她怎么脱也脱不掉。
一番好心再次被辜负,秋宝恼意顿生,挥出旗子化成的棍子抵在李海棠的肩窝上,厉声道:“给我脱了。”总有刁民想害朕。
甩掉包袱的李海棠还来不及高兴,见秋宝毫不掩饰地冒出一条棍子,立即明白她对自己动了杀意。
只有在死人面前,一切秘密才不必掩饰。
她连忙解释:“你先冷静一下,我刚才说谎是有苦衷的。这衣裳一旦穿上就脱不下来了,除非你死。当然,这衣服现在的主人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怎么说呢,你先听我解释。”
原来,天蚕一族的长老们个性孤傲蔑视六道轮回。他们不愿意死后进入轮回,加上天蚕丝属于比较罕见的灵物,导致天蚕经常遭到其他生灵的捕捉,修为稍低一些的常常出外一趟不见得能回来。
修为高的天蚕长老十分痛心,不知是哪一届的族长预见了自己族人极可能被灭族的悲惨未来,于是下定决心铸造一件天蚕血衣来庇护天蚕的子孙后代。
所以,这件血衣不是普通灵力所造,而是每一届修为最高的天蚕临终前用毕生的功力、内丹与精血所化。它不仅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其实还可以守护主人的灵魂。
前提是,这血衣得浸满九位天蚕的功力、内丹与精血才能护主灵魂,而耗费这些精血的天蚕下场是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到目前为止,血衣还差一位大能的精血炼化,而天蚕一族只剩下李海棠。
只有她主动献出生命,这件血衣才算得上精品,才能达到护主灵魂的功效。
“我以前一直想让人穿上,可惜找不到有能力的人。曹家又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们知道我有血衣,肯定有办法阻止我念咒语让人提前穿上身。现在血衣被你穿上就等于半废了,当然,它除了无法护主灵魂其他功能还是有效的,对你有很大的益处。其实我那些祖宗本意很好,可惜凡事总有两面性,反而险些害了我的性命。”
即使被秋宝的棍子威胁着,甩掉大半生包袱的李海棠依旧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说话轻快滔滔不绝。
但是,任她舌灿莲花秋宝也不再上当,语气逐渐加重,“当我傻子哄呢!能穿就能脱,你是它的主人,最好别逼我动手,脱!”打个死结还有两种解法呢,何况是一件衣服?
再说,这件衣服刚才看着光芒闪闪格外漂亮抢眼,一旦穿在身上却成了普通丝绸装,而且款式古老不够时尚新潮,脱不下来难道让她平时穿着去上学?
要么脱,要么让李海棠死了由她这个次主人做主脱了,反正她不丢这个脸。
说来说去,秋宝只信她之前的话,不管李海棠怎么说她也不肯相信。
李海棠见她不信,不禁有些急了,“我说的全是真话!不信你滴一滴血在衣服上,与它彻底融合你就会知道它该怎么用了!”
秋宝被她气乐了,“信你一次我是蠢材,再信一次我岂不成了白痴?好,不脱是吧?那你别怪我心……”才杀一个人而已,她还有很多机会才到达祭旗的标准。
秋宝杀意刚起,脑海里却出现了神隐榜。
诶?任务完成了?!秋宝一怔。
这一次她没浪费时间,利索地把李海棠打晕在床上便消失了。来到任务榜前一看,果然,榜上显示出奖励,证明她的任务确实是完成了。
也就是说,李海棠最后那番话没说错?想验证的话很简单,她此刻身处天庭的地界,在这里试验一下总比在下界试验的强,出了岔子她还能及时向单位求救,如果没人救她就把这里拆了出口恶气也行。
想罢,秋宝果断地把手指割破,然后把涌出鲜血的伤口直接往身上一按,但觉体内的灵魂一阵动荡,片刻功夫立即恢复了平静,然后她的脑子里又多了一种信息。
真相是这样的,天蚕血衣之所以穿上身变得朴实无华,是因为缺少李海棠的精血献祭导致它功能不全。它原本该与主人的灵魂融合,由于不完整,所以只能穿在身上黯淡无光。
李海棠后来没说谎,这件血衣现在的真正主人是秋宝。虽然脱不下来,平时却能隐在体内让她与常人无异。
不过,以后她再上来接任务就得穿成这样了。除了人间界,在其他地方她得以本体出现,这身衣服以后就是她的标志。
秋宝得知李海棠没说谎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趁现在把识海里的女人一并除了。
秋宝再次沉入识海当中,这一次她畅通无阻直接落在山顶的屋宇前,发现那妇人还在煮茶。
见她下来,妇人头也不抬,素手纤纤地拈起一个小杯子,轻启樱唇,“既然来了,与本夫人一同品品这盏茶如何?此乃雪岭特产,在别处是找不到的。”
雪岭……果然是她!
红狐是怎么办事的?没把人宰了反而把人撵到她的识海里安居?更滑稽的是,红狐的任务居然完成了!把同事给坑了也算完成?秋宝觉得在天上更加没天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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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回
秋宝盘腿坐在对面的一张垫子上,对面的妇人见状,秀眉轻蹙了一下,轻缓的语气中添了一些不赞同:“女孩子家,举止岂能如此粗鲁?小心日后惹得夫家嫌弃。”
不必等夫家,自家因为嫌弃将她除族了。
“雪夫人,大家也算老相识了,咱不来虚的就直话直说了吧……”秋宝掏掏耳朵,她来这儿不是为了听教的,“请你出去!”立刻,马上!
面对她的不客气,一身素雅的雪夫人神色不变。如玉一般温润的脸庞神情淡淡的,胭红的朱唇微抿,没回答她,听不到似地径自取过烧开了的水壶,把开水倒进一个隐隐散发润泽光芒的紫砂小茶壶里。
开水泡着尖尖细细的茶叶,立即散出一缕令人心灵通透的清香来。
“好茶!”秋宝不禁脱口而出。她不喜酒,受父母熏陶的她对茶香的认识比酒多些。
雪夫人抿唇一笑,先洗了茶叶,泡了一会儿才给秋宝倒了一盏。
“尝尝吧!你若喜欢,走时给你带一小包。”
秋宝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听这话的意思她是不打算走了?
“天下之大,雪夫人何必赖在我这儿不走?想夺舍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雪夫人浅笑了下,通身的一派云淡风轻,“你何必草木皆兵,我若想夺舍早在几年前就夺了,何必等到现在?你是天界选出的神隐士子,在天神的真元宝境之下,你们身上但凡有一丝异样皆无所遁形,所以我的存在是上天默许的。”
秋宝一愣。有这种事?每次来去匆匆,心事重重,她哪有心思多瞧那面照不出人影的镜子一眼?
“更何况,凭你现在的功力奈何不了我,想撵我出去,除非你能在这里看到自己真元的样子。”雪夫人神色微嘲地瞥了她一眼,“久闻五毒旗威名。有主等于无主。本夫人一直好奇想当场看看,这旗主是怎样被祭的……”
那过程肯定很壮观,雪夫人的脸上掠过一丝向往。
祭你.妹!秋宝愤然起身。四下瞧了一眼,山水相依海天一色,哪有她什么真元的样子?肯定又是骗人的!她把五色旗子召来。受主人的情绪影响,识海里的晴朗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阴沉得犹如泼过墨水一般。
“小丫头,你要想清楚。本夫人从未杀过生,哪怕进入旗中亦能轻松脱身,而你则要背负错杀无辜的罪业加速祭旗的时辰。还有,这里是你的识海。稍有不慎,本夫人马上就可以如愿以偿了!”雪夫人说罢,轻轻地哧笑出声。蕴含着道不尽的嘲讽轻蔑。
纤纤玉手拈起茶盏,举袖相掩。状若无人地浅浅啜了一小口。
秋宝死死盯着她,紧握旗子的手青筋微微凸显郁动。她一只手紧紧攥住那把光芒渐盛的赤色旗子,另一只手却握住黑芒浮动的黑旗。黑旗代表疑,她多疑了吗?
雪夫人有两点说得很对,她打不过她,更糟糕的是,在这里打架确实会对她的神识造成一定的伤害。特么的这法衣不具备护灵的功能……嗯?她还有奖励未领,说不定那个手镯能护灵。
想罢,秋宝按下怒气抛开旗子迅速往上浮升。
身形未动的雪夫人先是一怔,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一抹浅淡的笑意浮现唇边。
懂得进退就好,以她目前的功力来说……
离开识海,秋宝一恢复神智马上去接了奖励。
让人失望的是,手镯同样不能护灵,功能与法衣是一样的。但她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因为任务栏上出现了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休假两日!
噢么!这里说的两日指的是人界两年!
哈哈,看见这几个字,精神处于紧绷状态的秋宝顿时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心情特别的激动。再看看其他同事的,他们仍处于任务状态,不知大家的假期是否一样。
看着同事们的任务栏,又瞧瞧自己的休假消息,秋宝顿时幸福感不断上涨。
虽说有时候隔很长时间才接一次任务,精神上其实一直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还要担心下一次的任务有难度必须努力修炼,无法真正的放松。现在有了两年休息时间,她终于可以真正地轻松一下,不必整天担心这个忧心那个了。
可是,秋宝一想起识海中的女人,稍微轻松的心情立即沉重起来。想起雪夫人的话,秋宝来到那个金色空框下一瞧,果然有影像了!
天蚕血衣能根据主人的灵魂自动调整服饰,她如今穿的是白色里衣,外穿一条系着红腰带的宽袖褙子,下身是一件方便她打架的裙裤。最让人无语的是,她是赤足!
她原本穿的那双休闲鞋不知跑哪儿去了。幸运的是,她赤脚踩在天界的地板上感觉结实舒适,没有冰冷的不适感。
一身红装的映衬下,她鹅蛋般的脸庞显得嫩白娇俏,一头青丝自然垂落好像刚刚起床似的。爱美的天性让她不由自主地将头发分成两股,开始对着宝镜编起辫子来。
她不是古人,不懂绾发不懂梳红狐那种漂亮可爱的少女发髻,辫子最简单。秋宝并不喜欢自己一身红彤彤的,没特色就算了还跟红狐撞衫。可惜她没别的选择,好生没趣。
没多久,一名新鲜出炉的红衣美少女,瞬间成了一名独具乡土特色的双辫大妹子。改天再用红布编一条带子系在额头,她英姿飒爽的打女形象就生成了。
她意念一转,终于在镜中发现雪夫人的存在。像是察觉有人在偷窥,雪夫人微微仰头朝她嫣然一笑,把秋宝气得头顶直冒烟。
打不过又撵不走,秋宝只能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把这千年老妖撵出去。
想罢,杀气凛然的秋宝把奖励放进芥子然后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淡化消失。
由于多了一位大能祭旗取得对方多年的功力,身上又添了一件法衣的加持,秋宝回到一半时察觉房间有异样,立即改变地点在隔壁房间的厕所里现身。
原来,秋宝上天接任务的时候,刚好候杉不放心过来敲门,希望证实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结果敲了半天都没人应,他慌了,顾不得礼仪一脚踹开了门,然后发现李海棠被人打晕在床上,而他的未婚妻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全屋出动,查监控的,迅速出外四下追寻踪迹的;还有,把李海棠弄醒了进行三堂会审的。她此刻正被人捆在椅子里,周围站着几个神色冷漠的黑西装,优雅的白管家姿势闲适地坐在她对面。
“你最好老实回答,天蚕小姐,我们少爷不喜欢对女士动粗。如果您不肯合作,相信我,在你的能力觉醒前你会过得相当痛苦。”白管家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相信我,她把我打晕了然后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啊!”倒霉催的李海棠欲哭无泪,不时徒劳地挣扎几下。
白管家沉吟了会儿,忽而起身朝她行来,“既然这样,那白某只能抱歉了。”
李海棠俏脸发白,神色紧张地被人捏住下巴,“你,你想干什么?”
“放心,虽然你的妖灵被封印得很深,我会尽量努力地减轻你的痛苦,所以你无需太害怕!”
不怕才有鬼!眼见这个原本一派温文尔雅的男人就要对自己下手,李海棠吓得疯狂摇头嘶吼,“死丫头你到底上哪儿了?!你不能这样害我你快出来!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女子的叫声尖锐刺耳。
正当白管家想封住她的口时,门口传来几下叩门声。
白管家温暖的眸光一冷,目光示意一人去开门。少爷急得在屋里呆不住非要出去四下寻找,一般来说,由白管家亲自来审问的,家里没人敢来打扰他。
也就是说,来的不是自家人?有其他家族的内应混进来了?
一名汉子过去打开门,却见失踪的短发少女倚在门边,朝里探出半边身子笑笑地挥挥手,“嗨,没打扰你们吧?出了什么事?”
“秋小姐?!”白管家惊讶地起身。
死里逃生的李海棠见她终于出现,紧张得几近断气的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这一次风波的后果是,为表示歉意与赔偿受害人的精神损失,白管家割地赔款与李海棠签下长达十年的劳工合同。不但高薪聘请她,还必须负责她的食宿起居。
在一个富人小区里分了一套单身公寓给李海棠充当宿舍,只要她在公司里任满十年便能成为这套公寓的房东,有房产证那种。
对于白管家先前的无礼对待,李海棠本来很生气的。当得知家人在她逃跑的那天晚上受到曹家威胁时,是白管家兵分两路派人去保护了他们,功过相抵的情况下,她只好勉强地原谅了他。
不过,公事公办。由于候杉的特殊身份,知道太多的她暂时不能回家,必须呆在这里接受一系列的上岗培训才能出来露脸。
家人没事,她自己惨失两业(事业与学业),还有来自曹家的危险,李海棠爽快地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她担心姓白的使黑手逼自己就范,谁叫自己知道得太多?那人绝对是一个残忍的笑面虎,平时笑眯眯的一派暖男相,凶起来那身气势简直不像人类,让人心生惧意。
每当想起他笑眯眯地叫自己天蚕小姐时,李海棠连灵魂都在颤栗发抖。
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她很没骨气地签了。(未完待续。)(..)
第96回
秋宝给大家的解释是出去遛达一圈,对此,白管家一笑置之不予追究。开玩笑,家里的除了房间、厕所没有监控,其余各个角落皆装有各种角度的监控,连只苍蝇飞过也能查出它今年几岁来自何方。
秋小姐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他心知肚明没用,只要她没做出危及少爷性命的事,没人有资格质疑以及审问她。唯一有资格的人——
“少爷在哪儿?”白管家问一个黑西装。
“在书房,好像生气了连晚饭都不肯吃。白哥,打个赌怎样?我赌秋小姐不会去道歉。”秋小姐的性格简直太叛逆了!听不懂人话似的,我行我素对谁都不买帐。
白管家笑了笑,“我赌你今年的年终奖没了。”难怪秋小姐才来一天就学会赌博了,根源在这里。
“……”世上有两个人最讨厌!一个是少东家,一个是白管家,专门扣人工资。
“告诉秋小姐少爷气得吃不下饭,让她帮忙想想办法。”谁惹的祸谁负责。
两人年岁尚幼,感情之事白管家本不该插手。但是,感情一事谁付出得最多谁倒霉,秋小姐聪明并且排斥这桩婚事,没人帮忙推一把少爷恐怕得和未婚妻哥儿俩好一辈子。
年龄更不是问题,他们一个努力地把关系定在小伙伴的情谊上,一个因为学的知识太多对情感方面自有一番科学理论的见解,两人能在大学开始发展就很不错了,高中阶段顶多保持哥俩好的程度。
秋宝一听,微讶,“哈?不吃晚饭?”
来汇报的黑西装沉重地点头。
“没事,饿了他自然会吃……”秋宝不是很在乎。小孩子能撑多久?指不定他正在背后偷吃饼干呢。“对了,他不吃不会连累我吧?是的话我现在叫外卖。”
黑西装表情僵硬:“……”世上最讨厌的人添了一个,总让人为难的秋小姐排第三名肯定没人反对,包括排在前头的那两位。
秋宝的话传到白管家的耳朵里,他也无语了。摊上这么个未婚妻少爷够可怜的。这事他只能帮到这儿,再多就过了。
至于秋宝,其实任务完成后她本想立刻离开,却被李海棠死拽着要她陪着签合同。这姑娘到现在仍对白管家心有余悸。怕独自留在这里会被人偷偷切块拿去做研究,死活不让秋宝抛下她。
秋宝无语,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她在候家的公司上班不照样得独自面对?奈何李海棠痛哭流涕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念在她今天受到的惊吓不浅。秋宝留下来了。
签合同这种小事不必白管家亲自来,他只需把大致的条约说了一下,自然有人打印出来并过来逐条逐条地跟李海棠解释清楚,秋宝则在一旁玩手机或者看电视干陪着。
这么一折腾就拖到了晚上,两人仍是住在先前的房间。
李海棠吃过饭之后就被人叫去培训了,时间抓得很紧,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哀求秋宝今晚别走,即将面临受刑似的。
秋宝嘴角抽抽,没理会她,径自回房研究奖励的使用方法。
至于闹别扭的候杉。自打他过来确认她平安归来后,当即一语不发地绷着脸回书房不理睬她。她在身后叫了他好几声,他连头都不回一下,秋宝明白少年这是跟她闹脾气了。
当然,这不怪他,他担心小伙伴出事没错。错的是她,因为她擅自外出把主人家吓着了。
不过这事她没法解释,像子桑这种人家肯定察觉她的行为有异。那又怎样呢?她同样觉得子桑家很特别呀!她可是从来没因为好奇而多加追问,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再说了,除非她说实话。否则再多的解释对于真诚以对的子桑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与其谎话越说越多,不如就这样的好。
少年人嘛,青春期谁没个叛逆郁闷的时候?气着气着就习惯了。
难得有休假,她不想被别的事情困扰。要安闲自在地享受快乐假期。
神术之耳,是用天之石炼造的一枚银色珠子的耳钉。不用打耳洞,把它按在耳轮上立马活了似地伸展出两根枝叶状的小爪子,攀沿着耳轮爪得牢牢的。
虽然她现在是短发,戴着毫无别扭感反而显得更加帅气。不过,以秋宝两辈子加起来超过六十岁的审美观来看。她始终认为自己长发飘飘的时候戴更好看,年轻人怎么形容来着?对,有个性。
银爪透肉而过,不痛不痒。
有事的时候捏捏中间那颗小银珠,然后在心里呼叫要找的同事就能连接上,操作很简单。至于护身手镯,其功能与法衣一样暂时用不上,先搁芥子里放着。
本想试试神术之耳的效果,又担心被有所防备的子桑家从别的途径察觉。瞧瞧时间,现在都快晚上十点了,同事们都是一些古老精怪没电视没电脑八成歇觉了,她还是洗洗睡吧。
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但是,她刚刚躺下便听到有人敲门。李海棠下课了?怕她扔下自己过来确认一下?真是够了。
秋宝挠着头发没好气地打开门一看,哦,是候杉。
他还板着个棺材脸站在门口,目光清冷地打量了她一下,见她一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样子,他身边的气温仿佛又降了好几度。
他一晚上没吃东西,她不但不担心,还吃得好睡得着……他心好凉。
候杉什么也没说,转身默默地离开,秋宝被他一语不发的深沉背影闹得胃抽筯。清俊的少年那看着背叛者的悲愤目光让人蛋疼,脸蛋的蛋,火辣辣的疼,感觉自己确实太不近人情了。
好歹他肯主动借钱给她交班费,还能延期无息还款;由于她旷课次数太多,他担心她有意外而派人一路跟着,还出手帮了李海棠的家人;好歹因为担心她,他冒着被人识穿身份的危险去小宾馆找她。
李海棠的事也是看在她的份上帮忙解决的,为了不让她为此烦忧。虽然这些其实没什么用,心意却很到位。更加突显得她毫无人情味……这情形貌似有些不对。
再这样下去会害了他!秋宝无情地把门关上打算继续睡觉。心冷了,情感也会冷,对她的关注力自然就少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正准备跳上床门铃又响了。
再次打开门。站在门口的仍是候杉,眸里尽是对她无声的指控。
“呃,你找我有事?女生熬夜容易老。”秋宝小心翼翼地说。行动上可以尽情打击,在言词上她尽可能不刺激少年那颗纯真的心灵。
候杉不语,双手环胸倚在门边挡着不让她关门。目视前方没看她。得,跟她卯上了。
秋宝正要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便听见他的肚子咕的一声响。她一捶手掌,“啊!我忽然想吃宵夜,你吃不吃?”这别扭孩子肯定是饿得睡不着才来闹她,想法真幼稚!
这一回,候杉缩回脚,仍杵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秋宝挠挠头发,连睡衣都没换下就这么手插在裤兜里。穿着拖鞋哒哒地率先往厨房走。她的睡衣没人家的讲究,宽松的七分裤+松T衫舒服自在,非常时刻还可当成家常服,譬如现在。
候杉衣衫一如白天的齐整,默默在跟在她后面一声不吭。
这时候,早有人通知厨师在厨房里候着两人。
“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秋宝笑得非常抱歉。
“不要紧,那是我们的荣幸。请问秋小姐想吃什么?”厨师礼貌地问。
都说秋小姐脾气古怪,传闻果然不能尽信。
“那就来一份杂锦炒饭吧。”既然来了,秋宝一点儿也不矫情。
“好的。少爷呢?”
“方便面。”候杉有点赌气地说。
呃,“少爷。方便面没营养,家主与夫人交代过这些垃圾食物您不能吃。”厨师为难道。
候杉也不难为他,视线反而落在旁边的小伙伴身上。
“你说过的,能有办法让我吃好吃的。”
诶?开始向她讨债?看来原主年幼无知时惹的祸不少。
秋宝迟疑地望望厨师。看能不能通融一次两次的。但是厨师无奈地摇摇头,“请恕我不能做。”表示爱莫能助。
想了想,秋宝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瞪着厨师,“不就是要营养吗?把面拿来,我做。”虽然债多不愁。能还一笔算一笔。
原主的仇她要报,欠的债她也要尽量还。当然,情债例外。
“可是家里没有方便面……”垃圾食品不得登堂入室。
“那就去买,要么当场做!小小的方便面还能难倒你们?做不出来我俩坐到天亮!”还债的人是大爷!反正累的不是她的人。
厨师:……传闻不假,秋小姐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少爷也是个小没良心的,眼睁睁看着别人为难自己人也不吭声,反而兴致盎然地在旁边看着她发飚。
还好,关键时刻看出谁才最可靠!白管家带着几包方便面过来。
“请您原谅,秋小姐,您煮面的过程我们必须录制,如果夫人觉得不满意少爷还是不能吃。”白管家礼貌地说。
龟毛!秋宝在心里朝他竖个中指,再甩了个白眼给他。
经厨师指点位置,秋宝顺利地在厨房里找出几样蔬菜洗了,挥着刀子削白萝卜,把萝卜与洋葱切薄片扔进锅里,再放点儿泡菜、鱼丸与金针菇煲汤水,然后拆了四包方便面放下去。(未完待续。)
PS: 谢谢13600311311、果然多的妈妈、倾水影打赏的礼物~
谢谢缘紫依、mimizhong的月票~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支持~
谢谢大家去领了竹子米之光~
其实作者君也想领的,可能消费未够数领不了,得交钱,毛舍得~
第97回
没办法,两人都是大饭量。
待面饼煮软了一些,她在上边添了两片芝士,然后打了四个鸡蛋下去。不多一会儿,一股浓浓的面香味传出来。
生闷气的候杉一开始还能保持高冷形象坐在那儿,等她动手时,他不知不觉就来到身边颇感兴趣地看着她做。白管家手中拿着dv录下她做的步骤,而远处还有长枪短炮在开摄。
“这就是方便面的味道?!”看着摆在面前的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香浓面条,见识少的候杉语气充满了惊喜。
“比方便面更好吃。”秋宝对于自己的手艺十分有信心。她前世是一个人生活,闲时喜欢弄些好吃的来添加一些生活乐趣。
重生以来,她没亲手做过吃的。今天难得做一次当然不能缺了自己那份,至于杂锦炒饭待下次有机会再品尝。
秋宝洗了手,正准备提筷开吃,却听身边人感激得无以名状:
“太好了!终于能吃到真正的方便面!感谢天神的恩赐!”
然后,她目睹候杉一脸虔诚地双手比划几下,然后维持一个姿势垂下眼睑默默地感恩与祈祷……这小子有宗教信仰?不像西方的,也不像佛教。
没想到他居然有信仰,秋宝举起手中的筷子瞧了瞧,心里有些矛盾。旁边有人在诚心祈愿,她在身边吃得嗦嗦响貌似不太好。
唉,她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目无焦距地望着前边一尘不染的地板。心里盘算着这个周末得回一趟平州,她前世生活过的那座城市。寻找父亲的那位好友,她如今的仇人。
但来回坐飞机也要几个小时,有些远。选择深夜飞行又怕飞错方向……话说,如果下次任务的奖励是空中飞行方向指示针该多好啊!去哪儿指哪儿的那种,指南针就免了,才四个方向,在空中对她半点用处都没有。
这时。身边的少年一声喟叹。“好香,我要开动了!”
“哦?哦。”可以吃了!眼神空洞,意识犹在远方的少女收到命令。随口应了声然后拿起筷子开吃,动作流畅自然。
正在观看拍摄的白管家轻笑了声,调整了一下镜头继续拍摄……
候杉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孩,一碗方便面让两人和好如初。
上学之后。碍于身份两人很少有机会在一起,平时秋宝多与桑明哲混一块。
她重新上学那天傍晚。两人在操场算帐,桑明哲在手机上划了一笔款子到她的帐上。扣掉她的四千元成本,再硬是挪了两成报酬给桑明哲,她净赚了八千多块。
“那么多?!”秋宝吃惊不小。才几天功夫呢。这小子该不会接到候杉通知特意给她加进去的吧?如果是,这些钱她不能收。
“所以我才说这生意好赚,喏。这是商品清单,你瞧瞧。”桑明哲看出她的顾虑。于是拿出单据给她看。
由于他面对的是高端的vip客户,桑明哲向姚夏如等人推销的全是一些针对男女士的高档化妆品。这是子桑家以另一个名义打开的国际市场,一个十分畅销的品牌。
正因为桑明哲能从私人渠道拿到这些货,更能混淆姚家等人的视线,哪怕是一直怀疑候杉是目标的梁婉婉也有些闹不清了。
这些商品的批发价比市场价低,桑明哲又有员工价,还有候杉特批的熟人价,拿货的成本本就低得很。桑明哲是一个标准的奸商,他知道这些产品经常卖断市,所以他出售的价格比专柜的还要贵一些,因此能大赚一笔。
秋宝仔细瞧了瞧,根据上边的数据算出来,所赚的确实是这个数。
“班长,你尽量少跟他谈我的事,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与我和你们之间的交情是一样的。我希望赚的是堂堂正正属于我的钱,不想欠人情,你明白吗?”
秋宝正儿八经地对桑明哲说。她可不愿意一边替原主还债,自己在这边又欠上了,那得何年何月才还得清?
桑明哲一听,睁大眼睛说:“我知道,这事我们都知道。”他们这些身处特殊职位的人,上岗培训很严格的,各方面的关系全部有所了解。“虽然我跟他有提过,不过他没说什么,我敢用性命担保这里边没他的事,你大可以放心收下。”
秋宝点点头,“那好,这生意你还做不做?做的话我再投五千。”目前阶段,她需要稳打稳扎,不敢投入太多。
“行,她的生意过些时候可能做不上了,得抓紧机会。”
“哦?那我投八千!”没问原因,她立即拿出手机划帐。
嗤,这个爱装蒜的小财迷。桑明哲嗤笑着一边开单,一边鄙视地斜了她一眼。
秋宝才不管他怎么想呢。她盘算着,投入四千能净赚八千多,那么这一次至少能赚上万块。算是一笔不错的小收入了,今年回去给姥爷买辆电动车,村边只有一趟公交车不方便出入,所以姥姥很少出去。
贵的她暂时买不起,四、五千块能买到一辆蛮不错的车子,等放寒假她回去过年时顺道在市区里选一辆,然后直接开回家。那样的话,以后姥爷可以载着姥姥到处逛,姥爷自己平时出入镇子也方便些。
对于器械方面肯定是男孩子比较内行,秋宝便向桑明哲讨教哪一款比较好。桑明哲听罢,便在手机上翻出图片来给她普及一下相关方面的知识。
“秋宝!”正当两人在专注讨论时,一个篮球砸了过来,被秋宝捞在手上任它打着转。
来人是班里的体育委员范玲,穿着一套球服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她跟秋宝一样高,身材比较结实大块,不像秋宝那样的斯文俊气,十足女汉子一枚。但她性情爽朗,常常在男女堆里混着。
“干嘛?”秋宝把球扔回给她,问。
“明晚上咱们和高二的女生有场比赛,小苏病了要请假,想让你当替补,怎么样?不一定上场,如果要上场你身体吃不吃得消?”班里谁都知道睡美人血糖低得没日没夜地睡觉,所以班里那些费体力的活动一般不叫她。
范玲见她这两天状态好,上课难得不打瞌睡了,把老师们激动得仿佛看到打西边出来的大太阳。毕竟她的爆发力挺恐怖的,例如中秋节那天的一场精彩打斗,一直让人念念不忘。
可是那天后她就请了病假,大家都以为她病了一场得休息。
“明晚?明晚是周五?”秋宝蹙了眉。那不行,她订了周五晚回平州的机票。
“明晚周四!周五是男生的总决赛。”范玲与桑明哲异口同声地应她。睡美人睡得天昏地暗,不知日月。
“那行。不过我得事先说明,周五晚和周末我都没空,有比赛我也参加不了。”与同学们打好关系是必须的,丑话也得说在前头,免得交好不成反而发生误会结了仇。
见她答应,范玲脸上笑开一朵花似地跟她来个击掌约定,然后才满意地离开。
望着她的身影,秋宝笑道。“大家挺斗志昂扬的,看来我也得好好努力才行。”忽而觉得,能重返青春的时光,真好!
“当然!赢得比赛不但有奖金,副班长还说到时候他要请大家去大富豪庆功,现在个个都希望班里男女都能赢。”桑明哲笑着说。
秋宝眉一挑,难怪呢。
冠军的奖金不多,每名队员能领到手的不超过一百五,像她这种临时拉上阵的队员更少。与之相比,当然是大富豪这种集饮食与娱乐于一体的地方更得孩子们的欢心。
“周五那场比赛副班长也下场,你不去给他助威?”
“不了,我真有事,没空。”
“宝妹!”这时,不远的地方来了一个男生,远远地就叫了她的名字。
是石子轩,这称呼除了他没谁敢这么叫她。
“走,看哥打球去!”他朝她招招手。
秋宝见电动车型选好了,商品清单也对好了,便向桑明哲道了别。这位二哥一直对她充满怨念,因为她请病假连他都不知道原因,事先也没透露半点风声;而且她一点儿都不关心他什么时候有比赛,比赛结果是输还是赢了。
太无情了这妹子!所以她今天必须去给他喝彩加油。
又是有事!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在学校里,她以嗜睡闻名全校;在外边,她精神奕奕而且十分警惕……这丫头肯定有事瞒着大家!
桑明哲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到了周四那天傍晚,女子的篮球总决赛开始了,秋宝作为候补队员进场。睡美人在校里很出名,却很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今晚居然听到她出场的消息,顿时全场沸腾挥手欢呼。
场中,一名身材高挑五官俊俏的帅哥坦荡自然地向大家挥手致意,彻底挑起全场的气氛,欢快的口哨声接连起伏。
“你们校的睡美人是男生?!”有些外来的同学不明就里。
“女的女的!”旁边有同学兴奋雀跃地抢答。正因为是女生帅成这样才叫精彩!
“她运动全能?”
“不知道。”
“……”那你们到底在兴奋什么?外校生表示不太懂。
喧哗的人群里还有两道不太和谐的对话——
“办妥了?”
“放心,她们知道该怎么做。”
“哼,”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场中奔跑的人儿,化着淡妆的精致面容掠过一丝冷意,“帅?倒要看看你能摔成什么样。”病不死就让她摔死,摔得没脸呆在这间学校为止。(未完待续。)(.)
第98回
秋宝在初中的时候打过篮球,跟狗蛋一群男生打的,春妮儿在旁边给大家呐喊加油。所以篮球赛的一些规矩她是知道的,也知道远近投篮所需的力度。
正因为玩过,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手不适宜与普通人比赛,胜之不武嘛。
所以,今天这场比赛她是来凑数的人口。比赛开始之前范玲打过招呼了,让大家尽量别把球传给秋宝。但是,尽管自己人没给她传球,秋宝仍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也很忙。
因为不时有人跌撞过来,那力道,若是换了普通女生肯定摔倒。见秋宝被撞了几下仍是一动不动,该站站,该动动,完全不受她们的推撞影响,不禁个个都有些愣了。
有一位女生心思比较活络,见撞她不动立即想起对方是高手的传闻来。于是,她跑到秋宝身边紧贴拦截,伸出双手想抱住她似的。
距离如此贴近,双方走走碰碰的,谁撞倒谁真的很难分辨。
女生的眼神闪烁着兴奋,既然传闻对方身手了得,下场打球本来就是胜之不武的举动,再用武力把敌人撞翻,秋宝的品行在众人眼里就很成问题了。反正对方的意思是让秋宝难看,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而秋宝,她瞅着眼前笑容诡异的女生,忽而退后迅速离开她那半个怀抱的猥琐姿势。其实这种拦截法很正常,关键是对方的笑容诡谲不明,配上对方那张布满汗水与油光的脸,那表情就显得特别恶心了,像在觊觎她什么似的。
她再怎么帅,内在仍盛着一枚妥妥的粉色少女心啊!男生的怀抱让人羞涩心如鹿撞,但女生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神情与姿势……好想一拳打爆对方的鼻子眼睛!
对方的鼻孔因兴奋而扩张,像猪一样粗喘吁吁难看死了,还靠那么近~
秋宝迅速闪离,但是渐渐地,遇到的状况多了她终于察觉不妥。跑着跑着忽然跟前多了一只脚绊来。幸亏她跳得快;忽而有人像站不稳似地朝她当胸一手肘撞来……貌似,作为备胎的她比其他主角还忙。
忙着防止遭人暗算,高二的女生集体整她?为毛呢?她貌似没得罪过高二的人哩。
秋宝在场内百思不得其解,场外有经验的人也看出来了。场上因此静了许多。周围多了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完全没有平时吵翻天的喝彩与口哨声。
光是这些现象,秋宝也没当一回事。比赛嘛,碰碰撞撞很正常。
但是,班里的同学没把球传给她。高二的女生却一个个把球抢到手后一个失手扔给了她,然后大家一窝蜂向她拥来。秋宝若再自我安慰说不是有人整她,恐怕全场的人都不相信。
譬如现在,迎面而来的高二女队长似笑非笑地把球扔给秋宝,见她把球接住,马上带着一群人朝她扑来。这不像是要抢球,大有一种把她扑倒的趋势。
秋宝乐了,人家有心送球,不接太没礼貌。
趁那些人一涌而来,她稍动真格。敏捷地在与这群疯子错身而过让她们集体扑了个空。然后她纵身往上一跃,精准投篮入球。
有人存心要她难看,她就反其道而行之。
在有些场合,忍一时之气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自取其辱。因为这些孩子正值争强好胜的年纪,你不打压她们,她们就会打压你,甚至气焰嚣张地在私底下对你进行肆无忌惮的欺压。
说白了,这群熊孩子有些欠揍。
高一队进了一球,众人欢欣雀跃。高二的队员们则不以为然。
她们知道秋宝身手好,同时也知道她身体不好,认为耗时间是她最大的弱点。而且才进了一球,她们以前的对手曾经领先两分照样被追平。因此很淡定。
但是,当她无论远近皆能精准入球时,她们没法子淡定了。周围传来阵阵喝彩声与对手们的欢呼喊声,让那群女生彻底傻了眼。
她们一直是女篮冠军,是本校女子最强悍的一支队伍。她们原本是抱着轻松玩闹的心思跟秋宝周旋,她们队长的意思是。待整治了目标人物后再投篮,同样可以轻松取胜。
待到三比零结束第一场时,她们站在场中呆若木鸡,有些不知所措。
与她们的惨淡相反,秋宝与队友们兴奋地击掌鼓励,正、副班长带着一群男生给她们加油鼓劲。
“队长,怎么办?她看起来不像很孱弱的样子。”高二的女生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一个个态度有些焦急。
她们每人领了五百块赏钱,目的是让秋宝犯规或者当场摔几个狗啃泥丢人现眼,最好能在她的脸上、身上添些彩头。
原以为很轻松就能完成任务,但目前看来,这种要求有点难度。
那队长眉头紧锁,目光阴郁地盯着被人围在中间的高个子女生,“我们这次太轻敌了!下一场绝对不能让她碰到球,小马,小东,你俩贴身跟着她,一有机会就……”向那两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默契地点头。
只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快。
挑起秋宝一条逆筋的她们其实过得很辛苦,在场内厮杀的人可能不太察觉,但场外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秋宝在后边的比赛中基本上就是带着几个姑娘在绕圈搅场子。
因为敌方一两个人拦不住她去抢球,她抢到球就意味着一定能入球。
高二的队长只得多派了两个去拦截。
打球是一项集体的体育运动,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战场。
秋宝投篮太有准头,因此成为对方拦截的重点对象。高一班的女生能力不差,加上对方腾了几个人出来被秋宝带着满场跑,削弱了对方的攻与防,最后的结果,是团结一致的高一女生摘得冠军的称号。
高二女生们备受打击,她们弄巧成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甚至有一位女生还痛哭出声。要知道,她们是能代表学校与其他校比赛的优秀队伍,而且屡夺冠军。
今天为了对付一个人,反而被对方钻了空子把她们的冠军称号给摘了,教她们如何不气愤不伤心?
“哈哈,玩手段把自己给玩完的人还有脸哭?唉,现在的女生都怎么了?!”来观战助威的石子轩满眼的讥讽。对方是女生,他除了在边上讲几句气话,再没别的发泄方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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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回
“个别而已,我班的女生一个顶俩。”秋宝取笑道。
她的话逗得大家开怀畅笑,笑声引发仇恨值,把失败者们的怨恨给拉来了。
高二那班女生在其队长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向众人走过来。
“姓秋的,我们要向你们挑战,定个日期再战!”那位队长气势强大,伸出一手指着秋宝搁下战书。
秋宝哧地笑了一声,“我不接。”当自己是谁呀?她们说战就战,凭嘛呢?
对方立即有人蔑视嘲笑,“你不敢?没种接战你今天干嘛上场?耍威风?泡仔?”别有用心的目光一扫围在她身边的诸位男生,尤其是那位候土豪居然也在场。
那女生心头妒忌之余,脸上的神情显得愈发鄙夷,极尽挖苦刻薄之能事。
“难怪整天睡觉,也不知……”
啪!旁边一瓶纯净水砸在她脚边,把她吓了一大跳。
石子轩眼神冰冷地盯着那个女生,一字一句道:“女孩子家家满嘴的臭味,你口腔溃疡还是****长大的?同学一年平时看你花枝招展的,怎么脑子里那么脏?”
“你……”被一个男生这么说,是个女的都受不了。尤其他还当着那位土豪的面说得这么难听,那女生被气得涨红了脸,珠泪盈眶嘤地扭头冲出了人群。
“呸,欺负女生你算什么男人?”那些女生们开始撒泼。
本来渐渐散去的人群,见两队之间火药味浓重,便向这边靠拢看热闹。
“哟,就你们女生能欺负人,不准我们男生打抱不平是吧?小爷我孤陋寡闻,请问这是哪国的道理呀?”蹲在椅子上的桑明哲啐了一口,怪声怪气地说。
“就是就是。”旁边的男生们连声附和。
现场气氛紧张,见有老师过来,范玲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一场球赛而已。我们接战就是了,别吵别吵!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谁知高二那队长没理她,径直瞪着秋宝,“一句话。敢不敢接?”
秋宝倒水抹了一把脸然后来到她跟前,微微笑道:“输不起就别玩,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累呢!那叫打球?那叫老鹰捉小鸡好吧?如此纠缠不清,你们的冠军称号靠耍赖撒泼得来的?”
她轻蔑地一挑眉,不让对方开口便提高音量对石子轩说:“二哥。咱不跟输不起的人一般见识,妹子我赢了,你得请客。”
“好!大家一起,二哥今晚给大家庆贺!”被她的一声二哥取悦了,石子轩随即眉开眼笑什么气都消了。
秋宝扯出一个假笑,就地转身,肩膀把近在身前的女队长撞得向后退了几步,脸色难看极了。
“哎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她立马回头道歉。
这才叫力气!懂吗?凭她们那点儿力度与技巧妄想撞倒她?做梦尚早。
高二队的几个女生气得想上前撒泼,被闻讯赶来问清情由的老师拦住呵斥。场内的人渐渐散去。离去前,不时有人指指点点。胜利者早已远去庆功受人指点的自然是高二那班面色难看的女生。
“一群废物。”
不远处,三个女生站在树荫之下看着这边。说话的是站在中间那位,她冷冷地朝这边瞧了一眼,然后掉头就走。
身后紧紧跟着两名女生,自始至终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再说庆功那边,石子轩请客肯定去不了大富豪,他们去的是学校隔壁街的一间大排档吃烧烤。候杉也去凑了会儿热闹,端到他面前的烤肉全是自家人穿着便服给他送来的。
“那些家伙分明是有心针对你,八成是受人指使。”石子轩与她的同学笑闹成一团。桑明哲突出重围,凑到秋宝身边悄声说。
“没事,一次不成肯定还有下次,咱就玩玩。”有两年假期的人心情相当的好。
候杉微微笑了下。轻声道:“别只顾着玩,你缺了几天课该把笔记抄了。”不痛不痒的惩罚没意思,他喜欢积攒证据一次性击溃对方。
今天这事他全看在眼里,当时颇感意外。但并不慌张,他对秋宝的身手有信心。
未婚妻有化险为夷的能力让人安心,事情的细节与善后就不必让女生犯愁了。身为未婚夫的他有责任替她找到幕后黑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无须多讲。
抄笔记……跟学霸做朋友真没意思。
秋宝无语片刻,方说:“嗯,有空借你的给我抄抄。”他写字工整清晰,不像桑明哲的满本子狂草,看得眼睛吃力,抄得头晕。
“哦?你什么时候有空?不如这个周末?”回他家抄最好,大家作个伴。
咳咳,秋宝咳了两下,假笑地朝身边两人举举杯,杯里全是茶水,“那个以后再说。我得先预祝你俩明晚勇夺冠军,干杯!”说说而已,她就偶尔抄一次做做样子。
每次老师的提问她是凭自己的理解能力来解答。所幸前世的智商仍在,平时作业也有交,不至于让老师崩溃大发作。
两个男生与她碰了一下杯子后对视一眼,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这姑娘又有事要撇开大队伍了……
这一晚的请客花费一共五百多块,秋宝掏的钱。石子轩的德性她是知道的,攒不住钱,每月两千元的零用钱估计所剩无己了。为免他月底四处蹭饭吃,秋宝替他付了帐。
“唉,如果能像小珊瑚那样被星探发掘就好了。”在回校的路上,石子轩与秋宝并肩走。
“星探?小珊瑚?干嘛的?明星?”与社会脱节的秋宝猜测。
石子轩点点头,仍是一脸的痴迷,“对,那是一个迷人的小妖精……”
少年的深情款款,让秋宝默然,她无法理解孩子们的追星狂热。
“对了宝妹,圣诞节那天我们几个哥儿们组了乐队出去露天演出,一起吧?光靠那点零用实在不够花,得想办法添加收入。”这就是继父给儿子两千块的目的。
只要不违法不耽误学习,他不反对孩子们想办法做兼职赚零花钱。只有明白大人们赚钱的艰辛,孩子们才会懂得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看情况。”秋宝点头,如果有空的话。
就这样,到了周五的傍晚,大家都去看男生们的总决赛了。秋宝独自背着背包跑出校园,在大街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奔赴机场。(未完待续。)
第100回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平州已是周六的凌晨。
她没多作停留,而是迫不及待地在机场拦了一辆车大半夜来到那人住的小区附近。事隔多年,这一带的住宅建筑没什么变化,只是路边多了几间大商场,街市在白天应该会比较热闹。
静寂的灯光映照下,秋宝踩着自己落在地上长长瘦瘦的影子,慢悠悠地进入父亲好友住的那条街道。
大半夜的,这条街道静寂无声。
街边老旧的路灯散发淡淡光芒,高大魁梧的梧桐树枝叶浓密,在灯光映照之下影影幢幢,看上去有一股空荡阴森的凉意。经历光阴岁月的小区老旧了许多,不知里边的住客,故人是否依旧?
那人姓冯,与父亲一样是大学教授。他比父亲大几岁,相隔数十年,算来他如今该是一名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不知他有没这个命活到现在。
秋宝像一座雕塑似的静静站在小区的门口,凝神遥望故人住宅的方向。
门口的保安亭有一个年轻的保安伏在桌上酣睡,他警惕性高,秋宝站了几分钟他便惊醒了。半夜三更的来客,不管男女保安都不敢忽视,神情警惕地出来喝问她的来由。
秋宝把自己的来意跟他说了一遍。
“冯教授?这里没有冯教授,姑娘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秋宝高挑显瘦,轻闲宽松的衣物让她看起来形单影薄,保安的眼神稍有缓和,并带了几分同情地望着她。
可怜见的,一个大姑娘家三更半夜上门寻亲戚竟然搞错了地方,够呛的。
秋宝没理会他的眼神,向他询问这里是否有年老的保安后,便向他告辞了。
年轻的保安不清楚,老保安应该知道,于是秋宝在公路边随便找了一间酒店开了房间歇息。第二天的九点钟左右她又来了一趟,这会儿的保安亭已经换班了。
“冯教授?冯教授没有。冯老板倒是有一个,而且就是住在你说的那个地方,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一名五十多岁被返聘的老保安说。
“冯老板?您说的是冯闯吗?”秋宝追问。
父亲的好友有一个儿子,叫冯闯。是一位事业有成的商人,他长袖善舞,各界人士皆认识不少。
那位老保安正在洗保温壶,闻言抬起头来,打量她几下。“不错,小姑娘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那位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的冯大哥。
“他是我爷爷的朋友。”秋宝信口胡诌。
父亲走后,冯老头可能没脸过来,一直是他代表冯家过来探望她们,当时的连家人对他十分感激。后来因为母亲病了花费颇多,母亲不愿接受他人的恩惠宁愿把屋子卖了,并与他们家断了往来。
“他们还住在这儿吗?”
“以前是,后来冯老板病故,之后没多久冯家就搬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老保安摇摇头,“那就没人知道啰!”
“病故?!”秋宝颇感意外,“冯闯不是认识很多人吗?找个名医应该很容易,怎么……”
“有什么用?那是癌,是晚期,他儿子还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医生呢!结果查出来不到一个月就走了。”老人摇头叹息。回想起那天清晨,他还和那位笑弥陀似的冯老板打过招呼,然后看着人开车去上班,结果再也没见人回来。
老人感叹:“世事无常,所以人们应该好好珍惜当下。灾难往往在人们最不经意的时候降临,不分情由,不论人们能不能接受。”
是呀,世事无常。灾难来得何其突然,怎么也避不开。
秋宝觉得心脏被狠劲一揪,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愫绷紧在心。
她牵强地扯扯嘴角,“那么,冯教授肯定是不在了……”
老保安点点头,“早就不在了。我三十多岁进来这里工作,那时候就听说冯老板的父亲已经死了十几年。”
十几年……秋宝的眼眶一红,面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
不想被人瞧见自己的失态,她捂住了眼睛,指缝间迅速被浸染一片温热湿意。她没松开,凭感觉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人不在了,再呆在这里也没用。
身后,只听老保安长叹一声,洗着保温壶一边自言自语:“回去吧!孩子,平州市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好,哪怕回乡下也比这里强。我们的安水河不再平安清静,这些年污染得厉害。专家都说了,安水河成了臭水河,市里很多疾病都是从那里来的,倒不如回乡下……”
安水河,流经南部三省区横跨平州市的一条河流干道。每年的雨季必定水涨浸满街,平静的时候,站在岸边眺望两岸的繁荣景象,细细感受河水的清风送爽,使人生起江阔天高,心旷神怡之感。
但是,江河水深有利有弊。不少人总爱随手把垃圾往江河里扔,以为随风逐流之下什么都能带走。
日积月累之下,这条安水河逐渐不再安静清澈。以前还好些,确实有很多垃圾被水流带走,那时候水质不算太脏,每年还有不少人把自己的一生终结在这河流之间。
秋宝前世的大哥连舟就是死在这里,他不是轻生,而是为了救人。
秋宝来到安水河,独自静静地站岸边。这里不复以往的清风习习,而是臭气熏天,味道特别难闻。她身怀灵芝仙草,仙草能破解百病,净化四下的空气,因此江水的臭味对她没影响。
只站了一会儿,秋宝马上发现河水一个奇怪的现象。被扔下河的垃圾全部集中在两条桥之间,桥两头的江河之水虽然混浊不清,却没那什么垃圾,更没臭味。
不仅如此,秋宝还发现两条桥之间怨气冲天,怨气令垃圾集中一起散发出阵阵难以抵挡的臭味。目前,两岸面向河水的商铺已经全部关门,除了路边匆匆而过的车子,这附近已经没什么人家了。
就连一些来江边散心的市民也纷纷绕开这一小段路,他们远远看见一位高瘦的小伙子站在江边老久了仍不离开,不由得指指点点的。
“那人怎么站在那儿?听说那里的空气吸多了会死人……”
“可能鼻子不好,闻不到。”
“那更惨!”立即有人扬声叫唤,希望能唤醒小伙子赶紧离开。可惜不管他们怎么叫,那小伙子充耳不闻,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唉,是个聋子。”
“政府到底干啥吃的?这种地方害人害己,不如填了。”
“为了这么一小段填了一条河,不好吧?”
“总比死人好吧?!”
“政府已经斥资投入清河,看看情况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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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回
人声逐渐远去,没人再理会岸边的小伙子,因为他们不敢过去。
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岸边,秋宝木无表情地把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把某些话的意思放在了心上。
她放眼望去,安水河的河面怨气氤氲,与各种污浊的气味浑然一体,那是以往死在河里的人留下来的怨气。她闭上眼睛,探视河底下的怨气是否有大哥连舟的。
如今修为大涨,一些灵异的情况她略能分辨。可惜,静站河边几个小时,她查不出大哥的怨气在哪里。
或许,他心灵清明,到死也没有半点怨气,像父亲那样。
由于穿了李海棠的血衣,秋宝担心自己被曹家盯上,因此不敢去安葬连家人骨灰的墓园瞧上一眼。前世种种缘尽,今生的她不希望打扰前世亲人的安宁。
所以,她唯一能来的地方只有这里。
“大哥,你怨吗?你肯定不怨,”他的心地跟父亲一样。秋宝目光茫然,凝望发臭的河水自言自语道,“可是我怨!大哥,我怨爸爸为什么要救人,他救的人害死了妈妈;我怨你为什么要救人,你的死因害死了姐姐……”
连家人的死亡,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一个接一个。
不由得想起在旗子里看到的情形,大哥惨死的样子让人十分痛心。
不知不觉地,她再次泪流满面,喃喃道,“填河?想法很美……”含着泪光,她脸上泛起一点笑意。
这里是她唯一凭吊前世亲人的地方,哪怕整座城的人因此染病死光了,她也决不允许这段河流被填。河涌污染,容易引发各种疾病是人们老早就知道的事,那些人死性不改依旧往河里乱扔。
自寻死路,怪得了谁?这就是报应!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清河可以,填?绝对不可能!
仇人已死。秋宝性情变得偏激起来。心中积压的恨意无法宣泄,渐渐凝聚成怨气。于是,她在那段河岸的石柱打下特殊印记,然后回到酒店。隔空布下一道诱发人类心性五欲的毒瘴。
人人的心中皆有五欲与怨气,平日里受人伦道德的约束影响积压心底罢了。靠近河边的人只要生起一丝填河的念头,立即诱发其内心阴狠恶毒的一面不断算计身边的人,并且坚决阻挠填河事件的发生。
设下瘴气的人是秋宝,主人心中有恨怨。所布下的阵法自然充满负面情绪怨气。感染主人的意念,那些受染的人当然会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这,便是五毒旗主逐渐迈向祭旗的原因。
识海中,那面正在缓缓转动的赤旗上赫然出现她的名字。心中塞满恨意的秋宝先是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笑声越来越高昂,最后,室内响起一阵肆意狂笑。
她不在乎,真的。在这一刻,秋宝往日里对五毒旗的顾忌一扫而空。她现在不怕死,不怕死在旗子里。只要能看着那些人带着恐惧与不甘痛苦地面临死亡,她心里痛快。
陷入仇恨之中无法自拔的秋宝并不知道,其实她的这种想法与前几届祭旗的旗主所经历的一模一样。当初她在旗子里边做的那些事,在现实当中她一件都没做。
但是,命运之轮依旧让她逐渐踏上死亡之路。没人逼她,是她心甘情愿的。
让猎物自己一步步达到祭旗的标准,是五毒旗的特长。
对于秋宝来说,她主动设下阵法诱发生灵五欲,罪业着实不轻。可是她不在乎,每当想起前世亲人所受到的苦楚。她心如刀割,誓要大家一同经历大哥临死前经历的痛苦。
当一切办妥之后,秋宝在平州市逛了一趟街。
在前世,母亲很喜欢去一间店里买些毛线回来给大家织毛衣、毛帽手套什么的。而且只认准一间店,从不去别的店买。幸运的是,那家店还在老地方,只是老板换了个年轻的。
秋宝在那里买了三种颜色的毛线,然后去布行扯了一截红丝绸。
这些地方有母亲来过的痕迹,她要把这些东西买回去编成一条抹额。然后系在额头上与法衣合成一套。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管日后是祭旗还是咋的,她希望自己能体面些。
做完这些事,秋宝全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似的,感到极其疲累。她连夜回到安平市,爬墙进校然后回到自己的宿舍,洗漱一番后她就躺下了,这一躺就是两天两夜。
因为心力交瘁,她病了,这次是真的。
即使如此,她仍记得灵芝仙草要晒太阳。每天中午趁舍友们午睡,她强撑着起来把灵芝仙草搬出阳台晒,仙草一出,被放养在外的小麻雀立即自动自觉飞回来守宝。
见主人病恹恹的,护食的它并不护主,十分警觉地展开双翅挡住正在开花的仙草,独让灵芝暴露在外。
意思很明显,让主人吃灵芝,别动它的仙草。
秋宝脸色苍白,摸摸它的小脑袋,虚弱地笑道:“我不吃,你放心。”然后呆呆地坐在阳台上候着。现在吃什么她都没胃口,明知灵芝能治百病,可她懒得碰。
病吧!反正病不死。有点自虐倾向的秋宝坐在阳台上干等,目中无神地等了一个小时才收起仙草继续睡觉。
由于她躺了两天依旧一动不动,不去看医生,也不吃饭。住宿的钱瑶与孙小芬害怕了,赶紧把校医叫了来。
来的是庞医生,他仔细给她看了一下,然后开了药,叮嘱钱瑶她们盯着她吃。
但是秋宝没吃,她醒了睡,睡了醒,除了晒灵芝那一刻,其余时候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庞医生见她不肯吃药,只好给她打了针。烧退了,她人依旧起不来。
“庞医生,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石子轩忧心忡忡道。他老爸出差了,秋莲这个亲妈胜似后妈,根本指望不上,若搬回家说不定被她阴阳怪气地一通骂,指不定宝妹反而病得更重。
姚家更加别想,明说了不要她的,何况他也没那口才说服姚家人把她接回去治疗。
他唯一能想到的可靠地方只有医院。
女生的宿舍里,除了几个平时与秋宝交好的男生外,范玲和两名篮球队队员也来了,她们是抱着内疚的心情来的,一个个神情无比的沮丧,同时心里嘀咕,睡美人果然是三分钟英雄。
早知如此,那场比赛就不应该找她来候补,偏偏还遭人暗算。唉,真是祸不单行。(未完待续。)
第102回
庞医生仔细地给她看了一遍,确定她身体无恙,就是没什么精神罢了。于是决定下午再来看一下,如果还起不来就送她去医院。
医生既然这么说了,大家只能听从。
可是,当他们下午过来时,得知秋宝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
学校肯放行,又声明是她的家人,石子轩便以为是姚夏如通知了姚家过来接人,心里颇为感激。少年思想单纯,以为两人毕竟是亲姐妹骨肉相连,他决定等宝妹康复回来三人约一起吃顿饭,大家重新认识一下。
而且,姚夏如可是校花,安平市的名缓。如果心地是个好的,他想试试看能不能近水楼台摘了这朵高岭之花啥的。
与之相反的是,姚夏如认为是石家把人接走了。
“没想到秋同学真的体弱多病,我一直以为她是装的。”课间休息时,举止优雅而端庄的姚夏如靠着自己的课桌,对着候杉面带一丝遗憾说。她说话时,也朝桑明哲那边微笑一下,免得冷落了谁。
桑明哲正在抄作业,闻声抬头咧嘴笑了,“装?就她那智商?她要有你的三分心计就不会被人在背后阴了一把,平时除了睡她还懂什么?你也太瞧得起她了。”
跟才子说话心好累。
自古以来,才子多是心高气傲的,他们自视甚高,不惧权贵,说话常常得罪人也不怕。
姚夏如额角乍紧,嫣然笑道:“班长好像很大怨气,是为了秋同学上周的篮球赛么?”
“不然你以为呢?真是没想到,平时看着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为了几个臭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臭钱?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姚夏如心里突了下,杏眼倏然睁大,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班长的意思是……会不会你想太多了?其实不管是排球、篮球,我以前在学校见她们全是这么凶悍的作风,摆脱不掉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大家是对手。总不能要求敌人迁就秋同学吧?候同学,你说对吗?”
桑明哲说话总是暗藏机锋,说出来的话像一把把利刃,她怕哪儿戳哪儿。
姚夏如神色不变。却心乱如麻,难道他是子桑家的小少爷?
候杉见话头转到自己身上,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场。以我个人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人没事。何必计较太多。”
姚夏如眉目舒展,笑道:“还是候同学比较客观。对了,班长,候同学,不如今天下课我们去她家里探望一下?说来惭愧,我是今天才相信,没来得及去探望。”
“我不去了,”候杉浅笑了下,翻开笔记本提笔抄录,“今早去看了一下。发现她精神不大好。去的人多了会打扰她休息,还是你俩去吧。”
桑明哲一边抄作业一边爽脆地应下:“去就去,不过上门探望不好两手空空,得备些礼物吧?水果还是花?俗气了这些,姚同学有什么好建议?”
姚夏如笑了笑,“女孩子一般喜欢花。可是班长,你不是说下午去拿货,明天给我们送来吗?我那些朋友可都眼巴巴等着收货呢。”她经常听妈提起,那对贱人母女占尽了姚家便宜。
她亲自上门取笑一番还可以,买礼物就免了。她宁可高价多买几条狗。也不愿意在贱人身上多花一分钱。
桑明哲呆了呆,有些懊恼道:“呃,那我改天吧!要么姚同学你自己?”
“啊?那算了,还是等她好了再说吧!听你们说的应该没大病。”
见桑明哲、候杉两人神色如常。在课堂间依旧谈笑风生,姚夏如桃粉的唇瓣微微扬起。
根据他们对姓秋的态度可以看出,貌似两个都不是。妈妈说过,那位子桑小少爷对那小贱人可好了,凡事护着她的人都有可能。她也依稀记得,那漂亮尊贵的小男孩一直对小贱人念念不忘。
除非。那个小男孩长大了,当初的想法变了。
但是,变了心的话他就不可能在这里出现。而且,一个人不管怎么变,其天生的气质是怎么也变不了的。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满脑子生意论,整天想着赚钱的穷diao丝;一个是平日里只爱装范、爱炫耀的暴发户。
不管他们的才华如何,言行举止均透着一股庸俗不堪的气息,出不得大场面。虽然两人皮相不错,也有才华,可是这些有什么用?无权无势,才华再高也是替人打工的贱命。
可是,姚家人要的是能让姚家更上一层楼的佳婿。
她那么努力,那么听话,为的就是将来嫁给一个能让她与妈妈尽享荣华富贵,在人前能仰眉吐气的男人……
不管外边的人怎么猜疑,被家人接回的秋宝如今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安歇。医生来给她仔细看过,走的时候她依旧紧闭双目沉睡不醒。
这里不是石家,更不是姚家,而是子桑家。
下午课毕,候杉千兜百转之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少爷,医生说了秋小姐身体无大碍,只是抑郁成病损耗精气神,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白轩汇报道。
候杉把手中的课本交给旁边的佣人,脱下外套,换上一件干净的家常服,说:“才去了一天就病成这样,那条河肯定有问题,把它做了,以免再有受害者。”
“是。”神色温和的白管家继续说,“秋小姐那天比赛的事有结果了,确定姚小姐正是幕后指使。那位小姐还说她是不得已,因为父亲在姚家大伯手下办事。如果姚小姐吩咐的事情办不好,她父亲在单位也讨不了好,听起来蛮让人同情。”
“哦?难为她了。”面对权贵,平民总是如此的无奈。对此,候杉亦深表同情,“既然是迫不得已,把她父亲调离姚家的掌控,这样她就不用受人胁迫做些不想做的事情。”
调离而已,职位不一定比现在的高。
“好的。那姚小姐那边……要不要让她父亲口头教训一下?”
“不必,她的未来不大好过,让她缓缓。”候杉想也不想就说。“京城那边如何?”
“情况稳定,而且目标近期会从安平市经过,少爷随时做好准备就行。”说到这里,白管家顿了下,说,“少爷,不如把李海棠调回来?让她多陪秋小姐说说话,同龄人在一起心情会变得轻松愉快,病好得也快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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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回
候杉蹙眉,“那神经兮兮的姑娘?不好吧?会不会传染?”他家宝宝身体脆弱,容易感染各种古怪疾病。
白管家好笑道:“少爷不必担心,负负得正,不正常的人聚在一起互相中和,最后恢复正常的几率极高。”
什么叫负负得正?候杉睨他一眼,没眼色的家伙,他家宝宝不知有多正常。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一扇房门前。
像没察觉候杉的不悦,白管家微笑站定,待他推门进去后,方转身离开。
进了房间,候杉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坐下,目光柔和地凝视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庞。
日常中,这张带着一种中性美的脸庞要么毫无表情,要么神色冷淡,即使偶尔带着笑意,眼眸中仍是一片疏冷……以前什么都跟他说的小姑娘不见了,如今的她什么都不肯跟他说。
这张熟悉的脸蛋上,他再也找不到她小时候的纯真,找不到自己一直惦念着的欢快笑容。
与她的最后一次视频对话,是她对着他伤心地哭泣,这是他非要去见她一面的原因。她当时说过得很不开心。妈妈走了,爸爸很少理她,爷爷奶奶也都不喜欢她了。
只有后妈疼她,连姐姐和弟弟平时都不愿和她玩。
他想把她接过来,家里的大人们不肯。说自己的未婚妻得靠自己来保护,他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保护别人?他们还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他有他的,她也有她的。
被人溺爱着长大的孩子只能当宠物,不能当伴侣。
人生本就多磨难,她得靠自己撑过去。如同他一样,身体稍好些就跟着师傅们到外边的世界四处流浪,在适应各种艰险环境的过程中必须保持学习的良好习惯,熟习本领。不断吸收新知识,吃尽了苦头。
每当他沮丧生气,家人总会说,只要他有本事有能力。就把他送到她身边去。
为此,他一直努力着,一直期待着。
那些年,他只有在生日那两天才能回来与家人团聚,然后与她联系。他想跟她说说自己的经历。然后告诉她如何防范与解决困难的办法。
可惜的是,她说讨厌他,每年都不愿与他视频通话。
就这样,每年最开心的两天,成了他最伤心失望的时候。如今两人重逢,她留给他的儿时印象完全被颠覆。那纯真的欢快笑容见不到了,有的是冷漠,还有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哀伤。
“对不起啊,宝宝……”手掌抚上那张微凉的面孔,少年自言自语道。
虽然他很努力。还是来晚了;以前天真无忧的她,找不回来了……
对于李海棠来说,这段日子她是痛与快乐地过着。
说实话,新单位的福利待遇她十分喜欢,同时顾虑重重。不管是白天黑夜,只要一踏进房门,首要的事就是四处逛一圈,把所有阴暗角落检查一遍才敢关上大门,生怕屋里藏有什么。
晚上睡觉,她是保持两分睡意。醒八分,生怕自己在半夜被人抬走。
自从与姓秋的那个不男不女的救命恩人分别之后,她搬进了新宿舍,一栋只属于她的公寓。屋子位置座向好。采光充足,家具是她自己在网上找的一间便宜家具店购买与安置,还买了些植物回来种在阳台。
李海棠是一个崇尚自然的女生,她的服饰设计风格偏向田园风,对于家里的布置搭配也是一样的风格。
小小的家,被她布置得舒适宁静。
她没把家人接到这儿来。虽然他们出卖了她,血缘让她无法割舍与父母的亲情。她知道,把家人接到这里来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们能出卖她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在他们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候氏集团的接班人看起来很好相处,可是,养着白管家那种不明来历的鬼畜的人,品德能好到哪儿去?往往有些时候,最凶恶的正是那个对人笑得最和善的人。
万一家人住在这里,不小心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向外界透露了一丁点的消息,恐怕得全家扑街。
所以,大家还是分开住的好。
她现在每个月才打电话回去报一次平安,没跟他们说自己住哪儿,在哪儿工作。她已经恢复工作与学业,去了新的学校与新的单位,半工半读的生活她过得很充实很满足。
唯一的不足是,这一天她正要去上学,结果出租车的司机七转八拐不知把她拐到哪儿去了。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李海棠被困在车里下不来,如今下了车,她拔腿就想跑结果被人提回来了。
拎着她衣领的司机是一脸不耐烦,“海棠小姐,跟你说千万遍了,是少爷吩咐接你来陪秋小姐!没人敢把你切块,你能不能安静点儿?”真是够了!这女人肯定有被害妄想症,一路上在车上吵个不休,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幸亏他车上的车膜能阻隔外人的视线,否则铁定被她闹得进局子。
“谁知道你们说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们也太过分了!我只是普通职员,又不是来当保姆的,凭什么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她要人权,她要自由。
“这个你待会儿跟白管家说去,你们这种类型的归白管家管辖。”谈人权?她首先得是个人啊!司机微哂。
啧啧,什么叫你们这种类型……李海棠怔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敢情这些人知道她是什么种族?!太过分了!说好要替她保密的。
当然,她不敢跟白管家对质。
“我要见少爷。”表面来说,还是少东家比较好说话。
司机哼了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阴冷阴冷的,“你最好别惹白管家不高兴,少爷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他的威胁很管用,李海棠瑟缩了下,乖乖跟着进屋。
进了屋,自有一个佣人过来把任务详细跟她说了一遍,然后把她带到目标人物房间。李海棠推门进去,果然发现床上躺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前些时候还龙精虎猛,今天活像死了一样躺在这里,也不知遭了什么罪。该不会被曹家的人追杀了吧?她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李海棠皱眉伸手,正欲握住她的手探一下血衣是否仍在,忽感芒刺在背。她回头一瞧,身后赫然站着四个黑西装。
“你,你们干嘛还在这儿?不是让我好好跟她说说话吗?”像鬼一样,把她吓了一大跳。
其中一人冷冷道:“你最好安分些。少爷只让你说话,没让你动手动脚。”
李海棠无语,紧闭双眼,紧了紧拳头。
所以她讨厌换新单位,适应新老板怪脾气的期间,她一定会过得辛苦又难堪……(未完待续。)
第104回
被四个如狼似虎的壮汉站在身后盯着,她能说什么?有话也说不出来啊!
“喂喂,妹子,醒醒啊!我是李海棠……”不被信任的李海棠赌气地唤道。叫她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她又不是谁的谁。
少爷才是她的未婚夫好吗?这活儿应该由他亲自来做才对,童话中的睡美人就是被她的爱人深深地一吻才醒过来的。当然,童话与现实终究有些差别,一吻不醒,身为未婚夫的他可以一直亲到她醒为止。
如此浪漫的事,居然让她一个外人兼女生来做,提建议的人八成是脑子馊掉了。
被赶鸭子上架的李海棠心里一直在不满叨叨念……
而这时候,晚上约九点多钟的安水河岸边已经没人了。自从这一段河流臭不可闻之后,越来越少人到河边游玩,生怕吸入弥漫着病菌的空气遭到传染。
这时,有四个身穿休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踏着夜色匆匆而来。
这些人的年纪均在三四十岁左右,一个个目光深湛,精神饱满。看衣着,像是那些早晚到广场耍太极的;看精神与气质,又似在尘世修行的得道居士。
四人先汇集见了面,仅点了点头不多话,然后一同来到岸边的石柱栏杆前细细看了一遍。
查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人率先问道:“如何?你们发现有何古怪之处?”
另外三人摇摇头,“实在看不出来。”
“会不会是他们心虚自己产生幻觉?”据闻,前两天过来探测的人回去之后被人发现印堂有一层黑气笼罩着,幸亏发现得早,险些就误了大家的性命和东家的大事。
“发现异常的人是大管家。”四人互相对视几眼。
“既然他说有,那就肯定有。如今适逢末法时期,很多贤能异士派弟子出来历练,亦有不少魑魅魍魉纷纷出来混水摸鱼,我们看不出来并不奇怪。不如,先试一试?”
一石犹能激起千层浪!有没有异样。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四人很有默契地散开,分别来到河岸的两边各据一角,然后同时在四个角落出手施法……
此时,昏睡中的秋宝正在识海里荡秋千。
秋千是绑在悬崖边的一棵松树上。每一次高高地荡出去,仿佛置身于蓝天碧海之间,那种一不小心掉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的惊险体验无比的刺激。
这个世界阳光和熙,清风扑面,舒服得让人身心愉悦。
崖顶的边沿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素雅古服的女子坐在那里弹琴,琴声悠远宁静;偶尔一阵叮叮声,挂在屋檐下的铜铃迎风轻动。
没人说话,大家各做各的事。岁月如此的安宁惬意,秋宝安然自得地坐在晃荡的秋千上,眯着眼睛陶醉在这片空旷广阔的天地之间,根本不愿深想凡尘俗事。
仇人已死,她在安水河岸布下五欲毒瘴,到了这种地步,她这旗主是必死无疑的。原来她重生是为了祭旗。这件事她不愿多想,也不打算作徒劳无功的挣扎。
若为了活命解去河边的毒瘴,她更加不乐意。所以,命运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放弃挣扎了,就像那****惨死街头一样……正想着,忽然轰的一声,仿佛整个天空被天雷轰了一记,产生微微的震动。
有人在安水河动她的毒瘴?!
少女倏然睁开眼睛,秋千消失在空气中,一身红装缓缓升至半空。眸中微带薄怒。晴朗的天空刹时变得阴沉,天地之间开始动荡不安。
她就这种水平?!不到两天就被人识破了?
意念一动,天地之间出现了发生在安水河岸的一幕来:只见安水河的两岸站着四个人,他们分别在岸边的石栏四角画上符咒。正一起发功激起她的五欲毒瘴阵法。
还好,只是阵法被激发惊动了她,凭那些人的力量不足为虑。身处毒瘴中仍能保持本心,这几个人的心智不是一般的坚定,应该是民间那些德行深厚之士。
秋宝正想把他们驱逐,却见五把旗子蠢蠢欲动。不由得一愣。旗子上没有这四个人的名字,不具备祭旗资格。
怎么?五毒旗也打算破罐子破摔?还是打算趁热打铁把她祭旗?也好,反正自己都落到这个地步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这理想抱负貌似有些夸张。
秋宝默了默,趁那四人使出浑身解数尽力击来时,她果断催动五欲毒瘴牢牢牵制住他们的灵力,然后利用五毒旗的天生技能吸纳大法,把他们身上的灵力尽数纳入旗子中。
不屑当个好人,不代表她喜欢杀人。不杀人,夺取功力倒是可以一试,谁让他们多管闲事?因此下手毫不留情。
察觉灵力被吸,岸边的四人刹时吓得面无人色。
糟了,他们被毒阵反噬了!
修行不易,功力若被尽数吸去,他们的修行生涯将到此终结
正在心急如焚之际,从天空中闪电般落下四道白芒砸在他们画下符咒的位置上,唿的一声破开符咒断开毒阵的吸力。秋宝顿觉脑海被针刺了一下,微有痛感,而被她牵制住的四人趁机成功脱困。
“多谢大管家!”四人异口同声地拱手道谢,当下便火速离开此地。
此事已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废话不必多说,逗留也徒劳无益,当下速速离开才是正事,这是大家一直以来的共识。
大管家?!灵识断开时隐约听见这个名称,秋宝轻蹙眉。
这个名称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正在疑惑间,她惊喜地发现自己刚才吸了那些人的力量后,脑子里又多了一样信息。
原来,她不能主动杀人,把主动来袭击的人祭了她也不犯法,无论对方有没达到标准。这些人进入旗子后凭自己的心性决定去留,知错的人可以离开旗子,不知悔改的人在旗子里边造业达到标准,将失去离开的资格永远留在旗子里。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不管离开与否,身上的灵力与修为皆为她所有。
有意思!原来自己的法宝并非光挨打不还手的类型,每到一定阶段便有新发现。
身上充盈的灵气让秋宝欣喜若狂,又觉得人生不算太绝望。不要憋屈,要继续这样摸索下去,说不定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回来啰!陈村秋宝——”天空中,一段若隐若现的声音在飘散。
诶?正满心欢喜的秋宝无语地抬头,她肉身未死,谁在外边给她叫魂?李海棠?
“你快醒醒吧!这些人变态,再不回来我又不知有什么下场。回来啰!陈村秋宝——”被四对凌厉的眼睛瞪着,对人生完全绝望又不敢离开的李海棠无精打采地,声音有些嘶沙地轻唤。
陈村的秋宝默然,身影渐渐淡去。
崖边,素雅的女子仍在轻缓淡然地弹奏柔和的曲调,仿佛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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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回
秋宝醒来时,一眼见到的不是李海棠,而是候杉。
见她睁眼,他惊喜地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没事吧?头还痛不痛?”
李海棠刚才风一般冲出去叫嚷说她头痛,他闻声连忙拖着医生赶来。结果医生说她本就没事,如今醒了更好,大家都可以安心去休息了。
至于李海棠,她叫魂有功,先留在别墅里暂住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秋宝拔开他的手,尔后坐起来,“我没事,刚才是不是李海棠在叫魂?”那声调害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呃?”叫魂?不在现场的候杉不明所以,“她在外边,你想见她?”把那女生叫来果然是正确的。
“不用了,”秋宝摇摇头,见自己没有衣衫不整,于是掀被起身,把室内的男生拽起往门口推,“我心情不好才睡了几觉,没事,你不必担心我。”
她刚起床,在一位俊雅少年跟前逢头垢面她会很不自在。
候杉见她行动自如没什么大碍,便笑着任由她把自己推出了门。
秋宝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认出这间屋子是上次与李海棠一起来住的那间。她拉开衣柜,果然,里边仍挂着她的衣物,不禁长叹了下。
她想起少年生日那天说过的话。
他说,他对她没兴趣,来这里找她是因为他在外界只认识她一人。这话到底是真是假?该不会是缓兵之计吧?他只是一名小小少年,哪儿来那么深的心机?
就算有,八成也是那位白管家教的!
秋宝心情有些沉重地拿着干净衣物进了浴室,一边想一边洗。那位白管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貌似很不简单的样子。还有,他为嘛会去平州?还去了安水河破她的毒瘴……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不管是谁,只要是对方主动出击,她便可以吸纳对方的力量。多好的事儿啊!多吸些灵气有益身心健康。
从浴室出来的秋宝笑了笑,把毛巾扔在篮子里然后出了房间。
见少年安静地坐在客厅等她,秋宝过去坐下。态度认真地对他说:“候杉,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别把我拉这儿来了。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环境,被人发现岂不耽误你们的计划?”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谈什么计划?”候杉抿唇笑了下。满不在乎道。
啧,少年人容易意气用事。
秋宝瞅了他一眼,然后佯装好奇地四下望了望,“咦?今天怎么没见白管家?调别的岗位了?”
“没,他去平州了。”
“去平州?”这么老实?秋宝心头微颤。“他去平州干嘛?”
“为民除害。”他言简意赅地说。
诶?秋宝一脸不解。
“你别理那个。来,”有些大男人主义的少年在桌上摊开两本笔记本,“你缺了几天课,这是我帮你抄的笔记。你刚醒来估计今晚是睡不着了,趁现在有空我给你补习。”
啊?补习?秋宝哑然。
少年,你这么认真很容易失去我。
秋宝忙取过笔记起身走人,“谢谢你的笔记,初习就不必了。我今晚回学校温习温习就差不多了,有问题我明天上课再问老师,不打扰你休息。拜~”
消息可以下次再探,万一白管家今晚再次发动总攻略她会很危险,必须找个地方准备应敌。
候杉忙拉住她,“不行,你还没彻底好全呢!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大家都以为你在家养病,所以这几天你不必回校。”
那也不能留在这里与他单独相处吧?少男少女很容易出事的,尤其还有一层未婚夫妻的暧昧身份在。
秋宝硬要回去,候杉没辙,只好坦白说:“那安水河的毒瘴能让人迷失本性做坏事。我派去勘查的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招。幸亏白管家发现得早。你是因为心地善良无杂念才只是小病一场,白管家正在想办法查找毒瘴的来源与破解的方法。在此之前,你必须呆在这里,万一出事我能及时帮你。”
宝宝你要听话!有个任性的未婚妻。眉头紧锁的少年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好一个你心地善良!
被他赞得老脸一红,秋宝尴尬地想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无比心虚地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查出什么头绪了没有?”小子力气真大!用平常力她挣不开,在没搞清楚他底细前她不敢再擅用灵力。
暂且不追究他为嘛让人跟着自己,也不管为嘛自己总是没发现他的人。打探情报要紧。
候杉瞧得出她在心虚,见她白皙的脸庞散开一大片粉嫩娇艳的红晕,顿时手痒痒的,本想伸手去摸摸又怕她生气。正在矛盾间,她挣扎的手腕让他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很失礼。
女士的手不能随便碰,会让她尴尬。
少年为自己的过错脸一红,连忙放开她的手。见她雪白的手腕上红了一大片,顿时慌张张地叫人拿药酒来。
华尔德教授说过,当男人在一个异性面前出现血液沸腾心跳加速的异常时,证明他对这个异性产生了爱情。爱情,在当时让人感觉很美妙,其实是一种害人不浅的坏东西。
不管男人女人有多出色,在爱情面前,他们的智商会急剧下降导致高能的判断力失常。不但误了事业,有些人甚至为此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犹不知悔改。
所以,身为一名杰出的家族传承者,他必须学会如何控制自己别让爱情冲昏了头脑。动不动就想碰碰对方的脸,或者与对方的身体有接触等冲动是必须遏止的。
如果控制不住,后果很严重。因为他不但会挨揍,还会引起对方对自己产生一辈子的反感。
小伙伴说过讨厌他,每当想起那幕场景,他的心像被活生生地剜掉了一半似的,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很难得才把两人的关系变得缓和些,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
华尔德教授还说过,爱情只是人体内释放出来的一种叫多巴胺的亢奋激素,这种激素是有保鲜期的。当保鲜期过后,那种激素淡去,失常的人们就会恢复正常。
所以,他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并保持与对方的正常接触,仔细挖掘对方身上的缺点与短处。时间一长,那个人在自己心目中的新鲜感会逐渐减退,最后完全消失。
教授还特地举了个不太妥当的例子,譬如候杉的父亲母亲。
他们俩在人前一直是相敬如宾的,举止高贵,优雅得体,从未出现过失常的状态,因为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被简化成配偶之间的亲情。
亲情,才是人们生活中最重要最正常的一种情感。它能使人发奋图强,能让人拼尽一生精力为家人,为家族谋取幸福与安稳。
而这些,正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未完待续。)
第106回
所以,他必须把自己与未婚妻之间的关系,简化为平淡而又不可分割的亲情。
少年想通了这一点,汹涌沸腾的亢奋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嗯,很好,就是这样。
他对自己控制自如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忘了要琢磨她为何心虚,态度坦然地接过佣人拿来的药酒,开始泰然自若地给她的手腕擦起药酒来。
其实秋宝的手腕只是比较白,稍微受点儿力会出现红印是很正常的。不痛不痒,根本不需要擦什么药酒。但见他如此认真,自己又想探听情报,因此秋宝由得他。
把仅有的一点良心沉入识海藏起来,秋宝瞥他一眼,再次佯装好奇地追问:“哎,你还没回答我呢。查得怎么样了?对了,你们家是干什么的?驱魔师?捉妖别动队?还是天师弟子?”
候杉正在一本正经给她擦药酒,闻言不禁嘴角翘了翘,戏谑地瞅她一眼,“有点沾边了,继续猜。”
记得他说见过身上长玻璃的人,秋宝睨他一眼,“特异功能部队?”
少年的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高,秋宝不耐烦地加了句,“捉鬼专家?”见他仍是一副但笑不语的神秘样儿,她想起自己的神隐榜来,“封神族?”封神榜?
姜太公弟子的后裔?
脑洞开得那么大,候杉这下子忍不住了,望着她言笑晏晏道:“这个又太厉害了点儿!”眸底尽是笑意。
妹.的,拼了!用美人计试试。
“子桑……”举止粗鲁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句话没问出口。
刚把他按向沙发背,她立即感到脑袋一阵锐痛。
之前那次是针刺,如今这个是锤痛。差了不止一个级别,好难受。
紧盯着他的秋宝脸色一白,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不由自主地松开揪他衣领的手,就势一手撑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勉强支撑自己没跌倒趴在他身上。
“宝宝?怎么了?”近在咫尺的候杉察觉她神色不对。
秋宝强忍住手没按脑袋,反而捂向腹部,面色铁青地耸着腰翻下沙发。“没事。大姨妈来了有些不舒服,我要回房睡觉。这种关键时候你别来打扰我,晚安。”
不待他反应过来。她已一溜烟冲进自己的房间。
等候杉醒悟过来并冲到她房门口前,她的房门已砰声关上。
“宝宝?!你开开门,我找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门再次被打开,秋宝那张渗白渗白的脸出现眼前。“我跟你说,这是女生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我睡一觉就好,不必看医生。”再砰声关上,千万别来找她。
女生正常的生理反应?是传说中每个月来一次的那个?看起来很惨的样子。
没跟女生做过资深好友的少年一头雾水,急忙忙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客厅里。两名女佣过来收拾东西。拿起那瓶药酒准备拧上盖子,却发现整瓶药酒已经少了三分之二,不禁面面相觑。给主人家用的东西全部是崭新的。刚才还是满满的一瓶。
秋小姐的手伤得有多重?远远只看见少爷一直在倒药酒,然后一直在给她搓磨手腕与手掌……
察觉候杉已离开。秋宝当即在床上盘腿而坐,运气抵抗不时砸来的钝痛,一边分出灵识探知安水河。
咦?没人?!这边没有,那边也没有,连河底都找不到一丝气喘,是谁在攻击她?白管家?!他躲在哪儿?!
这种情形她从来没遇到过,难怪李海棠怕他。
她把识海中的五毒旗的力量传到五欲毒瘴阵中,当不明来历的力量再一次袭来时,她立即牵制吸纳。对方很机灵,那股力量像扔石子一样断断续续地往河中抛来。
她无法捕捉来源,吸纳这些力量也有好处,可以充盈她与旗子的灵力。五欲毒瘴本就是用来对付普通生灵的,修为高杂念少的人只要把持住本心自然没事。
对于秋宝来说,能吸纳敌人的力量最好,吸不了也无所谓,主要目的是不让人破坏她的五欲毒瘴阵。这两次的对阵是她的一个意外收获,可惜两次都有人来搞破坏。
“在那儿!少主,果然是臭水河里发出来的煞气。快,用火神石破它!”这是一个年轻女子无比雀跃的声音。
秋宝闻声望去,路边来了六七个人。
为首的正是那个咋咋乎乎的年轻女子,年方十*岁的模样,俏皮可爱。她话音刚落就被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敲了一记脑壳。
“闭嘴!少说废话。”老人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道。咋乎什么呀?把招数嚷出来敌人岂不早有准备?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群人有老有小,最年少的还有一个。
那是一个斯斯文文穿着素色长裙的姑娘,年方十六七岁。她是标准的瓜子脸美人,可惜眼睛上戴着一副茶色的大眼镜令她逊色不少。说来也巧,她也是梳着两条大辫子垂在胸前,从一些乱翘的发梢可以看出她有一头长卷发。
长得挺漂亮却被打扮成一个普通人的女孩。此刻,她神色威严地来到岸边,微微闭上眼眸。
她要搞什么?秋宝的一缕灵识瞧得莫名其妙。
正想着,忽然对方猛地睁开眼睛,两道金芒乍然亮起直射秋宝的眼睛。秋宝条件反射地举手往眼前一挡,下意识地运起五毒旗的灵力加固五欲毒瘴阵。
“是凶神煞!寻常招式没用,小雀、小武,与我用三神石收它!”
方才那位老人听罢大吃一惊,忙出言阻止,“且慢!小姐,动用神石非同小可,您要三思啊!”
那女孩瞥来一眼,凛然道:“替天行道为民谋福祉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神石的存在就是为了灭邪神,诛凶煞。福伯,您的职责是辅助,不要轻易质疑与干涉我的决定。”因为只有她才能分辨出这是凶神煞,别的人都不能。
言毕,她玉手一翻,掌中多了一块画有符印的光滑圆石。
“小雀、小武!”
“在!”人群中,两名年青男子应声而出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也各自掏出一块石头朝河中抛出。
原本黯然无光的石头,在碰到毒瘴煞气时刹时光芒大作。
老人十分焦急,想上前阻挠却被身边的年轻人们紧紧抱住手臂。年青人血气方刚,轰轰烈烈的战场一向是他们的向往所在。
秋宝疑惑地瞧了瞧,三神石?那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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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回
恰巧,秋宝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三块石头汇聚一起,让她在顷刻之间领略到一股阴寒与一股炽热的灵力涌来,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强劲的气场把那两种力量混合成滔天的屏障朝她铺天盖地般压来,瞬间把她的心神笼罩其中。
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要撤退吗?撤走的话五欲毒瘴肯定会被破坏。安水河是她初出道在人间放的第一把火,轻易就被灭了火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困难?有些行为,往往会成为人们一种潜意识的习惯。
对于五毒旗主来说,退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秋宝镇定下来,凝神聚灵,将五把旗子各自灵化出一道分身改变一下形状,化为五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分别插在她留在河岸石柱的印记上。五欲毒瘴的功效倏然膨胀,浓郁的煞气毒瘴迅速向河岸边蔓延扩展。
那群人中已有几个神色阴晴不定,老人见状,举起枯枝般的手指往这些年轻人的额心间戳了几下。
“这煞气能迷惑人心,你等修为尚浅速速离开。”
“不,我们抗得住!”被说修为低,个别的年青人心有不忿。
难得今天众人同心协力,好不容易才摆脱族中长辈们的监督出来逛一次街。
他们早就想做一番大事了!
人嘛,宁可死得轰轰烈烈,也不愿怂包退缩。
更何况,这老头充其量是少主的仆从罢了,那个戴眼镜的女孩才是他们的领队。
众人各怀心思,在五毒旗的光芒照耀下,这些年轻人的各种欲.念心性恣意狂长难以抑止。犹如决堤的洪坝滔滔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候,那三块发光的石头被挡在河岸边的上空与煞气相抗衡,却无法更进一步。
年轻人多半是遇强,斗志越强。
那戴眼镜的女孩不慌不忙地下达指令:“福伯,小士,你们速速退后!小龙、小虎,出双神石!”
“小姐不可——”老人惊叫。奈何他孤掌难鸣。没人听他号令。
与此同时,人群中又出来两位青年上前抛出手中的石头。
女子双手比划几下,把后加入的两块石头拉拢近。双掌之间竟然发出亮光迅速融汇全身,闪闪光芒中,娇俏的她活脱脱是一尊神情肃穆而颇具威严的女神,接受众同伴敬崇的目光膜拜。
尔后。她双手往前一伸,让那五块石头在空中成功汇聚一堂。刹时光芒大盛,强大的气场飞扬来势汹涌地向河心辗压过来。
“先天无极内,后天太极中……”眼神清冷的女孩,嘴里在念念有词。
老人闻之一惊。这不是炼神咒么?!小姐这是想……
也不知那五块石头到底是什么宝贝,身处远方的秋宝灵识被罩住,清晰感受到那股气场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本不想挥出五毒旗本体的。她怕被人瞧出一丝端倪。
但是,如今形势不一样了。事急从权。对方的能量强悍得让人心生畏惧,光坐在这里恐怕引来候杉的注意。于是,秋宝与五毒旗化成一道光芒冲出窗口,离开了候家的别墅,直上云霄。
她婀娜娇俏的身躯悬浮着,云端之上,银色柔和的月光轻轻挥洒在她身上。衣袂飘扬,红芒莹泛,与那银色的月光相混合,令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魔幻的妖冶之姿,几分清绝的神采。
天上空旷宽广,便于她的发挥。
那五把旗子被她化成五根光芒闪灼的棍子赫然出现在河水中心上空,大片的河面瞬即被一片浓郁的煞气所笼罩覆盖。
“小姐,快住手,您还小……”
“闭嘴!”再小她也一定能行!
她是被挑中的少主,是带领族人与神灵更加接近的少司灵主!女孩目光坚毅不屈,口中不断念念有词,施法让那五块神石破煞而过直冲河中的五根古怪棍棒。
须臾之间,五块发光石头与五根闪亮棍棒对上,随着一声巨响,狂风刮起,天空乌云密布,大地强烈地颤了一下。
这时候,河面的煞气被强风冲散,五块神石光芒迸射,五把旗子迎风烈烈。双方僵持在半空,它们的四周仿似被无数道电光火蛇环绕。
“糟了!是五毒神旗!少主,收回五神石!快……”
话音未落,但见那五毒旗与五神石化成数道光芒闪入天空的云层中,瞬间没了踪影。
刚才的震憾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之间,天空仍然阴沉,乌云滚滚;而河面已经恢复平静,岸边的煞气消失了,一阵阵难闻的酸臭味浓郁得让人作呕。
“啊?我,我的五神石呢?!”这一回,不听劝告的女孩终于傻眼了。
五神石与灵主是并存的,人在石在,人亡石移主,从未听说过出现五神石舍弃主人而去的现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被这些人傻愣在河边的样子取悦,一道狂肆笑声响在众人耳边,随后飘然而去。
不过,由于丢失了神石,这些失魂落魄的人听而不闻,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尤其是那位老人,已经沮丧地跪在地上捶头痛哭……
地面的纷扰停止了,天空中的仍在继续。云层像车轮般不断滚动翻涌,雷光电蛇不时从中窜出交错炸响,一副即将面临倾盆大雨的情形。
而云层之上,滔滔云海一望无垠,广阔万里。
什么情况?!居然摆脱不掉?!一身红装的秋宝有点惊愕。
她现在被五把旗子团团转地围住,旗子外边是五块石头的紧紧跟随,那股紧窒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气场仍在加强。秋宝不敢松懈,她有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一旦放松,她的下场比进入五毒旗还要惨。
都到这地步了,她此刻是眼前一抹黑只能凭直觉行事。不管怎样,她要尽力让五旗把那五块石头纳入旗中。
可是,这谈何容易?她在包围圈里一发力,五旗刚有点动静,立即受到五神石的镇压反而被迫得向后退。
五旗向后退,意味着向她迫近。
尼妹.的,秋宝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惹来了一个大麻烦。
“小丫头,你最好提起精神对抗,否则……”住在她识海里的雪夫人忽然响起话来,仍是笑里含嘲,态度十分可恶。
“否则怎样?”秋宝扯扯嘴角,扯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意来。
面临困境时,需得苦中作乐鼓舞斗志。(未完待续。)
第108回
“那五神石是上天赐给担任神职的人类部族代代相传的神符,说不上神力无边,却能召唤或操纵低阶神灵。你是神隐士,还拥有五毒神旗,”雪夫人在她的识海中笑道,“你若吸得神石,将白得上千年的神力;若是失败,要么你受人类驱使操纵;要么,今天便是你祭旗的时候。”
卧槽!当个凶神恶煞不可怕,最怕她这凶神没文化!
早知这些破石头有这么大的来头,她肯定不恋战。
平白得到上千年的神力她是想也不敢想,与上天赏赐的宝物对上,她这专门被上天坑的货能占到半分便宜么?!被人类操纵这一点根本无须考虑,与其像狗一样被随意使唤连自杀都不可以,她还不如祭旗算了。
当然,有机会拼她还是得拼一下的。
眼见五旗被神石推近了几步,秋宝眼里布满血丝紧咬着牙关奋力顶住旗子。因用力过猛,她、旗子与五块神石对峙着在云端上不停变换位置,她的额上、脖子上青筋突起,浑身剧烈打颤。
妈,好辛苦啊!
那五神石的力量非常霸道强悍,把正在释放业力的五毒旗向她迫近。如同一个人被两块设有机关的巨石迫近一样,如果逃不出那道夹缝,那个人就会被两块巨石夹成一滩肉泥。
也就是说,她最后可能会被五毒旗分化吸入旗中与之融合,然后旗子再与五块神石决战云端。没有主人拉低功力的五毒旗,才是无坚不摧的法宝。
身体感受强压迫近,秋宝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此时,她识海中的世外桃源正在颤抖,在坍塌。
一道素雅的倩影俏立于悬崖边沿,雪夫人冷漠的一双凤眸凝望那独撑在这片海天之间的一抹孤魂。那犹如擎天柱般的魂魄双手置于胸前,身上像被什么束缚似地低垂眼眸,数年来一动不动仿佛陷入沉睡之中。
如果秋宝在这里看得见,她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矗立于海天之间的魂魄。正是她的前世——连丹。除了眉心间多了一道淡淡的黑色符印,其他地方没什么异常。
如今受外界的刺激影响,这道独撑天地的魂魄眼睑跳动,樱唇微启偶尔发出一个细微的呻.吟声。她的眉宇间不时地抽搐,活像下一刻就要醒过来似的。
“可怜又可悲的小丫头……”
这个魂魄不可能有机会醒来,因为身上有自我的束缚与上天的禁制。她只能与如今的自己融合,或者被毁灭,就是不能苏醒……
在外边。秋宝受到两种法宝的压迫,如今整个人正处于崩溃的状态。她紧瞪着前方的一片空旷,却是双目放空,脑子里一片空白,全凭她的本能意志在支撑一切。
她接过五毒旗才几年,与这些纯正的天灵地宝比较,她连它们的一半灵力都比不上。如今五块神石结合与她对抗,能支撑到现在只能说她意志力超群,加上识海中传出的一股凛冽的冰冷妖气扶持。
是雪夫人在识海中给了她力量……为什么帮她?不是想看热闹吗?不是想趁机夺舍吗?
只是没用,她与这两样神器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雪夫人。快离开吧!她即将崩溃,识海紧跟着也会坍塌崩溃,里边的世界将随着她本人化为乌有……
“人之子……”
虚空之中,忽而缓缓传来一把慈和悠长的声音,“人之子,你家人尚在人间……”
意志即将溃散的瞬间,这句话陡然入耳,眼神涣散的秋宝倏然瞪大了眼睛,瞳孔聚焦发出热切的光芒。
什,什么?!什么意思?!
“你家人尚在人间。你不想见他们吗?”
想!她很想,非常想……
一声歇斯底里长而尖锐的叫嚷,秋宝微曲的双臂往两边一撑,身上红芒暴涨。利用造结界的手段她双手张开撑着五毒旗。然后一头砸入正在电闪雷鸣轰隆炸响的厚厚云层之间。
身上的剧痛能让一个人发挥最大的潜力。
即使有雪夫人相助,秋宝仍然几近力竭,她需要外力来激发自己的潜能,尝试看看能否撑过去。电光雷蛇之间,一个散发强烈红芒的光球在云层间穿透游走,遭到雷电一路紧追纠缠与轰炸。
“叽——”一只小麻雀怒发冲冠地冲上天际。
今天是它开餐的日子。它找了她老半天不见人影,却发现她居然在天上挨雷劈。
她想自残没问题,先把它的伙食留下,她想怎么死都没人理。
刚靠近云层立即迎来一连串噼噼啪的炸响,几道强雷落在小麻雀的头上。没事,虽然有点灰头土脸,怎么说咱也是神兽,空中神力充盈四溢,它只需吸纳少许便能支撑,劈几下算得什么?
噼噼啪,接连挨了几下,小麻雀跌跌撞撞地吸收散落而下的清冽灵气恢复体力,一路苦苦追逐那位带着它的粮食四下逃窜的坏家伙。
吃货的执念,哪怕天雷轰也轰不掉!
眼看就快追上了,就快追上噼噼啪……又是一道响彻云际的怒吼鸣叫,哄的一下子,一只全身冒着火焰的七尾巨鸟愤怒地在云层间穿行逐电,无惧无畏呼啸着迎向雷光狂追它的粮食……
祥和而宁静的狐之乡,那块仍在吟唱的石像突然停了声音,身上渐渐泛起白莹莹的光芒,一道朦胧而颀长的身影浮现石像之上。举目远眺,发现一团耀眼的红芒与一团火球在远方的天际间忽隐忽现。
“九妹?终于突破了。”这一天他等了近千年,神经都快麻木了。“不怕,七哥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道强烈刺眼的白芒跃起,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天雷滚滚,震憾大地。
除了不知死活的人类,别的奇灵异兽均缩在自己的居所不敢冒头,生怕一不小心千年道行一朝丧。
“恭喜少爷,明津家丢了神符。”候杉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把熟悉的嗓音。
天空如此热闹,他正站在阳台遥望。屋子周围有结界,外界的雷电劈不进来。透过雷电交织偶尔乍亮的夜空,他依稀看得出一些情况,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哦?怎么丢的?消息确定吗?”
对方轻笑了下,“当然。明津家养尊处优太久了,富不过三代,他们撑了几千年,也该换人了。还有,安水河的问题已解决,可以启动第二步计划。”
“好!辛苦你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即使是夸赞的话,他的语调仍然平稳听不出半点起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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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回
“现在不行,上边打得正激烈……怎么?少爷,出了什么事?”听语气不太开心的样子。
“……宝宝又不见了。”他找遍了方圆十里都找不到人,如今已经发散全城寻找,到现在还没消息。
这种天气,他很担心。
对方默了一阵,才劝道:“少爷,我觉得华尔德教授说得对,男人应以事业为重。秋小姐既然被子桑家选中,必然有不同凡响的地方,说不定明天您就可以见到她了。如今您与明津小姐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新的神符即将重现,谁能把它们集齐,谁就是司神灵主,这是子桑家两千多年以来的愿望,希望您能牢记。”
“我知道。”少年宁静地注视天空,眸底深邃,轮廓分明的脸庞表情淡雅如雾,似有若无。
“天上怎么回事?”换个话题心情会好些。
他的未婚妻,只能由他放在心上,族人对他的期望让他无法任性。
“在安水河岸作恶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凶神,正与五神石展开斗争……”对方的语气十分轻松,心情很好地笑道。
“结果会如何?”
“无论凶神是胜是败,五神石必毁。”所以他开心。
噫?“这是为何?”候杉有些奇怪。
“这位凶神是五毒神旗的旗主。五毒神旗选择的旗主皆心性孤傲凶戾。不胜,旗主必定与敌人同归于尽。”然后五毒旗继续流落三界寻找下一任主人。
原来是这样,候杉站在窗台边,心底忽而掠起一丝难过的情绪来。
不知是为了那位孤傲的凶神,还是为了自己此刻的孤独无助。
站在宽敞的窗台边,少年双手结印,垂下眼眸深深祝祷。窗外,不时炸裂天空的耀眼闪电映在他身上,天憾地动的轰隆雷鸣响在耳边,一动一静的环境,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高速路上。坐在一辆吉普车里的两位老人探望窗外,夜空中交织密布的雷光电蛇让他们触目心惊。
“没想到这里下那么大的雷暴雨。”老人感叹道。
开车的男人笑了笑,“我也没想到,天气预报没说。不过今晚这场雷打得出奇的厉害。以前没见过这种阵仗。”他开着车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憾,吓了他一大跳,还以为地震了呢。
“我们乡也经常下雨,打雷很少,旱天雷反而多。”呵呵。打从他们家的小外孙回家以后……呃,这场罕见的响雷应该跟小外孙没关系吧?!
心有灵犀的二老忽然面面相觑,狂飙汗……
天空中,一团红光在云层之间拼命挣扎,一只火红的巨鸟紧跟边上狂喷雷火试图灼毁那五块石头。开玩笑,鸟长大了,有思想了,明确意识到主子死了它的伙食也完了,它又要恢复鸟形石等待下一次现世的机会。
所以,主子死不得。
红影再次越上云端痛苦地仰天嘶喊。五把旗子正在极力吸纳五神石。还差少许,还差少许她就可以把五神石纳入旗子,可她真的尽力了!好累,她累得全身发麻……
“还差一点儿,坚持住!”
识海中,端庄的雪夫人倏然身形暴涨形象巨大,以前的婉约化成一抹妖艳冷酷。
那双冰冷凤眸眉端向上高高翘起,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艳红的唇瓣微启,从中吐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明亮珠子,迅速融入矗立海天之间的那抹孤魂的眉心。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气息从地面涌上。
瞬间,一个庞大的狐狸头脸从天雷交织的云层底下破空跃出,银芒亮起,那只狐狸头已化成一个男子身形。来不及多想。见那红影即将被两层法宝吞噬,他立即朝红影吐出一颗蕴含无穷妖力的珠子。
那是他的内丹!苦苦挣扎的红影被疾驰而至的珠子砸中,体内体外两道妖力发生碰撞令她痛苦地啊一声抬头,仰起了半边脸庞,陌生的面部轮廓映入男子的眼帘。
诶?不是九妹?!
他愣住了。
那缕驻守遥天阁的灵识被红狐毁去,对于里边发生的事他并无知晓。导致今天的阴差阳错。他还以为是自己妹子夺得五毒旗的欢心把妖气转化成魔气在天地之间逃窜。
谁料明珠错投,悔之晚矣。珠子已经发生作用,云端之上光芒乍然亮起……
没多久,神隐榜前,那块一直竖得高高的从来无人问津,也没地方给人问津的任务板上,坚持八年不动摇不变更还被屏蔽保密的五行泛着淡淡金黄光芒的横杠中,已呈现一条灰色栏,上边显现字迹:
五毒神旗入册归位!奖励人之子神府一座。
这些字迹只是浮现一会儿,紧接着便消失了,只余一条空白的灰色栏以示此项任务已完成。
这块任务板与矮的那块不一样,任务不必本人去接,奖励不必亲取自会发送到家。
其服务周到,与时俱进,且态度良好……
第二天的清晨,经历了一场雷暴雨的洗礼,路边的树木郁绿青翠,空气格外的清新舒爽。
平整的石子公路边,缓缓地走来一个短发少女,她双手插在裤兜里,垂头丧气地走着。搞笑的是,她头上还趴着一只小鸟,一只伸开翅膀在她头上摊尸的小麻雀。
今天不是周末,这孩子八成是逃课了。行色匆匆的路人偶尔有一两个好奇地回头望望她,然后继续赶路。
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活,没谁顾得上理会路边一个翘课的孩子。
“阿,阿宝?!”这时,却有一辆车子缓缓停靠路边,滑下车窗探出一个人迟疑地唤了声。
短发少女闻声抬头望来,先是一愣,继而目露喜色。
“姥姥?!”
车上还有姥爷?!还有小黑小狼……怎么回事?
这个少女就是秋宝。
昨晚得到两名大妖的内丹相助,她总算把那五块石头给全部融入五毒旗中。经过一个时辰的消化融合,她发现自己身上不但多了一股浑厚的神力、长达数千年的信仰之力,还有两道数百年的妖力。
雪夫人与那狐妖的内丹在助她成功吸纳五神石后,已各自返回其主人的体内,因此只在她体内残留一点微薄的妖力。
不过,这一点妖力对她来说也是弥足珍贵。待日后慢慢将之吸纳消融成神力,她的能力便能超越地仙的境界了。
地仙者,有神仙之才,无神仙之名,是陆地的游闲之仙者。(未完待续。)
第110回
想想昨晚的情景,真真是一步仙,一步劫。如若她撑不过去,此时此刻她已经成为失踪人口,这个世界将再无她的存在,进城的姥爷姥姥今天也见不到她了。
这一切多亏了雪夫人,还有那位来历不明出手相助的狐妖。
雪夫人当时在识海中诧异地说了一句:九尾银狐?
秋宝对这些妖类不太熟悉,她只认识一条八尾红狐。那九尾银狐又是哪儿来的?为何助她?此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后收回妖丹就离开了,话也不多一句。
她当时正手忙脚乱地把力量凝聚起来,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后才想起却已经不见狐影。
识海坍塌,雪夫人在里边是首当其冲,收回内丹后便在她的识海中陷入沉睡,无从问起。看来得找个时间用神耳之术问问红狐,说不定她知道,然后再想办法报答吧。
力量的消融需要时间,更需要找个地方慢慢吸收。
可惜的是,她现在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芥子中的神府她也看见了,一时间悲喜交集。前世奔波劳碌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老屋买回来,结果没住上一天自己就挂了。如今倒好,努力八年就挣回了一栋神府。
但是,现实非常残酷,她有了房子,却没钱买地皮安置!而且是五十多万平方的地皮,天爷在逗她呢!好想死。
那神府目前呈迷你模型状态搁在芥子里,待日后找到地方取出才能成为一栋古老大气的屋宇。也就是说,这座神府就是一个鸡肋得先搁着,她暂时用不上。
不,应该说她这辈子不知有没机会用。
把它建在一些人们到不了的地方,头上来探秘的卫星转得比蚊子还多,一不小心被发现又要找地方躲,太累人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赚钱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皮。要赚够五十万平方地皮的钱……想太多容易伤身,先搁着吧。
神府的事先不说,更让人沮丧的是。心神疲惫的她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却不知自己该去哪儿。
昨晚天上有人说她家人还在,在哪儿?没人回答。秋宝过后想了想,那句话估计是为了刺激她的斗志才说的。
当真的话她就输了。所以她心很累。
石家她是不回的,学校?今天周五,她好累,还是别回了吧!回子桑家?不太想,先不说那少年可能在用缓兵之计。他们家那个诡秘莫测的白管家着实让人顾忌。不知他是什么来头,她和五神石卯上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
虽说因祸得福,不代表她不忌讳,还是离远点儿比较好。
她与小麻雀都吃了一颗仙草果恢复体力,关键是一人一鸟精神疲惫,身上又没带钱开房休息,心累得要死。
不想,居然在路边遇见姥爷姥姥,秋宝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小麻雀更是兴奋得叽一声,振翅巴在姥姥的脸庞上亲昵地蹭蹭脸。当初在乡下它和二老混得比跟主人熟。
原来,昨晚的雷雨太厉害,行车危险。于是三人离开高速路后便找了一间酒店住了一晚,清早才开始上路,结果巧遇一只翘课的妹子。
秋宝高兴地扑上前一把搂住先下车的姥姥,蓦然,一丝异样的悸动让她抬头望向公路。
一辆私家车缓缓地从吉普车边驶过,后座车窗滑下,露出一张清雅俊秀的面孔。飞扬的眉,微笑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微翘的薄唇,一个气质爽朗看着很舒心的人。
是候杉!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他在车里向她晃了晃手中的课本与手机。
没亲眼见她无恙。他不放心。
搂着姥姥肩膀的秋宝忍不住弯起了眉眼,笑意浅浅的,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两人错身而过。
这小子,意思是他会把那些东西拿到学校去吧?这个过程肯定又要一番曲折吧?待会儿给石子轩电话让他帮忙拿回来。
不过,候杉从这里经过是偶然?还是特意来告诉她的?
如果是后者。子桑家的讯息网着实惊人。要知道,她昨晚不告而别,一大早凭空出现在公园的山上,恢复元气才跑步下来没多久,他本人就到了。
望着已经驶远的车子,秋宝眉眼仍带着一丝笑意,神情却若有所思。
“怎么了?阿宝?”姥姥察觉她的异样,不禁拍了拍她。
秋宝回过神来,连声说道:“啊?哦,没事,好像遇到一个同学。”尔后扬头,朝车内的姥爷声音清脆地唤了声,“姥爷!”
刚才那一幕没人留意,负责开车的继父正在车子里向姥爷投诉:瞧,她今天又翘课,没法管了。
石晋龙原本打算把秋宝送到学校,等下午下课后让她和石子轩一起回家。
以她现在的精神面貌,回校的下场必然是去上课。秋宝哪里肯,她累个半死现在只想歇歇,上车把头靠在车窗边就起不来了。
二老是个溺爱孩子的,见她累成这样便替她向石晋龙求情。
这时候,石晋龙才意识到自己今次可能请错救兵了,这两人分明是无条件支持维护继女翘课的观音兵。可惜知道得太迟,他无奈,只好把人全部带回石家。
有秋家二老在,秋莲没给秋宝难看。
小贝贝依稀记得秋宝跟她玩过抛抛,于是迈着小步子向她扑过来想继续玩。小孩子玉雪可爱,秋宝看着也喜欢,于是蹲下身张开双手准备抱抱,然后一双手横空伸来把小丫头抱起。
“爸,妈,你们坐,那里有水自己倒。”秋莲瞪她一眼,径自对父母说。那次在浴室,大女儿把小女儿当玩具般抛起的阴影仍在,她很担心大女儿会对小女儿不利。
小贝贝再一次受阻,在妈妈怀里挣扎不得力便开始嚎啕大哭。
被无视的秋宝也没当回事,起身给秋家二老和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安静坐在二老身边喝着,半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
石晋龙在旁边朝二老递了个眼色,瞧,她们娘仨的相处成了这种模式。
确实很恶劣!秋家二老看着眼前的情景,也只能望人轻叹。
秋宝很累,但如今的嗅觉更加敏锐,石家那间充满奶腥味的房间她根本睡不着。小麻雀也是万般嫌弃,连进都不愿进,果断抛弃主人自己找地方歇息去了。
大家在客厅谈了一会儿话,让姥姥帮忙看着小贝贝,石晋龙和秋莲进厨房准备煮早饭。先前说好的,吃过饭就带二老去效区的老屋住下,石晋龙把那里全部修整安排好了才让二老出来的。
因为家里房间太少,住不下那么多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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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回
“啊?姥爷,姥姥,你们把大屋卖了?!”听到这个消息,摸着小黑脑袋的秋宝手一顿,吃了一惊。
小狼趴在她的另一脚边,虽然她换个发型与装束,两兄弟认得她的味道显得异常亲昵。
姥爷点头,神态慈祥温和道:“嗯,卖了,连带门口的地也卖了,一共卖了五百多万。”
哈?!秋宝又是一惊,“那么多?!谁呀?村里人买的?舅婆她们有没嚷嚷?”村里有这么富贵慷慨的土豪?
“我秋家卖房子,你舅婆管得着吗?买主是一个外乡人,他好像急着在上陈村落户,打听到咱们家卖房子立马就过来瞧了,觉得满意给了一口价,只是希望我们尽快搬走。”说到这里,姥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价不是他开的,人家送钱上门不收又对不起自己。何况那是五百多万哪!刚好给外孙在城里买房子。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宰了人家不少,心中有点亏欠感。
姥姥的表情也是讪讪的,她大哥嫂子们其实有到家里吵了一顿。说他们夫妻一点儿不顾念亲情,居然没把屋子留给他们的儿孙,活该老秋家绝户啥的,后来又吵着要分钱。
丈夫对他们没好脸色,却没对她说过一句怨言。但是,有这种娘家人还是把姥姥给羞得无地自容。
村里不是没人卖房子,乡下地方,房屋和地一起最多卖个一百多万而已。主动给出五百多万,里边肯定有原因。奇怪的是,那户人家居然肯跟秋家二老配合,对外也说花了一百多万买下秋家的大屋和土地。
这时,石晋龙和秋莲在厨房一个剁菜一个炒菜忙得火热,其目的是给二老腾点空间出来教育秋宝。
“你龙叔说你最近旷课太厉害,阿宝,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很忙?”姥爷手痒痒的,每逢想起外孙的异样他就想抽水烟,可惜没带来。
秋宝讪笑。“那些天我有任务,没办法。”
姥爷疑惑地瞅她一眼,“任务?像你以前那样的?”没太婆在旁指点迷津,对于小外孙的异常行为他实在有点心慌慌。
见秋宝点头。正在陪贝贝玩的姥姥赶紧问她:“那昨晚你去哪儿了?那雷打得不是你吧?”如果是的话,在乡下是旱天雷,在城里是大雷暴,升级了啊!他们要不要替她高兴?
这个绝对不能承认。
秋宝慌忙向二老猛摇头,“绝对不是。那会儿我在同学家睡觉呢。”免得他们担心。
不是就好,二老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吁了口气。
姥爷瞄一眼厨房,压低声音对外孙说:“那五百多万别告诉你妈,我们跟她说卖了百多万而已。”到时候她要钱就给几十万,剩下的全留给外孙以后在城里买房子用。
女儿拿了小外孙的五百万,要回来是不可能了,除非翻脸,所以这笔帐得他们两个老家伙来替她还。
秋宝不晓得二老的用意,反正屋和地都不是自己的。二老想卖就卖。她担心的是另一点。
“姥爷,买房子的人会不会是……冲着太婆去的?”她记得有人在惦记挖太婆的坟,不得不防着点儿。
可是,姥爷却咧了咧嘴,笑道,“放心,太婆的真坟假坟全塌方了。”成了一片平地。
啊?!“塌方?!”秋宝今天受惊不浅。
而且这一点儿都不可笑,姥爷在这节骨眼笑是不是有点违和?
姥爷可能看出外孙的讶异为哪般,便解释说:“其实呀,他们来挖坟后的一年。你有才叔与村里几位长辈们商量过把太婆遗骸迁到别的地方去。宁可一时惊扰,也不能让她死后受辱,于是悄悄去挖了坟,结果你猜怎么着?”
“里边是空的!”秋宝很肯定。
姥爷语气一顿。神情纠结,“不是空,是衣冠冢。你怎么猜到是空的?”外孙也去挖了?!
“电视都这么演的。”每当有人这么问,基本都是这个梗。
姥姥抱着小贝贝逗着,瞅见一脸郁闷的老伴,噗哧地笑了。
“会不会太婆坟其实早就被挖了?”秋宝猜测道。虽然那些年她一直盯着村里的外人出入。可她那时候还小,能力比现在差远了,或许有别的高手进出她没察觉。
姥爷却摇摇头,“不会,老一辈们说其实太婆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们家的后辈打算给她起骨迁坟,却发现里边只有一副衣冠,没有尸骨。几十年之后太婆再次出现,那会儿认识她的人已经没几个了所以没吓着人。大家都说太婆有大神通,这一次或许也是。如今那副衣冠被起出来另选地方厚葬,塌不塌方也无所谓了。”
那倒是,塌方还更好了咧!
山坡处处平坦,连大陈村的人都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太婆的真坟,更别说是外乡人了。何况真坟已被村人挖了,外乡人在山上爱咋咋的,大家见了就喝斥一下。
没见着就算了,随便他们挖,当开荒。
如此一来,姥爷更是迫不及待地搬出上陈村。不是对村子没感情,而是太有感情了才要搬。
太婆与外孙都不是普通人,偏偏外孙说每年回去陪他们,那还得了!太婆不在了,若再出个什么事他找谁去善后?万一连累了大陈村甚至整个梨乡,他哪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哟!
所以,女婿一提议让二老搬出来,他们立马搬了。
至于石晋龙,他做这个决定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秋家二老该享点儿孙福了。秋莲不可能回乡下长住,只能是把二老接出来。
二是,他原以为把秋宝接出来能让母女俩和好如初,没想到两人关系更加恶劣不说,秋宝不但上课睡觉还经常借病逃课。虽然老丈人说过,她这样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老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继女在学校住宿平时做了什么他不清楚,班主任不时地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继女又请了病假,一会儿又去向不明的把他吓得够呛。
他知道这个老丈人与继女肯定有秘密,问题是他心里没底没办法掌握分寸。继女身手不凡却不能扔进部队受管教,一个教育不当走了歪路肯定是社会的一大祸害,他这当后父的脊梁骨不被人戳烂才怪呢!
骂他厚此薄彼,骂他女不教父之过。后父也是父,他脱不了罪责。
没辙,他只好打电话回去跟二老商量,大意是让二老出来大家方便照顾,好让继女有个安稳的家别老住在学校什么的,然后双方一拍即合。(未完待续。)
第112回
秋莲知道父母要搬出来的事。
在她的认知里边,自己一个女人无法兼顾两个家庭所以一直没跟人提过这事。如今丈夫不但主动提出把自己父母接过来养老,还把郊区的房子修缮一新给父母安身,她自然是感激万分点头同意。
至于秋宝,她没考虑过,这个女儿从小到大没让她操心过。
没与前夫离婚前,女儿的一切由姚家佣人打理得妥妥当当。做父母的两人很轻松,没事的时候过去逗一逗她然后夫妻两人一起出去玩,根本不必操心孩子的事。
离婚后,女儿没在她身边两天就被扔回乡下,有父母看着她更不担心。
在秋莲的心里,这个女儿长大了,再过两三年就成年可以嫁人了。嫁给谁也不是她能操心的事,能嫁到子桑家最好,日后她石家也能沾点光。若秋宝实在不肯嫁给子桑,那就必须听从姚家吩咐嫁一个对姚家有用的家庭。
秋宝长得好,除非犯了天大的错误,否则姚家不可能放弃她这么一个联姻的好苗子。
所以,除了这两条路秋宝没别的选择。
总之,只要不在跟前晃,秋莲能当没这个人。
在这个世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父母的疼爱,也不是每个母亲都会爱孩子。就算爱,也不一定爱所有的孩子。
夫妻俩商量的时候,从丈夫的语气中,秋莲意识到秋宝日后逢周末回去跟二老住,立即私底下跟父母说起卖房子的钱必须交给她保管。
二老偏疼秋宝她是知道的,她断定这个女儿以后能嫁给有钱人。不管对方是老是小,这桩姻缘是坏是好,只要秋宝安分,肯定能一生吃穿不愁。
可是小女儿就未必了,她这当母亲的必须从现在开始替小女儿盘算。
她认为一个女人在出嫁时若没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场面得多寒酸哪!很多女人被婆家嫌弃就是因为嫁妆少,她的宝贝小女儿长得那么趣致可爱,绝对不能受那份冷落。
于是。趁今天大家吃饭时,秋莲寻了个机会找母亲要了存折。
秋家二老早有准备,姥姥遵从丈夫的叮嘱给了她一本里边有一百五十万的存折,秋莲以前给的五十万还剩下三十多万在里边。
吃过饭。趁大家在闲聊秋莲出了一趟门。回来后把存折还给了亲妈,说不能把所有钱放在一个存折里,她帮忙二老保管了一部分。
姥姥打开一看,里边只剩下五十万,不禁叹了下。
建秋家大屋时的花费不足百万。如今房价涨得那么厉害,家里的房子和地才卖了一百多万,秋莲有些不满意。
不过她没精力找人去度量那些地那些屋一共市价多少。更何况,本来那些田地是不能私下售卖的,结果对方还是办妥了这事,证明对方有一定的背景。
石晋龙干的就是政府活,她不能给他招祸,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件事石晋龙一直被蒙在鼓里,秋家二老自然不会在女婿面前说女儿的坏话,尽管心中失望。仍然摆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这些糟心事,作为旁观者的秋宝权当没听见。
将近中午的时候,大家准备出发郊外。
但是人有些多,还带着两条狗,车子坐不下,于是秋莲和小贝贝没去。
秋莲也没想去,因为石晋龙与石子轩的母亲结婚时用的老屋作新房。既然卖房子的钱她已经拿出来了,跟去的话她得撇下孩子干活还要担心大女对小女不利,倒不如留在家里落个清闲。
就这样,石晋龙带着三人回了郊外的石家老屋。
说是老房子。其实已经翻新过。它原先只有两层,每层三间房。石晋龙与石子轩妈妈结婚那会儿添高了两层,如今是四层楼。门口砌了围墙圈出一个小庭院,总共有两百多平方。
圈住小庭院的是矮围墙。砌着铁栏栅,里边外边的风景一目了然。庭院里种着几棵不知是什么树,石晋龙说是杏树,因为石子轩的母亲是一个充满诗意的雅致女子,她喜欢杏花。
屋檐下的地面铺着水泥,整体看来一派干净舒适。
屋子周边的环境还不错。没有工厂或者垃圾场什么的。除了大片绿油油田地之外,其他地方多半种着一些四季常绿的乔木,枝干粗糙裂开,冠大撑开如伞的那种。
石家村原先人口蛮多的,因为发展城市的规划需要,一条公路横穿村子,村民们还被征走大部分的田地。还好,村里有些人的房子在公路旁得以保存下来,石晋龙家就是其中一家。
后来,又有一些农户发现一个商机,原来城里人喜欢体验农家乐的生活,于是把家里那些没征的田地租给城里人耕种。就这么的,村里很多人家搬进城里住,把旧房子推平了弄成田地租给城里人耕种。
村里到现在只剩下十几户人家,有些是用来出租的精致田园别墅,大都分散在横穿村子的公路边。
这一带人少,空气清新环境舒适,田园般的风光处处散发着闲适散慢的情调。
“爸,院里边能种菜,楼顶也行,要不明天我让人过来在楼顶砌个菜圃?还有,出了公路三十米左右就有一个大市场,你们可以到那儿去买菜。”石晋龙把车子停在院子里,给三人介绍说。
姥爷摆摆手,“不急不急,你忙你的,我们闲着没事干自个儿琢磨。”要琢磨的事很多,例如乡音不通,生活习惯等都要适应,慢慢来。
石晋龙点头,见秋宝默默地从车上取下二老的行李,一手一件,还打算在脑袋上搁一个小木柜,不禁感到好笑,赶紧过去帮忙。
儿子们不在,有了这个神力女超人,大家做什么都轻松。
小黑小狼也在一旁忙个不停,帮忙叼些零碎的小行李,偶尔帮姥姥收拾厨房。对于新环境它们感到很新鲜,有些小兴奋地猛摇着尾巴,蹦蹦跳跳的,精神劲很足。
老人舍不得丢弃的被子之类早在几天前就寄到了,此刻正摆在客厅等主人家们来安置。老人不懂寄快递,是狗蛋、春妮儿等小年轻帮忙寄的。
贵重的是那几个四方形的小木柜,里边装着秋宝留下来的灵芝和子桑家每年送来的营养品的。从上陈村离开前,二老把子桑家送来的营养品分了一些给村里相交甚好的人。
至于秋宝留下来的灵芝,他们一块也没留,怕给大家招祸。只拿了一棵出来熬汤与大家分享,希望大家健健康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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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回
有秋宝和石晋龙帮忙,先搞了卫生,然后把行李各归其位,众人好一阵忙碌。
二老依旧住在一楼,没住主卧,毕竟是别人的老屋,他们选择住在西侧的客房里。
秋宝住在四楼,住得高看得远,主要是她练功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离地面越高越有安全感。
“阿宝,改天给你做一个书架回来,四楼腾出一间房当书房。”石晋龙见秋宝喜欢住在四楼,便说。如今有两老在这里盯着她,希望她别玩物丧志,高中生应以学业为主,其他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秋宝哦了声,给她还不如给石子轩他们呢。这话她没说,有时候,接受一个人的好意其实就是一种谢意。
姥爷是一个随遇而安的老人,他和姥姥在秋宝打扫家里卫生时,跟石晋龙到附近走了一圈,然后去市场买了些水果去拜访认识邻居和这里的街道办事主任。
所以,当石晋龙回城之后,三人开始做饭。厨房使用的是天然气和电器,三人很快就上手了。
煲烫的时候,秋宝悄悄往里边扔了半块灵芝。她刚才翻看了一下,发现之前她留给二老的灵芝数量没怎么变,想是平时舍不得吃。
对老人家而言,自己身子骨好好的没必要吃什么灵芝,太浪费了!
石子轩是个急性子,得知他们搬到老屋的那一刻也嚷嚷着要过来住,结果到了傍晚他真的过来了。他雇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几套换洗的衣物和一把吉他带了过来,还有秋宝的背包和鸟屋。
这孩子实在是细心。
“姥爷,姥姥,我来了!”刚下车他就嚷嚷,引出小黑小狼冲着他吠了一通。
老人喜欢家里热闹,听说他每周末回来住,姥爷和姥姥特别的高兴。
“来了好,来了好,快快进屋!”姥姥欢笑着说。
“姥姥。大半年没见,您还是那么年轻!”小子的嘴巴抹了蜜似的,把老人家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说的是事实,有灵芝汤水的滋养。近六十的老人身强力壮,连白头发都没一根。
吃过晚饭,姥爷姥姥在楼下商量着改天如何布置这个新家,那笔钱该如何处理。他们喝了灵芝汤精神百倍,等休息的时间差不多就回房睡下了。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
秋宝和石子轩年轻没有早睡的习惯,两人各自搬了张凳子在楼顶聊天。
石子轩抱着他的宝贝吉他不时弹唱几下,眯着眼睛一脸陶醉地哼着调调。
“你居然还有这个爱好,龙叔知道吗?”秋宝瞧他一眼后问。她翻看手机信息,里边有桑明哲给她划帐的消息。
“不知道,”石子轩头也不抬,“他希望我安安稳稳地读完高中然后上军校,他不喜欢我玩这些,所以我没敢在家玩,一般都是在学校或者到外边租地方练习。”没办法。老爸认为男孩玩这个没出息。
如果是弹钢琴还好些,几处小毛头组队玩音乐在石晋龙眼里简直就是浪费生命,不值得浪费精力与时间。
再开明的家长,一旦被触及底线,他立马能让你见识什么叫做地狱家长。
“你玩这个是为了什么?赚钱多?为了与那小珊瑚更接近些?”秋宝好奇心起。她以前的青春期过得很简单,努力学习,然后努力赚钱,最后努力活着。
当然,努力也没用,前世文武双全的她还是英年早逝挂得凄惨。是今世的她的反面教材。
石子轩瞅她一眼,哼哼道:“音乐是我的乐趣,”梦想是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当然,能赚钱就更加好。”追求梦想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
秋宝嗤地笑了。用手机里的计算机盘算今次的净利润。桑明哲划了近两万块的钱过来,比预算多了一些。姚家的钱果然好赚,一下子差不多翻了两倍,可惜结束得太快。
她懒得问原因,豪门之间的斗争她不参与。
“对了,那姑娘还有没缠着你?”
“甭提她。烦死人了。我现在都不去外公那儿,省得她老来找我麻烦。”一提起那姑娘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情绪变得异常糟糕。
“哦,那咱不提她。你明天有没空?在家练歌?”她知道他在圣诞节那天有节目,故有此一问。
“都行,你有事?”小妹有事相求,他是时候履行一个身为兄长的光荣义务了。
“天气快凉了,家里的家具全是木的,想买些垫子回来。”赚钱了,必须与家人同乐。
哈?!“下个月吧!我没钱了~”石子轩欲哭无泪,今天打车的钱还是跟哥儿们借的呢!随即眼一亮,“我找大哥要!”
“哎别!我有,叔每个月给我的没怎么用过。”秋宝忙阻止他,她本来就没想过要用他们兄弟的钱。
“没事,大哥有钱没地方用,咱们这是在帮他。”
帮个鬼!秋宝抢下他的手机,“我跟他不熟,不花他的。”
石子轩愣了愣,随即眉开眼笑,“那行,宝妹你先掏钱。下个月二哥我有个演出可以赚到钱,到时候一起还你。”唉,他这当二哥的压力山大啊!得努力赚钱给妹妹花。
秋宝不懂少年的蛋疼,见他答应不问石子硕,便开始盘算明天该买些啥回来。不但要买垫子,还添些新被子,姥爷他们的那些该换换了,楼顶上也得添两把摇椅什么的。
东西不贵,她这次小赚了一笔,花得起。至于那五十万平方的地皮款,她现在权当没这回事。
她不是正神也不是仙,寿命没有十几万年那么长。如果中途她没夭折祭旗,过千年的寿命还是有的。她前世做了一辈子房奴,今生不想再当千年老地奴。
越活越差,一世不如一世,太悲催了!
夜色渐深,楼顶上,在少年轻缓柔和的弹唱中,秋宝靠在墙边一脚搁在凳子上,拿出红布与三色绳编织起来……
第二天,家人一大早就起来了,小黑小狼在院子里遛达。来到新的环境,一个个都睡得不太习惯。
吃过早饭,两个小的出去搭公车进城逛街,二老在家准备在楼顶上搭建菜棚。这些功夫对于姥爷来说是轻松活,两位老人身子骨硬朗,四层楼一下子连跑几趟都还行,所以秋宝很放心。
“宝妹,瞧瞧,这盏台灯怎样?”
“男生要那么花俏干嘛?这盏不错,简约轻便。”
“买给你的。”他才不要。
“不要!”没灯她照样看得很清楚。
除了列在单子上的东西,两人逛着逛着,看到什么都想买,于是干脆进了一间大商场挑选。
“咦?这不是秋同学吗?这么巧?”
没想到,居然在商场三楼遇到一行熟人……(未完待续。)
第114回
真是巧,居然在商场里遇上桑明哲他们。
这个队伍里人有点多,不但桑明哲、候杉在,姚夏如和她那位同桌也在。还有范玲和两位篮球队的队友,听说是半路遇上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站在旁边,眼神有些暧昧地看着秋宝和石子轩。
小年轻们总爱胡思乱想,一男一女逛个街被碰见够她们幻想数天了。
叫住秋宝的人正是姚夏如的同桌,秋宝至今不知她叫什么名字。今天只有她伴在姚夏如身边,另一个不知为什么没来。
见秋宝闻声望过来,她立即笑声清脆地扬声:“还以为秋同学请了一周的假,病得有多重呢!没想到今天能出来逛街了,好得真快!”
秋宝睨她一眼,缓声道:“我请的是病假,不是丧假,才一周能好能起床很奇怪吗?”主子按捺不住,开始放狗咬人了吗?
她的话逗得在场的同学窃笑不已,那女生脸一红,咬咬唇,瞅着她一副不敢吭声的委屈样子。
“咳,”姚夏如忙咳了两下,瞪了同桌一眼,开口打圆场,“秋同学别误会,她是看你没事替你开心罢了,你别迁怒她。”
口吻跟她.妈一个德性。
“咦?我刚才说了什么让姚同学误会我在迁怒?”秋宝淡笑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这人不大会说话,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姚夏如神色不变,从容淡定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秋同学别介意。对了,你们要买什么?不如一起逛吧?人多热闹。”贱人来得好!有她在,很多事情能看得更加清楚。
“好啊!”秋宝也不死追烂打,微微一笑道,“我和我二哥要买些小件的家居用品,正愁没办法一次拿那么多。呆会儿可得麻烦大家了。”
石子轩先是一愣,继而不满地低声问:“干嘛请她?”邀请谁都可以,姓姚的不行。
枉他先前以为姓姚的是一个有良心的女生,因为担心秋宝他去了一趟姚家。却发现自家小妹并不在姚家养病,把他吓得够呛便赶紧通知了父亲石晋龙。
坚定了石晋龙请秋家二老出城住的决心。
“无所谓,人多热闹,待会儿咱们能多买些肉啊菜啊什么的,人越多越好。减轻大家的负担。”秋宝的声音不高不低。
想支使她干粗活?她也配?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命。
姚夏如心里骂着,明面上却没直接拒绝,脸上挂着微笑没接秋宝的话。她是姚氏大千金,不可能做那些丢份的事,逛完街,完成自己的任务再瞅个机会优雅退场。
“买家居用品?”好整以暇地旁观姐妹撕.逼大战的桑明哲一听,连忙凑到秋宝身边追问,“你们家要搬了?搬哪儿了?”时刻注意军情动向,以博取加薪升职的机会。
“没,我姥爷和姥姥搬到郊外去住。以后逢周末我要回家陪他们一块住,得添些东西。”秋宝浅笑,“有空的话待会儿一起去热闹热闹?”
对于桑明哲这位帮她赚了姚夏如一笔零用钱的合伙人,秋宝十分有好感,便主动邀请他去家里庆贺自己的乔迁之喜。新住所热闹些,多添些人气老人家会很高兴的,见外孙女人缘好他们更加开心。
桑明哲眼睛一亮,他最喜欢到熟人家凑热闹,“有空!你要搬家,同桌的我必须一整天都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到你们家烧烤如何?”
范玲等人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嚷着跟去一起热闹热闹。
这时,跟在众人身边的候杉也笑道:“秋同学的乔迁之喜必须庆贺一番!不如这样,今天秋同学看上什么尽管买。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们兄妹千万别跟我客气。”土豪表达心意的方式粗鲁又直接,很多人都喜欢。
石子轩大喜,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上前捶了候杉的肩膀一记,“真的?!那就一言为定。”开始勾肩搭背两人一起往前走。男人之间的友情就这么产生了,被人拿钱甩一脸的感觉真好!
少年的节操就是没节操。
一行人在商场里逛了一圈,把秋宝和石子轩要的东西买好了之后,果然全是候杉付帐,并叫人来把东西全部搬走了,说是别影响大家逛街的情绪。
一身淑女范的姚夏如趁没人留意时鄙夷地瞟了候杉一眼。他暴发户般的言行确实很丢脸,不过丢的是他的脸,随行的人反而落得一身轻闲,倒是个不错的朋友,适宜结交。
秋宝则暗中翻了个白眼,刻意凑到桑明哲身边一起落在队伍的后头。
“哎,他这么做真的好么?你们老板知道么?”她压低声音问。冒牌货也敢这么大方?
“当然……呃,”桑明哲应了半句方醒悟过来,瞅着秋宝一脸的讶异,“你看出来了?”老板家的易容术这么简单就被人看穿了?
秋宝轻蔑地哼了声,小看她了不是?这冒牌货身上没有那股药香味,岂能瞒得过她?
“好厉害!你怎么看出来的?说来我听听。”桑明哲讨好道。
“就你这种智商,我很难解释给你听。”她傲娇道。休想哄她说出这个小破绽,这群小家伙耍那么多花样也不知想干什么,万一下次她认不出来被耍了咋办?
嗤,桑明哲回赠她一记卫生眼。他智商明明比她高,肯定是老板私下里把窍门告诉了她,拽什么拽?他早晚也能发现。
“你们的交情……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秋宝指了指前边的候杉,还有正在与同学们谈笑风生的姚夏如。
桑明哲拂拂额前的一缕卷发,“前段时间吧。她约我们好久了,我们一直没空不成行,难得今天有空就一起来了。没想到居然碰到你,今天果然是适宜出门的好日子。”
“姓候的喜欢她?”秋宝颇好奇地问。
凭良心来说,姚夏如长得一点儿不比她差,撇开姐妹间的恩怨,姚夏如的脾气其实蛮适合子桑这种大家庭。如果候杉看得上她最好,证明他没对自己用什么缓兵之计,还是清纯好少年一枚。
虽然,那两人在一起势必遭到她的棒打鸳鸯。但是,没经历过风雨,又怎会发现雨后彩虹的美丽?对吧?初恋是为了成就一个男人的成熟稳重,成熟的男人更懂得选择合适自己的下一个。
天下那么多出类拔萃的特色美人,就算他全看不上也会从中挑一个极品当终身伴侣。男人嘛,情感绝对不是他的唯一。朱砂痣摆在心底偶尔翻出来缅怀一下下,现实中该尽的责任他依旧会尽,该享受的生活他照样安心享受。
多情的人,往往最无情。
所以,如果候杉喜欢姚夏如,那就上吧!哼,她身为儿时的小伙伴,定教少年好好品尝这枚初恋苦果的酸涩滋味。
桑明哲眼角微跳,他高度精准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问题必须小心回答。据闻,这位未来的老板娘在老板面前脾气不大好,害老板后院着火的后果极可能是打半辈子白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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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很抱歉地跟大家说件事,曾经作者君许诺给大家加更的,只是这些年作者君的右手可能用得太多了,筋络磨损得厉害,最近整条胳膊痛得很严重。
如今正在尽量减少右手的工作量,努力适应用左手工作,连鼠标都放到左边了,特别的不习惯。看来是无法给大家加更了,只能在平时尽量多码些字数表达歉意,对不起哈~
第115回
对于成年人来说,这些小孩谈情说爱或许太早。
但对于同龄人来说,那种怦然心动的情怀在他们心里就是大事,年纪小行事才更加的肆无忌惮。
自诩高智商的桑大才子连忙替老板解释,“你千万别误会!这其中有很多因素的加成……”
“哎,班长,你和秋同学在后边说什么悄悄话?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们都有点饿了。”还好,前头的姚夏如给他解了危。她一直关注着身后的两人,对于这对越凑越近的男女格外不顺眼。
她有预感,桑明哲是子桑少爷的可能性最大。候杉喜欢一味炫富,不管在哪个女生面前他总会显摆自己的优雅风度与雄厚的财力,这些举动恰好体现他缺乏大家的风范与良好的教养。
而桑明哲,只要姓秋的在现场,他总会第一时间凑过去讨好。而且,这人在不经意间偶尔流露出一点清贵之气来。
她.妈妈说过,时间能让这两人的变化逐渐明显,这话果然没错。
“好啊!我也饿了。”桑明哲感激地连连点头,望望秋宝,目光殷勤而热切,“同桌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这小子,今天的一举一动皆是戏。
“臭豆腐。”秋宝想也不想地随口答道。姚夏如的存在,时刻提醒她重生的意义。
期待着姚夏如僵硬的表情,结果秋宝大失所望,对方竟然笑笑说:“好啊!我记得商场里有得吃。”商场里的没那么臭。
咦?转性了?没看到自己想象中的龟裂表情,秋宝略有些失望,走得就慢了一些。
忽然,肩膀被一道高大身影轻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可爱的小姐,我没撞疼你吧?”一把好听轻快的声音响在耳边。
对方老土的搭讪口吻,让秋宝一阵恶寒,触电似地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搭又一搭。她摇摇头正想离开。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药香味道。
这不是子桑身上的味道吗?
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瞧,望入一双带笑的清亮眼眸。没错,这眼神就是子桑惯有的样子。但样子不是候杉,而是另一个陌生的俊俏少年面孔……这是演的哪一出呀?!
疑惑地睨他一眼。秋宝拧起眉头,陌生而客气道:“不要紧。”拔腿赶紧追上大队伍。
不清楚他搞什么鬼,秋宝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免得搅和人家的好事。
谁料,她有心避开。对方不肯罢休紧追不放。
“哎,这不是秋小姐吗?真巧,好久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还固执地追了上来。
两人的动静不小,引起同伴们的注意。
石子轩一见有陌生人缠着秋宝,立即撇下土豪过来挡在她跟前,警惕地瞪着对方:“你谁呀?想干嘛?”
对方见有人阻拦,神情有些着急,仿佛一时之间无法解释,只好说:“你别误会。我只想和秋小姐说会儿话。”探头望向被拦在身后的秋宝,一脸的恳切,“秋小姐,能跟我单独谈谈吗?我真的有事找你。”
嘿,秋宝在石子轩身后叉腰吁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这小子到底想干嘛?她好心当不认识他……想了想,秋宝伸手拔开石子轩,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跟他一边说说话。你们继续逛。”
然后伸手一把揪住男生的衣袖,咬着牙根恨声道:“你跟我来。”必须严重警告一下,敢把她扯进他们的豪门之争中,她一定废了他。
那男生得意地朝石子轩一挥手。笑得一脸暧.昧,任凭她揪着自己的衣袖拽着走。
石子轩气得干瞪眼,此情此景,他不可能继续逛,便亦步亦趋地远远跟着两人。
有热闹看!
候杉、桑明哲对视一眼,怂恿一干人等跟上石子轩。组队围观他们班的睡美人相会陌生美男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得姚夏如措手不及,眼看她的计划越来越近,这突然出现的男生是谁?看起来像是姓秋的老相好……不,姓秋的认识几个人,身边有什么熟人姚家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她不可能另外有老相好,唯一的可能是……想到这里,少女顿时心跳加速。是她想的那样吗?父亲和爷爷他们先前都猜错了?这不可能!不可能!
姚夏如的心跳得很快,渐渐加快脚步追上大家的步伐……
“你小子到底想干嘛?我不管你想干嘛,别扯我下水,不然咱俩绝交!”来到商场一处偏僻的走廊前,秋宝把手中的男生一下子揪到跟前,压低嗓门恼怒道。
那男生的眼神更加明亮了,惊喜万分地对她耳语:“宝宝,你认得出我?!”
“化成灰我都认得!”秋宝的语气恶意满满。如果骨灰犹带余香的话~
化成灰都认得他,这得多深厚的感情才有的眼力?!
男生无比激动,他举目四望,反手拉着秋宝来到一处醇香扑鼻的特色咖啡小店前,选了一张靠边的两人座。
相对热闹的行人走廊,这里有着许多矮小青郁的绿植盆栽,环境自然清静不少。靠着扶栏还能一眼览尽商场的内部场景,具有治愈坏心情功能的一个好位置。
男生点了两杯咖啡,然后一把握住秋宝的手。
坐在一间抹茶铺前的藤椅里的石子轩眼睛冒火,咻地起身准备过去棒打鸳鸯,被身边那些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的少年们一把拽住并强力压制。
“别冲动!别冲动,这是代表纯洁友谊的握手礼!”桑明哲一把捂住他的口,努力地胡说八道加以劝慰。
在大家眼里,桑明哲是一个大才子。没想到他的力气也不小,从小练过基本功的石子轩竟然挣脱不开,心里顿感懊恼不已。平生第一次气自己为何不好好练功,如今好了,连个弱鸡文人都比不过了……
咖啡店这边,被一双温暖手包住,秋宝的眼角微抽额角发紧。他的举动如此孟浪突然,其中必有原因,强忍着一巴掌抽过去的冲动,她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宝宝,我不想拖累你,可我需要你帮个忙。”
“有话说话,动手动脚你找抽?”
“对,宝宝,秀一下你的演技如何?”他笑意温雅道,即便换了个样子,在她跟前依旧是往日的表情习惯。
诶?啥意思?秋宝愣了一下。
冷不防地,对方忽然探身过来,迅速在她唇角边印了一下。
轰!一股火热涌遍全身,尤其是脸上,火辣辣一片。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伴随一声怒斥,“你找死!”再啪的一声,恼羞成怒的少女举手又扇了他的另一边脸,然后甩凳而去,撞翻了端着两杯咖啡过来的可怜服务生……(未完待续。)
第117回
“把你媳妇分出去,小如、小伟才有危机意识,才懂得害怕。只要证明他们是有出息的孩子,他们的亲妈就能回到姚家来。否则,这种心机深重祸害我姚家子孙的毒妇,有生之年休想再踏入我姚家半步。”
“不是,爸,我……”
“不必多说了,乐平,前段时间京城的事情让宛苹费心了。你让她安心住着好好养胎,听说是双胞胎?”最近只有这件事能让姚老头心情好些。
说起这事,姚乐平也是面带喜色,点点头,“是,我亲自陪她去做的检查,是两个男孩。”
“呵呵,好,太好了!”姚老头开心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叮嘱她好好教养孩子,以后有了出息,她将是姚家的大功臣。”
“放心吧!爸,宛苹不稀罕咱们家的钱,而且她很有爱心,以后一定是个称职的好妈妈。”
这个傻儿子……姚老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呵呵笑着。
而此时的姚家——
“奶奶,您瞧,这是我特地给您买的极品翡翠观音,我把全部零用钱花出去才买到的呢!怎么样?漂亮吧?”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胖子颠着满脸的肥肉,缠在姚奶奶身边撒娇道。
姚奶奶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漂亮,我孙子送的当然最漂亮!”对于这个嘴甜舌滑的小孙子,她满心的欢喜。
“嘻嘻,上次我同学送了一盆花给他们家的长辈,我认为不太好,花开得再好看也只是一盆花,一不小心就养死了。我才不送那种东西给奶奶呢!这尊翡翠观音好看,妈说它能让人事事顺心,还能保佑我学业有成,奶奶,你说我这份礼物是不是比那什么花好?”
“好!当然比花好!”小胖子的话说到老人家的心坎上了。
姚奶奶搂着小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然后掠了一眼坐在旁边温婉而笑的儿媳妇。淡淡道:“这孩子心性单纯,你平时盯紧些,别让他被人哄几句就闯出祸来。男人们事多,各种各样的应酬必不可少。我们女人得多多体贴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以后才能有所依仗。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梁婉婉浅笑,微微颔首道:“妈,这些我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姚奶奶忽而叹了一下。搂着小胖子轻轻摇了摇,“唉,像我们这种家庭,孩子能不能好好长大,得看他有一对什么样的父母。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只要小伟、小如是个好的,你今天所受的委屈总有一天能得到回报。”
梁婉婉当下眼眶一红,微微垂下头来,语气有些哽咽:
“妈,谢谢您。秋秋的事情我确实责无旁贷。当初她被莲姐带走时我应该狠下心肠阻止的。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就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成这样,还学会诬陷,懂得挑拔离间……这事怪不得孩子,毕竟那是她亲妈。”
拭了拭眼角,梁婉婉苦笑道:“听小如说秋秋每天上课睡觉考试还能及格,证明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希望她长大以后能分辨黑白是非。不管谁对谁错,只要她还能叫我一声婉姨,我就知足了。”
姚奶奶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
望着儿子缠着奶奶的温馨一幕。梁婉婉微微地笑了。
那尊翡翠观音不仅仅是花了一百多万,而是价值七百多万,掏的是她梁婉婉的私房钱,特地让儿子捧来讨婆婆欢心。
过段时间再找个机会让婆婆得知那观音的真正价格。而且是她梁婉婉亲自去买回来的,给婆婆留下她好的一面。老太婆在公公面前有点分量,有她在,那小贱种以后再胡说八道也有个人替自己辩解。
别人说几个字,胜过自己解释一万句话。
自从那小贱种回来胡说八道一通后,她不但没急着四处解释。反而一直隐忍。以当时的情形她怎么解释都没用,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然后徐徐图之。
如今女儿在学校里尽心尽力,儿子在老人家面前卖萌撒娇,那件事在大家心里渐渐淡了些,对她的印象日益好转。等她再次在姚家站稳脚跟,那对母女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从姚奶奶屋里出来,小胖子找小伙伴们玩儿去了。梁婉婉回到客厅,发现几个佣人在搬行李出门,不禁怔了下。
“你们在干嘛?”
正在一旁指挥的管家连忙过来告诉她:“太太,先生吩咐我们帮您收拾行李去湖畔人家的别墅……”
内情如何,管家知道得不多,于是梁婉婉拔了姚乐平的手机。
“乐平,你让管家收拾我的行李干嘛?去湖畔人家度假?”她轻蹙眉头,度假的话应该到远一些的地方吧?湖畔人家离家近,不塞车的话半个小时就到了。
“度假?”姚乐平轻笑了下,“婉婉,秋秋今天又把子桑家的打了,狠狠的两巴掌,你开心吗?”
啊?梁婉婉一听,顿时眼神闪过一丝惊喜。
怎么?终于找出真正的子桑少爷了?!她的小如真能干!秋秋还扇了他两巴掌?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秋秋扇了他,然后小如上前安慰……天助她也!形势对她越来越有利。
不过,丈夫那么问是什么意思?
听得出姚乐平的语气不对,梁婉婉心里有些忐忑。
“啊?秋秋这孩子真的是……太冲动了。”梁婉婉努力控制情绪,语气忧心忡忡的,“可是乐平,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这事对我们家很不利,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哦?不是你告诉秋秋这是包办婚姻吗?不是你说她是家族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吗?是你教她女人应该独立自主的吧?她跟子桑少爷闹成这样不是你希望的吗?还有,听说你在努力设法让她回来?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些年你都努力做了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嗯?”
她说,她说……她都说什么了?!这些话不是她说的。
差点被一口气堵死在胸口,梁婉婉用力捶着胸,好不容易才咽下这口气。
“乐平,我没说过这些话,真的!她在诬陷我,肯定又是秋莲教了她什么。我当年是怎么待秋秋的你们看不见吗?我待她比待小如还好,可是,她一回来就把我害成这样我有说过她半句不好的话吗?乐平,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对我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她的语气十分委屈,且声声含怨。
“我很想相信你,可惜,爸请人调查过,秋秋跟秋莲的关系一直是水火不容,她宁可住在学校也不愿回家住过一天。自始至终,秋秋只听你的话……婉婉,我对你很失望。爸这次很生气,为了小如和小伟,你搬出去吧!别惹爸不高兴。”
姚乐平说完便挂了电话,没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梁婉婉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电话,忽然狠劲把电话扯起用力往地上一摔,把电话摔得四分五裂……(未完待续。)
第118回
“哎哎,少爷,秋小姐下手真重!”看着那张白净的脸庞微肿,两边皆浮起一个清晰的五爪神印,给少年上药的人心里那个疼呀!
刚才扮演热心客人参与援助的两名黑西装相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道:“那是肯定的。这里毕竟是具有数千年文化的古老国度,姑娘们比较保守。碰上像少爷您这样的登徒子,两巴掌算轻的。”
说到这里,有人觉得不对劲了,“哎,不对,以秋小姐的力度,一巴掌足以打掉少爷的牙,不可能只留下手印……”此话一落,他立即受到老板忠实拥护者的怒目以对。
这人在巴望少东家被打掉牙?!
“大家先别恼,一切疑点都是为了技术的进步……”
“别猜了,手下留情是因为她认出是我。”涂了药,少年脸上的红肿逐渐消退中。
被小青梅一眼认出,他与有荣焉,唇边噙笑,双眸异彩闪灼。
只可惜,别人无法认同他的兴奋。他的话让全场静默了将近一分钟,尔后开始严肃认真地议论纷纷。
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
子桑家的易容术居然轻易被一个少女认出,证明这是一项毫无技术含量的技能,要么改善,要么淘汰。
“少爷,您有没问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她发现什么破绽?哪里有缺点?是一口认定是您还是旁敲侧击?会不会是您哪里漏了口风?例如有意显摆露出破绽之类……”
专业技术人员一改刚才的嘻哈玩闹状态,拿起笔记本态度认真地坐在旁边记录。
刚刚才显摆一次的少年无语:……好想扣他工资!这种大实话怎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呢!
“她现在在哪儿?”他不答反问。一来他当时没问,被认出太兴奋了;二来那是技术人员该担心的问题,没道理要他这少东家跟着大家一起伤脑筋,工资又不是他领的。
“她?是指秋小姐吗?”
少年淡淡地瞥去一眼,不是她还有谁?
对方立即在笔记本上翻页,“秋小姐在下午15:25分已经安全到家,桑少爷、石少爷等人正在回秋家的路上。他们今晚好像要留在秋家准备庆贺乔迁晚宴,包括秋小姐买下来的日用品也正在运送中,即将到达目的地。”
报告完毕。他合上笔记本,表情严肃地望着少年,“少爷,您现在要过去吗?”
见少年点头。他语气诚恳道:“凭良心来说,我劝您还是改天再去。今天您对她无礼,在公共场合她给您留了几分面子咱得领情。以秋小姐的脾性,二位私底下会面您恐怕有生命危险,个人建议您还是择日再去的好。”
少年无语托腮。
这话不大中听。但确实有几分道理……
秋宝与石子轩今天买的东西在下午四点多到家,当时在场受到她邀请的除了姚夏如和她的同桌没来,其余人全来了。人多热闹,石子轩索性叫了三四个哥儿们一起来玩。
有候杉这个大土豪在,万事好解决。
一行人共有四辆车,两辆坐人,两辆载物,浩浩荡荡的把秋家二老吓了一大跳。得知来的全是秋宝和石子轩的同学,秋家二老乐坏了,连忙招呼孩子们进屋。
人多力量大。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那些休闲圆椅茶几什么的全搬到四楼一间客房。楼顶搭好了菜棚架,姥爷还打算砌几个菜圃,圆凳茶几等还不能摆放。
“这个很简单,我让人上来帮你们搞定,一个晚上就能完成。”得知原因,候杉跟着范玲她们在楼顶上打量了一番说。
由于是学生聚会,他的人把东西运来之后就各自找地方站岗去了,不参与聚会任何一个步骤,搬东西上楼安置全是同学们自己来,包括候杉。
“不用。姥爷他们对这边还不熟悉,有事情做日子才不会觉得无聊。”秋宝说完便下了楼。
她今天心情不好,尤其是对着候杉,实在不想搭理人。
而且。秋莲肯定不会经常把小贝贝带过来给二老解闷。精力充沛的二老在适应环境的过程中,如果没活干,自己又要回校上课,那么时间就会变得十分难熬。
候杉瞅了她的背影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没再坚持。
秋宝到了一楼。见石子轩捧着一个包装得相当精美华贵的长方形礼品盒左看右瞧,便问:“二哥,看什么呢?那什么东西?”有点熟悉的轮廓。
“我正想问你,这是你买的?什么东西?我好像没看到你买这个。”石子轩好奇把盒子递给她。
秋宝接过,三两下撕开外边那层华美的礼品纸,目光触及盒子上的纹痕时顿了一下,没再继续拆,神色坦然道:“差点忘了,是我买的。二哥,你先招呼他们,大家都请自便,我先上去一会儿。”
说罢,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四楼的房间。
子桑那个臭小子,居然把大白菜风铃混在日用品里给她送过来了!
这个风铃对她的意义有点特殊,而且很漂亮。她舍不得让它藏着发霉,更舍不得扔,真心地喜欢。
既然送来了,她把它拿出来,然后挂在自己房间的阳台飘檐下。退后两步瞧了瞧,只见半空之中荡着一颗白菜玉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清脆悦耳的铃声依旧动人。
秋宝双手环抱在胸,半倚在阳台的门边出神地看着这一幕。
“咦?这风铃好漂亮,秋同学好眼光。”
秋宝闭了闭眼又睁开,暗暗咬腮,回头瞧了一眼。候杉站在房间门口外边望进来,目光炯炯的。
望了他半晌,忽然间,秋宝抿唇一笑,朝他勾勾手指,“候同学喜欢?进来瞧瞧我把它挂在那里合不合适?”
不常笑的女生嫣然一笑百媚生,着实让候杉惊艳了一把。
不断提醒自己那是美人诱惑,候杉神情略显迟疑,“不太好吧?这是你的房间。”
“没事,大家都是哥儿们,而且我房间很整齐。”绝对没有不可见人的邋遢场面。
“不了,我是男生,不可擅进女生房间。”候杉态度温和地缓缓退离门口两步,淡笑着拒绝道。
秋宝打开手机的音乐放到最大音量,然后向他走来,一双带笑的眸子清亮流盼,“那我们去别的房间……”
“……好主意,”她的话引人遐想,不像她平时的性格,“不如改天吧?今天不太方便,呃,我先下去了。”
感觉危险在接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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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回
他优雅地转身,正想下楼,忽然衣领一紧,耳边传来一些温热的气息:
“不急,咱们好好谈谈……”
她说着,早已箍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拗,啪,咯咯嚓,刺骨的痛楚瞬间让候杉五官纠起,忍不住哼出一声痛呼,可惜被她手机的音乐声完全掩盖了。
“宝宝,你听我说,那只是亲吻礼的其中一种,我没非礼唐突你的意思。”他一边呼痛一边求饶,充斥着痛楚的眸底暗藏笑意。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
“我明白我明白,入乡随俗,我这是用****的女士礼节招呼你。别急,很快就拆完了……”以为换回来她就不认得了?哼,她尽量对他视而不见,他却死活凑过来,人要犯贱真是难以拒绝。
“嗷!轻点轻点……”好痛好痛好痛!任凭她惩治出气,他身上很痛,心情雀跃欢欣之余,暗忖,那些家伙的技术果然退步了,回去扣他们一半工资。
这时候,坐在一楼楼梯口的桑明哲戴着一边耳塞仿佛在听歌,手里拿着一包辣味薯片一边啃一边跟着摇头晃脑:
“你们说少爷还活着吗?”
“很难讲,早就劝他别去……”他非要去找死。
“哎?你们说,少爷是不是又被认出来了?!”
“这么久没下来,你们的技术八成阵亡了。”
“喂喂,赶紧找个人上去问问她是怎么认出来的!”问题真的很严重!为啥大家无动于衷呢?
“你急你上?”
破坏老板的好事没好下场,而秋小姐肯定会在旁边鼓掌,因此没人敢上。
楼上的事,楼下的人一概不知,大家正在欢天喜地忙碌着。女生们在姥姥的带领下开始清洗食物,姥爷则带着小伙子们摆炉灶与烧烤架等。
范玲兴冲冲地蹦进屋厅给大家搬凳子,意外发现桑明哲居然坐在楼梯口两眼无神地嚼着东西。
“哎?班长,大家正忙着你躲这儿吃什么?”
“没,受了点刺激。”帅气才子一脸失意地晃晃手中的薯片。“辣味狗粮,要不要来点儿?”
“哦?被妞甩了?没事,现阶段人人都是潜力股,改天再找个好的。”粗神经的范玲随口安慰一句。过来伸手取了一块放进嘴里,顿觉一股呛人的辣味涌上,她浑身抖了下。
“咝!刺激!好吃~”再来一片。
一场忙碌后,大家开始动手烧烤时,候杉从容淡定地从院子门口走进院子。
有人好奇地说。明明见他上了楼。
候杉解释说自己早就下楼出去透了一会儿气。
其实,他是被某人粗鲁地从四楼阳台扔到后边的田里去了,被他那些躲在外边的保镖们接住,然后给他把身上错位的骨头给一一纠正回来,继续兴致勃勃跑回来领死。
他家那颗青梅太泼辣,而且完全不听解释,性子太暴戾了!
这种说法,瞬间在他的世界流传开……
然后,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
“亲爱的,你确定我可怜的小候能活到结婚?”一名雍容的优雅贵妇含着泪光问身边人。
“呃。应该可以……”吧?伟岸的男子安抚地拍拍伏在怀里的女子,目光迟疑地投向另一边,“姨母,一定要这样吗?小候一定要娶这种女子?”
另一边的沙发安静地坐着一个人,一个身披斗篷的长发女子,她的真容完全被兜帽覆盖住。
女子拢手入袖,静默良久,方才缓缓道:“娶?你们未免想得太远了。秋家长女七岁显异象,与之相近能祸福相依,这是上天给我的警示。也是小候唯一的转机。最后会怎样,有什么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沉缓而有力,含义深远。意味悠长……
在秋家,当天晚上大家伙都没走,包括候杉在内,全部人留在这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由石子轩带着大家四处游览。
他叫来的那几位是乐队的哥儿们,各自拿着乐器在郊外来了一场人与自然和谐共舞的交响曲。姥姥和姥爷给一群孩子做了一堆好吃的。大家玩累了回来就有得吃。
同学们一直嗨到下午才尽兴而归。
由于第二天要上课,石子轩跟着大家回了学校。
秋宝没回校,她留在家里帮忙收拾残局。吃过晚饭,她陪两位老人看了一会儿电视,闲聊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四楼的房间。
来到阳台,她双腿曲起窝在一张圆藤椅里,搂着一个草绿抱枕抵着扶手撑额,凝望着那个吊在檐下的白菜玉风铃,陷入沉思当中。
她的灵芝仙草拿出来了,因为二老一直惦挂着它,担心她太忙忘了给它晒太阳。
秋宝想了想,觉得还是给姥姥看着比较好,她的任务有时候艰险万分,若有一天她昏睡不醒无法让仙草晒太阳就完蛋了。她身上带着玉盒,里边藏着许多仙草果,灵芝也被放在盒子里静静地呆着。
一旦她遇上不测,随手即可取出救命果实。
仙草果被小麻雀的粪便掩去了味道,哪怕别人鼻子再灵也闻不出来,无须担心味道会惹来仇恨。而且,自打她把仙草从芥子里取出来,往日里不知飞哪儿撒野的小麻雀也回来了,盯牢了仙草存在的地方。
按老规矩,每个房间的阳台都摆着几盆绿植盆栽掩人耳目。
仙草被摆放在二老房间的阳台角落里。
一般来说,哪怕是亲生儿女也很少进入父母的房间,算是比较安全的一个地方。加上还有一只不起眼的小麻雀在盯着,安全度数很高。
当然,这一切的防御并不完美。
她帮了李海棠惹来一个曹家,候杉家本身就是一个谜团,从他本人那一番莫名其妙的作为可以看得出,其背后肯定隐藏着大危机。
还有,她给梁婉婉添堵,这个女人肯定不会放过她,得防着。
夜幕下,一道矫健的身影在石家老屋的四面八方虚晃了几下,然后跃回四楼房间的阳台,开始施法。
秋宝要给这栋大屋印下五毒咒,日后,不管来人有没歹意,未经她允许而擅自进入者,皆在她的掌控之下。
另外,她抽出五旗的分身凝聚在玉风铃上,然后在秋家二老、秋莲、姚乐平、石晋龙、石子轩与小贝贝身上落下一丝五毒神的印迹。
不管秋宝愿不愿意,这些人的安危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能影响她。
无论他们之间谁遇到危险,她不但立即察觉,还能远程把袭击他们的人全部收进风铃里,静待她的发落。
如此,她才能稍微安心……(未完待续。)
第120回
重新回到学校,秋宝上课不再睡觉,而是认认真真地听课。
凡事得适可而止。
她旷了那么多节课,在家休养了一个星期就该打起精神好好表现一番。她要认真对待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并且考虑着稍微提高一下成绩来博取老师们的好感,以达到自己日后请假的成功几率。
她还利用课余时间认认真真地写作业,抄笔记,其勤奋好学的态度让人大跌眼镜。
对此,老师是喜闻乐见的。
“脑子烧坏了?转性了?”望着奋笔疾书的同桌,桑明哲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敢以老板的人格担保,眼前这位肯定不是他的同桌,外壳比较相似罢了。
旁边的候杉满脸的担心,“不如,大家下课一起去医疗室逛逛?”副班长对女生一向体贴入微。
外界种种质疑的声音,秋宝置若罔闻,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她不跟智障讲话。
这是两个年代的学霸的思维碰撞,证明哪怕大家年龄相仿,代沟这玩意依旧存在。
本以为后妈被她黑了一次,第二天便家姐姐会来找自己麻烦,结果风平浪静,对方依旧无视她。
原主后妈力挽狂澜的手段果然玩得很转。
无所谓了,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后妈还年轻,自己更加年轻,大家大把时间慢慢玩。替原主报仇是必须,只要后妈一家三口还没死她就一直有机会让她们活得不痛快。
但是,报仇不是人生的主旋律。
秋宝活到今天算是看明白了,老天让她重生八成是为了跟五毒旗作斗争,把它拉拢入册成为神器后,她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吧?放假可能只是烟幕弹,真相是她极有可能被炒鱿鱼了。
等哪天她有心情了,给同事们打个电话一起聊聊神隐士的未来走向再作打算。前世活得压抑,今生少了很多羁绊,能开心尽量活得开心惬意些。
所以。没过几天秋宝便把这事丢开了。
圣诞节即将来临!她记得小轩有个露天演出什么的,她还没想好自己到时候该干什么呢?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走路,在电视里,她这种闲人专门替人拿包拿水。打杂的。
她不太喜欢这种活,要不自个儿去批发一些花,还有一些跟节日主题有关的小玩意拿出去卖?沾沾乐队的光或许销售率高些。
等石子轩来找她一起吃晚饭时,秋宝便提起这事。
“唔?露天演出?”他先是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个啊,对不起啊宝妹,那个计划取消了。”因为心里难受,因为一直心存希望,所以还没跟秋宝说。
“啊?为嘛呢?”秋宝愕然。梦想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吗?年轻人真没毅力。
“有人出高价让我们乐队去一个私人宴会演唱,唯一的条件就是把我开了。”说这话时,少年的脸上没有表情。
啊?秋宝怔了,“那人跟你有仇?”
石子轩耸耸肩,神色如常道:“或许吧。也可能是我外公那边让人干的,他们一个个都反对我玩这个。说我不务正业,没出息。”仿佛早有预料,他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可是,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在少年的心里,一向认为自己兄弟情比金坚,以为艺术的天堂纯洁无暇。想不到,残酷的真相来得这么快,大家共同的梦想还没崛起,就已经被金钱所侵蚀。
友情更是不堪一击,为了替补他的位置。他们不惜找来他的死对头顶上。
这就是梦相与现实的差距。
亲身经历这一点,让少年对一切事皆有些意兴阑珊。明明前几天大家还嘻嘻哈哈地一起玩耍,意气风发,没几天大家就分道扬镳了。想想真的好讽刺。
秋宝瞅他一眼,没道破他此刻的心境,只是问:“那你打算怎么过?在宿舍自弹自唱?”这就不好了。
“嘿,我是那么傻的人么?”石子轩一改之前的消沉状态,情绪略显兴奋,“我找了一份酒店侍应生的临时工。日薪两百块,上两天班。因为那两晚是节日,嘻嘻,有三薪!”
他还欠小妹很多钱呢!没时间窝在宿舍里颓废。
“哇喔,哪儿找的?我也要去,你帮我问问还招不招人?”秋宝咽下一口汤连忙说。
“好!”兄妹同心,齐赚万金。
与姚夏如的生意已经结束,桑明哲如今********继续推销他的产品,经营他的小店、网店等。
秋宝的前世跟家人一样是个老师,因为没后台又不肯接受潜规则被踢了出来,只能找些家教与翻译来做做。后来经朋友介绍去了一所高级教育培训机构当老师,成绩还不错,生活这才得以稳定下来。
她自认没有半分经商的头脑,她家里只有大哥连舟才是经商的人才,其余全是文人。因此,她没打算花时间去开拓新的领域谋生计,以前她在求学时期端过盘子,有经验。
总之,一切等撑过未成年时期再说。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便到了平安夜,正巧是周六晚。石子轩替她打听过,还带着她去面试。兄妹俩差不多一样高,模样都长得不错,站在一起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让人赏心悦目,那主管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这间酒店是安平市数一数二集休闲娱乐于一体的大酒店,临时工的上班时间是下午八点钟到凌晨一点,时间不是很长。
兄妹俩提前一个小时来到酒店后勤部领取制服与工卡。
“呃,主管,能不能帮我换一身男侍应的制服?这裙子太短了。”秋宝的神情略尴尬。
夭寿哦!以她的海拔高度,那制服裙子被她穿成迷你裙了。
主管估计太忙了,只求有人手,不分性别,立马写了批条让她领了男装,头上戴一顶圣诞帽应对主题。于是,一对出色的兄妹成了一对同样出色的兄弟,被分到主题餐厅去为人民服务。
来主题餐厅的多半是年轻人,秋宝是自带经验,适应了环境熟悉一下程序便能应付自如。石子轩以前也常打工,被领班指点几下很快就上手了,两人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忙过一阵子,被客人扯着问东问西的秋宝回茶水间喝茶补充水分,却发现来来往往的侍应生中少了一人。
“诶?慧姐,小轩去哪儿了?”秋宝看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下班时间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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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回
秋宝做事勤快动作利索,还懂得跟客人用外语沟通,颇招客人喜爱。因此,女领班对她的印象不错,如实告知她:
“VIP客户区不够人手,他被调过去帮忙。别跟我说你也想去,不批!”
她这边也忙得要死,今天来的客人有很多是外国人,外语应对流利的侍应不多,忙死三位正副领班。
领班的话让秋宝笑了笑,她就问问罢了。
习惯在上岗之前去一趟洗手间,出来时,却意外发现走廊上有一对男女的争执声,她连忙退回转角处。
“人人都知道你石子轩是我赵家宜的未婚夫,让你陪我来你不肯。表哥他们全是京城的大少爷,你这副模样出现丢尽了脸你知道吗?你有没想过我赵家和你外公家的脸面?!”
这是少女的尖嗓门,有点青嫩,有点刁蛮的味道。
秋宝认得她,是那个被家长私订给石子轩的那个未婚妻,当初跑到教室找自己碴的那个。
然后是一把男声,“你够了,赵家宜。少在那里未婚夫前未婚夫后,老子再郑重地说一遍:我跟你没关系!我自食其力丢谁的脸关你赵家.屁.事,滚一边儿去!”
男生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了,把那个女生气得满脸通红,恨恨地一跺脚,“走着瞧!我跟你没完。”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神经病。”石子轩回头瞧了一眼,见她没跟来,这才安心返回贵宾区的服务台。
那女人是个疯子,他担心她来捣乱搅了自己的工作。
秋宝从旁边的拐弯处出来,瞧瞧两人离去的方向,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她相信那姑娘说的,这事肯定没完。
出人意料的是,没一会儿,石子轩居然回到主题餐厅来。
“咦?你怎么回来了?”秋宝颇觉意外,端着盘子溜过来调侃他一句。她以为那刁蛮的姑娘会要求酒店经理把他炒了。有钱人就这么任性。
石子轩一怔,“我怎么不能回来?”
“没,能回来就好。”见他糊里糊涂的,秋宝吹了声口哨不再多话。
石子轩被她的话闹得莫名其妙。
夜色渐深。餐厅里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大家开始忙得后脚不着地。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凌晨一点钟,另有一批钟点工到位,秋宝等人按时下班。
两人换回自己的衣服,一起出了更衣室。被门口一名侍应拦了下来。
“哈?贵宾一号厅请我们过去?”秋宝与石子轩面面相觑。
去过贵宾区服务的石子轩疑惑地问:“一号厅不是不开放吗?”
“是不对外开放,两位去了就会明白,这边请。”脱下制服就是客人了,那名侍应礼貌地笑着说。
两人跟在侍应后头一边走一边聊,“猜猜那里有谁在等着咱们?是不是那姓赵的带人来跟你秋后算帐?”
“诶?你怎么知道?”
“你跟她的争执我都听见了,我还以为你会被炒呢。”
难怪她刚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石子轩明白了。
“那咱们不去了,走,吃宵夜去。”被她这么一说,石子轩也觉得有几分可能。
“好。”难得少年深明大义不惹事。秋宝乐得轻松赞同,两人悄悄撇开前头专注带路的侍应准备溜走。
谁料,他们一转身,刚巧与另一班从贵宾厅出来的客人迎头碰上。更巧的是,那位自诩石子轩未婚妻的赵姑娘赫然在列。
她认得秋宝,见两人站在一起准备去约会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指着两人气得浑身打颤,“好啊!你们两个……”其神情悲愤,活像正室把丈夫与小三捉奸在床。
小年轻们的想象力真丰富!秋宝握拳凑近嘴角轻轻咳了两下。
“要不。你俩再好好沟通一下?”她揶揄地提议一句,一边往后退。或许她应该跟人去一趟贵宾一号厅,既然仇人在这里,那么邀请兄妹俩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石子轩无语地望着她。这世界怎么了?兄弟无义,继妹无情,他这什么命啊?
“站住!”见情敌想溜,赵姑娘一声厉喝。
今天有靠山在,她非撕烂那贱人的脸不可,便怒气冲冲地向秋宝走来。
石子轩冷漠地挡在秋宝跟前拦着。赵姑娘则非要扑打他背后的秋宝。与她一同来的那些人袖手旁观,站在对面兴味盎然地看着这场闹剧。
见她纠缠不休,耐心用尽的石子轩一把揪住赵姑娘的头发,无视她的痛呼把她猛地转过身向着对面,冷冷地盯着其中一个五官端正的青年:
“表哥,麻烦你们让赵家把这个疯婆子看好点,别让她到处见人就咬,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说罢,很不客气地把那姑娘用力往前一推。
她打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被对面的两个女伴上前接住。
赵家宜站定之后,拔开女伴猛地扑进那位表哥的怀里呜呜地哭诉:“表哥,你看看他,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对我,你一定要替我出口气!”她早已把石子轩的亲戚当成自己的亲戚,在称呼上也是一样。
那位表哥安抚了她一阵,抬眸,朝石子轩翘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神情略有点无奈:“小轩,小宜是女孩子,你是男生动手就是没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么做,让周赵两家以后怎么相处?”
周家是石子轩的外公家,这名青年是他一个关系不太友善的表兄。
对于这桩被强加头上的婚事,石子轩深恶痛绝。兄弟的背叛,梦想的破灭,让他把长期以来积压在心头的怒火在今天一并发泄出来。
“周赵两家怎么相处关我屁.事?你们把这条疯癫的母狗放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人打吗?”
一直依在周表哥怀里的赵姑娘听了这些话,整张脸皮刹时涨成酱紫色,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湿了周表哥薄薄的衣衫。
“够了!小轩,你喝多了。”有所察觉的周表哥喝止他,环顾四下一圈。
咦?他们这边的区域居然没人了?哦,今天是狂欢的节日,这里很多客人都移阵娱乐场所去了,就连他们自己也打算转移阵地继续狂欢,没想到摊上这事。
尽管没人围观,这里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若石子轩那些难听的话被人传了出去,以后赵家姑娘还怎么见人?日后周赵两家见面也会不好意思。
周表哥目光凌厉地扫向石子轩的背后,冷哼,“小轩,把你朋友一起带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先把人带到自己的地盘再说。
“表哥你要小心应付,那贱人力气了得。”赵家宜泪眼婆娑,死死盯着秋宝恨声道。(未完待续。)
第122回
力气了得?那周表哥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是颗小辣椒?好,我喜欢。”头一摆,示意身后两个壮硕男子过来逮人。
石子轩是自己人可以放过,但他背后的女人……凡是影响周赵两家关系的人,他会把她连根拔起。
“表哥,你别乱来,她是我妹!”石子轩对这位表哥没什么好感,因为他有些特殊癖好。家长们被蒙在鼓里,小辈们几乎都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护着秋宝缓缓后退。
“是继妹!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这贱人品行不好被她亲妈撵出来了,一直住在学校没人管没人理,就他爱多管闲事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还有这里的经理,表哥,我清楚明白地要求他们把人炒了,难怪我在外边等了老半天不见人,原来他们骗我。”
哼,简直是不想混了!赵姑娘愤慨地控诉。
亲表哥不帮自己反而帮那个疯女人,石子轩对此见怪不怪,趁双方已拉开一段距离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两人身高腿长,自己身为工作人员熟悉周围环境,他有自信跑得掉。
“宝妹,咱们跑后门!”
“哦好。”秋宝应得爽快,她也不是一个故意惹事的人。
但是,他们两人分别一前一后往相反方向跑。
石子轩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握紧的手已被挣开。身后几声惨叫传来,他回头一看,顿时无语了。
原来,不是那么想惹事的秋宝正准备逃,却发现那位周表哥派来的两个人是个练家子,追来的速度贼快。
被这种人追着逃命太累了!
她又不好抱着石子轩跑,一来伤少年自尊,二来被人见了会说闲话,坐实二人有JQ的传言。
于是她索性迎上去,即将与敌人对上时突然身子一矮。背向敌人用手肘狠狠撞向其中一人的腹部,再反手一拂,把人直接打飞砸向周表哥与赵姑娘,那两人还在半搂着不放。像连体婴似的。
面对普通人的挑衅,秋宝一向力求速战速决,一击即中。
周家的子弟多半是练家子,那壮汉被扔来时,周表哥立即动作敏捷地一把抱起赵姑娘退至一边。眼神狂热地锁紧那道矫健婀娜的身姿。
妞够辣!必须他亲自出马。
周大少的表情狂狷邪魅,却语气温柔地拍拍赵姑娘的脑袋:“小宜,你先和大军他们站一边去看着……”看他大展拳脚,轻松擒获一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
可惜,耍帅的过程太长,他手下的身手太差,话未说完便听耳边一阵尖叫,又一条身影迅雷不及掩耳地挟着一股力道强劲疾至,把他和那位赵姑娘给撞飞贴在不远的墙壁上。
那位壮汉高大结实,体重有些吨位。把两人撞得一声惨叫然后没了声息。尤其是赵姑娘,她在最里边承受两个人的体重与冲力,口吐白沫后直接昏了过去。
KO!敌方有战斗力的人已经被打倒,站着的人没有战斗力不用理会。领队的人倒下了,其他散兵弱将还有威胁吗?当然是没有。
秋宝拍拍手,对僵化中的石子轩道:
“好了,咱们跑吧。”
妹子你真逗!现在还用得着跑吗?石子轩抹汗。
他太有兄长的自觉,次次都忘了自家妹子是个连大哥都打不过的女人,周家那几个懂得几下花架式的豆腐兵哪能打得过她?只是……
“宝妹,你闯祸了。”
秋宝愕然。“闯什么祸?我这是正当防卫。”有监控为证,“要不,咱们现在去把监控抢了?省得被毁灭证据。”招数不怕烂,有效是关键。
“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家老爷子过不久就会召见你。”石子轩摆摆手,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他找我干嘛?私了?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可以,让我赔钱免谈,我才是一时受惊过度自卫的受害者。”虽然这个世界是有钱人说了算,也无妨,对待强权者。现在的她自有强势手段,不轻易受别人压制。
她赚不来五十万平方的土地钱,还斗不过几个凡人?别逗了。
“妹子你别逗,哥跟你说正经的!表哥他们没事吧?”
“我很正经。我有注意力度,男的一时动不了,女的昏迷罢了。对了,老爷子不会迁怒为难你们石家吧?”为难也没办法,她相信成年人有把握应对,应对不了就回去陪姥爷他们耕田种地去。
秋宝如今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泼皮。
“那倒不会,毕竟是亲戚一场。”
“那就没问题啦!他爱来不来,我看心情决定要不要见他。”不是她摆谱,这些烦心事绝对是那些自作主张给晚辈拉红线的老人惹的祸,她纯粹路过躺枪,对他们家的长辈没什么好感。
子桑小子是缠人了点儿,至少没赵家姑娘那么癫狂让人反感。虽然石子轩作为一个男生怒骂一个女生不太有风度,但是,仗着自己是个弱者就对别人为所欲为的女生,不值得同情。
石子轩默了,原本不怎么担心的,如今她这态度令他十分担心。唉,还是找大哥说说吧。老爷子看重他应该能说上话。
“得了,宵夜去。”见石子轩忧国忧民,秋宝拍了他一记。
最坏的打算她也有。
人类都是贪生怕死的动物,如果事态发展实在严重,她大不了拿出灵芝找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权贵出来帮一下忙。帮一次给一颗灵芝,就不信还有事情解决不了。
人类用钱财与权势在世间横行霸道,她用灵芝走遍全球,Who怕Who呢?
当然,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采用的方法。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动拿灵芝仙草去换土地钱的念头。那玩意太珍贵,她舍不得,而且稍有不慎后果很严重。
“两位,如果有空了请随我来。”
两人正准备离开,冷不防一个人影站了出来,笑得无比殷勤。
嗬!那个侍应居然还在。
秋宝和石子轩默默地对视一眼,然后乖乖跟着他去了。这个侍应生过于淡定的表现让人心生疑惑,两人对于那位邀请人生出好奇之心,想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
“站、站住,小轩,你们别、别走……”周表哥吃力地在友人的搀扶之下勉强站起来,妄图以亲情来牵制住两人,心里盘算着把他们弄回去好好整治一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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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明要去扫墓,所以早点更了~
第123回
但是,连他周大少都控制不住的人,那群猪朋狗友就更加怂包了。一个个佯装没听懂他的意思,忙着担心他的身体、叫救护车、拼命摇醒赵姑娘……反正人人都很忙,把他气得差点也想晕过去得了。
石子轩两人被侍应带离现场,他们这边一团糟时,从不远的地方闪出几个人影来。
“周少爷,我们经理有请。”
经理?!好,非常好,正想找他算帐。
为什么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没负责人出来救场?!害他丢了天大的脸面,看来这酒店是不想开了。周表哥努力睁开眼睛四下瞧瞧,嗯,据他目测,这里的消防措施不完整,安保人员自身条件不及格,装修格局存在很大安全隐患……
这时候,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面前摆放着一台监控系统的屏幕——
“秋小姐同时得罪了赵家与周家日后恐怕有麻烦。周家与石家是姻亲,动了周家,石先生会很头痛,而石夫人毕竟是秋小姐的亲生母亲;可是,对于周家来说,秋小姐只是一个外人……”
也就是说,看在某人的份上,他们不宜对周家下手,但周家没这方面的顾虑。
“我记得前段时间赵家好像在跟吴老夫人的娘家抢一块地皮,而且抢赢了。现在又跟吴家抢一个开发项目?”
“对,您的意思是……”
“助赵家赢得项目,然后让我们的人撤资,给吴家机会去对付赵家。周家若插手,找人适当地敲打一下。”
“是。”
……
再说秋宝和石子轩,他们跟着侍应生来到贵宾一号厅,推开门一看,室内立即涌来一群人,并发出一阵阵尖锐喧嚣的欢叫声。
原来贵宾一号厅被候杉大土豪从酒店内部途径包下了,在座的全是班里的同学和老师。由于时间太晚,个别年纪大些的老师吃过饭都回去了。明天是周末,剩下一室的年轻人在这里狂欢。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校方留下三位年轻的老师在这里盯着大家,不过也玩嗨了。
在本酒店打工的人除了秋宝与石子轩外。还有钱瑶、孙小芬和好几个家庭条件不大好的同学,大家不在一个部门所以没碰面。
正因为有同学在这里打工,同学们才逗留至今没出去广场参与狂欢。不过,一号厅很宽敞,而且里边有自助餐。有跳舞场地,还能现场直播广场的热闹场景,够大家狂欢嗨皮的了。
这还不算,玩累了可以直接入住酒店,一切娱乐活动可以明天再继续。
跟土豪做朋友,就是这么开心。
秋宝和钱瑶她们饿得要命,端了许多菜品摆在餐桌上狼吞虎咽补充能量。这几个女生的脑子里暂时没有风花雪月,顾不得有男生在,边吃边聊工作上的八卦事,吃相豪爽略毁形象。引人发笑。
肉食吃腻味了,改挖一勺冰雪传奇的冰淇淋尝尝,嗯,味道好极了!
秋宝心满意足地吃着,终于有心情打量室内狂欢的人生百态。不小心瞄到候杉那边,只见那小子正与石子轩、桑明哲几个男生与其中一个老师玩牌玩得兴起,双眸清澄含笑。
貌似走到哪里都有他的份,钱多烧的。再想想自己背着的那笔五十万平方的土地钱……唉,人比人气死人,如果她有生之年能在神府里住上一天。应该死得瞑目了。
吃着吃着,原本满足的秋宝吃得一脸悲愤。
“日后别再让那款冰雪传奇甜点出现在她面前!”
“好的。”对讲机换个频道,“点心部,点心部。冰雪传奇下架。”
……
圣诞节努力了两天被她赚了一千二,她不打算给二老买电车了。在这车水马龙的大都市,无辜路人尚且有生命危险,她实在不放心二老骑车,反正继父给他们办了老人卡,坐车免费。便拿了些钱出来给姥爷姥姥加餐。
另外,她要把钱还给候杉。
无债一身轻嘛!趁欠下的数目小赶紧还了,免得以后越欠越多。
她暑假还要去那间酒店打工,主管提前给了她与石子轩名额,听说钱瑶与孙小芬也有,到时候肯定能赚上一笔巨款。要她从一笔巨款里边抽些钱出来还债,光是想象就觉得浑身没劲,好生舍不得。
“我算过了,迄今为止我欠了你六百六十三块,喏,还你,谢谢哈!”除了班费、资料费、捐款费等,偶尔去一趟小卖部忘了带钱刚好遇上土豪经过……就这么滴,她居然欠了他那么多钱,实在是太恐怖了!
候杉瞅了她手里的零钞一眼,英挺的眉头微蹙,清朗的笑容里首次明晃晃挂着为难:“小数目零碎太难记帐,不够整数我是不收的。不急,你先欠着,等欠够整数了再还也不晚,何况离暑假还有一大段时间。”
“哈?敢问阁下所谓的整数是多少?”她是谦虚好学的乖宝宝。
“不多,才区区一万起。”他勉为其难道。同学一场,他好心减少了一个零。
啪嗒!秋宝翻桌摔倒……
被强迫欠债的滋味不好受,秋宝几次明里暗里地把钱还给他,最终,那些钱还是安然回到她的位子上。冲他发火也没用,他总有办法让她有气发不出来。
一直闹腾到考完期末试,秋宝依旧是债务人。
接下来的时间,秋宝没空再纠缠这事。
考完试后,继父石晋龙就来了电话,问她是不是见过周家人。秋宝直言不讳,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楚明白,没添油加醋,更没删删减减,非常的客观明了。
石晋龙听了之后,沉吟半刻后叮嘱她,如果周家人来接,让她千万别跟人走并且赶紧通知他。
周家的长辈好说话,小辈却不然,或许会有人擅作主张去找她晦气。如果对方来硬的,她肯主动躲开就最好;如果不,希望她尽量手下留情,别做得太过,给两家的关系留点儿余地。
“只找我晦气,我躲躲没关系。”秋宝轻易就答应了。只要石子轩和秋家二老不出事,她要多快跑多快,一般人逮不住她。
石晋龙明白她的意思,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他们不敢拿小轩和秋姥爷怎么样,或许也不会找你,叔叔只是预防万一。”
“嗯,我知道。”她自有分寸。
第二件事却让她有点意外,在放假之前,便宜姐姐姚夏如居然约她下课到天台见。(未完待续。)
第124回
天台之上,只见姚美人身姿曼妙,俏然立在栏杆边眺望远方。
旁边安静侍立一少女,看见秋宝来了,微微倾身向姚夏如低语几句。姚美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用漠然的眼神望着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
“是不是你干的?”她缓声说道。
秋宝被她的质问搞得莫名其妙,“什么我干的?我干什么了?你说明白点儿。”
“你不必否认,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姚夏如神情冷淡,眸色幽暗如一池深潭,“妹妹,我知道,你被赶回乡下后一直怀恨在心。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在家的时候妈亏待过你吗?有时候连我这个亲生女儿见了也会妒忌你,妒忌你有我妈的真心疼爱,把我和弟弟置之不理……”
一声情深义重的妹妹,叫得秋宝寒冻入骨。
“你被长辈撵出家门是因为你言行有失,你听信秋姨的话怨恨我们,你知道我妈心里有多难受吗?但她从来没跟家人抱怨过一句,你说这是为什么?因为她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啊!你怎能这么回报她?!”
字字情深,声声泪下,听得秋宝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亲爸可能对后妈做了什么,而姚夏如忍到现在……想在放假前损她一把?
见秋宝沉默不语,姚夏如唇角微翘,语气却愈加急切,“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只要你说你没做过,我和我妈都信你。”说吧,说些什么吧,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人在得意时,总会不由自主地说些真心话让敌人更加揪心。
“你想让我说什么?被你说得我一头雾水,婉姨怎么了?虽然她屡次搞错长辈们的爱好让我送错礼物招人嫌,最后还被撵出家门,可我没怪过她呀!”秋宝手一摊,很无奈地说。
没能成功地让对方得意地露出真面目。反而被人往亲妈身上泼脏水。
姚夏如忍着气,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你还在胡说八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在爸面前诬陷我妈。她会被爸爸讨厌?会一气之下搬出来?妹妹,秋姨不可能再和爸复合,你得接受这个现实。”
哦?原来后妈也被撵出来了,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姚夏如说后妈是主动搬出来的,说得好听。骗谁呢?姚乐平身边的女人谁不想进入姚家大宅?那是修成正果的证明。
这种笑话只有原主会当真。
“什么?婉姨搬出来了?不会吧?她一直说要替我在爸面前说好话然后接我回去……是因为这个才惹怒爸爸?姚夏如,你别急,我这就给爸打电话问个清楚。对了,你下次别在同学面前叫我妹妹,婉姨说过,如果我当众叫你姐姐,爷爷会很生气更加不肯原谅我。我反正已经出来了无所谓,你还在那个家住呢!咱们谨慎点的好。”
姐妹俩互泼脏水,秋宝说着,还拿出手机果断拔号。
姚夏如没想到她居然给父亲打电话。顿时有些懵了,这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住手,你别打!”
“放心,婉姨待我这么好,我一定替她替你说话的!”电话已经拔通了。她不像梁婉婉光说不做,她是说做就做的行动派。而且当着人的面前做,证明她没心虚没说谎。
“快住手!你害了我妈还不够,现在又来害我?!”
这句话来得真是妙!
秋宝满意地看着电话那边已经接听,刚好能听到最后那半句话。
“怎么回事?”姚乐平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际。
“爸,”姚夏如和她的同桌急得扑来抢手机。秋宝左闪右避,冲着电话那边的父亲单刀直入,“姚夏如说婉姨搬出去了?为什么?她说是我害的,爸。婉姨对我很好,真的,我打从心底感激,你让婉姨搬回来好不好?”
这傻冒孩子真是他的?姚乐平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对于这个被养废了的孩子,他心中有愧,又不好直说后妈害她。拉不下脸啊!毕竟这个后妈是他带回来的,因此对她总比其他孩子多了一份耐心。
还好,傻人有傻福,子桑家说不定就好她这一口。
“让你姐听电话。”刚才那声音他听得很清楚。大女儿在他面前一向乖巧,没想到……
“不行,姐正在生气,万一把我手机砸了我找谁哭去?还有,爸,我没跟任何人提起她是我姐,婉姨说爷爷不让我提的,否则老人家会生气!我还打算以后回去给他老人家贺寿呢!是姐姐当着同学面先喊我的,不是我说的啊!”
拜托,她还要回来贺寿?千万别,两位老人家被气死当场姚家就完蛋了。
姚乐平被她噎得说不出话,然后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叫嚷:
“爸,你别听她胡说!我没说过,我什么都没说过!”此刻的姚夏如镇静全无,心里慌得只想抢过秋宝的手机,阻止她在父亲面前中伤破坏自己的形象。
“对对对,爸,姐什么都没说过。不管怎样,爸,看在姐姐的份上,看在被撵出家门的我的份上,让婉姨搬回去吧!何况那样还能气气我妈,谁叫她连后妈一半都比不上……”
这孩子没救了!听不下去的姚乐平气得结束通话,然后拔了姚夏如的。
姚夏如疯狂地试图抢手机,但秋宝身手灵活,哪怕她是两个人依旧逮不住人,更别说抢手机了。
她急得小脸发白时,自己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爸爸的来电。
事到临头,姚夏如反而不那么慌了。她淡定下来稳定一下情绪,然后接了电话。
“爸……”请听她解释。
“马上回家。”父亲说完就挂了。
姚夏如放下手机,心中的焦虑渐褪,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妈说得没错,爸爸就是个糊涂蛋,小贱人却学聪明了。
过了今天,自己在这间学校树立起来的正面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那又如何?反正家人已经跟她说过下个学期转到京城的贵族学校去,去做什么她心中有数。只要家人还需要她,父亲就不能把她怎么样。她不必再呆在这种充满汗酸味的简陋课室里学习,更不必面对这些龌龊粗鄙的贱民。
既然这样,她何必再装?
光洁嫩滑的脸庞神色冷淡,姚夏如微哼,“姓秋的,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铭记于心。”
秋宝晒笑,摆摆手,“不必不必,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婉姨能尽快搬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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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回
姚夏如几次深呼吸,忍了又忍。她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刚才已经失态,她不能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损失形象,更不必与贱民一般计较。
她能忍,但她身边的人无法再忍。
姚夏如的同桌上前两步,一双妙目斜看秋宝嘲讽冷笑,“花言巧语,丑人多作怪!除了糊弄人你还能干什么?你照样回不了姚家。哼,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只能自取其辱。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听说过吧?有我们小如在,你这辈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女生的话说到一半被猛然打断,捂着半边脸颊一派愕然。
她看着对自己怒目瞪视的姚夏如,眼神里透着一丝惊惶与不安,她说错什么了?
秋宝再也忍不住乐弯了眉,笑呵呵地对姚夏如说:“姐,你的人嘴巴真甜。哎,那个谁,日后别这么夸我了啊!虽然你说得很对。姐,你今天真的特别美!就像一只披着华衣的……”锦鸡!
最后两字,她笑着压低音量,不想让太多人发现自己尖刻的一面。
凤凰就算掉光了毛,它依旧是一只凤凰;不管披上的衣裳如何华美高贵,鸡就是鸡,充其量是一只插着锦毛变得非常好看的锦鸡,永远成不了凤凰。
姚夏如绷着一张俏脸,狠狠剜了猪队友一眼,“给我滚!”心头暗恨,为何上次被人调走的不是她?有这种人跟着让自己丢尽了脸。
尔后,她倨傲地睨了秋宝一眼,不屑地哼了声,转身走了。
那个女生这时也醒悟过来了,赶紧跟上,带着一丝哭腔蚊声道歉:“别误会,我是说我,我是鸡……”
天台上,秋宝被她们逗得直捶墙……
等她也离开后,楼梯屋墙的另一边赫然出来一班人。其中有范玲、钱瑶等几个相熟的男女生。而为首的是正副班长桑明哲与候杉。
大家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有啼笑皆非,有恍然大悟,也有疑惑不解。
“小环环说请我们上来看一场揭穿某人真面目的大戏。这就是大戏?确定不是让我们看笑话?”桑明哲好笑地望望面前空无一人的天台,语气揶揄道。
阴谋来得太突然,来不及通知同桌,结果……枉他刚才一直在担心,没想到同桌也是深藏不露啊!
他口中的小环环。是姚夏如的同桌刘玉环。
范玲则感叹,“笑话归笑话,确实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更加没想到,原来秋同学这么大来头……”姚家在安平市声名显赫,居然出了一位灰姑娘隐藏在大家身边。
原来童话不是骗人的,有没王子暂时不知道,至少睡美人的身份确实是公主。
“就是,从来没听她提起过。”钱瑶感慨。她与孙小芬感触颇深,大家同在一个宿舍这么久,对方半点风声都不透。口风太严了。
刚才那一幕看在某些早熟的懂得分析厉害的学生眼里,立即心知其实这对姐妹都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在大家族里边有时候连亲父子都是敌人,何况她们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这一次明摆着是姚夏如算计秋宝在先,亏得秋宝警惕性强才避过一场出乖露丑的算计。
幸灾乐祸是不对的!但是,寒假还没开始,大家已经在期待新学期的到来。
豪门姐妹开撕,呵呵,那场面肯定很热闹。
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候杉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跟着大家下了楼。
公主开挂,文武双全大杀四方;他习得百般武艺踩着七彩祥云过来,却被公主晾在一边用不上,有点黯然……
放假在即。候杉按惯例邀请几位相熟的同学们一起包场庆贺。趁大家被桑明哲拉开注意力时,他把秋宝拉出来说悄悄话:
“你当真不想回姚家?”
他想干什么?!秋宝立即摇摇头,“你别捣乱!我要当姥爷家的接班人。”姓秋挺好的。
噗,候杉好笑地望她一眼,点了点头:
“你能自保我很放心。遇到实在摆不平的难事你也别硬撑,一定要跟成伯说。他是我们子桑家留在安平市的人。信得过,也帮得了你。”
见他一副安排身后事的口吻,秋宝生了几分好奇心:“怎么,你上哪儿去?”披挂出征?
“回家呀!我得回家过年。”候杉答得理所当然。
每逢佳节倍思亲,而他,是有家不能归的远方游子。
“哦。”秋宝没起疑心,手撑在阳台栏杆俯览灯火璀璨的街景。
在明亮灯光的辉映下,候杉静静注视着她侧脸上的幼细绒毛,忽而轻声道:“宝宝,给子桑哥哥来个道别吻如何?”说罢,撅起猪哥嘴就要往她脸颊边凑。
呯!被人一拳打倒……
放假了,石子轩被周家通辑要他过去向周表兄道歉。
叛逆期的小子脾气倔强,不肯轻易向强权低头屈服,于是再一次离家出走。
背着他的背包,带着自己心爱的一把吉他,少年人潇洒地远走天涯与海角。过程中,他时不时地跟秋宝联系一下吹吹牛皮,却不让她知道自己在哪里,根据手机来电的显示猜测他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飘忽不定。
翘家的小子语气沉重地说:我是为你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刑侦片看太多的后遗症。
秋宝问过一次之后就懒得再追问,反正他身上有她的毒神咒,躲到天边她照样找得到。
楼顶的菜圃砌好了,泥土也挑上来了,秋宝拿着一把小锹往泥土里撒菜种。菜籽是二老买回来的,是什么菜籽她不知道,也没问,她期待菜长出来时的意外惊喜。
楼顶上安装了两个水龙头,浇水的时候接一条水管就成了,像在上陈村的秋家大屋一样。
亲妈秋莲曾经特意过来骂了她一顿,并向姥姥投诉秋宝的不懂事,行事任性不思前想后专门给大人添麻烦。
原来,周家人曾让人过来把秋宝接去京城,找不到秋宝才找上石晋龙,希望他能让秋宝主动来京。意思是希望大家能当面说清楚来龙去脉,不会对她怎么样。
但是,石晋龙很清楚周家的行事方式。如果真没什么事何必要求带人过去?在电话里说几句就解决了。这分明是某些疼爱晚辈的长辈有意要打压继女的威风,小惩大戒一番。
石晋龙一向不喜周家人霸道的行事方式,如今儿子离家出走,没逮他回来是有意让其出外长长见识,他委托了熟人帮忙一路照看着。
至于继女这边,这事追根究底是周家引起的,他放话周家,如果伤她一根头发,大家的亲戚情分就尽了。
于是,周家人悄悄向深明大义的秋莲施压。(未完待续。)
第126回
如果是对方的亲妈把人送来,石晋龙自然无话可说。
还好,秋莲对丈夫前妻的娘家没什么好感,加上小儿子因为周家的强横而离家出走,她自然不会言听计从。接到对方电话后就跟丈夫谈了一下,被丈夫耳提面命地一顿警告,便更加不愿搭理他们。
但是,秋莲认为这桩麻烦事是秋宝惹来的。在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里,她每次见了秋宝总爱拿这件事借题发挥,骂她惹祸精没个消停,听得秋家二老揪心得很,拦又拦不住,特别的愁人。
秋宝若敢反驳,她立马调转枪头对准父母,没骂,只是埋怨二老纵坏了孩子。
气得秋宝特想把她扔出去算了,真特么的烦。
当然,她都是挑石晋龙不在场的情况下才发作,在他面前她只是爱唠叨,舍不得让丈夫心烦。
更不幸的是,姥姥欢喜地说今年秋莲与继父一家全部过来这边过年。母女俩日夜相对的场面,对于秋宝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祸不单行,秋莲说石子硕貌似即将回来。
那还得了!
她的神隐任务榜难得放两年假,恰逢寒假来临,秋宝原本打算好好修炼梳理一下体内的各种妖力神力,以便融汇贯通加深理解。
谁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而且家里还有两颗,秋宝可以想见这个假期有多热闹,自己今年的春节有多难熬。
如果大家是真正的亲子关系,秋宝或许能忍她,问题并不是。在秋宝心里,这个亲妈根本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妈,对她是零容忍。
所以,放假后的第二天,秋宝学着石子轩当了一回背包客。
她给二老留了一张纸条声称自己出任务去了,尽量赶在开学之前回来,让二老别担心。临行前,她特意给灵芝仙草加了印记。除了秋家二老再没别人能看得见它。
小麻雀与仙草形影不离,有它在家护着,秋宝不太担心。
趁深夜,她先去了一趟平州看看安水河怎样了。发现河里没以前那么多脏东西了。味道还是那么浓重。
她还是老看法,清河可以,不能填。
冷淡地看了那条臭水河一眼,秋宝离开了平州。到了一些偏僻的山区,她才坐在旗子上慢悠悠地在夜空之中飞行。从芥子里取出一块奶油包和一瓶牛奶吃着解闷。
有前车之鉴,芥子里边被她放了许多吃的用的,整齐分类摆放好。
深山老林她要走一趟,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九尾白狐报恩。红狐性情乖僻阴险老爱算计她,上次如果不是雪夫人提醒芥子有问题,她放在里边的仙草果铁定成了那只狐狸精的囊中之物。
如果问她谁是九尾狐,万一被她哄了咋办?身为现代新人类,对于妖族的了解甚少,被骗一辈子都有可能,她不得不防。
所以。秋宝打算随缘,在自由行的途中一路找下去。
另外,秋宝对于家人尚在人间这事抱持着好几分希望。在人世间走走,既能散心避开凡尘俗事,或许还能被她打听到前世家人的下落也不一定。
秋宝落地把垃圾扔掉,然后摸着手腕上的五条链子,胸臆间陡然升起一股希冀与勇气来。
不管怎样她都要努力一番,人生那么长,得有个目标她才有勇气独自走下去。
忽然,耳边轮廓有些发热——
“你在哪儿?”是红狐。
仍是那把蛮横的调调。只是声线和以往有些不同。
秋宝碰了碰神术之耳,微热,不疼。首次用神术之耳,如同人类首次用电话一样。心里多少有几分新鲜好奇。
当红狐再次不耐烦地问了一遍,秋宝才应她:“干嘛?我在出行路上。”她身上的天蚕血衣能掩盖屏蔽身上的气息,所以红狐不像以前那样轻易找到她,只能利用神术之耳联系。
秋宝把血衣的防护撤开一些,散放灵气,红狐在顷刻之间来到跟前。
未见其形。先感其势,八条灵活的尾巴分别从各个方向倏然袭来。十足八头蛇怪对她招招狠戾,砸地成坑,仿佛恨不得将她就地绞杀。
这红狐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粗暴无情。
“红狐!你下次来能不能正常点?”今非昔比,秋宝如今能轻松自如地闪避。
不过,她每落一处,红狐的杀气随之而至,脚下的花草树木遭到严重的破坏。毁的毁,断的断,原本一片翠绿清爽的自然环境,眨眼间成了残枝败叶一片狼藉。
秋宝的抗议对方置若罔闻,尾巴像数条灵蛇似地钻来钻去,伺机缠缚住她。
见她没完没了听不进人话,秋宝心头微怒,一手招出赤色旗子化成一把寒芒刺人的利刃朝那些红芒砍去。被五毒旗砍中能不能康复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自卫,伤了谁都心中无愧。
红芒闪开瞬即消失了,黑暗中,一道婀娜的身姿朝她缓缓行来。
当看清楚来人长什么样时,秋宝一怔。
红狐居然长大了!
最后一次见她仍是八、九岁的女娃娃,如今,眼前的女子已经芳华十八,成熟性感得像颗水蜜桃似的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魅力。偏偏她的脸庞五官透着清纯气息,一双眼眸盈满了水似的。
一身红艳的装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严密,反而袒胸露臂,显得特别的性感妩媚。只是,此时此刻的红狐紧紧盯着她,阴狠犀利的眼神似毒蛇吐着长信子,让人全身发冷。
“红、红狐?”秋宝不敢肯定她是儿时认识的红狐,唤得有些迟疑。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
她没头没脑的指责,让秋宝感到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冒充你?此话怎讲?”
“别说你忘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会儿她根本不敢出门,仅凭感觉探知一个大概。
绝对没忘!秋宝顿悟,想了想,现出她身为神隐士的正装形象。
一身敛去光华的朴素红装,双辫,赤足,额上一条以赤为主色调的额带。
“这是我上次任务的目标为避祸送给我的,叫天蚕血衣,具有护身作用。”秋宝表情无奈,摊摊手,“我也不喜欢与人撞衫,问题是我脱不掉。”
当然,她与红狐还是有差别的。
一个妖冶性感,一个朴实无华。
而且红狐一头乌黑秀发如丝织绸缎般柔顺滑亮,眼波流盼,柔情万种;敛去光华犹如一身粗布的秋宝英姿飒爽,看起来像一个气魄刚强不让须眉的女巾帼。(未完待续。)
第127回
“变来变去,还是一个土包子。”仔细打量一番,红狐目露鄙夷之色,敛去杀意转身果断走人。
“哎,先别走呀!狐九,你既然认得出我,那你认得那个九尾狐不?他是谁呀?青丘的还是你们涂山的?”秋宝忙拦住她问,顺便恢复现代的简便装束。
既然遇上了便问问看,或许对方今天心情好不想骗人。
红狐一听,神色古怪地瞅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认得他?”
这话有意思。
秋宝一愣,“我该认得他?”
红狐睥睨她一眼,“看来这些年你是光长年龄没长记性,我七哥的画像一直悬挂在遥天阁你没看见?”
哦?有吗?
秋宝去了几趟狐之乡都是有要事办,哪有心思留意什么画像……事实上,作为一名现代人,古人的画像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幅画,不是那些能卖高价的名家巨作她是懒得看的,免得浪费时间。
那间遥天阁远比画像更具观赏价值,身为一代房奴,她的价值观就是如此的市侩直白。
“你七哥不是石头吗?”
“你才是石头,他是石化!你个没见识的土鳖。”
“得得得”秋宝挥挥手打断她,“是我说错了。可你七哥不是石化了吗?怎么突然冒出来助我?”好歹活上千年了,这红狐的性情一点儿都不成熟稳重,动不动就炸毛。
看在她七哥的份上,忍她。毕竟,如果当时没有九尾狐的相助,光凭雪夫人,秋宝很难想象如今的自己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也想知道。”红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打算回狐之乡看看究竟。
“事隔那么久才回去,你还真是关心你哥。”这一次轮到秋宝鄙夷她了。
“要你管!”
秋宝才不想管呢!但她不认识路,只好赖上红狐大家结伴而行,自由行的路上便多了一个伴。
让人无语的是。红狐这几年过于沉迷人间的生活,明明一道光影就能回到狐之乡,她居然非要开着一辆拉风骚包的红色跑车代步。不仅如此,傍晚时分她还要停靠酒店住宿。害得秋宝跟着她花了不少钱。
“你哪儿来的钱买车?点石成金?”秋宝肉痛地问她。这招数她也会,可惜有损阴德所以没做过。
不做好人容易,想当个十足的坏蛋她仍须努力。
红狐的现代装扮是一件紧身露脐上衣,一件休闲短裤,头上还戴着一顶遮阳帽。肩上挎着一个时尚休闲的帆布包,浑身洋溢着性感而神秘的青春气息。
她从蛤蟆眼镜里轻飘飘地瞥来一眼,见秋宝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准备刷,脸上带着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让她心情舒畅。
“反正比你这穷鬼出息。”
夭!秋宝在心里朝她竖起中指,有钱了不起?有本事跟咱拼房子……一想到房子她就想起五十万平方的土地钱,然后不仅仅是肉痛,是全身心揪在一起痛。
“不住了,咱到外边搭帐篷。”秋宝果断收起卡,不刷了。
凭她的神通,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建个房子轻而易举。何必浪费钱?留着以后买地皮。
“嗤,寒酸样,你混得还真失败。”红狐鄙夷地瞅了一眼,拿着卡让前台把她的房费也刷了。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秋宝面不改色地开心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朝红狐咧齿一笑,“谢了。”她喜欢跟出手大方的土豪做朋友。
一代凶神接班人居然在人界混成这样,红狐无语地挑挑眉,连白眼都懒得回一个。
两人一个挎袋,一个提着背包,轻松惬意地拿着房卡上楼。
咔嚓咔嚓。秋宝听到一阵轻微的拍照声。她身子一凝,正要转过头望个究竟,耳边却传来红狐的声音:
“那是狗仔记者,别理他们。”
“记者?记者干嘛拍我们?”
“别废话。顾好你自己的脸,少管闲事。”红狐根本没打算跟她解释,她觉得两人的智商不在一个层次,很难沟通。
秋宝抿了一下唇,施个小术法模糊了对方的镜头。她俩的身材一般高挑,红狐性感。秋宝一身休闲,远远看着颇像一对年青男女肩并肩,举止异常的亲密。
两人往电梯的方向走着,忽然迎面走来一队人。队伍里有男有女,一个个姿容出色,气势不凡。
都是年轻人,有几个男的衣装奇特,复古的修身长袍衬得他们身姿拔长,眉目英挺帅气;女的长相不俗,有俏皮可爱,也有美艳不可方物,衣着各有特色格外引人注目。
在这队出色的人群中,有一个女孩不怎么起眼。
她十六七岁的模样,衣着素雅闲适,梳着两条麻花辫,戴着一副茶色眼镜。那怡然淡定的神情,与当下那些生活得悠闲随意的森女如出一辙,被那些人有意无意地簇拥其中。
秋宝在等电梯时,不经意似地朝她的背影瞟了一眼。
这姑娘她认得,那五块神石就是她扔的。
之前那位跟她一起的老人不在了,取而代之的几个气势逼人的青年人。他们神情肃穆冷凝,双方擦肩而过时空气微微波动,秋宝立即察觉他们身上蕴含着无比浑厚强劲的灵气。
这些人比那几个跟着女孩扔石头的小子成熟稳重多了。事至今日,犯下重大失误的女孩一脸坦然,昂首挺胸当那回事发生;而那几个从犯一直耸头搭脑的,混在人群中无精打采。
“怎么?你认识他们?”跟着几个客人进入电梯,红狐继续用神术之耳与她沟通。用这个不必浪费灵气,方便快捷。
“那五块神石就是他们扔的,不知什么来头。”秋宝如实答她。那些人身上的气息让她有些不安,还有一点儿暴躁。
红狐目不斜视地扯扯嘴角,假笑道:“日后再遇到这些人,我劝你还是避开些为好。”
“为嘛呢?”秋宝一向谦虚好学。谁叫自己见识少,没办法。
红狐但笑不语,之后不管她怎么追问死不肯细说,把秋宝气得够呛。
可惜雪夫人仍在沉睡当中,那晚帮了她一次损了不少元气,得好好休养生息补回来。经过那一晚,秋宝对她的敌意减了不少,放任她在自己的识海里沉睡。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吃过早餐才慢悠悠地出发。
红狐有驾照,一路上都是她在开车。为免被人偷拍,秋宝也弄了一顶帽子戴着,戴了一副太阳眼镜掩去一半的脸。(未完待续。)
第128回
对神通术感兴趣的秋宝不识路,识路的红狐向往人间的生活方式。
一路上,红狐不但遵守交通规则正常速行驶,还按时按点找地方停车吃饭。车子到半路没油了,她居然用神通术把车子弄到加油站加油也不肯直接飞回去!
这年头连妖精都这么爱玩。
秋宝坐在车里趴着车门,无聊地看着一位狐狸精与加油站的员工搭讪,付钱。这种糟蹋时间的龟爬速度,能在开学前到达狐之乡吗?
“明天就除夕了,你确定能按时到家?”
红狐瞟她一眼,没吭声,径自把车上的音乐音量调至老大。
秋宝先是没留意,过后才慢半拍地想起红狐除了一个石化的七哥,貌似没别的亲人了,狐王等是族人。
她心虚地咳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般看来,她们两人的境遇何其相似。
一个有家有亲人,可惜亲人已石化;一个表面看来有亲人,也有家,可惜那都是别人的。
即使秋家二老在她心里占据很大的分量,秋宝依旧不愿为了他们而对秋莲忍气吞声,或无底线地迁就。说穿了,她对秋家二老的情感是感激的成分多,毕竟这份亲情原本不是她的,是原主的。
因为这一点,她对这些人无法投入太多情感。
在年节离开的她没有半点失落,因为秋家二老与女儿团聚了,她这局外人离开只有发自内心的轻松。
没有亲人能让她真正地牵挂,这或许是一种幸运?
隔着眼镜望着飞闪而至的前方路况,秋宝的手撑在门边,自我解嘲地扬起了一边嘴角。
红狐观感敏锐,横了她一眼,然后专心开车直接驶入通往高山峻岭的一条平坦山道。大家各怀心思,因此接下来的一段路程没人说话,只有一把悠扬的女中音在耳边萦绕回响,在山间扬长而过。
不知不觉。车子驶进了一条靠着崖边蜿蜒而平坦的山道。
这条路建在山崖边上,稍不留神车子要么撞山,要么掉崖车毁人亡。
因此,凡是从这条路经过的车子都开得比较缓慢。紧盯着前方的路仔细小心着。小心高山掉流石,小心悬崖塌方,小心路边有人……这条路比较偏僻,平常很少车子经过。
从这里步行离开或者在等车,都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因为穿过山路前边就是一片未开发的森林。那里经常发生一些让人心寒的案子。
但是,车子虽少,不代表没人尝试冒险等待。
两人的车穿过弯曲的山路,即将到达路口时果然发现路边站着三个大学生似的青年。他们一个朝着她们的车子竖起大拇指,一个向她们举着牌子写明自己要去的地方,还有一个负责在路边看守行李。
这是想搭顺风车的意思。
红狐见状,冷硬着表情的脸庞总算有了几分柔和。
“有意思,居然有人想搭我的顺风车。”
“你可以不理,没人逼你。”秋宝兴致缺缺道。凡是妨碍她时间的人或事,她都没什么好感。
“那怎么行?做人不能太冷漠。”
“你是人?”讶然。
“滚!”
秋宝抗议无效。车主红狐自顾自地把车子放缓速度,然后停靠在路边。
“哎,顺路,上来吧。”她向那三个青年笑笑地扬声。
狐狸精也是有人情味的,不像某人那么冷血。
秋宝透过镜片打量眼前的三个人,有两人身形高大,长得眉清目秀。看行李那位个子矮些,但身材比较结实有力。
“谢谢,谢谢,真是太感激你们了!小姐真是人靓心灵美。”那个竖拇指的青年笑容满面。欢喜地提着行李绕到红狐那边,突然俯身快速拔出车钥匙。
“哎,你干什么?!把车钥还我!”红狐轻易就入戏了。
秋宝扶额,这妖精活一大年纪了咋那么爱玩呢?明知这些人身上孽障缠身。远远便能察觉其杀气腾腾……
这时,其中一人惊喜地瞪着红狐,失声叫了起来:
“咦?你不是小珊瑚吗?!你就是那位影视歌三栖大明星小珊瑚?!”天大的惊喜啊!
小珊瑚?!秋宝闻言大吃一惊,忙把眼镜往下拔,仔细打量红狐。小珊瑚不就是石子轩心心念念,连房门口都贴着大头像的那个明星吗?!她是红狐?!
不像……诶。现在有点像了。
只见红狐摘掉眼镜,不害怕了,朝三人妩媚一笑,“你们认得我?”她的五官面容已被稍作改变,平凡了一些,仍比普通人美艳几分。
偶遇女神,还抢了女神的车子,这个美丽的意外让三个青年惊喜若狂,连连点头如捣蒜,“认得认得,当然认得!”她美丽的容颜,魔鬼般的身材,唱出天籁之音的歌喉,是全民男生心目中唯一的完美女神。
“小珊瑚?”秋宝眼镜滑在鼻尖处。难怪有狗仔记者追着拍照……噢么,那些记者拍的照片应该被她模糊了吧?她不想与名人闹绯闻。
红狐得意地点点头,“怎么,你也是我的粉丝?”
“你姓什么?”秋宝撇撇嘴角,推好眼镜。
“姓涂啊!你居然不知道?!”挤上后座一起坐的青年代红狐回答道,顺便让秋宝往里边坐一些,然后一把利器抵在她腰间,“老实点儿。”
姓涂?涂珊瑚,涂山狐……呵呵,这妖精真实在。
这时候,红狐也被推到后座坐好。由那矮个子坐在驾驶位,车子缓缓开动。
被匪徒挟持,红狐神色不变地往瞅着三人,娇嫩的唇瓣微微噘起,语含一点撒娇,“怎么,你们不是我粉丝么?这样对待偶像真的好么?”
见她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懵懂模样,三个青年笑得欢畅:
“我们是呀!珊瑚小姐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请你到家里作客,怕你嫌弃乡下地方简陋才不得已这么做。请你和你的朋友配合一下,不远,很快就到了!”
果然,自由行沿途凶恶,女子单身上路很危险。
车子利落地驶上车道,没一会儿便出了路口,车子不再继续走正道,而是驶往那片未开发的森林。
“哎,你的粉丝素质不怎么样嘛!”秋宝鄙夷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偶像不是人,其粉丝亦是没人性的禽兽。
红狐深以为然,“我为他们感到骄傲。”
难得意见一致,两个心情超级好的女人在山间撒下一串串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被车上那三个眉目周整的劫匪当傻子般看待,以为两人吓呆了。(未完待续。)
第129回
三人对这片森林相当的熟悉,车子几轻兜转,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林荫深处。那里有一栋简陋的木屋,外表看着简陋朴实,是一栋打扫得非常干净清爽的屋子。
微微的山风吹过,隐约闻到,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下车!”两个女人被三人推搡着。
秋宝与红狐走在前头,有两人在旁边紧紧押送。
“老大,小珊瑚是贵客,不能太粗鲁了。”走在后头的青年笑得温文。
他口中的老大,正是那个看守行李不用干活的长相不太起眼的小平头。此人是三人中最矮的,肌肉结实,看情形是三人的头领。
这矮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三角眼瞅了秋宝一眼,眯了眯,下巴朝她点了点,“就她吧!人家等着用肝,钱都打来了,速度拖进去开工,手脚干净利索点儿。”
他话音未落,已经有一把腥臭的锤子狠劲地从身后砸向秋宝的脑袋,但听一声惨叫……行凶者捂住眼睛往后踉跄两步然后翻倒在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了出来。
那声惨叫是他发出来的。
那把锤子不知怎的居然断了,锤子反弹回来砸中他的眼睛,剧痛让他紧闭双眼。
砸人的受伤,被砸的一点儿事都没有。旁边的两人呆若木鸡,傻了吧叽地看着前头那两个浅笑吟吟的女人。
秋宝头也不回,举手拍几下后脑勺,仿佛头上沾了脏东西,帅气的脸上尽是嫌弃之色。
“待会儿我要狠狠地洗洗头,好脏!”虽然没碰到,心理上的感觉很不好。
还要洗个澡,刚才被一个臭男人贴着,超级恶心!
“随便你,遥天阁附近有好几处天然温泉,你爱洗多久都行。”红狐温柔地推开抵在腰间的匕首。无事人似地打量周围环境,赞道,“行啊!这位置找得好,任凭他们喊破天也没人能听见。”
路人即使听见也不敢进来多管闲事。林子阴森,人心险恶,贸然进来的话有生命危险。
“还过得去吧。你来还是我来?”秋宝望身后一眼,那个伤了眼睛的青年如同无头苍蝇般四下乱窜,看样子是想逃跑。
她缓步过去。在另外两人如丧考妣的瞪视之下,悄然来到眼瞎青年的身边抬脚用力一踹,毫不客气地将人踹回他们中间,再一次发出杀猪般的哭喊声:
“老大,阿胜,快救我!救命啊!我是被迫的……”
红狐察看环境之后,回到自己的车子旁坐到车前盖上,好整以暇地甩着手中的眼镜笑意吟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好歹是我的粉丝,我不好亲自动手。”她是一个仁慈善良的偶像。说着。两道红芒一闪,啪啪两声,把那两个打算悄悄溜掉的青年给打回原地,横七竖八地躺着。
那两人被打懵了,逃命要紧!顾不得寻思刚才是什么打了他们,挣扎着爬起来还想伺机而逃时,忽尔被眼前惊人的一幕吓得全身一僵,随后瘫倒在地再也跑不动了。
原来,在那辆彰显个性的跑车前盖上,正率性地坐着一个身材惹火红发女子。她面庞妖冶美艳,诱人的双唇轻轻抿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死到临头的当口,再美的女人也是一具索命的红粉骷髅。
更何况,这位美女的身后。居然扬着八、八、八条尾巴……
“误会啊!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女侠,饶、饶、命……”恨不得自己也眼瞎的两人惊慌地跪倒车前,结结巴巴地求饶。妖怪也是有隐私权的,她们最恨人类喊出自己的真身,电视都是这么说的。
还说建国之后禁止动物成精,瞧瞧。人类那么多,他们随手一捞却捞了两只妖……心神俱裂之下,身后那只是什么鬼他们根本不敢猜测。
至于那位眼瞎的青年,因为看不见,仍在一边拜四方一边惨嚎着求饶。
风.情万种的狐狸.精轻轻地笑了,笑得那个妩媚冶艳,“求我干什么?该求的人在后边。”精致的下巴朝他们后边点了点。
两人一听,战战兢兢地往后边一瞧,咦?这人没变化,仍是那般俊俏的五官,表情冷然一身正气……简直是浑身散发着超人迪加般的正义感!这种人应该比那只八尾妖精好说话。
他们心存侥幸地向身后跪拜,并且痛哭流涕连声求饶。众所周知,不管他们犯下多大的罪行,正义人士都会给他们一个活命改过的机会,这是人之常情。
红狐见罢,不由自主地伏在车上笑得花枝乱颤。
人人都说妖精没人性,殊不知,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遵循天性以人为粮的妖精,而是泯灭人性良知的人类自己。人类在面对自己的同胞时,手段最为残忍无道。
这些人的作派,秋宝视若无睹地摊开手掌,五道亮光闪现,掌中出现五把旗子在轻轻浮荡晃动。
“你们先别喊了……”又是五旗浮动。
果然,正义人士多心软之辈。众人心喜,充满凄厉忏悔的痛嚎更加响亮,以示他们真心改过。
“省点力气,待会儿有你们叫的。”
哭喊声戛然而止,呃,这是什么意思?
由于五毒旗多了五块神石的补给,它们的捕猎本能被她掌控自如。一般来讲,她不想再捕杀普通人类,因为没什么作用,她的主要目标是那些身怀异样能量的人类或者异类。
“一个一个来,难得你们把自己的血肉与灵魂养得那么肥美。既然碰上了,不用的话留着也是浪费,再添加一些恐惧感祭我的旗子能事半功倍。”秋宝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三人惊恐地抬起头来,瞪着她手中的旗子,心头掠过一丝不妙之感。
秋宝没多作解释,把手中的旗子往空中一撒,唰唰几声,五把小旗倏然变大,把那三个人牢牢围在中间。
“诶?你、你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说好的一身正气呢?说好的正义之士呢?她刚才那句“别喊了”难道不是充满爱心的安慰?!
首当其冲的是那位矮个子,在那两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他身上的皮毛像被什么东西撕扯开,底下一点一点地显露出鲜红的血肉。他痛得想挣扎,想就地打滚,奈何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牵制稳定身形,任凭被剥皮拆骨,血肉化雾。
他的哀嚎惨叫遍布山林,夹杂着一阵阵张扬刺耳的凄厉风声与笑声。
旁边,一个无比轻闲的短发女生正安静地坐在空气中,无聊地观看这渗人的一幕,对于他们的惨状丝毫不为所动……(未完待续。)
第13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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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秋宝来说,自从激发五毒旗之后,不管她反不反感,那种血腥的场面几乎每天都有。不管是旗子的猎物,还是猎物的猎物,她常常在旗子里边看到他们的痛苦挣扎,或者听见哀鸣遍野。
能救的她尽量救,救不了的,她只能学会以平常心视之。
久而久之,她的心肠逐渐变得冷硬起来……
林间传出的一阵阵嘶哮惨嚎渐渐淡去,最后彻底消失了。仅余那栋简陋的木屋一如既往地安静伫立,四下空无一人,风景依旧。
“我记得小木屋就在前边,快走!”
丛林间,一把雀跃的声音由远而近,随后是一阵脚步声。很快,从树林间跑出几个人来。
“这里就是守林人的屋子,”为首一个中年人笑眯眯地提着一小袋米进来,“这里一直储存着腊肉、米和干粮,供那些迷路的人进来歇息时有得吃喝。我上次从这里经过没带干粮,只能放些钱在这里,也不知守林人有没拿走,今天经过这里特意提了一袋米过来。”
“诶?那守林人呢?你见过他?”
“没有,我来过好几次了,从来没见过守林人。不过偶尔能见到一些新鲜肉挂在屋檐下晾晒,所以知道这里还有人住。”
“哗,这片林子真大!经常有人迷路吧?”
“是啊!”中年人把米倒进屋角边的一个大瓷缸里,“经常有些驴友进了这片林子就再也没出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啧啧,可怜啊!”
正当大家放下行李,四下参观守林人的屋子时,外边忽然呜呜呜地来了三辆警车。没过一会儿,进来一批身穿警服的人们。
“怎么回事?”
那些执法人员一过来就拿出搜查令宣布清场,把刚才来的那些人全部撵了出去。
那些人不肯走,他们还打算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再出发。自由行嘛,图的就是自在无拘束,哪里有美景他们便就地扎营,待欣赏够了才离开。
没多久。他们看见那些执法人员用密封袋装着几根干柴和其他脏兮兮的东西出来,顿时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
“柴?”
没人知道,因为他们彻底被撵走了。【ㄨ】那些执法人员说这里是案发现场得围起来,免遭人为破坏。
过了一段日子后,大家终于知道那些是什么了。骨头为柴。某些废弃的内脏成了地底泥,有头发,也有肉碎肉块……经不完全的检测统计,失踪人口备案录里,至少有三十多个人是死在那里。
曾经在小木屋里吃过肉食的路人看了新闻,顿时一个个在家里吐得天昏地暗……接下来的几天里,那件案子一直在新闻里播出,目的是为了与广大民众共同追辑疑凶。
因为,疑凶仿佛也失踪了……
再说秋宝与红狐,两人翻山越岭地朝人声鼎沸的方向走去——
“哎。你要实在不想飞,那继续开你的宝马如何?步行太浪费时间了!你该不会打算到了家里直接拿了东西就走吧?这样对你七哥是不是太绝情了点儿?”
秋宝背着包,轻轻松松地跟在红狐身后,不时地唠叨几句。
“烦死人了,那是我七哥又不是你七哥,用得着你操心?前边就是旅游区,你们人类最爱去的地方,我要亲身感受一下那种气氛,你别妨碍我体验生活。【ㄨ】”
秋宝慢下脚步,无奈地看着红狐轻盈的身影。
“你在人间混了那么久没去过旅游?还有。以我人类的视觉审美认为你的家乡才叫美。要不你回去说服狐王开放狐之乡,我敢说排队二十四小时也有人争破头抢着去参观!”
旅游景点就在家门口,想怎么体验都行。
红狐连头也不回,扔来一句话:“你这种连房费都付不起的穷diao丝有什么资格谈视觉审美?你去过几个地方?眼界浅薄连我都不如。”
赤.裸.裸的鄙视。让秋宝无语望青天。
你说老天爷给她房子干嘛?又没地,不如给她一堆黄白之物砸死这只狗眼看人低的狐狸.精。再来一个飞行导航,这样就不必担心迷路受制于人了。
“有你这种同事真是丢脸!难得姑奶奶最近没通告,心情也不是很好,愿意烧钱带你云游四方长长见识,你就知足地给我闭嘴。”
烧个毛线。她人还没死呢。
还有,这位尖酸刻薄的姑娘,你还记得那晚助人为乐身负重伤而返的狐七哥吗?雪夫人倒下了,不知那位石化上千年的狐七哥是否还活着,他身上的石头会不会裂开?如果裂开,及时用胶水粘回去应该还有得救吧?
狐九与他还是亲兄妹呢!一点儿都不关心兄长的死活,嘁,连她跟子桑之间的关系都不如。
秋宝不想再讲话。
同性相斥,她跟同性的土豪没有共同语言。说真的,她开始想念那位异性土豪了,至少人家温柔体贴且善解人意,不会打击背着一栋房子四处行走的可怜女diao丝。
两人脚步轻盈,渐渐地,从身边经过的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地人来人往。看样子,两人是来到人流密集的风景区了。
虽说是除夕,出门旅游的人还蛮多的,至少放眼望去看到的全是人……呃,还有几个熟人。
秋宝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不远处,有个曾经亲口跟她说要回家过年的小家伙,此刻与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靠得老近,举止之间你侬我侬地秀着恩.爱,神情无比的甜蜜:
“小杉,吃块三明治吧?天气热,搁久了口感不好。”姑娘的声音如此熟悉,如此的清纯甜美,与当初被人追杀时的惊惶大相径庭。
没看错,这姑娘正是李海棠。她救过她,她反过来撬她墙角……不,她想岔了,这些人跟自己没关系。
秋宝站定,凝望着几乎相依相偎的一对壁人,眸里盛满了失落感,可惜她自己看不到。
眼前这一幕,比她无家可归更让人难受。
“我不饿,你吃。渴吗?给,这里还有一瓶牛奶。”温柔的嗓音,让人记忆犹深。
枉她刚才还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和自己感情好,还好,老天爷一转身就让她看到真相,以免自己多想。也幸亏她低调没直接跟红狐说,不然,眼前这一幕让她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被小竹马哄骗,秋宝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人家有权利享受青春,享受爱.情,她身为自动弃权的未婚妻不能干涉。更何况,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得了,此时此刻,她应该识趣安静地走开。(未完待续。)
第13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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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宝无限失落地正想叫红狐拐道,不料,红狐一声低呼:“天奇?他怎么在这儿?”身体的神经比思维还快,话还没说完便飞也似地向候杉那边奔了过去。
噢嗞,怕哪样来哪样,偏偏这只狐狸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拦都拦不及。
“哎……”秋宝想叫住她,又怕声音太大让那群家伙听见。
要不,自己悄悄地溜?
只是,在红狐奔向他们时,候杉似有感应似地抬头望向她这边。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俏立人群中,他先是一怔,继而挑挑眉朝她温然一笑,动作自然地把手里的牛奶递给了身边的李海棠。
秋宝也悻悻地回他一个笑容,呵呵,一次充满意外与尴尬且不太美丽的邂逅!
李海棠十分细心,敏锐地察觉他情绪有异,接过牛奶后顺着他的目光往这边一瞧,刹时脸色微变。难怪这小子对她的亲昵感瞬间转换领导与下属的正当关系,原来是未婚妻驾到!
“呃,小杉,要不要我跟她解释一下?”李海棠撒娇般靠向他,笑容自然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候杉保持着微笑低语一句,“我自己来。”这种事不能假手于人。
红狐已经与自己的朋友聊上了,那个朋友跟她一样神神秘秘地戴着帽子和太阳眼镜,他还给她腾位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
秋宝无奈,只好大方地过来向大家打招呼。发现来的人不止李海棠,还有桑明哲也来了。
红狐朋友身边还有三个陌生的学生,一男两女,全是陌生的帅哥美女。
“嗨,好巧。”不管认不认识的,秋宝一一向大家挥手。
“确实好巧,我说同桌,你怎么也来了?该不会是一路跟着我吧?”桑明哲戏谑地逗她说。往旁边挪开一些,然后体贴地放下一份厚报纸垫着。给她腾了一个位子。
美得他,秋宝嗤了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下了。
这小子心眼忒坏,给她腾的位子恰巧就在他与候杉之间。偏偏除了这个位子别的地方都坐了人。本想矫情地说不要不要的,想想还是算了,省事最要紧。
不过,秋宝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怪怪的。怎么说呢?有些紧张,有一种紧绷的窒息感。
“呃。珊瑚……”趋吉避凶是秋宝的本能,她想暗示红狐和朋友长话短说。谁知刚一抬头,却发现红狐那个唇红齿白的俊俏朋友带着一副审视的态度在打量她。
秋宝略迟疑了一下,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嗨,我们认识?”不解就问,忽略一些小事有可能令她错过什么。
就算他还戴着眼镜,依旧看得出是一个帅哥。文质彬彬的,像极古时那些百无一用的书生,在她眼里叫做小白脸。
说实在话。她对这种人无感。
但他是红狐的朋友,她不能把自己的观感直接表达在脸上,或者在言谈中表露出来。
那帅哥见她向自己打招呼,淡然一笑,正想开口时却被红狐抢了话头。只见她妙目一瞪,不可思议道:“你连他也不认识?!”这种土帽儿真的很少见。
不认识好奇怪么?秋宝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一下他,摇摇头,她确实不认识。
是何方妖怪?大神?还是新来的神隐士?
这时候,边上的候杉给她递来一个纸袋,“给你介绍一下。秋同学,这位是吴天奇,我在京城认识的一个朋友,跟珊瑚小姐一样是个明星。他二哥叫吴天朗。上次你在百货商场遇到的那个……”被他利用的那张脸的主人。
后边的话他没说,相信她懂的。
一个亲吻换来一顿揍,想想她这张温软馨香的脸蛋,唉,好想再来一次……如果能成为他的专利就好了。
少年暗自感慨,思想歪歪。心绪微泛波动,于是赶紧望向李海棠。透过眼前这张无感的脸,他想起了某一个场景,眸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温柔笑意来。
吓得李海棠浑身打个冷颤,怯怯地朝他笑了一下。
他发什么神经?当着未婚妻的面搞暧.昧是想整死她的意思么?嘤嘤,鸡翅没她份,还老是躺枪,她好冤~
与少年的想入非非不同,一说起百货商场那件事,秋宝当即冷了脸。
她哦了声,接过纸袋从中拿了一块纸包鸡翅,头也不抬就把纸袋传给桑明哲,以便人人有份。错过了坐在最边上的李海棠那副幽怨的眼神,好想哭!领导与她搞暧.昧用的是一块三明治,讨好未婚妻用的是一份麻辣鸡翅,好偏心!
还好,纸袋转了一圈终于回到李海棠的怀抱里,姑娘感激涕零,里边还剩下好几块……
当秋宝刻意无视一个人时,其态度十分明显强势。
那吴天奇一直想找机会与秋宝说上话,可惜连个眼角余光都捞不到,甚是气馁。至于他带来的那两个学姐,在候杉介绍她们时,秋宝连名字都没听进去。
只知那两人的名字洋气得很,取的外文名。
吴天奇不时望来,几次欲张口与她打招呼却屡遭冷脸,只好悻悻作罢。红狐见状,凌厉的眼刀子咻咻地插了秋宝一脸,秋宝权当没看见。
候杉面不改色地和被他利用的人谈笑风生,肯定另有目的。
看来她没猜错,这里正在发生些什么,自己得警醒些,少掺和其中为妙。
“哎,今天过节,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桑明哲一边啃着鸡翅,手肘轻碰秋宝的手臂。没想到同桌居然认识妩媚动人的小珊瑚,真人比镜头里的她更加美艳。
待会儿让同桌替自己讨个签名照,最好是他与她的合照,不必再拜托姓吴的了。
“闲的,年年都这么过没意思,索性出来溜溜。”秋宝随便编了一个借口,“你们呢?怎么有闲情到这儿来玩?”
桑明哲刻意压低音量,一脸神秘地悄声说:“他们这些土豪出来赌石,我跟来瞅瞅。散了之后听说这里环境不错,大家提议过来轻松一下。”
“哦?赌石?你没收获?”赌石的事她前世听说过,一刀富一刀穷,拼的是眼力与运气。
“大开了眼界……”这就是收获,没把握的事他不轻易做。
秋宝鄙视,“没胆子赌一把?”
桑明哲同鄙视,“怂恿我赌?”像她这样的,绝对是损友不解释。
“不,我只是好奇……”好奇他这奸商居然能忍得住手。
这时候,离得稍远些的吴天奇忽然开口对秋宝说:“我二哥有个朋友做这种生意,秋小姐有兴趣的话下次可以跟他一起来开开眼界。”
传闻中,花心的二哥曾为了她被揍了一顿,他也很好奇。(未完待续。)
第132回
像他们这种人家,男人花心很正常,遇上一个对自己不卖帐的女人确实有点新鲜感。
如今他家二哥也很纠结这件事,他的女人多得记不起来了。家人问起这个女生,他不否认也不承认,不知是什么想法。大家都认为他变成情.圣了,懂得维护自己的女人了。
事实上,他二哥后院着火了。在京城有几个尤物整天为这事吵架,他实在脱不开身前来找这个传闻抽了自己两耳光的辣椒妹子。他说那天喝了太多酒,完全记不清有这回事。
但是,第二天醒来时他脸上确实很疼,当时心里不断埋怨着朋友没把他照顾好,打算与人绝交来着。
吴天奇对自己二哥放.浪的生活作风颇有微词,但也不干涉。情感游戏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玩得起,他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那些女人冲着自己二哥犹如飞蛾投火,他这旁观者没什么可以做的,只能为她们祈祷了。
不过,二哥这次找的女人长得不错。
可惜对方眼光太好,看不上他二哥,而且脾气很差劲,连候杉与小珊瑚的面子都不给。见她好奇他才道出那番好意,不但被辜负还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瞧。
“不了,谢谢,我没兴趣。”秋宝脸色冷淡道。
红狐看不过去了,横她一眼,用神术之耳谴责,“对他礼貌点儿,要么给我滚!我不回去了。”
“少来威胁我,那是你七哥。活着我感激一句,死了上一柱香。”秋宝泰然自若,节操原则随机变,“狐九,别动一些你不该动的心思。在场的人类没个单纯的,不适合你。”
“唷,不适合我难道适合你?哦,对了,听他们的意思你好像在一脚踏几船?艳福不浅啊!是哪个?姓候的还是姓桑那个?或者姓吴?说来听听。要不要我过两招媚术给你?”
红狐对她说话的语气一向尖刻,秋宝懒得放在心上。
“咱们同事一场,念在你七哥的份上,我劝你继续抱持以前对人类的看法。人类没一个好东西。人妖相恋一定没好结果,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我呸!你也太瞧得起你们人类……”
“诶?珊瑚,你怎么了?脸好红,不会感冒了吧?”坐在红狐旁边的吴天奇脱下薄外套,麻利地给她披上。“虽然天气不冷,但山风偏凉,你穿得太少了。”
“没事,我惯了。”知道秋宝正望向自己这边,红狐没拒绝他的好意,神色坦然道,“对了,我听说你年底有个广告要拍,拍完了?来这边是拍外景还是……”
“逢年过节家里太热闹,我腾了假期出来在家呆不住。干脆跟朋友出来散散心。倒是你,这么大咧咧地跑出来也不怕被人发现……”
“我有化妆,瞧,我脸黑了不少吧?一路上就这么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认出我。”
两个相同职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相谈甚欢。
嗤,口是心非的女妖。
秋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旁边再次递来一杯七分满的纸杯,杯身温温的,散发着浓浓的奶香味。她条件反射地伸手接过正要喝,忽而顿了顿。怎么接得那么自然顺手?
秋宝斜一眼候杉,“你不喝?”把手上这杯还给他如何?会不会太失礼?
候杉闻言,扬扬手中一个深青色的小保温杯,“我习惯喝白开水。”他不喜欢甜滋滋的饮料。
然后。有两个人提着两个大环保袋过来放在大家面前,里边全是奶茶之类的饮料供大家享用。见自己拿的不是独一份,那边的李海棠捧着杯子喝得正欢乐,秋宝不禁暗笑自己过于自作多情了。
这少年的体贴面向大家的,他是顺手给她递过来罢了,说不定他的意思是让她把饮料一路传递过去。结果自己中途喝了……她越想越感觉接近了真相,秋宝的脸开始发烫。
都是自作多情惹的祸,惹了就惹了,她捧着杯子发泄似地使劲喝。
“好喝吗?”少年特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秋宝头也不抬,“非常好喝。”发誓日后不再多想。
“那么再来一杯?”
又一个杯子递到跟前,秋宝抬眸怒瞪,“你自己喝!”打算把她灌成汤包?
候杉不懂她的生气为哪般,下意识地哦了声,忘了自己的习惯喝起了奶茶。喝了一口才醒悟过来,瞧瞧手中的杯子,朝秋宝轻笑,“确实好香,很好喝。”
桑明哲嘴角抽了抽,把装着鸡翅膀的纸袋大老远地伸臂递给坐在尽头的李海棠,“要不要吃?”上等的狗粮~。
“要,谢谢。”李海棠接过,拿出一块啃了一口,然后一脸陶醉,“嗯,果然好香,很有嚼劲~”越想越不忿,她也想吃鸡腿,问题是某人全把它拿去哄自己的女人了,自私!
但她好羡慕,唉,愿意拿着鸡腿哄自己的男人怎么还没来?越想越心酸,李海棠的心里陡然生起一丝恶念,拈出一块鸡翅伸到候杉跟前,柔情似水地劝道:
“鸡翅与奶茶,极品搭配,小杉要不要也来一块?”
“……好,谢谢。”某人接过,转身又递给旁边的女生,“可惜是麻辣的,你吃?”
好个蚕精,竟敢当着她的面撬墙角,秋宝不客气地接过,“哦,好。”把那条蚕精膈应死算了。
桑明哲再次伸手,语调阴阳怪气,“小棠棠,还有没有吃的?”
“没了,”李海棠也爽快,从地上拈起一小撮泥土扔进纸袋里再递给他,“吃这个吧。”
候杉目视前言,默默地喝着饮料;秋宝默默地啃着麻辣鸡翅,仰首望青天……
人生难得遇到志趣相投的聊天伙伴,各抒己见,敞开胸怀仔细倾听,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小珊瑚与吴天奇聊得眉飞色舞,两人互相倾诉的兴致一发不可收拾。
桑明哲与那两位学姐有说有笑,他能言善道,把人家的祖宗八代摸清楚了然后根据其消费能力,不着痕迹地推销公司的新产品。
候杉与李海棠说着话,并对另一边的秋宝照顾周到,给了旁人一个错觉:瞧,富二代艳.福不浅,在两个女生之间游刃有余。(未完待续。)
第133回
离他们有些偏远的地方,零零散散地坐着好些年轻人,其中一个正是秋宝在酒店偶遇的双辫少女。她曲起双腿坐在一大块石头上,双手撑腮,一副茶色眼镜盖了她半张脸,十足一个出来捕捉灵感的文艺女青年。
“短发那位就是子桑的未婚妻?这人我见过,我们之前住的那间酒店,好有缘分。”她的语气与目光皆有着一份好奇。
“她只是其中一位。先前是姚家大小姐,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大小姐另有其人,听说那位大小姐在下个学期被调到京城与吴少爷同班。”豪门大宅多风雨,不知恩怨几何。
“那这位喜欢哪一个?”
“这位姚二小姐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反而特讨厌子桑少爷,这些年来一直不见也不肯接听电话。最近一次听说她在商场把一个人揍了,根据两人往日相处的情景,吴少爷极可能就是子桑少爷。据查,那位吴少爷很花心……”
少女嘴角微扬,把玩着自己的辫子,轻声细语道:“一代不如一代就是这个意思。从小我就听祖爷爷说,子桑家的男生最讨女子喜欢,让我注意点儿。哧,看来祖爷爷多虑了……”她对花心渣男深恶痛绝。
旁侍笑了笑,“小姐说得是。毕竟过去几千年了,不管以前如何显赫,世世代代在经历各种坎坷之后,除了传承香火,别的优良传统大概是顾不上了。贤能长辈恶徒孙,又缺少主家的祝愿加持,世代辉煌的子桑族同样逃不开世事的轮回。”
“忘恩负义就是这种下场。”少女眼神微微泛冷,“那位吴少爷现在何处?”
“前段时间在狐岐山宝塔岭一带徘徊,说是去捡毛石,后来就找不着人了。青护法说他肯定是拿着月狐草去了青丘……”
“又不见了?”
“对不起,我们用尽办法也没能找到他。”
“无妨。他们是家奴出身,不晓得正统家族得上天庇护,这次连月狐草都是分长两枝,他们抢了先又能如何?加上与命定之人有缘无份。自破现而不露的出世预言,子桑一族要么回归,要么自我毁灭,别无他途。我们静观其变足矣。”
眼前这些人全是随侍,有些话说了他们也不懂,只好随意地聊几句。整天对着一群正儿八经的长辈,小辈们对她毕恭毕敬的,再不痛快地说点什么她就快闷死了。
难怪古人云。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少女再次抬眸,遥望那群无忧无虑的少年学子,嫩白的脸庞上既有几分嫉妒,也有一些轻视之意。
只见远处的那位男生左右逢源,春风得意;旁边的两名女子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表现冷淡却也是半推半就。
“世间女子虚荣而无知,只观表象,不求内有蓬莱。须知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居然有眼无珠舍弃富族大家的子桑世子,选了这么一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真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旁侍轻笑,“本土虽然开化,仍有许多女子头发长见识短。”
“眼前这位更是头发短见识也短。”少女起身,“这里好生没趣,我不想逛了,长辈们这会儿都到齐了吧?回去办正事要紧。”说罢,她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身后。一群人分散地紧随其后……
而候杉一行人等,没过多久也回了酒店。他们开了两个总统套房,吴公子与他的朋友住在楼下,候杉等人住在楼上。旁边几个房间住着的全是候家人。
由于红狐死活不愿走,说难得遇上同行,欲与吴公子相偕游玩个三天三夜才肯回狐之乡去。
秋宝拿她没辙,只好也在酒店逗留。她与姓吴的不熟,而且他们一行人全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的年轻人,脸上全是精致妆容。身上全是讲究的名牌精品,话题也是这些。
不愧是候杉这个暴发户的良朋知己,除了吴公子言行举止优雅些,其余人等连甩钱的姿态都一模一样。
秋宝自知与他们格格不入,便选择与候杉等人住一起。大家好歹是一场熟人兼同学,共同话题多些。最重要的是,占熟人的便宜她心安理得,良心大大的坏!
一回到奢华高贵、美仑美奂的总统套房,秋宝惊叹地四下参观,那三个少年却瘫软在沙发上。
“心好累!”桑明哲目光呆滞地瞪着刻画精美图案的天花板。
李海棠很没形象地连喘几口大气,“先前说我是一个吉祥物,接着又要我当临时演员。老板,我要求加薪!”
“要求+1。”桑明哲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
“只要行动成功,全部要求通过。”土豪大方地一挥手,允了。候杉自认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哦耶!”仍瘫着的桑明哲与李海棠欣喜一击掌。
很没仪态地一脚踏上茶几,一脚曲起倚在独立沙发上的秋宝望着三人,唇边挂着浅笑,好生羡慕中。
半工半读好啊!尤其是遇到一个大方爽朗的英明老板,日子过得充实无顾虑。
如果候杉不是子桑,她一定毛遂自荐抢一个职位来当当。有钱赚,有书读,自食其力的生活充满了前世的气息,好生怀念她与周容等好友在人生路上互勉互持的温馨情景。
这时,候杉自带的专职管家前来恭敬道:“各位少爷小姐,你们的房间都安排好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午餐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在餐厅进行。”
众人一听,立即一跃而起,龙精虎猛地冲进各自的房间洗濑一番。
等秋宝出来吃饭时,发现整个餐厅只有她与候杉两人。
“明哲和海棠呢?”
候杉过来替她拉开凳子,坦然道:“他们和其他员工一起吃饭,待会儿还有会要开。”
嚯!“我以为你们是来玩,原来这么忙啊!”秋宝咂舌。
“当然,想加薪就得好好表现。”候杉姿态闲雅地回到自己的位子。
“大过年的你们到底来干嘛?神神秘秘的。”
候杉拿来餐巾对折,闻言朝她挑了挑眉,星眸含笑道:“你想知道?”知道了秘密就只能成为子桑家的人哦!有言在先的。
舀了一小勺汤凑到嘴边的秋宝眼皮一跳,呃,总觉得这个问题有好多层意思。
“哦不,你们忙你们的,别理我……”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汤,“啊,这汤真特么的好喝!”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良心还是坏了的。
对于她的反应,候杉感到好笑之余还发现了一件事,原来捉弄小青梅如此的有趣……(未完待续。)
第13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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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了正餐,接下来在玻璃花房式的阳台享用下午茶点。【ㄨ】
在候杉小时候的认知里,小青梅不管是心情大好还是十分不好,各种美食能让她分散注意力。当时她俏立人群中,以往一派淡定平静的脸上有着惊愕与不信,那受伤的眼神像在向他质问:
为何骗她?!
回到酒店时,安平市那边的消息也传来了,他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纯属是意外。
“骗你说回去过年是我不对,我不想你担心;我跟海棠只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今天那样完全是因为工作需要……你能明白吗?”
她又不是白痴,今天是什么情形一看就明白了。
“我明白,我爸常对我妈和后妈这么说。”秋宝耸耸肩,赌气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候杉:……他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你不必向我解释,别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咱俩只是同学关系。你喜欢谁、爱和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不必顾虑我,我希望咱俩一直是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别误会,她的意思是有个大方的土豪做朋友可以占很多便宜。例如这一次,出门在外有人包吃包住不计较。
哦?是这样子吗?
候杉煞有介事地打量她几眼,点点头,“你说得也对。她长得不错,虽然没你高,身材却比你好;身手不如你,可她脾气比你乖巧;我让向东她不敢向西,让她留她不敢走……”
男人果然一个德行,无论大小都是色.胚!
秋宝咳咳两声,扔下小叉子,推椅起身,“你待会儿还要工作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睡个午觉。”
没走到门口手就被人拉住了,候杉好笑地拦在跟前。
“你先别生气,我说的是老板和员工日常的相处模式。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理解,员工就是员工。我对她真的没想法……”少年老成的他说到这里有些矛盾了。
他要不要趁机向她表白?目前来说他只对她有想法,直说会不会挨揍?
人再聪明也没用,关键时刻经验不足是硬伤。
“哦?呵呵,”秋宝嫣然一笑。什么叫做对她来说有点难理解?“你意思是我穷,所以我不懂?”喵儿的,早晚把神府拿出来砸死这个自傲自大又无知的小人类。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第一眼印象十分重要。
像她这种性情温和的人,由于第一次见面就想揍他。见他当时病歪歪的才忍住改成踹白菜。导致如今每次单独见面总是手痒痒想揍他一顿才开心些,这种情怀确实有点难理解。
候杉见她笑得阴森森的,心知不妙开始缓缓后退,嘴上犹不知死活:“这是事实呀!身处其位才能切身体会,宝宝,你得学会面对现实。咱们关系好我才直说的,别的人我还懒得管呢。”
两人有婚约也是一种现实,何必抗拒?早点接受对谁都有好处,对吧?
“呵呵,是吗?难为你一片苦心。我多谢你哦……”此刻的她,笑容甜得能腻死一窝蜜蜂。
大门没关,因为等会儿大家要在这里开会。
当桑明哲和一群人准时过来时,刚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个对白:
“哇喔,手下留情,今晚我有事得出去……”骨头被拆了重组需要一小段时间适应,恐防误事。
“宝宝别打脸,会被人认出来……别掐,有印好难看!哎呀轻点轻点……”
众人赶紧退出并好心地关上门,门外。大家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有人提议了:“要么待会儿再议?”
那么待会儿是多久?
“换个地方吧?趁少爷没空大家多提些意见出来完善一下计划,免得出岔子又被扣工资。”新年刚开始就被扣工资得多晦气。
此话有理,大家纷纷点头。
众人边走边谈。另挑了一个房间进去……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的少东家才揉着脸颊出现会议现场。他的动作没有什么异样,不时搓搓手臂按按腰,两边的脸颊有些红罢了。
有经验的人一看他这样子,立马明白什么情况。
女人一旦生气,对男人下手那叫一个辣狠准。少东家的身上肯定被掐得伤痕累累。
已有家室的男人心里门儿清,投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而一干没女票的男生则幸灾乐祸地瞧着候杉,在心里默默表示可怜同情一番,而后只剩下一个共同的想法:
造孽哦!找了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河东狮。
这一次会议开了大半天,连晚饭都在里边吃了继续开。室内有男有女,对着地板上的古怪图形一个个面容严肃,气氛凝重。没人敢进来打扰,连负责倒茶的人都轻手轻脚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的事他帮不了,他的事她也管不着。
与会议室的紧张气氛相反,客厅里一派温馨祥和。
两个女人坐在宽敞的落地窗前,安闲舒适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不跟你朋友出去玩?今天除夕,旅游区有各种娱乐活动,你不想瞧瞧?”李海棠捧着一本服装设计的书,边看得津津有味边说。
吴公子和红狐刚才来过,邀请候杉等人一起出去参加酒店举行的除夕晚会,大家热闹热闹。
开门的是李海棠,她很遗憾地告诉吴公子一个善意的谎言,说候杉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桑明哲遇到几个熟客得出去应酬。
不过,如果秋宝愿意出去玩的话她自当奉陪。
她这吉祥物今天收到的命令就是跟在秋宝身边,别让她到处乱跑。原因很简单,此女翘家本领太高杆,安平市那边到现在还没查到她离家出走的路线与方法。
对于候杉来说,前线战事要紧,后院的和谐同样重要。失意的小青梅无意间来到身边,身为未婚夫的他必须陪她四下散散心,安抚一下她那颗受尽家人漠视冷待的弱小心灵,并且抓紧机会与她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当然,如果能在这个假期里把她对他的暴戾化成绕指柔,那就此生功德圆满心情舒畅了。
这是候同学与众人晚上出发之前,脑子里仍在寻思的问题。
“有什么好瞧的,我没兴趣。你做你的事,不必管我。”秋宝翻着手机地图,试图找到狐之乡的位置。她一个人占了两张沙发,腿长没办法,拉两张过来垫脚太舒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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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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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不如求己,动了春.心的红狐不知玩到什么时候才肯甘心带她返回狐之乡。
刚才她跟吴公子过来邀请时,那张脸黑得像墨斗一样,一看便知心不甘情不愿。过节本是一件开心事,秋宝才不愿面对她那张晚娘脸呢,所以也拒绝了。
见她如此识趣,红狐的脸色顿时阴转晴,朝她眨眨眼睛,与一脸败兴的吴公子相偕离去。
红狐的转变让人难以相信,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她无权干涉,只能眼不见为净。如果她能找到狐之乡,再找到活着的狐七哥的话,倒是可以跟他说说这事,让家长留意一下这种跨越种族之恋的变化。
人.妖之恋没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这种末法时期的社会。人类没有信仰没有敬畏,行事开始无所忌惮,有些人甚至胆大包天地对神明、妖类抱着一些非分之想。
例如强抢妖类的内丹奢望永生……
秋宝若有所思地瞧瞧李海棠,“哎,李海棠,你就这么跟出来不妥吧?曹家是知道你的,万一被发现……”对子桑家、对她都没好处。
李海棠头也不抬,仍专注盯着那本周刊一手画出自己脑海里的灵感图样,一手拿来一块薯片放进嘴里:
“没事,曹家其实就那什么上师最厉害,可惜他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到人。这消息传出去之后曹家每天都有仇人找上门,候家又在有心人跟前营造出一个我被抢了宝物的假象。如今的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废物,出现在候家是因为我很无奈地成了小杉的私人助理,没人知道真正的底细。”
话虽如此,她自己心里仍有些戚戚然,不怎么有安全感。
李海棠从书里抬起脸,望着秋宝迟疑了半晌。
“想要回血衣?”察觉她的无言注视,秋宝不动声色地翻着手机地图问。
李海棠眼一亮,“可以吗?”
“我不懂得脱,你有办法?”若无其事地再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据她所知。这件血衣已经成了她的法衣。但是,李海棠毕竟是它真正的主人,一旦妖性觉醒,不知她能否操纵血衣对自己造成伤害。血衣还给她可以。前提是必须采取和平手段。
她有护身手镯,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来自于天界的宝物,不稀罕别人家的血腥破衣裳。
得知取回宝物有望,李海棠顿时兴奋得身子向她倾来,一脸神秘地说:“白管家那死变.态可能有办法!他能让我在每次月圆之夜恢复真身。脱件衣服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
哦?白管家这么厉害?
秋宝想了想,微笑道:“他让你恢复真身想干嘛?取血研究?”
噢嗞,“我胆子小你别吓我。”被她一句话勾起心理阴影,李海棠没好气地挺直腰身,横她一眼,“小杉让我把丝织成布匹然后给你做一身有防护功能的衣服。”
她十分鄙视这些压榨员工剩余劳力的资本家。
做衣裳给她?秋宝蹙起了眉。
“呃,说句老实话,虽然小杉性子很招人恨,”动不动就扣工资是十分卑劣的行径,全体员工对此压力山大。“对你倒是一片真心……”先说说好话。待日后两人真成了,她怎么滴也算半个红娘,升职加薪将不再是梦想。
为了自己的前程,昧着良心她也得替老板说说好话。
“你把血衣的事告诉他们了?”秋宝忽然抬头望来,目光淡淡的。
她不想再听那个话题。
一直都明白,他不是对她好,是对原主好,因为对原主有好感他才一直容忍她的放肆。一旦发现她不是原主,他或许恨不得一把掐死她。那相亲相杀的画面太美……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再这样下去她会沉沦,找个时间溜了吧!
至于红狐那个小妖.精,这丫靠不住了,自个儿上天向下望搜搜地形吧。好歹自己来过几趟。也曾步行出山,凭着记忆看能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李海棠正准备对少东家歌功颂德,被她这么突然一问,顿时愣了一下。
嚅嚅道:“没,我一个人都没说!”若能取回来,那血衣就成了她的秘密防身武器。岂能轻易告诉别人?
“你嘴巴严密些,不准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白管家和候杉,我会找办法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你。海棠,这衣裳当初是你算计我穿的,你别为了要回它逼我做出一些让大家伤心的事,知道吗?”
她突然翻脸,李海棠没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点头,眼睁睁地看着她起身回房,然后拿着背包打开门走了出去。
“哎,你上哪儿去?”待人到了门口李海棠才醒悟过来,忙起身追了出去。
候杉交代过,到哪儿都要跟着她。
可是,当她追到门口时,少女高挑苗条的身影已经无影无踪了。
李海棠慌了,连忙找到管家想通知候杉。
“少爷他们有事出去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管家从容淡定,“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宝走了!她会武功我追不上,怎么办?”
管家依旧不慌不忙,“哦?别慌,楼上楼下都是我们的人。”然后碰了碰耳机,“查监控,看看秋小姐往哪边走了然后跟着她,别让她出了意外。”
由监控得知,秋宝已经背着包走出酒店门口,得知沿途会有人看着她,李海棠这才稍稍放心。
可是,十多分钟之后又有一条信息传回来:
“目标跟丢了……”
刹时间,留守后方的候家等人迅速进入一片慌乱……
除夕之夜,月穷岁尽,正是旧新年岁交接的时刻。
距离酒店约摸30多公里有一片连绵起伏的青山峰峦,没有月光的照拂,四下黑乎乎的,隐约可见峻岭绵延,耳边山风呼呼作响。在高高的峻岭之上,在这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峰岭之巅,闪动着一小簇蓝幽幽的光芒。
它叫月狐草,每甲子长成一株,狐王修炼长生妖丹的重要材料。奇怪的是,这一次居然连续两年在新岁交接的时分,在不同的位置各长一株,个中的因由,世间无人知晓。
但有一点是没变的,这棵草很有骨气,只有人类才能成功摘下并加以特殊制作,然后保存下来。而妖类是碰不到它的,一丝妖气能让它瞬间枯萎……(未完待续。)
第136回
有所求,必有所动。
狐王也是妖,不能碰触灵药,而每株月狐草炼造出来的丹药能让狐族任何一只延寿三百年。对于那些不具备修行资质,却又希望其长生的狐妖来说,这草异常的珍贵。
只是,能采到这种草的人不多。
采到了还要懂得特殊制作的方法,否则找到了也没用,因为狐王碰不得。
更何况,世人想找到灵狐一族几乎不可能。
由于完成的难度系数高,导致这个传说流传不广。现在这个年代人们更是闻所未闻,根本没人自讨苦吃去找这种草,至今为止无一人能带着它成功找到狐族换取一个好处。
“找到了!小姐,在这边。”
“太好了!小姐的占卜术果然厉害!”
黑暗中,在悬崖上出现不少黑影在峰岭峭壁之间走动。这些人就是依循传说过来采摘月狐草的人,真实的传说记载均被他们家收藏着,相当于上古秘籍的存在。
今晚来的人一个个都身怀异能,上山之前他们已经清洗过一遍,任何一个妖灵邪魅在今晚皆无法靠近这座山头。
从人群中出来一个苗条的身影,估计便是那人口中的小姐。
月狐草长在东边的峭壁缝隙里,不留意的话没人会发现这里有一株奇花异草。只见那姑娘身手灵活地攀着凸出来的岩石,很快便来到那条缝隙边,伸手一把摘下那株散发蓝色光芒的草。
恰在此时,从旁闪出一道人影袭击她,对方的身手同样灵活矫健。而且来的人不止一个,黑暗中,四周山壁隐隐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不知带了多少人过来突袭。
“不好!有人抢!”女子身边的护卫跃下山壁替那姑娘挡开黑影,让她得以脱身安全返回山顶。
谁料,她在山顶还没站稳脚,一道劲风疾至。欲抢她手中的月狐草。
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闪身避开,迅速把手里的草塞进领口。
此举十分原始粗俗,却最有效果。
她里边穿着一件护法宝衣。外力伤不了。如果来人是预料中的对手,凭他们的行事作风肯定做不出碰姑娘胸的猥琐举动,所以月狐草放在里边最安全。
安置妥当药草,她另一只手挥出一道银芒朝对方刺出。这是她的武品,也是她的法器驱灵杖。既可驱邪,亦可伤人防身。
大家是近身混战,在黑暗中怕伤到自己人,大家都没动枪。别问他们身上为嘛有枪,枪支是现代极具威力的武器,能用钱买得到的武器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成问题。
对方没打算跟女子恋战,一次突袭抢宝失败后他连退几步。姑娘挥着银杖紧追不放,她上次一时轻率失去了五神石,害得大家再次踏上收集五神石的道路,心里懊恼得很。
上一次收集五神石在几千年前。那时候有三大家族护法,如今却……
没了五神石,她家就等于没了营业执照,待有效期一过,她们家再施法就不灵了,等于名不正言不顺。都怪那什么五毒神,都怪那个狂妄的笑声,那条河的事情极可能是世仇事先安排好的陷阱引她入瓮。
今晚必须一雪前耻,擒下敌人以弥补她上次的莽撞过失。
见敌人不敢恋战,女子冷笑一声。“子桑,我知道是你。怎么,抢了一株不算还想把这株也抢了?想让我们一无所有?”
对方不语,眼神冷冷地盯在她身上。目的未达到当然不肯罢休。双方就这样在山顶上僵峙不动。
“你别做梦了,神祭一族只有我们明津家才是正统,自有天神护佑,而你们子桑一族只是我们的追随者。我劝你别再执迷不悟了,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对方目光熠熠凝视她半晌,忽而轻笑。嗡声嗡气道:“正统?连祖宗姓氏都改了还有脸自称正统?可笑。”
被敌人嘲讽,女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入乡随俗罢了,你们子桑族因为思想僵化,死守着老一套的观点才会世代穷困潦倒,最后还不是移居海外才得以翻身?树挪死,人挪活,我们顺其自然罢了。正因为这样,我,你,还有百姜家才会各有成就,不是吗?”
“既然这样,你们何必死揪着我子桑一族不放?”
“这是你们先祖立下的宏愿。”
“那宏愿在你们两千年前移居扶桑时就已作废,家史有记,三族在当时已经解除羁绊各奔东西。”
“那只是史记,经过这么多年,又有谁知道其中的真假?”
“也是,你们家已经落泊多时,指望各世族再次拥护你们。各种卑劣手段层出不穷,难怪子孙连自己的家史都不信,还想让我们追随左右?简直痴心妄想。”
女子不再多言,开始缓缓向后退,“子桑,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你别忘了,在这一代,我才是正统的神职人员。你不可能斗得过我们,更斗不过天意,别徒劳挣扎,及早地回头吧。”
此时,双方的人已经停战,泾渭分明地分站两边。
沙哑着声音的男子见女子退后,知道她想离开却不急着追赶,含意深远地哦了声,“是吗?”
女子正要提高警惕,忽觉胸间一凉,一条细长的小影子叼着那簇蓝光咻地从她胸中掠出,扑向敌方怀里眨眼之间不见了踪迹。
女子身边的人立马扑来,双方再次进入混战当中。
那位女子先是呆怔了一会儿,忽而尖叫一声捂住****,“你耍流氓?!子桑,没想到你们这么卑鄙无耻!”
“走!”月狐草到手,男子立即挥手撤退。
废话太多容易让人有机可乘,这女人刚才若是拿了草就走人,他肯定得费老大劲儿。
坏就坏在她话多,给了他时间与机会。
“想走?没那么容易!”姑娘恼羞成怒,冷然道,“子桑,你竟敢对本姑娘无礼,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把手中的银杖用力一杵地面,然后双手在胸前结印,微闭双眸开始念念有词。
男子一双锐利的鹰眸微微眯了下,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他们摆了召唤法阵,法阵一开你们跑也是白跑。这丫头的道行虽浅却有法阵相助,机会难得,你注意她身上的灵力流向,好好体验一下施行巫法召唤术的感觉……”
男子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他趁机偷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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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回
危险处处有,该面对的避不了。
示意自己人摆脱女子护卫的纠缠,众人各自分散方向快速离开山顶。
待对方的护卫被引开一大半,几条身影再次悄然回头潜伏在阴暗的角落。
山顶之上,四个人年轻人呈半弧形盘腿坐着,女子就站在他们的前边,双手微举:“天清地宁,天地交精……”
吟诵声起,一股庞大的天地灵气汇聚地面,先荡开一圈圆晕,然后一圈圈地向外扩散……
此时,不远的半空之中,有一物体正缓缓地经过这座山峰。
她正是那个经常翘家,又执意脱离队伍独自行走江湖的任性少女——秋宝。
她把背包扔进芥子,习惯性地将五把旗子拧成一根棍子,怡然自得地坐在上边迎风而行,不时俯视下方仔细观察地形。一般人习惯了黑暗就能看得见东西。
而她本身有神力加持,自然是目光如炬,俯视世间万物如同白昼。
她寻思着,既然红狐带着她往这边走,狐之乡应该就在这个方向,沿途而去应该能到达目的地。狐之乡有结界掩盖,她得提起十二分精神睁大眼睛看清楚才行。
“……过往神灵,急急咒至,速助吾行……”半空忽然传来一阵念诵声。
语调急速,无半点感情起伏,念咒似的。
秋宝把那咒文听得清清楚楚。
诶?大半夜的这是谁在吟诗?还吟得那么难听。
她微微一愣,狐七哥的吟诵犹如高山流水,能洗涤心灵似的。而这把声音,像是女鬼在午夜时分出来幽怨望天诉衷肠。
抓鬼不是她的事。
秋宝扯扯嘴角,不以为然地继续前进……呃,为嘛动不了了?
再次用力试了试,哎,整个人悬在半空再不能前进半分。
秋宝瞧瞧空旷的四周,没发现异常,唯一有异的是她自己。而且脑门一热。一股麻意贯遍全身,唰地换回一身艳光四射的红装。
棍子还是那根棍子,只是恢复了五旗的颜色与形状,那是神力失控散发出来的缘故。
身上的神力沸腾不受控制。这是怎么回事?!
“……过往神灵,急急咒至……”那段念咒声不断响起,像紧箍咒似地在她脑海里扎紧。
这还不算什么,让她心慌的是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向念咒的地方飘去……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她不去捉鬼反而被鬼捉了?没那么惨吧?!
异变来得太突然。秋宝的内心像被一群草泥马奔腾滚过。她竭尽全力把身子定在半空,不行了,这种情形她控制不了多久,必须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力失控可大可小,不能轻视。
但是,万一去的地方有人类在场,她被记住模样那就糟糕了!
安全起见,她迅速改变自己的模样,再在脸上蒙上一层红巾。然后凝聚心头的力气一松,化作一道耀眼的红芒循声而去。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夜空之中……
山顶上,以女子为中心的地面光晕亮起,逐渐荡向四方。
怎么还不来?!女子有些难堪了,脸上渐渐浮起一丝急躁之色。这是她第一次施起召唤请神咒,众大护法们都在山峰四周给她布阵添加助力,如果不成功好丢脸。
唔,这肯定不是她的错,或许是这周围连过路的神仙都没有……正想着,忽然脚下的光晕乍然亮起,一阵狂风凄厉呼啸着刮来。周围被吹得飞沙走石。
啊,来了!女子精神一震,迅速垂下眼睑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变得更加虔诚专注。
顷刻之间。圆心中央的光芒大盛,一道刺眼的红芒从天而降,刹时漫天光华。渐渐地,肉眼可见那片红芒开始慢慢凝聚成形。
“哇塞,这是哪路神灵?!好炫好酷的样子!”潜伏在暗处的一个人忍不住感叹。
初见传闻中的神灵,是人都会激动得无法自控。
旁边那几个连忙一个捂嘴,一个拼命压下他的脑袋不让起来,暗骂:“蠢材,别吵!”别打扰正在偷师的某人,关键是别被那些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对方如今请了神灵过来帮忙,他们肯定干不过,只能等死。
那个被捂嘴的人连忙点头,自己合作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半空那个红艳艳的身影,眼神充满了狂热。
不过,他的狂热很快便碎成渣渣了。
场中,那道红影已经凝聚成形,能看出是一名蒙着脸的窈窕女子。还不等大家细细瞻仰她的神人风采,眉宇含怒的女子已经暴躁地一拂宽大的长袖,清脆悦耳的嗓音在众人耳边震荡:
“哪个白痴在此鬼哭狼嚎,半夜三更扰人赶路?!”
她话音刚落,黑暗中,不知哪儿隐约传出一个轻微的噗声,随后全场一阵静默。
“没事赶紧回去睡,别在这里神叨叨的……”像个神经病。没事最好,有事她也懒得管。
一出现在法阵中心她便一切明了,原来是有人在召唤过路神灵,偏巧她路过……呢么,冤哪!她无法拒绝得到天界认可的巫师的召唤,却能拒绝对方的请求,白跑一趟罢了,她认栽。
红衣女神行事干脆,一甩衣袖准备走人。
女子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叫住她,“请等等,我是天.朝华国世袭巫师第一八零八代灵主明津子霞,恭问尊者是何方神圣?”
“过路闲神,有事速禀。”别废话!女神威严,并且言简意赅。
女子被她的腔调一窒,刹那间脸红脖子粗。
想她一番诚心,却请来一位脾气暴躁且态度恶劣的过路游神,备受打击的女子脸皮一阵发烫,有点不想见人的羞愧。她咬咬牙,好辛苦才忍下一肚子气。
“请替子民惩治子桑一族的后人,”她的纤纤玉手往东边一指,“他抢走我的月狐草,已往东边逃匿而去。他世代是我明津家的家奴,您把人拘回来即可,由主家发落。”
子桑?家奴?不是吧?特大新闻啊!
红衣女神一怔,眸里掠过一丝意外。目光往远处的阴暗角落扫了一眼,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躲得这么近……脑子急转了一下弯,顿时生出一条毒计来。
“报酬。”安置神府的土地钱有着落了。先毫不费力地把子桑小子逮回来,拿了钱转身就把人带走,多么两全其美的好计谋!丧尽天良,准备出卖朋友博取富贵的某人得意洋洋地想着。(未完待续。)
第138回
“一旦事成,明津家定当立牌位,世代供奉香火……”
“拜~”没钱的交易伤感情。从来没想过要当正神受人间香火的任性女神拒绝罢,准备闪人了。
“且慢!”女子一副忍辱负重的神态叫住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耐,“那你想怎么样?”
瞧瞧,尊称已经没有了,现代人的诚心如纸薄。
“要钱!”
“多少?”女子有些恍神。原来神灵也爱财,此时的自己好像在与某个非法组织接头人商谈一桩见不得光的交易。
“三十亿!”红衣女神盘腿坐在半空,一本正经地心算了一下。
这是最低价了,五十万平方地皮约摸需要二十亿的RMB,为了预防万一她加了一些添头进去。据猜测,钱财对于世袭制的巫族应该不成问题吧?
貌似现代神棍与一些风水先生能赚很多钱。
谁想,女子被这个数目吓得花容失色,“什么?!捉一个人而已,五万足矣!”
“拜拜!”原来是穷鬼,交易作废走人。出卖朋友得受一辈子的良心谴责,哪能这么便宜那么轻率?不管她的良心还在不在,原则性的问题不能轻易更改。
“等等!”
再一次被叫住,红衣女神难得有耐心地回头,发现那女巫师怒容满面地举起一支银杖指着她。
“你想怎样?”女神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神灵,说,你是何方妖怪在此糊弄本灵主?!”
哟,翻脸的节奏?
“我瞧你也不什么正经巫,竟敢戏弄本大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滚!”神威一发,平静的山峰再次狂风大作,把女子身后的四人刮得就地打了好几个滚,慌忙躲到悬崖缝隙里藏身以避风沙。
那个女巫师却不受影响。傲立狂风的漩涡中心一脸愤怒。
红衣女神略感意外,咦?这巫师果然有点来头。
“不管你是哪一路的邪神魔道,本灵主今天一定要收了你替天行道!”
女子喝斥完,伸手一捋银杖。但见银芒闪过,银杖已化成一条赤金色的软鞭。
悬在半空的红衣女神一听那句“替天行道”,下意识地就想溜。
可惜,那女巫师口中念念有词,手一扬。那条鞭子居然有意识地朝她打来。
红衣女神察觉鞭子中蕴含一股古怪念力,怔了一下,来不及闪躲被鞭子啪地一声狠狠地扫中右腿,一阵火辣辣的痛楚麻痒感直浸入心肺。
这又是什么古怪武器?!
强忍住蚀入骨髓的痛楚,这次红衣女神很及时地闪开再次打来的鞭子。她刚才明明已经及时凝聚神力抵抗,为毛被打中还那么痛?要命的是连身上的神力都被打散了一些。
“看你有何能耐,能抵挡本灵主的打神鞭!”
她的话让全场的人为之一愣。
打神鞭?!神话传说中的天罚之鞭?!
不仅红衣女神呆愣,就连潜伏着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这些人之所以受到惊吓,是因为苦苦寻觅多年的其中一样神器居然被隐藏在新任少灵主的法器里,亲眼见其威力无比。该如何才能抢过来?
红衣女神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勃然大怒。
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姑娘不是被烧坏脑子就是被家人宠坏了,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动不动就特么的想替天行道。上次是五神石,虽然差点害她丢了半条命,这姑娘也没讨到好不是吗?
如今又来这一套……好,她吸取教训今天不抢人家鞭子。
以神灵的身份挨了一鞭,自尊心严重受创的红衣女神双手两边一张,五把颜色各异的旗子倏然出现身后,顿时四下邪气弥漫四溢。在她身上形成一道屏障,力抗对方再次挥来的打神鞭。
啪!没抗住,也没打中,好在她见势不妙闪得快。
那鞭子好生厉害!
不过其主人的人品就一般般了。
她双手一扬。五把旗子瞬间幻化出数道影子潜入地面,邪气阵阵,轰隆隆地在地底之下四处乱窜破坏对方埋在下边结阵的法宝。
而一直守在外围助阵的异能人士察觉有异,意识到阵里的人情势不妙,赶忙过来救驾。
来到中途,突然迎面铺天盖地掩来三张偌大的旗子在面前一掠而过。光芒一闪,人人顿觉身子里像被抽空……
民间传说中有一句古话:神圣不可侵犯。尤其是一些凶神、邪神,他们也是神明的一种。
请神容易送神难,得罪他们必然没好下场。
那位女巫师得不到大护法们的支援,被红衣女神的赤、白二旗撩得怒火中烧,高傲轻慢无礼,手执一条神鞭像个疯婆子似地乱打一通。
见及此,红衣女神冷笑一声,伸手招来一根普通的干柴,一棍敲向对方的手腕。
女巫师手腕一痛,那条神鞭应声落地,它发出来的神力随即消散,宛如一条普通的鞭子。
好机会!
她要拿回去研究研究,免得日后再碰上又要挨打逃跑。
不料,她刚伸手去拿,夜色中突然冒出一个庞大的龙头朝她闪电般砸来。
被这么大的龙头砸中,不死也得半残。
红衣女神大吃一惊,往边上一闪,然后疾退好几步。
这时,阴暗处突然纵身跃出一个人影,身手矫健动作迅速地往地上一滚而过……然后,定下神来的红衣女神发现地上的神鞭不见了!
哇草,被人截胡了!
所以说好人做不得,她一时仁慈没对他们下手,他们却抢她的神鞭!
“混帐东西,还我鞭子!”红衣女神大怒,纵身就要追去。
偏偏这时候,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妖精哪里逃!把人放下!”
她抬头一看,刚好发现天空掠过一点红影,后边紧追着两道耀眼的金光。
红狐出事了?!好端端的她抓什么人?净添乱。
来不及多想,更加来不及追讨神鞭,一道红芒闪入夜空追逐那几个光点而去。
山顶之上,有几个人静静躺直在地上。没过多久,山顶出现了好几道人影,有些扑向女巫师,有些扑向旁边的年轻护法,还有些人在山里发现陷入昏迷中的自己人。
“灵主,你醒醒……”
……(未完待续。)
第13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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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明津家的人后来有没死她不知道,反正她离开时仍能喘气。
与五神石同化的五毒旗变得人性化多了,机缘成熟的猎物她可以控制不让其祭旗,没什么用的垃圾太多她会很烦恼;主动攻击的人她可以反击,死伤不限,不必祭旗。
老规矩没变,一些人品没坏透的人祭了也会出来,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女巫师用五神鞭攻击她,她可以还击,觉得罪不至死才饶其一命。
至于那些施法阵的人,她没时间撩拔他们主动向自己攻击,而胡乱杀人的话她会在五毒旗上留下案底。
秋宝没那么傻,为了这些不着调的人犯错不值得,她只是抽光了他们身上的功力。当然,这种做法对她还是有影响的,上次五神石给她的数千年的信仰之力哗啦啦一下子掉了一小半。
如果把信仰之力分成三份,至少没了三分之一。
跟做人一样,用一个月时间赚钱,不到一天就能用光是同一道理。做一百件善事才能得到一分信仰,五神石上的信仰之力是日积月累而成。
信仰之力越多,成神的机率越高。
反之,信仰之力如滔滔江水般狂涌流失。不成魔算她有毅力,成神就甭琢磨了。
秋宝自认觉悟低,视信仰之力为买手机时赠的话费,不用白不用。当正神有什么好?知道得太多,能插手的太少。不能干涉生死不能擅改人生历程,凡事得循规蹈矩按章办事,束缚太大,没有半点诱惑力。
她做人的要求不高,开心就好。
秋宝追着三个光点来到一片阴森森的树林,里边已经打起来了。
她悄悄飘过去瞧了瞧,发现红点果然是红狐,她的脚边还有一个人类女子趴伏在地,没死。晕过去罢了。那两个金色光点原来是两个和尚,一身凛然正气,修为颇高,两人联手把一个八尾狐打得有些手忙脚乱。
平凡人杀不得。这两人德高望重更加不能杀。秋宝连忙甩出一把旗子缠住两个和尚,闪身过去一把揪住红狐迅速逃离。离开一定的距离,那把旗子自动消失回到她的识海之中。
那两个和尚眼看着就要擒住一条八尾狐,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待缠住他们的古怪旗子消失后,其中一人不服气地正想追去。却被另一人拦住。
“师弟别追,救人要紧。”他目露忧色,凝望一团煞气一团妖气相偕远去。
唉,末法时期多妖孽!
那位师弟愤愤然,“可恶!难得这次下山连遇两只大妖,若能为民除去两大害肯定功德无量,可惜连一只都没抓到!”扼腕中。
“阿弥陀佛!”那位师兄唱了一声佛号,接着劝诫道,“师弟,你又着相了。救人与除害是我等修行之人的职责。执著功德的善举落了下乘。况且,万物皆有佛性,别忘了师父的叮嘱,面对一切众生要以感化为主。”
何况另一只不是妖。
被师兄训斥,师弟喏喏地应了一声。饶是心中诸多不服,面上不敢显露半点,生怕又遭到师兄的唠叨教诲。
“这位女施主只是晕倒,性命无忧。师弟,背上她,我们赶紧去山上瞧瞧那些人怎么样了。”
“哈?背、背她?何不叫醒她让她自己走?”师弟面有难色。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向女子稍嫌丰腴的身躯,随即面红耳赤地移开。
师兄皱了皱眉,“此地瘴气浓重阴森,把人叫醒徒惹惊吓。何况凡人之躯行事迟钝。我们还要上山瞧瞧那些人是死是活。”
“啊!差点忘了我们的目的,山上那么安静,不知那些人怎么样了。师兄,这位女施主还是交给你处置吧!师弟我先上去瞧瞧那些人是否还活着,说不定能救回一两个。”
一边说着,他大步流星似地朝山上奔去。
他的话不假。那位师兄不作他想,便不假思索地蹲下身提起女子把她背在背上,然后迅速离开。
他们不入世俗许久了,今天只是有事途经此地。无意间发现山上煞气浓重才过来瞧瞧,看需不需要帮忙。不成想,他们忽然听见附近有人类呼救的声音,还有一股强烈妖气在林间游走,于是两人迅速改道。
刚才那妖精露了尾巴,原来是一条八尾狐。如果是两尾、三尾的狐精伤人闹出动静还说得过去,达到八尾的境界已经是功力深厚,抓一个人能闹出这般动静?
刚才急于救人没多想,现在回想一下,他觉得不对劲了。
或许,是他们中计了……
再说秋宝,待身后的那两道清明正气消失了,她才敢缓下速度来。她选了一块空地降落,想问问原因。两人双脚刚着地,秋宝立即觉得右腿一阵锥心的抽痛,一下没站稳跪扑在地。
“哎,你怎样?死不了吧?”红狐没想到她已经受伤,在她身边蹲下,眉头深锁着。
受伤了也不吱一声,活该。
秋宝没理她的话,伸手拉高裙裤的裤脚一瞧,嗬,右小腿像被火烧焦了一小片,肿肿的。
秋宝碰了一下伤处,咝地倒吸一口冷气,疼得入心入肺,额边汗如雨下。
“那丫头够狠!”外表一副感性的文艺女青年,对待异类下死手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哼,早让你离他们远点。那种人,但凡身上有点神力仙气的都是他们召唤的对象。低等一些的还会被他们控制,躲都躲不及你还往上凑,活该啊!”红狐幸灾乐祸地伸手碰了一下她的伤处,疼得秋宝怒气满格,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劈头砸过去。
“你知道底细干嘛不早说清楚?我看你分明是想看我热闹。”心里委屈啊!她是恰巧路过好不好?“还有,好端端的你抓人干嘛?你的修为是吃人吃来的?”
“是又怎样?你个一级伤残奈何得了我?”红狐挡开石头,高傲地微抬脸鄙夷地说。
看她热闹?没错,就是为了看她热闹。
有着千年道行的自己明明先上榜,居然被她抢先得到天界颁发的飞行证;自己堂堂八尾狐竟被自家的一部残经嫌弃,舍她另认一个卑微的人类为主,让她在短短几年时间超越了苦苦修行千年的自己。
由此可见,天道何其不公!
她天资聪颖,一心专注于修行,与七哥同是狐族的骄傲。(未完待续。)
第14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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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七哥迷上人类反遭人类暗算,如果自己当年不是为了救七哥断了一尾,还遭到修行人的封印折损了一大半修为,凭她的灵性必然成了九尾天狐登上九重天界,继续她的修行大道了。
而非今日这种连人类都比不上的难堪情形。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人之子境界突飞猛进,即将踏入天人之道,而她仍是一条伤残八尾狐。
有着鲜明的对比,她能不羡慕嫉妒恨吗?更气人的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害人,不能怨天尤人,因为这些负面因素会阻碍自己的修行。
她苦修三千年,已经超越成为天狐的期限。每一次突破失败总会安慰自己,或许,或许下一秒就是自己成就大道的关键时刻,她不能因一时的怨气与沮丧半途而废。
找不到突破口,陷入天人交战的心理煎熬让她活得很压抑,很难受。她难受了,自然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眼前这个由人类进化的同事。
见秋宝痛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连站都站不稳,红狐不禁冷笑,就她这样的还想为民除害?哼,天真。
红狐的话没能惹秋宝生气,她先内视一下旗子,没发现上面有红狐的烙印,证明她没有吃人的心思。
既然没吃人的心思,那她为嘛要抓人?
不想管太多的秋宝反呛她一句,“我是奈何不了,可你别忘了,你亲手(重音)推荐给我的旗子有全自动功能,不定哪天我就能在旗子里边看着你作死,还用得着我动手?嗤。【ㄨ】”
被说中自己在乎的隐痛,红狐直了腰,姿态高傲地俯视她,好想揍她一顿。懒得跟秋宝解释自己为何要抓人,也没心情再耍嘴皮子,毫不客气地露出一条尾巴缠住秋宝的腰。开始在林间灵活穿行游走。
秋宝的右腿钻心般疼痛,一阵又一阵的,直疼得她脸色苍白浑身打颤。伸手按住伤口用灵力暂封住疼痛,任凭红狐带着自己飘行。红狐这是朝着狐之乡飞去。她已经感受到狐之乡的灵气。
忍着疼痛,秋宝的心里又气又恨。
明明自己只是路过,那死丫的乱叫乱嚷硬生生把她扯去就算了,买卖不成大家再见也是朋友嘛。她都大方地把五神石的事抹了,那只毛蛋居然再接再厉又抽了她一鞭。此仇不报非君子!
日后江湖再见,定让她吃糠吃到过年。
不到一会儿,红狐便带着秋宝穿透结界进入狐之乡。
狐之乡的守卫认出是狐九回来了,没出手拦,倒是好奇地瞧了好几眼同样一身红装的秋宝。
红狐把秋宝扔在遥天阁对面山的斜坡上,小土坡长满了禾苗似的嫩青野草,像铺了一层绿油油的毯子。坐在其中,一抬眸便能望见遥天阁,而狐七的石像仍在吟诵:
“……清风微寒,徒惹一厢粉黛愁眉……”
“哎。你七哥是不是失恋了才化成石头?”被扔在草坡上,痛得秋宝闷哼一声,横了红狐一眼,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同一首歌唱了那么久还不腻,八成是受了严重的情伤。别的伤害情绪很难撑这么久,从红狐偶尔的埋怨中听出,狐七这样子至少一千年了。
红狐鄙夷地瞥来一眼,“受伤还管不住你这张嘴。”
“废话,我伤的是腿又不是嘴。”秋宝白她一眼,见她面色不虞。便不再问了。
她从芥子里取出几粒仙草果,揉碎了敷在伤口处。
“浪费!打神鞭打出来的伤口,用仙草果根本没作用。”等于人类感冒了就喝夏桑菊一样。“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芥子被我动了手脚?”
对于自己的卑劣行径。红狐一点儿不忌讳。
秋宝鄙视她一眼,“邪不胜正,人与妖之间永远是人类胜出,你没演过这种角色?可以参考里边的剧情哦。”
不能愉快地谈下去了。
红狐哼了声,纵身跃向遥天阁,呯声开门。呯声关门,完全没有让自己的好基友进去养伤的打算。
不过,这里的空气清新,灵气十分的浓郁。
秋宝有些了解红狐的意思,既然仙草果用不上,她只能用自身的灵气疗伤。远远地望一眼见义勇为的狐七兄石像,见他的吟唱声调不走音,不卡不断节,一如既往的充满诗意,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正想着,那位号称回来看个究竟的红狐连眼皮都不朝石像斜一下,进入遥天阁没多久便出来了,扔下这么一句:
“遥天阁随便玩,不得乱翻东西。”言毕,她已不见踪影。
秋宝闻之哑然,不得乱翻还叫什么随便玩?毛病。
瞧她心急火燎的样子,八成是急着去见谁了。说什么回来见七哥,秋宝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丫的连瞄都没瞄自家七哥半眼。
秋宝收回心思,调整姿势准备疗伤。
小腿伤了不能盘腿而坐,她只好小心地侧卧在草坡上,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几下,然后默默地运起今天新吸收的灵气凝聚小腿的伤痛处,开始调养生息。
天若有情天亦老。
如果红狐真的动了情,她不诅咒她,希望她能有个美好的结局……她实在不希望有一天,在任务榜上看到一条诛杀八尾狐的任务。
心神一动,小腿处立即一阵扯痛。
秋宝蹙了一下眉,努力平复杂乱的心绪,心无旁骛地开始给自己疗伤。
狐之乡,灵气盈满,到处泛着莹莹之光。
一张苍白而秀美的脸庞枕在手背上,趴伏在绿油油的草坡上,显出几分纤弱,肌肤被一片嫩绿映衬得莹润如玉;紧抿的薄唇,瘦削的身形,微微蜷曲的双腿,右手自然地搁在伤口处。
看似闲适的姿势,看久了,却能从中看出一点寂寥,和几分拒人于千里的孤傲……
自从秋宝出现在草坡上养伤,那些狐族的守卫偶尔在上空往这边瞧了瞧。
由于秋宝是这里的老相识,没什么异样他们很快便离开了。其他的狐族居民不知道她的存在,动物的本能是尊重与敬畏强者,这一带是九尾狐的地盘,别的狐狸不敢擅闯。
灵气充盈的清静环境,让秋宝的伤好得特别快。腿消肿了,烧焦的伤痕也没了,只剩下一些麻痛感,走路一跛一跛的。
这一天,她尝试着站起走了两步,哈,真的没那么疼了。
能走路的感觉真好!不能老躺着,得多运动运动。
于是,她一步一步地踱到狐七的石像前。打量了一下,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忽然天空一阵晃动,一道红光从天而降:
“糟了!他们到这边来了!”(未完待续。)
第141回
红狐回来了!
“谁来了?”秋宝好奇地问。以红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谁值得她慌慌张张的?
红狐一落地就向她扑过来,拽住她的手臂往外走,“把你打残的那些人!”
嚯?!秋宝的满腔怒气瞬间涌上脑门,手臂用力一甩,把红狐的爪子甩开。
“我还没去找她,她倒追过来了?好,来得好!”她冷笑一把。
“来得好?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好得很!”秋宝努力在脑海里翻找五毒神经里的各种咒术。
送上门的机会,她得好好把握。
红狐见她不着急,索性也袖手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逞什么能?人家上上次差点要了你半条命,前几天又把你打成一个瘸子,这次你说你会被打成什么鬼?”
秋宝藐视她一眼,“那又怎样?前次她害我丢了半条命,上次只能打伤本姑娘一条腿,姑奶奶倒要看看她这次还有什么法宝对付我!哎,我说,你怎么被几个凡人吓成这样?”
世袭巫族又如何?挨打的人是自己好吗?瞧把她吓得,恋.爱让妖精变胆小鬼了?
“我怕他们做什么?我怕的是你。”红狐没好气道。
“怕我干嘛?”秋宝蹙眉。
“万一你在我这儿发神经,谁治得了你?”那几把破旗人神鬼都怕。
原来如此,秋宝默了默,其实她自己也有一点儿后怕。她有意识到,自己每次一生气做事就不太在乎后果,过后才暗自庆幸理智还在,出手有一定的分寸。
不过,人总有失控的时候……
唉,变出一把鸡毛掸子,秋宝拿在手里开始打扫狐七石像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有没灰尘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顺便扫一扫她裹在心里的灰尘。淡定,不必苛求自己克制,一切顺其自然。
说实在话,虽然狐七还没死。但他石化的形象很有清明的感觉。
红狐瞧得眉眼抽了抽,抹了一下脸当没看见。她早就当七哥死了,大雷暴那天他可能是回光返照。
“我有点好奇,那丫头带人来找你们晦气?狐族与巫族有仇?!”秋宝忽然问道。
“你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觉得挨了一鞭很冤枉。
“拿月狐草找我们狐王换取愿望啊!”她和吴公子出外游玩时,无意间听见那些人的谈话才得知其正在赶来。狐王就在她们涂山族这边。对方队伍里有能耐人,知道狐之乡的位置。
“诶?”秋宝一怔,“狐王这么本事能有求必应?”早知如此她也去混水摸鱼了,对于狐王来说,就算没有三十亿,给她几块宝石估计也够了。
“看情况,能达成尽量达成,达不成就留下月狐草把人请出去。”
嗤,强.盗,流.氓!
秋宝深深地鄙视整个狐族一下下。别以为说得文雅些她就听不懂什么意思。
随即想到了什么,秋宝疑惑不解道:“可是,据我所知,那丫头的月狐草被人抢了呀!后来连鞭子都没了,难道全部抢回来了?”好能耐!世族之家居然有这么多宝贝?
红狐一愣,“被抢了?”打算空手套白狼?呵,这回有意思了。
想了想,红狐忽然转身,在崖边的一块巨石前盘腿坐下。手一扬,狐之乡附近一带的环境出现在石头上。
秋宝觉得有趣。停止扫墓,好奇地一跛一跛来到石头前坐下。她以前常用灵识四下察看敌情,仿佛身临其境。同样要损耗灵力,用这种方法偷.窥不必担心别人察觉。感觉轻松多了。
看来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必须跟在前辈身边偷学经验。
在石头上看见,那姓明津的小丫头没死,跟着一大队人正在上山的途中。
这一次的她像之前那四个年轻人一样,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再也提不起精神来趾高气扬了。之前那四个丢了神石的年青人不时在旁边安慰她。至于秋宝在酒店里碰到的那几位高手,全都不在队伍中。
那是当然的,那些人的功力全被她夺走了,成了累赘。
他们今天的队伍里多了两位中年人与一位老者,看样子应该是小丫头的长辈。
“虽然丢了月狐草,咱们毕竟是世袭神祭家族。狐王睿智,而且是个疼爱晚辈讲道理的王者。到时候,你如实向他禀明原因,相信他会理解,或许还能帮忙惩治那些卑鄙小人。所以子霞,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态度虔诚,不得心生半点不恭,懂了吗?”
“哦,我知道了。”明津子霞蔫蔫的,像一朵晒干水份的花儿搭拉着脑袋。
自打她接任以来,不但弄丢两套神器,还连累那几位师叔伯被毁了一身功力。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灰心丧气,身为神祭世家子弟的骄傲与尊严一去不复返。
那位老者见她如此,不由心头微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他语气放缓了些:“你也别太内疚,每一届灵主上任时,都要经历多次劫难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子霞呀,你要记住,那五毒神可能是上天给你的考验。所幸今次得见她的真身,下次再遇上先暂且避让。这不是认怂,做人能屈能伸才能成就大事。待时机成熟,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制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
老者的耐心劝慰,让心情沉甸甸的明津子霞找到发泄情绪的缺口,抽噎着说不出话,只能猛点头。
长者慈爱,晚辈虚心受教,气氛异常温馨融洽。
有人欢喜有人恼。
石头前,红狐似笑非笑地斜了秋宝一眼,见她气得脸色发青,不禁心情愉悦,笑逐颜开。
岂有此理!她还没来得及作孽,对方已经在背后盘算着对付她。
红狐说得没错,人类都是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动物!她身为人类也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这样,先下手为强。
秋宝凝神,双手合什置于胸前比划几下,口中默念咒文,然后将咒怨之念凝聚于竖起来的右手两指,待指尖散发黑色光芒,迅速往石块的映像中一指,一道细微的黑芒直射明津子霞的额心,让她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小姐,你没事吧?”旁边一个年青人发现了,忙悄声问。
打了个冷颤的明津子霞双目无神地摇摇头,“没事,风有点凉。”
头也沉沉的,可能要感冒了。(未完待续。)
第142回
立即有人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另外一人递了一壶水给她。
明津子霞接过喝了一小口,刚要咽下时却面色大变,噗声喷了一地,然后狂咳个不停。
身边的人忙拍拍她的后背,尚未意识到什么……
“你对她做了什么?”红狐好奇地问。
“没什么,见她有点神经衰弱,好心让她平时多吃点谷糠治疗一下罢了。”施罢咒术,秋宝把玩着自己乌溜溜的长辫子慢条斯理道。
那死丫头抽了她一鞭,她还她一年的谷糠杂粮,以德报怨的典范。
这是来自五毒神的诅咒。
啊呸,什么神祭世族?巫就是巫,哪怕起个高大上的名称照样只是人类中的寻常巫师。不敬鬼神就算了,还敢妄想收为己用,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得到上天承认又如何?她还是领了天界谕旨的神隐士和拥有五毒神旗的旗主呢!与众神之子同事,与众妖为伍,可有见过她因此而妄想招兵买马,征伐天下么?
大家同是神职成员,相安无事便罢。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来收伏她。
再说,她这个诅咒没害人。
那谷糠、米糠都是有益身心的粗粮,她前世经常吃五谷杂粮。只是那些糠类都是经过一番加工炮制的,好吃又容易入口。而她诅咒里的却是那些最原始最难以下咽的糠壳,连喝水都掺了不少,够那丫头难受一年了。
哼,不是挺能的吗?有本事来破了她的毒咒。否则,只能委屈小丫头自己习惯了。
看着那明津姑娘一脸痛苦之色,而旁人望着她一脸的无解,秋宝总算解气了些,嘴角微微勾起。
这时候,映像被红狐转换,继续在狐之乡四周巡视。
终于,她们在另一个方向发现了另一队伍也在上山。
“诶?他们上山干嘛?”红狐不由得望两眼秋宝。“这不是你同学吗?他们抢了月狐草?”
对,就是他们,都凑一块来了。
秋宝紧了紧拳头,瞪着走在前头的那个清俊少年。
正是这混蛋抢了她的打神鞭。该给他们什么惩罚好呢?
“那男孩找了你好久,我跟天奇在很多地方都见过他,每次都神色匆匆,话都懒得跟我们多说,啧啧。那张脸黑得……反正他把酒店附近的地皮都掀了一遍。”
红狐下巴点点那位板着一副棺材脸的候杉,说道。
秋宝闭上眼,揉揉眉心道:“别跟我说这些。”她不想听这些,知道得太多不好下手,女人容易心软的毛病也得找时间治一治了。
别看这小子长得人模人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首先,她高风亮节没因为钱出卖他(关键是对方太穷),后来又好心放他一马(伤害无辜会加快她祭旗的时辰),他最后却暗算她抢走了鞭子,着实可恨。
“为什么呢?”红狐的心是黑的。哪里痛她戳哪里,得意洋洋道,“他貌似对你很上心,天奇曾经暗示过他别横刀夺爱,说你是他二哥看上的女人。”
“哦?然后呢?”她其实不想听的,既然说到这里了,听听也无妨。
嗤,不是不想听吗?红狐鄙夷地瞥她一眼,倒也没隐瞒。
“他说我也看上了,怎么办呢?只能各凭手段了。”说罢。撞一下秋宝的手臂,逗她说,“怎样?有没感觉很开心?”
春天到了,少女的芬心应该一起动起来。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没道理让她一个人沦陷。
这就是红狐坦诚的目的。
秋宝心虚地手指碰碰鼻尖,哼了声:“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有人喜欢自己,每个女人都会很开心。不过,开心是一码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种复杂情绪。身为妖类的红狐根本无法理解。
“如果是他们抢走了月狐草,证明来头也不简单,说不定……”红狐若有所思地逐一打量好久,疑惑道,“奇怪,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别。”但她肯定这些人有问题,因为他们安然而准确地踏入狐之乡的结界范围。
普通人连结界的边缘都到不了。
秋宝心头一兀,忽然开口道:“狐九,他们的事你别跟任何人说,包括你喜欢的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
红狐媚笑了一下,“哦?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上赶着逮把柄,她没理由不接。
但是,秋宝毫不示弱,“因为吴公子是你喜欢的人啊!”弱点人人都有,谁怕谁。
红狐脸色一变,目露凶光死死盯着她。
“冷静冷静,大家同事一场,有话好好说。”秋宝竖起两指,摆出一副发誓的样子,“只要他们活得好好的,那就天下太平。你说是不?再说,那是人类之间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被反将一军,红狐脸色不是很好。不再搭理她,冷着脸朝石头中间一划,石上出现两块不同环境的映像。
秋宝为之感叹,多么熟练的技巧,她得认真跟前辈学着点儿。
狐之乡,不管天上地下皆有结界笼罩保护。而且林间设有各种路障,例如无底泥沼,毒蚊遍布山林,充满毒瘴的迷幻森林等等,不时还有狐族的守卫从中捣乱,花样层出不穷,想闯进狐之乡实在是困难重重。
不过,如果手中有筹码,求见狐王就不难了。
只见候杉双手棒着一个黑亮的盒子,在林间扬声:“人之子子桑候,携月狐草求见狐王!”
连喊三声,只见林间的阴霾毒瘴逐渐散去,很快便恢复一片清明。一片光华亮起,众人面前出现一位身穿护甲的守卫。对方表情僵硬一声不吭,仅向来人微微一拱手,然后示意候杉跟他走。
能进入狐之乡结界范围的人选不多,守卫仅仅答应让桑明哲与李海棠跟着,其余人一律在外等候。
再看明津一族,他们手上没有筹码,毕竟出身于巫族世家,闯关的能耐还是有的。况且,他们的祖先曾经来过这里,闯关的心得被详细记载在家史里,于是很快就通了关,继候杉之后成功进入狐之乡。
“你说他们会求狐王什么?”秋宝舀着一盒彩虹冰淇淋吃着,一边好奇地问。
冰淇淋是红狐带回来的,还有薯片和许多坚果类零食。据说原本打算跟吴公子今晚看电影时吃的,结果她临时溜号,只好便宜秋宝了。
“我哪儿知道?你自己听。”
映像里,少年与那位俊逸非凡气势威严的狐王谈话已经进入主题。他不卑不亢,口齿清晰地道出此行目的:
“晚辈愿以月狐草,与狐王换取主神石!”(未完待续。)
第14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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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石?”狐王眸光微闪,轻捋颔下短须,和蔼道,“那可是本王的镇族之宝,不行不行,少年,你换一个要求吧!”
“晚辈就是为它而来,万望狐王能割爱,成全小辈的一番辛劳苦心。”坐在右边的候杉诚挚恳求道。
三人初临异境,桑明哲的内心沸腾翻滚,不过外表看不出来,神态十分沉着冷静;而李海棠目视前言,不过是目光呆滞,五官僵硬无比,一看便知她受惊不浅。
这种场合原本不该让她来,只因某人说她是子桑家的吉祥物,还是让她跟着的好。初次经历异族谈判这种大场面,妖类的天性让她隐约察觉狐王身上那股让人压抑的王者气势,心头颇觉压抑。
两人自知轻重,饶有天大的情绪此刻也得忍着,生怕自己误事。
“你可知道这主神石的来由及其用途?少年,它可不是你们人类富豪能拿来赏玩的东西。有了它,不仅没有好处,甚至会给你们全家带来噩运。”狐王好心劝诫他道。
“多谢您的关怀,主神石才转化没多久,先前应该是一种寻常宝石之类。我子桑家等它等了两千多年,是志在必得,希望狐王能够成全!”候杉再一次请求。
狐王见他说得如此详细,知道他是有备而来,于是神色略显迟疑。
“你普通人家要它何用?小孩,此石来历甚大,若非正统神祭一族,私自占据神石会有杀身之祸,你万万不能因一时兴趣惹来横祸。”狐王苦劝。
主神石他是肯定留不住的,待有缘人上门求取就得把它赠人了。
“五神石再次重现,意味着人人都有机会成为正统,日后抱着这种想法前来的肯定不止晚辈一人。”被一再推搪,候杉并不恼,仍然目光清明地望着狐王说道。
人人都有机会?他想当神祭巫族?可是,看他身边的随从一个个都是普通……呃。好吧,有一个不算太普通的人,这代表不了什么。
而少年本人更是……
狐王眉色渐蹙,再一次细细将候杉打量。可惜少年身上像被一层白芒所笼罩。扰人视线看不清楚,只能从其表相判断是人类富豪。难道他身边还有其他奇人异士?
他正想开口询问,忽听耳边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子的恳求声:“华国正统神祭家族新任灵主,明津子霞,求见狐王!”
唔?又来一个。还自称正统?是前任吧?少年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五神石之所以重现,是因为前任的神祭家族丢了五神石,必须重新参与神祭巫族称号的争夺之战。
狐王若有所思地沉吟一会儿,居然不再理会眼前的客人,自顾自地手搁在宝座的扶手上,低着额角缓缓地闭上眼睛。
对此,候杉并不在意,兀自端起旁边的茶盏浅酌一小口,尔后回头瞧瞧与自己坐在一排的两人。见他们神情庄重。姿势僵硬万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微微浅笑。
两人的心情他理解,因为自己也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诸位老师教他很多方面的知识,其中有一条是共通点,不管遇到什么事必须做到面不改色,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短处与底限在哪里。
他还小,做不到真正的泰然自若,只能凭演技面对一切。
这时,旁边的桑明哲见狐王忽然当着大家面睡着了。迅速瞥来一眼,用目光向候杉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候杉自己也莫名其妙,微不可见地摇摇头,示意大家先别着急耐心等着瞧。
非我族类。心思诡谲难测。
毕竟大家面对的是异类,对方有可能在探测己方的心思,有可能在考验他们的耐性,也有可能,在与某些人沟通……候杉眸色微冷,不管怎样。主神石他今天要定了。
没有主神石的牵引,他想找到另外四块神石的下落只能靠运气,希望太渺茫了。
与此同时,在狐七的石像跟前——
当红狐得知候杉求换主神石,顿时笑得前仰后翻。秋宝见状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用两颗仙草果为代价与她交换信息,这才得知主神石的作用,害得秋宝撞墙的心都有了。
得知此噩耗,秋宝实在是吃不下了,一把火将冰淇淋连带盒子一起烧成灰烬。
原来,那主神石是五神石的中枢支柱,有了它,另外四块神石的方位在预测方法中将变得清晰明朗。
一旦集齐五神石,其主人可以进行召唤神灵的仪式,或可用来驱邪除魔。
只有五神石的存在,人们才有机会召来正神。万一召来邪神也不怕,有五神石的震慑没人敢放肆,除非遇上的是秋宝这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才会有些麻烦。
按理说,秋宝不是正神,修为还没达到神级的阶段不能受召。坏就坏在她的五毒旗与五神石融合,让旗主身上多了一道神力加持。
受神力影响,她以凶神恶煞的身份受召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狐九,帮我个忙,让狐王把主神石换给我行不?”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大雷暴。瞧瞧,雪夫人还睡着,狐七哥还石化着,有他俩的相助纯属幸运,下一次未必有这种好事。
不如趁早解决,防患于未然。
“你有月狐草?”
“用仙草果行不行?”起死回生不比长生好?何况仙草果也能延年益寿。
“当然不行!一棵月狐草能延长三百年寿命,仙草果虽能起死回生,延长的寿命最多不会超过一百岁,你说狐王肯不肯?”红狐爱莫能助地摊摊手掌,犹忍不住笑意道。
狐王的王后属于资质一般的群体,偏偏狐王十分喜爱她。能得到月狐草的机会不多,遇上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要知道,世间的奇花异草各有各的妙处,其特点无可代替。
迫不得已时,用非法手段来强抢也是可以考虑的。当然,一般情况下他会顾及王者的尊严采用正常手段。
秋宝盯着石头上的画面,瞪着那个清俊少年暗自恼怒。
“唉,你就乖乖接受现实吧!没人能改变大自然的更替。旧的五神石被你毁了,自有新的重生。神祭之家都有一个共同点,以收伏邪灵为己任,驱使邪神为本领!如果你那小男友集齐五神石进行召唤,碰巧你在附近的话……”
啊哈哈哈,红狐很想仰天大笑。(未完待续。)
第14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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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想到获得神力的秋宝面临被自己小男友组团刷怪的困扰,她就吃嘛嘛香,睡嘛嘛甜……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以后有空得把吴公子拽来搬张板凳围观二人相亲相杀,让他出出气。
候杉不顾情谊,居然横刀夺他二哥的至爱让他心塞塞的,经常不满地在她耳边唠叨候杉见色忘义,嚷着要与他友尽。
崖边,一块石头前坐着两个美丽红妆肩并肩,背影相似,心情却是两个极端。
红狐的心情好得花儿朵朵开,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捧着一包脆杏仁吃得格外香。
与之相反,秋宝的情绪简直落到了谷底。
红狐之前转达少年爱的宣言,她那颗孤独两辈子的芳心被撩得一蹦一蹦的。可惜世事无常,她那飘飘欲仙的美好心情,在顷刻之间被狠狠地砸向地狱底层,令她气恼万分。
对方年少无知,胡言乱语,她当什么真?解决眼前的困境要紧。
原想截了候杉的胡,可惜她手里没有合适的筹码。
没关系,出了狐之乡她再想办法动手抢。
别怪她多心,不是正神的她随时面临受人控制或者驱使的下场,她不甘心;努力成为正神所做出来的善举又让她恶心;万一情绪失控被祭旗的恐惧让她揪心……
总之,不能让他集齐五神石。
秋宝白晳的脸庞染上一片煞气,阴郁的眼神死死盯着石头上的画面……
这时候,在狐王接见客人的一座金碧辉煌大殿里,仍然一片静寂无声。
良久,一直撑额闭目养神的狐王缓缓睁开双眼,往殿内扫了一眼。他神情凝重,目光深邃而敏锐,落在那位性子不急不躁的清俊少年身上。
察觉狐王的目光,少年有礼地朝座上微微颔首,静候他的答复。他的气定神闲。令狐王眸里的厉色稍褪。
他喜欢安静守礼的孩子,不分种族。
不过,人不可貌相。
“小孩,你回去吧!本王想把神石留下赏玩几天。”狐王朝三人慈蔼地笑了笑。言下之意。这块主神石他不想给了。
候杉眸里掠过一丝了然,态度一贯温文谦恭:“传说狐王仁爱,对小辈格外的疼惜,不分彼此。恕小子斗胆失礼,可否请狐王直言相告。为何拒绝所求?”
“只因本王厌恶奸诈狡猾之徒。本王也不瞒你,据说,这月狐草是你使用下流手段欺负一个小姑娘得来的,是否?”
“手段是有,下流还谈不上。”偷草的是小蛇,不是他本人,大家各出奇招罢了。
狐王见他承认,面色立即不大好看了。哼了声,目光冷淡地扫他一眼。
“既然你已经承认,那你走吧!主神石自有人取。来人。送……”暗中叮嘱手下,待客人离开狐之乡的结界范围,立即动手抢草。
今年的月狐草花开两株,刚才那明津家的小姑娘保证给他找来另外一株。
与人面兽心之徒相比,弱质纤纤的小姑娘更得人疼惜。
“且慢!”候杉站起来,眸色清冷,“狐王,请容许小辈多说两句,若您的主意不变,小辈自会带人离开。”然后启动第二个作战攻略。
“说。”此时此刻。狐王的神色异常冷淡,对候杉已无半分好感。
“晚辈口拙,不擅长与人作多余的争辩。您请看,今年月狐草花开两枝。全然落在我的手中。”
候杉说罢,李海棠立即起身,来到他旁边把抱在怀里的一个四方盒打开。只见盒子里边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里边盛开着两朵散发幽蓝光芒的美丽花儿。
那正是月狐草,而且是两株!
狐王微感愕然。
“拥有三千年历史的神祭明津一族,用五神石成就了一名初出茅庐的低等邪灵。让她得以晋升凶神恶煞之列。光是这个原因,他们已经丧失神祭的资格;不仅如此,前些天他们连上天赐予的特权打神鞭也丢了……”
桑明哲早已识趣地来到旁边站着,淡定地打开一个长长的盒子,一条赤金色的鞭子呈现狐王眼前。
“结果又让晚辈捡了便宜。”候杉温雅笑道,无所畏惧地凝望座上的狐王,“不管我有没耍手段,当今世上已无正统神祭,新的篇章即将开始。久闻狐王睿智非凡,事实摆在眼前,还抵不过别人的几句闲话吗?”
胜者为王!
丢了五神石可以当作一时失误;月狐草花开两枝,最后连一枝都没捞到算是运气不好,又或者被对方的卑鄙手段所夺;最后却连上天赐的神器也丢了。
种种迹象表明,此家族的气数已尽,该让贤了。
狐王神色凝重,他确实厌恶奸邪之徒,问题是少年此话有理啊!更没想到对方身为神祭之家,居然把打神鞭都丢了。
众所周之,五神石是基础,打神鞭才是让诸神惊惧敬畏神祭家族的所在。
再来个对比,那小姑娘一味向他哭诉少年如何行为卑劣,不择手段;而少年气度不凡,明知有人说自己坏话既不解释,更不曾说对方半句不是,仅用事实来证明他的能力。
其人品与能力可见一斑,反而让他怀疑小姑娘言辞失实。
虽然,弱质纤纤的小姑娘确实讨人怜惜,但家族的荣誉之争,不是哭几声就能轻易得到的。双方拼的是实力,实力不够,哪怕她哭死当场也没用。
自古以来,将相王候,有能力者居之。
这个道理,旁观人间改朝换代上千年的狐王自然是明白的。
如此这般,狐王不再刁难候杉,抚须笑了一阵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言不差,说得好!那本王就用主神石跟你换两……”
“一株,月狐草。”候杉微笑强调。
狐王笑脸一凝,不解道:“这是为何?月狐草,月狐草,顾名思义只适合狐族使用,你拿了也没用。”人类最擅长拉拢手段,他可是狐王,多么高大上的身份!
少年理应大方赠送,以期日后有事好商量嘛!唉,终究是太年轻了。
候杉却微笑道:“因为我还要向狐王换取一物。”
“哦?是何物啊?本王这里没有第二颗神石可换了。”月狐草有两株,一物换一物不算贪心。(未完待续。)
第145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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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狐族有一块月光石,是九尾银狐大人用自身灵气与采集到的月之精华所炼造,一直由狐王您保管着,不知可否换给晚辈?”
噢咦?区区一个凡人连这段秘辛都知道?身边能人不少嘛。【ㄨ】
狐王来兴趣了,“哦?月光石确实在本王手上。不过你得说说理由,因为九尾前辈交代过,有缘人必须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才行,否则本王不能换。”
还是那句话,人可以走,月狐草必须全部留下。
说到理由,少年有点难为情了:“呃,不瞒您说,晚辈有一个未婚妻,她性子好动,常常不告而别还不肯跟家人联系,我们都很担心她独自出门在外会遇到危险。素闻九尾大人有着数千年的修行,他亲自炼造的月光石对人类有一定的保护作用,所以才……”
桑明哲与李海棠偷偷对视一眼,暗自偷笑。
什么“我们都很担心”?白管家言之凿凿地说秋小姐是吉人天相,连人家姥爷都说习惯了,就他一个人急得跳脚瞎操心瞎指挥,支使着大家到处乱折腾找人。
在家里的时候,人人都把小青梅看成家里的一分子,候杉自己也这么认为,因此没什么好尴尬的。可是,一到了外边,在外人跟前提起男.女之情,少年人多少有些羞涩,感觉浑身上不自在。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身边两人在暗中偷笑,害得他似乎连站姿都不自然了,感觉十分懊恼。
有什么好笑的?小青梅本来就是他未婚妻,以后的伴侣,他为她寻个护身符简直太理所当然了。
候杉竭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胸膛挺得直直的。
狐王是什么人啊?当然看得出少年的别扭,不禁有些好笑。
少年少女纯情脸皮薄,对情感一事既好奇又觉得难为情。
不过,狐王脸上的笑意稍减,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先别这么快下决定。再好好想清楚些。本王这里还有其他宝贝,例如唤醒妖族能力的妖神令!”
他睨了李海棠一眼,继续循循善诱:
“由你来换取主神石,想必是肩负家族荣耀崛起重担之人。岂能沉溺于儿女私情白白浪费了愿望?保她安全的方法很多,平时多派些人跟着就行。本王最喜欢你们少年人无惧无畏的气概,嗯,不如这样,本王念你年纪小小就要背起重担。心怀怜惜,如果你愿意另换一件宝贝,本王可以多赠你一件,你看如何?”
What!意思是以一换俩?!天上掉馅饼了啊!
李海棠与桑明哲顿时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候杉,尤其是李海棠,眼巴巴地望着候杉。白管家说过,她是蚕妖,与子桑家渊源颇深,跟少爷出去可能会有机会让她的能力觉醒。
那死变.态果然没骗她,如今机会来了。
只要能力觉醒。有能力自保,她日后就算离了子桑家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所以,听了狐王的保证,心中狂喜的她一脸渴望地瞅着候杉,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自知在候杉心目中份量不如秋宝,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她还是期待着有奇迹出现。
一方是下属,一方是心上人,候杉眉头轻轻蹙起。
如果这次他为了下属舍弃秋宝的月光石,这位蚕妖必然对自己忠心耿耿。竭尽全力助自己成就大事;而未婚妻就不同了,就算他这次拿到月光石送她,她也未必肯接受,或许接受了月光石却不接受他。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孰轻孰重,很好区别。
但是,保护小青梅一直是他努力学习与成长的信念。
长大后,他意识到家族存亡的份量有多重,自己未来的路有多难行。从小与他系在一起的小青梅,他就算此刻放开她。她依旧有可能受到连累。他已经错过一次,让小青梅独自承受,变了个人似地至今不肯接纳他。
难道,他还要再错过一次吗?
如果终归要伤害一个人,他只能说:“对不起,海棠。”
对不起啊!他实在太自私了。李海棠吐的那些丝有一定的防御功能,一定而已,哪儿及得上九尾狐的灵气?日后若能遇上更强悍的护身符,他还要继续给她寻来。
家族重担是他的责任,他会努力担着。保护小青梅的信念,他也从来没变过。
李海棠揪紧的心一下子松开了,怔怔地望着一脸歉意的候杉,紧拧的眉头弹跳几下,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受气氛影响,桑明哲没了看戏的心情,绕到她身边来轻轻拍拍她的肩,作无声的安慰。
对于候杉的选择,两人一点儿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事实大家心知肚明,一旦摆出来还是蛮伤人心的。
“决定了,晚辈还是想换取月光石。”候杉向狐王请求道。
看热闹看得很尽兴的狐王见他做出选择,不禁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本王成全你,正好这个理由符合九尾前辈的初衷,允了允了。”立即吩咐侍卫前去取来主神石与月光石。
少年情切,狐王不由得思及己身,大家煞费苦心换取宝物,都是为了护佑心上人。
狐王睿智的目光充满了关爱,望向神情黯然的李海棠,温和笑道:“小姑娘,你别生他的气,等你有了心中至爱自然懂得他的心情。还有,本王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妖神令,为了考验少年才那么说的。能力觉醒一事就跟修行一样,急不得,更怨不得旁人。”
这一会儿,心灰意冷的李海棠已经不再觉得狐王可怖,刚才还忍得住的眼泪被人一说破,顿时哗啦啦地冒出来了。
她摇摇头,哽咽道:“我谁也不怪,我只是害怕……”害怕被人切片,害怕以后再遇到像曹家那样的人。
见那位少年一脸自责,见小姑娘泣不成声,狐王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唔,本王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宝贝,不过,我狐族有一位活了三千多年的姑奶奶是天上钦定的士子,她老人家天上地下几乎逛遍了,见多识广,或许能帮你们一把。”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三人一个个面露喜色。
果然,与异类接触虽然凶险,一旦得到它们的认可,多半能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
“你们先别高兴,我们那位狐姑奶奶整天云游四方,在不在还不知道呢。而且你们必须徒步上山,以表诚意……”(未完待续。)
第146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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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那欣喜若狂的三人组,如何兴冲冲地遵从狐王吩咐去爬山。
说回狐七石像前——
大石头前,席地而坐的秋宝率性地曲着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抵着额头,神情万般愁苦。
唉,这事咋整啊?
红狐见候杉为了秋宝不惜放弃手下的忠心,又瞥见秋宝一脸纠结面色十分难看的样子,安心了不少。
“你说人与妖相恋没好下场,我倒想看看,天敌相恋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她留下一阵狂笑,然后果断地离开了狐之乡,估计是回到心上人身边去了。
至于正在上山拜访的候杉三人,哼哼,她连自家七哥都没理,会把他们放在心上才对,让该操心的人去应付他们。
这没良心的小妖.精,秋宝望着红狐的背影再叹。
她刚刚还在想着该怎么暗算候杉,然后给他来一遍满清十大酷刑,眨眼间她又像个漏气了的汽球,满腔怒火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少年的那一番话,做的那个抉择,比什么神兵利器更具杀伤力。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别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儿,再坚硬的心也能被捂化,然后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没出息。
重新拿出鸡毛掸子,在狐七的清音妙韵中继续给石像打扫灰尘。待扫完整座石像,秋宝毕恭毕敬地在石像跟前叩一个响头。
“谢谢前辈的大恩大德!”报不报得了恩,以后看情形再说,“狐九好像看上一个人类了,凭感觉我认为那人靠不住。可我劝不住她,您有空就出来劝劝她,现在的人类啊……”让人头疼。
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声,如果叹一声能老十岁,她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
身为一个情感空白的女人,自己的事情尚且搞不定,哪有资格对别人指手划脚?只能在旁稍微提醒一下注意事项。例如两人都是神隐士之类的。
唉,好想一个人静静。
于是,当少年三人组终于来到山上,她却早已离开。留下一座空荡荡的群山任三人喊破喉咙也没人回应。最后失望而返。
他们是来找红狐的,自怨自艾的秋宝走得一点儿都不愧疚。
她出了狐之乡,垂头丧气地走在山路小道上。由于心情复杂,她再一次忘了察看周围有什么样的路标,只知四下鲜少人烟。还因为跛脚难行,而飘行着过了一个山头。
然后,她背着包独自在山林里走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在下山的一条分岔路口遇上两个农民模样的中年人在砍柴,捡柴枝。一些住在山脚边的人家,多半喜欢上山检柴枝回去烧。
秋宝的姥姥家也一样,她小时候没少上山捡柴火,为的是节省煤气与电力。
“大叔,请问从哪条路下去能找到旅馆?”秋宝忙上前问。
走了老半天,安静的环境让她越想越多。心神疲惫,想找个有人气的地方歇歇脚。
两个中年人瞧了她两眼,其中一个好心地指指左边那条路口,“往左边一直往山下走约半个小时有一个小镇,那里有一条街上全是客栈,你可以去看看。”
客栈,一些旅游景点设置的仿古小旅馆,与青年旅舍差不多。
谢过中年人,秋宝一步一跛地往左边的小路下了山。
待看不见人影后,刚才给她指路的那个人忙从裤兜里取出手机。拔了个电话:“找到秋小姐了!她好像受了点伤……”
将近下午四点多,路上终于能见到几个人影了。
秋宝拿出手机,这次出来她把手机关了,免得亲妈打来质问原因。她不想多作解释。不想让人打扰。这时候开机是想看看日期,她在狐之乡不知不觉地住了几天,感觉过去好久了。
原来今天已是年初八,春寒料峭,山风微凉入骨,只穿一件长袖单衣的秋宝打了一个激灵。
噢。心事太多,忘了运气御寒。
一路上,她发现附近一带的景致还不错,山脉奇秀,风景清幽,不知为何游人那么少。
她顺着山路走,没多久就进入一座小镇里。
小镇有点乡土,两边房屋古旧简陋,多是青石铺成的小路。浓浓的纯朴气息扑面而来,有些破败,有些萧瑟,冷冷清清的。
也有些地方被装修一新,拐个弯来到另一条街道,能听到一些食肆招客的喧闹,和音像店里传出来的音乐声。颇有几分纸醉金迷的气氛,与那条简陋朴实的老街形成鲜明对比,是一条极具特色的旅馆一条街。
其实,这条街上很少游客,多半是本地人在门口或坐或站着揽客,有时候还会发生抢客事件大吵大闹。
秋宝避开那些店,独自在街上走着,慢悠悠地挑选自己中意的客栈。
“你有本事把店开到天上去,打价格战抢老娘客人这么卑鄙的手段你也做得出来,小心全家喝西北饿死一家老小……”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胖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站在对面店门口的瘦柴男人怒骂。
这胖妇人应该北方的,她骂溜了嘴腔调就变了,秋宝前世有几个北方朋友就是这么说话的。
这已是旅馆街道的尽头,顺着路再往前又是一些简陋的房屋和绿油油的菜田了。
妇人身后是一间名叫“钱唐一家人”的客栈,仿古式,是左边路口最后一间旅馆,横过马路对面就是一条河。
而男人的店就在右边,两间店打对面。
他的店有一半是建在河面上,装潢比较西式化,风景看着比对面好些,如果价钱便宜肯定很吸引客人,难怪妇人眼红。
任她骂得喉咙痛,那个瘦排骨男人摇着一把纸折扇,一边悠闲自得地弹弹手中的烟头。被自己吐出的烟雾迷了眼睛眯了眯,摆出一副“大爷不怕你骂,就怕你跟着压价“的样子,道:
“我这是公平竞争,价格战也是竞争的一种,没本事你可以滚回老家卖红薯去。当然,在这里卖也可以,街坊一场,我不介意你们到我门口摆个摊,租金算便宜点儿好了。”
他刚刚在对面门口用低价拉走了一批大客户,店子即将住满了,心里那个美啊!才懒得跟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得意地一斜眼,无意间发现一位正在打量路两边客栈情况的少年……呃,是少女,顿时眼前一亮。
嘿,财神今天特别关照他。
忙扔掉烟头,收起折扇颠颠地奔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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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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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胖妇人此时才发现有客人在,气得直想捶足顿胸。
形象啊!在客人面前丢了形象啊!
唉,丢了就丢了,先用良好的服务态度把客人捞回自己店子要紧,于是妇人挤出笑容也颠颠地跑过来了。反正两家人抢客已经到了明撕的地步,不必掩饰。
“我的店价廉物美……”
“我的店清静舒适不吵闹……”
“我的店就建在水面,打开窗一眼能看到青山绿水……”
“我可以给你开一间上等的特惠房,窗前屋后是菜田,走出阳台同样能看到对面的山对面的水。店里卫生干净,而且服务周到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妇人打断对方的话介绍道,还拍胸口保证,特别的豪爽。
秋宝左右望望,犹豫不决中。
这时,从“钱唐一家人”里跑出一位穿着淡雅针织外套的明丽少女来。
“妈,大姨叫你回来帮忙端菜,客人等着呢!”少女望着胖妇人,两道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说话间,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掠一眼秋宝,顿时愣住,眼睛睁得老大。
“秋宝?!”
秋宝早就看见她了,微笑地打了个招呼,“嗨,钱瑶,原来你家在这儿呀。”这世界真小。
见是钱瑶的同学,生意没得谈了。
那个瘦男人马上淡了表情,慢悠悠地往店里走,一边自言自语:“嘁,一堆赔钱货。”胖妇人只有一个女儿,客人又是同学,好意思收钱?自然是赔钱货。
胖妇人朝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气,把秋宝和女儿带回客栈。她对那瘦子很凶,对女儿同学却态度良好,热情周到。
她是钱瑶的亲妈唐明月,跟其他客人一样,秋宝亲昵地叫她唐婶。叫钱瑶的父亲为钱叔。在客栈帮忙的还有钱瑶的大姨姨丈,秋宝跟着钱瑶一样称呼。
唐婶没食言,果然给秋宝安排了一间前后风景好的房间,见她脚不好。选了二楼那间。
房间亮堂,两头通风,全是木格子的窗花。
虽然是最后一间,打开窗户能看到一大片菜田,向着路边的阳台可以看见对面的青山绿水。钱瑶家的客栈比对面那栋西式旅馆长出一大截。所以这间房前后无遮挡,景致极好。
而且唐婶还不肯收秋宝的钱。
“你是阿瑶的同学哪能收你钱?阿瑶你也别私底下收哦,收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唐婶叨叨着,然后出去张罗客人的晚饭。
客人不多,才几桌而已,四个大人忙得来。
钱瑶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不好意思地对秋宝说:“我妈脾气就这样,每次我同学和朋友来都被她的大嗓门吓一跳。”没谈钱的事,还是学生,没有太多利益得失的观念。
对于小年轻来说。有朋自远方来,身为主人家当然要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原来你家开旅馆的,从没听你说起过。”秋宝笑了笑,从背包里翻出一套换洗的衣物,把日常用品在浴室里摆放好。
“有啥好说的,生意太差,不定哪天就关门了。”钱瑶的语气相当无奈。
“抢不过对面?刚才好像听说他们刚刚抢了你们一批客人。”从唐婶刚才那番破口大骂中,秋宝听出个大概来。
“一半半吧。”钱瑶叹了下,“唉,抢了就抢了。那些人一个个黑着脸,看似脾气不大好。我家店里加上我才五个人,忙不过来说不定得挨骂。”她不忍心看着父母挨骂,可是父母却甘之如饴。
只要有收入。不管遇上脾气多坏的客人,父母好像都不在乎,只有她心里不是滋味。
秋宝把睡衣拿出来挂在柜子里,然后将背包往柜子底层一扔。
“干嘛不多请一个人?”
“一般时候没什么生意,请个人回来供着浪费钱。”钱瑶说着,望一眼秋宝的脚。“你脚受伤了?”
“嗯,来的路上扭到了,没事。”秋宝动了动脚,还有点麻痛,不算严重。
那条打神鞭厉害呀!早晚得找个机会把它毁了。
“那擦点药酒吧!你等着,我去拿。”
不等秋宝反应过来,钱瑶已经蹦起冲出房门。
秋宝本想拦住她的,转念一想,擦擦也好。跛得那么明显,弄点药酒味更能掩人耳目。
不过,在擦药酒之前她先洗了个澡。
钱瑶家的客栈比较长,一楼是自家人住的地方。以大堂为据点把一楼分成两边,景致好的那边当餐厅,另一边是钱瑶一家人住的地方。
秋宝的晚餐是跟着钱家人一块吃的,钱瑶的姨丈在柜台看场子。
钱家人好客,弄了一桌子肉食,南北风味俱全,特别的丰盛。
“你有口福了,幸亏你没早一天,否则得跟着大家伙吃素了。”唐家大姨约四十出头,皮肤白净净的。身板跟唐婶一样圆润,手脚利索,只是说话时嗓门比唐婶温软些。
唐婶撇她一眼,不悦道:“吃素积德,同样有口福。”除了客人,她对谁说话都这么呛人。
大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是是,你说得对。”
女儿的同学在家作客,钱叔忙笑呵呵道,“来,秋宝,吃块黄油鸡试试味道。客人教我做的,大家还蛮喜欢这道菜。”
钱叔与姨丈负责厨活,厅面活由两个女人负责,大家分工合作。
“谢谢钱叔,闻着就香,味道肯定好。”秋宝夹了一块闻了闻,一股浓香传入鼻尖,不禁眉眼带笑道。
唐家大姨见她笑得好看,碰了唐婶一下,悄声说:“这孩子长得多好看!”
“那是,我女儿的同学当然长得好看。”唐婶与有荣焉道,然后腮疼似地说,“哪像对面家的小子长得跟猴似的,带来的同学一个个像从麻杆地里窜出来的精怪,忒吓人。”
第一次听到这么生动的比喻,秋宝好辛苦才忍住没把汤喷出来。
“啧啧,你这张嘴呀……”大姨没好气地撇了老姐一眼,没辙了。
“孩子妈,生意场上的事没必要扯上孩子。”钱叔是个讲道理的。
“就是!妈,你们大人闹归闹,别把我们这一代人扯上。”钱瑶也没好气地嚷了一句。
谁的话都可以不理,唯独女儿这句话一下子挑起唐婶心头的那把火,用筷子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呀,日后少跟那小子搭话,免得学坏了。”
“他咋坏了?人家考到京城去了,我要学到他一半你跟爸该烧高香了。”(未完待续。)
第14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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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说你这孩子傻的呀?他那是拼叔拼出来的,没个在京里当官的叔他估计连本地高中都考不上,还京城呢。”
钱瑶给她.妈气得小脸通红,若不是秋宝在场,她估计得甩筷子绝食抗议了。
最后还是钱叔向她使个眼色,示意女儿同学在呢,好歹注意点形象。
“呵呵,秋宝呀,我听阿瑶说你俩住一个宿舍?这孩子就脾气犟,人还是好好的,你们大家好好相处哈!来来,别客气,吃块狮子头,这是你叔的拿手好菜……”
可能应付客人多了,唐婶的神情转换得十分自然。
“谢谢唐婶。”秋宝坦然笑道,一点儿不受气氛影响地吃得津津有味。
钱叔夫妇吃得很快,他们待会儿还要回厨房清理。丈夫还在柜台饿肚子,大姨也没心情吃太久,很快便给他端了饭菜过去。
才一会儿的功夫大人全走光了,两个孩子负责收拾善后,搞定整桌菜。
“秋宝,让你见笑了。”钱瑶讪讪道。
她记得秋宝是出身豪门,虽说被撵出家门了,正如那天在天台上说的,落架的凤凰依旧是凤凰,肯定认为她们这种小市民粗鄙可笑吧?
秋宝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挑了挑眉,“没有,我妈跟我说话的方式更厉害,我都不敢带你们去见识。”当然,只要有陌生人在场,秋莲永远是一个贤良的妇人。
钱瑶哧地笑了,以为她在说笑话,秋宝不跟她解释那么多。
“对了,你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了?没在家过年?”钱瑶好奇道。
“嗯,”秋宝坦然道:“上次在酒店打工时闹了点儿事,对方整天找我家人要我去道歉。我嫌烦,索性出来逛逛。”
“哇,都被逼出家门了,你还逛逛。”钱瑶见她轻描淡写的样子,由衷的感慨,“说得真轻松。”不,是活得轻松。轻松得连她都有几分妒忌了。
不过,朋友落难,身为义气子女就应该站在她这边来。
“你脚伤了别再到处走了,安心在这儿住吧!等开学了咱俩一起回校。”
开学时间是正月十六,得正月十四出发。回校里得休息一天。算一算,还有五天纯玩的时间。
“一直住你这儿方便吗?”秋宝有点犹豫。
本想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前世家人的下落,可她脚伤了,得灵疗。住在这条街上的全是普通人,没发现有特殊的人物,她疗伤时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家大把空房间。”钱瑶对于自家的生意惨淡早已习惯,一点儿不在乎道。
“那,要不我给房钱吧?我那间房好像位置挺好的,要不你给我换个普通房?”长期霸着一间优质房。时间久了容易招人嫌。
“嗨,没事,我妈仗着房间位置好给标了个高价,比对面店的豪华房还高一百块。有些客人虽然不差这点钱,可人家以为自己被宰了,宁可住对面也不愿妥协。我妈又不甘心降低标准,宁愿空着也不肯低价开给客人,所以你就放心住着吧!”
唐婶长着一副精明的样子,偏偏是个执拗的性格,让秋宝感到有些好笑。这对母女脾气蛮像的。遗传。
“那万一来个愿意掏钱的客人呢?”
“怕什么,楼上还有三层呢!你这间不算最好。”钱瑶一挥手,相当豪爽地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伤感情了。
秋宝不再多言。心里另有主意。客栈生意那么清淡,她肯定不能白住,等走的时候再想个法子把钱付了吧。
人家客气是人家的事,礼多人不怪,不会做人的人到哪儿都不受欢迎。
晚上,回到房间。秋宝给自己的脚搓药酒。而钱瑶洗完澡后,兴致勃勃地过来跟她聊天。
“对了,你这儿有没夜市?”秋宝问。
才晚上八点,两人精神特别好,离睡觉还太早。
钱瑶眼睛一亮,“有啊!不过你的脚……”
“没事,多运动才好得快。”
说走就走,两人下楼准备去逛街,经过大堂时发现家人很忙的样子。
“妈,怎么了?”见老妈兴冲冲地从外边捧着一箱子纸巾跑回来,钱瑶好奇地问了句。
柜台里打电话的大姨替她回答说:“接了一个旅游团,咱家里订的纸巾得明天才到,所以你.妈去隔壁借了些回来。”
“哦,大姨,那要不要我们帮忙?”钱瑶趴在柜台边问。
秋宝挨着柜台边,静静看着几个人在忙碌,一个个笑容满面乐歪歪的,不由得抿了抿唇。
有一种忙碌叫做希望。
“不用不用,你们玩儿去,别在这儿添乱。”大姨头也不抬地挥挥手,电话那头接通后,开始喂喂地嚷了起来。
一个旅行团每天得消耗很多日用品,之前客人不多,所以货存不足,今晚必须追紧些。如果预订的来不了,她得马上另外找货源补足,务求给客人留下好印象。
真心想帮忙的钱瑶噘噘嘴,怏怏地拉着秋宝的手,“那咱们走吧!”
“不好吧?旅行团来的话待会儿更忙。”
“没啥忙的,我妈跟大姨手脚快,何况还有我爸跟姨丈呢。他们总嫌我碍手碍脚,最多打发我去摆筷子。”
有一种蠢,叫做家长觉得你很蠢。
就这样,由钱瑶带路,两人穿街过巷,终于来到一条有酒楼、有小吃摊的街道。不过,由于人流少,各类摊档并不多,路边也算干净卫生,没什么污水垃圾,可以四处走走。
两人一个拿着脆香肠,一个拿着一串咖喱鱼蛋吃着,途经一间古色古香的酒楼。酒楼跟钱瑶家的客栈一般规模,只有两层,客人不多。
“要不要上去喝个夜茶?”钱瑶调皮地指指酒楼招牌问道。
“好啊!”秋宝爽快地答应了。她饭量大,晚饭却没敢吃太多,一根香肠解不了饿,正好空了肚子吃夜宵。
于是,两人进酒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吃一边聊着天南地北的趣事。走的时候两人还给家里大人们打包了,这次是秋宝付的钱。
她说了,若钱瑶付钱,她明天就离开,不好意思再住了。钱瑶没辙,只能依了她。
两人回到客栈时,门口处停了一辆旅游大巴,不见客人,可能都回房间了。对面店的老板绕着车子转来转去,不时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嘴里哼哼唧唧说着酸溜溜的话。(未完待续。)
第149回
他见她们从外边回来,顶着一张和善的笑脸问钱瑶家来了多少客人。恳切地关心钱家的客房有没开满,如果房间不够可以住到他那边去,他那边还有几间上等客房的说。
钱瑶的态度不像她.妈那样恶劣,很乖巧地说了自己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那老板听罢,只好怏怏地返回自己的店子。
“你跟他儿子很熟?”对于这种为了生意啥都可以放弃,啥手段都可以争取的人,秋宝敬谢不敏。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大人怎么斗是他们的事,关我们什么事?”一谈起那个男孩儿,钱瑶说话的语气里仍有些埋怨。埋怨母亲不讲理,埋怨母亲在竞争对手面前太没风度,让自己在男孩跟前没脸。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什么事都可以简单地解决。
这时候已将近十一点半,四个大人全坐在大堂开心地聊着天,唐婶在柜台边啪啪啪地按计算器,情绪激动兴奋。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还抬头训了两人一句:“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女孩子晚上别在外边玩太晚,赶紧回去睡觉!”
秋宝两人连忙把手中的夜宵放在桌上,钱瑶问:“客人们都来了?”好安静!仿佛整个店子只有大堂这几个人。
“来了,都回房去了。”钱叔笑着说。
“这么快?”钱瑶吃惊不小。
“登记身份证而已,很快就能搞定。”姨丈难得骄傲道。
前台忙时,后厨的两个男人也会出来帮忙,开.房的程序他们都懂。而且值夜班的是两个男人中的一个,不熟悉不行。
四人分工合作,录入身份证、复印扫描,制房卡,登记房号等。可能过于激动,四人发现自己今天的效率超级快,片刻间已把客人全部送上楼了。
大人们接过宵夜就把两孩子撵回房休息了。他们还买了啤酒庆贺,小孩子不宜参与。
钱瑶住一楼,秋宝自己回到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洗漱一番正准备换睡衣上床。忽然听到楼下的马路有动静。她一向懒得管闲事,但是,那几个人身上的气息是她熟悉的。
想了想,秋宝熄了灯,然后猫着身子悄悄走出阳台往马路上偷看。
果然。那几个正是明津家的人。
而且他们就住在对面,真是有缘。
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哪儿?不会又进行召唤仪式吧?瞧那个明津子霞要死不活,走路还要人扶着的样子,还能举行召唤仪式?不对,队伍里还有一个老者呢。
或许是他来召唤也不一定。
小的经验不足,姜是老的辣,看来她得小心些,一发现有召唤的苗头立马出手毁了。腿还没好全,不知那个老的有几分能耐。避着点吧。
没神灵相助,这些人就是断翅的鸟儿,斗不过她。
现学现卖,她从红狐身上学的招儿今天用得上了。不必亲自去现场偷看,也不必放灵识出去,在液晶电视里施法就可以大方地看现场直播了,不怕外人发现。
秋宝正要返回室内施法,又听楼上阳台有点轻微的响动。随后,她眼睁睁瞪着一道颀长身影从阳台边缘灵活地攀扶而下,顺当地落在她的阳台上。
“宝宝?”对方好像知道她在。轻声呼唤道。
尼.玛的,这家伙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秋宝闭了闭眼,再一次握紧了拳头。本想避开他们这些怪人,寻个安静的环境用灵气治腿。谁知一个二个地冒出来,看来她的腿一时之间是好不了了。
没错,来人正是辜负手下一片忠心,只为博得佳人欢心的候杉。
少年不懂她的纠结,语气充满了惊喜,“听到你房间有动静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脚受伤了怎么还到处乱跑?来,我把家里的药酒拿来了,我瞧瞧伤得严不严重。”
说罢,他过来想把她抱回房间。
秋宝一把拍开他的爪子,“你又不是医生。”
“小伤我在行。”他是久伤成医的人才,关键是家里的药酒质量靠谱。
秋宝撇撇嘴角,径自问:“那旅行团全是你的人?”败家的二世祖。
“不,我是混在团里来的,我一个人!”男生笑着强调。月光之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
秋宝不信,这家伙吃个饭都要包场,会委屈自己坐旅游大巴?骗鬼呢。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毛爪,抬头瞧瞧路边,发现那些人沿着河边走远了。
“哎,那些人好面熟,这么晚了不知想去哪儿。”她说。
有必要提醒一下眼前的毛头小子,大敌当前,美色请先放一边。
这小子来路古怪,既然敢与神祭家族作对,身上极可能还藏着她不知道的宝贝,例如那天晚上抢她鞭子时冒出来的巨龙头。因此,她不敢在这些人眼皮底下用灵疗或者施法。
山外有山,她不敢妄自尊大。
“我知道,等会儿我跟上去瞧瞧……”说了只来他一个,当然得亲力亲为。
“等会儿人家都回来了你还瞧个屁!”
咳咳,“宝宝,说话别这么粗鲁……”会没有男生喜欢的哦!若被母亲听见,分分钟崩溃然后请来一堆老师重新教她做人的道理。
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与了解,他百分百相信小青梅受不了那种生活模式。
“少废话,你去不去?”
候杉疑惑地望着她,“你想去?”
“当然。”与其在房里枯坐,不如出去溜溜,说不定有意外的发现,坐等祸降不是她的风格。
这种月黑风高之夜,她小时候经常与小伙伴们在村里遛达捣蛋。然后不知不觉地,人人手里或多或少有一只小鸡、几只鹅蛋或者一些毛豆什么的,大家一起到江边烤着吃。
那种味道特别的香,那种欢乐场景记忆犹新。
她个性独立,但渴望友情的相伴。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是,可惜今世的身份逼她不得不远离同伴。
少年正欲劝她三思,小青梅已经身手敏捷地攀住阳台。这里只是二楼,但她脚有伤。少年赶忙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半搂着她矫健地跃出阳台,两人安然落地。
此时,他深刻体会到秋家二老为啥会习惯了。
任性啊!一点儿不听劝。
两人打算跟踪,不想让外人知道多生枝节,所以才翻阳台。
这会儿,大堂的门已经关了,仍能听见里边传出一阵细微的笑语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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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回
那些人已经走远,秋宝腿脚不方便。
候杉没多说什么,弯下腰在自己的双脚点了两下,然后面对面地重新搂紧她的腰,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窝。
秋宝感到莫名其妙之际,听到耳边一阵呼呼的风声。仔细一瞧,原来是周围的环境正快速地从两人身边一闪而过。
哼,就知道这小子身上有古怪,幸亏她没乱来。
“你这招叫什么?”好学宝宝不是乱叫的。
她还是新手,技多不压身。不求精通,但求晓得个中原理,总有一天用得上。
“飞毛腿咒。”
“我也要学!”
“不行,普通人学不了。”
妹.的,秋宝默然,她不能坦白自己不是普通人。
“你不是普通人?”
“哥是普通人中的战斗机。”
噢嗞,秋宝嘴角抽抽,没脸没皮的真敢说。这小子不肯中美人计,嘴巴严密哄不出话来。
不怕,来日方长,他的警惕性肯定有松懈的时候。
被突发事件一搅和,秋宝从狐之乡带出来的阴郁情绪淡了不少。她还没意识到,与小伙伴重逢的喜悦令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至于那些烦心的事,不自觉地被她撇一边儿去了。
万一那些人真的举行召唤仪式,她把人打晕就是了。
当候杉停下来时,两人已经在一棵苍劲的大树上。这里视野宽广,放眼望去,他们要跟踪的目标就在前方,只是相距甚远。
那么远,他能看见什么?
秋宝迟疑了下,说:“你……是带我来看月光的?”出息呀!先前他觉得辜负了下属一脸愧疚来着,一转眼就忘了?现在放着正经事不做满脑子的风花雪月真的好么?
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能抢到两株月狐草与打神鞭肯定是个意外,要么就是手下太拼,昏君啊!
“嘘,别说话。”候杉手指竖在唇间。指指远方的一点火光,“他们在那儿摆阵!我们在高处能看得很清楚。”他听得也很清楚。
小青梅武力值再高也是普通人,腿还伤了。别以为屡次败在他手上就是一群怂蛋,那些可不是普通人。万一露了气息被人察觉会很麻烦,离远点儿比较安全。
“摆阵?邪法召唤术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不放过任何一个试探的机会。
“……这是除咒驱灵阵。宝宝,平时你看电视就看言情剧好了,少看灵异片。”少年语重心长道。
在关键时刻笑场很危险的。
被调侃的少女讪笑。哈,这招她学不了。一来需要人手,二来摆阵的法门她一窍不通。
既然不是召唤术,那她看热闹得了。
就这样,两人窝在树上瞻望远方,晒着清冷的月光,安静地享受高处的冷风,全神贯注地观察敌情。
再说明津家族的人沿着河边走,横过菜田,穿过一小片树林,来到一处宽广平坦的地方。周边的景物一目了然。
就算有人藏在树林里偷窥,距离那么远,听风吹的声音么?就算有人天生异禀耳聪目明,他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被人看,找个清静的地方施法除咒罢了。
于是,那些人淡定地摆了一个碎石头阵,那位明津姑娘与老人在石头阵里相对而坐,四个年青人按设定的格局坐好。
两个中年人分别坐在南北两个方位,手法比划几下。便见石头阵上陡然跃起八道明亮摇曳的小火苗来。
与此同时,阵中的老人迅速朝明津姑娘的额头画了几个圈,然后往中间一指,一道暗流瞬间涌入对方的眉心。
秋宝只觉气一促。咳了半声便一把捂住嘴。
他们在破她的诅咒,导致她体内气息不稳出现一些动荡。
哼,她就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运气抵抗,看看那些人的能力到了什么程度,以后好有个防备。若非身边有个碍事的家伙。她恨不得过去再试一试身手……
一件散发清淡药香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一条结实的散发着热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顿时暖意从肩上涌入。
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夜风冰凉刺骨,少年以为小青梅刚才着凉了。
再一次受到良心谴责的少女表情高冷:……这年头,想当个坏人真心不容易。
“好顽固的咒术!”
石头阵中,老者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最后沮丧地叹了声,停了手。
“叔公……”那位明津姑娘一听,顿时泪眼汪汪,显得特别柔弱可怜。
天知道,她一向不屑于表露女子柔弱的姿态,像在乞讨男人的怜悯与疼惜,感觉好恶心。
在狐王跟前哭是一种手段,事实证明这一招是没用的。
她自小熟习祭祀、召唤等巫术,向往做一个知性而独立的女性。各国成就不凡、闻名于世的女性都是她的偶像,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能成为受人尊崇敬畏的灵主,一名能力超群的女祭司。
哪怕受到重大的伤害,她也决不面露怯色博人同情。
只不过,喉咙痛例外。
她这段时间过得好难受,喝口水都跟生嚼谷壳一般,喉咙麻刺得厉害。
年轻学子们出外游历图的是什么?
当然是增广见闻,在向各地的奇人异士请教秘术、切磋与拉拢之余,还有一个意图,那就是吃遍各地美食了。
上到精致的国宴菜肴,下到乡间的禾虾、炸蟑螂与肥白的蜂蛹,能吃的她几乎都敢尝一口。如今呢?别说吃饭了,只是喝口水,娇嫩的喉咙活像被一堆尖锐的爪子狠命挠着,根本食不下咽。
有时候,她甚至想动手撕开喉咙看个究竟。
这种滋味比死难受多了!
“你别急,等我们明天上山找开山寺的高僧们问问。只要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咒术,我们就有办法了。虽然七天素期已过,仍有不少学识丰富的大师留在寺里谈经论道,会有人知道的。”
明津子霞黯然地点点头,“对不起,叔公,都怪我没用。一再闯祸不说,还连累大家为我奔波……”
“好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你呀,十几年以来都有长辈们护着,是得吃些苦头你才能迅速成长起来。如果一时的挫败能让你成为一名出色的神祭司,我们这些老骨头再辛苦些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中年人也笑着附和,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打趣着这些受挫的年轻人。
“叔公,两位师伯,你们放心,只要过得了今天这一关,子霞回去定当努力钻研各种咒术,一定不会再让各位长辈忧心。”
老者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未完待续。)
第15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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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位五毒神,她是初生的凶神,而我是新任的灵主,这肯定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姑娘目光坚定,正气凛然道,“邪不胜正,等我正式登坛那天,第一个就收拾她为民除害!”
秋宝仰头望望天,天爷,您老真是这个意思?
老天爷沉默是金。
她明明没动过那妹子一根毛,为嘛老惦着拿她开第一刀?
不行,这妹子太正气了!作为一枚不管躺着坐着或者在树杈上旁观都会无辜中枪的倒霉邪神,实在是不能忍!等她熬过吃糠的日子,再给她来一把麦芒刷刷胃。
让她好好地修心养性一段日子,看看那脑子能不能稍微正常些。
“她蛮有正义感的。”目送那些人远去的背影,秋宝言不由衷道。
候杉噗哧一声笑了。
秋宝没好气地斜他一眼,笑屁咩!没事别跟她那么有默契好伐。
“你都听见了?”候杉忍笑问她,首次对小青梅的能力产生好奇之心。桑明哲从小跟他一起练功长大,以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进行比较,桑明哲还差她一大截。
秋家姥爷身手一般,她背后肯定另有高人指导。
“你没听见?”秋宝并不急着解释,同样没想过要隐瞒。
如无意外,两人未来还有两年多的高中生活要相处,像今天这种情形往后多的是。瞒的事情越多,她受到的约束就越多,无疑是把自己逼入寸步难行的境地。
要知道,哪怕候杉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身后却不知有多少譬如李海棠之类的妖灵帮忙;秋宝虽然身怀神力、手执五毒神旗,但她只有一个人,而且必须生活在人间。
她不认为自己具备大杀四方,统御天下的超凡能力。
不到迫不得已,她不会跟他闹翻。同样的,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会掀开自己的底牌。
一旦揭露自己就是五毒神接班人的底牌,子桑族能放过她吗?他们胆敢跟正统神祭家族争位置,能力只会比明津家更强,消除魔障将成为他们的本分与天职。
明津子霞欲置五毒神于死地。他日,候杉也未必会放过她。
正寻思着,一只修长的手掌在她跟前晃来晃去。
秋宝回过神来,候杉面带一丝微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累了?想回去休息?”其实他觉得时间尚早。
少年的语气没有掩饰内心的意图。现在是假期,是学生党睡到自然醒的大好日子。前阵子本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没想到,等他完成任务回来,她人却不见了,害他一通好找。
如今事情暂告一段落,要找到第二块神石的所在地还需要一段时间。难得争取到两人单独相处的安静午夜,他当然希望小青梅肯留下来陪他说说悄悄话。
“没有,你有事想跟我说?别问我去哪儿了,这是我的事。”秋宝率先用话堵住他的嘴。
“连我都不能说?”他双唇微微翘起。问了句,“还冷不冷?”伸手替她拉紧身上的外套。
想起她刚才貌似打了好几个寒颤,手背下意识探向她的脸蛋,被秋宝挡开。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照样有很多事瞒着我?警告你啊,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算了,我们回去吧!回去我慢慢跟你说。”没碰到脸,他的手却碰到她的手,感觉有点凉。虽然舍不得如此美好的夜晚,但学校还有几天就开学了。现在冻感冒会很麻烦。
“不,我想坐会儿。”难得他落单,秋宝不想放弃这个探口风的机会,固执道。
候杉拗不过她。为难地凝望她片刻,忽然捋高衣袖,露出戴在他手腕上的一个护腕。他把护腕解下来熟练地翻了几下,从中掏出一条深绿色的绳子来。
等他把整条绳子吊在她眼前时,才发现绳子串着一颗忽闪着幽蓝光芒的坠子。
秋宝立即明白,这颗坠子大概就是那月光石了吧?
“本想换条银链再送你的。可是……”像她这种性子,还是早戴早安心。他不容拒绝地近前,亲手给她戴上,“它叫月光石,传说是九尾狐亲手做给他爱人的,可惜没送成。由他做的链子想必也不差,而且还是全新的。”
“九尾狐?”秋宝故作讶异地捻起挂在脖子上宝石,细细端详。
这块月光石的形状像一条狐狸尾巴,Q版漫画那种短小又蓬松略扁的一团,特别的可爱。石头晶莹剔透,淡淡的幽蓝好似月光般柔和宁静,还隐约透出几分浪漫的气息。
“确实很像狐狸尾巴。”她笑道。
无可否认,这块月光石她是越看越喜欢。
一是因为女人天性就喜爱各种漂亮的宝石;二来嘛……因为是眼前这位男孩送的。不敢说对他产生很深感情,好感是有点儿的,能不能发展成为初恋,还很难说。
初恋能修成正果的机率超低,她与他若有开始,百分百不是好结局。
对红狐的警告,同样适用在自己身上。
但是,初恋的感觉最纯真,最美好,也最让人难以抵挡。尤其是她这种活了两辈子,看尽世间复杂人心的女人,难以抗拒这段充满温柔而迷人的浪漫情怀。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候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拒绝就好。
又完成一桩心事,他安心地选了一根粗壮枝干靠着,姿态闲适地笑望着她。
“它可是九尾狐亲手做来保护爱人安全的,不是一般的宝石。以后不管你在哪儿,不管谁哄你,你都万万不能摘下它。”有它贴身保护,他以后才能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哦?那岂不是很贵?你花了多少钱才买到?”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探军情的机会。明津家是穷鬼,再瞧瞧这位处于争夺战上风的子桑家有多少家底,以后有机会狠敲他一笔。
“这东西哪能用钱来衡量?俗气。”少年的神情略高傲。
“我是俗人啊!没钱的话连气都没了,还怕什么俗不俗的……要不这样,你对这些玩意应该很了解的吧?估算一下这块石头价值多少?”以后实在赚不来钱,又无家可归时,把它当了买地皮安置神府。
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候杉满头黑线,拧着眉头,“你想把它卖了?别开玩笑,这石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你千万别干傻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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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今天的三更一起奉上哈~
求别跳订,每次加更都看到大部分书友们跳订,数.据相差甚远,瞧着有股淡淡的忧伤。虽然这得怪作者君自己功力不够所致(这一点大家可以忽略)。有时候,作者君恨不得把三更全部合成一更,让那些有跳订习惯的童鞋们尝尝蛋疼的滋味,哼哼,是不是很坏?
放心,咱的良心还在!关键是怕编编大大以为咱偷懒更新量不够,所以不敢~
因为没有太大的期望,所以这篇文咱码得很随心,希望大家也能喜欢。如果发现有问题请在评论区提出,想骂作者君三观不正的请继续憋着,谢谢合作哈!
其余的,咱知错一定改…再一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5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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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老实跟我说,它值多少钱?”见他着急,良心暂时又被埋没了的秋宝得意地追问。
候杉也不傻,眸光闪了下,忽而戏谑地笑道:“跟我一样值钱。宝宝,我在你心里值多少,它就值多少。”
哎嗞,死小子嘴巴怎么那么严呢?作为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作为一个随意挥霍视金钱如粪土的富N代,炫耀家底才是他必须具备的美德,为毛要这样对她?
秋宝笑不出来了,目光斜睨,“不说算了,回府。”她的神府估计没机会面世了,趁自己还活着先过过嘴瘾。人家是注孤生,她是注孤贫,嘁,浪费表情,浪费她一晚上的心思。
候杉嘻笑着率先跳下树杈,在树下张开双臂等着。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不必。”
可是,秋宝面向哪个位置,他就走到哪个位置。
“你走开点,别挡道。”就他那小身板,砸死他不要紧,别把她给摔成重伤。
“你脚还没好,万一伤上加伤怎么办?你跳下来,我保证接得住。”他一本正经道。小青梅太机灵,不好贸然亲近。可是,对于男人来说没机会就要主动创造机会,坐等机会上门的人注定打光棍。
“那好,小心接着啊!”秋宝也干脆,说完便纵身一跃……是往旁边跃,避开那块人形障碍物。
不料,少年是个身手灵活的,身形迅速一闪到了她这边。
秋宝吓了一跳,身在半空仍然努力翻转身体,背向着落下被他接个正着,果然稳稳的。
虽然没正面接触,背面接触也不错,少年乐弯了眉眼。
好险!秋宝暗自庆幸。
刚才那角度,差点把自己珍藏了两辈子的初吻毁在他身上。
不过,她贴身感受了一下下。发现男孩身上的肌肉蛮结实的,而且沉稳有力。可以想见,这小子以后得迷死多少女性啊!
“哎,行了。放我下来。”秋宝拍拍他结实的胸膛,说道。
候杉小心放下她,背向着她蹲下身子,“来,我背你。”这话纯粹是一片关怀。
“好啊!”秋宝乐得轻松。
伏在少年温暖坚实的后背。秋宝用手肘撑在他的双肩上,细细打量着他的侧脸。这小子有点儿风度,一双爪子绕过她的腿,很老实安分地搁在他自己的身侧,没乱碰乱放。
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她拿出脖子上的月光石瞧了瞧,发现它跟普通的月光石有些区别,晚上特别的亮。便说:“哎,这块石头晚上会发光,万一下次再遇到今晚这种情形怎么办?会被发现的。”
候杉一听。想了想,确实有道理。
“没事,今晚回去把链子给我,明儿一早还你。”这个小问题,很容易解决。
也就是说,他那边确实有懂得法术的人。
唉,少年的坦诚相对,令秋宝实在试探不下去,整个人都快被良心埋没了。
她笑意渐减,眸里掠过几分无奈。添了两分真诚。
“其实我身手不比你差,反而海棠比较弱。她一个女生在你身边跟前跑后的,不如让给她吧?她比我更需要它保护。”她不喜欢李海棠的性情,也不太相信对方的人品。
因为天蚕血衣是李海棠算计她穿的。没事之后又想要回去,她鄙视她。
但是,如果候杉能很好地牵制她,日后蚕妖觉醒,将成为他的一大助力。而作为一个领导者,最忌讳手下人的背叛与出卖。
尤其是女人。一旦敌军对她更好,分分钟把老板卖了不后悔。
“不行!”候杉想也不想便答,“她有她的缘分。这颗石头是我特意为你求的,宝宝,你必须向我承诺,除非我找到其他宝贝来取代它,否则你必须终生携带!”
他是真怕她把它卖了换钱,或者一时好心拿去赠人了,不管哪一种他都会气得吐血。
呃,她在他心目中,“……有那么重要?”秋宝把玩着手里的月光石,有点欢喜,有些犯愁。
候杉以为她问的是月光石,重重地嗯了声,“就算不为我,你得替秋家二老着想。有了它,你姥爷姥姥以后才能真正地放心让你出去。”
然后,他站定在路上,表情相当严肃认真地等着她许诺。大有她不许,他就不走的意思。
秋宝依照他的意思许了诺,少年才满意地继续往前走。
夜风丝丝,月凉如水。
生怕惊扰沉睡中的人们,一对少年男女在路上喁喁细语,漫步在河岸边。这段被其中一方生生打断并破坏了八年的纯真情谊,再一次得以重拾修补。
只要有心,时光能替人们抹平一切裂痕。
哪怕候杉用太空步走路,凌晨三点的时候,两人还是回到了客栈前。
再一次用事实证明,此子身手不凡。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坚韧的黑色带子向上一甩,缠住阳台的铁栏杆,然后用力往上一跃,居然背着个人安全顺利地攀上了二楼。
直接背着她回到房里,接着他非要帮秋宝上药酒。这哪行呢?万一他有双孙猴子那样的火眼金睛岂不完蛋?秋宝死活不让。
“男女授受不亲,滚!”
候杉无语,这姑娘过河抽板?刚才背她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再说了,钱瑶一片好心拿药酒给我擦过了,还不到一个晚上就换了你的,人家会怎么想?”
“那你好歹给我瞧瞧,今晚你蹦了一晚上,没恶化吧?”
你才蹦!秋宝瞥他一眼。
“没恶化,好着呢。”她捋高右边的裤脚,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离他远些扬了扬,“瞧,一如既往的匀称漂亮。”让她充满自信的身材。
候杉好气又好笑,对她没辙地仔细瞧了瞧,嗯,没红没肿,确实很好看。
“药酒我搁你这儿了,痛的话记得把它擦了。对了,把链子给我,明天还你。”送了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了。
“不了,”秋宝又改了主意,“它亮就亮,晚上像鬼火似的还能吓唬人。”其实是担心他在链子上做了什么手脚,例如她的项链成了他的眼睛啥的。
一句话,对他还是不敢太信任。
少女的性情一时一个样儿,少年颇感无奈,叮嘱她几句后便从阳台攀上三楼。
这人不简单哪!秋宝凝望阳台若有所思,有正门不走非要翻阳台,哼,臭显摆。
第二天一早,她刚洗漱完,钱瑶已经兴冲冲地过来敲门。(未完待续。)
第15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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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宝,你猜猜我看见谁了?”她兴奋道。【ㄨ】
秋宝眉一挑,微微浅笑,“副班长?”她不是演员,没必要时刻戴上面具装模作样。
“你怎么知道?!”钱瑶满脸的诧异。
“昨晚上楼看见的。”这话留有余地,是她看见他,若候杉说没见过她也能搪塞过去。
“难怪!你行了没?走吧,他在下边等我们一起吃早餐。”
秋宝点点头,于是两人结伴下一楼餐厅吃早餐。
中式餐点可以在小旅馆点餐,西式自助早餐安排在附近一间酒楼里,也就是昨晚钱瑶与秋宝吃宵夜那家。大姨昨晚接到旅行团的订单时,已经打电话跟双方的负责人联系协商过。
钱家客栈人手比较少,恐怕忙不过来,因此早中晚三餐都在酒楼订。
只要对酒楼有利,他们当然同意合作,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今早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过去酒楼,把对面客栈的老板看红了眼,夫妻俩站在路边指指点点,那股酸味从脸上都可以看得出来。
候杉没去酒楼,在餐厅点了几样中式的。除了他,餐厅还有好几桌客人。
等秋宝和钱瑶下来时,餐点已经上桌了。
有香喷喷的豆浆,热腾腾的小笼包与色鲜味美的干蒸烧卖,还有美味诱人的虾饺……听说四个老板昨晚轮流休息,连夜忙活,这才能够准时准点地做好早餐。
“钱叔唐婶他们这样行吗?昨晚好像没怎么睡。”秋宝见四个大人仍在忙碌,不由得问。
钱叔四人的眉宇之间虽微泛疲色,依旧笑容灿烂地忙活着。
钱瑶也有点担心,说今天要留在家里帮忙,不陪秋宝与候杉出去玩了。
结果被唐婶听见了,她最怕女儿不合群,于是过来玩笑似地训了她一顿:
“小孩子瞎操心什么?既然有同学来,你作为东道主怎么能扔下他们不管?这些游客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们闲着呢!”
训完自家蠢孩子,唐婶笑着对候杉、秋宝说:“这里的环境不错。吃过早餐让阿瑶带你们四处走走。尤其是山顶上的开山寺,那里的空气特别清新,经常有高僧大师在那里……”
“哎哟妈——”钱瑶最烦自家老妈子的唠叨嘴碎。
“好好好,妈不说了。你们大家吃好玩好啊!我先忙去了。”唐婶也知道女儿烦自己,便笑笑着走开继续忙碌。
钱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面对秋宝还好些,毕竟她是女同学;让副班长这么一个高富帅看到自己母亲这样,她就有点尴尬了。
“钱同学,你母亲很疼你。”候杉剥着鸡蛋壳。笑笑说。
钱瑶一愣,随即有点讪讪然,“我知道,我只是受不了她的唠唠叨叨。”以为副班长不喜欢她对待亲妈的态度。
“我母亲也是,每次回家她都把我当小孩似的跟前跟后,问个没完没了。”候杉把剥好的鸡蛋放在秋宝跟前的小碟子里,温声说。
秋宝朝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泰然自若地吃了起来。
“就是,神烦!”原来副班长不是责怪她。钱瑶心头上的那点尴尬没了,语气轻松了许多。
不过。候杉与秋宝的小举动被她看在眼里,顿时认为自己真相了。
瞧两人相处时的和谐坦然,睡美人肯定在跟副班长交往,而且时间不短了。一直以来,班里的同学都在暗地里打赌班长、副班长跟睡美人之间,到底谁更喜欢谁。
没办法,高中阶段的学子心思忒多,尤其是情感方面,比较早熟的学生都纷纷谈了朋友。男的女的稍微走近些,大家便会猜测他们是什么关系。
作为同一个宿舍里的人。钱瑶与孙小芬支持桑秋恋。对于小女生来说,财大气粗看着很牛叉,才子更有内涵,而且性情好。有上进心,绝对的潜力股。
可惜呀,现在看来,睡美人还是跟副班长的关系更好些。
钱瑶暗暗替班长大人惋惜。
“今天上哪儿玩?”秋宝忽然问。小女生的眼珠子一直在她和候杉身上转来转去,知道那颗脑瓜子在想什么,她也不点破。
这种事情解释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更何况,她和候杉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单纯。
“就去开山寺吧?好多人上山去求姻缘签。”钱瑶一脸的坏笑。
清俊的少年唇边噙笑,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他就一陪客,去哪儿都行。
秋宝翻个白眼,“不了,我脚不方便爬不了山,在周围的菜田逛一圈算了。”
明津家的人今天要上山,山上若真有得道的和尚,她这枚活腻歪的邪神也在山上,身边还守着一个底细不明的男生……万一出现突发事件,那场面得多热闹啊!
两人的反应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钱瑶期待看好戏的小脸一下子暗淡了。
“那好吧。其实菜田也不错,很多游人都喜欢在田里拍照。”
就这样,钱瑶尽职尽责地给两位同学当起了导游,偶尔还得兼职给二人拍照。
当然,候杉也经常帮两个女生拍。
至于秋宝这枚伤残人士,没人指望她,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手机随手拍一下,或者摆姿势被两人拍。
渐渐地,三人沿着河边逐渐来到昨晚那片小树林边。晚上看着阴森,白天的时候,这边的风景虽谈不上绝美清幽,清新自然的乡间气息同样叫人向往。
林子旁边,一群学生在河边野餐,看样子已经有些时间了。他们有的在写生,有的独坐河边倾听着耳机里的旋律,有些人在打牌,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声,十分的热闹。
“思远哥?”钱瑶忽然轻声唤了下。
正在四下看风景的候杉、秋宝闻声望来,便见钱瑶向那群学生小跑过去,高兴地和一个高个子青年说着话。
思远哥?对面店老板的儿子杜思远?钱瑶有跟她提起他。
秋宝定眼瞧了瞧,那男生长相清秀,高高瘦瘦的,不像唐婶形容得那么恐怖。
“那人是谁?钱同学貌似很高兴见到他。”候杉难得有心情八卦了一回。
“听说是邻居,对面店的,青梅竹马。”秋宝微微一笑。
“哦?”原来大家是同路人?
候杉闻之,饶有兴致地扫去一眼,恰巧钱瑶指着两人像在向对方介绍着。那青年抬眸往这边看了一眼,候杉向他微笑地点了一下头,对方可能没留意,没回应,兀自低头跟钱瑶说话。
候杉微哂,回眸望向秋宝,“宝宝,饿吗?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他背着一个背包,里边全是吃的。
“好。”秋宝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15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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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瑶与杜思远的对话,秋宝听得很清楚。
钱瑶想要介绍两人给他认识,可是杜思远相当为难。
他说,眼前这群学生只有一个才是他的同学,其他人全是京城地方官员的孩子。他们之所以来到偏远的地方游玩,图的就是清静,没有城里的纷纷扰扰。
尤其是过年,大人们几乎每天都有应酬,然后他们这些适龄青年同样没法清闲。不是与哪个部长儿子相亲,就是跟个会长的千金见面,烦得要命。
索性约了一群谈得来的,具有独立思想的伙伴到这里散心。
当钱瑶说出秋宝两人的来历与身份,杜思远的神态略有些清高,语气有点不屑:
“京城里的富二代多如牛毛,随意在大马路挑个人出来都是有身份的。光我们班里就有一半是富、官二三代,不稀奇。”
他用目光示意她仔细瞧瞧那些学生,“他们跟那些二世祖关系很好,其实内心根本瞧不起对方。他们今天说过要好好玩一天,反正你同学也要呆几天,改天等他们有心情了再说。”
杜思远是一个思虑甚多的男生。
秋宝与候杉在河边挑了一块周围没那么多杂草的空地,取出一张野餐垫铺在地上。
“那些人你认不认识?”秋宝帮忙扯着垫子铺开,问道。
“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候杉说。
“哦?他们是你朋友,还是只在你的计划内?”秋宝好奇道。利用人是不对的,事不关己,她高高挂起。前世的她只会远离,今世心里只有好奇,她从来没想过要替那些人讨回公道。
“京里所有地方官员的家属亲眷资料我都看过。”候杉说,这就是他的认识。
秋宝没再追问,因为钱瑶小跑着过来了。与此同时,秋宝听到杜思远那边有个女生问他,钱瑶是他什么人。而他回答说。一个邻居家的小妹妹,从小特别粘他。
然后那些人起哄怂恿他:其实小妹妹也不错,乖巧可爱,清新可口。最适合当女朋友云云。
钱瑶可能意识到后边的起哄声是怎么回事,顿时俏脸飞红。她今天穿着一件粉白的宽松针织衫,浅绿的长裙衬得她特别娇俏可人,犹如初春的绿枝吐蕊,花叶含苞。正值花季绽放的年纪。
“钱瑶快来,吃点东西咱们接着逛。”见她含羞带怯地奔过来,秋宝佯装没看见,微笑招呼道。
候杉掠了她一眼,没作声,从包里掏出一个扁盒。打开盖子,只见里边分三格一行,共装着九个纸包着的食物,微温。
钱瑶欢快地应声过来坐下,见了那三个纸包着的食物。【ㄨ】不禁讶然,“诶?候同学买了汉堡?”好奇怪!这里没有M叔叔那些快餐店,也没有西餐厅,哪儿买来的?
“嗯,有海鲜、鸡肉和肉排三种,纸上有图案,有辣椒那个是辣的。”候杉嗯了下,简略说明一番,没多作解释怎么来的。
钱瑶本来就心不在焉的,并不在意这个。
她现在满身心都在不远处的青年身上。目光经常不经意地投向远方。
“这是玉米汤,尝尝好不好喝。”候杉拿出三个密封的精美纸杯,见秋宝拿起一个辣味的汉堡吃得津津有味,笑了笑。拿起一杯把杯盖上的纸撕开一些,然后递给她。
“哦,”秋宝接过喝了一口,香浓味美,不禁眼睛一亮,“哇。好喝!”子桑家做的东西味道极好,她拒绝不了。
“真的?我尝尝。”说罢,候杉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纸杯喝了一小口。
嗯,味道果然好极了!
怕汤洒出来弄脏衣服的秋宝眼睁睁看着他又把杯子拿走,就着自己刚才喝的地方喝了一小口,表情顿时滞了下。
这,这臭不要脸的~
可是,他喝都喝了,秋宝只能故作无知地一边啃汉堡,一边看风景。
候杉没事人似地放下杯子,然后拿起一个汉堡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钱瑶默默地捧着汉堡举到嘴边,乌溜溜的眼珠子偷偷地左瞧瞧,右望望。食物看似很美味,但她完全没有食欲,手里光是拿着,没拆开那层外包纸。
眼前这一幕,仿佛连空气都成了一片浪漫粉色让旁人坐不住,哪里还吃得下?
“啊,思远哥叫我了,你俩慢慢吃哈!我到他那儿吃烧烤。”说罢,忙放下汉堡掂着裙子起身。
忽然,候杉微笑地对她说:“钱同学,待会儿我跟秋同学自己在周围转转就好。你忙你的,不必陪我们。”
嚯,副班长这是要争取二人世界?!意图好明显。
自知成了一枚超大伏特电灯泡的钱瑶同学立马意会,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暧.昧,“我正有此意,那你们自个小心点啊!”语毕,一溜烟地奔向杜思远。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亲近她,秋宝很鸵鸟地忽略这几个字,婉转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不怕你对手发现?”
候杉眉头轻挑,诧异道:“女生多人追求很正常,尤其对象是你。”他的小青梅长得好,脾气的好与坏只有他知道,在别人跟前她是一个戴着斯文面具的好孩子。
这样子不好,很容易给人们造成一个错觉,以为她只是表面冷淡,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帅气女生。如果不是他和桑明哲两个大才子在边上守着,他的情敌数量估计得用货车才能全部拉走,不分男女。
被他赞得飘飘然的秋宝忍不住想笑,又觉得身为女人得矜持,不能开心得太明显。只好强迫自己目视远方,摆出一副“你的赞美咱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态度,手中的辣味汉堡甜得跟冰糖似的。
一杯香浓的玉米汤递到跟前,“还要不要喝?”
“要。”表面冷淡矜持,心里正爽歪歪的秋宝随手接过,杯沿抵着唇瓣喝了半口,这才醒悟过来。
特么的,这杯子他刚刚才喝过!
秋宝视线一扫,地上还有两杯没开封,杯身分别标着蘑菇汤和蔬菜汤。视线再往他这边一斜,发现此人正在一本正经地吃着东西。
孙子,你继续装!
“你干嘛不喝别的?”非要抢她的,间接接.吻这种事让人心烦……意乱。
候杉望来,眼神是那么的纯净无暇,那么的无辜无害,“我最喜欢喝玉米汤。”(未完待续。)
PS: 后台抽风,进不来,以前看到别的作者这么说,总是幸灾乐祸,炫耀自家好网络。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倒霉催的一天~
第155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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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留着喝,干嘛给我?这三种味道我都喜欢。”喝哪杯都行。
“我就想让你也尝尝。”少年答得理直气壮。小时候的约定,他牢记在心。
今天之后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大家总是提倡好东西要和小伙伴一起分享。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抿唇回味了一下,嗯,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种意犹未尽的神态,瞧得秋宝头皮麻了一阵又一阵。
岁月犹如一把雕刻刀,当年那枚帅气可爱的小卷毛被削得面目全非。他昔日的纯真,已经彻底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
秋宝甩来一记眼刀子,举止温雅的少年刚巧望来,视线对接,那双漆黑的星眸瞬间染上一些笑意,恰似冬日暖阳,暖入心扉,还想入非非……咔,Hold住!大家年纪还小,大家年纪还小,大家年纪还小。
如今的孩子实在太早熟了!秋宝垂下眼睑心里暗自叨叨念。
两人之间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粉心飘飘,气氛格外融洽温馨……正当世界一派宁静祥和时,忽然,天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大地竟然微微颤动。
怎么回事?地震了?
两人正在愕然间,听见那距离不远的地方,学生们在雀跃欢呼:“哦哦哦,小杜果然没骗人,这里的初春真的有地震!”
啐,地震有啥好兴奋的?
脚下刚动,候杉已牵着秋宝的手起身迅速退离河边,见那边有几个学生仍站在河边踮着脚尖向大自然欢呼。
他便扬声:“喂,别站在河边,有危险!”
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但得到的回应是两个女生继续欢快地跳跃着,还有三个男女兴奋地朝他挥挥手,反而向河边靠近。
“蠢货!尽给人添麻烦!”十分罕见地,候杉眸里掠过一丝怒色,牵着秋宝的手向那些人跑过去。一边叮嘱她说:“宝宝,你先去钱瑶那儿,要注意安全,我去把他们拉回来。”
这时候。天空阴沉得掩去最后一点阳光,天边再次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呜——。声音十分震憾,直达人心,犹如吹响灾难的号角。
像是一种示警,更像是大自然向人类发出来的怒吼。
呜声未退。本已平静的地面陡然剧烈颤抖起来,地下不断炸出阵阵的轰隆声,平静的河水像被什么点燃了似地瞬间沸腾起来,离河水半米宽的岸边迅即坍塌沉入河中。
瞬间,惊惧而尖锐的惨嚎声接连响起。
方才站在河边的两个女子最先遭难,不等她们反应过来,脚下一沉,地面已被硬生生撕离岸边没入河中。这一下可把两人吓坏了,冲着同伴们尖声呼救。
而她们的同伴早已纷纷逃离险境,一个个捂着胸口看着她们。目露惊惶之色,就连那两个男女也连滚带爬地返回安全地带。
杜思远反应迅速,伸手拽住其中一个刚从他身边经过跑向河边的女生的手。
不料,他拉住女生时身形晃了一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钱瑶以为他要摔倒,慌忙扑上去想要拉住他的手,他却一个转身抱着那个女生迅速离开岸边。
钱瑶向前冲的姿势一时刹不住,身子正愣愣地向河中扑去。好在她的衣领被人一把扯起甩向稍远的地方,一屁股摔在地上,面临生死一线间的钱瑶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救我!救我!爸——”那位站在最边上的一个女生就没那么走运了。她在河里惊恐尖叫半声。瞬间便被沸腾的河水卷入洪流之中。
紧随其后,一道矫健的身影跃入河中向她沉没的位置游去。
另一个女生会游泳,死亡的恐惧让她挥动双手划到什么就抓什么,努力不让自己被洪水冲走。她比较好运。划到一双纤细的手被用力一拽,立即摆脱河水泛滥的吞噬。
钱瑶是被候杉路过顺势救下的,秋宝有样学样,把手中的女生用力往岸上一甩,把她抛向那些学生。
力度稳当,可能有点小伤。摔不死就是了。
岸边塌陷的面积不大,沿着河边一路塌下去。
秋宝沿着河边追逐而下,中途扑倒一次迅速爬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粗绳子。
候杉还在水里,水里没有着力点不知他能不能抛出绳子,她只能借扑倒之机把一面旗子化成一条绳子备用。在外人眼里,那条绳子沾满了泥巴,不知从哪儿捡的。
那女生已经被候杉抓住,他的体力很好,几次浮出水面试图游向岸边。河中水流湍急,他闪避来势汹汹的浮木、家具之类的大件物体,又要竭力稳住自己别被冲走,挣扎了好久仍在水里沉浮。
这时候,远远看见不少人正在疾奔而来,跑在最前头的几个正是候杉留在客栈的人。
秋宝在岸边紧随着他往下游跑,脚下一路坍塌。她灵敏快捷地不断转换位置向前奔跑,像一只动作灵活的猿猴,努力来到离他最近的位置。
“嘿,抓住绳子!”趁没有障碍物冲流而下,秋宝用力把绳子往他身上一扔。心里盘算着,如果他没听到抓不住,她只能铤而走险再施一次法。
还好,候杉意识清醒,见岸上抛来一条粗绳子下意识地赶紧伸手抓住。
秋宝心下一喜,站定在岸边将人往上一提,沉重的两人竟被她凭空提起甩上岸边,候杉照样是一个翻身当了女生的肉垫子。
秋宝脚下猛地一沉,踩着的地方也塌陷了。
被甩上岸的候杉还来不及松口气便觉手中的绳子一动,立即察觉情况不妙,忙推开身上的女生扯紧绳子,把沉了一半的秋宝拽了上来。
此时,他的人匆匆赶到。
不知何时,大地的震憾停止,奔腾汹涌的河流逐渐趋向和缓。
“你没事吧?”泡在水里的候杉一身泥浆,喘着粗气,焦急地把秋宝上下打量一遍。
秋宝显得异常淡定,说:“我没事,你呢?”绳子沉入河流,已然回到她的识海之中。
希望少年没发现绳子有什么不妥。
正想着,她猛地被人拥入怀中,少年的气息慌乱不稳。
他没问她为何要跟过来,也没叮嘱她下次先顾着自己的安全别管他,只是紧紧搂着她不说话。(未完待续。)
第156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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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宝以为他是首次遇上这种事心里慌乱,需要镇静一下,因此没有挣脱,下巴搁在他肩上,异常冷静地看着眼前杂乱泥泞的一切。
她也是首次摊上这种事,不过,由于拥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心里一点儿都不慌。
还一片好心地拍拍少年的后背,安慰道:“不怕不怕,没事了啊!少年人不能太胆小,当然,也不能太冒失……”
要淡定,冷静,学会处变不惊。
暗暗庆幸她戴了月光石,深深后怕她被自己拉下河的少年将双手收紧,感受到她的心跳才稍微安心。不过,她的安慰让他先前的一脸惊慌,渐渐变成了无语。
算了,不解释。
候杉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松开她说:“走,回去看看。”
“好。”
候家那些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细,有人把候杉救上来的女生急救一遍后,即刻吩咐把人送去医院。杜思远和他的那些同学一起跟着去了,他有打过电话回家,得知亲人没事才放下心来。
眼前这些学生是他带来的,必须确认人没事才能走开。
钱瑶则飞快朝家里奔去,她很担心家里的亲人,纤细的背影渐去渐远。
……
灾难来得很突然,退得很迅速,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整个小镇里,除了靠近河边的人家损失厉害,其余范围跟往年一样,震了近两三分钟就没事了,很多人依旧在家里该干嘛干嘛。
这种程度的小地震,他们习以为常。
钱家客栈这边没事,对面街的人家惨了点儿。
离河边较远的人家还算好些,紧挨河边的几栋房屋墙裂了,底下的地基露了出来。最惨的就是杜家的客栈,他们家把房子盖到河里,由于河底塌陷,屋子倾斜得很明显。十分吓人。
一些被河水冲走的家具,就是他们家安置在河面露台的,客人们最喜欢茶余饭后坐在那里聊天。
这种时候没人敢进家门,怕有余震。
那位杜老板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的屋子真歪了,不禁伤心得泪流满面。幸亏灾难发生时是在白天,客人们出去游逛的游逛,办事的办事,没人在房间里。
服务生。包括老板夫妇在大堂聊天。灾难一出,人人往外逃,清点一遍人数没发现有人失踪。
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比的伤感,嘴里咒骂连连。而他的妻子,也就是杜思远的亲妈,正跌坐在街边哭天抢地哀嚎着。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每年都要震好几次,虽然把客人全都吓跑了,生意惨淡。可是大家的房子好好的,人也没事。没想到今年这么严重。今年才刚开始,以后还不知会怎样。”
河边的街坊邻居顾不得会踩菜田等景致,全部集中在空旷的场地来。
有些人家见暂时没震了,赶紧跑回家里翻箱倒柜找贵重物品。男人们小心翼翼地走在大街上,看看有没人受伤。
唐婶和大姨等妇人负责看家,远离建筑物站在路边盯着家门口,免得被人趁火打劫。毕竟楼上放着客人的东西,不管贵不贵重,身为店家有责任帮忙看管着,因为这些客人全部上街帮忙去了。
包括候杉。秋宝被他勒令与女人们聚在一起,委托唐婶看管着她。
钱瑶与秋宝两人依偎在一起,听着大家谈论此事。
看着远处的救护车来了,把几个受了轻伤的伤员抬上车走了。不知底细跑来旅游的客人们。有些显得很淡定地四处去帮忙,有些则纷纷争抢着或自驾车或坐车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匆匆忙忙,人来人往,气氛十分的严峻紧张。
这些场景,钱瑶一向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跟前。有些事甚至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在河边遇险的那一幕历历在目,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抱着另一个女孩逃到安全的地方,却不知她就在身后。
自始至终,他眼里只有那些身份高贵的同学,完全看不到她的惊慌。
如果不是副班长,她今天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了。
越想越后怕,钱瑶的手攥紧秋宝的手臂。
秋宝眉头轻蹙,没吭声没挣脱,任凭她抓着。
唐婶叹气道:“唉,可不是么。以前是小震,一会儿就没事了,大家一个个安心地在家里躺着看电视。而今天……唉,不用多久,我们可能真要找地方搬了。”
“能搬到哪儿去?意外哪里都有,这里好歹是出生的地方……”大姨感叹道。
离乡别井,舍不得啊!
这一次的小地震没人死亡,只有几个人受到不同程度的轻伤。杜思远那边也说被候杉救起的女生没事了,那些学生商量着,等她一醒过来大家马上坐车返回京城,不敢再在这里多作逗留。
之前以为这里的地震不是很严重,没有生命危险想来寻一下刺激。结果差点把小命留在这里,吓得一个个小腿打颤,站都站不稳。
大家在菜田一直等到中午,见没什么异常,貌似也没有余震的样子,这才回到自己无比温暖的家。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顾不得洗澡与换下身上的脏衣服,秋宝想趁候杉等人不在给自己的腿进行灵疗。谁料,好死不死的,她正要开始,便听见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关键是那声音停在她的门口。
叩叩,并且敲了门。
“进来。”她不用开门。
门自动打开了,同样一身肮脏的候杉走了进来。知道她腿有伤不方便,说过不必她来开门,一些小伎俩他在她面前从不隐瞒。
“宝宝,今晚你跟人回安平好不好?”
秋宝一愣,“为嘛呢?你不回?”
“我留下来有事,这里的地壳不稳定,风景也不是很好……”他沉吟了下,提了个让人容易接受的建议,“要不我让人带你去别的地方旅游,我尽快赶过去。”
“不必,不想说以后就别管我。”秋宝彻底放弃治疗,一跛一跛地来到衣柜前,想拿衣服进浴室。
他在这时候留下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她一定要知道原因。
不仅这个,还有他家的家族秘辛,以后她同样要想办法打听出来。他要参与神祭家族的争夺战,事关她的自身安危,她必须想办法把打神鞭拿回来,那玩意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非常大。
趁他现在对她尚有几分情.意,趁他此刻尚未成熟……她承认这么做是卑鄙了些。
没什么的,既然是注定悲剧的结局,她要努力争取成为开心的一方。
她不希望将来跟钱瑶一样,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抱着另一个女人安全地离去,让她独自面对危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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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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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闹情绪了!少年很无奈。
有心想上前解释,人家拿衣服进了浴室。少年没辙,挠挠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秋宝从浴室里出来,房里的床单换了新的,床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新衣物与鞋袜,每一样的尺寸都刚刚好。不用猜,连贴身衣物都给客人准备好的服务水平绝对不是钱家客栈承担得起的。
子桑家的人把这些小细节查得很清楚,她习以为常。
秋宝坐在床边,拿起那件柔软舒适厚薄适中的浅色羊毛衫,再瞧瞧床上的一条九分裤,神色阴晴不定。
她前世因为担心死亡随时来临,一直不敢去爱人,也不敢让人爱,怕祸害了别人,至死仍是孓然一身。原以为前世已经活得够悲凉了,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她今生当了别人的替身,然后把一个暖心人送到她跟前,对她呵护备至,最后让两人相亲相杀……呵呵,她前几世肯定挖过老天爷祖坟,否则不会这么对她。
别以为她还跟前世那么天真,傻.逼.逼地独自咽吞血与泪,悲凄凄地过日子。
这辈子,她就算死也要死得开心快活。
秋宝揪紧手中的衣服,目光坚定。
她要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以后还要抢走人家的宝贝……哎玛,她实在太坏了!一边想着一边去换衣服。
人生就这么回事,自己快乐就好,别人快不快乐关她毛线事,对吧?让他有本事找老天爷讨公道去。
换上新衣服没多久,门又敲响了。
秋宝没理,开始收拾整理行李。
别误会,安静地离开是为了执行任务;以为碍着男人的事了,识趣地主动离开尽量不给男人添麻烦的女人不会是她,她重生就为了到处添乱,要么干嘛给她五毒旗?对吧?
明的不行。她打算来暗的。
如果候杉不愿告诉她原因,她就离他远点儿,然后鬼崇地返回来,以五毒神接班人的真面目来捣乱。
“宝宝。我要进来了!”久久不见她来开门,站在外边的人只好提醒说。
门打开了,同样焕然一新的少年充满阳光般的气息,修身的休闲裤与那件带点英伦风的衬衫把他衬得更加英挺帅气。
他眉目清朗,气质俊雅不凡。
“你收拾行李干嘛?”刚进入房间便发现她在收拾行李。他忙问。
“要你管,忙你的去。”秋宝眼皮都不抬一下。
就知道她在生气,候杉上前抓住她的手。
“好了,别生气,下去吃饭,然后我带你上山。”
秋宝拂开手,撇了他一眼,“上山干嘛?我没事要劳烦菩萨帮忙。”不管前世今生,她没求神拜佛过,那是迷信。
记得前世的父亲说过。他信佛,佛让他一切靠自己。他经常带着家人与信徒们一起倾听佛音,因为佛音能洗涤心灵,能约束人们一些过分的言行,挖掘出自己的本心。
所谓的信仰,信而不迷才是正道。自己不愿付出,一味地向神佛求福报求长寿,那才是迷信。
父亲教导她们三兄妹,要先付出才会有回报,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父亲境界高。他说就算最后没有回报也不打紧,做人要无愧于天地。
他的话,全家人皆乐意听从。
她也一样,亲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她而去。她的心依旧充满阳光,对人生充满美好的希望。
前世的连家像受到死神诅咒似的,为了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她比常人付出更多,努力去学习各种防身、求生的技巧,争取既能救人。也能助己,不麻烦别人。
结果,她还是死于非命。
她精湛的防身技能一点儿都用不上,所付出的努力皆是一场笑话!笑话!
不小心忆起往事,秋宝目光冷然,衣服也不叠了,直接就这么用力甩进背包里,拉上拉链。
好强烈的怨念,他的话有那么过分么?候杉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心头好虚。
“你说的那位很有正义感的姑娘也在山上,她说有办法知道为什么会地震。知道根源,或许能把地震的问题给解决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不想去看看?”
缺口被打破了。
秋宝动作一顿,漠然回头,“她没去医院?山上的高僧这么厉害?”高僧?哄人的吧?这年头,各种骗子人才辈出。
“因为地震她没去成。听说山上确实有几位高僧在,我想去瞧瞧。当然,你累了就在这里好好歇息……”
“我去。”耶!搞定。
她的脸色马上阴转晴,利索地把背包往柜子里随手一扔。
少年见状,微微浅笑,发脾气的女生真可爱,一哄就好了。
两人吃过午饭就出发了,这一次,钱瑶很识趣地没跟去。
经历生死劫难之后,她已经大彻大悟了,知道谁才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反观自己,从来没回报过父母什么,还老是气他们。就要开学了,灾难不知何时降临头上,她要珍惜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这姑娘被那洪水吓坏了,到现在还没回过气来。
最主要的是,秋宝邀请她一块去的时候,副班长那副“你是多余的”的眼神,让她点不了头。
他们坐车上山,直接来到高高的阶梯前才下了车。放眼望上去,那阶梯有近三百多级,又长又高,拐了弯看不到头。
秋宝脚不方便,所以候杉给她请了代步工具——滑竿。
“不了,我跳上去。”秋宝说完,开始一级一级向上跳。年纪轻轻就享受大爷般的待遇尚早,等老了以后再说吧。
候杉叹气追上,拉住她,“我背你上去。”
秋宝一听,乐了,“你行不行啊?”
啧啧,这话怎么说的?小看他?少年傲视她半秒,蹲下身来。
“来吧!”是时候让小青梅看看,她的未婚夫到底多能耐。
哧,幼稚的小男生!秋宝扑到他背上,暗里偷着乐。
青春张扬,热情肆意奔放。
小年轻就这样飞奔着上山,男生背着女生一点儿不见喘;女生在他背上笑盈盈的,不停地给他鼓劲,招来路人一堆或羡慕或好笑或者鄙视的目光……
少年的体质不错,一路跑着上山,中途停了两次缓下速度,没有停下来歇息。到了山顶的开山寺,他仅仅是微喘,神态骄傲地斜睨小青梅,那神情仿佛在说,瞧,哥厉害吧?
嗯,脚踏实地的秋宝朝他竖了一下大拇指以示赞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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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必须跟本文的护法lingchatan说声抱歉,原本说好今天给加一更的,结果到现在还没码出来。咱老实人不找借口,一直纠结着感情戏是不是太多了不好,删了改,改了删,结果还是选择继续感情戏码,所以没能把加更的码出来。
今晚会接着码字,如果到了晚上十点钟还没上传,那就只能什么时候码完什么时候上传了,只能保证不会拖到后天,真是十二万分的抱歉!
第158回
“我要奖励。”少年不服,矮下身侧着半边脸凑到她跟前。
麻烦的小孩!秋宝大方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
没想到她肯动真格的,脸颊边传来的那点温软触感让候杉一愣,呆呆地望着她回不过神来。
秋宝见他这副傻样,不由得抿唇而笑。
她眉眼弯弯,笑意浅浅,如枝头的花蕾微绽,一缕清淡的芬芳涌入心房,让人心情舒缓。害得他忍不住向她靠近,秋宝下意识地闭上眼,一点温润柔软落在她的眼皮上,久久舍不得离开。
情窦初开,青春少艾,两人同时体验着心跳如擂的悸动。
“咳咳……”
美好的时光,最讨厌,也最容易受人惊扰。
正在品尝心悸滋味的小年轻受惊弹开,心虚得像做了什么坏事被家长当场逮住。
两人面色绯红,恼羞成怒地闻声望去。待看清楚来人是谁,俩倒霉孩子的脸上迅速褪去羞赧之色,神同步地靠向小伙伴手挽手向后蹭了几步,像在远离传染性病菌。
来人是一位长相清秀,神色憔悴苍白的双辫女生。
她叫明津子霞,神祭家族,呃不,是前神祭家族的继承人,候杉的死对头,秋宝暂定的敌人。
“你想干嘛?我俩没挡道。”秋宝瞪她一眼,语气充满火药味。
大路朝天,他俩站在一边亲昵没招谁吧?看不过眼的话,请转脸走你。
重生之后的秋宝性子变了,忘性也大,忘了自己的前世特鄙视那些站在路边旁若无人地亲热的小年轻,觉得有碍观瞻,有伤风化……亲眼皮不算伤风败俗吧?
早知道自己也有如此热情奔放的一天,她前世一定不会这么想。
候杉好笑地抚抚她的后脑勺,顺毛似的示意她稍安勿躁,神色温和地望着明津姑娘:“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明津子霞讪讪地扯扯嘴角。眼神含着一丝考究,瞧瞧秋宝,又望望这位温文的男生。
这两人她都认得,一个是子桑家的未婚妻。一个是挥金如土的暴发户。
她淡然一笑,吵哑着声音,凝望着秋宝缓声说道:“我听说,你是子桑家的……”
“关你什么事?”对于这位抽她一鞭子的女人,秋宝没什么好脸色。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一阵风吹来,两三天里才喝了一点点水,吃了几口小米粥的清秀女生吸了些风,立即干咳起来,身子微微摇晃,弱不禁风的蒲柳之姿让人心生不忍。
秋宝与候杉对视一眼,再次退开几步。
这年头,不管是传销、贩子还是碰瓷的人皆是花样百出,技巧与时俱进。让人不得不严防。
如果被死对头讹上,非把自己恶心死不可。
明津咳了老半天也不见他俩过来安慰问候,心下疑惑,抬头一瞧,呵,人家避自己像避瘟疫似的离得老远,不禁心头一阵苦涩。
“你别误会,我是子桑家的老相识,我姓明津,叫子霞。知道你跟子桑家的事。”明津强忍住喉咙的干涩,辛苦地说,“我自己也是女孩子,对未来充满憧憬与幻想。对于长辈给自己包办婚姻这种事是深恶痛绝。”
顿了顿,她无比诚恳说:“听说你大胆地拒绝了子桑,哪怕被家人撵出家门也不退缩。你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种魄力,我十分敬佩。今天难得相遇,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做个朋友?”
“不愿!她跟那家人没关系了。拜托你们别再纠缠不清。”回答的人不是秋宝,而是候杉。
有些人,想见不得见,终身无缘;而有些人,不管怎么避,该来的避不了。
是时候把事情跟小青梅说清楚了,不能让她毫无防备地跟这种危险人物接触。
明津柳眉轻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人格,我问的是她,你无权干涉她的任何决定。”男生的霸道让明津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似是不满,又似厌恶之感。
她刚才咳成那样,作为一个男生他居然不闻不问,实在是没有教养。还擅自替自己的女人做决定,大男人主义最让人讨厌了。
哼,不管他多有财,先天养成的粗鄙禀性终生难改。这么看来,他跟眼前这位因举止失仪被撵出家门的丫头挺相配的,难怪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轻浮,真是天生的一对。
“我只想和秋宝小姐交个朋友,人生难得一知己,能遇上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容易。秋宝,你说是吗?”
明津子霞对暴发户没好感,目光与秋宝的对上,自来熟地连称呼都改了。
“你说得对,”秋宝微笑,“不过我听他的,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对不起啊!”柔顺地靠向候杉,把对他的依赖表露无遗。
候杉闻言,激动地亲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得意地瞧着明津子霞,一副财气冲天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对男女身高几乎相当,表面看来一个轻闲帅气,一个俊雅不凡,做些亲密举动居然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反而赏心悦目养眼得很。
实在是叫人……厌恶。
明津子霞看着这对璧人,心里颇不是滋味地笑了笑,不急不躁道:“不要紧,时间会证明我的诚意。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们,秋宝对于子桑家十分重要,如果你们互有情意,最好是趁早落实一下。否则,你们恐怕很难在一起。”
说罢,她向两人道了声再见,果断地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秋宝问:“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子桑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打听消息的大好时机。
候杉瞧瞧四周,礼佛的人直接去了大殿。由于地震,几乎没什么游客还敢呆在这里,所以周围没什么人。
确定没人后,候杉与秋宝两人头碰头说悄悄话,用词十分小心:
“她刚才在怂恿未成年人做坏事!子桑家家风严谨,他们不允许子孙娶一个生活作风不好的女子为妻。瞧瞧,她哪有什么正义感?”候杉重点突出地提醒小青梅,“你以后见了她离远点儿。”
“哦,”秋宝应了声,追问正题,“那我为什么对子桑家很重要?为什么选我跟他订婚?”八成是想利用她做破坏世界和平的事,不知原主身上哪一种特质如此厉害,竟然入了这些古怪家族的眼。
放心,知道以后她一定改。(未完待续。)
第159回(和氏璧加更)
“你不是对子桑家重要,是对我很重要。他们家的男人一旦成年就要通过占卜去寻找另一半,如果双方情投意合,马上就可以结婚……诶,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看着箭一般逃离自己身边的秋宝,候杉哭笑不得。
“你家那什么破规则?还占卜找对象?”建国之后不但有妖精,封建迷信的思想也不轻,“地球已经不适合你们生存了,早日上天跟太阳肩并肩才是正道。我正式宣布,我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秋宝站得远远的,努力与他划清界线。
好险!差点就跟他情投意合了,现代提倡晚婚啊亲!玩亲亲可以,想进入更深层次的交流真的很抱歉,咱成年再约。
“你慌什么?我例外……”候杉步步上前。
“骗子都这么说,你休想懵我。”她连连后退。
候杉刚想解释,可是有些礼佛的人上山来了,三三两两。也有人从大殿里出来,人来人往,说话的时机已经不合适。远远看见,有个人朝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立即意识到他该进去了。
候杉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宝宝,以后找个时间我再跟你解释,先进去瞧瞧,他们要开始了。”扶着秋宝往大殿方向走。
“开始干嘛?做礼拜?”
“做礼拜是其他宗教的活动。这里每年初春都有几位行脚僧来开山寺替这一带的百姓祈福,其中确实有几位是道高僧,被明津家的遇上请了过去解咒。”
“解咒?”秋宝脚下顿了顿。
“嗯,刚才那位明津小姐不是说好像中了诅咒吗?明津的族老说,如果高僧们能帮她解开这咒,他们可以请来本地神灵替本地百姓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地震前有一道怪声,你当时有没留意?”
秋宝脚伤,走得很慢,候杉很有耐心地陪她慢慢走。
“那个呜呜声?”秋宝向他嘟起嘴模仿了一下。
她的薄唇桃红柔嫩,像是滑嫩甜美的果冻。诱惑着少年想凑过去尝一尝。那种冲.动让少年耳根一热,赶紧别开脸,努力望着大殿方向沉重地点点头。
她那样子太危险,看久了对心脏不好。
自古以来。将士们上战场不准带家眷!为什么呢?
他现在可以用亲身经历告诉大家,有家眷在身边的后果是这样的:去不去大殿?无所谓了,反正有人在听;神祭家族的事有她的脚伤重要吗?当然没有!要不,索性大家打道回府算了……
“好像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要不。你自己去?我不想去了。”
候杉的脑子正在精分作出激烈的斗争,闻言,兀自苦恼地点点头,“好,那你……诶?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他刚胡思乱想来着,貌似错过了什么。
“我说我不去了,”秋宝站定,再也不肯上前挪一步,伸手指指离大殿最远的山崖边。“我就在那边等你。”
那儿有一座翘角凉亭,没人,她想怎样都行。
“可是……可能会很久,要不你先回去?”候杉心情异常复杂。既有点庆幸,也有点遗憾,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样。
“唉呀,你别婆婆妈妈的,忙去吧!我累了自然会回去,不劳你操心。”秋宝推了他一把,然后一转身。脸色马上就变了。她伸开两臂以便保持平衡,像只独脚兽一蹦一蹦地往凉亭的方向跳去。
候杉被她的滑稽样逗笑了,望着她的背影动了动耳机,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跟人进入大殿。
他不是主角,晚点儿去无所谓,何况里边确实有他的人在听。
再说秋宝,跳得比普通人小跑的速度还快,眨眼间已来到凉亭坐下。
她的离开不是因为善解人意,而是她身上有违禁品。进不了大殿。刚要进入大殿范围就撞了一道光墙,把她震得七荤八素,幸亏身边的少年不知在想什么,没发现她的异样。
摸摸手腕上的檀珠手链,秋宝的情绪有些低落。
以前一家人经常跟着父亲进入寺庙倾听梵音,想不到自己居然有被佛音拒于门外的一天。
她不是妖魔鬼怪,却身怀凶煞之气,本来就招人嫌。而五毒旗正是佛教所摒弃在外的五种欲.念,寺里的僧人日修夜修,被千叮万嘱须自觉自持,不可沾染半点欲念。
如果被她把五欲带进去,再在某个地方动点手脚的话,那她就是扰乱佛门禁地的罪恶根源!
所以,除非脑残,头脑稍微正常些的都知道不能放她进去。
被拒之门外绝对是她罪有应得。
她落寞地倚在凉亭的栏杆上,静静地遥望凉亭外,崖底下那片茂密的森林。寺里隐约传出经文的吟唱声,那是念佛机播放的经文吟唱,一遍一遍地反复。
说来也奇怪,这种反复的旋律居然听不腻。随着音律起伏,她思绪万千。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听到一个敲木鱼的笃笃声,仿佛近在耳旁,又仿佛远在天边。
她仰起脸庞遥望天际,天人说她家人尚在人间,是真的吗?她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她是一枚神隐士,看在她勤勤恳恳完成任务的份上,好歹给点温馨提示嘛。
像只瞎头苍蝇到处乱转,何时才能找到?
她虽然经常骂天,那是一时气愤所致,试想想,世上哪有打工的没骂过老板……正在心里自圆其说,忽然脑壳一疼。
秋宝捂住脑袋,这才想起一事来。
糟了,忘了候杉说过有高僧要破她的咒!还以为那些高僧是骗子呢。
唉,轻敌了。
上次的攻击力像个小孩拿把胶锤打人玩,这个有着二郎斧头劈桃山的震憾,轻视不得。
她坐在凉亭里,双腿曲起,把脸埋在膝前,右手悄然结印把灵气引上脑门抵抗。
寺庙前渐渐多了些人气,来来往往的,不能让他们发现她的异常。因为那些是候杉的人,目光不时掠过凉亭留意她的动静。见她伏在膝上,马上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秋小姐,要不要吃点什么?”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妇人。她神情坦然,面带一丝微笑,一副过来问路的样子。
秋宝摇摇头,微微斜来一眼,淡淡道:“我想趴这儿歇歇,不必打扰。”她要集中精力对抗。
妇人神色如常地点点头,“好。”应声而去,像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尽管没人打扰,她这么坐着依旧抵抗不了。对方功力深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抗过去的。
于是,浑身直冒冷汗的秋宝索性身子一翻,跃下了悬崖。一直在上边徘徊的人们见状,顿时大吃一惊,纷纷跑到崖边看看什么情况,一边通知人手搜山寻找。
总部说的没错,秋小姐不愧是翘家惯犯,潜逃能力卓越不凡。崖下也潜着他们的同事,照样被她从眼皮底下逃得不见人影,不服不行。
得,这个月的奖金泡汤了。
山上的人在想什么,秋宝不清楚。她避开崖下的眼线,迅速潜入林荫深处,谨慎地挑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一棵苍翠的大树冠下盘腿而坐。
她造出结界护身,紧闭双目,神色凝重,双手不断转换法印调整体内的灵气,力抗对方的破咒之法。
从明津子霞身上的毒咒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形,破咒的是三个僧人,一老二少。老的慈眉善目,道行深不可测;小的那两个她认得,正是当初追截红狐的那两位。
众所周知,佛法无边,普渡众生,忌杀生。
秋宝的咒术在真正德高望重的大能面前,等于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她不抵抗,对方轻易能破;她若拼死抵抗,对方只能杀了她才能破解咒术,端看对方如何衡量轻重。
佛法一直是前世父亲的坚定信仰,父亲坚信佛法具有仁慈的力量。那么,就让她亲自来验证一下,父亲的信仰到底值不值得他付出所有的忠诚,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上次在安水河,她的毒咒被五神石所破,险些丢了性命;那小丫头因为无法如愿,抽了她一鞭子散了她的神力,她如今只是下个小咒稍微惩治一下而已。
屡受挑衅,让她怒从心起,现出红妆真身;识海之内,五旗蠢蠢欲动。
“佛法面前,众生平等。爸,陪我一起看看,他们是如何平等地对待众生。”不管她是谁,也是属于众生的一员。
结界内,红衣灼灼的女子唇边噙笑,目露一点寒光。透过诅咒冷冷直视三僧,双手在身前一翻,五把旗子浮现,一道凶悍煞气迅即涌向受咒者的诅咒印记……
与此同时,在一间紧闭大门的大殿内,三个僧人在替一个清秀的姑娘施法破咒。
感觉诅咒有了松动,那个老和尚双手呈锁状,用浑厚的灵气禁锢住姑娘喉咙上的毒咒。另外两个僧人一左一右,用破煞指法猛地戳向姑娘的脑门。
但听轰地一声,那姑娘身上乍然耀出一片刺眼的红芒,暴走似的强劲煞气将那两个年轻和尚弹开两丈远。
唯有老和尚双手微微抖了下,衣袍被风吹得鼓起,身形却岿然不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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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回
他目光精锐,紧盯着那片红芒,语气平和道出:“是何方神圣在此造孽?”
像是回应他的话,姑娘的五官微微扭曲,状似痛苦万分。在她的额心之间渐渐浮出一个印记,一个由五道颜色扭曲而上的炎形印记。
“师叔,这妖气我认得!”印记一出,煞气大盛,其中一个年轻僧人惊喜万分,“上次就是她跟那只狐妖在人间胡作非为!这次有师叔在,我们一定要把她除掉!”
说罢,他双手快速地打出一个金刚圈,轰地砸向那片红光。
“住手!”另外的一老一少连忙喝止,可惜太迟了!
金刚圈打向红光,但见那片红光中旋出一道窈窕身影,她身影未稳便随手甩出五把旗子与那金刚圈相撞,轰然一声,金刚圈被打散,年轻僧人被反噬倒地,四肢抽搐着起不来了。
五旗在室内旗影幢幢,煞气布满室内。
“老和尚,为了救她,你们就要诛杀我吗?”一身火红的蒙面女子在明津姑娘的头上现形,冷冷地手一挥,白色旗影闪电般射向那位僧人。
他是袭击者,败在她手上被吸收功力是理所当然。
她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些僧人利用明津身上的咒怨将她的半神之身强行请了来,近千年的妖力被撇除在身体里。她的肉身仍在树下,来这儿的只有半边魂魄。
以半边神魂斗佛法,她担心自己撑不住,能吸一些算一些。
“不行!”另有一名年轻僧人连忙前阻止,手中划出一道剑光射向白旗。
“修行不易,请阁下手下留情!”老和尚沉缓说道。也腾出一手结个佛印朝那面白旗一射,状似轻易地把白旗弹开。
“好个修行不易,这句话难道只能用在你们人类身上?”刚出来就想打散她的神力,还有脸跟她说修行不易?红衣女子冷笑,张开五指扣紧了五把旗子往室内一扫。
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最好这三人一起来袭击她。如果她能成功吸收,功力能更上一层楼。
“阿弥陀佛,施主只是半神之身,不该造孽。多做善事积德方能成就正果!”见师侄一人招架不住五旗,老和尚在一边助阵,一边力劝她。
“少啰嗦,等你们自己做到了再来跟我说教!”发现老和尚腾不出身对她拼尽全力,红衣女神心中一喜。立即双手挥旗分袭二僧。
他们都是有修为的袭击者,身上的功力对她有大助益,如同那五神石一样。
二僧里,有一个倒地不起,仅剩一个如何斗得过五把旗子?就算有老和尚从旁协助也是力有不逮。眼看着五旗发出的业力即将笼罩二僧,略显兴奋的红衣女神忽然笑容一凝,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动作迟钝了许多。
怎么回事?!她缓缓回头,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她的背后被一道白芒所笼罩,动作受到牵制。这股力量她很熟悉,正是五神石的其中一种。
原来。集齐五神石能施展召唤术,单一块的话,只要与另外一种足够强悍的力量配合使用,同样能造出一种禁制来。她刚才只顾着全力应付三僧,没发现室内还有一人在,更没想过他们有这一招。
她被两种力量禁锢着,一时动弹不得。
这都没什么,让她吃惊的原因是室内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那两个身影。站在前头的那位年轻人长相普通,他一只手摊开,掌上悬着一块发光的石头对准她。
“是。是你?!”这人的容貌是陌生的,气息却是她熟悉的。
因为,他是候杉,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明津子霞是他的敌人。三个僧人要替她解咒。那么,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候杉原本冷着一张脸,听了她的话,心头顿时掠过一丝熟悉感。
他皱了皱眉,“你认得我?”转念一想,可能上次抢月狐草的时候被她看穿了真面目。人家好歹是一个神级修行者。表相上的改变在她们面前没作用。
想到这一点,便心下释然了。
红衣女神没回答他,只是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念力一松,绕着二僧的旗子咻地回到她身边,逃过一劫的年轻僧人在老和尚的眼色示意下,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五神石没齐,想要制住她必须依靠佛法作辅助。
而且,能牵制她的时间不长。
“连你也要帮她?!”两家不是死对头吗?要化敌为友了?
“我没帮她,我是帮这里的居民。”以另一个容貌出现的候杉正色道,“对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帮忙解个咒,让她把地震的事解决之后,你们想怎么斗都可以。”
老和尚本已垂下的眼皮微微一掀,这孩子说什么呢?凡事以和为贵,和解才是最好的结果。
红衣女神瞪着候杉,眸里怒气积聚,恼极而笑道:“如果我不呢?”
候杉默了默,忽然手一晃,一根赤金色的鞭子瞬间缠在他的手腕上。
红衣女神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可惜身形动弹不得。
打神鞭!这混蛋居然把鞭子带在身上,她却一点儿都没发现。
“好啊!很好,你果然跟她是一伙的……”她自嘲似地笑了笑。没想到这种局面来得那么快!也好,她终于不用再纠结了!暗暗把全部神力凝聚于一身,树荫底下的躯壳同时也在积聚全部妖力,准备孤注一掷。
“不,你搞错了,”候杉却出人意料地说,“我跟她不是一伙的,只是想让你冷静冷静而已。”说罢,他把鞭子收起来了。
蓄势待发的女子不信,心怀警惕,神色阴沉地盯着他。
只见候杉示意身边人上前,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边摆着一张卡片。
“这里边是一亿!”
诶?红衣女神一愣,啥意思?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候杉坦然道。他知道眼前这位女神曾经要求酬劳三十亿,八成也是在人间混的,而且混得不好,谈钱应该管用。
“什么交易?解咒免提。”她姿势不变,冷冷地先把话给堵死了。
解咒免提?候杉的眉头动了下,这可真是麻烦。他拧眉想了想,说:“不解咒也行,除非你能帮我们找出地震的原因。”
这女的是凶邪之神,尊敬不起来所以没用尊称,他只能尽量不得罪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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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回
事实证明,他的话是有效果的。
只见红衣女神眼里的怒意渐减,取而代之的是骨碌碌地转着,一看便知她已经心动。看来,钱不但能使鬼推磨,神也一样。
“才一亿就想跟我谈条件,太少,至少二十亿。”她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攒钱买地皮。
上次三十亿谈崩了,还蹦出一条打神鞭来。有过一次经验的她担心再开三十亿又谈不成,便把报酬放低了些。而且他本人就在这儿,打神鞭待会儿再找机会抢,希望能一举两得。
“你得给我们留点活路。”候杉皱了皱眉头,“能向你请愿的人不多,尤其是像我们这些生意人。你一下子把我们逼死了,以后需要钱怎么办?与其杀鸡取卵,不如留着鸡生蛋。或许下次我们赚得多了,许你的报酬也会多些,你觉得呢?”
这话有点道理,可是这钱也太少了。红衣女神瞅他几眼,沉吟了会儿。
“最少十亿,我可以帮你们问问。”
“五亿!不行的话,我只能委屈你了。”
臭小子居然威胁她?红衣女神斜视他一眼。不过,既然事情有了转机,拿钱还是挨鞭子,她当然是选择拿钱了,鞭子的事以后再找他算帐。更何况,她也很好奇发生地震的原因。
“小子,别让我发现你耍花样!”她警告他道。例如冻结这个帐户,或者追踪这些钱的走向。
这些钱她暂时不会动,等齐了再换个样子去转帐,省得麻烦。
候杉示意身边的人通知总部的划款过来,淡淡道,“我从来不自找麻烦。”只有吃饱撑的人才会主动招惹她。
严格说来,她跟瘟神差不多。
她瞟他一眼,没再说话,随意地往半空一坐,然后闭上了眼睛。她有神术之耳,地震这些事好像是山巫的工作……不管是不是。先问问再说。
底下的三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微微地笑了。
“山巫兄,山巫兄。听得见吗?”红衣女神捏捏耳钉,暗暗呼唤。
“诶?诶?哪一位?秋姑娘还是狐九姑娘?”她的声音太陌生,对方一时分辨不出来。
“是我,我是秋宝!”
“啊!真是秋姑娘!”对方爽朗地大笑几声,问道。“秋姑娘突然找我何事?”都是性子直率的人,绕弯的话听不懂,说话也不婉转。
“是这样的,”她把钱瑶家乡的地址告诉他,“想问问这里的地震是什么引起的?方便告诉我吗?”
“哈?秋姑娘,天机不可泄漏啊!”对方的语气有些为难。
“也就是说,这次的地震是天意啰?不是别的原因造成?”天意的话就无解了。人能跟天斗吗?别说大话不喘气了,谁行谁上,反正她不行,行的话就不会被坑了两辈子。
“嗯。那倒不是,说起来,那个位置是我小弟管辖的。每次见面他都跟我唠唠叨叨……嗨,这不算天机,我是怕你插手。秋姑娘,我跟你直说了吧!不过你万万不能插手,你一插手那儿就完蛋了!谨记谨记!”
“好。”
待她睁开眼睛时,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底下三人的身上已经微微渗汗。见她睁眼,代言人候杉马上问:
“怎样?有没找到原因?”
“找到了。说是这里的山神生气了。”
候杉愕然,“他为什么生气?”
原来,本地人虽然每年都吃素,问题是过了斋期之后。那些店里的客人们觉得亏了,像是打算把那七天的肉量全部吃回去似地猛点各类山珍肉食。有需求自然有人提供,那些商家上山四处搜刮山珍,都快把林子里的飞禽走兽逮光了。
有灵性的兽类被扰得不得安宁,纷纷搬了家,临走前还到山神那里哭诉一番。
不仅如此。山的这边风景清幽,得到完好的保护;另一边却十分荒芜,人迹罕见,被人乱砍乱伐没人管,如今成了残败不堪的污浊之地。
这就算了,前几年的时候有一群人进山勘察地形,说要把这座山开发成商业用地。没过多久,山外来了一群人要把山铲平。
这下子,一忍再忍的山神终于恼了。
按山巫的话说,山没了,他那小弟不仅失业,连家都没了能不生气吗?
而且他没伤人,只想着把人吓跑还给大家一个清静的环境。不料,正因为这几年没出过人命,那些开发商立即动工伐树推平山头,所以这次才会引起河水泛滥,险些伤人性命。
“这座山的山神已经上书请求迁居亲戚家,并且义愤填膺地申请给这些自私自利的人们一次重重的惩罚。这个重重的惩罚到底有多重就不清楚了。批复的过程从天到地需要些日子,所以你们看着办吧。”
红衣女神说完,伸手朝候杉身后的托盘一招手,那张卡片瞬间已落在她的手中。
“好,交易完成。”发现自己还不能动,微恼,“还不松手?”
待身上的禁锢松开,红衣女神眼睛一亮,正要纵身向少年扑去,突觉心头一动,尔后恨恨地瞪了少年一眼,迅速闪离。臭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她身体所在的位置有异常,只能先回去看个究竟。
有些东西,确实强求不来。不过不要紧,日后还有机会……
没过多久,从寺院的一道偏门走出两个人来。
“刚才正是除掉五毒神的机会,你怎么不动手?”老和尚笑问。
“那位小姐之前也是这么认为,却与她结了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没必要冒险。”恢复真容的候杉笑了笑。“何况,神佛魔的存在,自有他们的道理,我一凡人管那么多干嘛?”
老和尚笑呵呵地点点头,“如果我那师侄有你这份眼界与心胸就好了,幸亏这次有你在。”
“不是我,是打神鞭,那凶神被打过一鞭。”候杉浅显一笑。
老和尚笑而不语。
破咒失败的明津姑娘已经被接去医院,老和尚交代其家属,让明津姑娘找个适当的时辰向人家赔礼道个歉就没事了。解决的办法给了,至于他们做不做,那是他们的事。
正因为他们走了,候杉才敢以真面目与老和尚坦诚相见。
“大师,破咒的事已经解决,那我的问题……”(未完待续。)
PS: 木了~
第16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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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候杉与老和尚向凉亭走来时,发现那儿有几个人站在凉亭入口,不时往凉亭里瞄上几眼。他们是候家的人,任务是注意周围环境,和及时关注秋小姐的情况。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秋宝自己也很想知道。
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首要任务就是查探身边的环境。可惜一无所获,仿佛她刚才那点异常是个错觉。一连搜了好几遍,又用神识四下查探,实在找不出异常之处,她只好恢复普通人的样子潜回凉亭。
凉亭上,候家的几个人正在焦急地探头探脑,见她回来顿时松了口气,得知她没什么不妥后才退出凉亭还她清静。但是,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位披着红黄衣物的和尚来,不,穿这种服饰的,是喇嘛。
这位喇嘛的年纪看似四五十岁,跟秋宝一般高,身材结实粗犷,神态却是一派淡然,眼神温慈祥和。
见了秋宝,他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堆话。可惜,他的方言比小麻雀的鸟语更难懂。包括候家那些人,他们一副成竹在胸地过来,垂头丧气地离开,用耳机呼叫下一个帮手速来救驾。
最后,三方都没辙了,努力在旁叽歪个不停希望对方能听懂。被生生扯出半边神魂斗法的秋宝累极,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索性倚在凉亭柱子边闭上眼睛养养神,反正她不懂,随便他们沟通。
只是,那喇嘛是个有讲究的人。见目标人物不理睬,他自己也不愿再跟无缘之人浪费唇舌,也在另一条栏杆上打坐,嘴里叨叨念着别人听不懂的经文。
喇嘛诵经的语速快,腔调平淡无起伏。听不懂,所以听者无心,秋宝听歌似地居然真的有点昏昏欲睡,难持清醒。
直到候杉与那老和尚进入凉亭,那喇嘛才停止诵经声。幸运的是。那老和尚与喇嘛认识,看样子还交情蛮好的,两人用着各自熟悉的语言鸡同鸭讲,相谈甚欢。
候杉两人过来时。睡眼惺忪的秋宝早已一个激灵恢复了清醒,警惕地瞪着两人。这两人什么底细她清楚,担心他们组队来刷怪。
“宝宝?没事吧?”候杉朝她伸来一手,眼神清朗平和。
察觉不到危险性,秋宝心里一松。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摇了摇头,“没事,你呢?事情办完了?”努力集中精神打量少年的身上。
打神鞭,她的打神鞭……藏在哪儿呢?感觉不到半点气息,他身上也有芥子?那就麻烦了,必须找个机会搜一搜。
候杉嗯了声,想起刚才她在念经声中脑瓜点点的可怜相,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早说了他要很久,让她先回去偏不听。据闻。这种一听经文就想睡觉的是没有慧根的俗人。
俗人好,一身的烟火味让人心里踏实,有安全感。只是难为她了,连睡个觉都不得安宁。【ㄨ】
两人相偕来到两位出家人跟前,准备辞行回家。
不料,那个喇嘛见秋宝走路一跛一跛的,便指着她的脚又是一阵鸟语。
老和尚笑笑,给两人翻译道:“二位施主莫怪,这位是来自藏地的智能上师,是老纳的至交好友。他说的是藏地古语。听得懂华语,只是不会说。”他自己也是,所以说是缘分啊!
候杉挑了挑眉,他家听得懂藏地话的人不少。藏地古语却是闻所未闻,难怪大家一筹莫展。
两个小年轻连忙向喇嘛见礼,互道友好。
然后,老和尚又说:“他说小施主的脚伤能不能让他瞧瞧,或许他能治,就当结个善缘。”
候杉是知晓老和尚底细的。那喇嘛既然与他是好友,说不定道行相当,如果能治那是最好。每次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擦了家里的药酒也没见有效果,担心死他了。
秋宝的想法跟他相反,正因为知道老僧人的厉害她才不敢让对方看。不过,没等她推拒,候杉已经急吼吼地把她按坐在凉亭的凳子上,自己蹲下替她推高一些裤脚,露出半截小腿让那位上师看症。
到了这种地步,再拒绝就显得古怪了,秋宝只能暗地里警惕。
她的小腿没有明显伤痕,也没有淤青之类,就是疼。
奇怪的是,那位上师连问都没问她原由,十分精准地按了按被鞭子打伤的位置,痛得秋宝缩了一下。
上师歉意地瞅了她一眼,垂眸,右手掌悬空按向伤患的位置,没碰到股肤;左手在胸前作合什的姿势,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右手轻轻在她小腿上悬空地抹了三抹。
秋宝只觉一阵暖意在小腿上掠过,便见上师满意地收手站起,朝她微微笑了下。
“上师说可以了。”老和尚翻译道。
就这样?可以了?!两个小年轻半信半疑地对视一眼。
秋宝疑惑地摸摸自己的小腿,好像是不疼了。
“起来走走看。”候杉鼓励她说。
正有此意!秋宝起身轻轻走了两步,不疼;再大力地蹦了两下,嘿!一点儿都不疼!索性在场中踢了几下腿,翻个筋斗,果真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真的好了!”她蹦回凉亭中,惊喜地看着两位笑弥陀般的僧人。
这喇嘛好厉害!关键是他们没看出她受伤的原因,太好了!秋宝心中暗喜。
“多谢上师一片慈心相助!”候杉忙向两位大能道谢。
不愧是世外高僧,不但见识多广,能力非凡,还有一副慈悲心肠。
秋宝也连忙过来道谢,谁知老和尚又替上师翻译说:“其实,上师与这位女施主一见如故……”
候杉的笑容微僵,眉心跳了下,一见如故?不觉得,单方面的吧?她刚才明明在睡觉。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老和尚继续说:“……他说女施主骨骼清奇,与我佛渊源颇深,有意邀请女施主前去参加小活佛初******的盛会,不知可愿应邀?”
小活佛?初******盛会?
秋宝拧眉,前世的父亲最喜欢带家人一起去参加各种法会。她当时年纪小,无所谓,到哪儿都是睡,从来没试过清醒地参与过一回,去了也是白去,何况如今的她未必进得去。
不过,这位僧人治好她的腿伤,既然他邀请,她去一趟也妨。应邀而去便是践诺,吃闭门羹不是她的错。
进不去她就回来,当旅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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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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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大师,麻烦您跟这位上师说一声,宝宝是有家室的人,与你佛门无缘真是很遗憾……”休想打她主意!候杉危机感甚高,一把揽住小青梅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种法会氛围最好,最容易给人洗脑。万一把她忽悠进了佛门,他不得打一辈子光棍?求别逗。
家人说了,小青梅与他是天定的缘分,得珍惜。被人抢了以后别回来哭,他们找不出第二个给他,只能让他大街上随便捡一个回来培养感情,然后生儿育女。
那种生活太猥琐了,没趣。
他有做功课,学习如何对付各种类型的情敌,唯独没想到连出家人也跟他抢,太过分了!坑爹的是,这两人还是他介绍给她的……下次不让她跟他出来了。
少年痛苦地胡思乱想着,秋宝无语地一拳打在他的下巴,挣出他的怀抱:“胡说什么呢?”小屁孩心眼忒多。
老和尚微笑:“女施主的意思……”
“不去!”候松松下巴,很失礼地抢应,苦劝小青梅回头是岸,“宝宝你别去,他们会忽悠你出家,以后你只能跟我偷偷出来吃烤鸡、红烧肉……”誓将她拉回俗世不可。
真是够了!秋宝满头黑线。谁要跟他偷偷吃?要偷也是她一个人偷,呃不,她为毛要偷?她只是听法会,没想过要出家。
“阿弥陀佛!”两个出家人同时念了声佛号。
“施主,你可能搞错了,那只是一个法会。不仅仅是女施主可以去,你,还有其他人都可以去,跟出家无关。”老和尚安抚炸毛的少年人说。
“哦?不是收她为徒?”候杉半信半疑。刚明明说她骨骼清奇,与佛有缘,说这些话分明就是想收她为徒的意思。
高人就是有毛病,一个爱睡觉的人哪有什么骨骼清奇?逗他呢。
“绝对不是!”两个出家人异常坚定地摇摇头。
那就好!出家人不打诳语,候杉总算稍微安心。
秋宝白他一眼。问:“法会什么时候开?我还在上学,得看看学校有没放假。”
“日期定在三年后,应该会选个方便众生参与的时间。至于详细日期,放心。到时候会通知你。”
三,三年后?!小年轻两个不禁呆愣。
秋宝哭笑不得,“呵呵,那我只能说尽量,三年后的事情现在不好说。如果到时候没什么事。能参加我尽量参加。”世事难料,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那就说定了。老纳不打扰二位,二位请自便,告辞。”两位僧人向小年轻们念了声佛号,施施然地离开了。
望着俩僧人远去的背影,忽然秋宝一捶手掌,“啊,忘了给他们电话号码,他们怎么通知我呢?”
候杉眼睛一亮,哈?那太好了!
牵住她的手快步下山。“你不懂,他们做事喜欢讲缘分。三年能改变很多事,或许法会改了,或许他们已经入道,或许我们的儿子能打酱油了……反正什么都有可能。有缘再一起聚聚,不必强求。”
嗞~,臭不要脸的,什么话都敢说。
脚不痛了,心情愉快的秋宝懒得驳他的话,步子轻快。
天色已晚。下山的路除了他们一行,再没别的人了。
两人手牵着手,十指交缠。分享着对方手心里的温度,一个泰然自若。一个神色坦然,各自努力掩饰心中的悸动。
怦然心动的感觉,暖暖的,淡淡的,不必任何言语来表达……
“我们今晚就回去好不好?”车上,候杉忽然对秋宝说。他的问题已有答案。地震的事也找到原因了,他留下来也没意思。这里的危机需要时间来解决,让不安分的小青梅呆在高危地带太危险了。
“诶?你事情办完了?咒解了?地震呢?”
“咒没解,”这跟他没关系,“地震是因为山神震怒,因为人们破坏生态环境所致。”
“哦?有人挖山还是铲坟了?那怎么办呢?”
“你相信世上有山神?”候杉挑挑眉,笑问她。
“我喜欢听故事,你继续。”
少年哭笑不得,仍然如实说道:“我让人把附近一带的山全部承包下来,尽量想个既不影响钱瑶她们家的生意,又不会破坏大自然生态环境的办法来补救一下。让本地人继续保持吃素的习惯,而且不能大肆杀生,大家尽力而为吧!”
结果如何,那些高僧会想办法找答案的。
“哇,承包这些山啊!得花多少钱哪?你家人肯不肯?”秋宝惊叹,星星眼在闪耀光芒。
时刻不忘打听。
两人还牵着手,少年智商略有下降,如实道:“山的承包不用花多少,只是各种建造工程,还要开山路……种种估计十亿左右吧。不用家里给,我零用钱足够有余……”
零用钱、十亿左右……同为接班人,人家挖点零用钱就把她这一代凶神接班人给打发了。
秋宝目光森然地斜望少年,少年犹不知死活地望着车顶感叹:“唉,五亿能做什么?真是不明白……”
嗷,掐死他!少女再也忍不住朝他一个猛扑。
“哇喔!宝宝你干嘛?咳咳,我透不过气了……”
回到钱瑶家,秋宝一脸愤愤然地下车上楼,紧追其后的候杉略有些狼狈,不时地摸摸脖子。
“阿瑶,你那两个同学……”大姨与唐婶两人凑到钱瑶身边,两根手指合在一起,悄声八卦道,“是不是这个啊?”
钱瑶瞧瞧楼上,望望眼前的两人,“应该是吧?”
唐婶一甩手中的抹布,严肃认真地戳着女儿的脑门,“我严重警告你,不许在高中早.恋!听到没有?”
一听到早.恋二字,钱瑶的精神头顿时蔫了,无精打采道:“知道了知道了。”对象都没了,还谈个鬼。
晚饭的时候,候杉提出连夜赶路回安平市,问钱瑶要不要一起。
对于钱叔唐婶来说,女儿跟同学们一起回校是最好的,一路上大家有个照应。可是钱瑶不肯,她现在危机感特别重,担心过后还会有地震,自己在家里或许能帮得上忙,死活不愿提前回校。
其实,她真正害怕的是与亲人永隔,她担心地震还会降临,尽量在家呆到最后那天才出发,能与家人相处多一天算一天。
由于她的坚持,钱家人拿她没辙也只好这样了。(未完待续。)
第164回
这一次候杉没搞小动作,钱瑶走不走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
行程一早安排好了,他跟小青梅坐一辆车。钱瑶一起走的话,她得独自坐一辆车,车里吃喝玩睡齐全,有音乐听有电影看,宽敞又安静,独霸一辆车享受清静绝对比当电灯泡的强。
对面店在客人眼里成了危楼,生意都跑对面街的客栈来了,尤以“钱唐一家人”最旺。
晚上,钱家店主前脚刚送走钱瑶的两位同学,后脚就眼睁睁看着旅行团也走了。钱家人没想到的是,旅行团结帐的时候连带候杉与秋宝的一同结了,说是一起的。
“那旅行团是你同学带来的?”唐婶吃惊不小。
候杉的作派,钱瑶早已司空见惯,嗯了声,“我们副班长是超级大土豪,吃喝玩乐都是组团的。”
“哎哟,原来是个大少爷啊!难怪,”难怪那姑娘小小年纪就春.心萌动,唐婶的表情有些微妙,一边数着钱,一边摇头叹气。
“大姐,你唉什么呢?”生意大赚,大姨的心情相当好。
唐婶回答她说:“我是觉得,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变得那么势利眼?小小年纪一个个眼高手低,整天做着白日梦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忍不住又戳着自家女儿警告,“你给我警醒点儿,少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耽误学习看老娘我不削你。”
钱瑶不耐烦地拔开她的手,“谁做梦了?我学习好着呢。”反正不会拖班集体的尾巴。
“那就好。还有啊,你以后别跟那个叫秋宝的女孩走得太近,大家和睦相处就够了。”
“为什么?”钱瑶讶异,不解老妈的态度怎么变得那么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虚荣的女孩一起太久你会受影响的。”
钱瑶明白了,顿时哭笑不得,“什么呀,秋宝哪里虚荣了?”
“傻孩子。有骨气的女孩会随随便便跟着一个男孩子到处跑?我跟你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对方是个有钱的大少爷,那些人心里精着呢!肯白白给你掏钱?傻孩子。”
面对孩子,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白。
唐婶只好对着大姨一脸埋怨地说。“都怪那些什么偶像剧,把小孩子都教坏了。”
大姨笑了笑,无所谓道:“小女孩爱幻想,王子与灰姑娘的梦我当年也做过。”
唐婶斜望她一眼,嗤地笑了。说得也是。大家都年轻过,有过爱做梦的年纪。
只有钱瑶不明所以,“你们说什么呢?是指秋宝是灰姑娘?”
大姨摇了摇头,“灰姑娘本身就是一个公主,所以她才有机会来到王子面前。至于你那位同学……”叹了下,没说下去。
“我同学怎么了?她才不是什么灰姑娘,”钱瑶不服,童话里哪有那么厉害的灰姑娘?“她是我们班出名的睡美人,安平市首富的千金……”跟富二代混一块很正常。
啊?!在场的大人们目瞪口呆……
黑压压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一场大雨。空气清冷无比。
公路上,被几辆轿车分散却有序地保护在安全位置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坐着一对小年轻。
室外清冷,车内暖意融融的,前后座被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若是两个成年人坐在里边,气氛或许有几分暧.昧与尴尬。
如果是一对少年男女,那就很难说了,少年人的思维跳跃与众不同。
候杉盘腿坐在放平的软座上,一脸莫名地看着秋宝对他动手动脚,还撸起他的衣袖细细察看手腕。
“宝宝。你干嘛?我想看电影。”
他准备了好几部恐怖片来吓小青梅,还准备了好多零食,和一副充满安全感的坚实臂弯,哼哼。
听说这是小情.侣增进感情的大杀器。他巴望这机会好久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跟秋宝独处一室。所以他这次才不愿坐飞机,宁可坐长达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回家。
还有几天假期,一路上只有他和小青梅,哈,那画面实在太美了!
没想到秋宝比他更心急。车子开动没多久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没错,此刻秋宝正在认真地翻他的袖子。
“别吵,我在找证据。”她扔了这句话,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回程的路上,他肯定得把所有宝贝都带在身上,正是她下手夺宝的大好时机。旁边那几辆车已被她冒险地用灵识透视过一遍,没任何发现,剩下自己坐的这辆车没敢乱来,只敢用手动的方式来搜索。
她一定要找到那条打神鞭……到底藏在哪儿呢?明明看见是从他手臂上出现。会不会打一枪换个位置,现在藏在脚腕上?
心动则行动,她开始扒他裤脚。
“找什么证据?”候杉好奇地问,好脾气地任她在自己身上翻衣撸袖。
“我在凉亭那儿做了个梦,有个红衣女子告诉我,你跟那姓明津的私相授受,互赠定情信物……”秋宝一本正经地胡诌。盯着他的脚腕一寸一寸认真地看。
为了找回打神鞭,她的良心下线了。
红衣女子?候杉先是一愣,迅即明白她说的是谁了,忙神色紧张地向她解释:“你见过她了?她不是好人你别上当,这分明是在挑拨离间!明津家与我子桑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可能帮她。宝宝你得相信我,我只跟你定过情,没别人!”
啊啐,谁跟你定过情?!
秋宝抹把脸,算了,正经事要紧。
“哦?那你告诉我,你之前在寺里是不是想救她?别骗我,红衣女子说你一脚踏两船,想跟姓明津的在一起又不敢甩了我。本来我还不信,你跟那个老和尚一出来我就信了,老和尚跟她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女人胡说八道!我没想救她,是大师与我有言在先。大师要破她的咒,担心下咒之人性情暴戾难控才委托我从旁协助。那红衣女不是人,她是一枚凶神,被打神鞭打过所以一直怀恨在心,不管谁拿了她都瞧谁不顺眼,她不敢对我怎么样所以才会去找你。幸亏你戴了月光石,下次你别跟她说话,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打神鞭?”秋宝哼了声,“那是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拿出来吧……少年,赶紧拿出来……!
少年动作顿了下,神色略为难,“这不行……”(未完待续。)
第165回
见她面色大变,他连忙解释,“它不在我身上,在我守护神那儿。有明津家作为例子,那些宝物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我才能调动,一用完就被守护神收起来了,我想多瞧一眼都不行。”
尼么!秋宝眼睛眨了眨,守、守护神又是什么家伙?她见识少,别吓唬她。
“守护神?”秋宝将信将疑地睨他一眼,“子桑哥哥,你别骗我喔!不然我跟你绝交。”为达目的,她什么招都敢用。
一声子桑哥哥,听得人心荡神摇,少女特有的娇嫩音色听在少年耳朵里挠痒痒似的。
“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回家以后我把它请出来给你瞧瞧,守护神威严,得选择适当的时辰、适合的场合才能请它出来。车里不能请,压不住气场会出车祸。”
“真的?没哄我?”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没骗你!”少年拉起她的手背吻了一下,温言安抚,“等你我一起后它同样会保护你,见见面也好。在那之前,宝宝,我们看电影好吗?这儿有好多电影,还有爆米花……”
“我未婚夫都出轨了还看什么电影?乖,再让我搜一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继续搜。
“啊?我没出……哈哈,你别碰那儿,好痒……不许脱我衣服!不行,裤子你不能碰!真的,有危险……”
终于,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车子回到了安平市的候家别墅。
白管家领着一队人来到车前迎接,可是,大家伙站了半天仍不见有人下车。
“怎么回事?”白管家瞅了司机等人一眼,问。
司机与一众安保人员交换个暧.昧的眼色,“我们通知过了,里边没反应。咳咳,因为秋小姐也在里边,所以……”不敢太大声叫嚷,不敢擅自摇下车窗。
众所周知。少男少女的自制力差,又是青春躁动期,发生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是极有可能的。就算没落实,衣衫不整也不好看。总之。除非里边的人应声,擅摇车窗绝对是找死不解释。
白管家淡淡地瞥他们一眼,嗓子低沉,声线磁性动听:“满脑子的龌龊思想,还都是小孩子……”少爷做事一向有分寸。
白管家闭了闭眼。他感官敏锐,发现车里空气清新,两孩子衣冠整齐地各躺一边睡得正香。或许太累了,那睡姿坦荡光明,活像熟睡中的小娃娃……话说回来,那些教授的教育相当成功。
少爷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独处一室,居然连青春期该有的躁动都木有,这真的好么?是不是应该给点刺激?
俊逸的白管家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点诡异的笑意,然后上前轻轻敲敲车窗:
“少爷,秋小姐。到家了,醒醒……”
车内的人受到惊扰倏地睁开了眼睛,同时弹跳起身……已经退离车窗两米远的白管家垂下眼睑,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唇角微微勾起。
默契不错!看来两人总算能和睦相处了,有进步。
很快,车子那边的门被打开,候杉跳了下来,快步绕过来打开这边的车门。
秋宝穿着鞋子盘腿坐在车门前等着,蔫头蔫脑的。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她这一趟出去累惨了,见周围没有危险,便耸拉着眼皮被候杉牵着进入家门,然后回到她的房间扑倒床上继续睡回笼觉。
候杉洗漱一番后。精神百倍地来到书房与白管家商量事情。
“百了大师说找到它就可以一下子拿到两块神石?有没说它大概在哪个方位?”
候杉摇摇头,“大师说他也不知道,有人传闻这两年它会重现人间,他那两个师侄也是奉命下山四处寻找,希望能赶在别人之前找到它带回山上封印。”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传出去了?”白管家搁在扶手上的长指无意识地轻叩,剑眉轻蹙道。“有人抢。不好办哪!”
不好办也得办。
候杉没追问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不是他的能力范围。
“对了,我想让宝宝见一见子桑家的守护神,可以吗?”
“想让秋小姐见守护神?”
候杉嗯了声,“我抢了打神鞭,那记仇的凶神肯定会找上门寻我麻烦,她接近不了我只能找我身边的人下手。我好不容易才跟宝宝握手言和,不能轻易被人破坏了。”
所以,互相了解十分有必要。
白管家沉吟一番,尔后点头同意,“可以,不过得选个适当的时辰。对了,李海棠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跟林妹妹似的,动不动就眼红,你最好有心理有准备。”
候杉嘴角抽了一下,“她还在装?”
白管家眉端一挑,“别小看女性的忍耐力。”
候杉瘫在椅子里伸个懒腰,转了几圈,“那就让她装,累的又不是我。”他当时的愧疚是装给狐王看的,“你不也说了,能力觉醒哪有那么容易?特别是现在这种年代。”
“您当时干嘛不给她换?她若觉醒,未来能帮你很大的忙;就算是狐王的考验,至少她不会怨你,反而会一直忠心于你。”
“忠心?先祖就是太忠心了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之所以高薪聘请就是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家人,哪有跟主人家抢机会的道理?忠不忠心不要紧,把事情给我办好就行。付出多少,我给予同等的庇护与报酬,遇到适合她的法宝一样会找给她。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家不缺老板,更不缺员工。”
说这句话时,少年的眼里透出一丝冷意。
大家作为随时可能被撤换的人,要么同心协力扭成一股,成为这支队伍的主力;要么退出,各走各路,不强求。
除此之外,对自己人使用的一切心机、威胁皆是徒然。
儒雅的白管家眸里掠过一丝温和,站起身来,身姿颀长挺拔,“那好吧。少爷,您要找的东西不容易找,这段日子您先安心学习,和秋小姐好好相处,等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说罢,微微倾身,然后悄然退出书房。
剩下少年一人坐在偌大的书房里,依旧瘫在椅子里转悠……
等秋宝一觉醒来,已到了中午时分。她洗漱一番头脑恢复清醒后,出来得知这里的主人正在睡午觉,饭也不吃了,立马蹑手蹑脚地当着佣人的面潜入候杉的卧室。
有白管家在的地方,秋宝更加不敢乱来。
偷偷摸摸地入室,被人逮到的话万事皆休。
但是,她光明正大地溜进主人家的卧室,就算被逮到,顶多就是一个打翻醋瓶的女人被取笑一阵子罢了。
若有意外的发现,她就赚翻了……(未完待续。)
第166回
候杉的房间宽敞明亮,灰白色的设计简约时尚,室内的气场一派和谐温馨。
正因为设计简单,站在房间门口便能一目了然,除非墙壁有暗室,否则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搜寻。
秋宝有些沮丧,轻手轻脚地进来往床上掠了一眼,那位脾性温和的清俊男生在床上仰躺着,睡得很沉,面容十分恬静。
她先浏览一遍房间,左边是一大块落地玻璃窗,只拉了一层窗帘,边上还有一层厚重的。右边是一个简单的书架,上边摆着好几本书和一个薄本本,估计是他睡前阅读用的。
没有床头柜,简约的书架下有一张书桌和一张椅子罢了。
床对面的墙上倒是错落有致地挂着好几幅图片,主角是一个小卷毛男孩,他所处的背景有的是英伦田园风,有的是荒芜戈壁,那张肉肉的苹果般的小脸蛋有时脏兮兮的……还有几张的背景秋宝十分熟悉。
充满乡土气息的上陈村,伫立于村口的秋家大屋青砖黛瓦,在薄薄的阳光之中显得那样的古朴安静。屋前的菜地种着一片大白菜……秋宝揉了揉眉心,按按堵得十分难受的胸口。
重温旧日情景,她的良心又出来作怪了。
还有一张最让人印象深刻,那片菜地里摆着一张精致小桌,两个长相标致的小孩子各坐一边。梳着丸子头的小女孩小嘴吃得欢快,小卷毛男孩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这一幕幕,让秋宝的良心备受谴责。
两人和平相处时的情景全被拍下来了,闹翻时的相片一张都没有。
虽然没有照片,闹不愉快的那一幕却深深刻在秋宝的脑海中。她一脚踹开的大白菜,冲着小卷毛恼怒一声吼然后转身就走,快乐的小男孩变得惊慌失措想要追上来的场景历历在目,耳边仿佛又听见他摔倒痛哭的声音……
良心啊良心,关键时刻别出来捣乱好伐!
秋宝挪开眼神,拼命地自我开解。
那位受她欺负的小男生长大了。脾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一如既往地对她迁就。放心,她不会再欺负……呃,等等。那张照片的框貌似有些怪。框边呈淡金色,其中间或有些银白,像条绳子。
会不会是打神鞭?!
秋宝的脑子里立即闪出初见打神鞭的情形,那位明津姑娘把打神鞭藏在一根银杖里。这些古怪家族的习惯不能以常人之心度之,万事皆有可能。把鞭子弄成相框确实能乱人耳目。
呯,呯,目标就在眼前,她心跳得厉害。
秋宝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悄悄向那张相框伸手。刚一碰触到对方,呃,呃呃,打、打神鞭为嘛会动?为嘛刚一碰到它就被顺势爬上手腕,还朝她抬起一个小脑袋,吐了吐长信子……
“啊——”一蹦三尺高。室内响起一阵尖叫声。
那惨叫声能把死人给吓活过来,更别说床上那位早已清醒过来,静静坐看她登堂入室的主人家。
“哧,咳咳,不怕不怕,小金子性格温顺,从来不乱咬人……”室内,响起一个男生忍笑的安慰声。
不乱咬人,表示它还是会咬人。
“拿开拿开,我不看……”缩在男生身后的女生猛摇头。
一想到刚才居然亲手拿着那条软绵无骨的动物。被它缠在手腕上的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她就直打哆嗦,不时探头出来瞧瞧它是否还在,小男生会不会恶作剧地扔过来吓她,眼神充满了恐惧。
那是一条扬着小脑袋瞅人的软体动物。
蛇。一条仅有她食指般大的金环蛇,这家伙她前世今生只在电视上见过,更甭提触摸了。不管它的毒性有多大,它是蛇这一点足够吓得女人三魂不见七魄。
秋宝被吓得不轻,原本想哭的,成年人的尊严让她无法当着小男生的面哭出声来。
一双水眸闪着晶莹的泪光。泫泫欲滴的,看得男生既好笑又内疚。
“你别怕,它认识你。真的,小时候我常跟它提起过你。来,小金子,正式认识一下,”他五指动了动,缠在指间的那条小绳子蠕动了下,“她就是宝宝,你以后见了她……”
“绕道走!”秋宝瞪着一双泪眼脱口而出。
一人一蛇同时扭过头来瞅着她,吓得她一个后仰滚下床来,还把男生及时拉住她的手给甩开。
候杉满头黑线,无奈地亲了小蛇的小脑袋一口,说:“宝宝还没习惯,你先回去,以后再介绍你俩认识。”说罢,手臂朝那幅相片的方向一伸,一道长长的小影子咻地扑回照片那儿,灵活地绕了一圈继续充当天然相框。
“小金子很乖的,没受袭击它不会咬人,你真的不用怕它。”穿着一身灰色睡衣的候杉努力替小蛇说好话,弯下腰,有力的臂膀捞住小伙伴那颤巍巍的细腰,把她提到床边坐好。
受惊过度的秋宝听不进他的话,努力推开他,软脚虾似地向门口挪去。
“你睡,我走了。”
这地方没法呆了,先回姥姥家吃顿饭睡个几天定定惊,待找个黄道吉日再卷土重来。
第一次见胆大包天任性妄为的小青梅被吓得腿软,候杉忍住爆笑的冲动捶了一下床,赶紧跳下床亦步亦趋地扶着她往门外走。
“你来我房间干嘛?”她刚进房间他就醒了。
“你猜。”秋宝含恨地推开他,抹掉眼里吓出来的泪花。她不想说话,更不想解释,脑子被吓懵还没恢复顺畅。
“还是不信我?”少年马上贴回来继续献殷勤。
“嗯哼。”用鼻音回答他。此时此刻,他说什么是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他很有把握道。
“嗯。”等着吧。
说着,两人途经一间敞开大门的房间,候杉停下脚步,并且把她也拽停了。
“干嘛?我要……”回姥姥家。
“白管家有事出去了。”少年忽然自言自语道。
秋宝一愣,“然后呢?”见他一直盯着那间开着门的房间,脑子里不禁闪过一丝亮光,“他不在?”
候杉点点头,朝她使个眼色示意,率先迈步进了房间。
哈哈,好机会!
刚才的惊吓瞬间被拍飞,秋宝紧紧跟在少年身后踏入那位神秘莫测的白管家的房间,双眼探照灯似地四下环顾一通。
这间房跟候杉的差不多,而且,她刚一进门就察觉有禁制在,不能轻举妄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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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回
看来还得手动,不知有没有暗……咔咔嚓,进入房间便四处乱摸的候杉不知动了哪里,居然把壁灯下方的一块光滑平坦的墙壁打开了一个暗格。【ㄨ】
秋宝目瞪口呆中。
“我小时候最喜欢进白管家的房间先,他不管住哪儿,房间里的布置总是出人意料。要么是暗格,要么是阵法,每次进来都有收获。”瞧瞧暗格里什么都没有,候杉便关了暗格的门,继续到处乱碰乱摸索。
“你经常偷进他的房间?”
“是呀!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迷宫似的特别有意思。后来出远门就少玩了,只能每次回来才玩一次,长大之后更同时间了。”
有意思个屁!被他经常玩的地方能藏宝贝吗?
秋宝默然,有些意兴阑珊。
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秋宝也在房间里东摸西瞧,还别说,她扭了一下笔筒居然把桌面打开一个暗格来,可惜里边什么也没有。一时好奇拉了一下窗帘边垂下来来的流苏,从天花板上吊下一个篮子,里边有几块小蛋糕。
啊嘁,吃个零食犯得着花那么大工程么?小题大作,秋宝没好气地把小蛋糕扔回去,然后把篮子吊回原位。
“哈!有了。”那边的少年在床底发现了新大陆。
秋宝连忙蹦过去瞧个究竟。
“是什么?”
“不知道,打开来瞧瞧。”候杉兴致勃勃地爬出床底,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铁质盒子。
两人就地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边,满心期待地打开盒盖,掀开一层薄薄的纱纸,呵呵,是一本非常有年代味道的古书。
见不是打神鞭,秋宝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待候杉把书拿出来,她抢过盒子仔细翻了一遍用力抖了几下,啥米都没有。也没有暗格。
没意思,只有一本破书,武功秘笈?她不经意地瞄去一眼。刚巧,候杉随手翻开一页。目光瞬间定格……啪!刚打开的书页被大力合上,少年淡定如常地把书本放回盒子里,然后搁回暗格的原位置。
“我饿了,宝宝,要不要吃东西?”
偷偷瞄一眼身边的人。见她正在仰望天花板,少年顿时松了口气,耳根红得几近滴血地起身说。
“不了,我出来太久,得回家让姥姥姥爷放心。”秋宝早没了寻宝的兴致,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
“那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少年挠着头,表现得相当镇定地走出房间,快步回自己房里洗漱顺便泼了一脸冷水。
秋宝再一次环顾四周,叹了一下也跟着离开。房里有禁制。对方极可能把这里的一切看在眼里,不宜再逗留。【ㄨ】
人靠衣装,马靠鞍。
回房间,脱下候杉给她定制的衣物,换上自己平时穿的普通衣裳,原本贵气脱俗的少女一下子变得寻常多了,充其量是一枚长得高挑而帅气的女汉子。
“怎么把衣服换了?”差别太大,出来送行的候杉一眼便看出来了。
秋宝不以为然的甩着背包,“回家当然得穿家里的衣服,不然我怎么解释?”被人包.养了?
“走了。拜拜。”她很光棍地挥挥手,洒脱地坐上车子走人了。
放心,她会回来的。
目送她坐的车子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候杉那张平静的脸这才逐渐出现裂痕,气急败坏地吩咐家中的佣人们:
“把家里每个角落,每一种少儿不宜的书籍统统清理掉,不许留下半页纸!”这回糗大了。
他摩拳擦掌径自闯入白管家的房间,把刚才那本破书拿出来翻开第一页,靠嗞。原来是一本披着古皮卖.春色的《法式深吻教学》!
床垫下压着一本《恋爱物语》,平滑的墙壁上三步下五步的地方打开一个格子翻出一本《早恋注意事项》;地板按九宫格填字浮出一本《青春期注意事项》;椅子底下掏出一本《姿势的技巧》……
靠,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少年恨得牙痒痒,差点污了他家小青梅纯净无暇的心灵之窗。白管家今年的工资甭想要了,必须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候家的兵荒马乱,秋宝是一无所知。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
率先冲出来汪汪吵着迎接的是小黑和小狼,在院子里,它们是放养的,没拴。而姥姥正在院子里洗碗,闻声,顿时惊喜地抬头望出来,发现大外孙女安好无损地站在院门口,顿时湿了眼睛……
“我没事,不信你瞧,没瘦没伤,好着呢。哎呀,姥姥,以后我出去你不必担心……”秋宝搂着姥姥的肩安抚道。幸亏脚伤好了,不然二老下次更担心。
老人说不出话来,撩起袖子擦着眼睛不时地点点头。
道理她懂,但每次打外孙女的电话都是关机,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加上现在与女儿女婿离得近,夫妇俩不时过来瞧几眼,两位老人家更加担心这个外孙女了。
外孙女没离家之前,女儿每次来总是唠叨她这不好那不好,而每一次外孙女总是很巧妙地避开。二老还没糊涂,自然知道这是外孙女有心避开她亲妈懒得跟她吵,以免二老烦心。
避着避着,或许哪天就不回来了。
幸亏那盆灵芝还在,小麻雀每天的叽叽喳喳声让二老心中稍宽。因为它们是外孙女的宝贝,它们在,相信外孙女总会回来的。
这只是一种念想,等人真的回来了,积压心中的焦虑一下子溃了堤……
外孙女回来了,姥姥特别开心,拿把小葱煎了好几个鸡蛋给她吃。
院里搭起了鸡棚,买了十几只土鸡回来生鸡蛋。
秋莲说市面上的鸡蛋难吃又没营养,鼓励二老平时在家里养养鸡找点事情做做。其中有几只个子小的白毛鸡,生的鸡蛋比别的鸡大一倍,把二老乐得合不拢嘴。
“对了,小轩回来了吗?姥爷呢?上哪儿去了?”秋宝一边喝粥一边问。
姥姥在边上搓面团,今晚做饺子吃。
“小轩早就回来了,今天跟他哥去那什么馆打球。老头子跟朋友出去逛大街,你车爷爷来了……”
车爷爷?!秋宝噎了下,咳了两声,赶紧喝完粥去洗了碗。
“姥姥,你们没把灵芝草拿给他看吧?”秋宝忧心忡忡地问。
那灵芝仙草被她布了结界,外人看不见,若被车爷爷那个老人精发现端倪就更惨了。
“没,你姥爷一直防着他呢!所以每天都拉他出去到处逛。”姥姥笑呵呵道。
那就好!秋宝抹把汗,幸亏自己回得及时。(未完待续。)
第168回
虽然灵芝的味道没了,外人也瞧不见,但是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心为好。
“姥姥,叫姥爷以后不必防了,我这就去把它藏起来。对了,今天晒太阳没有?”过几天她就回校了,车爷爷爱咋样咋样。
“晒了晒了,每天一小时,记着呢。”
来到二老房间的阳台,撤掉灵芝仙草的结界,发现它的果实成熟了。秋宝忙取出玉盒子,谁知咻咻咻,一串刀子从天而降插在她跟前的地面。
秋宝捧着灵芝仙草跳到一边去,扫了半空中的小麻雀一眼,“你除了弒主还有别的特长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家一条普通蛇尚懂得护主,它堂堂一神兽居然只懂得弑主,特么的她这什么命。
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要她放下粮草举手不杀,秋宝摘下一粒仙草果弹向远方把它引开,然后迅速把灵芝仙草放进芥子里。那只鸟儿唯一的优点是不浪费食物,食物有多远它就滚多远。
把灵芝仙草放进芥子里,秋宝上四楼回到自己久违的房间,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阳台晾晒。
阳台上,那只大白菜风铃一如既往地叮铃铃,声音清脆悦耳,听得人神清气爽。秋宝出神地望了它一会儿,伸手碰碰风铃吊绳下的一小簇羽毛,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位少年那副窘迫的模样,不禁轻盈浅笑。
那本书的画面她掠了一眼,担心纯情的少年尴尬所以故作没看见。
活了两辈子的女人见多识广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光用眼睛看很难让她脸红。上辈子当老师的时时候所接触的几乎全是年轻人,更离谱的画面她也见过,这点程度算什么?
不过那白管家也真是,明知少年喜欢翻他房间还放那种书。
秋宝摇了摇头,下楼帮姥姥包饺子去。
傍晚的时候,姥爷和车爷爷回来了。
秋姥爷见外孙女毫发无损地回来自然是万分高兴,又折出去买了一瓶酒回来跟老伙计喝个痛快。当然,这酒没女人的份。姥姥和秋宝只能喝汤喝饮料。
许久没见车爷爷,他头发灰白,整个人缩水似地老了很多,看着精神头还行。相反。秋家二老在他面前就显得年轻多了,身强体壮,眼睛清澈明亮,炯炯有神,头上见不到半根白头发。
那是当然的。只要秋宝在家,桌上一定会有灵芝汤,延年益寿不是问题。
今晚也不例外。
至于仙草果,这玩意能起死回生又能长命百岁,她不敢乱用。就拿姥爷当例子,如果他原本有90岁的寿命,吃一颗仙草果等于添了一百年的岁月,万一他不想活那么久怎么办?
吃下去容易,她可没办法再挖出来,还是吃灵芝有保障。
“哈?姥爷找到工作了?”晚饭时。秋宝得知这个消息吃了一惊。
石子轩哥俩没回来,年青人嘛,哪儿热闹往哪儿钻,听说约了朋友在外边吃。秋宝叮嘱姥姥别告诉他们她回来了,她要安稳地在家睡一觉,不想跟一群小屁孩胡闹。
石子硕那小屁孩长大之后心眼越来越多,少惹为妙。而且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她已经没了跟他打斗的兴趣。如果示弱能还她清静,她不介意先低下头。
车老头笑眯眯道:“是呀!今天去面的试,明天上班。凭秋老弟这副身板还能干好几年。发挥一下余热好过在家干吃等死。”
姥爷啐了他一口,笑骂:“你个老家伙才等死,自在是福,懂不懂?”
“那。找的什么工作?辛苦吗?”秋宝左右望望,见三老皆是满脸欢喜的样子,便问。
姥姥替她解惑说:“你车爷爷的小儿子在安平市开了个商场,地下停车场缺个人手所以就推荐你姥爷去了。”
而车老头在看工地,也是他小儿子的。
“哗,车叔叔真厉害!以前还是一个收购蔬菜的。才几年功夫就成大老板了……”秋宝感叹道。她特别羡慕钦佩这些做生意的人,他们头脑灵活有主意,前世的大哥连舟看个新闻都能找到赚钱的办法,深为叹服。
不像她,前世专攻一个职业,那就是老师。唉,细想想,她这辈子该走哪条路好呢?做回老本行?
世上哪个当父母的不喜欢外人夸自己儿子能干?秋宝的话让车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哪里哪里,全是一些小型商场。他不敢作大,每个中等城市就开个一两间,另外还承包了一些工程。阿宝,你若想打暑期工也可以到他那儿去报名。自己人不说两家话,随时欢迎。”
啧啧,车爷爷这谦虚词说得……明明是谦虚,话里话外说的全是他儿子的好。
“好啊!谢谢车爷爷和叔叔。不过我去年跟同学一起去酒店打工来着,答应主管今年暑假也要过去帮忙,顺便跟客人用外语聊天练习口语能力,所以今年就不去了。”秋定歉意道。
“酒店?”车老头皱了皱眉,“酒店很复杂啊!你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打工要千万小心些。”在老一辈的眼里,酒店一向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好女孩最好别在那里逗留,更别说工作了。
“没事,那酒店很正规。我们班有很多同学在里边打工,小轩也在,大家有伴,不怕的。”见二老目露忧色,秋宝连忙解释说。
听说石子轩也在里边,二老这才放心。
当天晚上,石家兄弟没回来,而车老头依旧在这里住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两个老头儿结伴一起去上班。
这里的交通十分便捷,因为是连接郊外,所以公车上人很少,不挤迫,老人每天上下班都有座位。秋宝每周就坐这趟公车来回,很熟悉情况所以不担心。
她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姥爷去上班了,姥姥怎么办呢?她平时一个人在家得多闷啊!
一大早的,做完晨运的秋宝望着在院子里喂鸡的姥姥,心里犯愁了。
只要工作量不繁重,秋宝不反对老人出去工作。多接触外界的事物,接收新气象对于老人来说有益于身心健康,而且不会胡思乱想。
姥姥是一个很能干的农家妇人,有灵芝的滋养,身体比年青人还要健壮。
以前在乡下,要么有老伴在,要么跟邻居窜门聊天。
如今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语言上有些沟通不大方便。加上姥爷出去工作了,剩下姥姥一人在家平时只能跟狗啊鸡啊说话聊天,这样未免有些孤单。
“姥姥,你每天早上去不去公园做健身操?”秋宝搬张竹凳坐在院子里,分别给小黑小狼抓虱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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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回
姥姥连头都不回一下,“不去,那喇叭声吵得我头疼。”
“那我们去妈家,好久没见小贝了。”都快把这号人给忘了。
“得了吧!你妈正愁找不着人骂,你还送上门。”秋宝的意思,姥姥哪儿会不明白,嗔道。
秋宝讪然而笑,这不是怕她以后一个人在家闷吗?自己过两天就开学了,到时候就剩下姥姥一人在家吃饭,一人在家闲着,于心不忍啊!
正在这时,从院门外蹦来一人。
“姥姥,我奉命回来接你们去吃饭……哎?宝妹回来了?!”
是石子轩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水果箱。
“宝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说?姥姥您也不跟我们说一声~”石子轩埋怨两人说,他把那箱水果递给姥姥,打开里边给她瞧了瞧,“爸单位去摘了些樱桃回来,新鲜的,特甜!”
“哎哟,光是看着已经觉得甜了。”见里边的果子红艳艳的,姥姥高兴地接过,问小伙子,“吃过早餐没?”
石子轩飞奔进屋搬了张凳子出来,“吃过了吃过了,姥姥别忙。”
“那好,你们聊,我洗水果去。”姥姥笑盈盈地回屋拿果盘去洗水果。
这些球形果实粒粒饱满,色泽鲜艳欲滴,看着就想咬一口尝尝。
石子轩这才不满地对秋宝说:“宝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大过年的你跑哪儿去了?事前不跟我吱声,说不定咱俩可以一起过呢。”
“可别,万一被我妈发现肯定说我怂恿的你,省省吧。”秋宝继续翻着小黑身上的毛,一抓一个准。“怎样,那女生还有没找你麻烦?你外公家什么态度?”
“听说赵家有人贪.污被查,现在正一团乱呢。外公家因为跟赵家走得比较近沾了些小麻烦,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没人有空搭理我。”石子轩耸耸肩说。
“那正好,我们乐得轻松。”
“我还行。你就未必了,妈最近一提起你总是气得牙痒痒。”
“那我今晚不吃饭了,你陪姥姥去吧。”
“更惨!我哥明天要回校所以才提前一家吃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妈可能会少说你两句。被她知道你回来了又不去吃饭。明儿一早肯定亲自过来削你一顿。信不信?不信打赌。”
她信,亲妈的为人她当然信,秋宝嗤笑。
“其实你去一趟也好,不管大人说什么咱只管吃。你再不露露脸,小贝贝都快不记得自己有个姐姐了。”
“不记得好呀!巴不得大家全把我忘了。我乐得清静。”
话是这么说,这顿晚餐秋宝还得乖乖去。
姥爷的上班时间是六个小时,他即将下班前,秋宝和石子轩陪着姥姥过来他的商场,然后大家一起去石家预定的酒楼包间。
不出所料,秋莲当着大家的面只是唠叨了秋宝几句,外加几个没好气的白眼外没怎么骂人。反而对姥爷找了工作一事颇有微词,认为他给人当保安有点丢脸。
但见石晋龙支持老人家发挥余热,她不好当场说什么,只好暗暗决定改天得来找二老好好谈谈人生。哪有人放着清福不享跑出去给人当保安的?太丢份了。不如去跳跳广场舞还能给儿女长长脸。
能让家里老人活得轻闲自在是能力的证明,她这当女儿的脸上才有光。真是的,老人家年纪越大越不会来事了。
不管怎样,这顿晚餐秋宝是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尽量把自己当成隐形人,连石子贝她都没理。正如石子轩所说,小孩子应该是把她忘了,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时瞧瞧她,十分的好奇。
反而是石子硕斜了她一眼,神情微讽。低声扔了两个字来:“出息。”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让她畏罪潜逃,把所有烦恼扔给她亲妈来承受,实在太没担当了。
秋宝当没听到,讪讪然地。认真而虚心地接受继父的教诲。然后该吃吃,该喝喝,这种场合她从来不是主角,不必多话。
不过,第二天她还是被秋莲赶来骂了一顿。不仅是她被骂,二老也有份。家里一整天响着秋莲的声音,害得她逃到楼顶还能听到亲妈在楼下说姥爷不该接活干的埋怨声。
姥姥开心地抱着小外孙女乐呵逗着,女儿说什么她应什么。过后把话转述给老伴听,姥爷难得托朋友给自己找到份活儿干,哪儿肯就此罢手?把女儿的话当耳边风继续上班,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心。
秋莲的犟脾气来自于姥爷,她跟二老卯上了,几乎每天带着孩子过来向老娘吹风。过些天小贝贝也要上幼儿园了,她想抓紧时间搞定这事。
小外孙女整天过来把姥姥乐得跟什么似的,秋莲说什么其实她没听进多少。
秋宝见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听着亲妈的教训,过完寒假最后的这两天。
终于,新的学期开始了。
班里的位置没任何变化,同学们的数量跟放假前一样。姚夏如和另外两位女同学转走了,来了二位女生与一个男生。
男生叫什么名字,秋宝没听清楚。
另外两个女生她倒是知道名字了,因为一个正是她的舍友李梅梅,她主动申请调的班终于如愿以偿了。至于另外一个女生,秋宝原本不认得,也没听清楚她的自我介绍,不过很快她就认识了。
“秋宝,我是你表姐郑柔柔,以后下课由我给你补习,吃完饭要乖乖回课室等我哦!”下课后,这个女生径自来到她跟前,笑容可爱地说。
秋宝呆了呆,对方以为她还是没听清楚,于是索性详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郑柔柔,姚家大伯的外孙女,比秋宝大一岁多。
人如其名的一名温柔女生,一米六左右的个子,身材苗条娇小玲珑,蓬松的卷发配上细碎自然的齐刘海,让她可爱得像个邻家女孩。脸庞桃粉,常常未语人先笑。
不管面对的是熟人或是陌生人,一双蕴含水光的眸子永远笑意盈盈地看着大家,让人好感倍增。
“谢谢表姐的好意,可是我不需要补习。”回过神来的秋宝微笑温言道。
不管对方是谁,好意心领。
不料,她这么一说反而让表姐小脸严肃起来,“不行,你成绩不好还抄袭,这种学习态度会害了你的。你知道吗?外公和叔公(姚老头)很生气,别自暴自弃,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
一滴汗滑下,秋宝表情呆滞。哔了狗了,她抄袭?为了博取老师们的欢心在今个学期能请假容易些,她的考试成绩不出意外应该只是八十多分,绝对不会超过九十分。
抄袭?她前世堂堂一专业培训破解中高考课题的老师用得着抄袭?老年痴呆的隔世来临?!
别逗,愚人节应该还没到。
还有,别把姚家说得那么恶心好吗?人家放手放得超级洒脱……算了,所有的关心她依旧心领可以不?受不起呀~(未完待续。)
第170回
世界变得真快!
她才一个寒假没在本市,风云又起变化了。
那位表姐说完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走了,雄纠纠的像个斗志昂扬的女侠。一头雾水的秋宝无奈地望向同桌,发现班长大人正兴致勃勃地撑腮看她热闹。
秋宝正想问个究竟,一只手轻轻敲敲她的课桌。抬头一瞧,候杉站在她的书桌前,垂眸含笑望来:
“一起吃饭?大家边吃边谈。”他目光示意桑明哲一起去。
他不敢以子桑的身份与她一起是有苦衷的,小青梅为了配合他入戏太深。私底下跟他关系亲昵,明面上却跟桑明哲关系更好些,平日里有事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桑明哲。
看清这一点,他表面笑得自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不甘心自己再被忽视,不管是私底下还是明面上。所以他上次跟吴公子那样说,目的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接近她的机会。
还是那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以小青梅的姿容与性格,身为一名只看表相的暴发户的他如果无动于衷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了。大家说对吧?这个问题他问遍家里所有人,大家都认为他的观点正确无误。
所以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老板请客,桑明哲自然不跟他客气,三两下收拾好课本。
大家关系熟了,秋宝也不矫情,收好课本跟着两男生一块出了教室。
这一次候杉没再破费请别的同学一起热闹,以前那么做是为了接近小青梅和打消她的顾忌。如今两人的关系大有进步,不必再请那么盏电灯泡来照明。
三人一起来到一家雅致高档的私房菜馆。
今天没有外人在,他们三个知根底的小伙伴想说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少了很多顾忌。
“哈,跟大老板吃饭就是爽!”老油条似的桑明哲嘻笑着给大家倒了茶,动作相当熟稔老练。一点儿不像十几岁的学生,“我最喜欢这里的扣肉,平时想来解解馋结果人家不鸟我,说预订的人已经排到年底了。”
秋宝乐了。“那么夸张?”她前世跟客户一起到私房菜馆吃过饭,味道是不错,却远远没有桑明哲说的那么夸张。
或许,这就是小孩跟成年人之间的区别。
“一点儿不夸张!我为了解馋自己上网搜索做法,结果学得三不像。差点把小爷一家人的味觉给毁了。”说起伤心往事,桑明哲一脸的沧桑与忧伤。
候杉笑着对秋宝说:“他每次来家里开会总要烦着厨师做一道菜,被厨师投诉说他烦人,希望能禁止他进入厨房范围。”
“你让厨房给他做一次不就得了。”秋宝不以为然。
“那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厨房有厨房的规矩。有一就有二,依了他,以后对待其他员工得一视同仁,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候杉扬扬眉说。他从来不干傻事。
桑明哲吊儿郎当地嘁了声,拿起今天的菜谱瞧了瞧。失望地放下说:“唉,今天也没有。”
这里不准客人点菜,每天吃什么得看厨房的安排。看见当天的菜谱若觉得菜品不合胃口可以退订,只要菜还没上来的话。这里的菜式每一道都各有特色,而且味道一流,鲜少有人退位的事情发生。
秋宝见他沮丧的样子,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真有那么好吃?”
桑明哲用力点了点头,像在回味似地一脸的垂涎之色。
能让人念念不忘的菜式,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于是。秋宝双手托腮一脸讨好地瞧着财大气粗的候杉,晶亮的眼神清清楚楚地表示:她也想尝尝。
为了一口吃的她居然向自己卖萌讨乖,候杉感到好笑之余,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可惜才刚碰到就被她躲开了。他只好遗憾地对服务员吩咐了一句:
“让厨房加一道菜……”
哼,美人计屡中不爽!
受到一百万点伤害的桑明哲表示对上级的癖好十分鄙视,被刚才那一幕虐得他开心不起来。这样不行,他跟这两人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整天被虐,单身狗容易心理变.态。
要么。自己也找一个小伙伴虐死其他同事;要么,他得找同盟一起来受虐,这样才能虐虐更健康……
倍受刺激的桑明哲乱七八糟地想着。
见服务生应声而去,秋宝摸摸自己的鼻尖,抹掉候杉带来的轻微怪异感,疑惑地问:“不是说不准点菜么?”钱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
桑明哲闷闷不乐道:“这里的大厨跟候家大厨是亲兄弟,老大想吃什么不行?”那对势利眼兄弟连同事之谊都不顾,一身的市侩小心眼。
原来如此,秋宝恍然大悟。
事实就是这样,贫民跟土豪做朋友一定要心大,否则容易心理不平衡做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好了,今天在场的全是自己人,”趁饭菜未上桌,候杉盯着秋宝问,“宝宝,有问题尽管问,有困难尽管说,不必隐瞒。”
秋宝轻松地倚在靠背上,揪着自己一缕长长的发尾把玩着,淡然道:“我没困难,不如先说说抄袭是怎么回事?”暴风雨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一旁的桑明哲咧咧嘴,笑嘻嘻道:“你没查考试分数?”
秋宝摇摇头,“没,我忙。不出意外成绩应该一般般,不至于拖大家的后腿。”更不至于考出个全校第一。
她做生意不行,控制考试成绩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桑明哲随手翻转帐单的背面,然后从左胸衣兜里取出一支钢笔,咬开笔盖给她列了张表格,“你语文88,数学86,英语89……地理差点,才81分。合计你的总分数是653分。”
没错!秋宝点点头,地理是她的死穴,全靠死记硬背课本内容才能勉强应付。
譬如方向,有书在手的时候东南西北一目了然,书本一扔她的脑子里还懂得如何分辨方向。一出门口她就懵了,前后左右是她唯一的方向指示牌,所以才巴望着能拥有一个高空飞行导航。
“但是,”班长大人幸灾乐祸地望着她,“我的总分数是668,他的总分数是663……”关键是,不管什么样的考试他俩一直蹲在全国排行前三的名单里,没人挤得下,这次同样不例外。
话说得那么明显,秋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喵儿的,“我进前三了?”
桑明哲沉痛地点点头。可不是么,吓了他一大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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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回
秋宝双手搓了搓发紧的额角,眉头纠结。
也就是说,她原本想讨好老师才认真地考了一次,结果错估这次考题对其他学生的难度。讨好不成,变了抄袭嫌疑犯,估计老师们正在办公室集体鄙视谴责她呢。
完了,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像以前那样请假几乎不可能。好在她这两年休假……貌似休假期间也不轻松。
唉,命好苦!
这还不算,候杉给她补了一刀,“你以前成绩一向不咋滴样,这次突然考好了大家肯定有疑心。下次考试你会被编得远远的,如果考砸了,你抄袭就成了事实……”
而两个男生就成了提供答案给她的帮凶,说不定会有些难听的话传出来。例如这两名尖子生收了她什么好处,例如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等等。散播流言的人才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成年,没成年更好,这样才有更加阴损的话可以传。
三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世上有很多人看待问题的方式很简单,不用证据,只要能满足内心的那股酸劲,他们很乐意推波助澜置人于死地。说不定会义愤填膺地集体叫嚷让他们仨滚出学校,可能还得滚出安平市……
“这件事很容易解决,不过,”候杉凝望着秋宝,说,“我很想知道你藏拙的原因。”
翻翻儿时的记忆,他记得秋秋曾经说过因为成绩差所以不喜欢学习,家人因此很不喜欢她。如今却发现她一直在藏拙,这是为什么?
“就是,害我们跟个男的一直蹲在前三,没劲。”桑明哲埋怨道,顺手把笔盖拧好放回兜里。
“碰巧考好一两次很正常吧?”秋宝不在意道。
桑明哲意味深长地瞅她一眼,哼哼两声,“少来,我们核查过你的考卷、测验卷与作业。然后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同样思路的题目你今天答对了,第二天却是一片空白,而且不止一次。后来我们找来你的作业与部分考卷看了一下,哈。长见识了,原来一个人的智力可以如此飘忽……”
明明都懂,为何留空?这是一个颇值得人深思的问题。
被人识穿自己的意图,秋宝分别瞅了他们一眼,毫不心虚道:“你们还真闲。”吃饱撑的。
不得不承认。这是她的疏忽。
平时考试她只管考多少分,至于题目有多难,是否换汤不换药其实属于同一种解题路数她根本没心思理会。她更不愿意浪费精力故意解错题,分数只要达到自己的标准她就交卷。
当然,留空的地方每次都不一样,以免太怪异,没想到还是被人逮住这一点说事。
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果然没错。
两个男生一个在品茶,一个就这么兴味盎然地望着她等待答案。
好吧,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因为成绩被接回姚家,更不想被人推上神童的高冷神坛。而且我有别的事忙,别问我什么事,鸡毛蒜皮的事你们都查得出来,这点肯定难不住你们,自己查吧。”
秋宝干脆坦白道。
小事一桩,被人识破无所谓,
在小的时候,神隐士的身份对她来说是头等大事;而如今,五毒神才是她最最危险的话题。从今天这事可以看出这班小家伙的能耐。看来她得时刻注意掩藏五毒神的凶煞之气,免得哪天被人发现自己还懵然不知。
还好,聪明的家伙通常很自负。
秋宝这么一耍赖,两个小家伙果然没再追问。
菜品一一上桌。桑明哲最喜欢的那道菜也端来了。他没介绍错,那道菜味道醇香,诱人得很,秋宝和他大快朵颐起来。至于候杉,多年的饮食习惯让他慢条斯理地看着两人吃,眼中笑意点点。
“这事你们别管。成绩单能还我清白。”秋宝叮嘱两人说。
实力能破除一切流言蜚语,没必要浪费财力、精力去摆平。
而且,为了以后的工作着想,她决定趁这两年休假在学校好好表现,给未来的人生铺路。
她是重生在同一个年代同一个时空,人生可以重来,但她的智商没减也没见有所增长。仔细想一想,除了当老师,她貌似没别的特长可以维持自己的生计。
虽然有些讽刺,她一边教师育人,一边充当三界大煞神,呵呵,蛮有挑战性的,唉。
秋宝回到宿舍楼,独自在自己宿舍的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上了楼顶晒仙草。其余宿舍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她的那间宿舍有些人声。
听声音,那位郑表姐在课室等不到她,便直接找到宿舍来了。
见她不在,郑表姐便一直在等她回来。没听到钱瑶和孙小芬的声音,估计是睡着了。只有李梅梅在跟她说话,言语间小心讨好着。这两人还算识趣,没有大声说话吵着别人休息。
秋宝在楼顶呆了一个小时才下去,李梅梅心情亢奋地告诉她郑表姐刚刚才离开。原来郑表姐也是住宿,就住在楼上。待秋宝微笑道谢后,李梅梅才心满意足地回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会儿。
自从大家一个班后,李梅梅一反常态,对宿舍的三人友善多了。
对此现象,钱瑶与孙小芬明显有点不大适应。秋宝一如既往地该干嘛干嘛,对于人心的多变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这位表姐毅力超群,让人有点难以忍受。
下午回到课室,她杏眸圆瞪,柔软的嗓音温柔谴责秋宝失约:
“你中午为什么不回来补习?”
“谢谢,但我说过不用补习。”
“不行,你的学习我管定了!下午下课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回宿舍学习。”郑柔柔板着小脸认真地说。
秋宝:……
果不其然,这位热心的姑娘一下课就死死跟着秋宝,连上个厕所都不放过。
“咦?宝妹,这位美女是谁呀?”石子轩带着几个男生过来跟秋宝搭桌,瞅了郑柔柔一眼,好奇地问。
温婉柔弱的女生一向是男生的心头好,不光是石子轩看了她好几眼,他带来的那几个男生简直把目光粘在她身上,害得郑柔柔一脸娇羞地垂下头斯文地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饭。
对于这块郑氏粘糕,秋宝介绍道:“听说是表姐,姓郑,名柔柔。”
啊?石子轩愕然,“妈好像是独生女吧?你哪儿来的表姐?”
后妈有姐妹吗?木有吧?(未完待续。)
第172回
“姚家那边的亲戚。【ㄨ】”秋宝介绍得很随意。
“你后妈那边的?”石子轩一听是姚家的,脸色微变,眼里的好奇欣赏成了鄙夷。
郑柔柔不傻,见秋宝那样不咸不淡地介绍她的来历,脸上微微发热。她瞧瞧秋宝,又望望一脸鄙夷的男生,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涨红了脸没说什么。
“婉姨那边的亲戚跟我没往来,这是姚家堂伯那边的亲戚,他们大门大户之间的关系不论亲疏都比较……呃,亲近。”秋宝很艰难地想了一个较贴切的解释。
原主被乱认亲戚的多了去,害得小姑娘一直认为姓姚的全是堂姐妹堂兄弟,外姓的亲戚小孩全是表姐表哥等。还有那些表叔公之类的,凡跟姚家有点关系的亲戚都恨不得一下子拉成直属亲系。
姚家大伯是官,有些事不能摆在明面上。
而姚家二房是富豪,只要哄得对方开心,随便抛张卡过来够普通人吃一辈子。所以说,姚家二房的人其实比其他房的更招人喜欢,认的亲戚也是乱七八糟,有时候连姚乐平也搞不清谁是谁。
只是秋宝有些不明白,郑柔柔既然是姚家大房的人,何必来讨好她这个被撵出家门的弃儿?找姚夏如不是更好吗?
当然,姚夏如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身后还有一个精于算计的妈。
原主就简单多了,爹不要,妈不爱,确实最容易下手。问题是,接近一个弃儿有用处吗?
得知对方是姚家的人,石子轩不满道:“你怎么还跟姚家的人来往?”自从得知姚夏如上学期结束时给小妹下了个套,幸亏秋宝没上当。他替她庆幸之余,对姚家人只有一个印象:
没一个好东西。
郑柔柔一听他这话,立马抬头义正辞严:“她生是姚家人,死是……”呃,貌似这话不太对头。
她顿住话头。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秋宝,发现她一脸无语地瞧着自己,顿时再次涨红脸。
“对,对不起呀。我不是那个意思。”郑柔柔尴尬道,她真没诅咒的意思。
秋宝长得很好,可惜有着超越汉子的能力,男生们在她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心里早就对她一点儿念想都木有了。而郑柔柔那醉红一脸的娇羞别有一番风.情。才是男生们心目中的理想女神。
见她满脸通红,石子轩其中一个同学忙安慰她,“不要紧不要紧,无心之言宝妹妹才不在意呢?是吧?来,这儿有份鸡排,我请你吃……”
有人给自己解围,郑柔柔忙感激地道谢,“谢谢……”
整桌人默默地瞧了两人一眼,然后各自说笑的说笑,吃饭的吃饭。
谁都有交朋友的权利。哪怕石子轩不喜欢这位郑姑娘,不代表大家都得讨厌她。但是,能不能别当着兄妹俩的面讨好他们反感的对象?在一个小团体里,这种行为真的很膈应人。
石子轩面无表情地横了那男生一眼,对默默吃饭的秋宝说:“周五晚上有没空?一起去体育馆打球。”自家妹妹很忙,一起玩得事先预约,不然一眨眼就被人约走了。
秋宝还没来得及答,郑柔柔再一次抬头,非常有正义感地反对:“不行,她要补习!你就是她继兄吧?你应该知道她的成……”
秋宝没搭理她。望着石子轩说:“记得把你伙食费留出来,别到了月底又要借。”去体育馆要交费的。
石子轩嘿嘿一笑,“放心放心,花钱的地方我才不去呢!大哥朋友家的健身会所。上次给了我一张卡,一切免费。”
这还差不多。
“秋宝,你要听我的,别浪费大好时……”
背景音乐有点吵,秋宝没多作理会,充耳不闻地点点头。“那好,我叫几个朋友一起去行不?”叫上钱瑶和孙小芬两个书呆子。好歹是自己人,作个伴。
为两丫头没义气,见她被郑柔柔缠着马上识趣地离她远点儿,生怕被卷入豪门之战。
秋宝的身世早在校内传遍了,新学期一开始,同学们对她的一言一行关注得很,平时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比校花还要高。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孩子自从得知她的身世,便一直在期待她的逆袭,然后风风光光地重返豪门……呵呵,她哪有时间呀!孩子们真逗。
“石家二哥,你得替秋宝着想……”
“可以呀!记得把你们班的正副班长一起叫来,人多热闹。”石子轩开始大口吃饭。
之所以叫上候杉、桑明哲,一来是因为大家玩得来;二来嘛,姚家人阴魂不散,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有正副班长在,他家老妹才会有人罩着不会受欺负。
兄妹俩不在一个年级,光凭他一人实在是鞭长莫及。
郑柔柔伤心地看着不听劝的表妹,眼神有着一丝难堪,还有一丝丝被拒绝的难过。
这么明显的表情除了只顾吃饭的秋宝兄妹,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有些男生觉得好笑,有些则不然,半顿饭时间就成了别人观音兵的男生觉得无比的心痛:
“小柔要不要一起去?我来接你……”
笃!石子轩手中的叉子忽而用力戳了一下餐盘,立即有人说吃饱了,然后碰一下那位神不守舍的男生,“咳咳,哥儿们,走了。”再这么下去石子轩得发飚了。
“啊?!这么快就吃饱了?那你们先走,我还没吃完。”美人在侧,男生舍不得离开。唉,难怪古人总说酒不醉人人自醉,男生暗自叹道,不时地抬头瞅瞅眼前这位柔美的表姑娘。
他光顾着看美人脸,饭才吃了几口,更加有理由不走。那几个男生对视一眼,只好忍笑地又坐下来看热闹。
“小柔,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到时候我来叫你……”忙掏出手机准备套美女的手机号。
石子轩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宝妹,吃饱了没?没的话咱到外边吃。”都快气饱了,可恨自己再一次眼瞎识人不清。
秋宝随他站了起来,晃晃手中的餐盘,“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只要她离开,郑表姐肯定会跟着离开。石子轩还太嫩,懂得收敛脾气,却不懂得调节心情。
不像她,完全不受噪音影响,饭菜照样吃光光。
果然,秋宝刚一起身,郑表姐忙扔下一句,“我也吃饱了。”屁颠屁颠地追着秋宝离开。
妹子走了,留下石子轩在生闷气。这还不算,接下来还有更气人的……
“我说轩子,你不是喜欢小珊瑚吗?宝姑娘也长得不错,不如……嘻嘻,把那位表姑娘留给兄弟我怎样?”那位一眼被迷走七魂六魄的男生嬉皮笑脸说。
噢滋,这位哥儿们的智商肯定被狗吃了。一众男生不约而同地望过来,见色忘义的家伙,凹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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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回
秋宝回到宿舍,郑柔柔本来也想跟着进来。【ㄨ】
“你再来我宿舍的话,我会告诉宿管你吵着大家休息。”秋宝盯着她说,语气十分冷淡。
她不相信郑柔柔真有那么热心,就算有,强迫别人接受她的热心帮助也是一种骚扰,恕她无法接受。
“那我们去课……”
她话没说完,秋宝已经不客气地当面呯一声,把门关上了。
对于听不懂人话的人,直接采取行动最有效。
宿舍另外三人都在,李梅梅眼睁睁地看着秋宝把郑柔柔挡在门外,目光有些迟疑。有心想替她说情,但见秋宝冷着脸,她只好把话咽回去了,拿本小说躺回床上翻开。
只要自己做的事没妨碍别人,秋宝一向不管别人是什么态度。面对舍友,她态度缓和地把周五晚去打球的事跟钱瑶、孙小芬说了一下,两丫头欣然答应。
为了方便住校的学生们回家,周五的晚自习比较自由,除了高三必须来之外,高一高二的学生可以自主选择。钱瑶两人学习勤奋,更懂得劳逸结合的重要性。
“呃,秋宝,我也去行不行?”见大家有说有笑,李梅梅按不住心中的渴望问,“我好久没去锻炼了,难得大家有伴……”
“可以呀,只是不能再带其他人。那是我二哥的卡,带太多人去会让他难做。”秋宝事先声明道。
见她答应,李梅梅顿时喜出望外,连看小说的兴趣都没有了,心情很好地坐起来跟钱瑶她们聊起校花校草的八卦来。别看她为人尖刻,小道消息还蛮多的,只是不知真假罢了。
秋宝等门外的郑柔柔离开了,这才开门出去,上天台晒了一个小时的太阳。
毕竟大家还要相处两年多,低头不见抬头见,既然李梅梅一心想跟宿舍里的人搞好关系。秋宝觉得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之所以说不带别人去,是担心李梅梅把郑柔柔也带去,那样才膈应人呢。
第二天上课,桑明哲与候杉听说这事之后。自然是爽快应邀。
事已至此,郑柔柔见无法阻止,只好说:“那好吧!到时候我也去,免得你玩疯了不知道回来……”
秋宝唉一声趴在桌上装死,“我先睡一觉。老师来了叫我。”她这学期已经改邪归正,上课不再睡觉。
尽管如此……
“你怎么又睡觉?上课前得温……”郑表姐耐心十足,像个老妈子似的。
桑明哲也实在受不了,拧着眉头对她说:“郑同学能不能先回位置?你吵着我做题了。”他很忙的,平时的作业一向在上课前完成,时间十分宝贵。
郑柔柔指着秋宝,焦急地跺跺脚,“可是她……”
“我会叫她的。”桑明哲一脸诚恳。
郑柔柔嘴角抽了抽,就不能现在叫吗?都快响上课铃了。
班长开了口,郑柔柔最终没吭声。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果然,传说这个班里的同学甚至包括老师在内,一个个都纵容秋宝睡觉,所以才导致她的成绩滞步不前。
唉,得想个法子打破这种局面才行。
于是,第四节地理课的铃声一响,地理课老师没来,班主任来了。他一来教室,就先跟大家说要重新调整一下位置:“秋宝,你上来跟郑柔柔同学一桌吧。”
桑明哲三人同时一愣。搞不懂老班此举何意。当他们听见郑柔柔不断催促同桌赶紧收拾文具给秋宝腾位时,三人这才隐约明白怎么回事。
“啊?为什么呢?老师,”秋宝起立,向老师笑得一脸讨好。“我坐这儿挺好的。有班长在,我的功课才没被拉下,就别换了吧?”
姜还是老的辣,老班一眼看穿她的套路,板着一张老脸严肃道:“不行!赶紧收拾收拾上来。”摆出一副“我等着”的姿势盯着她。
“可是老师,这位子我不能换啊!”秋宝有点为难道。
随便跟谁一桌都行。就是不想跟郑柔柔一桌,靠近一点儿都觉得浑身难受。
那边的郑柔柔见秋宝顶撞老师,急忙回头朝秋宝眼一瞪,“秋宝你听话,快过来,别惹老师生气……”
“闭嘴!”秋宝冷冷地横她一眼。
在这一刻,郑柔柔那种为她好的腔调,彻底让秋宝反感到极点。
她这态度变得太快,让班里的气氛一下子凝住。
班主任如郑柔柔所愿,一双厉眸紧锁在秋宝身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秋宝意识到老班生气了,忙摆正脸色,认真解释道:
“老师,现在很多人以为期末考我抄了班长跟副班长的卷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每天努力提起精神认认真真地听课,目的就是争取在下次的考试中能取得好成绩来破除谣言。如果现在换位置,岂不等于我心虚吗?我表姐不知情由才一口咬定我抄袭,可是老师,您身为我的班主任也认为我抄袭吗?所以坚持要我换位置?”
说到最后,秋宝的眼神有些难过。
喵儿的,美人计不行,换个苦情计试试。
确实有点效果了,班主任的脸色稍霁。
“老师,”这时,候杉站了起来,态度端正严谨,“秋同学说得没错,老师的信任才是学生最大的支持。我们在为下次考试作努力,现在换位置等于直接承认事实,那我们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桑明哲也起来帮腔,态度有些耍无赖:
“就是,老师,关键时刻您别拖后腿呀!大家都知道秋同学什么情况,上课睡觉还能各科考及格就证明她资质不差。加上我的地狱特训,考个前三能有多难?相信那种流言的人八成也是思想龌龊的,老师,您应该不会相信吧?”
此话一出,班里的学生们全都眼神微妙地望着班主任。
这种情况下,就算被说中了也不能承认。
班主任咳咳两声,“谣言止于智者,我当然相信自己的学生。”他瞅了一眼宁死不肯换位的秋宝,只好无奈地挥挥手:“地理老师有事,这节课大家自习。”
他背着手正要离开教室,忽又回头,矮下老花眼镜目光直视秋宝,缓缓地说:“下次考试如果没考进前十……”
啊,宽容的班主任真可爱!
秋宝从容一笑,“不进前五,我没脸见您!”本想说前三的,还是没把话说得太满。
懂得上进的学生既天真也可爱!班主任终于满意地离开了教室。
哦耶!班主任前脚刚离开,学霸三人组立马高兴地相互击掌庆贺,惹得班里的同学们笑个不停。
只有一人心里不得劲。
面对同桌不屑微恼的目光,郑柔柔讪讪一笑,没说什么,径自拿出笔记本开始温习功课……(未完待续。)
第174回
下了课,郑柔柔拦住秋宝,歉意道:“对不起呀,秋宝,我其实也不相信你是抄袭,只不过人人都这么说……包括姚叔叔,他说以你的智商要么是抄了,要么是瞎猫碰到死老鼠……”
她的话令旁人偷笑,包括刚才在课堂上跟她站同一战线的两大才子。
秋宝满头黑线,不愧是亲爸,一眼就看出自己闺女的本质。
这时候,教室的同学们要么急着去打饭,要么急着回家,撤退的速度特别快。
郑柔柔依旧不断强调自己的一番好意,“……你还当着大家的面向老师保证考进前五名,你太天真了!连你姐姚夏如都进不了前十,唉,事已至此我也不说丧气话。这样吧,既然两位班长说了要给你补课,那就先补着吧!如果他俩没空就由我来监督你。秋宝,学习不是儿戏……”
见同学们都走光了,剩下左右两个男生还赖在座位不走,兴味盎然地看着这对表姐妹。
秋宝各瞧两人一眼,“你们还不走?”她有事要处理。
桑明哲耸耸肩,没承认自己想看热闹,“现在饭堂肯定很多人,待会儿再去。”他最讨厌去排队,那些队伍长得排到饭堂外面,老是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等你一起到外边吃饭。”桑明哲的话让候杉捡了个现成的理由。
郑柔柔见秋宝根本不理自己的话,不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两个男生说:“班长,副班长,我觉得你们实在太纵容她了。那怎么行呢?高一是最轻松,同时也是最要紧的阶段,现在不打好基础,到了高二她会很吃力。而且,由于这次的抄袭事件,考试的时候你们三个必然被分开坐。到时候谁帮得了她?依我说……”
不想再听她废话,秋宝起身直接来到她跟前,在郑柔柔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伸指点了一下她的眉心。然后自己靠在课桌边上盯着她:
“这次换位是不是你对老师说的?”
让两个男生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郑柔柔乖乖地点头承认:“是。”
“为什么?”秋宝又问。
“你没资格坐在那里。”
又是小女生那些幼稚的妒忌心。
秋宝默了默,决定直奔主题,“详细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谁指使的?”拿出手机录音。
不管怎么看。秋宝始终觉得郑柔柔的所作所为不怀好意。为了让自己安心,只好略施小法让对方直接吐露真相,好让自己速战速决,她懒得跟这些小女生耍心计。
候杉一伙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有些事情三分真意七分假,才能博取别人的信任与好感。
更何况,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她希望试探出候杉的秘密,就得用事实告诉他,她跟他们是一样的。别老是把她推到身后。别把她当成波斯猫娇养在笼子里。
能力相当,才能一起分享秘密。
“我要取代你在桑明哲与候杉之间的位置,家人让我想办法搭上候杉。妈说,姚夏如在京城勾.搭吴家,我们不能输,不能光靠着你们姚家二房的施舍度日。”郑柔柔目光空洞地望过来,乖巧地有问必答,“候家是京城来的暴发户,人脉一定不少。傍上候家的人,我们郑家以后就不必看姚家二房的脸色了。外公也是这么认为的。”
秋宝用的是神通术,看在两个男生眼里却成了催眠术。他们没想到秋宝会毫无预兆地给郑柔柔催眠,两人还年轻,不屑把本领用在普通人身上。只是听了这番话后。两人的脸色刹时精彩万分。
桑明哲指着自己的鼻尖,“这关我什么事?”豪门恩怨扯上他就算了,还没什么存在感,纯炮灰?
郑柔柔不语,得秋宝亲自问才行。于是桑明哲望向秋宝,秋宝帮他问了。
“能吸引有才和有财的男生的注意力。才是女人的本事。”郑柔柔说,“你一个贱民没资格跟我们争。”
我们……看来候补的还有很多。
累觉不爱的秋宝撇撇嘴角,收起手机,伸手在郑柔柔眉心前点了一下,然后朝门口一个比划,“立刻回宿舍去,把任务忘了。”
于是,郑柔柔神色如常地出了门口。
“真是没想到,”桑明哲痛苦地趴在桌上,“我居然只是陪衬……”这种排位让他深受打击,感觉信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秋宝和候杉同时斜了他一眼,不加理会。
“什么时候学的催眠?她何时恢复?会察觉你对她做了手脚吗?”候杉只关心这些。
没有安慰,没有取笑,更没有怜悯与同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遭遇,不攀不倚,走着走着,忽然相遇走到一起,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外在的因素全是多余的。
“小时候跟人学过。”秋宝解释说,“等她回到宿舍马上能恢复正常,不会记得这事,无害无副作用。好了,走吧。”
三人相偕离开教室,边走边讨论,“想吃什么?”
“随便。”
“料理如何?”
“我讨厌生食……”
“……中餐西餐,好歹选一个。”别刁难小爷好吗?
“快餐!最近新出一款双层鸡腿肉汉堡,超级赞!”炮灰桑插了一句。
“好的,拜拜~”正好过二人世界,灯泡起开。
炮灰桑:……
那天之后,郑柔柔完全不记得自己被秋宝动了手脚。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
“秋宝,你就听表姐劝,别去了……”周五的傍晚,大家正在饭堂吃饭,郑表姐的软糯嗓音一直围绕在她身旁,鬼缠身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为什么会这样?为嘛呢?
秋宝疑惑地瞅着郑柔柔一脸的坚定,咦?她的神通术无效?!不会吧?
因为候杉也去,所以大家商定由他和石子轩各找车子载自己班的同学去体育馆。车子来了,别的同学相继上了车,然后离开,而郑柔柔仍然粘在秋宝身边苦苦相劝。
秋宝坐的是候杉的座驾,为了避嫌,桑明哲也在里头。
见秋宝固执地上了车,郑表姐只好叹了一下气,“那好吧!不过我也得去,我得盯着你。到了晚上十点必须回来,女孩子不能……”
她正想弯腰上车,车门却啪地一声被秋宝果断关上。
“走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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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回
司机愕了下,旋即启动车子滑出车道。望着众人离去,郑柔柔大感愕然,她万万没料到秋宝居然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给她,当着两个男生的面就这么把她拒之门外。
过了好半晌,独自站在路边的她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那情形顿时气得小脸通红,既尴尬又觉得无限委屈,双眸含着泪光,颤着双手拿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
“喂,呜,外公……”
这时候的车上,两个男生同样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她是为你好,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她的粗暴招来桑明哲的谴责。说着充满正义感的话,却摆着一副欠揍的嘴脸,没点儿诚意。
“靠别人给的面子,总有一天会被撕下来。”
候杉对此没发表意见,他瞧了窗外一眼然后回望她,“貌似你的催眠无效。”
秋宝双手放在脑后作靠枕,身子软软地斜靠窗边,努力把自己的长腿伸直调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可能表达方式不对?”她始终认为自己的神通术没问题。
“有可能,或许你应该让她把你忘了,”桑明哲正经地想了想,说完之后还是觉得不太对,“不,应该让她把咱们仨都忘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ㄨ】
候杉点点头,首次赞同他的意见,“任务没了,一个人的本心还在。没忘本心,言行自然不变。这事你就别烦了,我让人去办。”他的麻烦有很多人帮忙解决,而她只有他一个,关键时刻他不来谁来?
“不必,这都小事,她闹不出什么来,实在太过分我再拿来练练手。”秋宝表示反对。
难得有只小白鼠送上门。
同样软瘫在位子上的桑明哲一听,惊诧得坐直了,“不会吧?你是新手?”
秋宝瞥他一眼,“不算。很久以前用过一次。”铁鸡那次,她操纵一个小孩通知警方去救人。后来没用过了,因为见过她本人而不怀好意的几乎死光光了,没有麻烦的必要。
“很久?”桑明哲与候杉对视一眼。尔后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问题的?”
“你才有问题……”秋宝撇他一眼,没来得及往下编故事,因为她的电话响了。
是亲爸打来的,好难得。
“喂。爸……”
“别叫我爸!你这孩子真的是……秋秋啊,那是你表姐,你堂姑姑的亲生女,你那样对她不觉得寒心吗?你姑姑以前最疼的就是你,还亲手抱过你……”
可能被自家大伯骂过了,姚乐平的语调显得气急败坏。
不停地在电话那头数落女儿的不是,一边算着那位堂姑姑的丰功伟绩……当然,无非就是亲手抱过她,每年生日都有送她礼物,每次打电话来总要问问她的近况等等。
秋宝不以为然地拿开电话。任凭亲爸在那头自顾自地唠叨。
哈,亲手抱过她就是有恩?所以她必须对堂姑姑感恩戴德?必须对那位表姐百依百顺?那样的恩人她实在太多了好吗?她出生时,医院里的护士医生抱过她,还曾经帮她洗过澡呢!
还有家里的保姆,亲手给她洗澡,喂她吃饭,陪她玩耍,还给她说睡前的小故事……自打后妈来了,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保姆就被换了。
唉,越想越替原主心酸。
秋宝甩甩脑袋。视线投向窗外。车内没人说话,只响着姚乐平不断埋怨唠叨的声音:
“秋秋,你听见没有?回头跟你表姐道个歉,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唉。你也不小了,做事得分轻重。虽然你伯公已经退休,可他一向疼爱你姑姑,真有些什么事你妈那边肯定落不得好,明白吗?”
“我知道,爸你等等。我给你看点好玩的……”接着,秋宝把那天录下来的视频给姚乐平传了过去。
录下郑柔柔那段话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能用上,幸亏她留了一手。
一会儿之后,手机传来姚乐平的骂声,“你发的什么鬼东西?你对你表姐做什么了?”那副呆滞样,一看便知是做了手脚。
“催眠术呀!”在亲爸面前,秋宝非常坦白,“同学们告诉我,上次姐姐其实叫了一大堆同学躲在天台套我话,想看我出丑。我算明白了,像我这种没爹护没娘爱的孩子,到哪儿都是别人算计的对象,自己不学点技能自我保护怎行?怎样,这招催眠术是我花了一个寒假学的,聪明吧?”
末了,她像个真小孩似地向亲爸卖个乖,顺便讨个赞。
聪明个鬼!每次跟这孩子说话都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姚乐平捂住胸口,“你还能了你,正经的课不好好上,净学些邪门歪道,你姥爷就教你这个?”
“这跟我姥爷有什么关系?我是被逼的,要怪只能怪爸爸那边的人,我不姓姚了还不肯放过。爸,我是你亲生的吧?我既没找你要钱,更没找你要家产,你怎么就不帮我说句话呀?幸亏我一早看破红尘,爸,不是我恐吓你哦,我一看见表姐那张脸就想召唤碟仙整她,正学着呢。下次再来烦我,我不客气啰!出人命不关我事哈!就酱~”挂了。
把姚乐平气得头顶冒烟,小小年纪还看破红尘,这倒霉孩子总是乱用词语。虽然她说得有理,郑柔柔的话让他很生气,但他更担心这孩子学歪了。
学催眠术得花多长时间他不懂,他只知道她学会了,而且没用在正途上,这个问题很严重。
他也年轻过,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召唤碟仙这种邪术是能随便玩的吗?分分钟把她自个儿的小命给栽里边了。不行,这事必须跟前妻好好聊聊。
结果,他一失手成千古恨——
“呵呵呵,不愧是你们姚家的种,没个好东西。反正我教不了,有本事你接回去教。”秋莲幸灾乐祸一通便直接挂了电话。
唏,这对母女一个德性!姚乐平气得浑身发抖,得,他也不管了。
哪个做父亲的人乐意看到别人算计自己女儿?即便那个女儿现在不跟他,而且算计的人还是自己堂姐的女儿。哼,亏他在公司给堂哥堂弟们放了那么多的权利……好在自家女儿没吃亏,让他这当爹的长了脸。
不过,女儿聪明归聪明,万一走了歪路终究不是好事。(未完待续。)xh:.254.201.186
第176回
想了想,他只好拔了女儿的电话,还好,那熊孩子乖乖接了:
“秋秋,爸知道你聪明。正因为聪明才不能学那些邪门歪道,爸以前有个同学就喜欢玩这个,结果疯的疯,死的死,我不想日后去警.察局替你收尸。这样,我给你些钱,你拿去学学钢琴或者画画什么的打发时间好吧?那些有意义多了,别把你表姐的话放心上,她故意气你呢。听话啊,不然我把你扔国外去,没个十年八年不许回来。”
学了那么多歪术,哪敢让她呆在身边?当然是撵得越远越好。
在姚乐平眼里,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恰好,这招数用在秋宝身上特别有效果,不愧是亲生的。亲爸不但主动把话题的重心转移,还拿钱甩她一脸,正缺钱的秋宝喜闻乐见。亲爸说什么她应什么,乖巧得跟什么似的。
没过一会儿,手机便传来银行卡到帐的信息。
秋宝打开一看,呀呀呀,二十万!真是意外的收获。盯着那笔来款信息,她乐得像只成功偷到油的小老鼠暗暗窃喜,眼神蔫坏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起了……搞破坏的心思。
冷不防一道身影逼近,淡淡的药香猛地涌入鼻尖,将她抵在车门之间,壁咚……亲在她的头发上。
秋宝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敛起笑意,数把眼刀子甩向某人。这小子也不注意一下场合,桑明哲还在现场……呃,人呢?她四下张望一圈,微感愕然。
这里好像是停车场,而且车里只剩下她和候杉两人,连司机都不在了,桑明哲更是不知所踪。
“到了,下车吧。”被推开的温雅少年拍拍她的头,轻笑道。
秋宝被他清澄的眼神望得有些尴尬,哈哈。一时被钱财迷了眼,无暇顾及周围的境况。
现在的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很市侩?虽然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话说回来,撇开继父每月给她的那些,和桑明哲替她赚的那两万多块。她如今已经赚了五亿二十万的收入。
唉,距离三十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的神府何时才能得见天日?
前世赚了一辈子才赚够几百万买回老房子,如今还差二十多亿,所以她这辈子的寿命比较长?命好苦。
唉。下次任务的奖励能换成RMB么?好歹让她在神府里住上一两天过过干瘾……想钱想得有些失神,结果被人轻柔揽住,又被一点温暖啄了额角一下。
秋宝瞪他一眼,收起手机迅速离他远点。
“哎,你走错方向了,电梯在这边……”候杉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炯炯,含着几许笑意。
“……”喵儿的,如果能选,下次奖励她希望有个方向导航仪!
两人慢吞吞地来到大家约定的楼层。发现同学们各自玩去了。还好,石子轩正在电梯口处焦急等待自家小妹的到来,当他发现只有她和候杉两人姗姗来迟时,不禁疑惑地打量两人一眼。
候杉身姿笔直挺拔,神态自然温雅;秋宝一向站姿随意,脑袋微微歪着,瞅着自家便宜二哥眼神充满疑惑不解。
“咋滴?小轩,你这什么眼神儿?”抓贼似的,一脸警惕性。
石子轩这才醒过神来,“哦。没什么。”顺手捶了秋宝脑袋一记,力度很轻,“叫二哥。对了,小杉要不要一起?我订了网球室。”瞧这两人言行自然。没什么不妥,唔,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小妹虽是女儿身,汉子般的能力与思想打消了他班上那群心怀不轨的哥儿们,像候杉这种富家公子更加不会上当受骗……啊呸,说错了。是不受小妹诱.惑才对。
“好啊!”候杉爽朗应下。
三人先去换了运动服,然后再一起去了网球室,石子轩还叫来一名男同学凑够四个人玩双打。
开始的时候是秋宝跟候杉一队,石子轩和他的同学一队。
没多久,石子轩两人意识到这种组合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女汉子跟温雅公子是神一般的组合,打了好几场自己队连一分都没赢过,这哪儿成呀?
好,拆分队伍重组!
这下好了,两组的分数你追我赶,拼得大家热血沸腾……拼着拼着,空旷的网球室只剩下两个人在打,每组留一个。实力相差太悬殊,石子轩和他的同学根本没机会接球,只能灰溜溜地转换阵地另起战场。
“给。”中途休息时,候杉拿了一瓶水过来拧松盖子递给秋宝。
室内只剩下两人显得格外空旷,不知怎的,少年的脑海里涌出一些两人单独相处时的亲昵场景,还多了一些不太合时宜的画面。
“谢谢,”秋宝拿来毛巾擦了一把汗,刚接过他递来的水,立即敏锐地察觉他眼神不妥,周围气氛不对,便轻松地笑着说,“走,去瞧瞧小轩他们躲哪儿了,打不过居然偷溜,真没用!”
说罢,转身欲往门口走去。
“等等,”候杉忙拉住她,神色略慌,还有些不自在,“宝宝……”
“干嘛?”秋宝回头,态度自然地问。
她的安然闲适,减轻了两人之间突然而起的尴尬气氛。少年缓了缓情绪,压下那股不自在的感觉,温言道:“周末回我家好吗?我想研究一下你的解题方式,而且厨房终于肯给我做黑盒子,你不陪我尝尝?”
黑盒子?臭豆腐?这小子还没尝过吗?
秋宝斜瞄他两眼,没发现不妥,不禁面有难色,“不行,我姥爷上班了,姥姥一个人在家多闷。要不,你来我家?老人家最喜欢我同学上门热闹。”在她家绝对没有尴尬的时候。
在她家绝对没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候杉蹙眉,忽然,眼角余光瞄到门口站了一人。
“哈,候子,果然是你呀!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对方一个惊呼,立即欣喜若狂地冲了进来。
与候杉的温清淡雅不同,这是一个笑容爽朗,浑身散发着阳光魅力的男生。
候杉一怔,随后笑逐颜开,“东子,你怎么也在这儿?”他拉着秋宝的手,难得喜形于色地介绍说,“宝宝,给你介绍一下,他叫东百里,我朋友,京城读书时的同桌。”
“嗨,你好。”秋宝微笑地扬扬手。
“你好你好,”东百里笑容可掬地走近两人,瞧瞧两人之间略显亲近的距离,“呃,宝……宝?”再细细琢磨这个昵称,眼神戏谑地瞅着好友等待解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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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上~xh:.254.201.186
第177回
在这个朋友面前,候杉没隐瞒她的身份,动了动嘴型:我未婚妻。
对方马上恍然大悟,笑呵呵地凑上前来献殷勤,“幸会幸会,总算得见庐山真面目,太幸运了!这样,”从宽松的裤兜里挖出一部精巧的小仪器,“……大家拍张合照如何?”
此话一出,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的天,瞬间风云色变。
候杉一个箭步上前一把伸手抓住镜头,挡得密实,回头对秋宝悄声说:“宝宝,他能拍出一个人的前世,你介意吗?”
拍出前世?!卧槽!
“非常介意!”原本表现淡定的秋宝立即炸毛,闪电般躲到候杉的背后。被拍出连丹怎么办?再不幸些被拍出五毒神的形象怎么办?她还没想好该怎么死才能自在些……
“别介呀,宝姑娘,很好玩的,来一张吧!候子也拍过……”东百里貌似十分喜欢自己的技能。因为之前拍过候杉的,所以现在特别想拍秋宝的,想知道这一对是什么组合来着。
一群爱玩的少年人。
候杉拦住他不让拍,对秋宝说,“你先跟别的同学玩,我待会儿去找你。”说着,摁住好友的摄像头把他往门口拖。
“哎哎,别那么粗鲁。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宝姑娘你的前世其实是一个……唔唔唔……”
把人拽出一段距离见不着小青梅了,候杉这才把人放开,没好气道:“见人就拍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还有,以后别在宝宝面前胡说八道,尤其是我的前世。”
过去的事情还提来干嘛?让它随风去了吧。
“嘁,你怕什么?”东百里拔拔自己一头清爽的发茬,拿着小仪器左拍右照,“当个乐子罢了。哎?女生应该对前世、星座之类很感兴趣才对,你家这位怎么跟见鬼似的?她见过你前世?”
怎么说话呢?见过他前世跟见鬼有什么关系?前世今生他长得一样帅。
候杉斜他一眼,冷哼,“她是别的女生吗?”
“是是是。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才必须看看她前世长啥样的,干哪行的。”东百里把那部小仪器收起来,一脸坏笑道。“你真不想知道?我们可以现在回去偷拍一张。”
“做人得展望未来,纠结过去有什么意义?”候杉义正辞严地拒绝,问,“你怎么来了?有事?”
“没,跟几个朋友来安平参加一个摄影展览会。顺道在这儿轻松一下。你呢?来这儿约会?”是好友的风格,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不是,和班里的同学过来打球。”
东百里嘴角勾起,调侃道:“你家终于肯让你出来见人了!看着还比以前精神了许多,啧啧,春风得意的人就是不一样。诶对了,明津家的人走了,你知道吧?”
候杉挑挑眉,“当然知道。”头号大敌,时刻紧盯着。怎么可能不知道?
两人边走边谈,东百里咧咧嘴,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听说他们的现任学艺不精被反噬,现在连喝口水都要死要活的。”
“不是反噬,她得罪了一尊女煞神遭到诅咒,百了大师让他们找个日子向对方道歉就没事了。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硬撑,宁可回去请救兵也不肯道歉。”
听说对方是受到凶神的诅咒,仿佛炎炎夏日之下洗了个冷水澡,东百里身心舒爽得连毛孔都松开了。
“好,咒得好!真特么解气。可惜我没亲眼看到……”他激动得猛搓手,忽而想起一事,“哎,不对。什么女煞神那么厉害?人家可是有打神鞭的。”
“鞭子被人抢了。”某人轻描淡写道。
呐、呐尼?!东百里惊得合不拢嘴,嘴巴张了张,好半晌才感叹出声,“卧槽,不行,候子。今晚必须陪我喝一杯……”语言已经无法表达他澎湃激动的心情,得来点实质性的。
“吃夜宵可以,喝酒得再过两年。”候杉正儿八经道。待会儿他得送小青梅回家,曾经有位女教授对他说过,女生最讨厌一身酒味的男生,交往期间印象分很重要。
“你个八股……”好友的拒绝让东百里牙疼不已。这时,眼角余光瞄见对面长廊正走来一群人,其中有张面孔是他非常熟悉的,忙上前打招呼,“嘿,小桑,好久不见。”
挥着球拍和同学们耍闹的桑明哲闻声望来,眼睛一亮,惊喜道:“哟,东哥?你怎么来了?又没钱交学费出来跑江湖?”
东百里嗤地笑了笑,上前与他碰一下手背,“不愧是算命的,一眼看出我口袋空空。相请不如偶遇,宵夜去不去?你请。”
“行,反正明天周末。”好基友一辈子,没说的,路边大排档走起。
“咦?班长你还会算命?”人群中有个女同学惊喜地问。
“你听他胡说,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再说秋宝,她被东百里的技能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收拾收拾离开了网球室。一边走一边感慨自己见识太少,雪夫人啊雪夫人,您怎么还没醒呢?一个子桑家尚未搞定,又来一个能拍出前世的怪胎,她急需支援。
世界这么大,异士那么多,她首次觉得孤身一人闯天下原来是这么的无助与恐怖。
“秋宝!”
她刚出门口没多远,从旁跑出两个女生向她奔来,原来是钱瑶和孙小芬。
“秋宝,一起泡温泉吧?”钱瑶兴冲冲地说。
孙小芬边说边兴奋地比划着,“是个露天的大温泉,可以一边看星星,一边欣赏周围夜景。而且里边全是女的,去嘛去嘛。”
秋宝略显迟疑,“还泡?现在都快十点了。”
宿舍关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周五、周末延迟到十一点。看看时间,再过半小时就该起程回去了。
“泡半个小时也好,走吧走吧,没个护花使者在身边总觉得不太安全……”钱瑶两人不由分说,连推带拽把她扯走了。
秋宝一脸苦.逼,别把妹子当汉子好吗?她心好累,求安慰。
到了十点半,车子准时把学生们送回学校。石子轩因为周末有事没空回家,跟着同学们一起回了校。秋宝却打算当晚直接回郊外的石家,因为从这里出发没多远。
“那个东百里是什么人?他有特异功能?你好像很信任他。”她要连夜回家,候杉肯定要送她的,她拒绝不了。
两人在车上闲聊了一阵,秋宝这才把话扯到重点。刚才桑明哲、东百里邀请她一起吃宵夜,吓得她连连摇头直摆手,候杉便提出先送她回来再去找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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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作者君总爱瞎操心,每次看到那些让人心碎惊惧的新闻都要转发,然后给大家来句温馨提示,因为有些书友可能年比比较小。
是酱紫的,童鞋们到外边玩的时候,千万别看到某些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就以为他是好人哈!据闻,白马王子多半是山寨货,另有一半是传说中的衣冠禽.畜在狩猎,一旦受骗后果很严重。所以,小说里的情节大家看着心里歪歪轻松一下就算了,千万要分清现实与幻想,免得在现实中陷入困境哦!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78回
“他跟我们子桑家是世交,同样是改名换姓。那个能力是隔代遗传,可能太年轻了,修为不够成熟,只能凭借工具来激发能力。他空着手的时候你不必躲,他光凭眼睛看不出来。”
“大概什么时候能看出来?”
“这很难说,得看机缘。”
他今晚的态度有些老成,秋宝好笑之余继续追问:“那你呢?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候杉眼皮跳了下,态度坦诚,语气陪着小心,“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后,没有任何异能,从小受到的教育主要是如何把家里的生意经营好。等我年满24岁结了婚,家里的生意会全盘交到我手上。”
至于能力如何,看看大家伙未来是喝粥还是吃饭便知道了。
“虽然这种生活比较平淡,没他们那般刺激,胜在日子安稳。宝宝,你不会介意的哦?”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放心,我很随缘。”秋宝翻个白眼。自己没哄出有用的话,反而被别人哄了,她独自生着闷气不时地鼓了鼓腮帮子。
担心言多必失,她没再追问下去。
反而是候杉暗暗松了口气,随缘好,她与他是缘定,跑不了。
“本来想请你来家里住两天的,可惜我明天要去一趟平州,只能下次了,这两天你有事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秋宝一愣,“你去平州干嘛?”
候杉打量她几眼,确定她情绪稳定一切正常后,才说:“平州有条安水河,现在成了有名的臭水河。我们派人清理了好久,可惜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大家认为河里可能有什么东西在作祟,我想去瞧瞧。”
啊嗤,有东西作祟又怎样?他一个普通商人去那儿能干啥子呢?回收垃圾吗?
秋宝暗暗吐槽。
提起安水河,她便忍不住想起大哥连舟来,神色黯了下。
不知不觉地,车子渐渐停下。她到家了。
“那条河确实是臭,要不索性把它填平好了,这样对谁都好。”秋宝真诚地给了一个建议。
他若把河填了,她就去作祟。
别跟她讲大道理。河臭了薰死人是人们自己作的;大哥的死也是活该,谁让他去救人了?明知这条河脏得要死自己有洁癖还往里边跳。
她自己也是活该,明知有些事不可为,偏为之……
“不行,那条河是平州的标志。为那一小截就填平整条河不利于城市的规划建设。”他沉吟了下,“实在不行,最多在上边加盖一层石板铺成桥,再定期清理一段时间试……”
话没说完,眼前一具柔软馨香的娇躯猛地扑进怀里,一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扑倒。两人贴着身子侧靠车门边,他的脸颊被人重重地左亲一下,右一下,再来一下……
被她的热情吓傻,候杉呆呆地仅凭本能伸手环住对方纤细的腰。以免她歪跌一旁。
“谢谢,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努力干吧!少年,你一定行的。我到家了,加油,我看好你喔!”心情激动得有些失控,秋宝拿脸贴着他的脸蹭了又蹭,最后再给他来了一记重重的么么哒才放开他。
她自己打开车门出来,回头朝呆怔的少年挥挥手,这才奔向石家院门。
她的好心情溢于言表,雀跃飞扬。步履轻快。
等候杉醒悟追出来时,她已经悄然跃过院门,正搂住两条看门狗的脖子低声威吓:“小狼别吵,揍你哦!”
然后身手灵活地爬树跃上二楼阳台。再攀上三楼……翻上四楼的阳台时,她爪子一痒,忍不住地扬手撩拔一下白菜玉风铃,倾听那阵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仿佛心有感应,她回身往楼下望了一眼,发现一抹颀长英挺的身影悄立黑暗中。引颈期盼她的回眸。
秋宝不禁嫣然一笑,索性撑在阳台栏杆朝他挥手,催他赶紧回去别多逗留。呵呵,刚才攀阳台的时候脑子被夜风一吹,清醒了,开始懊恼自己的举止轻浮而冲动,万一把少年撩拔得上火追上来……
还好,少年笑着朝她挥挥手给予回应,果断地返身上车离开了。
哎,这少年太可爱了!不行了,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他……秋宝双手托腮心花朵朵开,兀自站在阳台,目送他的车子离开老远仍舍不得移开视线。
怎么办呢?前世没谈过恋爱,今生要不要骗个小鲜肉谈一场恋爱?
高中时期牵牵小手,亲亲脸;到了大学,如果两人关系还在的话便继续亲亲密密;初恋最容易成为一个人的朱砂痣,如果两人毕业工作还在一起的话,就去扯证,不成就分。
情感一事没人能预料结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一件事。不管是哪一种结局,自己都要承受得起。
她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那小家伙来自一个神秘家族,身上有许多预想不到的谜题,她自己亦然。
不管别人怎样,她只要小心藏好自己的身份,别让他知道自己是凶煞的五毒神;别让自己因为五毒旗的作用伤害他及其身边的人;小心避开他家的五神石,夺走打神鞭,避过能偷窥前世影子的东百里……心好累。
谈个恋爱也太麻烦了。
秋宝的兴奋劲一过,想到要面对那么多事她就浑身发软,四肢无力。要不,顺其自然吧?她先冷静一下,睡一觉定定神,有事以后再说……
不过,她不谈恋爱的生活也很多麻烦。
第二天一早,亲妈和继父带着小贝贝来了。继父在门口碰上一个熟悉的村民,跟他进村聊去了。
“你给我老实说,你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丈夫不在,秋莲把孩子扔给姥姥,随手拿下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指着秋宝怒斥。
秋宝瞄一眼她手中的鸡毛掸子,扯了扯嘴角。亲妈真逗,还以为她是小孩子呢。
“除了学习我能干嘛?”
“没干嘛你爸怎么给我打电话?还说你在学校不务正业净学歪理害人害己?”秋莲叉着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嘴里说不管,但她是监护人,孩子若出问题她逃不了责任,所以必须过来一趟。
秋宝耸耸肩,满不在乎道:“他做恶梦了吧?我一直安安分分学习,上学期还考了个前三,”说着,笑得一朵春花儿开朝姥姥扬声,“姥姥,有没替我高兴?”
见母女俩再起纷争,姥姥抱着孩子正焦急,听到这消息后脸上立马笑成一朵菊花样,“真的?!好,好,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中午姥姥给你加餐啊!”
“哎好。”看着老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秋宝也很开心。
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至于父母,或许在他们眼里,她上课睡觉,隔三差五请个小长假才叫正常吧?管他们呢。(未完待续。)
第179回
女儿对自己的敷衍态度激恼了秋莲,正待发飚,门口传来一把属于少女的脆嫩嗓子:
“秋宝,秋宝在家吗?”
噢嗞,秋宝扶额。
这个郑柔柔真是阴魂不散!被她那样对待还能面不改色地找上门来,能屈能伸,将来也是个人物。
女儿有同学来,秋莲自然不会当着外人面发作,以免有损形象。瞪了秋宝一眼表示下回再续后,忿忿然把鸡毛掸子挂回原位。
秋宝拦下姥姥不让她去开门,自己来到院门口,隔着铁闸淡淡问:“有事?”
一身浅青色的飘逸裙子,郑柔柔今天显得特别水嫩清新,眸里水光晶莹,浅笑盈盈地望着秋宝,说:“我是特意来给你补课的。”仿佛忘了秋宝昨晚的小人行径。
“你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还是体育老师教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秋宝环手在胸,语气一路冷下去,“就你一个连前二十名都排不上号的中等生,给我补课?”
还要脸不?信心哪儿来的?
“那你教我,我只要能考进前二十就心满意足了。”郑表姐柔声道,“外公说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他老人家有个下属在你继父的单位工作,叮嘱我们要好好相处。今天就是他让人送我来的,别不信,车子就停在路边,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瞧瞧,或者打电话问我外公。”
昨天秋宝给了她难堪,今天她当然得上门来膈应人,幸运些的话指不定能碰到副班长候杉。他喜欢秋宝已经不是秘密,周末可能会找上门吧?少年男女做事全凭一腔热情。
不是有句话么?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郑表姐温柔地笑着,眼底透着一丝轻视与得意,期待秋宝露出气愤又无奈的神情。
不想,秋宝哦了声,居然打开闸门往屋里摆一下头,示意她进来。
“进来吧。”
咦?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郑柔柔秀眉蹙起,不由得提高警惕。当听到里边有小孩的笑闹声。她猜想着里边可能有大人在,这才心下安然,神情坦荡地跟进去。
家长们都喜欢乖巧温顺的小孩,有大人在。正是她表现的大好时机。
院子里,秋莲一边看着孩子玩,一边和姥姥捡菜。
见秋宝带着一个清秀的姑娘进来,姥姥慈爱地问:“阿宝,这是你同学吧?多漂亮的小姑娘。”
秋莲也在一边细细打量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心想,确实蛮漂亮的,只是有点眼熟,不知在哪儿见过。
秋宝嗯了声,提不起热情道:“她叫郑柔柔,姚家堂姑姑的女儿。”
姚家堂姑姑?!秋莲先前露出来的一点笑意顿敛。那女人不就是姚家那位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一心想嫁个京干子弟,不料错落凤凰男巢穴的堂小姑吗?
一丝恼意涌入心头,秋莲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嫁入姚家时,那位已经嫁人的堂小姑不管什么场合都会阴阳怪气地说。她能嫁入姚家着实是秋家祖坟冒青烟了。
每每那个时候,姚乐平就安慰她说这位堂小姑嫁得不好,心里有些不平衡说些酸话罢了,让她别介意。
那道浊气,让她足足咽了四年。
“阿姨好,婆婆好,我叫郑柔柔,是秋宝的同学。”郑柔柔乖巧地跟院里的女人们打招呼。
目光落在秋莲身上,发现她虽说三十好几了,脸庞依旧光滑细腻。风韵犹存,跟二十几岁的姑娘有得一拼。难怪老妈说她能麻雀变凤凰靠着色相上位,二婚还能找到一位对她极好的单位干部。
呵,这对母女还真是好命。
见秋莲微微色变。郑柔柔心不慌胆不惊。外公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身处何方,面对的是什么人,只要脸上带着笑容,别人哪怕把肺气炸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秋莲横了她一眼,瞪着秋宝。“她来做什么?”这狗屁孩子连交个朋友都让她膈应。
“她.妈要我跟她好好相处,说伯公有个下属跟龙叔在同一个单位,要我必须给她补习。”秋宝漫不经心道,然后招呼郑柔柔上楼,“上楼吧,别今晚回去又跟你妈说我欺负你。”
“等等!”秋莲铁青着脸喝止。
嗬!以前讽刺她就算了,如今还想利用娘家的势力压制她丈夫给她难堪?秋莲的目光缓缓移到郑柔柔的脸上,原本只是阴晦的眼神变得锋利如刀,活像要把对方削成一块骨头似的。
秋莲别的优点没有,为自己着想这一点从来没变。
她当年离婚出来后,即使姚乐平没对她怎样,姚家其他女人却以逗她为乐,害她做生意处处受阻,出入各种场合被人联合作弄取笑。
那种憋气劲她终身难忘,所以跟石晋龙处对象时,说了宁可嫁到外地也要找一个不受姚家压制的。
结果她比较幸运。
郑柔柔毕竟年纪小,被秋莲吃人的目光一吓,顿时破功,神色开始略慌,“阿、阿姨,不是这样的,是我妈让我来给秋宝补习,她上学期抄袭……”
秋莲懒得听她解释,把小女儿递给姥姥,“妈,贝贝饿了,你带她回屋喂一下。”
“呃,莲子,有话好说,你……”别冲动,姥姥正迟疑着不肯挪步,结果被秋宝不由分说挽进屋来。
“姥姥放心,有我呢。”别坏了她的事。
正因为有你在才担心。姥姥来不及多说已经被秋宝推进屋里,还被关了门。
大院里,四周一片尘土飞扬。
“今天家里大扫除不待客,走开走开,别挡着我扫地,快滚!”秋莲用力挥舞着扫帚左一下,右一下。把郑柔柔撵得一蹦一跳地非常狼狈,跳哪儿扫帚就到哪儿,除了后退,她没有落脚的地方。
“阿姨,不是秋宝说的那样,她真的是抄袭!是外公特意让我来给她补课的。”
“呸,你.妈连26个英文字母都背不全,一个猪脑子生出来的女儿给我女儿补课?逗我呢!滚滚滚,别把我家的地踩傻了。”扫帚挥起的尘土与小石粒飞起三丈远。
被洒了一头一脸的郑柔柔尖叫着落荒而逃,秋宝捶墙暗爽。
姚家人作为一方土豪,瞧不起乡下人是肯定的。跟梁婉婉的遭遇一样,秋莲当初嫁入姚家并不轻松,跟姚家人相处的情景一一看在原主的眼里。只是原主年幼,什么也不懂。
所以秋宝才把郑柔柔放进院子,看看亲妈有什么反应,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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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回
“怎么了?刚才那是谁呀?”这时,石晋龙回来了。
面对院子纷纷扬扬的灰尘,他捂住鼻子皱着眉头。刚才远远看见一个小姑娘从自家院子掩面奔出,火速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车子匆匆离去,心里正好奇着。
“你问她,简直废物。”也好,反正是姚家的种。秋莲瞪了一眼站在边上咬着唇的大女,考前三有鬼用,轻易就被人掐住脖子要害。哼一声,把扫帚扔边上,回屋看看小女儿有没吓着。
在她眼里,只有周家才值得她顾忌。
“阿宝,过来坐,”石晋龙来到屋檐下,提两把凳子出来准备与继女来一次详尽的谈话。“又惹你妈生气了?”因为担心这对母女在家里斗得难舍难分,所以才匆匆忙回来。
“没有,妈不喜欢我同学把她撵出去罢了。”秋宝忍着笑意过来解释道。
哈?那也太失礼了,石晋龙相当惊讶。
“是我爸那边的,”秋宝替他解惑,“我伯公的外孙女。龙叔,我表姐说伯公有个下属跟您同一间单位,不会影响你吧?”纯好奇,如有影响她只能日后尽量替他省点麻烦,或者……
石晋龙笑了笑,“姚家树大招风,他们才该注意,我一个小小职员能受什么影响?”见她松了一口气,他立即提醒她,“哎,没影响不代表你可以乱来。为人大气点儿,别像你妈那么没风度。”
“嘻嘻,妈跟我堂姑有仇,有那反应是难免的。”亲妈不撵她也会撵,只是亲妈的方式比较爽罢了。
“把客人扫地出门终究是失礼,总之别学你妈的。”做人得大度些。
见她乖巧地哦了声,石晋龙问:“小轩说你上次考了前三?你老实跟我说,是抄的还是自己的真材实料?”
“放心,这两年没那么忙,我会继续证明给大家看的。”
唷,小毛孩以前那么忙啊!石晋龙哭笑不得。“那好,叔给你奖励……”
“谢谢龙叔,钱就免了,昨天刚敲了我爸一大笔。”
继父皱眉。语气颇不悦,“怎么又敲你爸的?不是说缺钱了跟我说吗?”事关男人的尊严,不能忽视。
“我不缺钱,他不相信我的能力,急着给我钱让学什么都行。就是别学抄袭……”她一本正经地胡诌。
这辈子的实话被上辈子用光了,只剩下谎话。
被忽悠的石晋龙:……老实说,他总觉得姚家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事后,秋莲被石晋龙在背后严厉批评了一顿,责怪她不该当着孩子面闹成那样树立一个坏的榜样。
丈夫生气,那两天她没敢找大女的碴,让秋宝过了一个清静的周末。
周一上课的时候,郑柔柔通红着眼眶来到秋宝面前,当着候杉与桑明哲的面楚楚可怜地正要说什么。
秋宝手指一点,在她面前画个小圈。“回自己的位置。”
郑柔柔呆了呆,哦了声,眸中含泪回到自己的座位,没继续找秋宝的麻烦。在别的同学眼里,这一对表姐妹在闹矛盾,大的让着小的,根本没想过郑柔柔是中了她的招。
桑明哲看得眼都直了,“你还真拿她练手啊!”光天化日之下,好大的狗胆。
“不然呢?”秋宝一边做作业一边答。候杉望过来,她立即扔去一句。“你也不许插手。”
心思刚动就被看穿的少年讪讪地坐直了。
本来秋宝一直担心自己那晚的热情主动会给少年带来困扰,或者被他藉此提出正式的交往。
结果,候杉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周一回校,两人在课室楼梯相遇。朝她微微一笑,然后他简单地说了一下安水河的情况,只字不提那天晚上的事。这种表现让秋宝无比轻松,同时也对自己的魅力完全失去信心。
或许是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人家什么人?她是什么人?首先两人在社会上的地位不对等,虽然他在平时对她有过亲昵的举止。但从来不像她那般热情。
女人一旦主动,在这段情感中就处于劣势了。
事实如此吧?
她没经验,不太清楚。正好,她退缩了,他的态度省了她不少麻烦,面对他的时候同样坦荡荡的,没有半点的不自在。
为了减弱心头的失落感,她变得勤快起来。
跟桑明哲一样,每天的作业要么上课前完成,要么争取在课间十分钟做完。全国前五名不是那么容易考的,考题年年出新样,前世的她参考的资料书不比学生少。
每一道题她得分好几种方法来解答,这样才能加深自己的理解,才能给学生们一个完美的解题方法。再说了,山外有山,万一考试时冒出几个神童岂不悲剧?
总而言之,为了在考试时能交出一份让大家都满意的答卷,平时努力些错不了。
当然,下课之后的空闲时间她全部用来练功了,尤其关注识海中的雪夫人。她曾经在深夜潜入识海守了好久,可惜雪夫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被冰封在那间小屋前一动不动。
秋宝无奈,转过身,遥望眼前空旷广阔的海天一色。
雪夫人好像说过,等她看得见自己在识海里的形象,就能把她驱逐出识海。可是,她仔细瞧了瞧,眼前有山,有海,有蓝天白云,还有海鸥等飞鸟高空遨翔,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骗人的吗?可是,雪夫人没有骗她的必要。
秋宝百思不得其解,再次环顾四周,仍然一无所获,只得返身离开了识海。这些妖类一个个心思诡谲,若真有些什么事,她们也不肯干脆利索地告诉她答案。
最终还是得靠自己增长修为,慢慢挖掘真相。
唉,好歹来个人给她一点温馨提示。金鲤和山巫虽然性情较好,毕竟只是同事,公事可以麻烦他们帮忙,私事就免了,大家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她以后还要接任务,得把机会留给以后的自己……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又迎来一个周末。
傍晚的时候,秋宝在宿舍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梳妆换衣服。
那头短发终于长长一些了,被她简单地绑起一小撮,刘海细碎,几缕长发丝随意散落在修长的颈脖边。身下依旧是一件五分裤,上身是一件浅色条纹的短袖长恤衫。
她的衣着一向简单,青春活力是她最好的妆扮。
“秋宝,你要回去呀?”钱瑶一脸羡慕地望着秋宝忙碌。她也很希望能每周回家一趟,可惜家太远了。
“嗯,你要不要来?”秋宝坐在床边穿鞋子。
钱瑶正想答应,孙小芬拿着手机从阳台进来,哧笑道:“你信她?副班长在楼下等好久了,你还不快点儿。”(未完待续。)
第18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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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宝本来是逗钱瑶才随口应答,事实上她是约了,不,是候杉约了她一起去逛街。
原先不觉得有什么,被孙小芬这么一说,两丫头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取笑她成了宿舍三人组里第一个与男生约会的人,害得秋宝有口难辩落荒而逃。
她只是履行原主在儿时许过的承诺罢了,再说,根据她成年人的思维,和异性出去逛街其实很正常。
譬如在前世,她和几位男闺蜜也经常相约出去喝茶、夜店、去健身房,或者郊游踏青等等。
当然,她跟候杉之间确实不是普通朋友,但是,相约一起逛个街就叫做约会……也对,忘了这些小家伙正值青春懵懂期,想多了很正常。
她轻快地跑到楼下,出了门口右转,在一个花圃转角处,在一大片茂密清凉的树荫下,正站着一个身姿笔直的帅气男生。
他不再是日常中的富公子打扮,衣着普通简单。一件长恤与宽松的五分裤,头上倒戴着一顶帽子,斜背着包,脚上一双运动鞋,少了些许富贵气息,添了几分沉静文雅的气质。
听见奔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发现来人果然是自己的小青梅,不禁微微一笑。清俊帅气的五官舒展开来,宛如湖中微微绽开的一株青荷,清新脱俗,看得人心情舒畅,怡然自得。
怦然心动的感觉,往往出现在某一个瞬间。
“赶紧走走走……”秋宝拽住他的手臂急忙忙地往校门口跑。
候杉不明所以地跟着跑,“怎么了?干嘛跑那么快?”
“钱瑶她们说咱俩这叫约会,万一被其他同学看见传到我二哥耳朵里就完蛋了。被老师们瞧见也不好,说我们早.恋咋办?”以成绩打破抄袭流言很容易,可是她没空跟绯闻作长期斗争。
“啊?不会吧?我们只是去书城买些资料……”候杉深感不满。不过仍然跟着她跑。那些人太八卦了,瞎说什么大实话,他俩是未婚夫妻约个会很正常吧?
与其眼馋,不如回去让家人给他们自己也订一个。
嘀咕着出了校门。车子在外边等着。
两人确实去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座书城,站在高中资料书籍区域,凭各自的看法挑选各科难点最高的资料书,然后互相探讨一下,提出一些不同的见解。再根据自己的判断决定要不要买。
这些书是他们这个周末要做的,把题做出来然后一起研究参考。
这对小年轻男俊女俏,一身学霸风范,站在书城一角里格外的抢眼,惹人好感。
有些家长无意中听了他们的对话,觉得两人提及的一些重点问题蛮中肯的,便向两人讨教该给自家孩子买哪些资料比较适当,甚至还有一些家长问他们初中生的资料买哪些最好。
就这么一耽搁,两人出来时已经快九点了。
书本很重,何况两人买的不仅是高一。还有高二、高三的资料,每一本都有些厚度,提着逛街实在是不方便。所以他们把书寄存在书城柜台,候杉让跟在后边的人过来取走。
“你到哪儿都有人跟着?”走在马路边,秋宝舔着一支彩色甜筒,问道,“要不要甩开他们?”
“没用的,”候杉摇了摇头,取出挂在脖子上的链子,坦言道:“这块坠子有定位功能。他们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
秋宝凑过去一瞧,哦,原来是一枚剔透的白玉扣。玉扣上雕有鳞形纹痕,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甚是精雅。
“原来你喜欢蛇。”难怪他养一条小蛇当宠物。
什么眼神?
候杉睨她一眼,“这是龙好吧!瞧,”手指点点系着绳子的圆孔旁边,“这是龙角,还有龙爪……看见没?”
秋宝随意掠了眼,“哦。看见了。”吊坠而已,是龙是蛇有什么关系?“要不把它拿下来?这样就不怕他们跟着了。”她就可以带他去原主生前最爱去的那条小吃街吃个痛快。
不等候杉回答,她主意又变了,“算了算了,让你戴这个想必是为了保护你,一旦扔了肯定出事。”这种狗血桥段电视经常有播,应该有一定的道理,不能冒这个险。
“难得出来一趟,抓紧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找好吃的。”去了再说。
一直抿唇浅笑的候杉眼前一亮,“黑盒子?”随即神情黯下,“他们肯定不让我吃外边的东西。”
“你有胃病?还是身子哪儿有问题吃不得?”
“小时候有,现在没有了,他们是习惯性行为,懒得改。”
哟,为了自己的习惯让老板不方便?欺负他人小没家人在身边?他的处境比原主好不了多少嘛。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捣乱的。”
正有此意!男生郑重地握住她的手,“那我今晚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嗯嗯。”必须的。
从旁边经过的路人自言自语:“听见没?听见没?少爷太卑鄙了!为了讨好秋小姐让我们背黑锅,明明是他自己不想吃……”
“那待会儿要不要去阻止?去的话肯定挨秋小姐揍,不去的话,少爷又会找借口说咱们没尽到责任要扣工资……”两难啊!
这年头,打工仔是越来越难混了。
“……你们会不会想多了?我感觉少爷这是在警告咱们别去打扰他。”一个刚入职的菜鸟迟疑道。
“啧啧,年轻人,你太天真了……”
此时此刻,这位大少爷确实不愿被人打扰,同时也想扣人工资啊!要么怎么说这些老板是万恶的资本家?
进退两难哪!
不过,最后还是没人敢去打扰。
挨揍不要紧,惹了秋小姐不高兴,少爷更加不高兴,扣工资就成了必然的事,损失太大,划不来。如此一来,候杉今晚总算如愿以偿地和秋宝从街头吃到街尾也没人管,把原主介绍的美食全部尝了一遍。
将近晚上十点半,由于事先打了招呼说今晚不回宿舍,所以两人想逛到什么时候都行。
“不如去看场电影?”候杉提了个建议。
今晚是他俩的首次约会,书上说了,看电影是小情.侣必须经历的桥段,不能错过,必须给两人的第一次约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对此,秋宝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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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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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儿,两人站在电影院门口浏览电影名称,心里盘算着看哪一部片子比较好。
爱情片?NO,这种话题不适合他们这种年纪看,太敏感了!坚持不早.恋原则。
青春轻松片?自己的青春自己作主,不必遵循或者参考别人的套路踏出半步。
生活片?还没到时候,工作以后再看也不晚。
恐怖片……
候杉一脸的沧桑:唉,自从经历各种怪异现象后,电视或者电影里的恐怖片在他眼里成了动画片,失真的程度惨不忍睹。不过,如果小青梅想看的话他乐意作陪,最好把她吓得再次主动扑倒他……
秋宝一脸的麻木: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她正在与人拼命,五把旗子在半空飘扬虎视眈眈的场面更加恐怖?不看!一看她就特想哭,搞不懂人家为嘛那么幸福,她那么命苦。
“星球大战吧!”盯了好一阵子,她终于作出决定。
是时候培养一下拯救星球维护银河系正常运行的高尚情操了。
她是祸害,让她去保护人类有些勉强。毕竟人类拥有五欲,所有人都可能成为她的猎物。一旦祸害生起保护猎物的心思,基本上已经到了大剧终的时候。
大剧终的结果当然是祸害舍身成仁。
别的祸害最多魂飞魄散,而她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免了,还是保护地球安全些,好歹这是她的容身之所。
两人去买了票,刚好可以进场。
于是兴致勃勃地买了爆米花、辣酱鱼丸和饮料首次踏进热闹非凡的电影院。
“半夜三更还有那么多人来看电影,好热闹!”候杉感叹道。他家里有影院,宽敞舒适,平时没来过这种公共场所凑热闹。
“周末嘛,年轻人爱夜生活。”秋宝微笑道。这辈子还没看过电影。前世倒是经常看。有朋友陪的时候会选择三更半夜来,独自一人的时候她选择白天来。
来看电影是她排解寂寞的一种方式,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很重要。
离电影开始还有几分钟,两人兴奋地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人们进场、按号找座位。
深深觉得,眼前的一切皆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有趣。或许是因为身边人的缘故,喜欢的人就坐在自己身边,心情开朗便事事顺眼。看什么都是特别开心。
秋宝的感觉最是明显,毕竟她有过两辈子的经历。
爆米花是候杉捧着,秋宝伸手取了一颗时,抬眸瞧了他一眼。只见他兴致高昂,不断地环顾四周,嘴边一直噙着笑意。她跟着笑了笑,这时候,影院里响起一阵震憾的片头音乐声。
她连忙坐正身子,举目望向屏幕……轰!心灵震憾,一道刺眼的强烈光芒罩向她。
秋宝下意识地举臂一挡。半边身扑在候杉的肩膀上。
“怎么了?不习惯是吧?没事没事,待会儿适应了就好。”候杉忙伸手替她挡着。
这时,秋宝凑到他耳边,声音微扬,“我去趟厕所……”说罢起身,一边向周围的人道歉,一边弯腰向外边走。
候杉一愣,怔怔地哦了声,眼睁睁看着她离座。等她走出这一排位置,他马上起身跟了出去。
他眼力好。影幕乍然亮起时,他好像看到她额头渗了汗;不知是否听错,她的声音好像有些慌乱,有些抖。一丝强忍痛苦的颤抖……怎么了?
至于秋宝,她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径自冲出影院直奔厕所。这里人少,没有监控,她随便冲进一间空的,随手掩上门便化作一道光芒迅速从窗边窜了出去。
有人在破她的咒术。肯定是明津家在施法。
那股刺眼的强光是对方所发,光芒强烈,不及太阳之子赤乌的炽热,也不像普通灵物所为。对方充满攻击性,实力比候杉的那块神石更加强悍,把她的脑门轰得一阵剧痛,识海出现不强不弱的波动。
这不是她坐在电影院里闭目养神就能轻易解决的。
拼尽全力飞出安平市,不知来到哪座山头,她落在一片死寂的地方盘腿坐好。迅速运转身上的灵气与之抗衡,手指结印,五旗在识海中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反击。
秋宝闭上眼,灵识透过明津子霞身上的诅咒睁开眼睛,又是一道强光袭来,她随手挥出一把旗子充当自己的挡箭牌。
对于秋宝来说,不管对方是谁本领有多强,若能帮她把旗子毁了,让她跪地喊征服也心甘情愿。
可惜的是,五毒旗能令三界众生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自非寻常宝物,哪里会轻易被毁?两者正面对上,那道强烈的光芒被瞬间吸进旗子里,然后在里边翻天覆地地翻搅。
旗子打着转儿使劲翻天倒海,等于她体内的灵气在折腾不已。
秋宝按捺不住气促,有股气流堵在胸口喘不上来,特别的难受。她马上调转全身灵气将之强硬掺揉,极力要把它融合消化。
只是,敌人不会仁慈地等她融合成功才进行攻击,第二波攻击袭来,紧接着是第三波……一次比一次强悍,就像大浪盖小浪,然后合成一股巨浪扑来,试图将她完全淹没,加以封印。
光芒猛烈来势汹汹,一面旗子抵挡不住被照了几下,秋宝身上顿时出现一大片的辣痛感,同时清晰地发现烙在明津子霞身上的毒咒在逐渐消褪。
旗子不灭,旗主却会死去然后祭旗,那种悲剧不能发生。
既然一旗受不住,秋宝手指捏印,催发五旗出动护主,与狩猎。
从明津子霞的额心中闪出五色光芒,旗影倏然大开交错挡在面前,不让一线光芒照射在咒印上。
五旗出现,对方的强光散发得更加强烈炽热。
吸纳的话,五旗撑得住,旗主未必受得住;不吸的话,面对如此凶悍的强光,待旗主的灵气撑不住五旗,任其自动返回,然后她的诅咒会消散,她的修为将被大大削减。
末法时期,地球灵气微薄。
身怀五毒旗的她若想恢复修为,只能回到依靠吸纳人类五毒业力的日子。她作为旗主,是受五旗毒害最深的目标,万一把持不住……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没有退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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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回
秋宝的手法不断变改,紧锁目标,五旗陡然大张,一起发出强大业力……献祭吧!她多多都要,吸到干为止!
身形被锁,对方动弹不得,万般不甘地发出一阵阵愤怒的狂吼咆哮,身上强烈的光芒疯狂般涌向五把巨大的旗子里。【ㄨ】渐渐地,愤怒的嘶哮变成了凄厉惨叫,然后彻底消失。
这时候,明津子霞浑身像被水浸透,独自在一个法阵之中痛苦呻.吟着。她五官扭曲,身子活像一只紧紧蜷缩的虾子。而她的额心,正慢慢地往外涌出五道色彩鲜艳的雾气,场景既华丽,又有几分诡异,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五毒主神,子民错了,请宽恕小女的无知莽撞……”
哈,闹了那么多一句知错就能抹了?耍猫呢。不过,念在大家都是人类同胞的份上……“赐你麦芒刺胃,三年止。”念念有词,成咒,烙印。
凶神恶煞小气记仇,她的本心却是仁慈的。
“再有下次,献上你的性命……”
人嘛,忍耐力是有限的。
夜林中,如果没有结界的阻挡,周围的生灵一定能听到一阵狂笑嚣张响起,震荡着整片夜空。
神力,那亮光居然是神力!哈哈哈,不愧是神祭之家,没了五神石还能请来神灵。可惜不知是何方神圣如此倒霉,竟然遇上这种拎不清的家族。
不过,这些神力也有一千多年了,全部凝聚于身让她十分难受。
这次没有雪夫人,没有九尾狐相助,整片山林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又怎样?已经拥有千年神力与数百年妖力的她,一定能成功地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一定能!
闭上眼,根据《五毒神经》中的心法运行身上的灵气,身上神光四溢,不停地在体内外奔腾流窜……爸,妈。大哥,姐姐,保佑我,别让我死在这里。
她不想死。不想死在五毒旗里……
两股神力急速运转,四溢而出,掀起身边的一切物体……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身边被一堆枯叶碎石子围成一个圈。她坐的地方空荡荡。
空气清冷,依旧是夜幕悬空,星子明亮璀璨,像是孩童纯真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秋宝仰面啪地一声躺在地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新吸纳的神力居然也有一千多年,加上上次的,四舍五入她已经身怀三千年的神力。终于让五毒神经翻页,让她看到一点希望的曙光,和超级现实的绝望。
拥有三千年的神力,除了收获一些意外信息之外。没别的大作用。
升了一级后,她可以加强血衣掩盖气息的功能,高空飞行不是梦想,找不着方向罢了。
袭击她的人依旧可以吸纳杀死,不必祭旗;可以控制吸纳达到祭旗标准的平凡人;她依旧不能随意杀害生灵与祭旗,否则,一旦私欲的缺口被打开,她将万劫不复。
最大的惊喜是,她只要拥有八千年的神力便可以摆脱祭旗的悲惨命运,拥有一万六千年的神力便可以成为三界恐惧的五毒正神。
人生有了新目标。新的希望曙光,值得庆贺。
让人绝望的是,自身这三千年的神力每一次都险些让她送了性命,另外五千年她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尤其是。五千年看似不多貌似可以轻易得到,因为那些神力资源就在她身边。只要她愿意花点心思,说不定五千年功力顷刻间就垂手可得。
譬如,她可以等候杉集齐五神石,然后设法抢过来吸纳。
也可以利用职场之便,偷袭金鲤与山巫夺取其身上的神力。赤乌的神力就别想了。那是太阳之子,害他等于自己找死。而另外两人是神族之后,虽不是正神却同样身怀神力,她只要不伤及他们的性命即可……
这种思想得改,必须的。
希望在即,最易挑起一个人的欲.望,尤其是求生的欲.望。
一想到可以摆脱祭旗的命运,她浑身的细胞都在疯狂叫嚣,催促她去夺取神力。幸亏这个跟天界的任务一样没有时间限制,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抉择。
精力充沛,心神却十分劳累的秋宝坐起来,抹把脸,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她冲出来的时候顺手把背包放在位子上了,候杉应该帮她带回去了吧?只有手机是她随身带着。
唉,已经凌晨四点多,好好的一次约会被搅和了。他被她晾在影院不知有何感想,吓坏了吧?看个电影把女票给弄丢了……呃,等等,她可能眼花,好像看到一个不太正常的字眼。
秋宝迟疑地再看一次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卧槽,这果然不是周六的凌晨,而是周日的凌晨!
她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
任凭手机落在地上,秋宝坐在那儿猛搓脸。那晚在影院事态来得太突然,她不敢多作逗留更来不及跟他细说,晚一秒钟她都有可能露出原形。
若说有事出去,正常的人会扯着她问东问西然后不得不放行;告诉他她正难受没法子多说?他恐怕会直接把她带家里治疗,而不是任由她流落在外自己解决。
既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她有过翘家随时失踪记录的,他应该回家了吧?或许正在家里等着她回来解释。
唉,他对她好,她知道,可这事她没法解释。
又坐了一会儿,秋宝这才升到半空四下瞧了瞧,脑子里努力回忆昨晚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想了几回,度量了几回,觉得每一个方向都有些像。
没辙,她只好以自己为中心,利用神力搜寻自己熟悉的气息。
不大一会儿她就找到了秋家二老,还有石家几人的。没有候杉,这不奇怪,身为争夺神祭资格的后人,连个人的气息都守不住还怎么跟人抢?
有回城的方向就行,凭她的能力,回城只是眨眼的功夫。
不过,她没有直接回到家里,而是来了当晚离开的地方,那个电影院。
很不想承认,但那确实是她的第一次约会。那天晚上她玩得很开心,可惜出现意外被中途喊停,尽管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忍不住想过来回味一下。
有些机会一旦失去,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她对少年是满怀愧疚的,把他抛下是情非得已,很想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道个歉。
只是很晚了,怕扰人清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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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回
偌大的城市仍在沉睡当中,夜风清凉,偶尔遇见一两个环卫工人在街头扫地。熟悉的建筑渐渐出现在眼前,还有熟悉的马路,和马路边一个水泥墩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双手搁在膝上,戴着一顶帽子的脑袋低垂着,路灯之下,身影萧瑟显得特别的孤单,像被人抛弃了似的。
其实他身边有人,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他的专属座驾。
只是,离他旁边一米远的人倚着灯柱睡了,脑袋不时歪两下。车上的人没下来,没人陪他说话,只默默地陪他呆在这条静寞无人的街头。
“少爷!秋小姐回来了!她突然出现在环北东路……啊,对不起,可能眼花,不见了……”
低垂着头的少年闻言猛地一抬头,目光凛然,语气缓慢:“到底在哪儿?”
“在五环路、不,在东衡路,呃,好像不……”
“少爷,秋小姐在……”
忽然,少年像有感应似地转过头来,望向远处的一团阴影,幽深的瞳眸倏然紧缩,下一刻已起身向那头大踏步过去。在旁边睡得正熟的人被声响惊醒,脑子还没清醒,嘴里已经下意识地嘀咕着:
“是不是想通了?我不是骗子,真的……”当发现眼前的异常,他立马噤了声。
快接近目标,候杉慢下脚步略显迟疑,他不太敢确定。在前边有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蹲在地上,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宝宝?”是她吗?衣着很像,发型看不太清楚。
对方闻声抬头,头发乱糟糟的。她一改往日的高冷姿态,秀美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地抱着头猛挠头发,狼狈得像个疯婆子。
真的是她!简直不敢相信。
候杉有些失神地瞪着她,一直守在这里是因为心中严重的挫败感和对她的担心。他没指望她回这儿来,毕竟她曾经在家里消失,却在别的地方出现。
见她很不舒服的样子,他疾步向她走来。
而她起身向前一扑。精准无比地投进他的怀抱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你没事吧?让我瞧瞧,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她的猛扑没让他跌倒,身体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双手牢牢圈紧她,然后腾出一手想把身上的八爪鱼剥开好好打量一番。
那会儿他亲眼看见她满头大汗。强忍痛楚,八成是哪里受伤发作还是怎的。
“不用瞧,我是头疼……”她伏在他怀里闷声闷气道。
这次她没说谎,真的是头疼。
“原来你真的是在等人啊!我还以为你犯傻在这儿坐了一天一夜……”一个衣着半旧形象颓废,精神有些萎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挑剔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伏在少年怀中的人儿。
刚才他睡眼惺忪没看清楚她的五官,依稀看着还行,不过可惜,那张脸现在被小伙子给挡住了。感觉这人的气质也不错,从侧面看,对方身材高挑,脑后扎了一小撮头发,应该是女的。
也可能是男的,这年头,万事皆有可能。不管怎样。机会难得必须抓紧。
“唉呀,小哥,太好了!你这位朋友的气质也很特殊,哎,我太幸运了今天!不如这样,二位,前边有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一起坐会儿吧?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诶?谁呀?头痛中的秋宝听到这副殷勤讨好的腔调,忍不住想抬头瞧一眼。
候杉却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不让看。利落地亲了一下,说:“别理他,我们回家。”长时间没跟人说过话,他的声音微哑。
他搂着她不让对方看到脸。座驾来到跟前停下,车门被打开,然后两人上车绝尘而去。
“哎,别走啊!小哥,有话好商量,我很有诚意……”中年男人绝望地正想追上来。被那位开车门的黑衣男子给拦下了。
“你谁呀?干嘛拦我?”中年男人见车子离开,大急,用力试图推开对方。
黑衣男子拂开他的手,然后递给他一张支票,冷然道:“你陪我们少爷聊了一天一夜,这是谢礼,先生请回吧。”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聊,聊胜于无,好过少年一人呆呆坐着。
啊?!少、少爷?!居然是个公子哥儿?中年男子身子僵直,呆呆地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张长方形纸条,一看,哦,五十万……啥?五、五十万?!中年男子不敢相信地仔细瞪了一遍,险些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假的吧?空头支票逗他玩的吧?!条件反射地拿着对路灯下瞧了瞧,没瞧出什么毛病。
哼,八成是骗人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恍悟,然后神色微嘲。随手抛抛这张支票的重量,啧啧,太轻了,一点儿重量也没有……呼,一阵风吹过,把他手中那张支票吹落在地。
“哎哎,别走别走,回来!”中年男子连忙追出马路,还好路上没什么车。
是真是假,等他天亮去一趟银行就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刚好职员宿舍已经欠租两个月,公司眼看就要交租了……
不说其他,说回候宅那边——
闯祸头子回来了,这次大家回的是海景别墅,两人第一次共同过生日和同学们一起玩闹的地方。
两人先去清洗收拾自己,然后出来吃早餐,医生过来仔细给秋宝做了一遍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没事,头疼是想事太多太伤神的缘故,所以给她开了一点安神药。
候杉也有点症状,所以医生叮嘱他俩吃了药赶紧睡一觉就没事了。
众人不禁摇头叹气,约个会也能两败俱伤,真少见。
“你说你是不是傻呀?你回家等消息也一样,何必像个傻子似的在那儿等了一天一……”她心酸,心疼,还有好几分感动,愧疚更深,“幸亏路人没让警察叔叔把你带走……”送上青山。
两人当着医生面吃了药,秋宝就独自回到房间的阳台想要吹吹海风,好好静一静。
阳台宽敞,那儿摆着一张舒适的欧式美人榻,她趴在上边刚阖眼,候杉就过来了,并且二话不说上了榻。两人靠着榻背静坐,他出神地眺望远处一波一波起迭不休的浪花。
“是,不说一声就走是我的错,害你等那么久,对不……”
像是不想听她道歉,一双手把她圈近身前,温润软绵的薄唇紧紧贴在她的脸庞上啄了一下又一下,逐渐停留在她的唇角边缘流连不去。
秋宝头皮一麻刚想推开他,他却开了口:“我是不是很没用?帮不了你。”(未完待续。)
第185回(inda00 的一次加更)
他就坐在身边,她却慌不择路地逃离,没向他求助是认为他帮不上忙?
那一幕不断出现在脑海里让他心里特别难受。
他从小的目标就是认真学好本领,以后既可以保护自己又能保护她。回国之后,他二话不说选择安平市为落脚点,就是想离她近些替她挡去一切麻烦。
可是,事实让人难堪,她不信任他。
秋宝见他一脸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爽快,只是……
他贴在她耳边说话,一缕缕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朵旁和颈脖间;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沐浴露香味传入她的鼻尖,把她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瑟缩了下,想离他远点,又想靠近些。
“其实你已经帮了大忙……”让她无法犯错,正邪思想出现激烈斗争才会头痛。
美色真是一个害人不浅的东西,无论男女。
唉,好吧,既然下不了狠手抢他的神石,那么只能敲金鲤和山巫两位同事板砖……啊不,她不是那个意思。
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呜,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攒满八千年功力她已经先到达祭旗标准了。
她头好痛,算了,不如去海边来一场疯狂咆哮发泄一下。
正想着,忽觉贴在脸颊边的暖意挪动,她的脸蛋被人双手捧起,随即双唇被两片温热的双唇迅速覆上。一股加强版的电流迅速窜遍全身,害她一时僵住,杏眸圆瞪。
那张清雅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深邃的双眸紧锁着她的。
略显急促的气息轻轻拂在她的脸上,两人的唇瓣严密紧贴,气息交汇,没有技巧,纯属本能,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秋宝被吓懵了,思维停顿。身子电麻一阵又一阵,呆坐着体验他带来的一切感受。
两人的身躯贴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对方狂蹦的心跳声。
唇齿搓磨了几下,触感温热湿润。淡淡的药香融入两人的唇齿之间。不管是男人还是男生,这种事他们总是存在大胆探讨的本能。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搓磨,努力将她搂得更近,双唇微微用力吮了下……
啪!阳台扬起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说过不许早.恋。你特么用胃听的话?!”秋宝恼羞成怒地扇了他一巴掌。坏小子肯定是施了法,差点把她的魂儿给吸走了吓了一大跳,跟五毒旗一样厉害,好险!
那是她的初.吻啊!她珍藏两辈子的宝贵之吻就这么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夺了。
秋宝在纠结懊恼,偷香得逞的小子心里爽歪歪的。
上次亲她嘴角不但挨了两巴掌,事后还被她拆了两次骨头。相较之下,今天亲一下小嘴的后果轻松多了,是否意味着她已经适应他的存在?
候杉笑红了脸,顺着她的掌风被扇倒在榻上。
在她改握拳头落下时握住,他边笑边解释:“我没办法。你一直跟我保持距离有事不肯说,让我怎么帮你解决?白管家说你有你的人生,可是我俩什么关系?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我们之间不该存在安全距离,反而得亲密接触才对。”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安全距离?”
“人与人之间得保持1.2米方为安全距离,宝宝,我有学过心理学。而且据我分析,我俩之间能空出个0.2米足够安全了,再多就过分了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而且两人关系亲近了,她才会信赖他。
“我们在24岁之前得以未婚夫妻的方式相处。这样才能在24岁以前确定对方是不是共度人生的对象?距离太远只能永远纠缠,你也不愿意这样吧?”
愿意个鬼。
“这种谬论谁教你的?”
“光是针对这一点,所有教授都这么说。唯一一名女教授还说我们根本无需距离,这样才能更快更有效地知道两人是否相生相克。”
啊呸。叔能忍婶不能忍!还相生相克,什么教授来着?简直是误人子弟。
秋宝手一挥,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别跟我说废话,你们教授那一套不符合华国的国情。”听多了被洗脑。
“怎么会?我觉得蛮适合的。”关键是他很喜欢啊!
跟布丁一样温软甜美的双唇,好想再尝……啊。不是,应该说他很希望两人能缩短距离。就算他一个人帮不了,好歹身后还有一大群古怪人士帮忙。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荒而逃,一颗心被硬生生揪走的感觉实在太难受。
秋宝目光斜睨,“你是外番,接受的教育不一样。”
候杉没把她的态度放心上,轻笑了下,“那我们以后用各自的方式相处,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不加掩饰。大家近距离地看清楚对方的缺点,尝试能否适应与迁就,这样才不会浪费各自时间,你认为呢?”
秋宝嘴角微翘,冷笑道:“表面接触哪能真正了解?除非做坏事。”
说到这个,候杉坐起来正了正神:“我们家很传统,最亲密的事必须等到结婚之后才可以做。”伸手替她拔整齐几缕乱翘的头发,目光柔和似水,“若说早.恋,只要不耽误学习,互相扶持互相进步有什么不好?而且我们早就恋了,就在七岁那年……”
七岁?秋宝心头一兀,垂下了眼睑。
“当时我看着你踹翻一颗大白菜,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健健康康地和你一起把那片菜地里的大白菜全踹到半空。”
噗,搞半天她是外强中干,这小子才是真坏蛋。
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秋宝险些笑了出来。好在忍住,并且十分鄙夷地瞅他一眼,没吭声。
“不,好像在更早之前吧?你说爸妈不理你,我就想着帮你另外买一对真心疼你的父母回来……”
真土豪!秋宝撇撇嘴角,不说话,心里有些小酸。
“……后来你不愿理我了,我只能看着你跟一群小伙伴玩,”见秋宝一记眼刀子射来。他赶紧解释,“我们本来就有两天视频时间,是你不愿看我,不是我不爱看你!”
嚯。他偷看!
秋宝一下子揪着他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都看了些什么?有没偷看我洗澡?!”是的话立马把他扔海里喂鲨鱼。
“没,当然没,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只看你在外边玩的情形。”他连忙澄清,“不过有一年中秋节。在白天的时候你在树上晒太阳,忽然来了一场大雨,你傻呆呆地坐在上边被淋个透,下来后被你姥姥一把扯掉上衣,我不小心就看光了嗷……”肩上挨了结实的一拳头。
秋宝揍了他两拳,继而转念一想,冷冷地问:“那你喜欢七岁以前的我,还是七岁以后的?”
再次被摁倒在榻上的美少年一怔,“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呼。秋宝扶额,小小年纪就这么能言善道,信他半成都亏本。
“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开心。所以每次看完视频后我会加倍努力学习,希望长大以后做你的奥特曼,让你笑得跟以前一样开心……”
谈起儿时的情景,候杉神情微恍,无比的怀念。而这种怀念的表情,像刀子似地一下一下地剜着某颗心,血淋淋的。
她跟原主不是同一个人。即便是开心也是连丹式的成熟文雅,而不是姚秋宝的天真无邪。时光走得太快,她都不太记得自己前世的青春期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秋宝的目光逐渐淡漠。
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她一直心知肚明,一时忍不住被迷.惑罢了。真想马上提醒他还记不记得两人七岁那年的初次见面。她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秋秋已经走了,不在了。
以他的智商,肯定能马上猜出现在的她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不敢,因为他手上有打神鞭,身边还有那么多奇人异士帮他,万一恼羞成怒把她直接抽回解放前她岂不是任人宰割?
所以。这事得从长计议。
“我十二岁那年曾经遇过一件事,”候杉忽然说,“那时候我跟杜师傅在各国流浪,途中遇到一个撞邪导致神智恍惚的男人。我们帮了他,结果你猜怎么着?”
秋宝瞥他一眼,心不在焉道:“怎么着?把道士的活给抢了呗。”
噗,不好玩,没点儿想象力。候杉不满她的敷衍,坐起来,一边长腿横在她身后,手抵住额头:
“那怨灵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小的时候男人曾经立过誓言,说长大以后一定会娶小青梅为妻,不料长大之后把她忘了,娶了另外一个性子泼辣的。那位青梅在一次意外中死亡,死后她什么都忘了,只记得这一桩誓言所以找上门来了。”
“然后呢?”秋宝双手环抱着腿,随口问。
“然后我们把她送走了,那青梅温柔漂亮,男人后悔得吐血。”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小小年纪就多管闲事,难怪早熟。
正想着,一双手把她扳正了,两人面对面坐着。
男生的眼神温和坚定,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浅浅一笑:
“自己的青梅竹马成了意中人,还能与之成为终身伴侣,那一定是世上最难得、最稀有的珍宝。宝宝,以后的中秋别躲着独自看月亮,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你想去哪儿看都成,我陪你,好吗?”
他捧起她的手深深一吻,嘴角含情、眉眼噙笑,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哎嗞,这小子说起甜言蜜语来一套一套的……当然,她一成年人是不会上当的。
“好。”先答应,日后伺机抢走打神鞭远走他方。
好字刚出口,顿觉天旋地转,双手被按在头上。
糟,被反扑了。
“那我们先来适应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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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回
谁说早.恋不害人?出来,赶紧帮她想个办法摆脱爱.情的魔咒。被他困在家里借适应为由拉近关系一整天,被挑起一颗少女芳心的她也跟着一起疯,如今满脑海全是他的影子。
这辈子,她终于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他双唇温柔的触碰,唇舌间的甜蜜探索,扶着腰间的手掌暖意传递,星眸中的盈盈浅笑……甚至他以前的一举一动乃至小时候的情形,塞满她整颗脑袋。
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看得进课本上的内容?别说内容,连看个字都困难,某人的音容笑貌成了铺在她眼前的一张鲜活大海报,除了他啥也看不见了。
按她这种脑筋被严重堵塞的状态,考试别说进入前五名,能进前二十算她厉害。
教室里,秋宝趴在桌上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活像一只被抢走小鱼干的猫儿耸头搭脑的。情感来得太快,她被打个措手不及,陷入这种境况唯一的好处就是,她不再纠结如何才能成功地敲金鲤、山巫一记板砖。
脑子里压根没这事的位置,不幸中的大幸
她已经把上课睡觉的坏习惯戒了好久,突然又恢复原样,老师和同学们以为她心血少的旧病复发,因此没怎么理会她。班里只有三个人在乎她的感受:
“哎,你没事吧?怎么又睡上了?”第一个当然是近水楼台的班长大人兼好同桌桑明哲,对于她的发作颇不赞同,他期待三人在期中考一争高下。
他不清楚秋宝上课睡觉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凭她的能耐没有精神不振的道理,除非受伤或者她的身体出现问题。前些天她在候家体检时一切正常,医生说凭她的精气神打死一头牛跟撕张纸差不多。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问题?
“没事,”秋宝有气无力,“重组脑回路系统,明天恢复正常。”明天复明天,一天一天推下去没完没了。
第二个是郑柔柔。班里最杰出的两名男生一向是她重点关注的对象,何况两个男生中间还站着一个只有色相的女生,实在难以容忍。
“对呀!秋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颇担忧地望着桑明哲。商议道,“要不我们陪她去医疗室瞧瞧?小病不看容易积成大病,我家有个亲戚仗着年轻乱来,最后死得很惨,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桑明哲唇角微翘:“她这模样走不了。不如你去跟庞医生拿点药?她经常去那儿看病,庞医生知道她的症状。”诅咒她表妹就算了,哥只是一个炮灰,别动不动就扯上他好伐。
“那样啊,”给个贱民买药?郑柔柔相当不情愿。有心拒绝又怕这位大才子对她印象不好,只好温柔地笑了笑,“那好,我去试试。”说罢,小碎步地出了教室。
过了好久她才回来,手里拿着一瓶维生素A。
“医生说她不必吃药。我索性到外边买了一瓶维生素回来。她爸妈不在身边,平时肯定没好东西吃,得吃些维生素补补身子。”郑柔柔脸上带着一点小得意,向桑明哲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然后把它放在秋宝跟前,“喏,给你。”
秋宝睡得跟死人一般,没理她,药被桑明哲伸手拿走。本意是让她识相地离开,没想到她真的买了药回来。
“谢了啊!多少钱?我先替她垫了。等她醒了我再跟她说。”药能乱吃吗?吃药不如食疗。再说,她没爸妈在身边,却有一尊大佛守在身旁,想吃什么好东西没有?用得着吃药?
如果同桌是个傻白甜以为她是一片好心。以后这种情形肯定不少,中了招都不知怎么回事。
唉,姑娘家的争斗真是残酷。
“才几块钱,不用给了。”桑明哲与秋宝之间的默契与熟稔,让郑柔柔心里颇不是滋味。眼角余光斜在秋宝身上,咬咬唇。乖巧地笑笑回了座位。
第三个自然是候杉。
课余时间,他把一摞崭新的资料书摆在她的书桌上,伸手把书页翻得啪啪响,一阵阵新书的书香味散出。
秋宝被扰得睁开眼睛抬起了头,眼刀子削向罪魁祸首。
“这点刺激就受不了了?看来还得再适应一下。”候杉把凳子拉到她的书桌旁,坐姿优雅地敲敲她的桌面,笑容温浅轻柔。
由于三人坐得比较靠后,他还是一个出手大方性情豪爽的土豪,同学们乐意给他面子。见他坐在走廊中间,便纷纷绕道而行,只是眼神暧.昧、似有若无地围观他和睡美人之间的互动。
有钱人与灰姑娘的情感纠缠,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尤其关心这段情感能走到哪一步,何时散伙。
不想听见他的声音,秋宝再次把脸埋在桌下,双手抱头捂着耳朵当没听到。他的声音无时无刻不让她想起那天的:“再亲一次、就一次……”的恳求声,害她心猿意马更加没法集中精神。
候杉见状,不禁有些无奈的伸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心怀歉疚,“好了,别睡了,我抄了笔记,起来我给你讲解一下。别忘了你答应班主任要考取前五名,考不了就糗大了。”
那语气,那神情,看得班里的一群小年轻们羡慕妒忌,当然也有人恨。如果有人不懂什么叫宠溺可以过来围观一下,保准闪瞎一双钛合金眼,想入非非无法自拔。
所以说,早.恋影响学习是肯定的,秋宝终于深有体会。
无法再安静地睡一觉,拔开他的手,她坐直了眨几下眼睛揉揉脸,努力让神智清醒过来。
然后,她斜了候杉一眼,冷淡道:“太阳有多远你滚多远,别管我。”越管她心越散。
候杉自知理亏,明白她现在的状态经不起撩拔,便讪讪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秋宝再抹两把脸,拿过桌上一本资料翻开第一页,右手拿起了笔。这些书全是那天晚上两人去买回来的,因为周末两天发生的事有些脱离正常轨道,所以还没动笔。
想要分散注意力,必须找到一件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来做做。
她的前世由读书到工作,所接触的全是解题,做各种各样的学习题目成了她唯一的兴趣。从来不敢放松分毫,她担心自己会想起逝去的亲人们,想起自己在这世上孤身只影,还有一丝丝羡慕街头街尾那些亲密相拥的情.侣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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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回
活到老,学到老是她前世的写照,工作是她的立世之本,也是她不可或缺的心灵寄托。
而且她是个一心一意的人,以前专注于练功必须荒废学业;如今为了学业,自然得放下练功的事。受五毒旗影响,她只要一想起那五千年功力心里就着急,一着急就想马上去完成。
在没有任何外援或者名师指点迷津的情况下,她担心自己不定什么时候就踩上歪道。
所以,练功跟情感,目前都是她要逃避的对象。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习,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努力温习功课做卷子、破解资料书上的各种难题。幸亏候杉有眼力劲儿,没找事滋.扰她,给她时间喘气缓神。
由于专注,她前世的一些小习惯小动作纷纷出动。
例如进入脑海演算时,她会左手撑腮,右手拿笔啪啪啪地敲打着课本,一双清雾迷蒙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跟前的一切,陷入魔怔之中。有些坐在前边的同学无意间回头与她的目光对上,经常被吓一跳。
她眼神放空,像是透过一切事物在脑海里研究着某一种宇宙元素。
想不通的时候那眼神是淡漠的,平静如死水;当某个难点有些头绪了,挑挑眉头,眼睛微微眯一下;削薄的双唇一直紧抿,偶尔轻启自言自语,一边挥笔如飞地在草稿纸上演算自己认为合适的解题方程式。
桑明哲和候杉不时过来瞧几眼,然后就挪不开步了。
因为每一道题目她都能找出好几种解题方式,两个男生最喜欢她的简化解题方式。有不解的地方,只须稍微提点一下他们马上明白过来,颇令她欣慰。
没办法,过于专注,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
在前世,那间私人的培训机构给了她很大的自由与释放思维的空间。她不必理会学生们的心理素质或者别的,只管指导他们解题方法,这也是学校领导和家长们共同的要求。
所以。她把精力与时间全部用在如何才能把复杂的解题方式简单化。不过,能接受此方法的学生不多,她必须先把复杂的讲解一遍之后,再提这种简化版。否则他们接受不了。
一节课下来,她是说得口干舌燥。偏偏有些学生怎么说也说不通,还非认为她是错误的,找来很多老师一起论证才肯相信。令她哭笑不得之余,其实蛮苦恼的。
后来她不再教他们简化版。除非那些资质高的学生主动上前问她,她才会倾囊相授。一时之间,全班师生相处轻松愉快,再没出现这种纠纷。
不管前世今生,她对于自己的学生都很有耐心。
自从她不藏拙以后,除了桑明哲和候杉经常与她一起做题,和讨论各种疑题难点之外,还有其他同学也一起来向三人探讨。钱瑶、孙小芬就不说了,李梅梅也来问过。
可惜,她正是那些怎么说也说不通。潜意识里并不相信秋宝能力的人。不过,反正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跟秋宝说不通,她就顺势拿着问题去问正、副班长了。
刚好郑柔柔也是,两美对上,火力四射。只是李梅梅终究嫩了些,没多久居然和郑柔柔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在宿舍里,李梅梅经常说郑柔柔的好话,偶尔还替郑柔柔给秋宝送些零食或者糕点来。
她说什么秋宝就听什么,不时点头微笑应两声。反应不咸不淡的。至于零食,没发现不妥就让宿舍里的人分了;若察觉里边有加料,例如泻药、寒性较大能吃坏肚子那些,索性就扔了。
反正李梅梅见了也不敢当面说她什么。至于背后说什么,秋宝懒得理会。
每逢周五,秋宝为与候杉保持距离一直不肯和他约会。她只跟钱瑶、孙小芬一起出去逛过街,然后周末一大早回家做作业和老人家作伴,有时候周五晚就跑回家了。
好不容易才从情感的漩窝中爬出来,她是坚决不肯再往里边跳的。她每次的拒绝。少年既不生气也不胡来,拉着她轻啄几下嘴角才肯放手,然后目送她跑回宿舍才离开。
后来,李梅梅约了郑柔柔一起来宿舍,想加入秋宝的三人组里边。每到那时候,秋宝总会爬回床上,拿出平板电脑翻看网上一些比较难解决的疑难课题。
秋宝很清楚哪些人喜欢蹬鼻子上脸。不管钱瑶还是孙小芬碍于同学情面不得不接纳两人的加入,反正她不会跟那俩货出去,哪怕大家已经出了学校门口。
“忽然想起还有作业没做,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儿。”朝四人挥挥手,秋宝很光棍地甩着背包往校园里走。
“秋宝,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郑柔柔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来,强忍着委屈的泪水瞪着她。
秋宝好笑地望着她,“当然,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表姐?因为我跟姚家有关系?”郑柔柔泪眼婆娑,嚷得很大声。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校门口不时有人出入来往,还有一些家长和学校领导。如果秋宝答得不对,不必等明天,今晚就能传回姚家耳朵里。
亲爸姚乐平对她尚有一丝怜惜,姚爷爷和姚大伯公他们对她却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除非她和子桑和好了。被一个孙辈当众泼了家族面子,以后会不会找她麻烦真的很难说。
亲爸不给力,给她钱可以,替她摆平麻烦的能力尚欠费,抵挡不了二老的攻击。
有事找候杉出面解决?拜托,那小屁孩自己的事够他烦的了。
“因为你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常常找借口让李梅梅给我送吃送喝的……我们是表姐妹,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只对男生感兴趣,对不起啊!”
秋宝轻蹙眉道,神态温和而无奈。声音不大不小,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就是了。
她说完这番话后决然离去,像是不敢多作逗留深恐招人误会。
“你……”郑柔柔没想到她会说这种敏感的话,急欲辩解,可惜正主已经走了。她瞧瞧周围的人,发现大家虽然没看过来,却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低声偷笑。
她小脸刷白,反应迅速地朝李梅梅苦笑,“表妹最喜欢胡说八道,梅梅你回去一定要替我骂醒她。被我妈发现她把吃食扔了非气死她老人家不可,白费她一番心意。”
如果不马上解释清楚,她在师生们的眼里将成为异类。(未完待续。)
第188回
李梅梅接收到她眼里的恳求,忙点点头,“好,我一定替你骂她。”替她解围而已,真骂是不可能的,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幸好郑柔柔反应快,李梅梅的话让周围人的异样目光移开了。这种情况下,郑柔柔没心思再跟钱瑶、孙小芬她们出去逛了,揣着满肚子委屈向三人道了歉,然后匆匆离开了学校。
“小瑶,你说小柔她是不是真的……”三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孙小芬半信半疑地说。
“应该不会吧?梅梅,你跟她熟,你觉得她有没这种倾向?”钱瑶忙把李梅梅也拉进话题里,暗地里扯扯孙小芬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小心说话,旁边还站着一棵墙头草呢。
李梅梅翻个白眼,语气很不屑道:“人家两姐妹在斗法,你们还当真了。也对,你们这些小门小户不懂豪门之间的是是非非,算了算了,还要不要逛街?走吧。”
钱瑶望望天色,“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感觉这天好像要下雨,风凉凉的。”实在是跟李梅梅合不来。经常这样,秋宝一不在,李梅梅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便出来了,仿佛在施舍她们陪她逛街的机会,特让人反感。
“嗯,要不咱们去图书室?”孙小芬点头,闺蜜怎么说她怎么好。
“好啊!梅梅要不要一起?”
李梅梅眼神微嘲,笑道:“我不去了,本姑娘大把约会。”刚想转身离开,忽又回头指着两人,表情半带玩笑半认真,“警告你们啊!别把我替小柔说话的事跟秋宝说,否则要你们好看。”
嘁,人前人后两个样儿。
钱瑶嘴一撇,“懒得理你们这些糟心事。”说罢,拉着孙小芬回了校。
走了一段路再回头一瞧,李梅梅已经不在门口。估计是打车走了。她家境还行,一身行头比宿舍里的三人都要好很多。
孙小芬回头瞅了一眼,“哎,小瑶。梅梅既讨好秋宝,又替郑柔柔说话,她到底站哪边的?”
“管她站哪边,反正我们回去就把她的话告诉秋宝,让她警醒些别上了两人的当。”
“哧。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说,撒谎!”
“嘁,她算什么东西?”钱瑶干脆利落道。“走,找秋宝去。”
候杉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和秋宝三人算是共过患难的人,李梅梅算得了什么?
众人散去没多久,街上刮起了一阵阵狂风,没多久便轰隆一声,天空下起倾盆大雨来……
郑柔柔回到家门,一进门便看见自己母亲坐在客厅看着什么。强忍一晚上的委屈终于发作了,嘶声哭道:“妈,我没脸见人了……”
姚玉菲,三十八岁,仅比秋莲小一个月。由于保养得好,她的皮肤一如少女般紧致白皙。只是眼角的纹痕若隐若现,脖子上也有些掩不住的岁月痕迹。
她一向注重妆容,哪怕平时没应酬独自呆在家里也要化一个得体优雅的妆扮。出现人前的她从来都是端庄得体的,从不允许自己的形象在人前出现一点瑕疵。
此刻,她的茶几前摆着好几张帖子。这是同一阶层的人家发来的宴会邀请,她正在衡量去哪一家比较有利。听见女儿的哭喊,她那描得细长的眉头挑了下,瞅郑柔柔一眼。轻描淡写道:
“又怎么了?毛毛躁躁,有话好好说。”这孩子样样都好,只是有点娇气,希望她长大后能改了。
忽然想起一事,她抬眸望着冲到身边的女儿,神色不悦。薄斥道:“你今晚不是有烹饪课要上吗?怎么回那么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必须学会烹饪……”
“妈,你女儿没脸呆在学校了,你还有心思管别的?”郑柔柔泪流满面,十分委屈地哭诉道。
姚玉菲淡淡地瞧着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帖子,“好了,先吃饭,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跟妈说。”
“我吃不下,妈,那个秋宝太过分了!我见她没爹妈管才一番好心给她送吃送喝的,平时嘘寒问暖。她不但不感激,今晚还当着一大班人的面说我是同性.恋!妈,你让外公把她转到别的学校好不好?我快受不了她了,呜……”
她一边哭一边说出整件事的经过,姚玉菲耐心地听着。
对于姚玉菲来说,自己孩子的爸不出色,孩子的妈却出生好。只要有她在,孩子的未来就有了保障。儿子在他外公的指点庇护下前程似锦,女儿也是注定要嫁入不平凡的家庭,心肠太软太强硬都不好。
柔柔这种性子温柔,还懂得几分心计的女孩肯定能在婆家站稳脚,让她这当妈的特别省心。
“你送的那些吃食她没吃?”
郑柔柔摇摇头,“没吃,她要么扔了,要么送给同学吃,白白让她做了好人。”李梅梅几乎每天跟着秋宝一起去饭堂,借着吐槽学校饭堂的饭菜不好,把秋宝每天吃的饭菜拍下照片传上网。
有了图片,她就能找出针对食物相克或者加深寒凉效果的材料做些小点心,然后送到学校给秋宝。这样一来,她既能在人前表现自己的善良与宽容,博取两位大才子的好感,还可以让秋宝患病少来学校碍眼。
当然,那些病都是小问题,医生只会说她乱吃东西导致的,日积月累之下才会慢慢把身体拖垮。不过,只要姓秋的识相地离候杉远些,她自然不会再针对算计她。
要知道,她学烹饪是为了爱人,不是为了害人。而且学费高,材料昂贵,关键是她自己亲手做的,泥腿子哪有福分天天吃?
“唉,小柔,妈早就跟你说过,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些不等使的人身上。你的目标是那个姓候的……”
“我知道,可是妈,”郑柔柔抹着眼泪,跺跺脚,“候同学身边太多人我接近不了。在学校的时候我在他面前昏倒、摔倒还崴过脚,都是他让其他同学把我送去医务室。”气死她了。
“那你可以先接近他比较亲近的同学。”姚玉菲耐心地教女儿说。
被戳中痛点,郑柔柔再次泪崩,哭得更响了:“他最亲近的人就是那姓秋的!只有姓秋的能接近他!平常在课室两人眉来眼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有一腿……”想起这个她就上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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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回
姚玉菲用力拍了她的手背一下,嗔道:“怎么说话的?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淡定,要保持仪态。别在外人面前丢我姚家的脸,小心你外公又罚你面壁思过。”
说起外公,郑柔柔满肚子火气顿时散了一半,抱着姚玉菲的手臂像只无尾熊:“妈,你去跟外公说秋宝在学校早.恋丢人现眼,让他老人家把她转校好不好?没了她,我才有借口跟候同学接触。”
譬如安慰,譬如假意为他俩传递信息等。
姚玉菲瞪她一眼,“转校有什么用?你那位候同学家大业大,现在跟姓秋的打得火热,我们一动她,他肯定替她出头甚至跟着一起转校,哪里还有你插一脚的机会?”
“那怎么办嘛?她抢了候同学还这样说我,您和外公咽得下这口气?”郑柔柔急了。
姚玉菲最受不了女儿这副沉不住气的模样,责罚般点点她的额头:“你呀,周末有空去京城跟小如好好学学,人家已经跟吴二订婚了,你还在磨蹭。这点小事都要为娘出手,没出息。”
“我才不跟她学,”郑柔柔娇嗔地双手揽着亲妈,“大家都说她妈是狐媚子,她肯定也是。妈的本事够我学一辈子了,才不找她。唉,其实那秋宝挺可怜的,有爹生没娘教……”偶尔会同情她一下。
姚玉菲厉声斥道:“郑柔柔同学,妈再一次警告你,这种话不许在外人面前说。”
“我知道,人家只在家里才说说。妈,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她?要不要找外公出面?”
“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他老人家出马,”姚玉菲从茶几上拿起一张请帖来,沉吟片刻,道,“世间的男女之情,最忌讳出现第三者。正好,你张姨的小儿子要回国一段日子……”
郑柔柔脸上一亮,“妈,你意思是给她介绍人?”随即小脸紧皱。“可是张姨家不比二叔家差多少,妈,你有必要对她那么好吗?”同情归同情,始终不希望情敌过得比她好。
两人门当户对的话,即便没感情姓秋的以后也不会过得太差。凭什么?没爹妈护着的孩子就该活得像条流浪狗等着人同情。
“你这傻孩子,”姚玉菲戳一下女儿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没点家世的人家那丫头能上勾?秋莲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女儿傻不到哪儿去。何况你那候同学家里还有产业在京城,普通人抢得过他?”
郑柔柔一想,也对。只要把姓秋的踢开由她取而代之,即便还不能结婚,候杉未婚妻这个名号足以让姓秋的难堪。
想通这一点,她点了点头。
“妈。那你打算怎么做?候同学那么好,姓秋的肯定死抓着他不放,而且乐平舅舅敢让她跟别人?”
“京城传回消息,说子桑家的旧识去找吴二,所以你外公确定他就是子桑少爷。小如得手,姓秋的成了弃子。你生日那天把她请来家里,最好姓候的一并请来,妈让你们看场好戏。”
郑柔柔小嘴一撇,“我的生日她才不来呢。”瘟疫似的避着她,怎么可能会来?
“那就请她去参加你外公的寿辰。正好快到了。”
“诶?让她去的话外公会不会生气?”被除名的人来参加他的寿宴,老人家不给脸色瞧才怪。
姚玉菲淡淡地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用得着你操心?那么大个人了,她知道该怎么面对老人家的火气。”不外乎是当着各界人士的面向老人家道歉。
她尴尬的时候。别人才有机可乘。最重要的是,女儿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肯定能把秋莲气疯。
郑柔柔望着自家亲妈的脸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顿时乐得紧紧搂着姚玉菲死命摇啊摇:
“还是妈厉害!我最爱您了~”
“你呀,学着点儿……”
外头倾盘大雨,客厅内笑语连连。亲情的温馨溢满整间屋子……
自从承诺考进前五名,课室与图书室成了秋宝经常踏足的地方。
不仅如此,睡美人来了,候大土豪也常常出现人前。
今晚的课室里,好些学生纷纷坐到安全的一边去了,靠窗边的一排位置只剩下一个女生。黑压压的窗外,不时噼噼啪地爆响一道道雷光,亮光映入室内,十分吓人。
桑明哲很少上晚自习,他可能跟校方商谈过不上晚修,老师们也不管他。周五晚他更加不会来,今晚一共就来了十几个学生。
秋宝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安闲自得地做着课题,丝毫不受外界的动静影响。
“秋宝,你别坐那儿了,过来吧。你那边太吓人了!”坐在课室中间的钱瑶和孙小芬唤道。
“不用,我喜欢安静。”秋宝头也不抬地说。话音刚落,外边又是一道刺眼的亮光与响雷。
钱瑶与孙小芬面面相觑,貌似最吵的就是她那边。
秋宝认真地做了一会儿题,忽又一道天雷炸响,惊天动地。她停下笔,抬起头静静地望向窗外,倾听外边的狂风暴雨声,悄然地,一股温暖闲适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她从小被雷劈惯了,上次因为五神石她身陷电光密布雷鸣交织的云层之中,遭天雷加身犹如千刀万剐,心神崩溃。当时的感觉是惊惶的,还有无尽的不甘与绝望。
撑过之后觉得,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向喜欢室外的狂风骤雨,喜欢室内的安宁,喜欢独自一人静坐的环境,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望着窗外,她目光柔和,紧抿的唇边扬起一抹浅浅淡淡的弧度。
嗯?好香~
秋宝正沉浸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忽然闻到一股香味飘近,忍不住回过神来,刚好一个高挑的身影过来坐在桑明哲的位置上。
“就算雷打不进教室,这电闪雷鸣也够吓人的,你干嘛非得坐这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某人的语气十分无奈。小青梅能力强悍无双,他这男友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好生失望。
这家伙又来了。
秋宝忍耐地闭闭眼,尔后睁开,“这种天气你还往外跑?不要命了?”正在享受一个人的浪漫,却来了个专业搞破坏的,扫兴。
再瞧瞧其他同学,呵,吃上了。(未完待续。)
第190回
周五的课室没平常那么严谨,过来晚自习的人一般都会自带零食边吃边学,而且常跟大家分甘同味。候杉给大家带了些小蛋糕过来,说是自家现做的,还温着呢!
难怪来的时候有股奶油香味。还有多款自制的花茶饮料,说是喝了提神。
钱瑶和几个女生本想叫秋宝过来吃,被男同学们给拉住了。人家特意拿吃的来堵大家的嘴,顺便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别打扰他们,她们这一去就成了好心办坏事。
更何况,副班长能想到请大家吃东西,会把自己心上人的忘了?就算副班长没给她带吃的,八成也是打着把人拐跑的主意。往远里说,人家有男友顾着,用得着她们几个女生烦心?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再偷偷瞄了那边一眼,果然发现秋宝跟前搁着一盒什么东西。便不再关注那边,几个同学凑一起嘻嘻哈哈窃窃私语。
见大家伙吃得开心,秋宝无语一阵,回过头时眼前却多了一块厚薄适中的肉片,没闻到什么味道。她下意识地张口吃下,顿觉口中香味浓郁,肉质嫩滑,不禁捂住半边脸。
好吃!坏小子老用吃的引诱她。
“厨房新改良的茶油鸭,味道是不是比上次的特别些?”候杉低声问。被她的反应逗乐了,自己也挑了一块慢慢品尝着。
秋宝连连点头,正想自己动手,却发现只有一把叉子,偏偏那把叉子捏在候杉手里。
“我喂你吃。”候杉叉起一块肉片凑到她嘴边,黑眸噙笑地望着她。
不懂制造亲近机会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秋宝冷眼,瞧瞧他再瞧瞧四周,示意他注意一下场合。
“就这一块……”吃完这块还有下一块。
不想与他在这种地方僵持,秋宝只好一口咬下。赶明儿她必须去批发市场搞一箱一次性筷子、牙签和小碗放进芥子,务必做到万事不求人。
除了茶油鸭肉片,候杉还给她带了一份汤水过来,用一个中等的保温壶装着。
“这是什么?”奶白奶白的。微温,犹带鱼香,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安神补脑汤,”男生皱着眉头。挑过她的下巴瞧瞧脸蛋,“叫你回家住偏不肯,才几天功夫就把好好的一张鹅蛋脸给瘦成瓜子样。”像她这么拼,铁人也能熬成纸片样。
自认外表丝毫没变的秋宝:“……瓜子脸才是标准的美人脸。”不懂别乱形容。
候杉横来一眼,“人家有仁。你干瘪瘪的,还美人,漏气的气球有你份哎喂……”桌底下被狠劲踹了一脚,便加了句,“还好,力气还在。”
高中的功课重,她最近比较用功勤奋,光吃学校饭堂的饭菜怎么行?
没有父母替她着想,她又不让秋家二老操心,在他们面前整天吊儿郎当的。丝毫没有别人家孩子在面对学习时的那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感。秋家二老是朴实的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因此总是粗茶淡饭每一天。
没办法,只能是他替她操心了。
原本没留意这个问题,有一天他无意间瞅了她一眼,居然发现了她的另一面。在她专注做题时,她那眼神深远明亮,气质秀雅,神情清冷,身上多了一种让人难以抗拒想要接近的魅力。害得他总是不自觉地望来。
然后被他发现一点不足,她脸色过于苍白了(纯粹错觉)。这才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与他一样处于成长期的她严重缺乏营养!她在力争上游,每天面对的是费脑费力的高难度课题。营养跟不上身体会垮的。
偏偏她任性不听劝,他在的时候给什么她都吃,他一不在身边候家的人想见她一面都难,更别说乖乖吃饭了。
受心理的影响,害得他每次出门回来总觉得她又瘦了许多。
一边想着,他忍不住伸手揪揪她的脸。瞧,真的瘦了!上次很有肉感的……啪,毛爪被拍飞。
“下次别在这种天气出来,危险。”秋宝瞪了他一眼,说。给她送餐的路上万一出事,她会愧疚而死。
“这点雷算什么?待会儿一起回去?”
“不要。”
“明后两天你姥爷休息,你没必要回去作电灯泡。”
额?电灯泡?秋宝头上滑下两道黑线。都老夫老妻了……说真格的,这问题她完全没想过,一心想着二老需要儿孙陪伴。
候杉见她神色有异,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忙趁热打铁:“两位老人家为儿孙操劳一辈子,如今女儿孙女都在身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秋姥爷又上了班,难得有假期总得让他们过过二人世界,你回去干嘛?”
唔,确实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姥爷明后天休息?你动的手脚?”秋宝斜他一眼。
候杉忙替自己喊冤,低声道:“哪有!我动手脚的话肯定让他老人家上班两天休两天。”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明早凌晨一点跟大家进山寻宝,你要不要一起?上山散散心也不错。”
上次被她在自己手上走失受灾,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她拴在身边,以便随时有个照应。
与他的想法相反,秋宝压根没想过跟去凑热闹。他是神祭家族候选人之一,万一除了召唤术还有别的怪招……哪怕路过也中招的她,还是留守后方最安全。
“不去,你忙你的……”
他还想努力说服她,不想在课室纠缠的秋宝朝他笑了笑,清灵灵的,像那高岭之上的雪莲花儿开诱人采摘。
“我在家温习功课,等你回来再一起研究研究。然后你陪我去逛街好不?我今晚没逛成,一个人又不想出去。”
伊人有心,让人英雄气短。
候杉被她笑得气一堵,好半天噎不出一个字来。
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迅速拿起他的深青色小保温杯灌了一口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瞅着她脖子上的月光石叮嘱说:“那好。不过你要记住,月光石不管去哪儿都戴着,不许解开。还有,我让管家给你送餐,你不许拒绝……”
“不必那么麻烦,我自己有……”好歹她也是一个小富婆。不说那五亿,亲爸给的二十万够她吃到大学,用得着他送?
“要不我还是赞助学校饭堂……”
“别,不如这样,那间私房菜馆不是你的人开的吗?我每周去一趟,好吧?”秋宝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与其赞助给学校饭堂,不如把那钱留着给她买地皮。他俩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再交易的,别到时候跟她说没钱,她下次不吃他这一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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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回
送餐太显眼了,最后两人说定,凡是遇上他不在家期间,她逢周一、五两天出去吃,可以结伴。
“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或者告诉白管家,我让他留守安平……”
秋宝不时地嗯嗯应声,挠挠头,努力忽略心底那抹异样的暖流。既然已经习惯一个人的人生,中途最好别轻易接受另一个人的加入。因为,等他离开的时候她会痛不欲生。
“……还有,这道题我不太明白,怎么算都不对,你做过没有?”
“诶?哪个?”书本摆在他那边,她下意识地探过头来。
卟,那张在某人眼中瘦成瓜子壳的脸蛋被他亲个正着,然后对她耳语,“好好吃饭,回来我要检查。瘦半分我喂你半斤,自己衡量。”
秋宝默默地扭开脸,这人没救了,她……要不要趁机哄他交出打神鞭?或许能成。
当然,这只是一个构思,不敢付诸实际行动。
跟他抢鞭子的是五毒神,接下来只能继续是这个形象。以秋宝的身份跟他要打神鞭,等于直接跟人家说她跟五毒神有什么关系,自找麻烦,只能遗憾地打消这个念头。
外边电闪雷鸣,两人想出去也不行。候杉留在课室陪她,没做题,而是拿出一部电子仪器在旁边研究一个古怪阵法。【ㄨ】
秋宝瞅了一眼,那是一个迷宫地图似的画面,九转十八弯的曲线看得人眼花缭乱。看不懂的事情她从来不勉强,便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习题上。
候杉抬眸望了她一眼,无声浅笑了下。
时光静谧,如白驹过隙。
两人互相陪伴,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眨眼之间便到了晚上十点他才肯离开。到了周一他仍没回来,也没电话没信息。而且来上课的全是冒牌货,包括桑明哲。
什么情况?望着两个冒牌货,她皱了皱眉。
假冒桑明哲的人对她的态度还算正常,少了一些亲近感罢了;候杉与她关系不一般。这个假货不敢像正主那般待她,因此对她格外的客气礼貌,竭力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小情.人之间有些口舌之争很正常,尤其是高中时期。分手的人每天至少有一对,因此大家不以为然。而有些人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以为她跟两大才子终于有了嫌隙,天助她也。
“秋宝。你跟副班长是不是闹矛盾了?感觉好生疏。”一天下课,李梅梅忽然凑到跟前笑嘻嘻地问她。
郑柔柔在那天晚上之后,不再轻易接近秋宝,免得又被她一通胡诌陷害自己,所以打发李梅梅来打听情况。【ㄨ】
“小争执罢了,你有事?”秋宝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她很多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李梅梅不以为怪,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份金色帖子。
“这是柔柔让我转交给你的。说她不方便亲自给你,怕你有误会。我和钱瑶她们都有哦!大家约好到时候一起去,她还说知道我们学生没多余的钱买礼服,所以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不必再破费,只须报上自己的穿衣尺寸就行。”
去年的中秋,候大土豪的大手笔惊震校园,甚至惊动安平市的各个大户人家。有些人一笑置之,有些人鄙视对方炫富没素养,有些人互相攀比不甘落后输于人前。
安平市的大富豪姚家二房,就是最后这一类人。
秋宝接过一瞧。咦?是一份设计精致高档的请帖。打开一瞧,原来是姚大伯公的寿辰宴请。
她记得姥爷说过,在七岁那年与子桑初次相见,亲爸姚乐平离开时曾经说过。逐她出家门的人是姚家的长辈们。
而姚家的长辈们只有原主爷爷、姚大伯公,与姚三叔公。
这三尊大佛冷心冷肺,只对有出息的儿孙另眼相看。其他一切的儿孙,不管是嫡出庶出皆是一枚成形的胚胎,能用则用,没用则弃。说穿了。姚家就是一个以维护家族荣华富贵为重任的豪门。
这种人家每做一件事都有其目的,尤其是姚大伯公这种曾经掌握政权、习惯发号施令的官员。如果他要用到秋宝,会直接向姚爷爷道出因由,然后由姚爷爷让姚乐平把她叫回去,干净利索。
根本不会以他的名义邀请她参加什么晚宴,这么礼节周全的做法,一看便知出自姚家妇人之手。
她与姚家妇人没任何交情,忽然抛来一份请柬肯定没好事。
妇人心思多腌臜,想在宴会上对她动什么手脚吧?要不要去看看?真惹恼了她,索性让姚家当场出一个大丑,等他们在安平市丢尽脸面就不会吃饱撑的老是找她麻烦。
秋宝拿着那份请柬若有所思,这时,假桑明哲回到座位刚好看到她手中的请柬,不禁咦了声。
“你也有?你想去?”姚家人烦不烦?明明说过她是一枚弃子,结果一而再地吃回头草,哪怕路过也要踹她一脚。
“不是很想,可她们太烦了,一次性解决比较好。”秋宝随手把请柬往书桌抽屉一扔,不以为意道。
只见假桑明哲提笔,在一张草稿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不想去别去。然后旁边写着“她们”两个字,他得意地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噗,消息蛮灵通的嘛!居然知道有人想算计她。
秋宝忍笑地点点头,“好,那我拭目以待。”她自己有大把事情做,不想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姚家人身上。
既然有人代劳,她乐得轻松自在。
想了想,她也在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字问:他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遇到险情了?
对方答:险情没有,困扰是有些,估计没那么快回来,详情请拔专线查询。
所谓的专线,正是白管家的号码,秋宝手机里存着。这号码她从来没有拔打过,这一次也不例外。正如李海棠所说,那人心思深沉,行迹诡谲,不能让他以为她有多在意候杉。
她是五毒旗旗主,不能被人抓住弱点。
身怀五毒旗,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所受到的诱.惑会更深一层。她不但要努力控制各种情绪,还要小心压抑人性中的各种强烈的欲.望,步步小心。不管候杉遇到什么情况,正如他所说,他身后有一堆人在帮忙解决。
所以,她只要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很不错了。(未完待续。)
第192回(inda00 的加更2)
姚家大家长寿辰那天晚上,郑柔柔同学没来学校,她要去姚家做接待客人的准备。她办事还算牢靠,不但邀请了自己的同学,同时邀请了校方几位能说事的领导。
这么一来,班里的同学想请假就容易多了。
“秋宝,你不去吗?”上完下午的课,忙着要回宿舍换衣服的孙小芬见秋宝跟往常一样准备去饭堂吃饭,不禁诧异地问她。
“嗯,我有事去不了,你们玩得开心点。”秋宝扬扬嘴角,微笑道。“哎,小瑶呢?”
“哦,好像说有个朋友在校门口等她,她去看一下马上回来。秋宝,你真不去?”孙小芬再次向她确认。那可是姚家诶!是她出生的地方,她这落泊千金不是应该风光回归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真千金的风范。在宴会当晚见招拆招,大庭广众之下与姚家人斗智斗勇让各界人士为她的能干鼓掌喝彩……不是她想得太多,事实上小说、电视都这么说。
李梅梅带回来的小说她偶尔借来瞄几眼,纾缓一下神经。
“不去。”秋宝依旧答。她跟姚家没感情,随便候家爱怎么玩怎么玩。
孙小芬哦了声,拿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澡,待会儿她还要自己梳头型。
秋宝刚走出宿舍门口,电话铃响了。拿出来一瞧,是姥爷的。
“姥爷?”
“阿宝,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
秋宝蹙眉,“医院?!您受伤了?”不可能!老人身上有她的毒神咒,有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不是,是你车爷爷的儿子受了点儿伤……”
秋宝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她如今的性情不比前世,只要不是她的家人,谁受伤她都不在乎。
“我马上过去。”家里有灵芝却非要她过去,估计不止是受一点儿伤那么简单。
姥爷给她报了医院地址,秋宝顾不上吃饭。回头拿起背包就走了。
走出校门口,她无意间掠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校保安亭旁边说话。
一个是钱瑶,另一个是男生。秋宝认得他,他是钱瑶家对面的客栈老板的儿子。叫杜思远,貌似钱瑶之前一直暗恋他。自从地震之后钱瑶对他的感觉就淡了,没想到两人还有往来。
秋宝忍不住多瞅了几眼,然后匆匆而过,不知道他们有没看见她。
秋宝截车去了医院。到了六点半,姚家派车子来接了。因为候家说一时腾不出车子,得麻烦姚家派车前来接人。学校里除了几位家境一般的师长,别的领导早已自己开车去了。
姚家举办晚宴的地点在山上,如果没车接送大家不可能去,怕没办法回来会很尴尬。
“啊?秋宝不去?!”见不到秋宝,李梅梅大吃一惊。
化了淡妆的钱瑶斜她一眼,“她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秋宝最讨厌麻烦,不去姚家一点儿不奇怪。
李梅梅急得要命。因为郑柔柔说过无论如何一定想办法让秋宝去。对方还说姚家人特别希望秋宝能去,如果李梅梅能完成任务,日后的好处少不了。
“你们谁知道她上哪儿了?说好这个点儿在门口集中,怎能随便溜号?”李梅梅急得嘴巴冒泡。
钱瑶和孙小芬纷纷摇头,然后上车跟别的同学聊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那是李梅梅的事。
“小瑶,小芬,你们怎么自己做了头发?还自己买小礼服?”几个女同学轻轻搓一下她们身上的小礼服,带点不解道。自从认识候大土豪。大家已经习惯某些作风,请她们去参加宴会服务一定得包全套。
“这是上次候同学送的。我们那点钱刚好够伙食费,哪有闲钱买礼服?”钱瑶笑嘻嘻道。
去凑个热闹罢了,有得穿就不错了。她不讲那些面子。
发型是她按照网上做的,发髻上别着一个闪亮的碎钻夹子才十几块钱,作为一名学生党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孙小芬猛点头表示同意,让她花掉一个月的伙食费去买条不上档次的晚礼服,心疼啊!
丢脸也有闺蜜作伴,无所谓了。
车上的姑娘们聊得兴奋。李梅梅打不通秋宝的手机也找不着人,无奈之下只好给郑柔柔打了个电话。
“秋宝不在?哦,忘了告诉你她好像跟副班长他们一起来了,你们也赶紧吧!晚宴就要开始了。”郑柔柔说完便挂了机。
哈,李梅梅被气得够呛。
这郑柔柔真是过分!先前摆出一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如今呢?人家早到了她居然也不说一声,害她几乎把整个校园都找遍问遍了,她却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完了,连声道歉都没有。
李梅梅气呼呼地上了车,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没办法,人家财大气粗,不像她这种小家小户出来的人。她能直接给有钱人办事算是一种福分,受气是难免的。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攀住这些人,自己未来的好处少不了。万一以后考不上大学,只要她有靠山同样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比那些清高的书呆子起点高。
想着日后的种种好处,李梅梅心下稍宽。
当来到姚家山上那栋富丽堂皇气派十足的别墅时,满眼艳羡的她暗暗庆幸自己的路走对了。秋宝的身手让她顾忌,触手可及的富贵她实在无法拒绝,日后只能尽量做到两边不得罪,见一步走一步吧。
给自己鼓了鼓劲,李梅梅昂首挺胸,竭力摆出高贵大方的模样迎向站在门口的郑柔柔。
郑柔柔今晚打扮得娇俏甜美,格外乖巧地站在门口,见大家来了,她抿唇浅笑地上前招呼大家走进大厅。
刚入大厅,远远便见一名精致华美的少女款款而来。
这人大家都认得,她是秋宝的亲姐姐姚夏如。才几个月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成熟了,风姿卓绝迷人,一眼望去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
“表姐,你来了。”迎面撞见。姚夏如不闪不避,落落大方却又面带一丝冷淡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各位同学也来了,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恕我们招呼不周,只能麻烦表姐带着大家玩得尽兴些。”
狗改不了****,看来姚玉菲不过如此。她花落草根家,不但没改变草根的俗气,反而让自己的后代沾了一身的小家子气。居然在这种日子把人招家来热闹,简直是丢人现眼。
姚夏如心里鄙视郑柔柔一眼,正想离开,却听郑柔柔说:
“小如你忙,我会招呼好他们的。”她语气软柔,“啊,对了,秋宝好像也来了,小如你见过她了吗?”姚夏如眸中的鄙夷之色被她看在眼底,自然不甘示弱地刺回去。
果然。一提起秋宝,姚夏如当下面色微变,“她怎么来了?”先不说她没资格进姚家,吴二今天也在。他在京城偶尔会问起关于秋宝的事,对于她的敷衍态度甚是不满。
吴二为人举止荒唐鲁莽,时时闯祸犹不知悔改,刚才向伯公祝完寿就不见人影了。今天来的人全是附近几个大城的富豪大族,担心他在自家里闹出笑话,她正到处找着。
如果被他得知小贱人也在这儿……
想到这里,姚夏如呆不住了。神色冷淡地说了声失陪。紧绷着脸匆匆离开。
“唉,小如今天有得忙了。还好,我们不必去凑热闹。”郑柔柔浅笑道,“来。我们玩我们的。”
几位老师已经让人带去她母亲姚玉菲那儿招呼,这些同学跟她去另一个偏厅呆着等待机会。让这些人过来是为了看一场好戏,他们没那资格去跟老太爷贺寿。
至于有资格的人,候杉已经坐在大厅陪着老寿星和一群长辈们聊开了。虽然他是暴发户的子弟,因为今天穿得特别正式,举手投足间尽显帅气之余还隐隐带着一股霸气。
在她眼里。他简直比在场的任何一位富家子弟更显魅力。
如果今天顺利的话,她就有机会接近他了。郑柔柔越想越喜不自禁,一路上几乎都是笑着的……
当同学们在感叹那场奢华而丰盛的晚宴时,秋宝匆匆来到了医院,向前台那里询问过后,她直接奔到姥爷说的病房前。
病房里,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飘出来,她进入病房,意外地发现姥姥居然也在。三个老人和一个躺在病床上了无声息的中年男人。
那床脚挂着病人名字,叫做车正义,肯定是车老头的儿子。
见她终于赶来了,其中一个老人激动地向她扑来。车老头原本就有满脸的褶子,今天这一看,仿佛褶痕更深了。
“阿宝,阿宝,你看看那些灵芝是不是过期了?怎么喂阿义服下一大碗都效果呢?他大哥上次喝了马上就好了,阿义怎么不行呢?啊?我阿义伤得很重,必须尽快服下,不然……”
没见到人,他尚且能淡定冷静地面对。如今希望来了,车老头忍不住老泪纵横,枯柴般的双手紧紧抓住秋宝的手臂,神情哀凄地望着她,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姥爷过来拍拍老伙计的后背稍示安慰,然后对秋宝说:“阿宝,我让你姥姥弄了整颗灵芝泡水都不奏效,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家里的灵芝出问题了?”
“对对对,我很确定是从你指定的盒子里拿来的灵芝!”姥姥忙打包票。
秋宝为难地望着三个老人,“灵芝没问题,是他没喝下去……”她根本不必上前查看,一进病房就察觉了。
一个断了气的人,就算灌下灵芝水又有什么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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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是不是?请别怪某君加更慢,须知道,某君改了又改,总以为这是内容重复不敢放开手。唉,某君今夜到此一游,下定决心拂拂衣袖,终于撒下这三千多字的烦忧……
第193回
她是能让人起死回生,可是不大想用,生怕弄不好会惹来大麻烦。
人嘛,总要面对生死病死以及各种意外,早晚而已。
可是,两个老人的嘴唇抖得特别厉害,眸里颤着泪花如同小孩乞食般露出来的目光,人死了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如果她救不了那肯定没办法,问题是她能救啊!
仙草果能起死回生。
失去亲人本来就痛苦,何况是白头人送黑头人。
努力做好硬下心肠的准备,秋宝嘴巴动了动,说:“我先瞧瞧。”唉,前世的好人特质依旧无法根除。尽管走着瞧,这辈子她比前世肯定好不了多少。
好人有什么用,迟早有她好受的。
一边暗暗自我嫌弃,一边不由自主地来到病床前,身后三个老人像个小孩跟着家长似地亦步亦趋紧跟着她。
秋宝回头瞥他们一眼,“麻烦你们守着门口,别让医生进来。”仙草果实的效力太快,吃下之后马上就能恢复健康,一如往常。
所以她必须控制药力的发挥,得施法,不想让人发现,何况还有车老头这个外人在。身怀异宝跟本身是宝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若被发现,一个交物,一个交人,哪个更严重是一目了然。
秋宝胡思乱想着,伸手按在病人额头上空,用神力往他身上一扫,啧,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就不说了,连心脏都被洞穿一个跟她手腕粗的伤口,不知先前是插了钢支还是什么。
总之,在这种重创之下,仙草果的功效一定得控制好。
先把喉咙间的灵芝水完全挥发掉,轻轻扳开病人的口把一颗仙草果实送进去,再利用神力帮忙把果实催化渗入全身的血管与筋络中。既要让它尽快发生作用,又要控制效果。
以病人这种伤势,活过来后不休养三两个月才能康复简直是鄙视医生的智商,着实为难她。也罢。把对方当成小白鼠给她练手好了。
以她的修为加上仙草果,救一个人乃举手之劳。
“好了,他活过来了。可是姥爷,车爷爷。”秋宝收回手,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才她只是伸手拿了个瓶子似地异常轻松,“车叔叔刚才已经死了,医生们肯定知道这事……”
病人身上完全没有急救措施。八成是下了最后的通知。
“……现在他又活了,怎么办?”总得想个法子忽悠过去。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胜过诸葛亮,希望这句话是真的。
在科学器械的面前,随便忽悠肯定不行,要么她找院长施个法?让他去把车正武的所有资料改了,再把所有接触过他的医生护士们干掉或者迷惑掉……好累,有没更好的法子?
同时,秋宝心里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人死了居然没医生来?任凭病人家属喂不明来历的水和找一些外人来胡闹?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难不成单独病房还有这种特权?
前世的家境没落后,妈和姐姐住的全是普通病房。
三个老人一听说人活着,顿时喜形于色,车老头冲到病人身边急声呼唤:“小武,小武?听到爸叫你了吗?你快醒醒……”
秋宝回过神来,安慰车老头说:“别急,他要一会儿才能醒,现在最好叫医生来急救。”这样或许能忽悠过去,顶多把功劳全推给医院。
车老头一听。连忙按铃叫护士,秋宝帮忙到外边叫医生。
只是,老人爱子心切,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没办法了。待会儿瞅准机会向医生护士们施法,尝试改变他们的想法与思维方式。只要他们认为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自然而然会把先前的判断推翻,主动去修改病人报告。
医生、护士们闻讯赶紧冲了进来,一个个眼里充满着各种不可思议和不信。发现病人果然还能喘气,大惊失色。立马把家属轰出病房。
秋宝伴着三位老人在外边等候,然后眼睁睁看着护士们把应急的仪器推进去病房,大家来回奔走有条不紊地进行抢救事宜。
没多久,病人被推出病房再一次进入急救室。
这时候,从走廊一头匆匆跑来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
“爸,小武怎样了?”男人神情紧张焦灼,行色匆匆。他身边的妇人衣着素净得体,眉宇间同样带着一丝焦虑。
“正勇,你来了。你弟还在急救,没事,他一定没事!”这番话看似安慰大儿子,实则是在安慰他自己。大儿子来了,车老头像找到主心骨似地扶着他的手臂,颤得厉害。
医生说他儿子死了,他不肯面对;秋宝说他活了,他同样不敢相信,分不清哪一幕才是事实。
没亲眼目睹弟弟的死亡,车正勇听说还在抢救倒是有些放心了。
“放心,爸,小武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他安慰老头子说。
“是呀,爸,您别急,先坐下歇歇。”妇人温言宽慰着老人,过来扶他坐下。
秋家三口子一直安静地站在边上陪车老头等结果,车正勇安抚好自家老爹后,便连忙过来紧紧握着秋姥爷的手,感激而客气道:“秋叔,您瞧,这事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之谢谢您,还有阿姨……今天这事也多亏有您二老陪着,不然我爸还不知急得什么样。”
他们远在外地一时赶不过来,小弟的家眷正好回娘家了,一时半会赶不及过来。
“没事没事,我们都是老伙计了……”秋姥爷面色苍白,笑得有些勉强。
刚才没留意外孙女的话,如今一见有外人来,秋姥爷马上产生危机意识,刹那间不知如何是好。车正武先前确实断了气,这事他亲自确认过。老伙计是不肯面对,他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尽尽人事罢了。
如今外孙女把死人给救活……嘶,这回事闹大了。
此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出来宣布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不过得住院一段时间观察,让家属去办理相关手续,那边的护士把病人推回了病房。
车老头他们刚想跟过去,被医生拦住问询问情况,“你们是不是喂他服过什么?病人嘴边有水渍。我跟林医生都确认病人先前已经死亡,你们……”那水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瞧,麻烦来了!三个老人心里一起响起警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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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回
独自坐在一边的秋宝挠挠头,糟糕,当时看着挺干净怎么嘴边还有水渍?一边想着,一边起身过来打量着哪些人该施法,哪些可免。【ㄨ】
“没、没呀,我们只喂了一点水给他喝,怕他渴……”悲喜交加的车老头没了年轻时的聪明劲儿,下意识地嗫嚅解释道。
“简直是胡闹!死人……”怎么喝得进水呢?那位医生本想这么说,可是转念一想,人家还没死呢!便立刻闭了嘴。
忽然,面色转青的秋姥爷呼吸沉重,微喘粗气,扶着自己老伴摇摇欲坠。
正要施法的秋宝一怔,忙上前扶住,“姥爷?”
只见姥爷推开她,神色惨白,颇吃力地对大家说:“他、是假死,被我用气功接上、接上气自然就活过来了。”目光狠狠地剜了还在发愣的老伙计一眼。
不愧是合作过的伙伴,车老头醒过神来,连忙几步过来冲着伙伴感激涕零地握手,“老秋啊!辛苦你了,把练了一辈子的功夫全用在我那不争气的小子身上,多亏了你啊!”
尔后悄声叮嘱,“你们先回去,待会儿还会有人来。”冲着大儿子的面子,待会儿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人多心杂,加上医生的疑问,越是不起眼的秋家越招人注意。
于是,秋老头一脸欣慰地说:“唉,人能救回来就是万幸。多亏医生医术高明,否则就算我把气给他接上照样活不了多久。”
“那是那是……”车老头连连点头。
“好了,既然人没事,我也该回去歇歇了。”秋姥爷摆出世外高人的谱说完,扶着老伴与外孙女的手臂站起来就要离开。
见救命恩人脸色苍白体力不支的样子,与医生们一样面面相觑的车正勇哪里肯放他走?连忙上前挽留,结果被自家老爹一巴掌挥开:
“你秋叔体力过度透支得回去好好调息调息,你捣什么乱,一边儿去。”武林高手的自我疗伤功能绝对比现代化的科技器械先进得多,外行人是不懂的,傻儿子别挡道。
车正勇张口结舌。“可、可是爸,秋叔看起来不太妥当,这里是医院,不如……”没有不如了。秋家姥爷孙三口子步履踉跄,却飞也似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车正勇望着三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父亲的用意,心神领会地转身快步来到医生面前,感激道:“谢谢医生。医生别见怪,老人家总爱迷信一些不切实际的功夫。我弟没事多亏医生的妙手回春,太感谢了!”
医生被动地回握,“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你以后得看着点儿老人家,别胡乱喂病人吃东西……”顺便斜一眼老人家的背影,那车老头见儿子回过味来了,掉头就和大儿媳匆忙去病房探望小儿子,顺便把他身上的水渍啊等一切罪证赶紧抹干净。
“是是是……”车正勇连连应是,然后向医生询问小弟的身体状况。
正要跟医生回办公室详谈,走廊那头走来好几个白大褂。他们神情严谨,快步朝这边走过来,像出了什么大事似的气氛极其沉重不安。
负责急救的两个医生见状马上打招呼,“赵院长。”
赵院长态度严肃地嗯了声,然后越过他们来到车正勇面前,“车同志,您来了!您放心,这两位是我们院最出色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令弟。”
“谢谢赵院长关心,他们确实医术高明。现在已经没事了。其实我也是刚到正想知道我弟弟的情况,能不能麻烦医生先跟我说说?”
“当然可以!”回头盯着刚才那两位医生,吩咐道,“林医生、赵医生。跟我们一起去办公室。车同志,这边请。”
那两个医生先是呆了一下,然后赶紧追了上去……
再说仓皇逃出医院的秋家三口,路边的大马路上,秋宝一边搂着姥姥,一边搂着吓出一身冷汗的姥爷笑不可抑。
“姥爷。您这主意真的是……绝了!”管不管用另说,难得的是老人爱护她的一片慈心。
气功能治病救人是事实,不过,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看看车家那边怎么圆吧!她现在不是幼儿了,不但能自保还能保护自己亲人,太婆的事不会重现。
等谎话圆不过去了,她动手便是。
姥爷还没定下神来,抹把冷汗,“唉,我是被逼的。”
难得见姥爷有慌乱的时候,秋宝再次笑了起来。
姥姥见状,好气又好笑地打一下她的手背,“调皮,还不都是为了你。”
秋宝笑了一阵,“是是是,我知道姥爷为我好。对了,你俩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饿死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出了这种事三个老人肯定没心思想吃饭。
车老头那边有亲儿子照顾着,她只须操心自家两个老人。
“不去不去,外边吃死贵死贵的,一碟菜没两口就要一百多。乖啊!先忍忍,回家姥姥做给你们吃。”老人家省钱省习惯了。
“无所谓了,又不是天天吃。你外孙女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也不犒赏犒赏我,下次再来我可不干了哦~”
姥姥一巴掌打在她嘴巴上,力度很小,嗔怪道:“呸呸呸,还有下次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一次就够呛的了。
秋宝嘻嘻笑着,忽然想起一事来,忙问姥姥:“姥姥,你们拿灵芝泡水,那些渣呢?扔在医院了?”是的话趁还没走远她赶紧回头毁尸灭迹,麻烦事能省即省。
“放心,”姥姥一脸神秘地,“我知道医院弄些啥都不方便,所以在家里准备好了才来。”说罢,从衣兜里取出一个揉成一团的黑色塑料袋,慢慢地翻开露出里边一个小小的隔渣袋。
秋宝接过来打开一瞧,果然是灵芝的残渣。没完全搓磨开,有些还是一大块的形状,看样子是把整颗灵芝一起弄了。塑料袋外边微湿,是隔渣袋的水渗出来了。
“姥姥,袋子湿了,有没弄湿衣服?”
“没事,很快就能干。”姥姥不在乎地摆摆手。
秋宝微笑着拍拍她,不动声色地把衣兜弄干,再把那袋渣借故放进背包里扔进芥子先搁着,等回家再料理。然后拿出手机瞧瞧时间,才晚上八点多,便拔了个电话:
“老熊,你们那儿还有位子吗?”
老熊是学校附近那间私房菜馆的厨师,也是那儿的老板。她不是为了吃霸王餐省几个钱,而是那里的饭菜味道确实是好,她一直想带二老去尝尝的。刚好她有些疑问,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了。(未完待续。)
第195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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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闹市中的私房菜馆,踏入竹篱环绕的开阔小庭院,沿着幽静的小路直入,四下全是古色古香的构造。
见此情景,姥姥松了一口气,悄悄对姥爷说:“我还担心阿宝跟她妈一样请我们去那些金光闪闪的地方吃饭,吓我一大跳。这里看着不贵,幸好我把家里的三百多块全拿出来以防万一,用来结帐应该还有剩。”
既不想逆了外孙女的一番心意,明说怕她一个学生请不起会伤了自尊,老人一路担心着。如今见是一个跟乡下太公庙差不多的地方,多了一股乡土气息她反而没那么慌了。
见多识广的姥爷咳了声,瞅了天真的老伴一眼嗯嗯地应答着。暗地里苦着脸摸摸口袋,好像只有几十块钱,等会儿结帐时不知够不够。幸亏老伴带着钱出来,等会儿只点个一菜一汤三碗饭就够了。
一行人进入包厢,姥爷刚坐下喝了口水,菜就上来了。
“哎,我们还没点菜呢。”姥爷慌忙拦阻不让上菜。
秋宝安抚二老,淡定道:“姥爷,姥姥,这里的菜式每天是按规定定好的,客人不能点菜。”示意服务员继续上菜。
“可,可是阿宝,这里的消费应该……”姥爷担忧地望着她,不敢说得太明显怕吓着老伴,这地方看着越古老消费就越贵。
秋宝这才明白姥爷的意思,忙笑道:“没事没事,我同学常请我们来这儿吃午餐,跟老板很熟,他会给我们学生打五折的,很便宜,您放心好了。”忙给二老分别挟了一块肉。
“姥爷,姥姥。尝尝这里的红烧肉味道好不好?是不是跟家里的不一样?”
心中无忧的姥姥挟起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惊喜道:“哎,是不一样!好像我以前小时候吃过这种味道。忘了在哪儿吃的。”
秋宝笑了下,“这些菜吃的就是那点熟悉的味道。姥姥,听说这里的厨师祖上是御厨,说不定您上辈子吃过,嗯。或许您是宫里的公主娘娘呢。”
这马屁拍的,姥爷险些笑出声来,暂时搁下心头的担忧。
姥姥噗地笑出声来,眉眼笑弯得只剩一条缝,“什么公主,宫女差不多。”
见老伴乐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兴致勃勃,在外孙女的诱哄下吃得津津有味,姥爷默了默,便坦然地挟起一块尝了下。入口肉香浓郁,不油腻。还有一股淡淡的药材味,甚是可口。
老伴一辈子节俭,为他,为孩子,什么好吃的都让给他和儿孙了。外孙女是个有主意的人,既有孝心何不成全了她?也该让老伴无忧无虑地享享清福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得顾忌那个也有顾虑,何必呢?
“姥爷,这些菜是厨师特意为老人做的,不油腻。你们多吃些。”见二老吃得欢快,秋宝便劝道。
她打电话订位的时候,顺便问过厨师能不能做些适合老人吃的,对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看来。候杉的名号挺有魅力的,能让底下员工对待他的朋友跟对待他一样。
连桑明哲都得不到的待遇,结果她得到了,这种虚荣的感觉真是……爽!难怪世上那么多女人削尖脑袋也想成为某某公子的谁谁谁了。
“姥爷,您觉得车爷爷和车叔叔能替我保密吗?”吃得差不多了,秋宝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问道。
“没问题,你车叔叔是个孝顺人,又是党委机关里的干部。虽然性子直了点儿、手段硬了点儿,忽悠人的功夫其实不比他家老头子差。而且听说那********是他的师兄,大家关系蛮不错的。这次能在医院搞那么多全凭对方一句话,解决那点小事不成问题。”
就算解决不了,锅他已经背上身了,有事也是他的事。事情闹大了,大不了他编个理由让外孙女离开这儿找陈太婆帮忙去。陈太婆的坟是空坟,她老人家可能还活着。
那是老人精了,会有办法护着自家孙辈的。
哦,秋宝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其实你车小叔可能没死透,不然哪能救得活?肯定是假死。”姥爷强调说。起死回生……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只有假死的人才能被灵芝水救活。
秋宝喂仙草果时支开了三老,所以他们以为是灵芝水救的人。
“我猜着也是,我当时只是松了松他的喉咙。”秋宝也说。
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姥爷想歪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车小叔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洞穿了。”秋宝又问。
姥爷唉了声,“全是那工地惹的祸!这阵子三天两头地出事,今天这一桩已经是第七桩了。这次如果不是你车小叔那一推,恐怕得死一串。”
“死一串?”秋宝惊讶。
姥爷沉重地嗯了声,喝了一口清酒:
“那些工人说是大厦的柱子忽然垮塌倒下,露出一排钢支直插下来。刚好被车小子看见迅速推了两个人一把,结果好些人被那两人撞歪摔倒,他自己却被什么绊住了没能逃开。那些工人受伤最重只是一条腿被插穿,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秋宝哦了声,若有所思道:“好险!姥爷,意外随时来,你平时在工作岗位可得千万小心哪!”现在的豆腐渣工程多得吓人。
“恐怕不是意外那么简单,”姥爷却说,“听说这工地以前被好些人承包了,没过多久就纷纷解约,宁可赔钱也不干。三天两头出事,警察找不出原因每次都说是意外,这次你车小叔就是听了熟人的介绍才承包工程,恐怕是上了别人的当。”
哦?秋宝眨了眨眼,事情好像有些复杂的样子。
“……你车爷爷说了,如果这次事故还是意外他就每天去那儿蹲着,非找出那凶手替他儿子报仇不可。就不信了,凭我们俩老家伙的一身正气奈何不了那些魑魅魍魉?哼,笑话……”
老爷子喝了点餐后清酒,舌头大了,头脑发热结果把心思全兜了出来。
咳咳,您也知道自己是老家伙了,还凑这个热闹干嘛?虽说老船尚有三斤钉,贸然行事还是很危险的。
秋宝深深觉得,酒有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
默默地给姥爷、姥姥满茶解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喝着。静静听着姥姥笑骂老伴意气用事,以为自己还年轻……就是这个理儿,还是姥姥英明,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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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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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她请家中长辈吃饭,秋宝硬要自己结帐,然后老熊找来一辆车把她和二老安全地送回了家。
她这边的麻烦事解决了一半,而姚家那头正开始——
姚家的一间书房里正坐着两个人在谈话,爽朗的笑声不时响起:
“哈哈,小候,多亏有你牵线我才能认识富美财团的老总,他老人家已经让小富总跟我确定了日期要来实地考察,一旦通过审核我们的合作就算成功了!唉呀,小候啊,你这次真是帮叔叔大忙了!”
居然马上就得到确切消息,连审核的细节都跟他谈过了,把最近急得焦躁不安的姚乐平乐得合不拢嘴。
由于姚大伯退休,新上任的市长对安平市的张家颇为青睐,反而冷落了姚家。许多生意上的项目受到本地政.府的各种阻挠只能暂时搁置,可是资金已经投进去了,搁置就等于一直在亏钱,把姚家二房急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就算姚大伯找人出面也只能启动小项目,大项目还压着呢。
姚乐平为此事还特意和自家老爷子跑了一趟张家,放低姿态愿意和张家有钱大家赚,只希望他们能在贵人面前说说好话赶紧放行。结果对方既不推拒也不答应,一直跟他父子俩耍太极,把他气得够呛。
“您先别高兴,过几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记得小富叔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为人严谨,从来一是一,二是二,想通过他那一关您恐怕得费一番心思才行。”坐在另一边的少年温文笑道。
姚乐平笑着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商界是出了名的严格。作风强硬。正巧,姚叔不怕你笑话,九转十八弯的心思我真不擅长,直来直往反而适合我。放心。叔叔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您千万别这么说,折煞小侄了。”候杉暗里吐槽,这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姚家是安平市的大富豪,富美财团却是全国排得上号的,在国内各地各区都有一层牢固的关系网让他们通行无阻。如果不是因为低调。人家排第二绝对没人敢排在前头。
有了他们的加入,还怕一个与商方勾.结的地方官阻挠吗?
正事谈完,心宽了一半的姚乐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话说回来,小候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生意被压了?是不是秋秋跟你抱怨了?”好闺女,不愧是亲生的。
同时又生起丁点愧疚来。瞧瞧,闺女被撵出去了还惦着家里,反而他这父亲当的……唉。
候杉闻之一怔,随即莞尔一笑,“还真不是。秋同学正在专心备考希望能考个前几名替自己正名,恐怕没时间留意家里的事。何况她孤身在外,哪有办法知道那么多?”
这话点到即止,能挑起对方的护崽心理便可。
他继续说:“是我父亲忽然一天提到姚家生意受阻的事,觉得有些奇怪便随口问了我一下。秋同学的身世全校皆知,同学一场,我不希望她因为家里的事分心,所以才让父亲跟富家世叔提了一下罢了。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姚乐平一听,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些孩子真有意思,明明全校已经传遍了两人在交往的消息,还自以为做得隐密双方家长不知道?依他看来,八成是候家家长也有所察觉。才格外留意姚家生意的事。
呵呵,一直以为候家只是普通的暴发户,今天看来,他们背后的人脉关系不简单哪!所以说,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成功的。
他认真地想了想,其实候家挺不错的。如果二女能攀住候家。对姚家,对她的未来都有很大益处。反正大女已经笼络住吴家,有了这两个大财团联合一线,不管其中有没子桑家,他姚家都不亏了。
不过,既然人家孩子脸皮薄不愿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姚乐平也故作不知,仅向少年举杯:
“总之,叔叔这次多谢你了,下次有机会一定邀请令尊令堂过家来吃顿便饭,以表谢意。”正好把两个孩子之间的事给定了。
候杉也举起杯,意思意思地浅酌一小口。
他未成年,鉴于言行早已超出少年无知的行列,姚乐平没意识到这一点直接给他倒了酒,喝一口应酬应酬就可以了。
“对了,姚叔,这次秋同学受邀却没回来是因为怕惹老寿星生气。她的礼物我带来了,麻烦您代为转交可以吗?”候杉忽然说道。
姚乐平一愣,“秋秋受邀?”这不可能啊!自己女儿回来怎么没人跟他说一声?
“是呀!叔叔不知道?好像是她表姐送的请帖,说是老人家希望儿孙齐聚一堂。”候杉姿态闲适地倚在沙发上,支着额头,状似不经意地微笑道,“我还听说,秋同学那位堂姑姑有意介绍张家三公子给她认识,张三看了她的相片表示挺满意。秋同学还不知道这事,我不想她烦,所以今天特意过来给她把把眼,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擦!居然有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自家闺女被订人难道不必经过他这亲爹的同意?姚乐平面色大变。
还好他的反应不慢,竭力缓下神色,再把语气带着火药味的少年安抚好,然后当场给姚老爷子拔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这事,秋秋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谈不上算计,联姻一向是壮大家族财势的最好办法。我见你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没跟你说。张家跟我们姚家门当户对,其实可以先订婚,等秋秋到了年龄再谈婚论嫁。秋秋能嫁入他们家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们都有很大利益。”姚老头子在电话那头说。
不愧是亲父子,两人的想法都一样。
“不行!爸,我坚决反对这门亲事。”姚乐平首次反抗父亲的决定。“别忘了秋秋是怎么对待子桑家的,难得她自己有个喜欢的……总之张家这事我反对。”有些细节当着少年的面不方便说。
难得有个她喜欢的,对方财势庞大难测,那肯定是选择顺她的意了。否则她再把张家给掀了,而姚家把候家给得罪了,那他们姚家在安平还有活路吗?新官上任三把火,很多单位都在重新洗牌在各种重要位置安插自己人。
姚家的助力已经老化,年轻一代貌似没几个用得上的,再没外援只能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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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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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还没开始沟通,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然后有人推门进来。
“哟,小候原来在这儿,你俩躲在这儿聊什么呢?柔柔正四处找你。”一身珠光宝器的姚玉菲和娇小玲珑的郑柔柔走了进来。
候杉站起来,双方礼貌地打了招呼。
郑柔柔望着候杉俏皮道:“候同学,外边正在播放别墅白天黑夜的全貌。我听说你们家在京城住得最豪华,来到安平也一样。不如我们一起看看姚家的别墅如何?听听同学们是怎么评价的。”
“好啊!”候杉噙笑道。“姚叔叔,那我先告辞了。”
姚乐平放下电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行,你们年轻人去玩吧!你说的那件事大可以放心,叔叔一定妥善处理。”
候杉颔首,然后两个小年轻先行离开。
姚玉菲望着这对金童玉女般的背影,心里十分满意。
“乐平,小候跟你说什么了?他有事要求你帮忙?”不可能吧?人家比姚家富有很多。
“生意上的事,”姚乐平对于这个利用自己女儿谋福利的堂妹一点儿好感也没有,淡着脸色问,“你是今晚宴会的主办人,不在前头忙来这儿找我有什么事?”
这栋别墅是记在二房的名下,三个老人说过都是一家人得资源共享,不管谁家有需要都可以挪来一用。
姚玉菲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笑着说:“哦,今晚的费用已经统计出来,明天要拿去公司报销,想先拿来给你过过目。”
“那种小事你直接找婉婉商量就可以了,不必来烦我。”姚乐平不耐地挥挥手。他还有话要跟老头子沟通,没空理会这些琐事。
举办家中长辈的寿宴一向是妇人操办。姚乐平已经娶妻,不管家里怎么闹。对外时必须得顾全姚家面子,所以他把梁婉婉叫回来代表姚家二房出来招呼客人。
眼看姓柳的小三得势,复合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气恼的梁婉婉本想借此机会给丈夫一个下马威。得知未来女婿也会过来才收拾心情赶紧回来。这一个晚上她光带着女儿到处露脸,替女儿盯紧吴二别闹出丑闻,根本没心思管其他杂事。
姚玉菲霸气的飞天眉跳了一下,姿态高贵优雅地坐下来说:“还有一件事得跟你说一声,有关秋秋的。”
姚乐平哦了声。“说来听听。”
“张洪涛家的三儿子张俊看上了秋秋,家中三位长辈挺赞成的。你瞧,咱们家的生意不是出了点问题吗?人家张太太说了,只要大家结为秦晋之好,那么姚家的事就是张家的事,一切好商量。”
不得不说,如果她在候杉之前来说这番话,姚乐平肯定是乐见其成。除了有些担心女儿桀骜不驯得罪张家外,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如今情势不同了,他的麻烦不但解决还攀上一棵大树好乘凉。张家那点势力他已经不放在眼里。加上前阵子他和父亲在张家坐过冷板凳,对于张家他心里是特别不得劲。
“张家?”姚乐平哂然,“不巧,小候刚跟我提过他与秋秋情投意合,正在商量找个时间双方家长一起吃顿饭把事情订下来,恐怕要辜负张家了。”
“候家?”姚玉菲目光一闪,优雅笑道:“乐平,这事你问过三位老爷子没有?张家的事几位老爷子都是赞同的。何况候家一个外来户初来乍到,哪个知道他们真正的家底怀着什么心思?或许是想借姚家的势力在安平立足。若是不明底细就成了亲家,以后的麻烦事可多着呢。”
姚乐平如今接手公司。姚老头退居幕后,时不时需要老头出面替他解决问题。
但是,他还是特别讨厌别人拿长辈来压他一头,于是不耐道:“行了。秋秋是我女儿,她的事我说了算,不劳你们费心。你女儿才是你该操心的对象,我说你们夫妻俩惯着让她晚上学就算了,别连婚姻大事都惯着她,我姚家可从来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儿。”
说到自己的女儿。姚玉菲便想起刚才俩孩子站在一起的情景,不由开怀笑道:“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我这当妈的只能从背后推一把,别的管不了。”别人的女儿她管不着,自己的女儿才是宝。
“那我不打扰了,你先忙吧。我只是来知会一声,秋秋的事你最好别擅作主张。今晚我安排他俩见面,如果合得来,那么订亲的事今晚就会定下来。你要知道,如今的我们得罪不起张家。”姚玉菲淡淡说完,起身便想出去。
姚乐平本来有些生气,听了她的话却是一愣。
“安排他们见面?秋秋不是没来吗?”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那少年明明说秋秋正在家里备考。
姚玉菲噗哧地笑了,“你不知道?小候没跟你说吗?是他亲自带她来的。”
“跟小候一起来那个?短头发的?轮廓有点像秋秋那个?”姚乐平顿时哭笑不得,“那是一位时尚杂志的平面模特,因为秋秋不愿来所以小候才选了个跟她长得有些相似的带来,你们居然连秋秋长什么样都忘了?”
更离谱的是居然连郑柔柔都认错!亏她们表姐妹还是同班同学。
什么?!姚玉菲一怔,心头蓦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当时那丫头是挽着候杉的手臂进场,母女俩本想上前把她带到老爷子跟前受罚受难堪。不料,那两人腿长走得快,她们母女俩端着优雅的架子跟不上,很快便没了踪影。
开场没多久已看见那女人跟张三站在一起谈笑风生聊得正开心,这是正合大家的心意。因此没去打扰他们,一切按计划行事。
现在姚乐平居然跟她说那女人不是秋秋?!那么计划……必须终止。
想到这里,姚玉菲没心思再跟姚乐平争辩,拉开门正在出去,却被一名佣人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大呼小叫:
“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姚乐平眉一皱,喝斥道:“什么不好了?老子好得很。”公司的事解决了,顺便与候家结亲、再攀上富家,天大的好事一桩一件砸在他头上,哪里就不好了?
“不是啊!先生,外头各处的屏幕正在现场直播张家三少爷和他友人在三楼露台跳舞和那个,呃……”佣人瞄一眼姚家姑奶奶,有女性在,这话有点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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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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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乐平有些好奇了:“什么这个那个,说呀!”完全没留意到姚玉菲的脸白得像纸,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书房。
佣人一见女士出去了,这才坦白道:“就是张三少爷和他友人在院子里亲热,而且,而且他友人是个男的……”
纳尼?!姚乐平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地瞪着佣人……
宴会现场简直一团乱。
全场的屏幕原本在播放白天拍下来的别墅全景,还有今晚的灯光璀璨。想不到竟然拍下不堪入目的一幕,恰巧那镜头调得很近,像素很清晰。明亮的灯光之下,那两具身高相当的人身躯紧贴着,一边翩翩起舞一边缠吻得难舍难分,不时还动手动脚的。
中途两人稍有分开嬉闹,笑容甜蜜。
有人眼尖一下子认出主角正是张家三公子张俊,另一个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男性朋友,长得蛮俊俏的一个小伙子。同性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社会上很多人已经认同这种现象。
不过,还是有些人家觉得很丢脸,尤其是一些富豪之家。
屏幕在众人看清楚那两人的脸后才慌忙关闭。
“姚玉菲,你们姚家什么意思?!”张夫人则气急败坏地找姚玉菲算帐。
男人们聚在老爷子那儿聊天,可能还不知道消息。
姚玉菲忙安抚对方的怒火:“张夫人,这是意外!”她原本想拍下张三跟姚家二小姐相处甚欢的场景,然后顺势给二人订婚。“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你想想,姚家得罪张家有什么好处?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件事,不能留到明天,否则明天传得更难听。”
这话在理,如果今晚澄清不了,明天张家将有好长一段时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热门话题。上流社会的一个笑话。
“我不管,这事是你们姚家搞出来的,马上给我想办法解决。”张夫人怒气难平,目光犀利地掠了姚玉菲一眼。“我张家今天是来结亲的,不是来结仇的。”
结仇也不怕,如今的姚家不足为惧,收拾他们是早晚的事。
“其实这事很容易解决,等会儿我们两家上台向大家宣布孩子们今晚订亲的事不就得了?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一时喝多了闹出点事简直太正常了。”姚玉菲笑道。
死丫头没来更好,没有她的搅和,过了今晚一切麻烦事已经尘埃落定。事后不管那丫头怎么闹腾怎么反悔都是二房跟张家的事了,跟她们姚家大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不过是姚家已经出嫁的姑奶奶,有事更加扯不到她身上。
怒气冲冲的张夫人听罢,神色总算有所缓和。
不管怎样,先把儿子的污名洗白了再说。
“这事经过姚老点头了吧?别到时候又出状况。”张夫人斜睨着姚玉菲,慎重地问。
“放心,姚家三位长辈不同意我哪敢回话给你!”姚玉菲保证道。
“那好。一切就拜托你了。”张夫人额角绷得老紧,表情仍有些不虞。
未来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不重要,她最担心自己儿子的名声。同性.恋在大家眼里终究是异类,能洗白尽量洗白,洗不了的话……呵呵,姚家就等着瞧吧。
还好姚家反应快,在两个女人商议善后方法时,男人们已经派人出来救场并成功引开宾客们的注意。
姚家公司的接班人姚乐平与妻子梁婉婉最受外界注目,因为外传他们正在闹离婚。
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站在台上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地向大家介绍自家的大女儿和未来的大女婿。姚乐平还算有分寸。没有过分吹嘘吴家的家世,反正京城有几个吴家大家心里清楚得很。
与军政界有些沾边的人家,不宜太高调。
所以他换了一个可以高调的话题: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与大家分享,那就是我姚家与候家即将成为亲家。择日为我二女秋宝和候家的孩子订婚。届时还请各位赏脸前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此言一出,全场立即响起一片浪涛般的掌声,和宾客们争先恐后的姚总长、姚总短的道贺奉承之声。
已经来到台边的两位贵夫人僵立原地,两人之间的气氛隐约有些剑拔弩张。
“姚玉菲,你最好给我一个圆满的解释。”张夫人凝望台上笑容浅淡,眼神冷漠地说。
姚玉菲已经说不出话来。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台上接受宾客恭贺的夫妻俩……
第二天一早,秋宝回到教室,立即察觉同学们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
“怎么回事?”她一头雾水地问钱瑶。
她才回家过了一夜,天又变了?
钱瑶和孙小芬纷纷摇头,神经兮兮地傻笑连声说不知道。副班长今天没来学校,可能是不好意思了。昨晚大家是被副班长派车来接走的,他亲自叮嘱大家别在学校宣扬这件事,免得造成秋宝的困扰。
而且这件事他还没跟秋宝说,恳求大家在她面前保密,等他回来给她一个惊喜。才高中的孩子们脑子里充满浪漫的粉色泡泡,义字当头地一口答应了。
所以不管秋宝问谁,谁都说不知道。
直到问桑明哲,班长大人约她下课后天台详谈。
“诶?我又跟他订婚了?!”了解事情经过后,秋宝怔住了。不是要把郑柔柔咔嚓掉吗?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今天郑柔柔也没来……
班长大人蹲下身来,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比划着,对她晓之以理道:“你心里清楚,姚家人说是放弃你,只要用得上你一样逃不过他们的算计。少爷怕你冲动把事情闹大,所以决定一劳永逸和你再订一次婚,这样至少能清闲个三五几年,详情得等他回来再向你解释清楚。”
这些权宜之计她懂的,她也懒得管姚家那些破事。
“那郑柔柔呢?”她好像没被咔嚓。
“能与张俊结婚的适龄女孩,除了你,就是她了。”其他的还小,不是小学生就是幼儿园里的小公举。
“张家很差么?”
“张家家境不差,不过20岁的张俊在国外已经跟一个男性结婚,你那位堂姑姑曾经找人调查过。她知道张俊喜欢吸些兴奋剂之类,所以在他最喜欢的香槟里下了很少一点。”
那位侍者端酒从他身边经过,餐盘上只有一杯香槟,她算定他会拿那一杯。哪怕事后察觉有异,他自己心里有鬼自然不敢去医院检查。何况他本来就想在国内找一个妻子掩人耳目,肯定顺水推舟同意订婚。
尤其是出了昨晚那件事,他急需一个女人挡掉流言,哪怕对方姓郑不姓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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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回
嚯,秋宝哂然一笑,姚家这位堂姑姑算不算自讨苦吃?
“她未必肯推自己女儿进火坑。”大部分父母是真心疼爱儿女。
班长大人耸耸肩,“她们有选择权,我们只负责把你拉出来,别的事管不着。”得罪张家,不掉坑也够她们受的。
“订婚的时候我不想到场。”懒得对那些人虚与委蛇。
“你的意思我会转达给大家商议。”他做不了主。
“副班长哪儿去了?”那冒牌货居然敢旷课?
“跟吴二决斗去了!吴二,吴天朗你还记得吧?被你扇了两巴掌的那个形象。他骂少爷不给面子跟他抢女人,当晚就下了战书。大家有分寸,不会出人命的。”
秋宝一脸木然,她不担心。
只是,年轻人的心思她还是不太懂……
那吴二不是已经有姚夏如了吗?想左拥右抱?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姚家这摊子是越来越破了……
第二天一早,副班长神清气爽地凯旋回归。
这些年轻人的决斗方式有点幼稚。
他们的决斗是赌吃披萨,谁吃得多谁胜。当然,不是他们两人拼胃,而是掏钱请人拼。听说那场面闹得还蛮大,围观的人纷纷指指点点说这些孩子吃饱撑的……总结一句话就是:钱多烧的。
那吴二本想拿秋宝当赢家的奖品,被候杉一口拒绝,改成谁输了,谁放下钱滚出安平市。
那吴二也是个爽快人,输了之后麻溜地扔下钱,外加一句狠话:有种别回京,回京老子找人削你!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车子从姚家门口经过顺便把未婚妻给带走了,连句好听点儿的解释都没有。他就说了一句,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以后自己走。
面对这么任性的未婚夫,姚夏如还能说什么?被姚家人打包送出家门口。
一连几天。郑柔柔还是没来上课,因为她病了。
那天晚上,她站在候杉身边一同看着屏幕上有一对男青年在亲热。她当时只觉得恶心,还有一点遗憾。遗憾没拍到秋宝和别人相谈甚欢的镜头。她连安慰候杉的话都想好了,可惜用不上。
至于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也不在乎。因为她知道,不管事态多严重她的母亲都能摆平。成年人的事情轮不到她一个学生来操心。
然后,她听到姚家二房的舅舅向全场人宣布候家与秋宝的订婚消息,恍若遭到一记重击,她眼冒金星感觉周围在天旋地转。当她回过神时,候杉不知何时已经走开,到了另一边去接受同学们的调侃与祝福。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天塌了。
以联姻为目的的订婚仪式一旦成立,想要改变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天晚上,大人们在处理那些突发事件的后续,不时能听到亲妈尖锐的谴责声。她自己躲在一大簇花丛中猛灌酒。结果喝醉了也没人察觉,就这么在花园角落里睡了一晚。
花园的夜清冷如水,她身心受创,当夜就发起了高烧。第二天,起来搞卫生的佣人听到花丛中有呻.吟声,这才发现了她,那狼狈的模样让父母既生气又心疼。
“妈,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他们以后会不会结婚?”在家养了几天病,郑柔柔的脸蛋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重新变得粉嫩饱满。
姚玉菲摸摸女儿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温言道:“谁知道呢?他们今年才十六岁,想结婚还要好几年。别说几年,有时候,一年。甚至一个月都可能发生很多事。人的一生变数多着呢!乖女儿,别灰心,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分了。”
嗯,她也是这么觉得。
郑柔柔心情好了些,胃口大开地吃完一小碗燕窝粥,然后说:“妈。我还是有点头晕不想上课,你再帮我请几天假吧?我不想看见他们,更不想看见那些同学,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一定会取笑我的。”一想到这个她就头疼。
“好好好,反正再过两天就周末了。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周一一定得回去上课,知道吗?”
郑柔柔笑得眉眼弯弯的,乖巧地嗯了声,然后直接躺下闭上了眼睛。
姚玉菲看着女儿,心底无奈地叹了下,捧着餐盘离开房间。
给女儿希望是不对的,只是,当母亲的哪个忍心看着女儿萎靡不振?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平时难免骄纵了些。正因为有她的疼爱,即使一心想要个儿子的丈夫和婆家人也不敢冷淡了女儿。
其实她还想再生一个,可惜生了女儿之后自己的肚皮一直没动静。丈夫没说什么,但她知道他想要个儿子。两人去医院检查过,夫妻俩的身体一切正常。
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女儿可以无忧无虑,她却不能,接下来还有一场保卫仗要打。
自从那晚出了事,张家三公子是同性恋的事传出去了。不管张家怎么解释也没用,更没人愿意跟他们家结亲,哪怕姚家出面说那晚年轻人们喝多了才闹了大乌龙,也没人相信。
在外人眼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不是误会呢?把闺女送到他们家岂不是活受罪?
所以,张三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根本不可能了,因为人家不屑;中等阶层的人家同样没人愿意,那些家人不忍心把女儿送来当同妻。
找个来自小康家庭的儿媳?张家却不乐意。
找个普通人当媳妇,那就等于向世人承认张三是同性恋了。因为在同等家庭中找不着,所以只能从低层社会上找,张家自认丢不起这个脸。
最后,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怪姚玉菲。既然是她惹的祸,那就让她的女儿来赎罪好了。
郑家出生小户,沾了姚家的光才在本地出了头,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刚好他们家有一个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姑娘,长相不错,性子温温柔柔的。
于是,张夫人找上门来有意结这门亲。对于她来说,能与张家结亲是郑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对于知道底细的姚玉菲来说,惹上张家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两家人一言不合,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姚玉菲一开始并不把张家放在眼里,因为姚家的生意开始恢复正常运行。加上姚乐平多了两个厉害的亲家当靠山,谅张家人不敢对她怎么样。
张家确实不敢对姚玉菲怎么样。
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张家这次的动作异常迅速,而且非常的聪明。
他们一边主动向姚家二房释放善意,一边向姚玉菲的夫家郑氏家族下手。张家说这是他们跟郑家的事,向姚家二房许下天大的好处,希望他们这房别插手。
张家说了,他们没恶意,只要郑家还他们一个儿媳妇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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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回
如果郑家同意自然是皆大欢喜,日后不但与姚家和平共处,还能助郑家飞黄腾达更上一层楼;如果不,那就让郑家彻底从安平市消失,他们张家绝不允许敌人安逸地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在上层社会的人眼里,张家这一动作并无不妥,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郑家胆敢得罪强权,自然得承受起压力。
姚玉菲的丈夫和婆婆都有联姻的意思,只有姚玉菲不愿意。原因她自己清楚,女儿正值如花年华,她不能作践女儿去受罪。
但是,夫家对她的坚持颇怨怼。无奈,她只能向娘家求助了。
离开女儿的房间,姚玉菲马上回到父亲姚大钧的大屋来。除了姚家两位老爷子,还有姚玉菲的大哥姚乐文,连姚乐平也在。姚家三房一向不理事,都找了借口没人来。
“爸,您一定要帮我!那张家现在死咬着我不放,要把老郑家那边的亲戚赶尽杀绝。这哪能怪我?要怪只怪乐平自作主张把秋秋定了人,张家的事情是您和叔公他们说好了的,是姚家反悔怎么怪到我郑家头上来了?”
姚玉菲瞪了姚乐平一眼,先发制人道。
事业顺风顺水,最近过得相当舒心的姚乐平正在把玩一块漂亮的猫眼石。听罢她的话,他不由得冷笑出声,斜睨道:
“姚玉菲,你还要点脸不?秋秋是我女儿,你算计我女儿还有理了?再说,凭什么我女儿能嫁你女儿就不能了?就你跟你女儿最宝贝是不是?呵,一边享受着姚家的一切又不愿付出代价。好,你是姚家人,享受就享受了,凭什么我姚家要为了郑家的种得罪张家?”
“她是我女儿,难道不算姚家人吗?”姚玉菲怒道。
“既然是姚家的人,让她去联姻有什么不对?”姚乐平驳道。
“乐平,大家自己人。好好说话。”老头子姚大勇撇了他一眼。
“天地良心,我没当她是自己人吗?当初老郑开公司是谁帮忙找人拉的关系?他们家外戚内戚谁惹了事连乐文都搞不定哪次不是我砸出姚家继承人的名头出面找人解决?她倒好,问都不问就把我女儿拿来送人情,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那是经过三位老爷子同意了的!”被当众揭开自己的落泊境况。姚玉菲恼羞成怒。
她这么一吼,在座的两位老爷子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默默地动了几下,浑身不自在。
这事谁也不想的,哪知道有这种变故?
“老爷子归老爷子。秋秋是我亲生女儿你要拿她当棋子是不是该事先跟我说一声?”姚乐平冷淡道。
今天的姚乐平在长辈们面前腰杆硬得很。
因为他多了两个财大气粗的女婿,还成功通过小富总的审核签了合约,被本地政府以种种借口压着的项目终于可以动工,全公司皆大欢喜中。公司可以正常运行,姚家在安平市的地位与荣誉一如既往。
这全是他的功劳,底气足了,自然不必像以前那样看人脸色行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长辈。
“她本来就是姚家的弃儿,你扪心自问,你跟秋莲有管过她、关心过她的死活吗?既然爹妈都不重视她。我这当姑姑的一片好心,给她介绍一门亲事以后享尽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对?你们不但不感激……”
姚乐平冷冷道:“是吗?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无以为报,我这当舅舅的也介绍一户人家给侄女去享享清福如何?张家承诺与姚家共同研发项目,年底大家的分红能多出几个亿。如果侄女愿意的话,我不介意让乐文也参加一份。不必太感激我,我是一片好意。”
姚玉菲气得满脸通红,姚大伯与姚乐文却是眼睛一亮。
“乐平,此话当真?”姚乐文两眼放光。他自认比姚乐平精明能干,可惜人家有爹有身家。他爹一旦退休就什么都没了,只能在纨绔子弟的姚乐平手下讨口饭吃,心里一直憋得慌。
如果手头有钱,他定能另起炉灶日后扬眉吐气。
“骗你干嘛?凭我这点智商哪斗得过张家?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估计这事没戏。”他横了姚玉菲一眼,淡然道,“姚玉菲一向是爱情至上,她肯定舍不得让自己女儿联姻,想得再多也白搭。”
姚乐平的话,让室内的男人们一起望向姚玉菲。
联姻。在他们眼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能让家族得到大利益,联姻又有什么关系?
“玉菲,要不,你再好好想一想?”姚乐文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亲妹妹。
姚大伯也心动了,为儿子的前程着想加入劝说的行列,“乐文说得对。再说,那张家不是说误会吗?证明那孩子当时喝醉了……”
“不,”姚玉菲见亲爹都不帮忙,顿时心塞塞地吐露真相,“不是误会,他就是个同性恋,在国外已经结婚了。他回来是为了娶个妻子传宗接代……爸,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柔被人作践,您一定要帮帮我。”
姚玉菲跪在父亲膝前失声痛哭。
好啊!亏她刚才还有脸说是一片好心……姚乐平气得浑身发抖,抖着手指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脑子里不停响着姚玉菲的话,如果女儿不是失去父母的庇护,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遭人算计?还差点当了人家的同妻。心中有愧又积着一肚子气,只好愤愤然地拿起外套想马上离开这儿。
“乐平,等等!”叫住他的人是姚大伯,女儿痛哭流涕的模样让他于心不忍。
姚乐平停住脚步,没回头,静待下文。
“看在大伯的份上,帮她一次吧。”姚大伯首次语气诚恳道。担心侄子年轻气盛,他又哀求地望着弟弟,“大勇,你看这……”
二房的人被大房的人算计,姚老头儿的脸色很不好。
只是,眼前这位毕竟是自己大哥,当年做生意时没少帮他的忙,只好叹了下:“大哥哪儿的话,能帮一定帮。”以强硬的态度叮嘱儿子,“乐平,这事就交给你了。”
“哎别,这忙我真的帮不了。”姚乐平把外套往肩上一挂,回头双手爽快地两边一摊,“小富总和候家都说过只管公事,私事自己了。张家那边我顶多推了那个项目,侄女爱嫁不嫁随便你们。就我这点能耐,别指望能跟他们扳手腕。”
最后,他朝姚玉菲嘲讽一笑,“姚玉菲,要么你继续硬气点儿,抱着宝贝侄女跟婆家人一起回乡下种地去;要么,把你女儿送去张家当少奶奶享清福。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该选哪一条。”(未完待续。)
第201回
姚乐平潇洒地走了,这次没人留他。
在场的男人们都清楚,没有小富总和候家撑腰,姚乐平想跟张家争一长短简直是做梦。当然,他如果愿意去求那两个未来女婿或许有用,关键是姚玉菲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在大家族里,择贤主事的并非稀罕事。像姚乐平那样的阿斗,大家更看好姚乐文,这正是姚老爷子为之担忧的。说实话,有时候连老爷子自己都绝望得想让儿子当个吃闲饭的算了。
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把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大房罢了。瞧瞧,现在他还没死,大房已经出嫁十多年的姑娘竟敢谋算二房的子孙。等他死了,哼哼,他二房的子孙们被大房的卖了还替他们数钱呢。
所以,姚老爷子拍拍屁股也走了。
他如今退居幕后,公司里有人每天向他汇报情况,不必整日呆在公司或者家里守着。
白天跟几个商界的老家伙四处逛逛,出行简便低调,一会儿去古董街淘宝,一会儿去花鸟市场逗逗鸟儿。到了中午,结伴寻了一间环境幽雅的茶楼喝个下午茶什么的,日子过得清闲自在。
以前他没这份闲心,现在不同了。
儿子跟小富总合作之后,对方明显不太信任姚乐平的办事能力,于是派了一个小组过来协助他。说是协助,其实就是在监督,生怕姚乐平在过程中为了钱偷工减料。
小富总一向是公事公办,对合作伙伴的要求非常严格。他既然跟姚乐平签了约,便只认姚乐平派过来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干涉任何一个步骤,哪怕对方也是姚家人。
正因为这一点,让姚乐平在公司的地位坚不可摧。姚老头儿也希望儿子能藉此机会成长起来,便放手让他自己去面对公司的一切。也不再顾忌大房三房的儿孙有多出息,尽管安心出门遛达放松。
就这么地,姚大伯的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爸,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姚乐文对父亲说。他只是公司里的一个股东,得干活才有饭开。不像妹子那样婚前有人宠,婚后有人供着,一生衣食无忧。
他最近憋屈得很。以前有个愚笨的太子爷姚乐平衬得他精明能干。股东们和一干兄弟姐妹皆认定他才是姚家的接班人,公司上下对他十分敬重。
谁也没想到,姚乐平居然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为此,他在公司辛苦树立起来的领导人形象,在庞大的财势冲击之下被完全击溃。
姚乐平凭的是两个女儿有出息。他姚乐文如果能得到张家的支持……算了,那简直是一种奢望。亲妹子的性情他很清楚,当年为了抗议联姻她不惜以死相逼要父母妥协。
再看看她今天的态度,正如姚乐平所说,没戏。
他自己尚且仰人鼻息过活,没有能力帮她。
于是,姚乐文毫不迟疑地走了。妹子从来不为兄弟着想,他又何必浪费精力替她收拾烂摊子?她只是他妹子,不是他女儿。
姚大钧看着儿子赌气离去,不由得长叹一声。
“玉菲。你看见了,你大哥以前是家里最出色的。没人敢小看咱们家,连你二叔都对我言听计从。你再瞧瞧现在,”姚大钧苦涩地笑了两下,“因为多了两位得力的女婿相助,乐平一朝得志,把你哥多年的努力一下子全部推翻。”
“我看你这些年过得越来越不开心,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们大房只有外表的光鲜,没实力。玉菲啊,”姚大钧语重心长道。“我老了,护不了你们多久。活在我们这种人家里,什么真爱、真情全是虚妄的,哄小姑娘的。没了强而有力的靠山。别说小柔的未来,连你都自身难保……”
说到这里,姚大钧再次为自己以前的妥协懊悔不已。
“如果小柔以后能替张家生下一男半女,他们就会真心真意地支持你的兄弟,会好好对待小柔这个大功臣,郑家才不敢轻视你。玉菲。你还年轻,现在医学发达,做试管婴儿的大有人在。抓紧时间再要一个孩子,免得你以后……唉。”
没有靠山,郑家又被张家赶尽杀绝撵回乡下,姚玉菲怎么办?跟郑家回乡下能有好果子吃吗?她只能是离婚。一个没有背景,又没有出色人格魅力的二婚女人,只能在社会最底层挑那些歪瓜裂枣。
而且,越是歪瓜裂枣越矫情,还越是三心两意,跟那种人过日子更加苦.逼。
道理她都懂,只是,那个是她的亲生女儿呀!该怎么跟女儿开这个口?
越想越悲,姚玉菲忍不住扑在椅上失声痛哭。一时的起心动念,把自己和女儿的一生幸福全给搭进去了。她悔啊!如果人生能重来,她一定想个别的法子……
临近清明时节,小雨绵绵,白天炎热难耐,夜里几分清凉。
凌晨一点多,校园里一片宁静,师生的宿舍楼已经熄灯。四下漆黑一片,不复白天的喧嚣。
躺在床上进入熟睡中的秋宝忽然心头一动,眉头轻跳,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开始了?
一个心神动念,床上没了踪影。
在城西一块已经停工好一阵子的工地,亮着几盏昏暗的灯,灯光照进旁边两层高的楼房里,里边的阴影若隐若现,隐隐透出几分诡异不安的气息。
往日的时候,有些上下夜班的路人从工地路口经过,常常听到一些流浪猫凄厉的尖叫声,让人不寒而粟。
而今晚的情形仿佛比往日更盛了些,不但出现猫狗打架的怒哮与凄厉尖锐的叫喊,楼层里传出一些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有砸东西的异响。大着胆子放眼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夜静更深,空气中的湿意浓重,让人压抑不已。
听说这批工人终于出事了!所以住在工地的工人们晚上都不敢回来住。还听说承包工程的老板在大白天被戳穿心脏险些送命……传闻年年有,今年的特别幸运,至少没人死。
路人咽了咽口水,越走越快,半刻都不敢在附近多作停留。
不远处,阴暗的楼层里——
“老车……”秋光明眼神凝重,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木剑。透过窗外射进来的光线,他死死盯着躲在那片阴影里的一个佝偻身影。
对方没应他,桀桀怪地怪笑着,难听又刺耳,似能透过耳朵的鼓膜穿进脑子里。
对方每笑一声,他的脑袋就一阵刺痛。
秋光明知道,车老头中招了!所以刚才从背后袭击自己,幸亏发现得早。
一切来得莫名其妙,让人猝不及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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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回
在警方宣布那是一场意外时,秋光明和车老头便商议好夜里来探查一下。
工地停工,警察进来勘查现场作调查,所以工人们在配合作答后,各回各家等候老板的开工通知。两个老人认为,贼人如果有下一步行动,或许就在警察撤离的当晚有动作。
不管预测有没错,反正他们两个老家伙准备天天来蹲点,不信抓不到凶手。
在他们心里,那凶手八成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所以才屡屡让工地出事伤人性命,却从来不盗取工地里的材料与财物。
逮这样的凶手需要一些耐性。
秋光明由于见识过陈太婆和小外孙的诡异,世间既有狐狸.精,有鬼怪亦不足为奇。为了预防万一,在警察彻查的那几天里,他到各个寺庙里请了些护身符与法器之类。
来之前,他把这些东西分给车老头,自己身上放了些。车老头虽然嗤之以鼻,最终还是接受老友的一番好意在身上塞了几张符纸,手里还拿着一把桃木剑防身。
两人是在晚上十点多进来的,先在周围埋伏好久,见没动静便到处巡查。结果走着走着,不但没发现凶手,他们连来时路都找不着了。窗边原先是透着灯光,如今悬在窗外的是一轮红彤彤的圆月。
大着胆子探头往窗外一瞧,嚯,楼下浓雾迷蒙,一眼看不见底……他们遇上鬼打墙了。
两位老人心知不妙,背靠着背一路小心走着。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一个空荡荡阴沉沉的大厅,然后发现几截黑麻麻的影子散落在地上。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看见什么东西都要提高警惕。
两人没贸然上前看个究竟,而是从大厅墙边散落的垃圾中找到一把长柄扫帚,尽量离得老远挑起其中一块比较大的。恰巧,一缕圆月光线透进来,他们赫然发现,翻过来的居然是一张犹在渗血的。笑容诡异狰狞的面孔。
两个老人被吓得连退几步,直到挨着墙才停下。与此同时,那张脸朝他们扑来。秋光明一剑挥去,可惜挥了个空被对方迎面抓来。心知老命休矣。秋光明下意识地举剑一挡,闭上了眼睛。
撞击力的对碰后,他的耳边响起一声凄厉惨叫,顷刻间,室内动静全消。
事到如今。秋光明终于确定是鬼怪在作祟,暗自庆幸在来之前有所准备。回头想问问老伙计有没事时,发现对方竟然朝自己悄然举起一块生锈的铁板……
惊险地逃过一劫,秋光明不寒而粟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在躲得快,不然脑袋分家了。
“老车,是我,我是秋光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醒醒……”
不知是他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怎的,对方扔了手中的铁板。默默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当过军人,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锻炼的秋光明敏锐地察觉对方身有杀气,不禁缓缓后退。
“你是谁?是谁?出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别伤及无辜!”秋光明一边退着,一边不时扫视周围,还要警惕前面那位中了邪的伙伴,希望能找到突破点。
“桀桀桀……”对方回以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别伤害我朋友。你有冤屈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尽力帮忙,好过你天天躲在这里害人不利己……”秋光明尽力劝道。
不管帮不帮得了,先逃过今晚再说。
可惜,对方像是听不进他的话。怪笑声渐响渐近,蓦然间,前面的阴影如饿狼扑虎般扑来。事到临头,秋光明特别淡定地举起桃木剑朝对方的肩部刺去。
力度不大,只希望能以痛楚刺激老车清醒片刻,看能不能摆脱身上的东西。
就在此时。身后一股狂风呼啸而至。
秋光明立即察觉,大惊之下顾不得前边,紧握桃木剑反手朝身后劈来。
但觉手腕一紧,竟然被对方轻易抓住,那爪子,简直是坚硬如铁。他还来不及绝望,被紧握的手腕忽而一松,一道红影闪电般从他身边越过直扑对面的老车。
那个眼神阴戾的老头儿闪避不及,被一袭宽大的红衣袖掠过脸面,随即直愣愣地仰面倒下。仿似一阵风刮过,那道诡异的红影瞬间消失,又在另一个角落出现。
当秋光明回过神时,老车已经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那道红影如龙卷风般在厅里刮了一遍,像在撵着什么似地刮向阴森森的走廊深处,没多久,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长长的凄厉惨叫,片刻之后,四下恢复一片死寂。
是真正的死寂,周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窗外,淅沥小雨继续下个不停,昏黄的灯光从毫无遮掩的窗口位置照进来,空气湿湿的。
秋光明呆呆地四下打量一会儿,没错,这是二楼,他们就是在踏上二楼时发生了异象。
现在这样……是恢复正常了?
秋光明正在想着,忽听地面一声轻微响动。他迅速回过神来,发现声响是老车弄的。他连忙跑到车老头身边拍拍他的脸,“老车,老车你怎样了?”
这一次,车老头成功地被他拍醒。
“老,老秋……”此时此刻,车老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寒,牙齿无法控制地格格作响。
这回是他了!
“没事了,你撑着,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秋光明蹲身下来,动作利索地背起车老头匆匆奔下楼去。
此时,二楼一个空荡荡的窗口站着一个红色身影,静静望着外边的老人背着人在泥泞的路上狂奔。即将走出工地范围时,老人忽然停下脚步,迅速回身朝二楼瞧了一眼。
空空如也,仿佛刚才那一切从未发生过。
老人停顿了一下,旋即转身,果断冲入静寂的夜色之中。
另一座都市的中心,在夜深人静的街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怪异女子来。她一身红艳艳的裙子,一块红绢蒙脸,赤足,撑着一把古式油纸伞在雨帘中徐徐走来。
偶尔有车辆从她身边飞驶而过,没停留,也没有围观神经病的意思。因为他们看不见她……
红衣女子停在一个十字路口边,缓缓抬起手,手中咻地出现一份卷轴。卷轴轻轻一抖,抖落一缕浓黑的烟雾无声地散在地上。眨眼之间,她跟前的地面出现几块零散的物件。
“带你出局,放你一条生路;机会只有一次,有仇报仇,莫再伤及无辜……”丢下一句话,红衣女子的身影瞬间消失。
“多……谢……”又是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声,地上的几块物件随之消失无踪……(未完待续。)
第203回
莫再伤及无辜,这一句纯粹废话。对方开过杀戒孽障重,并且怨恨深厚,想解脱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这么说只是提醒一下。
凡被祭旗的众生,作恶的前因后果她一清二楚。
此阴灵的遭遇也是可怜,她距今已经死了近七十年。
生前是家里的独生女,一位性情爽朗的白富美,对人对事率性真诚,非常有个性的一个青春亮丽的女孩子。后来认识了父亲公司里的一位程序员,并且与对方结了婚。
那位程序员是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男人。他对人略显冷淡,却对她呵护备至温柔有加。正因为这个,哪怕对方出生于农家,乡下有一堆兄弟姐妹要养,她也毫不犹豫地嫁给了他。
她的父母很开明,没因为男方是凤凰男而嫌弃。对于父母来说,只要女儿喜欢,男孩对女儿好,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她所嫁非人。
男的一直有个跟他一样穷的女友,真爱,却无法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现在这种社会,两人没房子没票子能过得好吗?而且女友的兄弟们一直瞧不起并且反对他,多次怂恿两人分手。
种种因为穷而引发的矛盾,让他起了一个少奋斗二十年的念头。于是想方设法接近老板的女儿,成功娶到一位千金小姐。
夫妻俩一起恩爱生活了三年,三年来妻子为他流了两个孩子。不是正常人.流,是男人的算计使她流产。
男人对前女友是真爱,不愿别的女人生他的孩子,做防范措施又担心妻子家人有怨言。
三年后的一天,男人再次和妻子去蜜月旅行。他把妻子用药迷了,然后杀死分肢放在一个木箱子里再埋在荒郊野外。
然后,趁岳父岳母伤心之际,他设计把最大的障碍岳父大人给成功除掉,对外宣称老人家是伤心过度承受不起打击才去了。
一直以来。这一家三口对他是十分信任,因而毫无防备。
剩下一个岳母就好办多了,他每天在她的饮食中下药,才两个月。丧女又丧夫的岳母疯了。
他这女婿当得很尽责,接手家里的公司后,拔了一栋别墅给岳母养病,还聘请一位特护去照顾她。叮嘱特护每天按时给她吃药,确保她在生前不会恢复清醒。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跟前女友勾.搭一起。
两年后,那位女友终于成了他的妻子。夫妻俩生活无忧,生儿育女,从此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对夫妻安逸生活过久了,下意识地将前岳母抛在脑后。久久不见主人来探望,那位特护疏懒得有时候好些天没给她吃药。渐渐地,那位岳母恢复了神智整天闹着要见女婿。
结果把那对夫妻给吵来了。
时至今日,这位前岳母已经被人淡忘。可以消失了。
于是,那对夫妻把那位特护解决了之后,面对清醒的岳母说出一切真相,说看在那些财产的份上让她当个明白鬼。最后,那位身体孱弱的岳母自己脑溢血身亡了。
她确实是做了一个明白鬼。成为阴灵之后,她下意识地寻找女儿死亡的地方,却发现女儿被切块埋在一处荒郊,而且脑袋上还被插着一把铜钱刀。
那是道家用来镇压灵魂用的。
女子的母亲想尽办法救她,后来不惜附身在一位驴友身上,利用人的身躯拔出那把铜钱刀释放女儿的灵魂。
母女俩终于见了最后的一面。
那位母亲刚成灵不久便强硬附身。遭到铜钱刀的侵蚀即将魂飞魄散。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女儿之后,母亲就在她跟前散了魂。
女子愤恨崩溃,还没来得及去找丈夫算帐,一阵地动山摇。底下地壳变动,竟然把她的尸骨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曾经是一座道观,下边的地基有压制阴戾之气的法阵,结果她被困在里边动弹不得。
随着岁月的变迁,她和那个法阵被移到安平市城西的郊外。那个法阵的效力终于小了许多,她可以出现在一定的范围内。由于怨气甚重。她成了厉鬼,只要有生灵走近她的范围皆无生机。
她的人性早被仇恨化去,心心念念着要冲出法阵寻仇。多年的杀戮令她产生无限快感,已经到了入魔的地步。
小车他们之所以能逃过一劫,皆因她上一次杀人太多,被地产商请来一位大能摆了个阵伤了她。
心中有所顾忌,她收敛了十几年不敢轻易伤人罢了。
她现在有了清醒的意识,知道这块地皮如果盖起一栋大厦将迎来很多人类入住。到时候她就可以肆意杀戮,迅速增长修为破阵而出,所以她一直死忍着。
只是,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一时忍不住她又出手伤了人。
与她的痛苦与阴暗经历相反,经过多年的打拼,男人的人生犹如神助地一路顺风顺水把事业做大了不少。而且夫妻恩爱白头到老,父慈子孝,儿孙满堂。
自从前妻一家死光之后,他再也没做过恶,反而每做成一笔生意都会从中抽出两成去做善事。退休至今,他们夫妻二人依旧健在,并且立志于慈善事业。哪里有需要他们就去哪里,后半生助人为乐,行善积德,颇得世人称颂交口称赞。
他还有两年就九十岁了,赋闲之后的他曾经跟老伴游走四方,见识过不少奇异事件,因此有些心有余悸。人越老,在面对死亡,面对自己的下辈子时尤其担心恐惧。
今生过得很幸福,他下辈子还想做人。
这便是他致力于慈善的原因,他希望多做好事来补偿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呆坐家中的佛堂前,深深忏悔自己前半生所犯下的罪孽,希望上天能原谅他,希望前妻一家能原谅他……
终于有天晚上,他正在坐禅静思己过,忽然感到一只手搭上自己的大腿。以为是自己那淘气的曾孙子,老人微微浅笑地睁开眼睛,腿边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抬起脸,朝他阴渗渗地一笑……
第二天的报纸上印着:一代慈善巨子某富豪之父夜半在家受惊失魂,痛哭哀嚎着撞墙试图拿刀自残,幸被家中佣人发现得阻止云云。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报纸与网络经常出现他们家的新闻。
狗仔们的长枪短炮无孔不入,再多钱也拦不住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与提高自家报纸发行量的决心,不时有新鲜出炉的消息传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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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这样子,哪天加个更向那几位书友道歉,希望大家原谅作者君的一时手贱按错键,泪目:谢谢大家……
第204回
各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恐怖组织盯上了慈善之家,有说可能有非法组织想绑架或者恐吓慈善之家索取钱财,也有人说,是大慈善家年轻时的仇人找上门来。
说什么都没用,该发生的悲剧还是发生了。
这些天,大慈善家屡受惊吓,终于,今天被家中佣人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电锯站在洗手间门口。洗手间的地板上,散落着他挚爱一生的妻子的四肢……
“亲手杀了自己的最爱,啧啧,悲剧啊!”宿舍里,李梅梅翻着手机里的新闻感叹道。
在等泡面的孙小芬正咬着筷子,闻言,忙拿开筷子道,“是不是那对刚过金婚的老人?啧啧,前天听说那老头被吓成了神经病……”
“他就是神经病!”李梅梅道,“他儿女说了,老父亲是精神出现问题才会误杀老母亲。听说那些儿女会抽时间多陪伴父亲,希望有一天能助他恢复正常的说~”
“唉,恢复有什么用?发现自己亲手杀了最爱的妻子肯定很难受,还不如继续傻下去。”孙小芬摇了摇头,叹道,“唉,所以说,有钱有什么用?该病还是病,该死还得死,真可怜。”
李梅梅嗐了声:“谁可怜还不知道呢!有记者去翻他的旧帐,怀疑这老头的身家是他从前妻家人手上抢来的,还把前妻一家三口全杀了。他有今天,八成是前妻家人向他讨债来了。”
“那些话只能骗骗小孩,别说世上没鬼,就算有,那有隔这么久才来讨的?信的人全是傻子。”孙小芬白她一眼,鄙夷道。
“哎,你怎么骂人啊?不然你说是怎么回事?”
“反正不是鬼。”
“肯定是!”
李梅梅和孙小芬卯上了,两人各执一词地争辩,安静的宿舍热闹起来了。
在一边专心做作业的钱瑶被吵得头昏脑涨,怒了:“你们好了哦!人家的家事你们这么热心干嘛?又没钱分。小芬你作业做好了?梅梅你的小说今天该还了吧?多交一天租金别回来骂咧咧的,吵死人了!”
李梅梅眼一瞪。“是她的错!无风不起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然为什么有人说他们而不说别家?就好比秋宝家,整个安平市敢说她们家的财势来得有猫腻?这就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对吧秋宝?”
时不时被她奉承一两句的秋宝浑身起了一层疙瘩。手指摆摆示意别吵她。
不否定就是肯定,李梅梅得意地撇了孙小芬一眼。
“那又怎样?他做了那么多好事还不够抵销吗?他救过多少人?救助过多少受灾地区、赞助过多少贫困地区与儿童你们知道吗?就算他当年做错事八成也是因为那个前妻做人太失败的缘故。老头儿人那么好,不可能为了钱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秋宝,你说是不是?”
再次被牵连的秋宝哑然,得。她是路过受罪,躺着中枪体质。
自从李梅梅的态度放软后,孙小芬的态度反而逐渐强硬起来。加上家里终于首肯赞助她买了笔记本回来,感觉自己终于跟李梅梅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因此事事要赢对方一头。
在床上倚着墙用手机看新闻的秋宝,语气浅淡道:“小芬,如果有人把你刚买回来的本本抢了怎么办?”
“谁敢?老娘跟他拼命!”孙小芬脱口而出,随即意会过来,不禁跺脚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才抢她一部电脑就炸毛了。何况人家不但被抢了钱,全家人的性命也没了。
人就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管什么原因,做了就是做了,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那女人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她的仇人却在光明处活出精彩人生,各种风.流快活。别说女人本身,就连她这旁观者都觉得过分,所以才把女人从五毒旗中释放出来。
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可有饶过谁?
遇上五毒旗主,既是女人的缘,也是她的劫。
如果她不殃及无辜之人。各走各路,皆大欢喜;如果她继续残杀对方子女亲眷,那么,她将再次成为五毒旗的业力发动机。秋宝敢肯定对方会残杀仇人子孙,那种心情她有深刻体会。
那女人身上的业力与怨气最适合祭旗,她会在旗子里生生不息。越杀越强。
这也是秋宝放她的原因之一。
对于一个凶神来说,秋宝懂得如何驯养祭品,却不懂超渡众生的经文,也不需要懂……
一眨眼,又过了半个多月。
在这段日子里,备受惊吓导致身体每况日下的老人终于在一个午夜,惨死在自家别墅的天台之上。在他最疼爱的一个孙子手中,他意识清醒地被一下一下地肢解,哀嚎不断,痛苦万分。
这位孙子不是他的孙子,是他的前妻。自己受的痛,亲人受的苦,她要一刀一刀还给他。
在今晚,这栋宏伟大气的豪宅成了一个人间炼狱,墙边,天花板,还有地板,处处溅满鲜血,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天台上,除了他的亲眷还有三位道士和两个和尚,老人的子孙请来斩妖除魔保护他的。可惜没什么用,那些人有的被吓破了胆,有的被打昏了,老人的子孙更是一个都没逃掉,全部集中在这里。
那个举起屠刀的孙子今年才十四岁,他目光兴奋癫狂,脸上带着笑意,神情阴森恐怖,十分吓人。他的亲人们一个个动弹不得,惊恐得想放声大叫,可惜喉咙像被什么塞住了根本开不了口。
眼睁睁看着他把老头斩成好几段,然后身躯迟钝地转过来,兴奋的目光一一扫视自己肝胆俱裂的亲人们,缓缓地咧开嘴巴笑了笑。
身上血迹斑斑的他脚步缓慢,拖着那把长锯嗞嗞嗞地众人走近,身后的地板被划出一条鲜红蜿蜒的血路来。
终于来到那些恶心的人跟前,癫狂的少年眼神寒渗渗地盯着大家笑。
上天对她真好!
她家死了三个,却赔给她仇人一家十几口,外加那几个多管闲事的;附近的也是,那些人全都该死!居然跟他当邻居。
少年咧出一口白牙朝家人笑了笑,发动电锯高举过头……
“确定还要继续?”
蓦然地,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205回
被附身的少年闻声猛然回头,目呲尽裂,圆凸的眼白布满血丝。
身后天台的石栏边坐着一个男生,挪了挪姿势,仿佛刚刚才跳上来的。他的五官轮廓长得很帅气,嘴边挂着微笑,眼神清冷中有着肃杀之气。
“你已经报仇,够了。”他说。
够了?神情癫狂的少年阴阴地笑了。当年她全家被杀,今天当然要杀他全家,谁让他生那么多?毫不犹豫地举起电锯地往下一劈,噔一声,电锯被旁边横空伸出的东西格开,几道凌厉的弧形光线将他逼退几步。
少年怔了下,定神一看,原来是一根黝黑亮滑跟食指般粗的小棒子搞的鬼!一个卷毛青年挡在人质面前,把玩着手中的小棒。跟先前那个气息微冷的男生不同,这人眉眼轻佻,有些吊儿郎当。
“哎哎,做鬼要冷静,别冲动。你要知道,冤冤相报何时……”
被附身的少年没心情听他说完,挥舞着电锯疯狂地冲来乱劈一通。
“忠言逆耳,好歹听我讲完,可能对你有用。”那卷毛青年调侃他说。那根坚硬得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小棒子如影随形,他劈哪儿它在哪儿,屡屡被格开劈不下去。
像有魔力似地把再次把他逼离人质。
见自己无法靠近,中邪的少年变得异常暴躁。他停下来,先左右瞧瞧。突然想到了什么诡异地笑了笑,忽地高举锯子用力往自己身上狠狠劈下。
谁也不能阻止她的复仇计划,今晚这里的人全都要死,包括被自己附身的这个。
正在危急时刻,他的锯子刚沾到大腿边,地板却闪了闪,轰地涌出一股力量冲天而起。他一时不备,锯子被撞得脱手而飞。惊愕间,三道金线朝他的双眼打来。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便见少年被整个人砸出一边。
留在原地的。是一个由几块怨气凝聚而成的女子。她的头部显示清晰,肌如白雪,唇似血一般鲜红艳丽,四肢与下身是一块块接驳起来的。身上衣物碎烂,浑身散发出来的怨毒之气浓如黑雾。
地板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宽大的黄布,上边画着诛邪阵法咒语与图案。
“她孽障深重已经成魔,听不进任何经法,无法超度。若被逃脱恐怕后患无穷。最好今晚彻底销毁。”天台上忽然多出好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中年人对先前那位男生说。
这些人没穿道士或者和尚的法袍,仅着古今适宜的粗布袍子,不知混哪行的。
彻底销毁,意思是要她魂飞魄散。
男生果断点头,以杀人为乐的异类该除就得除,这是弱肉强食的准则。他是路过此地,察觉这里充斥着阴煞之气才特地拐个弯过来,可惜来晚了,天台上的血腥味让人呕心。
幸亏没带她来。这一幕肯定能让她恶心一辈子。
得他首肯,那些人立马手执法器各据一方,把她牢牢困在阵中。施法之时,阵内的怨毒之气越发浓重。女子的眼睛渐成血红一片,仅剩中间一粒黑豆般大小的瞳眸。
她浓黑的头发凌乱披散,白渗渗的脸仰天长笑。十指的指甲乌黑发亮,越长越长;天空中,乌云滚滚而来。
果然是化魔的节奏!
旁观的两个小青年不约而同地跃下正要出手相助,谁料,蟑螂捕蝉。黄雀在后。
锵!一声略显刺耳的脆响,半空之中砸下一把散发强烈赤红光芒的金属棍子插入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直捣法阵中心。一股人力难以抵挡的力量犹如浪涛般向周围一荡,那几个摆阵的人瞬即被撞翻在地。
法阵一破。那根赤红色的棍子陡然间光芒亮起,瞬间把正在魔化的阴魂尽数吸入棍子里。阴魂吸尽,光芒敛起,棍子咻地回到一个人的手上。
情况来得太快太突然,众人大惊失色,顺着棍子飞去的方向一看。
嚯。是她(他们)?!晦气!
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双方的心里同时掠过这句话。
石栏杆的上空,赤足悬立着一位蒙面的红衣女子,她眼神冰冷地盯着这些人,缓缓说了句:“我的。”臭小子老是跟她抢东西。还好,被他们这么一撩拔,就算没杀仇人的子孙那阴灵依旧进入魔化阶段,收进旗子刚刚好。
话毕,红芒轰然散开,撒在夜空之中犹如星火点点,绚烂无比。
众人心里清楚,修为跟她没法比不能胡乱去追,就算追也追不上,追上了也抢不过。人家再邪也是神,跟神斗气不是自讨苦吃么?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听说明津家那位现在连水都喝不了了,正躺在医院打点滴维持性命。
“忽然觉得她特别帅气。”看着她刚才站的地方,卷发小青年不由自主地赞道。
撇开她的险恶用心不提,面对一个阴灵他们一群人如临大敌,生怕被对方挣脱日后贻害四方;而她呢?独来独往,一个人一根棍子摆平一切事情……不管男女,强者总是让人敬畏有加。
眼神清冷的男生横他一眼,淡然道:“注意你的言行,别忘了商纣王是怎么死的。”最关键的是别连累他。一句话毁掉一个王朝,不管对方是女神还是女人,惹恼她们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我这是夸她!”卷发青年辩道。他是真心话!
“商纣王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卷毛青年赶紧跟上。这里有手下人收拾善后,不必他们这些领导劳心劳力。
这两人正是候杉和桑明哲,他们带着人在回家途中,结果遇上这事顺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冤家路窄,又和那个凶神遇上了。
造孽啊!不知是哪一世积下来的缘分,如此的妙不可言……
说回秋宝,她现在连周末都呆在学校,很少回家。
因为车老头在姥爷家休养,他被阴魂上身,全身冷僵动作迟缓,姥爷想用灵芝煲汤把他滋养回来。车家的人不时过来探望,并携家带眷地过来向老秋一家道谢。
这些全是姥爷出面顶了。他不希望外孙女与车家的人接触太多,怕穿帮露了马脚,只能让她尽量呆在学校。
姥爷没把工地见鬼的事告诉秋宝,怕她年轻会意气用事。
他不说,秋宝正好当不知道。
车老头的大儿子车正勇听说工地的事之后,第二天便找了几个武警出身的朋友组队去工地一探究竟,最后无功而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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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回
姥爷见车正勇他们平平安安回来,隐约觉得这件事应该是解决了,被那个穿着红衣的怪影子。对方的相助让他感激在心,至于对方是什么来头,那不重要。或许又是一个太婆式的人物,他一平凡人不必追究太多,以免多添烦恼。
车正勇原想接父亲回京城养老,车老头不愿意,他放不下小儿子。
小儿子仍住在医院,暂由他的妻子照顾着。幸亏两人的儿子也是住校生,本来每周末回家一趟的,如今得等小车康复才能回了,家里暂时没人有空理他。
车老头被阴灵上身冻伤了底子,得好好休养着。他的老伴很早就没了,姥爷肯定不忍心他一个病人在家孤伶伶地呆着,那种凄凉的情形让人心酸。
姥姥每天中午会煮好饭菜送去医院给小车夫妻俩,她是自愿的,而且家里还有一个病人要照顾。姥爷担心累着她,索性连班都不上了,平时就由他去送饭看看病情,夫妻俩恢复以前在上陈村时的平淡日子。
只是,不必上山砍竹子做家具,日子过得有些无聊。
在灵芝汤的滋补之下,老车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三个老人时不时结伴在家附近溜达,然后惊喜地发现附近居然有一所农业研究学院。于是他们常去那儿散步,久而久之跟里边的师生们熟了,得以进去参观师生们培植的各种蔬菜瓜果。
师生们还赠了三位老人一些菜种回家自己种,增添一些生活的乐趣,把三位老人乐得合不拢嘴。
老人高兴就好,秋宝从来不干涉他们的生活方式,便安心地呆在学校里。
忘记是哪一天了,据闻她和候杉的订婚仪式已经完成。仅有双方家长到场,孩子们不必出席,说是怕影响两人的学习状态。
主角不在,大人们依然兴致勃勃地举行宴会,大肆庆祝。
郑柔柔一直没去学校。在听说候姚两家真的订婚之后,她又在家哭了好久,撒着娇不愿回校看见那两人甜蜜的脸。家人让她转校,她却死活不肯。一旦转校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
“傻孩子,他们正是热乎的时候,你在一边看着才觉得刺眼呢。不如到国外去留学几学,就当散散心,过几年回来可能一切就不一样了。海归的身价与国内的女孩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到时候那姓秋的拿什么跟你比?”姚玉菲嗔她一眼,替她分析道。
郑柔柔听罢,貌似有些道理。
“可是,万一他们悄悄结了婚……”
姚玉菲眼一瞪,“早着呢!不瞧瞧他们今年才多大。”
也对,出国几年再回来她就是喝过洋墨水的海归了,说不定那两人的关系撑不到那时候……越想越开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么定了,”姚玉菲见女儿态度软化,心里锐痛了下。摸摸她的脸强笑道,“你出国的手续就快办妥了,最晚不过后天走,趁有空赶紧向朋友们辞行。”
郑柔柔欣然地嗯了声,兴冲冲地回房打电话约朋友出门扫货血拼去。
大厅里,姚玉菲望着女儿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
她无法亲口对女儿说出已跟张家定亲一事,只能先拖着。不过,张家说过要在安平市宣布这个喜讯洗脱儿子身上的污名,所以她得在那之前把孩子送出国外避一避。
张家也赞成。说张俊在国外正好可以照顾她,让他们小两口趁机联络一下感情。张家人还表示,就算郑柔柔怀了也不怕,他们张家一定会承认并且负责到底。
这是把女儿送入虎口了啊!
可是没办法。父亲说得对,没有一门实力雄厚的亲家帮衬,她姚家大房的威望只会越来越低微,日后谁都不好过。
再说了,男人嘛,不管有钱没钱都会出去鬼混。有几个愿意每天回家陪老婆?当了他们的女人,只能寄望于生个儿子解解闷日后防防老罢了,其实嫁给谁都一样。
既然这样,为何不把女儿嫁进豪门享尽富贵提携家人呢。
而且,她姚玉菲也要争取早日怀上二胎。女人的地位,还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就这样,没过多久,同学们听说郑柔柔被家人送出国外读书了。连个道别都没有,害得李梅梅那几天在宿舍使劲埋怨她的无情无义。
紧接着,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说郑家的姑娘跟张家的三少爷订婚了。双方家长举行订婚仪式时又对那天晚上的事情作了一番解释。
有人信,有人疑,还有些人暗中窃笑不已。
不管怎样,秋宝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凌晨去收了那条魔化的阴魂之后,她探查对方在旗子里的情况,看完之后情绪陷入了低谷。
那张狂肆发疯的脸,她似曾相识。
大清早起来,她精神萎靡地跟着钱瑶三人一起去饭堂吃早餐。刚走出宿舍门口,便见一人笔直地站在树荫底下冲着她笑。
秋宝搓搓脸,对,险些忘了他已经回来。
之前的候杉总是对她敬而远之的模样,害得大家以为他俩吵架了。今天难得见男生过来,钱瑶三人朝她眨眨眼睛,然后笑嘻嘻地溜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在家多休息几天?”秋宝向他走来,很自然地问。语气没有意外,没有惊喜,只有面对普通人时的平淡。
就知道她会这样。
一天不见犹在眼前,两天不见有点怀念,三天不见他已经远在天边,数天不见……关系已经回到从前。
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这样?是不是所有男生都一样的苦恼?
一身清爽的他暗恨,磨磨牙,俯身啄了她的额角一下,尔后温和笑道:“昨晚回来的,想早点见你所以一夜没睡。”怎样?有没一点点儿感动呢?八成是没有。
果然,“哦,这样……要不我请你吃早餐?”昨晚才跟他对峙过,加上心情不好,今天面对他实在没什么热情可言。
候杉万般无奈,呼,算了,自己离开那么久怪不得她。
“好,不过得去对面酒店吃。我要吃虾饺,蟹黄烧卖……”
“没睡醒呢?时间哪儿够?还没过对面早读就开始了。要不你自个儿去,我给你钱……”要死死道友,别连累她。
噢嗞,这是钱的问题吗?情谊值千金好吗?这种时候她应该舍命陪君子才对。
“哇喔,今天的早餐特别好!有火腿炒饭、炒粉和叉烧包,你要哪种?”
被她扯进学校饭堂的某人矫情地瞄了那些早餐一眼,傲骄道:“都要。”爷今天心情不好,全要了。
舍命陪君子嘛!谁陪谁都一样。(未完待续。)
第207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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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宝跟候杉订婚的事已经传遍校方,因为这是双方家长定下来的事情,校方管不着。几次测验下来,候杉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好,秋宝的成绩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所以班主任仅仅是提醒他们注意一下言行就算了,没过多地干涉。
但是,秋宝订婚的事传遍了校园,却没跟石家和秋家二老提起过,石子轩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顿时急坏了。但见秋宝上课认真,平时跟候杉没有过分的亲近,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
他担心秋宝跟自己一样,都是被家长私自订下的。她对班主任的保证他听说过,不敢为了这事去烦她。
石晋龙得知消息问起他,石子轩把秋宝在校的情况向他汇报了一遍,大家一致认定秋宝是无辜受累。很想问清楚真实的真相,想知道姚家有没逼她啥的,但见她专心学习,又怕打扰她的学习情绪。
于是,石家与秋家二老打算等她考完试再问。
就是秋莲烦了点儿,动不动就在大家面前炫耀自己料事如神。
“我说的没错吧?姚家不可能不管她。”哼哼,等着瞧,那死丫头以后还得闹。
可惜她这回猜错了,秋宝一直不吵不闹。真正的候杉回来之后,坚持要正式拜见石家与秋家的长辈们。
他知道秋宝最近几个周末都住在学校,因为她用特殊手法救了车家小子一命,得避嫌。他还知道秋宝的身上有秘密,白管家说过连他这条小命都是她救回来的。
秋姥爷的担忧他明白,但是,别人家的孩子发生丁点儿事都有家人陪着哄着;而她呢,不管事大事小都是无家可归,那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得他心疼。
当初家人让他挑选落脚地点,他选择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离她近些。一伸手就能帮到她吗?所以他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分把她带回家来,以后有事才能光明正大地给她庇护,给她腾出一方休养生息的净土。
他错过了好些年,让她养成不靠人不求人的性子。他心疼却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慢慢适应,让她以后有事能想起他来,能向他寻求帮助而不是独自强撑着。
譬如他,他的秘密不比她少。每天清晨醒来,有多少的惶恐与不安袭上心头?想着能马上回校见她才把它们抛到脑后罢了。他的人生并非一帆风顺。这次出去就是空手而返,等有了消息他得重新出发。
在完成家族的责任前,他不能回家,父母也不能过来看他。或许,他连父母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他今年才十六岁,背负的责任外人理解不了。
小时候,她是他努力学习与练功的动力;长大后,她是吹走他负面情绪的强力鼓风机。
总而言之,他的家就是她的家。
以后遇上棘手的事她可以回家躲着,家人能帮她抵挡外界的麻烦。
基于这种念头。他把这次的订婚闹得很高调。也吩咐自己的替身不必来石、秋家,因为这两家得他亲自来。
他强势的登堂入室,着实吓了长辈们和石子轩一大跳。
“你小子老实跟我说,打我家宝妹主意多久了?凭什么跟她订婚?”石子轩寻个机会揪着候杉的衣领质问。有过几次一起出去玩耍的经历,他跟秋宝班上的几位同学关系还不错。
一直以为候杉是玩得来的学弟,没想到自己引狼入室把他们家的宝妹给叼走了。
面对未来小舅子的质问,候杉微笑道:“就凭我能让她过上清静日子,让姚家不敢再给她乱指婚。”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打她的主意,说出来石子轩肯定不信,他三四岁时就希望能跟她一起愉快地玩耍一辈子。
石子轩为之语塞。身受其害的他深知清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譬如他现在,身边的异性朋友安全了,交情稍好的哥儿们再不必担心被人传自己是同性恋。周末出去逛街也不怕突然遭绑架去跟某姑娘培养感情,更不怕乐队的队友被人利诱然后被坑了。
没错。他上次那些乐队的队友被姓赵的姑娘骗了!
辛苦地按照客人各种要求嘶吼了一晚上,只得到一千块的打赏还要大家一起分摊,把他们气个半死。后来有几人想重新跟石子轩组合,被少年断然拒绝了。
少年人看重义气,认为对方能为钱背叛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何况他另组了乐队经常出去街头表演和义演。没想过要换回猪队友。
日子能过得恣意无忧,全赖宝妹当初揍向周表哥的那一拳头。轮到她被家长私订终身的时候,别说帮了,如果候杉不说,他连这事是何时发生的都不知道。
没脸质问候杉了,石子轩来找秋宝直言问她:“宝妹,你老实跟二哥说,是不是姓候的逼你答应订婚?”
秋宝啼笑皆非,支着下颔笑道:“为何这样想?”
“有钱人的套路呗!宝妹我跟你说,这种事不能迁就不能随便。如果真是他逼的你,就算我帮不了背后还有大哥呢!大哥不行老爹出面肯定行。当初那人是我外公爸才睁只眼闭只眼,而且他不点头对方也不能逼我跟那女人结婚。实在不行的话二哥陪你跑路,这种事我常做,路线什么包在我身上,他们一定找不着。”石子轩建议道。
至于路费,他新组合的队员们来自五湖四海,人脉宽广,有义演也有收钱的演出。譬如他自己,他跟每一份工作的同事上级都保持联系,大家都知道他是玩音乐的,一些喜宴需要演唱表演什么的都会通知他过去试试。
新乐队的队友们一个个技术娴熟,几次练习下来有了默契,演出效果还不错。
石子轩现在基本不用老爸汇的零花,全用自己的。欠秋宝的钱也还上了,还豪爽地大方地塞钱给她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你想太多了,其实我很喜欢他。”秋宝态度认真道。真相没曝光前,能喜欢就喜欢着。人生在世,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
当然,打神鞭她还是要偷的。
“你喜欢他?”石子轩一脸的不信,“不会吧?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哦?从哪方面能看出来?”秋宝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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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失眠了,半夜爬起来码了一些,结果今天不但起晚还打雷没法开电脑,所以更晚了很抱歉~
第20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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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心跳啊!喜欢一个人只要提起对方都会脸红心跳,我敢打赌这些现象你一个都没有。”所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宝妹我跟你说,这事哥有经验,你可能并不喜欢他,再好好想想,别太早把自己拴在一个人身上。”
石子轩的话让秋宝陷入沉思。
脸红心跳才叫喜欢?那她这样的算什么?占人便宜?拥有两世经历独缺感情一线的秋宝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订婚的时候,候家给了姚家什么礼,同样给石家、秋家也备了一份。
当然了,亲疏有别。
明面上,三家人收到的全是候家的礼,实际上只有石、秋家收到的礼物全部出自子桑家。尤其是一些养生类的营养品,外表跟市面上的没两样,质量百分百纯正,不掺丁点杂质。
秋家二老和石晋龙都亲自问过秋宝跟候家的订婚是否出自真心,而不是受到任何因素的压迫。虽然有些挠头,秋宝还是向他们保证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让大家赶紧把这事订了免得姚家以后再乱来,好让她安心学习。
外孙女做事一向有主见,秋家二老得知姚家曾经有意把她指给张家时也吓了一大跳。二老觉得,如果有人能护着自家外孙女,她又不反感对方,那就订吧。
俩孩子能长久那是最好的,以后发现两人合不来婚约也可以取消,主要是能躲开姚家随时变卦的麻烦。
连秋家二老都同意了,继父的石晋龙自然没理由反对。
面对他揶揄中微带一丝谴责的目光,秋宝只能傻笑以对。她记得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过不早恋,如今连婚都订了,真是不好意思。
“别耽误学习。”继父换了一个叮嘱。
秋宝猛点头,“一定的。”
呵呵。石晋龙但笑不语。这话先听着,等她考上大学再当真也不迟。
候、姚两家订亲之后,姚乐平没让秋宝恢复姚姓,仅仅在每个月给她打了十万块当零用。并叮嘱她认真学学亲姐姚夏如的品味。平时注意装扮,别把自己搞得太寒酸让候家觉得她小家子气。
她小时候拿着一块板砖在子桑少爷和白管家跟前炫耀的糗事,成了姚家父子俩心头的一根刺。发誓这次决不能重蹈覆辙。
当然,这番话姚乐平是相当委婉地跟她说的。
这没良心的孩子脾气不好,他的话一不中听。她立马把电话挂了。
不让她恢复姚姓的原因,是姚家担心子桑家对秋宝不死心。因为当初白管家说过子桑家要娶姚家嫡长女,如果秋宝不是姚家的人,那么他们只能选择姚夏如了。
秋宝、姚夏如与人订婚,子桑家连泡都不冒一个,仿佛世上根本没有这个氏族,日后就算找上门也不是姚家理亏。毕竟事过境迁,现在不是古代,不可能说秋宝订了婚就得被子桑家拴一辈子。
更何况,姚家有候、吴两个强势的亲家在。子桑家应该会顾忌些吧?
不管姚家怎么想,反正秋宝什么也不想。
接到亲爸的电话,得知每个月多出十万的零用钱时她没拒绝。傻子才拒绝,她是姚乐平亲女,父亲养孩子是应该的,给多少拿多少。至于她日后要不要报答姚家得另说,给亲爸养老还行,别的过分要求得看她心情。
做人得有良心?她最烦的就是这玩意儿。
旗子里的那张癫狂兴奋的脸让她郁闷,虽然短短时间内给旗子添了不少业力当补品;替代原主接受子桑的宠爱,利用他的喜欢觊觎他的法宝。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
当然,最终她还是昧着良心一一接受了,该咋样还咋样。
想不通的事情就等想通了再做决定。
一眨眼就到了清明节,小雨纷飞。风有凉意。
候杉没回去扫墓,他向秋宝略提了一下原因,说恢复子桑姓氏之后才能回去。所以,候氏夫妇和冒牌货回了候家扫墓,真正的他和秋宝呆家里。
姚家人特意比候家迟一天祭祖,希望姚乐平的两个女儿和未来女婿一起回去认认祖先。姚夏如自己回去了。秋宝却说要和候杉陪秋姥爷回乡祭祖,把姚乐平气得牙痒痒。
姚玉菲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说他生了一个没良心的女儿。
她不说还好,一说良心二字姚乐平反而不生气了。候家找人替他的公司度过难关就是天大的良心!小细节可以不计较,大事上得益足以证明一个人有没良心。
像姚玉菲这种人就忒没良心,不管是对姚家还是对她的女儿。
想通这一点,此事被一页揭了过去。
石家也选在前一天扫完,车老头被车正勇接走了。在清明节的当天,秋姥爷携伴带着秋宝和候杉回秋家乡下。
每年的清明节,要么是秋姥爷自己一人回去,要么跟老伴一起。女儿秋莲小的时候回去过,后来嫌路远就不肯去了,长大成人结了婚更加没回去过。在她心里,上陈村就是她的老家。
而且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传承香火是男儿的事,她回不回都无所谓。
看着秋宝和候杉乖乖给先人的墓铲草堆土坯,乖乖地上香跪拜,还承诺每年清明都会回来给祖先们上香,把秋姥爷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瞧你这傻样,也不怕被孩子们笑话。”姥姥取笑他。
笑就笑,他今儿个高兴!姥爷心里美滋滋的。老伴心大,没想那么多事。而他一直以为老秋家真的绝户了,以为自己老两口日后连个上香的子孙都没有,倍感心酸。
他做梦都想不到姚家居然把他的外孙女给踢了出来,让她改姓秋。他替外孙女不值,却又替自己高兴……心情矛盾啊!
拜祭完,姥爷告诉两个小辈哪块地是他们秋家的,自己夫妻日后归老应该葬在哪里等等一一交代给两人。
候杉和秋宝认真地听着。
不过,天天有灵芝汤滋补着,想死?恐怕还早。秋宝还指望着神府有朝一日落成,让二老住在里边替她看顾灵芝仙草。他们跟小麻雀非常合得来,两人一鸟相处愉快,以后的漫长岁月中好歹多个伴解解闷。
重要的是还能和她作伴。
神府太大,让她独自住在里边怎么度过那段漫长的岁月?专心修炼吗?她不敢,因为她是邪神,越练越邪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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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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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长年不在家,他家的老房子早就垮得不能住人了。带着小辈认清老屋的位置,大家伙一起去见了村里的长辈们,直到傍晚时分才坐车回城。
两人关系开了明路,周末可以大方约会,偶尔去对方家里也是理直气壮。
候杉缺了那么多课,冒牌货一如既往地给他记笔记录视频。自打有了未婚妻之后,那招不必使了,他要让未婚妻给自己补习。一来大家方便亲近,二来她自己也能温故而知新。
她的笔记做得很简单,不管是图解题解,摸清方法就很容易懂。还能跟她挨挨蹭蹭,安慰一下自己任务失败归来严重受创的心灵。
只是,两人太粘乎很容易上火。
小年轻的热情就跟火柴棒一样,轻轻一擦就点着了。而且两人身上还打着未婚夫妻的标签,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分分钟让女方带球跑不成问题。
这种事是旁人无法阻止的,否则时下不会出现那么多未成年小妈妈,得靠他们的自制力抵御欲.望的诱.惑。
他们俩一个受家规约束,一个心理是成年人懂得自我约束,单独相处时知道该怎么打破旖旎气氛,不容许自己和他在未成年之前犯下错事。
真正的小年轻可能没那么多顾忌,秋宝却明白自己才十六岁,怀孕或者人.流对身体有很大伤害。
再说,她跟他的事还不一定呢!不想太早沦陷。
加上她被石子轩那么一说,心理受到一定影响,在亲密过程中老是分神提不起劲。候杉以为她担心学习的缘故,忍着不闹她,行为上有所收敛。
老实说,小青梅从学渣翻身当学霸,他这未婚夫压力山大。生怕自己被比了下去所以听得特别认真。
时光荏苒,很快就到了期中考。
在家长们和候杉的坚持之下,考试那几天她一直住在候家,方便饮食上的进补。
好不容易考完最后一门。秋宝与桑明哲、候杉等人一起对答案。除了作文分猜不出来外,其他题的解答方法差不多。除非异军突起,谜之神童破空而出,否则她的前五名跑不了。
这一次的考试,他们三个颇有争议的人物被分得很远。用望远镜都未必能看到答案。
所以她这一次考出来的分数,能让那些说酸话的人哑口无言。
下课之后,班长大人桑明哲提议同学们在放假前一天晚上聚餐庆祝解放。这主意得到大家一致赞同,哄地围过来七嘴八舌提议去哪儿玩最爽,气氛热烈。
当然,决定方案之后得把结果交到副班长那儿,因为他慷慨大方地把费用包了。
土豪的一贯作风,大家喜闻乐见。
秋宝纯旁观,她只负责参与,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要考虑的事情有点烦。秋家二老身上有五百万,她自己身上也有五亿,不拿出来投资钱生钱,难道一直放在银行里发霉?太蠢了!地皮与房价一天天地涨,等她存够三十亿天象可能又变了。
问题是,她不懂做生意!万一像秋莲那样把钱赔光了怎办?又不甘心存在银行。
唔……她撑着腮帮子,耳边听着同学们兴奋的讨论声,自己的钱在脑海里打滚。
唉,如果她有候杉与桑明哲的头脑就好了。
“秋宝,跟你说件事。”这时。钱瑶忽然溜了过来悄声说。
秋宝疑惑地跟她来到课室的后边空位,受异性相吸定律的影响,候杉的目光不时往这边移。
“杜思远的同学邀请我们去京城?”秋宝略讶。杜思远的同学她记得,当初在钱瑶家乡作死的那几位。
钱瑶点点头。“嗯,思远哥他们一家把客栈卖了,拿着钱到京城投奔他叔,刚好他读大学得在京城落户所以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说他那里有地方住,不怕。”
不是怕没地方住,而是她没兴趣送上门等人家道谢。当然。这仅仅是她的意见,不能代表某人的。
往候杉那边瞧了一眼,刚巧他望过来,于是朝他勾勾手指把人招来。
“京城?”候杉过来听罢,微怔,问,“你想去?”
“我不去。”她不在乎人家的道谢,何况人家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那就不去。”候杉看着钱瑶说,“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们暑假要出去旅游,没空。”
“好,我今晚转告他。”
望着两人的背影,孙小芬托着腮一脸的羡慕。
“人放假,我放假,人家有帅哥未婚夫陪同一起去旅游,咱们单身还得苦.逼去打工。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钱瑶丢她一记白眼,嗤笑道:“你也可以不去,没人逼你。”
“那不行,工资那么高的工作哪里找?以后的简历能大方写上咱有星级大酒店的工作经验。”
这也是她们打暑假工的一个原因。
“哎,小瑶,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真的只是你邻居?”两人笑闹片刻,孙小芬状似不经意地问。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
“人家现在是京城人,全家都在。高考以后他就是在京的大学生了,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孙小芬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终于放暑假了,秋宝没回家住,而是住进了候家。
候杉曾经连续几个星期的周末跟着秋宝一起回家,同住在四楼。见他对秋宝体贴入微,而且从不乱来,在一起就认认真真地温习功课,秋家二老对他的品行十分放心。
车老头的小儿子好了以后,死活不肯让老父亲再去守工地,连地下停车场的活也不让去了,担心老人家跟他一样遇到无妄之灾。正好,秋姥爷经历生死一线后,深深为自己的自私而愧疚。
他只顾着发挥余热,丝毫不懂老伴的孤独。
现在连外孙女都有人陪了,老伴一人在家陪着两条狗,想想心里蛮酸的。而且连累两个小孩每周末都回来作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不该被他们这些老家伙牵在家里。
所以,三个老人再一次闲了下来。
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于是,姥爷和姥姥几乎每天结伴进城,然后兵分两路各自消遣。
姥姥去女儿家陪小外孙女玩,或者帮秋莲做做家务活;姥爷不耐烦听女儿唠叨埋怨,每天跟着车老头去公园打拳或者看人下棋,后来看出些味儿来,两人自己也买了棋盘找地方清清静静地下一整天。
有时候在公园,有时候在那些清静的西餐厅,偶尔把姥姥母女约去一起闲谈。
不进城的时候就在家里喂喂鸡,喂喂狗,上楼顶看看菜棚里的嫩芽长高了些没,自得其乐,不必小辈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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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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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宝在候家住得很习惯,偷偷溜进候杉的房间找鞭子找得也很顺手。
她每次偷进他房间都小心翼翼地避着那条小蛇,几次下来发现它跟她家小麻雀一样渴望自由,不是整天在家。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翻他的房间,可惜一无所获。
本想偷偷溜进白管家的房间,刚来到门口,一个佣人拿来电话给她,候杉在电话那头说:“你别去他房间,那人最近心情不好,到处藏着限制级的书籍。”屡禁不止,行为放肆。
被抓个现行的秋宝无语一阵,才说:“夏天到了,你好歹给人家放个年假寻个春天回来。”白管家十年如一日的容颜,他的另一半肯定非妖则怪!
为什么呢?因为他青春永驻的特质人类适应不来。
“他的工作、假期由他自己作主,没人能干涉。”
这么牛叉?!那就更得进去搜一搜了,或许能发现一些有用的。她成年人了,能被几本破书吓倒?
扔了电话,义无反顾地进房搜寻。
根据候杉上次的步骤打开墙上的一个空格,过去一瞧,哈,里边有两本书,封面极具现代化的色彩。拿出来翻了一下,咦?《高中物理难点难题解答方法》。
这本书她认得,集合了高一至高三所有高难度的题目,另一本是解题的答案。这套书比较冷门,市面上很少见着它们。她前世曾在同事家的书架上见过一整套,羡慕死她了……诶不对,她不是来找资料的。
很宝贝地摸了它们两把,然后赶紧把书放回原位藏好。
再找,然后又搜出一套数学的。忍不住手地翻了翻……唉,不行,有些题她很感兴趣。忙蹲在墙边开始翻页。并掏出手机随时拍下自己喜欢的题目回去慢慢研究。
今天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找,她没空在这儿细读。
此时此刻,那位唯恐她被不良书籍荼毒,急惊风般冲到门口的男生正在外边捶墙。
为嘛呢?给她瞧的全是资料书。给他看的全是小黄人……说好的男女平等,说好的公平公正呢?特么的这世界太让人伤心了。
秋宝白忙了一场,除了把整套资料书翻出来外,连一根神鞭屑都没找着。讽刺的是,白管家把那套资料书送给她了。得,不算白忙。
入室盗窃行不通,不怕,还有一个办法。
“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家守护神的风采?”她佯装无意间提起。
某人毫不设防,直言道:“别急,白管家说我们生日那晚才是最佳时机,就是八月十五和十六凌晨交接的那个时辰。”
秋宝默默地鼓了一下腮,搞不懂这些大户人家怎么那么多讲究?好像程序越繁琐越龟毛,就越显得神圣庄严。
当然,别人的事她管不着。
说到这里。不得不虚荣一把,在他的地盘,她被宠得像公主一样。
在外边,吃喝用的全靠自己来;在候家,所有东西全是别人特意为她备好的。
譬如她今天,一身的小清新打扮。浅绿色的上衣淡雅宽松,料子轻柔舒爽;下身是一条阔腿的短裤,衬得她一双长腿青春有活力。
本来秋宝依约去酒店打工,候杉却说她现在不缺钱,与其浪费时间去打工不如抽点时间出来陪秋家二老一起去旅游。
一语提醒梦中人。
最近只顾着钱和偷打神鞭的事。她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候杉提议把桑明哲等几个职员的父母一起带上,还有车老头。这样的话,老人们可以结伴一起有说有笑,不会认为自己累赘拖了年轻人的后腿。年轻人也可以玩得轻松自在。
达成共识,候杉和秋宝一身清爽地出来逛街,顺便找人咨询一下哪些景点适合老人游玩。据旅行社的工作人员介绍,对于久居都市的老人家来说,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地方最让人向往。有种回归大自然的舒适感。
这话有理,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人挑了几个清山绿水、繁花似锦的美丽景点进行了解。工作人员的讲解十分诱人,可是他们没有当场交订金,而是向他索取几份讲解过的宣传彩页。
候杉要把资料拿回去给下属们再商量一遍,让他们来跟旅行社商谈落实。
“饿了没?先去吃饭,等会儿看场电影再回去?”走出旅行社,候杉问她的意见。
秋宝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跟满大街的小情.侣一样,两人手牵手一路闲逛着,眼睛扫视周围,看看哪间餐馆比较有特色。十分意外地,被秋宝发现自己那位美丽高贵的姐姐姚夏如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从远处的商城里出来。
那个小胖子不到一米六高,身材圆粗壮,三个姚夏如都比不过他的体积。
秋宝好奇地站定,仔细打量着。
这是姚夏如的亲弟弟吧?叫姚冬伟的那个?跟在他们身边的司机手里拿着大袋小袋,姚夏如一如以前的端庄优雅,一点儿不受暑气的侵蚀,脸蛋干净清爽。
小胖子就差多了,大汗淋漓不说,还满脸油光,手里捧着一碗油亮油亮的肉食。他不停嘴地嚼着,还没咽下又塞进一块,腮帮子一直鼓着。他一边吃一边走,速度很慢,走几步就要停一下的姚夏如感到相当不耐。
有一套化妆品只有这座商城才有得买,姚夏如订了货今天过来取。被小霸王得知后死赖着要来,吵着她给他新买了一部手机。如果不是亲妈交代姐弟俩同去同回,她早把他扔下自己回去了。
他还大庭广众之下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吃东西,简直丢尽她的脸面。
路人投来的目光让姚夏如心生厌烦,面上不显罢了。好不容易来到车子旁,忽而心头微动,正要弯身上车的她抬头望了一下四周,嚯,冤家路窄,远处有一对小情.侣正站在路边盯着自己姐弟俩看。
那两人颜值高,身材高挑,站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
男的长得帅气,眼神深邃,气质清俊不凡;女的身姿秀丽,气势一点儿不输身边的男生。她正望着自己这边,清冷的眼眸微带一丝戏谑笑意,抬手轻挥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相偕离去。
姚夏如没理她,冷着脸径自上车坐好。坐在车里的她表情淡然不变,心里却是波涛翻滚。换做别人向自己示威炫耀,她会不屑一顾,偏偏那人是她,那个被逐出家门无依无靠的贱种。
终于理解母亲为何一提起她总是满腔怒火,那小贱种杀人根本不用刀子,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膈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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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回
秋宝和姚家的恩怨候杉最清楚不过了,对于她的举动不以为怪。
姚夏如姐弟前脚离开,秋宝两人后脚进了商城,商城里有一层楼全是餐厅小吃之类。
候杉挑了一间来自国外的特色餐厅向她热情推介,说他以前在游历的时候经常吃,味道很特别。不过要排队,暑假人太多了,除了几位小白领,在排队的几乎全是跟他们一样的学生党,而且一大半是情.侣。
遵循餐厅规律,秋宝与候杉老老实实地坐在门口的凳子等候排位,有情.人呆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刚才有没觉得我很嚣张?”秋宝问身边人。小时候她希望用豪放的一面吓走他,今天在他面前却想用优雅的淑女风范吸引他的目光……这是人体激素作用造成的悲剧。
很多女人在这里栽了跟斗,看来她也不例外。
其实,她前世出生于书香之家,今世是富家女的出身,传说中的高贵优雅气质至少有那么一丢丢吧?
俗话说得好,腹有诗书气自华,她对自己有自信。
虽然五毒旗的凶煞之气更加厉害……好吧,自信减半。
候杉轻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引来旁边mm们惊艳的目光,“你刚才应该和我在她面前恩爱地绕场一周,拿我跟吴二比杀伤力更大。”宝宝心太软。
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他在心里加了一句:向亲姐抛媚眼算哪门子的嚣张?顶多让对方有些郁闷。
不如抛给他还能换回一个吻,两人都开心。
拂开他的魔爪,秋宝百无聊赖地转着自己的遮阳帽,“我不是故意针对她。实在是她.妈以前待我比亲妈还要好……”
有这事?候杉无语地望她一眼,真心话还是说反话来掩饰本心?连他七岁那年都知道怎么回事,她不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纯粹是条件反射,知道吧?以后在这些人面前做出一些有违我风格的事你当没看到,因为我控制不了。”她与姚家日后还有纠缠,先给他打支预防针免得以后跌破眼镜。
候杉再次默,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坦诚自己的险恶用心。不错。有进步。这是两人关系迈进一大步的节奏。
“我能理解,你不必解释。”像喝了好几瓶可乐心里冒着泡,他伸臂将她揽近。下巴在她脑门上蹭了蹭。
公众场合,他有注意分寸,没打算让人围观。
“噫,秀恩爱。散得快。”还是有旁人甲看不过眼。
“别这么说,至少能维持过一、两年。现在的小年轻就是这么的开放,贪新鲜,举止越来越伤风化……”这位是她的闺蜜或者朋友。
她们说话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小情.侣听见白了她们一眼。实际上这番话是有针对性的。仔细分辨一下她们在向谁抛眼白就知道在说谁了。
虽然相隔甚远,秋宝、候杉还是听见也察觉到了。两人微感愕然对视片刻,忽而同时近距离地嘟长嘴巴嘬嘬地来两个假吻。然后同时扭开脸若无其事地欣赏餐厅布景的样子。
神同步的动作配合得相当默契,引来周围一阵窃笑声。
喵儿的。虐死你俩单身狗。他俩又没做什么,何必酸成这样?
那两个女人意识到自己的话被人家听到了,神色微郝恼怒地往秋宝这边横了一眼,表情悻悻的。仿佛在责怪她不识好歹,那眼神全是对失足少女的轻贱与蔑视。
这就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之间的思想冲突。换了她以前……没以前了,她成熟理智的思维已经被拉低至未成年的肆意奔放,青春期散发出来的热力连世俗之见也无法抵挡。
有情之人心胸宽广,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不过,等位的时间有些无聊,又不想玩手机,于是秋宝整个人歪在男生身边,头靠在他肩上把玩他的手掌。她最稀罕他的手,十指骨节分明,厚实,修长而有力。
与他双手交握,典型的恋爱症状脸红心跳她还是没有,暖暖的安全感滑过心间……
两人愉快地用过餐,没看电影,因为秋宝惯性地给姥姥打了个电话,顺便想告诉他们准备一起去旅游,结果得知小贝贝发高烧刚从医院回来。
这太奇怪了!记得秋莲每次来家里吃饭姥姥都有煲灵芝汤,什么毛病连她的灵芝仙草都无效?
这次不是秋家二老怀疑家里珍藏的灵芝失效,而是秋宝自个儿怀疑。芥子里边的没事,有事的只能是外界的灵芝。不行,她今晚得回家瞧瞧是不是保管不当变质了。
前世的人参因为保管不当过了期,这辈子可别再犯这种错误。
“小孩子经常发高烧,没事的。”两人匆匆赶去石家,路上,候杉安慰她说。
“你怎么知道?”她不信!她要知道真相。
“小时候在外边我不适应环境,经常生病,每个师傅都这么说。”
不知怎的,有点小心疼。
两人一直交握的手紧了紧,秋宝心里很不是滋味。瞄他两眼,该怎么安慰他呢?其实大家能长这么大都不容易……不知说什么好,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来到石家,继父石晋龙去京城公干不在家。秋宝两人到的时候,秋莲因为放心不下正呆在房里盯着石子贝。姥姥忙进忙出给孩子热奶、端水进房泡毛巾,一会儿凉了,一会儿再添些热水,其中还有秋莲的埋怨声。
“……衣服什么时候不能洗?明知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容易生病,你也不盯着点儿……”自从姥姥时常出来后,钟点工被辞退了。
姥姥唯唯诺诺,没有丝毫怨言。
她们是母女、她们是母女……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秋宝站在客厅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强忍着没进房把姥姥拉出来。真是同人不同命,原主跟石子贝都是她女儿,可惜一个是草,一个是宝,待遇天差地别。
还有姥姥和姥爷,他们每天都有灵芝汤喝,身体健康。便宜了秋莲没让她当过病床前的孝女,只懂一味从父母这里索取没有付出过,哪天找个机会狠狠教训她一顿。
“阿宝,来这儿坐,那母女俩每天都这样你别管她们。”姥爷和候杉瞧出她的异样,立即拉着她坐下,不给她进房看孩子挑起战火的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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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回
秋宝接过姥爷递来的一杯水喝了几口,勉强平息心中的怨气,“姥爷,小贝没事吧?”看在继父的份上,她对这小孩不排斥。
“没事没事,你放心,小孩子都这样,以后盯紧些就不怕了。”姥爷安慰她说。她小时候犯病才叫刺激呢!跟她一比全是小问题。
“医生确定那是普通的发烧?”秋宝疑惑不解。灵芝仙草连普通的高烧都抵御不了?效果差成这样肯定有问题。
姥爷随即领会她的意思,正想说些什么,碍于候杉就在身边,他有些迟疑。
候杉明白老人的意思,没避嫌,反而坐在那里坦然笑道:“按理说,你们有那种灵芝煲汤喝家里人不可能生病,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呀?!他居然知道?姥爷感到很吃惊,瞧了秋宝一眼。
秋宝摇摇头,“我没说过。”脑子有病才把这事到处嚷嚷。
面对眼前神色各异的姥爷孙,候杉解释道:“我小时候也喝过,当初姥姥放的那块灵芝救了我一命。”
事关秘宝,他明明知情却不告诉当事人以后会被怀疑别有用心,这是他和秋宝之间的潜在危机,必须趁早剔除。好不容易才博得小青梅的好感,不能坏在一件心照不宣的秘密上。
虽然代价有些大,连带着把自己的身份也告诉人家了。还好秋姥爷是个守得住秘密的人,所以这些年一直没人发现秋宝身上的异样。
除了姓车的那个小老头儿外。
秋宝听罢,手指挠挠脸。没事,虱子多了不怕咬。她是游魂野鬼兼五毒神欺骗他感情,这些才叫秘密。而且是劲爆。与之相比,灵芝仙草算得了什么?
反而是姥爷吓得连水杯都拿不住,忙放回桌上,惊讶万分地瞪着候杉:“你是……”当年被外孙女气哭的小男孩?!
“我是子桑,小时候去过你们家。”
姥爷惊得合不拢嘴,秋宝赶紧加了句:“姥爷,知道这事的只有我和您。千万别再告诉别人。”
秘密知道得越来越多。可怜的姥爷下意识地点头,犹回不过神来。
秋宝正想问清楚石子贝的情况,还打算进去亲眼看两眼。正好秋莲出来想上个厕所。见秋宝在,本能地张嘴欲骂她几句,好在及时发现候杉也在旁边,只得咽下了。
但见两人穿得休闲。想必刚才出去逛街了,她还是忍不住嘴讽刺了一句:“妹妹病成那样还有心思到处闲逛。真是歹竹出不了好笋,有人这么当姐姐的吗?”
妹.的,秋宝不忍了,笑着迅速回嘴反驳一句:“没办法。这是遗传。我三岁发高烧的时候我亲妈跟我亲爸还有心思去外边唱k与人狂欢呢!我这算什么?”
秋莲怔了下,旋即勃然大怒。女儿这些年来没驳过嘴让她习惯了,今天居然当着一个外人面说自己亲妈的不是?!
果然是女生外向!
大女儿一直无视她这亲妈就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待见她。
今早小女儿发高烧把她吓得魂都丢了,丈夫又不在家。只有两个老人陪她去医院。所有手续都是她自己一人办妥,提心吊胆老半天,过程中大女儿连个泡都没冒,养她这么大有什么用?姗姗来迟还有理了?
秋莲积压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过来指着秋宝骂道:“你这是在埋怨我?不是你爸死活拉我我会去?有本事回去骂你爸!”至于女儿才三岁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反而不重要。
呸,“你是智障?我爸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秋宝起身打开她的手,冷冷地回讽。
“你个死丫头,以为翅膀硬了是吧?别以为有人护着你我就不能打你,你就算嫁到天边嫁给总统还是我女儿,我想打就打……”秋莲气极,奋力推开过来拦阻的姥爷举手就想扇秋宝一巴掌。
秋宝也推开挡在跟前的身影,一把抓住亲妈的手略微一用力,秋莲疼得直冒冷汗拼命想挣脱。
盯着她那张略微扭曲的脸,秋宝冷笑:“打我?你有资格吗?还有脸自称是我妈?告诉你,你女儿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她孤身一人在姚家没爹没妈没人理,为了让大家看她一眼她爬楼梯结果摔死了。”
候杉想让秋宝冷静下来,姥爷却拦住他,默默地摇摇头。
让她说,让她说!
这些年他也看出来了,女儿对孩子是真无情,外孙女心中有恨,这对母女不可能再有和好的机会。外孙女不是普通人,恨意太深积在心里很容易闹出大事,倒不如发泄出来。
秋莲一心想掰开手腕:“你摔伤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把姓梁的贱人当成亲妈出了事当然是她的责任,你冲我发什么火?”
“是谁把我送到梁婉婉手中的?天底下哪个当妈的在女儿死了之后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只顾着追责?是你!”秋宝缓缓地说,“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你肯定想不到,当时我就在你脚边……”
一股寒意从脊梁袭上头顶,秋莲停止挣扎一脸的愕然,瞪着眼前这个眼神漠然的大女儿,忽然觉得她很陌生。
“你骂我爸,骂婉姨,骂爷爷奶奶,骂尽姚家所有人。我扯你裤腿想让你别生气你没知觉,我在腿边哭喊你没听见。生前得不到你的重视,死后得不到你的怜惜,就你也配做我妈?”
秋莲的存在轻易能挑起秋宝的暴走情绪,连无视都不管用了。今天索性撕开脸,好让她以后见了自己别再叽叽歪歪的,她不想再听见秋莲嘴里发出一点声音,太特么难受,忍不了。
“你……”这不是她女儿!秋莲目光惊恐,“你不是……”
“对,我不是,你女儿早死了!小贝比她好命,她摊上一个好爹所以有个好妈。念在咱俩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我提醒你,你现在只剩一个女儿了,往后用点心,别把孩子扔给一个老人自己整天和一群八婆煲电话粥美容购物。再让孩子死在你前头,小心老了没人给你送终。”
说罢,秋宝将秋莲随手甩向沙发,面不改色地对姥爷说:“姥爷,我有事得先走了,您跟姥姥说一声。”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恨不得一把掐死她让她去见原主算了。
姥爷抹把脸,低垂着头连连哎了几声。不必他说,姥姥现在就在房间里抹泪。
大家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真正面对时,二老依旧觉得难受。
秋宝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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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回
她要回去郊外的家看一下灵芝是怎么回事,刚才没来得细问就被秋莲出来打断了。候杉一直跟在她身边,走的时候姥爷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看顾着些。
从小追到现在,两小能和好是喜事,以后就不怕外孙女身边没人看着了。
两个老人都知道外孙女心中有恨,只是没想到她恨得那么深,诅咒都用上了。说出来也好,憋久了更加容易出问题,尤其是她武力值高……唉,姥爷开始有点后悔了。
后悔当初教她功夫,怕她一时冲动惹出事来。可是当年她被那个狐狸精打得粉身碎骨……他能无动于衷吗?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吗?
“她不是秋秋,爸,她绝对不是秋秋!”等人走了之后,秋莲又发了一阵呆才回过神来,扑到姥爷跟前惊慌失措地说。
秋姥爷叹了一下,在她身边坐下苦口婆心地劝:“莲子,别怪孩子怨你,当年你把孩子扔回乡下不理不睬……”
“爸,现在不是埋怨谁的时候!你听我说,她不是秋秋,肯定是当年在医院里被孤魂野鬼上了身……”当时医生明明说孩子已经断了气,再想想跟前这个。
秋莲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身边凉飕飕的。
姥爷气结,女儿简直是冥顽不灵!一出事就把问题赖在别人头上,从来不会自我检讨。
气呼呼地起身朝房里扔了句:“我去老车那儿,今晚不回来了不必等门。”
姥姥忙从房里出来,一边抹泪一边哎了声。
“爸!”秋莲急得直跺脚,见亲爸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只好回头对姥姥说。“妈,她不是秋秋……”
“莲子,”姥姥捶着女儿,哭道,“她也是你亲生的,你这心到底怎么长的……”偏心也得有个度。不说母女俩感情恢复得有多好,就外孙女那个脾气。只要亲妈稍微给个好脸色就足够了。
“她不是!妈。你相信我,她不是秋秋!”
姥姥气得肝疼,重重地打了她一记。“不管你了。”回房悉心照顾睡得香甜的小外孙女。
望着床上粉嫩嫩的小人儿,想起秋宝说起小时候的遭遇,姥姥又哭了。
秋莲同样气得不轻,认为老人全都撞邪了。
对于秋秋。秋莲的印象是她三岁之前一直是乖巧可爱的小人儿。离婚之后,母女俩渐渐生疏。偶尔总觉得秋秋是别人家的女儿,跟自己一点儿都不亲。
不管母女俩如何生疏,在秋秋面前她还是亲妈。不管亲妈怎么恨铁不成钢地戳着脑门骂她,小孩儿从来不还嘴顶多不吭声。亲妈给什么她就默默地吃什么,让自己玩她就乖乖地在旁边玩,特省心。
哪像跟前这个?活像亲妈是她仇人似的。
不行。这事她得马上告诉丈夫,好让他想办法把那妖孽赶走。秋莲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赶紧拔通了石晋龙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抖着嘴皮子把事情说了一遍。
正在京城与几位同事核对帐目的石晋龙本来就头昏脑胀,听清楚妻子的话之后,顿时全身涌起一股疲累感。
唉,继女与妻子的纠缠,何时是个头啊!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一贯的低沉和缓,“孩子只是赌气才说那些话,你对她不理不睬这些年还不准她记恨记恨你?好了莲子,听我说,我这儿事忙暂时回不去。你放心,不管她是妖是怪始终是你女儿。真要对你们怎么样她能等到现在?你有些态度连我看了都生气,她能忍到现在算不错了。”
末了,为了让妻子安心,他又加了一句:“我等会儿跟她说说,你就安心在家看着孩子。”安慰两句便挂了电话。
人有特异功能他相信,继女身怀异宝他承认,至于鬼神……抱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亲眼见过不管谁来说他都不会相信。
秋莲呆呆地看着手中已经挂断的电话,一个人站在客厅,四周空荡荡的。
长这么大,她首次体会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无助……
秋宝坐车回到郊外的家,小黑小狼摇头晃尾地凑上前来。哪怕小主人经常不在家,它们对她一如既往的亲近。二老有个习惯,只要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就不会拴狗,放任它们在家里到处乱跑。
这里不比上陈村,有些人为了几个钱不惜坏了良心诬蔑被狗咬了,然后死活让狗主赔钱不能不防着些,只能委屈它们了。
秋宝搂着它们热乎了一阵,伸手在两条狗的身上用灵气探一下身体,看看它们的体质是否有变化。严格来说这两条狗已经进入老年,有了灵芝的滋养,它们的体格一直比壮年的狗狗更加强壮有力。
若有不良反应一定能体现在身体上。
秋宝仔细查了查,发现它们一如既往的健康,心下稍安,这就说明灵芝没问题。
拍拍小黑小狼的脑袋,让它们继续在院子里巡逻。她开门进屋,然后去了收藏珍品的房间。把灵芝翻出来仔细闻了闻,再把整颗灵芝每个角落看了一遍,确实没问题。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或者是,石子贝患的不是病?
秋宝扼腕,刚才在石家太冲动了!她应该看完病人再走,现在打死她都不愿意回头瞄一眼了怎么办?沮丧地转过身来,却发现一堵人墙正站在她身后。
她微怔,抬头望入一双清澄温和的眼眸,里边透着关心。
“呃,呵呵,对不起,想事想得太入神,把你给忘了。”子桑家的秘密啊!她很想知道。能让凶神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身上必有蹊跷。
候杉浅浅而笑,默默地望着她没说话。她是习惯一切事情自己来,还不习惯他的存在。
见他不吭声,秋宝努力强调说:“别这么看我,我没事,真的。”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那种举动在别人眼里属于大不孝,因为秋莲毕竟是她的生母,做儿女的就该忍。
可惜呀,她不是原主,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我是看不惯她使唤姥姥,跟对待钟点工似的,还没工资……”而且她说那番话有另一个目的。
候杉蓦然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低沉道:“我知道,宝宝,回家吧!我累了。”如果当初他在的话……
嗤,这小子八成想岔了。年轻人容易感性,老是忽略最重要的细节。
秋宝回抱着他,神情略伤感。
她其实想告诉他,她不是秋秋。在爱情的国度,最难容忍自己成为替代品。
两人感情越好,她就越希望他能发现端倪,然后该咋样咋样。她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抹把心酸泪,以为她不想吗?喵儿的,那条打神鞭还没偷到手哪有胆子坦白?
原主这未婚夫不是吃素的,万一修为被他打回到解放前,她祭旗的时间就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214回
发生这种事情,别说秋家二老不可能有心情旅游,连秋宝都没心思了。继父出差至少还要一周才能回来,石子贝病着,二老担心女儿一人顾不来没心思出去游玩情有可原。
与秋莲正式闹翻,瞬间觉得自己与秋家二老被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很正常,她这身壳跟他们血脉相连,精神上却不是。
她被硬塞进这具身体里,被迫接受身份带来的一连串糟心事就算了,最让人闹心的是原主的未婚夫。被他粘上就算了,本想昧着良心偷偷享受他的呵护与情感,偏偏他是什么神祭之家候选人。
她一代邪神跟一个以诛邪为己任、以为民请命为职责的专业团体首领谈恋爱,简直是活腻歪了。
总之她的重生一团乱糟糟,烦死了。
当然,她最终还是被候杉牵着一起回了家……有些事跟吸毒一样,上瘾之后很难戒得掉,能贪恋一会儿算一会儿。
秋宝临走时,把玉风铃放进了芥子里。
当她讨厌一个人到了极点时,任何与她有关的事物都会受牵连。
这里是秋莲夫妇的家,不是她的,自己看重的东西不想摆在别人家里。将玉风铃上的毒咒转移到阳台的墙上,这样就不怕被随意移开。秋家二老继续住在这里,得留着它保护他们和石子轩。
风铃可以放进芥子,鸟屋目标太大,突然收进芥子不见了很难向人交代。暂时搁在这里,等她找到自己的地方再移过去。
继父每个月给她汇的钱属于义务,就好像她以后也要给他们夫妻尽养老责任一样,所以她没拒绝。也拒绝不了,继父性子务实,该尽的责任他决不推却,拒绝反而徒惹事非。
譬如他会主动出面给母女二人进行调解协商啥的,他不烦她还嫌烦呢,没必要。先攒着。以后留着给他们养老。
大不了她以后不花他的,花亲爸的。姚乐平在她与候家订婚之后每个月给的零用钱多得可怕,根据她的消费能力,估计一年之后她就成百万小富婆了。
百万存款在现代已经不算什么。于她而言还是蛮可观的。
和候杉一起回到海景别墅已经将近傍晚,秋宝借口要回房间自个儿冷静冷静。候杉没多加纠缠,拉着她在房门口厮磨了一阵,叮嘱说晚上一起吃饭便放她回房间独处。
有的时候,人总要一个独立空间理清头绪。
作为一个成熟女性。在社会上她必须拥有自己的事业、经济来源与生活圈子,否则没有安全感。候杉待她好,不代表她可以把自己托付给他。
秋宝没想过要依赖任何一个人过完一生,何况她跟他完全门不当户不对,注定悲剧收场,所以她得尽快想办法把那五亿拿出来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绝非矫情。
现实点儿说,她得努力追上他的脚步与他肩并肩,不想当他的灰姑娘等待爱的救援。
残酷点儿说,长期把他家当成自己的家,万一哪天被揭穿身份她就成了瓮中捉鳖。自投罗网。
蠢成这样的五毒神日后绝对不能记入史册,被后来者得知实在太丢脸了!再说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才是真正的家。哪怕秋家二老不愿搬过来,哪怕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神府、三十亿对于她来说太遥远,顾好眼前的生活才最实际。
她的假期还有一年,希望能在这个暑假搞定房子的事。以后出任务不必再担心吊胆遮遮掩掩的,每次一出事就无家可归,别说候杉看了觉得她可怜,连她自己都觉得人生悲凉,忒伤自尊。
由怜悯衍生的爱情不能长久。到目前为止,她觉得候杉对自己的情感多半源自于此。
而且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她过够了。
至于购房的钱,既然候杉已经知道灵芝的神奇效果。那么她就以它为借口,宣称用它医治病人得到一大笔报酬才有钱买房子。只要从五亿中取出一、两亿足够她买一处漂亮房子。
有一就有二,过几年再用同样的借口把另外三亿也拿出来不就行了?
前提是她必须出去一段时间,偶遇路人病发,她施以援手给予救治。既能在他面前成全自己有一副菩萨心肠刷好感度,还能让子桑家查无可查。
路人嘛。谁管他们叫什么?好人做事一向不留名,拿了报酬各奔东西很正常,对吧?
她不是真的要把灵芝仙草拿去换钱。这世界有钱人很多,一个个都能起死回生很容易世界大乱,说不定会引来天界的惩罚回收奖励。她跟老天爷打了几次交道,对方什么尿性她很清楚。
而灵芝是非熟人不用,对于陌生人得看眼缘,有没钱是次要的。
再三度量,买房的事就这么定了。
秋宝在房间的阳台上走来走去,吹着海风,越想越有把握。看来她可以提前过上有房一族了,至于那座神府……算了,到时候当成迷你模型摆在房间里偶尔瞧瞧,思想YY一下过过干瘾算了。
至于未成年人能不能拥有自己的房产,有没必要请监护人出来担保等问题以后再考虑。或者让候杉帮忙找人解决,如果两人还没翻脸的话。
对了,她亲爸给的存款也要拿去做理财。
前世的时候,她知道很多同事把一份工资分成几份,其中一份用来投资各种生意。
跟桑明哲一样,有些人代理化妆品,有人在商场设了专柜请两个工人盯着,有人直接投资各行业做小股东……反正一个月下来的纯收入几乎等于她们在学校的半个月工资。
还有人每个月拿一小部分钱出来买基金、股票,还有人玩期指等等。这类型的人赚得很爽,亏得也很快。
当时的连丹光看热闹,没跟着一起玩。她术业专攻带的学生较多,本身工资就比别的同事高。闲暇之时她是痛快地吃喝玩乐,呼朋唤友出外自驾游放松心情。
受死亡的威胁,她一向注重养生,生活精致而不奢华,所以对于做生意真的不在行。
唔,这问题比做题还难还深奥,等房子到手了再说。
说做就做,秋宝先给姥爷拔了一个电话。
她得在出远门之前找出石子贝的病因,跟秋莲无关,纯粹看在继父与秋家二老的份上。她不想再去石家,所以给姥爷打电话向他打听病人的症状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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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回
然后姥爷给了她说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跟灵芝无关,你.妈觉得小孩子不能喝灵芝汤,每次过来都叮嘱你姥姥弄了两份汤水。”一份有灵芝,一份纯鸡汤。在车老头家发牢骚的姥爷无奈地隐去一半事实,告诉外孙女说。
那一半事实是这样的,秋莲听说灵芝是秋宝那盆盆栽种出来的,立即提高警觉,担心可能会出现的各种问题,例如大姐嫉妒小妹施黑手暗算啥的,所以死活不敢给小贝贝喝。
至于她自己,父母没见过大世面不代表她也是,小孩子跟玩似的能种出什么好东西?万一平时浇的水古灵精怪,例如粪水或者鸟粪之类……呕,她还是跟小贝贝共同分享一份汤水好了。
每次秋莲来,秋宝要么避开,要么囫囵吞枣随便吃点儿就闪人了,没留意眼皮底下居然还有这些细节。
秋莲爱喝不喝无所谓,石子贝的饮食她做姐姐的也管不着,秋家二老肯喝就行。
既然不是灵芝出岔子,那就一切没问题了。秋宝尝试性地问问姥爷要不要一起去旅行。果然不出她所料,姥爷担心女儿一人在家怕她照顾不好小外孙女,婉拒了。
他让秋宝跟候杉一起出去好好玩玩,就当散散心,别太在意某些人某些事。如果两人没有缘分,血亲也无法亲近;如果有缘,远隔天边他也会努力地向她靠近。
譬如她和那位子桑小少爷,不管她当初如何作弄排斥,今天还是走到一块来了。
当然,未来的事不得而知,还得看缘分。
“出去走走,或许你能遇上太婆也不一定。阿宝,你是修行之人,首先要注意心性的修行,明白吗?姥爷姥姥都是普通人,帮不了你……”
秋宝拿着手机嗯了声。
姥爷孙俩说了一会儿话。她静静地听老人叮嘱几句,然后听见车老头在那边嚷嚷要喝酒,两人这才挂了电话。
既然这样,就按她的计划来吧。她必须独自出去一趟。不能让候杉跟着。
上次她一声不吭地离开害他在原地等了一天一夜,这一次她得事先跟他说一声,她有信心说服他放自己一人出去旅行。
秋宝离开房间出来找候杉,发现他不在房间,经佣人指点得知他在会议室。
会议室。是他与白管家、桑明哲等工作人员一起议事的地方。她说过想了解子桑家的秘密,原因在于她想知道打神鞭的下落,对于所谓的神祭之家争夺战完全没兴趣。
基于她的身份,帮他等于自掘坟墓,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没到生死无怨的地步。
除了私人房间,整栋别墅的内部均被人一眼看尽。
所以她大摇大摆地来到会议室门口,门口敞开着,她略探头往里边瞧了一眼,里边的人立马警觉地望出来。见来人是她,众人顿时了然。目光开始变得暧.昧起来,纷纷揶揄地望向那位清雅俊逸的少年。
神色略显冷淡的候杉背对着门口,与白管家坐在一边专注倾听大家发表的意见。忽而察觉众人的目光有异,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尽是戏谑之意,他立即意识到什么往后一瞧,没人。
尽管如此,眼神瞬间亮起的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迅速起身快步出了门口,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离席让全场人发出一阵调侃的嘘嘘声。
白管家也往后瞧了一眼,眼神一贯的温然柔和。尔后回头似笑非笑地敲敲桌,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继续。”
候杉走出门口左右一瞧,还是没人,抬眼望去。刚好看见自己的小青梅慌张逃离的背影,他连忙追了上去。男生长手长脚,很快便在走廊尽头拉住她的手臂。
“不是来找我吗?你跑什么?”候杉好笑地问她。
被人拽住的秋宝警觉地往他身后四下瞧瞧,没发现敌人跟来,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东百里过来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她埋怨道。刚才往里边一瞄,赫然发现东百里也在里边吓得她差点被口水呛死。下意识地转身就逃。
世间人才辈出,他的身边是越来越难混了。
候杉一听,明了,有些哭笑不得。
“放暑假了,他特意过来和大家一起出去玩。放心,他跟我约法三章过绝对不偷拍不乱曝人秘密,”例如他的前世啥的。他伸手搓搓她的脑袋,安慰道,“他这人说到做到,你不必担心。”
秋宝的脸僵了下,瞅他一眼,“一起玩?啥意思?”
“打算吃饭的时候再跟你说的,我跟姥爷商量过了,”小子脸皮厚,姥爷叫得特顺口,“他和姥姥不放心莲姨一人在家,让我们玩得开心些。所以大人们的行程改在淡季,这次我们年轻人先去探探环境,这样安排好不?不喜欢人多的话我们中途溜号也行。”
候杉一回来就和秋姥爷通过电话了,私下里就是这么商量的。之所以带上桑明哲和东百里他们,一来大家人多热闹些,能分散她的精力;二来,他要随时准备组队公干。
就算中途溜号,他们也不会离大队太远。
秋宝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啊!人多热闹。”队伍已经集结,想说服他放她一人走恐怕不太容易。也对,每次见他都是在组队刷怪,她还是不辞而别比较方便。
见她满意,候杉也很高兴,问她:“对了,你找我干嘛?”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没事,你先回去开会别耽搁了,我等会儿再找你。”他回去开会就是最佳时机,她得趁机闪人。
“那好,”魔爪摸摸她的脸蛋,“饿了你先吃饭,我很快就过来。”
“知道了,去吧去吧。”秋宝挥挥手,不耐的样子引得候杉轻笑了下,眸中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忽而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覆上她的唇用力啃咬几下,在她嘴边低语:
“慢慢吃,等我。”
望着他的背影,秋宝摸摸自己微微发麻的唇瓣,唔?他什么意思?总觉得这话蕴含深意。
秋宝转身一边想着,迅速往另一个方向奔回自己的房间,手脚快速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塞进背包然后扔进芥子里,再给候杉留张纸条。看着那张纸上的候杉二字,她忽然拿起来啵地亲了一下。
对不起呀!知道他一心想让她开心,只是她的计划必须独自完成,无法随行。
默默地叹了一下,把纸条搁在房间的茶几上用一支笔压着。
然后打开通向阳台的门,化身为影咻地冲向夕阳……呯的一声,掉下来了。
卧槽!坠落中的秋宝一脸懵.逼。
什么时候装的结界?!明明她上次从天而降还畅通无阻……毛蛋,撞铁板了。(未完待续。)
第216回
为了躲开候家闻声而出的保镖,秋宝落到半空便迅速躲了起来。
睁开天眼四周扫了一圈,他家的大萝卜,整栋别墅被人用神力布下了天罗地网,除了大门口没别的出路。硬闯也行,得用五毒神的神力,那是正式与子桑开撕的节奏。
翘家而已,没那么严重。
她悄无声息地潜到大门口,正要一鼓作气冲出去,不成想,门口倏地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哇,是东百里!
说实话,白管家让人戒备,东百里却是秋宝目前最忌讳的人。在门口遇见他,翘家什么的瞬间变得不重要了,先躲开他那双“鬼眼”方为上策。
秋宝下意识地返身就逃,刚巧与出来逮人的候杉撞个正着……
事后得知这一切都是白管家搞的鬼,而且那个东百里不是真人,是幻影,专门用来对付秋宝的,她当时硬闯的话一下子就能冲出去。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如果是急事,她能遇神杀神遇鬼斩鬼毫不犹豫地冲出去。
但她不是,她没有要紧事,只是想翘家罢了,所以顾忌颇多上了当。
得知真相,秋宝气得头顶冒烟。
更气人的是,事后白管家特意让人送了一堆零食给秋小姐,上边龙飞凤舞地附了一张字条:吃点零食消消气,别糟蹋我们家小少爷,子桑家的未来还要靠他。
靠,这是蔑视!
气得秋宝把字条撕成了碎片,然后去把他们家的小少爷糟蹋了一个晚上。别误会,她只是把他咬了一通然后不准他碰她罢了,还不准他去别的房间。
没别的,俩孩子的思想纯洁无暇,至少其中一个是。
被迫睡沙发的某人时间有些难熬,他直愣愣地瞪着独霸自己那张大床的人儿好久,总之一整晚没合过眼。
此事无关乎人身自由什么的,这是一场实力与智慧的比拼。输了就是输了。耍赖的事秋宝在候杉面前才使得出来。与白管家对上,哼,她总有一天能赢回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在这里睡得毫无防备的秋宝被人整个抱进了浴室。不等睁开眼睛就被塞了一杯清水在手里,还有一支挤了牙膏的牙刷。最后她被推入更衣室,里边挂着一套小清新衣物。
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经端着碗在喝粥;想到要开口说话时,她人已经在机场的路上。
“哎。这是去哪儿?”秋宝被他牵着去过安检,问道。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周围连一个熟人都没有。
“旅游啊!一觉睡醒就忘了?”好记性!候杉瞅她一眼。
没忘才问,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组团刷怪吗?
“班长他们呢?”出门在外,秋宝自动自觉地转换说话用词。
上了飞机,发现是经济舱,靠边的两人座,视野很好。候杉说是体验生活,奢华与安逸容易成为蚀心刀,不时得磨炼一下。
“上次行动失败。这次大家分头来。全凭一个提示出发所以大家可以边玩边看,等消息确定了我们再会合。”候杉说。
秋宝半信半疑,“不是因为我才改了主意吧?”他的大度显得她很任性,其实她蛮体贴的,“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被他跟着,她很难放开手脚大展鸿图。
“所以大家建议我们往南方去,说那里有机缘。我们边走边看,顺便瞧瞧哪些旅游景点比较适合老人去。”他昨晚已经全部排好程序,下了飞机可以直接去景点,能省不少时间。
秋宝无语。居然把她纳入了计划里。还好,她没有目标,上哪儿都行,索性跟去瞧瞧他平时是怎么工作的。
飞机还没起飞。候杉就开始昏昏欲睡。秋宝见状,不由得微感诧异。
“昨晚没睡好?”他家的沙发也很舒服好吗?唉,太娇贵了!她就算坐在教室的墙边照样睡得很香。
候杉右眼微微睁开,撇了她一眼,含糊地嗯了声。
她不懂,昨晚被她撩起一股怪火。既不能亲回来,还不让他上床搂着亲近一番,害他躺在沙发上脑子里净想着床上的那个人。白管家赠给他的书不小心看过几页,加上在学校与一群思想猥琐的男生混得多了,男女之事知之甚详。
但是,师长们说过,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懂得如何控制思想与身体上的本能。那位女教授更是愤慨地告诉过他,当一位女性向他说不的时候,不管他多难受都得立马停下。
当时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昨晚全明白了,那种难受真的很难受。
小青梅的睡姿很规整,最多从正面翻个身成了侧面,位置一点儿都没变。
即便如此,他看在眼里老是想扑上去摁住她狂啃,那种冲动太可怕了!他几次来到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见她睡得安心,他很开心,只是一躺回沙发上就不那么想了。
后来实在睡不着,他只好趴在沙发上打开自己的本本,开始研究行程、景点和琢磨白管家发给每个人的温馨提示是什么意思。
思绪激烈斗争了一个晚上,他人累,心更累。
候杉正在感叹,忽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软的小手握住,然后十指交缠。他微怔,睁开眼睛时,手背已经被人亲了一下,然后看见小青梅那张盛满歉意的脸庞。
“呃,那个,昨晚真是对不起,我不是生你的气,”秋宝的表情讪讪然,继而双眼微眯,迸出一丝狠戾的目光望着远方,“都是老白的错,下次我直接找他算帐!”
噢,NO!
“别,老白手段高明,一旦交过手他能马上知道你所有的底细。”拿她最顾忌的来吓唬她。
“那么厉害?!”秋宝果然上当,一脸的惊悚。暗忖,那人到底是何方怪物?
候杉沉重地点点头,“海棠怕他你是知道的,东子和小桑在他面前同样不敢放肆,还有我那几位师长都很敬重他。”
卧槽!来历肯定很凶猛。
“所以你有事先找我,我解决不了由我去跟他交涉,这样更安全……”白管家说过女性喜欢本领高强的男人,家里最高强的人正是他!决不能让他俩有接触。
“你内疚的话就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好了。”他把整张脸凑了过来。
找他吧!心累不要紧,主要是她高兴他就高兴。叫什么来着?甜蜜的折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相信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嫌弃心上人在自己身上作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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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回
虽然忍得确实很累……譬如现在,还以为她会亲脸颊,唇真软,真甜,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
可惜是公众场合,小青梅抵触,害他才咬一口就没了,泪目……
“对,对不起,打扰一下……”
互相依偎的两人这次不慌了,稍微分开闻声望去,只见一位大姐和一位空乘人员满脸尴尬地看着他俩。
“呃,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晕机,想坐在靠窗位,方便跟你们换个位置吗?”
晕机?两人愣了下,接着候杉礼貌地点点头,轻轻拍拍秋宝的手便起身去了这位大姐的位置。秋宝把靠窗位让给她,自己坐到候杉原先的位子往后边望了望,发现他在跟旁边人说着什么,没理她。
微微撅嘴,秋宝摆正身子坐好。
“呃,你们是蜜月旅行?”旁边的那位大姐笑问她。因为两人的身高,即使面容稚嫩,依旧有很多人以为他们已经成年。
秋宝瞅了她一眼,摇摇头,“纯粹旅行,你呢?”没多作解释。
大姐讪讪地笑了一下,“我去给朋友做了一场法事,现在回家。”说罢,从包里取出一串佛珠,共有108颗珠子那种。佛珠是檀木的,跟秋宝手上那串一样,粒粒柔润光滑,隐泛淡淡佛光。
法事?秋宝瞥她一眼。
这位大姐年约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休闲的棉麻衣裙,五官清秀,眼神清明,是个行为端正之人。可惜两边脸上有不少的雀斑,略浅淡,硬是把她的颜值拉低不少。
这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修行之人,秋宝没再接话,正要闭目养神时却再次被空乘打扰。这次被打扰得很开心,因为她可以屁颠屁颠地拿包坐在候杉旁边。
那位大姐愕然,飞机即将起飞不能再随意换位置。望着那对兴奋的小年轻一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
终于得以坐在一起,小年轻哪里顾得上别人的眼光?
“没事吧?有没头晕?”候杉凑到她耳边悄声笑问。那女人身上有佛光,还取出一件法宝来。吓了他一跳。秋宝身上的月光石是妖狐之石,对方手中的是佛宝,他有些不放心。
唯恐两者有冲突,必须把人带到身边才能安心。
“没呀,我很好。你也晕机?”秋宝一愣,“糟了,我没药。”
“我没事,来,我跟你说说待会儿要去的地方……”再三确定她没事之后,候杉便给秋宝简单陈述一下这次的行程,没过多久便闭上眼睛睡着了。【ㄨ】
很快,目的地到了。
在飞机上眯了三个小时,候杉如今精神奕奕的,眼睛炯炯有神。他们出发之前行李已经先行。现已摆放在酒店里。没行李负担的两人一人一个背包轻装出行,出了机场截一辆车准备去第一个景点。
正要上车,突然从机场里冲出一个人朝他们奔来,还一路嚷着:“二位,等等我!”
两人一瞧,又是那位大姐。
“对不起啊两位,你们去哪儿?能不能捎我一段?”大姐跑得气喘吁吁,朝两人目露恳求之色。
秋宝和候杉不禁对视一眼,这女人想干嘛?一次就算了,两次……故且相信是巧合。
“大姐。我们要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去回龙岭看看,可能不顺路。”候杉明确地说,想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结果那大姐眼睛一亮。笑道:“巧了!我家就住在回龙岭附近。你们是来旅游的吧?我是曲郡城的本地人,正好可以给你们带路,就当我为二位赔礼道歉还你们人情……”
咦?又巧了?三回都是巧合的话就有些奇怪了。避是没用的,得搞清楚对方的意图。
于是候杉坐在前边,两个女人坐在后边,先进城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去唐佩家,她得把行李放好。
回龙岭是这一带山脉的总称,山势蜿蜒曲折犹如蛟龙翻腾,奇峰峻岭,景致却是极美。而且传说山中有一眼清泉不曾受到任何污染,水质异常清澈,掬起一把喝了顿感甘甜清凉,胜似琼浆玉液,且具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按理说,老人家不大适合爬山涉水。
考虑到有些老人不愿进山里玩,大家挑的这个回龙岭周边的风景也是极美。山边的各种娱乐措施齐全,饮食、住宿一应俱全,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极其方便。
而且附近还有一个人工培育的蓝莓园供大家游玩采摘。
这位大姐是一个十分健谈的女人,上车之后开始自我介绍说姓唐,名佩,本地人,在市区开了一家手工店维持生计。手工店里边的货品全是各地特色小玩意,是她出外旅行时一路买回来的。
店里还摆卖手链等饰物,开了光的。因为她是一名在家居士,茹素清修之人,经常出入各大庙宇殿堂听人谈经论道。
她家离回龙岭不近,但她一路上给两人介绍本土风貌,状似有意引开两人的注意力。秋宝与候杉便故作不知,十分的配合。
终于到她家了,果然是一间三十多平方装修古朴的工艺品小店。大姐动作迅速,开门把自己的行李箱往屋里一扔然后锁门走人。
用她的话来说,她是老板,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她对自己的住址丝毫不加掩饰,让候杉与秋宝微感疑惑。
一个人但凡有不良企图,会把自己的住址透露给敌人吗?或许这是她的一个窝点?
心底虽疑,两人仍然不动声色,静等对方自行露出马脚。
“你们要去回龙岭是不是听说山上有个泉,喝了泉水能延年益寿?不是大姐故意扫你们的兴致,那水的功效没那么厉害,我和几个朋友去喝过,充其量有些清甜罢了。别说曲郡人,光是生活在回龙岭一带的人最长命的不过一百零几岁,而且才两个。别不信,这里的人均预期寿命跟其他地方差不多。”
嘿,候杉与秋宝对视一眼,果然很扫兴。
“那附近是不是有个蓝莓园?”秋宝问她。
“有是有,现在不是暑假吗?满山都是孩子组团过来蹦蹦跳跳的,想去摘的话得趁这几天,晚了恐怕只能看看叶子聊以慰藉。”
噢嗞,幸亏唐大姐不干导游这一块,尽说扫兴话。(未完待续。)
第218回
无可否认,有个向导带路确实能少走些弯路。【ㄨ】唐大姐可能常带人进山,专挑一些地势不算陡峭的大道上山,沿途的景色清幽无比,绿树成荫,风凉似水,让人心旷神怡。
“我记得资料上写着回龙岭有个相连的小岛,唐姐有没去过?”中途休息,喝些水补充水份,然后候杉拿出手机察看资料问道。
“你说攀龙岛?”唐佩拿着手绢擦把汗,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有是有,不过离岸太远,生活条件很不方便,现在几乎没什么人住了。很多地方都荒着,一到晚上那里安静得有些怕人,不建议带老人孩子去。”
“几乎……也就是说还有人住?”
秋宝望候杉一眼,他的语气隐隐有些期待。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当然有,岛上清苦,正是隐士们静修的最佳之所,他们以吃苦为乐一直舍不得搬。不过话说回来,回龙岭也有好些德高望重之人在这儿隐居。他们好静,平常不愿接见外人。如果你俩有兴趣的话,我倒是与他们有些交情可以带你们去一趟。”
一说起那些修行之人,唐佩的兴趣来了,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真的?那太好了,我正想亲眼看看隐士们的生活环境。”候杉喜形于色,见天色不早了,便说,“今天是去不了了,唐姐您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去。【ㄨ】”
唐佩一怔,随即反对道:“住酒店?何必浪费那个钱?我家两房一厅绝对够住。等回去的时候大姐我顺道去市场买些菜,回去给你们做一顿地道的本地菜,保证你们吃得满意。”
呵呵,秋宝笑了笑,“不必了大姐,我们的行李还在酒店里呢!钱也交了,不住也退不回来岂不是更加浪费?反正我们不赶时间,有机会一定尝尝您的手艺。”今天不想吃素。
候杉连声附和。
见无法扭转两人的意思,唐佩只好妥协。
“那好吧!我也奢侈一次在那儿住一晚。大家离得近些明儿一早不必赶时间。”
此话一出,候杉与秋宝面面相觑,这女人果然别有用心。
到了酒店,秋宝再一次长了见识。
飞机坐的是经济舱。酒店住的却是总统套房。
在酒店大堂办理入住时,唐大姐得知此噩耗,顿时傻眼,“总、总、总统套房?!”心里暗痛,现在的孩子不知人间疾苦。出门在外花钱大手大脚的,太奢侈了!
秋宝站在旁边托着腮,古怪地看了候杉一眼,“你们家的教育方式真奇怪。【ㄨ】”有这样体验生活的吗?
“差距明显才能刺激人的前进动力,工作一天了,有条件的话当然要住得舒服些。”候杉明白她的意思,颇有感触道。关键是小青梅在,不想委屈她,更想今晚上能与她多亲近亲近。
而且空间够大,没人打扰。昨晚上受了一夜折磨。加上今天飞机上憋得慌,今晚必须讨点福利补偿自己一下,哪怕挨揍。
谁料,接下来听到前台与唐大姐的这么一番对话:
“……那套房有几间房?哦,两间啊!一间大床一间双人床是吧?那我不用另开了,就跟他们住一块。”
啊?!一心二用的候杉下巴掉了。
别呀!“唐姐,多开一间吧!费用我给……”她毕竟是来给他当导游的,虽然其真正目的不明确,导游的待遇必须给足。
“不是钱的问题!既然套房里边有地方住何必再多开?现在是旅游旺季,空出一间给别人多好。对吧?”唐大姐像是看不到小年轻的脸色,向前台坚持自己的做法不变改。
好个毛线!这大姐真是,好心替别人着想怎么不替他俩着想一下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小情.侣好吧?
秋宝没什么,候杉恨得牙痒痒。又不好意思开口撵她。这唐佩一副傻大姐似的跟了一路,彼此有点熟了,撵字他说不出口。
秋宝也不想说,只好笑地拍拍候杉的肩膀,然后绕过他来到唐佩身边,一手搭上她的肩膀。立即察觉手臂下的肌肉微僵。
嗤,对她有顾忌么?是不是看出什么了?难怪一路上不怎么跟她说话。
呵呵,有意思。
“唐姐说得对,难得三人有伴,今晚我要和唐姐说悄悄话。”秋宝当什么也不知道,恶作剧地搂着她的手臂往电梯方向走。
被她搂着,唐佩虽然身体有些僵,仍然对答如流:
“好啊!听说这间房的风景很好,我一直没机会进去欣赏……”
两个女人状似说得很投契,一边笑一边走着。后边不远有一个略沮丧的大男孩,他不时瞧瞧前边的两人,长叹,一脸无奈无精打采地跟在两人身后。
晚上,候杉进自己的房间洗澡去了,剩下客厅两个女人在聊天。
“唐姐,你这串佛珠哪儿买的?看起来好润好亮,是檀珠吧?听说很贵,而且是真货的话还能驱邪,是这样吗?”秋宝好奇地望着她那串佛珠说。
见男孩不在,唐佩坦然一笑,对她说:“嗯,这串佛珠是我师父送的,没得买,千金难求的宝贝。怎么,你喜欢?给你看看可以,不能给你,等下次有缘我替你求一串回来?”
说罢,她把那串滑亮的佛珠递过来,眸含笑意。她面容和善,身上散发着一股亲和气息,像个邻家大姐姐似的。
秋宝抬眸瞧了她一眼,大方地伸手接过,“不用了,我自己手上也有一串。”晃晃手腕上的那一串。
诶?唐佩一愣。对方不提她还没注意,只顾盯着别的。
“能解开给我看看吗?”那些珠子看似很光亮,却没半分气息,她判断不出是不是法宝。
“不行,这是我亲人赠的,叮嘱我任何时候都不能解开。”秋宝摇摇头,若无其事地把玩着唐佩那串佛珠。
见她双手拿着却安然无恙,唐佩神色阴晴不定。
莫非她看错了?如果对方手上那串是佛宝,她就肯定看走眼了,可是……会不会是障眼法?
顿了顿,唐佩又笑了下,“我这次做完法事意外得到一件宝贝。我看你们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必见多识广,能帮大姐鉴别一下这宝贝是不是真的吗?”
“哦?你拿出来我瞧瞧。就算我看不出,小杉绝对在行。”人家才是真正的土豪,见多识广的人是他。
“那么大姐先谢谢你了。”
唐佩微微一笑,手伸进自己的布质挎包……(未完待续。)
第219回
唐佩正要把那什么宝贝拿出来时,一阵抒情音乐回荡客厅内,是来电铃声。可能是特定的铃声,她不敢怠慢,只得向秋宝说声抱歉然后拿出手机。
“喂,妈?”
“阿佩,你弟弟和小帆出事了……”秋宝耳尖,听到对方手机里传出一阵哭喊。
唐佩很淡定地说:“妈,您别每次都拿这个来吓我,我真的有要紧事忙……”
“你有什么事比弟弟的性命更重要?!他和小帆上了攀龙岛至今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对方换了一把气急败坏的男高音,紧接着听见那边啪的一个响亮巴掌声,“你个没用娘们,我儿子跟他媳妇要是在攀龙岛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拼命!”
唐佩微微色变,“叔,您别跟我妈急,我马上去找。”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不假思索地拿包走人。
“唐姐,你的佛珠。”秋宝忙追去,把手中的佛珠递还给她。
唐佩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要干什么,悻悻地接过,“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麻烦你跟小杉说声我明天陪不了你们去攀龙岛了。”
“没事,我们可以自己去。”
唐佩点点头,略显迟疑地看了秋宝两眼欲语还休。可能觉得跟她说什么都是废话还不如不说,于是掉头便走。
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问了句:“能不能把小杉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待会儿想问他一些问题。放心,我不会给他打骚扰电话。”
“好啊。”秋宝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她。
她有正当的理由这么做,未经人允许不可以把电话号码告诉别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夫。当然,她主要是要偷听唐佩想跟候杉私底下说她什么,模仿候杉的声音很容易,一个小神通术搞定。
唐佩响了一下电话,确认在客厅听到铃声响起才断然离开,再没多余的话跟秋宝说。
啧啧,果然是看出点儿什么来了。好想问问她是从哪方面看出来的。日后自己有个防备。
秋宝正想着,说要去洗澡的候杉却从浴室出来,眼神晶亮,“她走了?干嘛把那串佛珠还给她?那可是宝贝。”身上的衣物没换。完全不是洗澡的节奏。
诶?秋宝一愣,随即意会。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一脸的唾弃。
话音刚落,窗外刺眼地闪了几下,噼啪地炸了一阵雷响,转眼间下起倾盘大雨来。
“说说而已。”候杉咧嘴笑了笑,不以为然地几步过来斜靠在沙发上,“唐姐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她好像挺反感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秋宝来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手肘搁在他脑袋旁的沙发扶手上。
她脖子上的那粒尾形月光石垂落晃荡着,被候杉捏住,“她是一名在家居士,拥有正宗天师的血统,天生能感应各种生灵身上的气息。月光石是九尾前辈亲手做的。庇护你的同时散发着妖气,她应该是误会你了。”
“既然知道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解释一下?”天生的天师……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吧?与之结交貌似不错。
她现在缺乏同盟。
“一起坐车回来我才让人查,在电梯里我收到总部发来的信息,”把自己手机拿给她瞧,“你看看这个。”
原来,唐佩确实是本地人,她身上的天师血脉与其父唐兵一样出自家传绝学。早年的时候,她的母亲得知父女两人皆能看透阴阳,天生懂得驱妖除魔,不禁大受打击。
唐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女人。她无法接受那对父女后来执意离婚改嫁,女儿跟着父亲过。
嫁给现在这个丈夫却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她不敢反抗。直到生了一个儿子日子才稍微好过些,因此与丈夫特别宠爱儿子。结果把儿子宠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有一次,他读初中时跟一群小伙伴去寻找七月十四传说中的鬼关门,说想看看鬼长什么样儿的,然后失踪了好几天找不着人。
儿子不见了,丈夫整天打唐母出气说她没管好他。唐母被打得没辙,只好求到前夫那儿去。恳求他帮忙把人找回来。
既有天师的血脉,自有天师的职责在身,替人消厄解困是他的天职。
于是,唐父去了。没过多久,警察把唐母活生生的儿子和唐父的尸身带了回来。唐母的丈夫原想抢了唐父的房产,幸亏那会儿的唐佩已经成年,唐父的财产全归她所有,房子才没被夺走成了如今的小店。
因为这样,唐母三天两头被丈夫迁怒打骂。
唐佩想让母亲离婚,唐母不肯,说女人三嫁不好,她认命。
为了让母亲少挨些打,唐佩从此开始了替弟弟擦屁股的生涯。由于家事的烦扰,她不得不用佛法来开导自己,经常参加各种法会法事,很难集中心神提高自己的能力,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替你解释就等于跟她拉近关系,得知她弟弟有难那咱们是帮还是不帮?说句不好听的,她再这样下去早晚跟她父亲一样下场,我们插手不知是帮她还是害她。”
所以他决定不帮。世上可怜人大把,不懂自救一味沉沦怨得了谁?
“真的不帮?”秋宝抱着一个抱枕舒适地趴在沙发上。最不想帮的人是她,外边风大雨大,只想拉个人一起慢慢变坏。
“帮个毛线,她弟弟夫妻都二十三、四岁的人了,思想幼稚无人能及。消息上说他们前天和一群损友上岛学人家玩什么生存大挑战寻刺激,手机没带,船也被推进湖里自游行,今天才被人发现通知唐姐家人,所以开始急了。”
“事态会不会很严重?”秋宝忍不住脑洞大开。一群人已经饿死在岛上,或者在岛上自相残杀吃人肉啥的,战况激烈惨重。
“严重也是自找的……”正说着,秋宝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来瞧了瞧,是唐姐的。大雷雨的天还敢打电话,那女人蛮拼的。
秋宝示意候杉过来,“刚才她要你的电话,我的给她了。”
这种小事不必计较,候杉伸手点了免提:“你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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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回
“小杉,我是你唐姐,现在没空跟你详谈只能提个醒,今晚千万别跟你那个同伴过于亲近!她身上有妖煞之气,来历不明;你是金刚童子身,有济世之能,童身不破则安全无虞,一旦被她得逞你性命难保!切记切记。”然后挂了。
候杉、秋宝无语相对:……瞎说什么大实话,也不问问他身边有没有人。
“宝宝,你都听见了,今晚好歹给我一条生路。”
“滚去洗澡……”
入夜之后,雷雨阵阵,心有牵挂的人注定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知道候杉这两天没睡好,为了表现自己的体贴,秋宝洗完澡后就没出房间借口睡着了,让他安心睡一个好觉。实际上,她在房里放了一丝灵识出去搜岛,探个究竟。
当然,她没那个好心去救人,纯粹看个热闹。
她不干涉自作死之人的各种脑残行为。
黑暗之中,她的灵识在密麻麻的雨幕之中越放越远……渐渐地,她看到了一个小岛。岛上共有三处居所,一间是摇摇欲坠用泥巴砌成的小屋,屋顶与墙壁用大片叶子铺了厚厚的一层遮挡风雨。
一个是斜坡上的简陋石洞,门口搭了个棚;还有一间是泥砖屋。与两个土坯般的简陋屋舍相比,那间泥砖屋算是岛上的豪宅,有人投宿的话肯定选它,事实证明如此。
这时候,柴火幽幽的石洞里坐着三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在雨夜中煮茶论道,别有一番趣味。
“命运又给老夫送来了考验,呵呵……”
“你还呵呵,叫你别把房子盖那么好。人嘛,有片瓦遮头足矣。看看我们的,他们大白天从这儿经过根本不屑一顾,直接去了你家,这就是区别。”
“哎。没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心性修行。好好领悟便是。”
“你还有时间悟?不是说让你出来给他们找吃的吗?”
“客随主便,日食一顿,老夫一个月的伙食都被吃光了,现正浑身无力。再说,距离明天的用餐时间尚早。哎。咱们别为了这些凡尘俗事烦扰,随风之落叶自有其归处。老王,老张,你们最近可有悟出什么来?”
顾左右而言他,绝对不承认明面上答应出来找吃的,其实出来躲清闲来了,任凭那群无礼小辈在家里闹腾。
惹得另外两位老人指着他哈哈大笑:“你个阴损的老家伙……”
那边在悠闲煮茶娱乐,这边的泥砖屋里正有几个男女在晦气叫嚷:“不是说这些隐士一个个富可敌国吗?这老不死的家居然穷得连根菜梗都要上山挖……”
“怎么办?老头家里没电话,现在又没吃的,我们会不会饿死在这里?”
“怕个屁!那三个老头肯定有手机与外界联系。等天晴了去找他们要。”
“唉,咱们都失踪三天了吧?家里人会不会报警?”
“今天风大雨大,报警也不会有人来……”
“不来老子回去投诉他们!喂条狗好过养他们,浪费纳税人的钱……”
秋宝的灵识在外边居高临下瞅了两眼,摸摸下巴,蓦地俯身而下,嘴里发出一阵嘶哑而凄厉的女子惨叫声若隐若现地传入屋内。
顿时把屋内的一群人吓得屁滚尿流,失声尖叫着搂成一团。
才一点儿刺激就吓成这样,还敢大言不惭来玩什么大挑战。本想再添些生存考验,看来还是免了。凭这群怂货的胆量。别说露脸,她抖抖一方红裙角能把他们吓得全军覆没……为了这些渣犯下杀孽,不值得。
正要收回灵识,意外听到岸边有动静。便飘过去瞧了瞧。
狂风暴雨中,岸边来了一艘小船,船一靠岸马上有人率先跳了下来。秋宝定眼一看,为首那个正是唐佩,她身上穿着雨衣,头发依旧被打湿紧贴脸上。
她一下船便目标明确地朝着泥砖屋奔去。应该是得到确切的消息才过来的。
不过,居然有人在雷雨天气陪她过来?太有情有义了。或者是有钱使得鬼推磨?
“请转告少爷,目标已经找到,明天返航,请他不必担心。”那艘船能容两人过夜,等风雨停歇再走。
少爷?谁?
没有后续了,秋宝收回灵识。
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出来客厅。意外发现书房那边透着灯光,她便悄悄走过去往里边探头一望,那个气质清冷的小伙子正专注地对着电脑,修长的手指不时无声地敲打键盘。
本来不想打扰他,她缩回脑袋的同时他却心有感应地朝门口看了一下。她顿了顿又探出头来,只见他托着下巴噙笑看着她,眼眸清爽明净。
“这么晚还要工作?”秋宝淡定地进来坐在他对面,双手伸得老长趴在桌上,整个人懒懒的。
“太早睡不着出来看看新闻,吵着你了?”他神色如常地敲打键盘,不时分神瞧她两眼。
“没有,我也睡不着。”
他工作也好,帮唐佩救人也行,秋宝一概懒得管,径自拿出手机玩自己的。她翻了好几篇关于成功人士的理财经验,以及财经版,愣是找不出重点来。
“怎么?有事烦?跟我说说看,或许我能帮忙。”候杉见她一脸愁闷,于是问道。
“呃,能跟我说说你们有钱人平时是怎么理财的吗?”秋宝忽然想起他声称是一名商人。商人肯定懂得理财,向他讨教没错了。
候杉立即领会她的意思,想了想,开始一本正经地给她传授经验:“最基本的就是买卖公司股票,投资不动产,看上哪个市场具有开发潜力可以大胆投资公司经营……”
从大规模的一直说到小钱的理财方式。
“……对于小户来说,一定的存款和购买基金会比较安全。当然,找一个可靠的理财人十分重要。譬如小桑,生意经验是亏了赚赚了亏一路闯出来,现在手里拿着几百万在做几项小投资,至今略有起色;东子受家庭影响他在金融方面的天赋还不错,而且做事稳打稳扎,我和小桑的部分资金也是委托他在帮忙管理。偶有亏损,但赚的更多,算是我们这一代接班人的理财专家。”
哇喔,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秋宝听得目瞪口呆,这群妖孽~
“突然问这个干嘛?你也想试试?”候杉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221回
呃,说不说好呢?臭小子连五亿都不放在眼里,她的二十万在他跟前大概跟两毛钱没啥区别吧?会不会被笑?
“托你的福,我爸现在每个月都给零用钱,加上之前他给的二十万也算小有积蓄。放在银行可惜了,想拿去做点什么又不晓得做什么好,所以想问问你。”
秋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里做好被取笑的准备。
“这个呀,”男生认真地给她分析,“小桑喜好刺激,让他来操作风险太大;东子喜欢到处玩,而且凭他的本事在哪儿都能时刻关注市场的动向随时出手。家里很多职工都找他帮忙,几万、十万的都有。你想玩的话,我可以帮你跟他说说。”
“直接找你不行吗?”嘿,居然没笑话她?秋宝出奇地打量他的表情,没发现任何异常。
上次五毒神那五亿被他笑得她脸都黄了。
候杉莞尔,坦然道:“我现在要学的、做的事情太多,无法专注生意上的事。要不是父亲在背后撑着,我肯定把事情搞得一团乱。”
“哦,那就麻烦你跟他说了,”她没胆子在东百里面前露脸,“随便他怎么玩都可以,亏了就算,不必有心理负担,那只是我的零用钱。”五亿才是让人头痛的巨款。
一连几天,两人既在游览景点游玩,同时寻访那些藏在山中的隐士们,连岛上的也去了,可惜一无所获。候杉表面没什么,心里多少有些失意,加上桑明哲、东百里那边也没有好消息传来,更是沮丧。
于是两人商量过后,决定继续南下。
大件行李照样委托酒店托运,目的地是候家在南方安排的大酒店,秋宝和候杉一人一个背包坐大巴出发。
路上的天气多变,三天两头就有一场小到中雨,道路泥泞难行。
没多久。他们来到南边的一个小城。小城周边没什么可玩的,各种娱乐场所乏善可陈,因此两人没打算在这儿多作逗留。
中午的时候,两人在城镇里吃饭时无意间听邻桌在闲谈。说这座小城之所以和乐安康,全靠城郊山上的那座山神庙灵验,不然的话早就跟附近的城镇一样被水淹了说。
秋宝的同事就是山神之子,陈太婆以前也是独自一人住在山上的小破庙里。
所以,秋宝一听说山上有座庙便心有触动。而且是山神的庙,她就更想上去瞧一瞧,说不定能碰上山巫或者其同族。候杉不是要找机缘吗?或许山巫他们知道?
这样一想,秋宝便提出上山一趟,候杉同意了。
他们不是普通人,说走就走,没必要等天晴才出发。何况天气预报说要连续下一星期的雨,谁等得起?
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在小商店里买了雨衣便进了山。
打伞太麻烦了,穿雨衣行动比较方便。累了还可以随便挑块石头坐坐。
“如果南方的雨水能分给西北一点儿就好了。”秋宝感叹道。
天还下着小雨,路上湿滑泥泞,她披着雨衣,头戴一顶斗笠,在路上跳了一个又一个水坑。南、北方的天气是一边雨来一边晴,淹得房屋倒塌大地塌陷,旱得土地干裂万物逃荒。
如果两地能中和该多好。
“各地气候变化不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心点儿,这个水坑有些深。”同样穿雨衣戴斗笠的候杉大步跨过一个大水坑,回头牵着秋宝的手。协助她小心翼翼地跳过来。
以秋宝的身手根本不必人扶,只能说……大家开心就好。
那座小庙里边有香火,凭候杉的方向感和秋宝的感应力,两人很快便找到它的位置所在。
没多久。两个披着雨衣的年轻人像尊木偶般站在一栋略微古旧的庙门前,瞪着头上的匾额发呆。
这就是山神庙?!
候杉:他可能读书少,原来山神庙里住的未必是山神?阴森森的,里边住的什么鬼?
秋宝:不光是人类奸诈,原来世间还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庙!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长见识了。
“好失望。还以为有多神奇,就这么一座破庙没啥好看的,回去吧。”秋宝拽拽他的手说。
候杉也点点头,“好。”转身牵着小青梅的手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说是很灵验,一个香客都没有。”
“可能下雨来不了。”女生附和。
“嗤,诚心啊姑娘,这种时候最能看出信徒的诚心。”
“证明这座庙还没有真正的信徒。”
“证明这座城没人迷信……”
就这样,唯恐连累对方的两人,一路故作轻松地斗嘴重新回到镇上选了一间旅馆住下。因为下雨淹了大部分的路,旅馆几乎住满了人,只剩下一间最好最贵的。
两人无奈,今晚只能委屈候杉住在客厅的沙发上,秋宝睡房里。到了晚上,趁候杉去洗澡,秋宝悄悄在客厅用神术之耳联系了山巫,并且把这事告诉了他。
得知此事,山巫微愠:“难怪我爹庙里的香火少了那么多,果然是被抢了功劳。”
“你也真是,怎么被人在你的地盘开了个假庙都不知道?”
“你有所不知,我们人手少,光是我一个人就管着三个省的大小山头,还要管各种杂事。好几年才来一次大巡逻,一些小山头安然无恙就算了,实在没空巡山,顾不上……”所以被人钻了空子。
“干嘛不多招些人回来?”秋宝不解道。
“末法时期,地球灵气不足等各方面条件限制,别说神了,连我手下帮忙跑腿的也越来越少……”
一句话,他们家闹工荒!
“那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把庙拆了?”
“那倒不用,有很多庙宇是供奉当地一些冤魂野鬼。他们肯做正事那是最好,我们正缺人手,他们受了香火积下功德说不定有朝一日能成为鬼仙。怕只怕他们哪日嫌香火少了会做出一些坏事引信徒来”
不明就里的人类会把那罪过算到山神头上,导致山神一族失去信仰。
“……不如这样,秋姑娘,我这边一时回不去,麻烦你帮忙在那庙里打个记号,等我事情办完了再过去与他们协商一下。”
山头太多,没记号不好找。
“可以,那就……打个毒神记?”同事之间均知道对方的身份,对各自的气息也比较熟悉。
山巫:“……也好,你下手温柔些。”煞气腾腾容易吓坏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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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回
与山巫沟通完,秋宝心有戚戚然。神灵也不好做,还好她是邪神,可以不受管束不务正业。
半夜,秋宝悄悄溜出房门。
没办法,旅馆最好的一间房居然没有窗户她也是第一次见识。不料,她刚踏出房间门口便发现候杉正要开客厅门出去,他听见身后动静往后一瞧,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既然撞上了,只好坐在客厅坦诚相对,互摊底牌:
“我见过鬼捉过妖,还有护身法宝,你呢?”候杉叹道。
她?她见过妖捉过神,身怀至宝害己又害人……条条见光死她说不出口,只好说:
“我也有护身法宝,”拽了拽月光石,“要不咱各做各的?”这一趟她去定了。
候杉无语,人人都说任性是女人的专利,果不其然。
认命地让她收拾行李,穿上雨衣大家一起走。行李当然得随身带,一个背包能有多重?等顺利解决庙里的事情还能直接走人,方便快捷。这间旅馆看着不太可靠,还是别放那儿的好。
可惜了今晚的房费。
无法计较太多,两人再次半夜上山,并且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庙门口。然后意外地发现大门敞开着,里边隐约传出一些人声,有男有女。
“……真是惭愧,不知他们还在不在那儿,我手机有存他的号码,可惜……唉,希望来得及。”一个熟悉的女声懊恼地说。
“唉,生死有命,如果他不听你的,就算你在场也没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小佩,既然你立志开始静修,首先得端正自己的心态。要知道,万物皆有缘法……”
男子正劝着,倏然住嘴。蓦地发出一声暴喝:“谁在门口鬼鬼崇崇?出来!”十足小人行径。
站在门口的两人已经听出女声是谁了,而且对方的谈话内容,身为当事人的他们当然明白。
候杉忍笑,牵着秋宝的手走进庙里。大步来到庙殿前。庙的殿门外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泡,门口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另一个正是他们熟悉的唐佩。
“你们是谁?大半夜跑到山上来干什么?”见是两个年轻人,那位老者不禁蹙起眉头。现代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哪儿有危险往哪儿跑,着实让人头痛。
唐佩则惊讶地看着他们俩,总觉得这两人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当两人脱掉雨衣时,唐佩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喜出望外地指着候杉:“原来是你们?!”前辈说的没错,一切皆是缘啊!
“唐姐,好久不见。”秋宝笑眯眯地向她打了个招呼。
不料,唐佩一把将候杉拖了过来,然后警惕地盯着秋宝对老人说:“古大叔,就是她!”现在她有帮手了。不怕对方当场暴走伤人。
听了唐佩的话,老人只是哦了一声,细细打量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刚才隔着雨衣他没看清楚。
“唐姐,你误会了!”候杉生怕引起冲突,忙解释道,“她是我未婚妻,我偶然得到一块妖形石送给她当护身符,可能身上有些妖气让你误会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可以保证她是人。”
唐佩一愣。“妖形石?那可是传说中的宝物,你怎么……”不禁上下打量他。
那位老人倒是看清楚了,冲唐佩笑骂了一句:“你这孩子,他们两个都是修行中人!唉。你呀,要么尽早嫁人了事,再不努力就要被年轻人们赶上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佩朝老人讪然一笑,赶紧给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然后大家伙再次坐在大殿门口心平气和地闲谈起来。
老人名叫古衡,是一名术士。与唐佩父亲是结义兄弟,原本住在南方的一座大都市里。后来儿女长大各自成家立业,老伴又故去了,他便过起隐在深山老林里的清闲生活来。
他和候杉一老一少谈得开心,唐佩与秋宝也在一边说话。
她没细说自己的遭遇,只说是有事离开了曲郡,走得匆忙,一时忘了候杉被妖怪缠上的事。过后才想起,又不敢托大,便匆匆过来请古叔一起去除妖,没想到大家居然半路遇上了。
古叔对候杉的来历很感兴趣,候杉可能常常面对这种情况应对自如,硬是没透露自身的半点来历。好在古叔是一个眼明心透的老人精,没追问,只是不以为意地转了话题。
“你俩觉得这庙有问题?”古叔微讶,“大半夜上来就是为了这个?”
“嗯,”候杉点点头,皱着眉头环顾四周,“真正的山神庙神清气正,哪有这般阴晦的气场?万一是害人的……所以过来看看。”
古叔听罢笑呵呵的,望候杉的眼神颇有几分赞赏。刚才觉得年轻人鲁莽,这会儿认出他不是普通人,感觉又不同了。
年轻人嘛,有本事的话,自然得多些血性与勇气才能成就大事。
“不错,因为这里不是真正的山神庙,而是几个冤魂的埋骨之地,据说是一名道士不忍他们魂飞魄散才想的法子。冤魂原本怨念深重,受人香火之后却是真心实意替乡民办事,假以时日还可能成为鬼仙,你俩行事万万不可鲁莽,凡事得理出个前因后果,别轻易断了人家的功德。”
秋宝一听,咦?这老头颇有见地,跟山巫是同一种说法。
“可这一带的祥和也是山神的功劳,他们打着山神庙的旗号岂不等于骗取香火,与山神争功?这种行为在人间也是不合法的,放任下去真的可以么?”她还是有些替同事抱不平。
对于众神来说,民众的信仰之力十分重要,是修炼中的一个重要助力。维持山态的大平衡肯定是山神的功劳,一些小鬼没那种能力,却抢了这一带乡民的香火终究是不太妥当。
当然,那是山巫该操心的事,她只是发表一下意见罢了。
“哦?”她的比喻让古叔乐了,望着她说,“小友怎么知道他们跟山神争功?你可能不知,其实很多山并无山神存在。”
大家的视觉不同,看待问题自然有所差异。
“不是不存在,太少罢了。”这事没法解释,秋宝于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在场的全是修行之人,此时打毒神记实非明智之举,她还是过后一个人再来吧。
打个号而已,很快的。(未完待续。)
第223回
古衡是唐佩请来替候杉捉妖的,既然秋宝不是妖,大家没必要再呆在这个荒山野庙里喂蚊子,这里更不是谈话闲聊的地方。
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修行之人最讲究缘分,难得有缘相遇,古衡邀请候杉与秋宝到他家里作客。
候杉南下是为了机缘,去哪儿都一样。
基于前世的父亲最喜欢隐士、修士之类的人,也最喜欢出入这种场合,秋宝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欣然前往。
于是四人连夜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离开山林,好在古衡提前叫了车子在路口等候,四人一出来就上了车。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又上了一座山,终于在将近清晨六点到达一栋名称“隐士雅居”的屋宇门前。
这时候,雨停了,天色已经濛濛亮。
雨后的草木青郁翠绿,空气愈发清新,四周充斥着花草树木散发出来的清香味道,让人闻了格外的精神。
四人在门前下了车,秋宝一直在用心谨记路线,没留意别的。
候杉抬头望着眼前的灰瓦白墙红屋檐,感叹道:“这里就是拂尘居士提供给居士们静修的隐石居吧?”
“隐士雅居”座落于四面环山的山谷之中,是唯一的一栋建筑物。四下林荫茂密,风景清幽,非常适合人们隐居。何况这里既有地方独修,也有场地供大家聚集一起探讨修行心得,各自体会,各有所获
古衡点点头,“不错,环境还行吧?”两个孩子年纪不大,对事各有见识及其见解,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小辈?
“拂尘居士是出了名的挑剔,他老人家选的地方肯定非同凡响。”候杉笑了笑。
古衡哈哈大笑道:“对,你说得很对。走,去看看老头子我的居所选得好不好。”率先步上阶梯。
他们一老一少谈笑风生。唐佩与秋宝走在后边。
对于秋宝来说,古建筑她见过不少没觉得有多了不起,但见前头两人屡屡提起一个人名便有些好奇了。
“唐姐,他们说的拂尘居士是谁?很厉害?”
“诶?你不知道?”她的无知让唐佩惊讶万分。在她心里。秋宝跟候杉是一起的,所学所知应该也一样才对。
秋宝老实地摇摇头,“我是自学成材,跟他不一样。”
“哦?那你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唐佩顿时八卦起来。
秋宝无语地望着她,作为一名清修女。八卦别人的情感之事不太好吧?
受到目光谴责,唐佩咳咳两声,“不好意思,一时好奇……”
秋宝挑挑眉,不用解释,大家都是女人,懂的。
“拂尘居士是个通晓各种奇门异术的大能,据说他老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总之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如果没人引见。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只能可遇不可求。”
哦,类似鬼谷先生那样的奇才,秋宝恍然。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会不会知道她的家人在哪儿……不行!连老天都不肯多给提示,这位拂尘居士再厉害能比得过天?上天不让她知道,恐怕诸葛亮再世也是爱莫能助,她还是别抱希望了。
更何况,她的前世家人绝对不能跟普通人透露,潜在风险太大。
秋宝神色微黯。
唐佩没留意,继续在那儿说:“目前为止还没人见过他。哪怕是住在这里的居士们。”
秋宝深以为然,“那是当然,整天见这个那个还怎么修行?”跟俗人差不多了。
“小友说得对,”走在前边的古衡回过头来。微笑道,“不过他老人家会时不时回来和大家交流经验。说来也巧,这个月中正是他回来的日子,听说要与大家探讨一下这些年的参禅心得。”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一个人的思想比较狭隘,不如集思广益。多听听旁人的心得意见,或有所成。
“哦?”得知此消息,候杉颇意外,“古叔,共同参禅定的是哪天?”
“大概是本月的十五、六两天,距离现在还有八、九天的时间。对于你们小年轻来说这个机会十分难得,老头子我在这里也有好几年了,今年还是第一次见他。”
候杉有些意动,因为这也是一种机缘。
“你们想在这儿等的话可以到我那儿暂居,反正有地方,空着也是空着。”
“那就麻烦古叔了。”待会儿得跟小青梅好好商量一下。
跟随古衡进入大厅,沿着亮堂的走廊一直往里走。
发现住在隐石居里的人有老有少,一个个神情平和,礼貌有加,遇上长者皆行礼微笑问好。当然,人的个性、素质使然,有的人脾气平顺,也有的孤傲不理人。
面对这些人,长者、大能们仅仅是擦肩而过罢了,面含微笑,看不出有半分的不悦,更不会指着年轻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没礼貌。
素养是自己的,不被别人的行为影响,不因外在的恶劣环境而改变。
候杉与秋宝的面孔陌生而青嫩,出现在这里特别引人注意。
年轻的修士本就惹眼,何况还是长相出色、气宇不凡的一对小年轻男女。
“老古,你终于回来了!”很快便有人拦住了古衡,“诶?这二位是你的子侄?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一个手里把玩着两颗深红玛瑙健身球的老人,笑眯眯地拦住众人去路。
古衡自嘲:“我要是有这么出色的子侄,夜里做梦都会笑醒。两位小友是我在路上认识的,闲着无事,特意跟来见识见识。”
“那正巧,往生寺的百了大师昨晚来了。刚做完早课,走,大家伙一起找他说说因果。”
听说是百了大师,候杉不禁眼前一亮,“百了大师也在?”果然是机缘。
百了大师自己不了解那件事,不代表他认识的人全部不晓,例如那位拂尘居士。
与之相反,秋宝蹙眉,百了?钱瑶家乡寺庙遇上那个?说实话她不太想见他。那和尚,还有那位喇嘛,感觉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来历。而且他们都是得道之人,万一当场诵经怎么办?
她去了岂不是自讨苦吃?
“怎么,小杉认识?”古衡挑了一下眉。
“有过一面之缘。”候杉向秋宝望来。
秋宝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摆摆手说:“一夜没休息,去了也是没精神,我还是不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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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回
唐佩也说:“我也不去,我陪阿宝回居所好了。”她最近比较烦,想静静,不愿去太多人的地方。
“那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小杉,咱们走吧。”古衡招呼候杉一声,然后与那老人往另一条走廊走去。
候杉无奈地回身点了一下秋宝的鼻尖,叮嘱了句:“人生地不熟,不许到处乱跑。”
“我知道了,你放心。”
能放心才怪,候杉把秋宝当小孩一般托付给唐姐看着,这才追上了古衡他们。
古衡的居所是一进独立小院,不但种有松树,院里还有一个小池塘,风儿划破水面清凉无比。除了他的主居室,左右各有一个厢房,还有一个小厨房。隐石居里像他这种居所有很多,不过得交月租,价格不菲。
普通居士只能住在集体式的通铺厢房,免费的,须交微薄的伙食费即可。
主人家住在主居室,左厢房安排候杉住下,唐佩原本就住在右厢,秋宝过来后自然是跟她住在一起。
“阿宝,别怪唐姐多嘴,”唐佩看了看秋宝,迟疑半晌才说,“这里是大家清修之地,虽然有男有女却恪守本分,从不逾矩。我知道你跟小杉感情好,不过……有些举动还是尽量别做,免得惹人非议。”
秋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忙道:“你的意思我懂,放心,我俩的关系一向纯洁无暇。”
唐佩刹时间有些无语,咳咳两声,默默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再说:“我的意思是,稍为亲密一些的举动最好也别做。你不知道,就算是居士也并非人人都是心胸开阔,有些小心眼的人见不得外边的风气进来这里,发生争吵就没意思了。”
即便是对方无理,扰了这儿的清静终究不太好。
秋宝听懂了,不好意思地应下。在外边怎么任性都行。在某些特殊场合的确需要注意分寸。
“唐姐,你以后也是住这儿?”秋宝见房里摆着唐佩的一个大行李箱,忍不住问她。
“不,见完拂尘大师我就离开。”唐佩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秋宝说,“我换手机号了,你记一下,以后有空咱们出来聚一聚。”难得遇上同道中人,就该时不时出来聚一下。跟隐士居里的人一样。
“你回曲郡?”秋宝边记边问。
曲郡……唐佩心神恍惚了下,苦笑着摇摇头,“不,我想去南国找个茶园落脚。”
秋宝一愣,“茶园?你去种茶?不开店了?”
“店子卖了,我喜欢喝茶,所以打算去南国找个靠近茶园随时能闻到茶香的地方住下安心修炼。把我爸教的全部练熟悟透,再也不为俗事烦扰。”憧憬未来,一把年纪的唐佩脸上露出少女般的向往神情。
店子卖了?秋宝瞅她一眼。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弟弟不是救回去了吗?她不怕自己亲妈还被人打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无法阻止的事。父母管不了儿女的终身大事。儿女亦然,何必把自己拴死在一方身上。
秋宝还是把自己的号码给她,唐佩看着眼熟,咦了声,“这是小杉的号吧?你的呢?”
“不,这就是我的号,小杉的号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
唐佩一时无语,小丫头居然连她都防。人生那么长,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话说回来,阿宝。你俩订婚的事家长知道吗?”最终还是忍不住想八卦一下,唐佩和秋宝去了厨房煮早饭。厨房里有一小把豆角,看样子好像搁两天了,再不吃就该坏了。
早饭很简单。熬个小米粥,再弄一碟腌萝卜和一碟豆角煎蛋饼。
“就是家长订的。”秋宝帮忙洗碗筷。
“啊?家长订的?你们居然同意?!”在唐佩的意识里,儿女们总是很反感家长们包办婚姻。
“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相处过才订的婚。”秋宝一如既往的撒谎不眨眼。
唐佩正在切豆角,闻言顿了下,尔后默默地笑了下。“年轻真好!”
如果她的人生能重来一遍就好了,这次她一定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战战兢兢地替别人担心。到头来她不但徒劳无功,还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前途迷茫。
秋宝微微浅笑,嗯,年轻真好……
吃过早饭,两人闲聊了会儿,心情本就不太好的唐佩就回房歇息了。她昨天在外跑了一天一夜,精神也不大好,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勉强。而候杉他们还没回来,正是她偷溜出去的大好机会。
秋宝没带背包,只带了手机离开古衡的居所。
当她凭印象来到一大片池塘上的凉亭时,方向感开始进入迷茫中,因为她来时没发现有凉亭。这座“隐士雅居”很坑人,每条走廊的构造一模一样,仅凭路口边上的字进行辨识。
而且门口有四个,分东南西北门。
问题是她进来时只顾着看标识,既不清楚每条路的构造是同样的,更没留意门牌号的旁边有个小小的“南”或者“北”字。她问过人了,奈何搞不清楚自己是从哪个门口进来的,别人无从答起。
总之一句话,她在隐士居里迷路了。
小事,不必释放灵识。因为这里是隐士大本营,百了大师在,那位喇嘛可能也在,暴露的风险太大。
不就迷路嘛!只要有耐心,她总能走得出去。
只是,当她一边走一边问,然后根据大家的指点第三次回到凉亭时,理智趋近崩溃边缘。当然,她明白发火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必须再多些耐心……走第四遍。
浑身无力地发了一会儿呆,耸着肩正要出发,却听见旁边传出一阵按捺不住的笑声,“呃咳,哎,我说,你是不是迷路了?”
秋宝目光呆滞地循声望去,声音淡漠,“是又怎样?”
对于路人,她已经不抱任何期望。
从凉亭的一条柱子边跃出一个男生来,此人裸着上身,一条无袖运动衫搭在肩上,身材犹如雕塑大卫般健美。五官轮廓算不上俊美,自有一股阳刚气息吸引别人的目光。
他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吊儿郎当地来到秋宝跟前,微微矮身细细打量秋宝的脸庞。见秋宝不闪也不躲,眸中毫无惧色。男生那两道浓黑的眉毛叛逆地上扬了下,唇边漾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意:
“我叫南宇,你叫什么?”(未完待续。)
第225回
搭讪的,就知道路人靠不住。
如今的年轻一代,处处充斥着青春期的男生散发出来的强烈荷尔蒙在招摇撞骗,一不小心就把人家小女生的清纯给毁了。
秋宝瞥他一眼,扭头便走。
“哎,别走呀!不是迷路吗?这儿我熟,只要你告诉我名字,我保证带你出去。怎样?这交易划算吧?”
男生两步跨到跟前拦住她的去路,秋宝往右他往右,往左他也向左。
对付这种人能动手尽量别动口。
秋宝站定,弓起中指指节举起正要把人敲晕,一个人影闪身而至将她挡在身后,同时一掌打出把逼近的男生挥退几步。
“靠那么近干嘛?你谁呀?滚边儿去!”来人对男生怒目而视,寒声喝斥。然后伸手捂住女生的眼睛,“别看,伤眼。”光天化日之下,身材不如他好还敢在他家小青梅跟前露?没品。
秋宝没拉开他的手,只是微感疑惑,怎么回得这么快?百了大师走了?还以为他今天晚上都未必回得来。
“这话该我问你,我跟我朋友开玩笑关你屁事?”对方冷脸扬起下巴,态度十分拽酷炫。
“我不认识你。”秋宝扬声****刀子。
男生冷脸破功哧地笑了,依旧带着几分张狂与不羁:“别介呀,我是真心想给你带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要不咱们出去再说?”说罢就想上前把人拉走。
小子的那种态度,那股气势,分明走的是未成年版霸道总裁风格。
“小宇,住口!”
自己的未婚妻被当面调.戏,候杉火冒三丈,将人稳稳挡在身后正要出手教训,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三人同时闻声望去,一群人正在不远处围观这边的热闹,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秋宝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和尚正是百了大师。还好那位喇嘛不在。那两人在一起她真心忌讳。
与老和尚站在一起的是个跟古衡差不多岁数的老人,他怒目圆睁,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那位光膀子的男生。
先前大家在前厅相谈甚欢,姓候的年轻人谈吐不凡且颇得百了大师青睐。老人本想介绍自家侄子给对方相识。没想到两人却为了一个女人结仇了。
唉,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老人轻蔑地掠了女生一眼。
“小宇,向客人道歉!”他朝男生厉声喝道。
那男生也光棍。笑嘻嘻地向秋宝、候杉弯了一下腰,痞气十足道:“啊,抱歉抱歉,吓着我们的贵客了。但我真的是一片好心,你已经在我跟前晃了三次,先前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走来走去吸引我的注意……”
这男的嘴欠。
他的话让候杉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秋宝宽慰地拍拍他的胸口,“淡定,淡定,拿出你的风度来。咱不跟小屁孩计较。百了大师看过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古衡也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对不起了,南阳居士,那两位是我请回来的客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能发生点误会。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打不相识,大家谈开了就好。”
南阳居士脸色稍霁,点点头说:“希望吧。唉,我们家就这孩子天资最好,最得他曾爷爷欢心。可惜就是太任性了。”
古衡心里一兀,姓南?他曾爷爷?莫非他是……
秋宝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给那男生一丝丝,哄小孩似地把全身紧绷杀气腾腾的候杉给哄到了人群那边。那名男生见状,狂肆不羁的笑意微敛。眸里闪过一丝不悦,率性而随意地套上上衣过来向长辈们行礼问好。
“大师,好久不见。”伸手不打笑脸人,秋宝很识趣地双手合什,毕恭毕敬地向老和尚行了个礼。
老和尚微笑地回她一礼,“阿弥陀佛。女施主,别来无恙吧?脚伤可有复发?”
“没有没有,有劳大师费心。”
“相请不如偶遇,女施主一起去听听经如何?”
呃,“呵呵,恐怕不行,我有事得出去一趟。”秋宝忙推辞。
旁边那位男生马上出来刷存在感,“对,我们正打算出去……”
候杉一把将秋宝揽到跟前,冷冷地横对方一眼,“多谢你一番好意,她是我未婚妻,不管去哪儿都有我陪着她。”
说罢,冷淡着脸向众人暂时辞别,然后和秋宝相伴离开。
未婚妻?男生剑眉蹙起,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沉思一会儿,忽而咧嘴笑了。
“那我也……”结了婚的还可以再离,才未婚妻算什么?
“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听听大师讲课。”老人眼一瞪,喝道。臭小子,尾巴一翘他已经知道对方想干嘛。
男生默,让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跟一群老头老太听和尚讲经算怎么回事?他风华正茂,正是意气风发时……眼珠一转,有了。
“好,那我先回去换件衣服再来……”扔下这么一句,男生飞快逃离此地。
不是秋宝貌美如花让他一见钟情,而是无意间戳中他的萌点罢了。加上候杉对她维护的态度,更加激起他的斗志。
长这么大,不管做什么他都从未输给别人过,抢女人更甚……
眼睁睁看着臭小子逃窜离开,南阳居士气得胡子微颤。
众人纷纷笑着劝他,“小孩子有精神是好事,年轻人哪能静得下来?他肯来这儿已经很好了。”
“就是……”
“对了,百了大师,那位姑娘是谁呀?她好像……跟那位候小哥不太一样。”给人的气质与常人不同,亦正亦邪,亦非正非邪,很矛盾的感觉。
“呵呵,男女有别,当然不一样。说起来,今年隐士居的灵气好像薄了些,万万不可放松心性的修行……”老和尚岔开话题。
说回候杉与秋宝这边,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你要出去?怎么不叫唐姐陪你一起?”一想起她刚才被男生堵的那一幕,候杉就心头发闷。所以说嘛,他要么不带她出来,带出来就应该寸步不离才对。
瞧,才离开不到半天又多了一名情敌。
“我就想出去逛逛,唐姐累了一天一夜得歇会儿,不想打扰她我才自个儿出来。没想到这屋子里边的构造全都一样,也不知哪个混蛋设计的,太过分了!”
候杉:“……对,确实太过分了。”原来他家小青梅是传说中的路痴,同一条路居然走了三次……路痴的思维让人难以捉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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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回
“你别在这儿住了,我让人送你去酒店好不好?等我这边的事完了之后马上过去与你会合。”
“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安不安全?”秋宝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她在这儿的话好歹有个照应,中途出去打个记号马上就回来。
她的关怀让候杉心花怒放,“别担心我,家里不可能放我一个人到处冒险。何况我还有这个……”拍拍脖子下边的吊坠,跟她说过的,这是他的护身法宝。
倒是她,总是孤身出行让人担心。
“你是不是想回山神庙?”回到古衡的居所,候杉出其不意地问。
秋宝一怔,随即点头,“对,我有事。”小子观察入微,幸亏她平时收敛得好,没敢在他面前乱来。
“可是……”候杉迟疑了下,“如果对方肯为民众做好事,我们大可不必多管闲事。”极力说服她放弃踢馆的打算。
“我没管闲事,那是山神的地头,我得回去打个记号,日后会有人过来查他们是否合法经营,予以批准之后就没人敢动他们了。”不想他误会,也不愿意直接告诉他原因非要他自己猜,秋宝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
候杉听罢,星眸含笑望着她,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道:“原来是这样。”
这样是哪样?他真的明白她的意思?秋宝横挑他一眼,没问,随便他怎么想。
两人刚进院子,便意外地听到厢房里传出一个隐忍的声音:“……他们有钱查我的下落会没钱交房租?妈,这话你信吗?……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卖了多少钱是我的事,跟他们没关系,也跟你没关系!我不会再回去,你以后别再找我朋友麻烦,不然她会直接报警。”
说罢,啪的一声,手机应该又报废了。
秋宝两人迟疑片刻。然后让候杉留在院里等候。
她硬着头皮进入厢房,毫无意外地发现地下躺着一部破手机,唐佩正在利索地收拾行李。
“诶?唐姐你也要走?”不见拂尘居士了?
唐佩没想到秋宝这时候回来,想着刚才那通电话可能被人听见了。顿时怏怏地拔一下脸颊边的头发,略尴尬道:“嗯,我有事……怎么?你跟小杉也要走?”
“他要见拂尘居士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秋宝过来收拾行李,“这儿的氛围不太适合我。我现在走。唐姐你要去哪儿?去南国?”
唐佩下意识地摇摇头,不,她也很想见见拂尘居士,好想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同时也想知道,以她现在这种年纪在修炼一途还有进步的可能吗?
如果没有,她又该怎么办呢?
唐佩没回答秋宝,思绪径自陷入纠结中。
秋宝没多想,她就随口问问,别人的事她从来不多管。
“唐姐,那我走了。日后有缘再见。”收拾好行李,秋宝背起包往外走。
候杉迎了过来,“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古大叔现在和大师他们谈话,你不必去辞行,我待会儿告诉他老人家就好。”
秋宝点点头,两人正要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一把迟疑的声音:“呃,阿宝,小杉。我……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嗯?两人回头望她一眼……
最后,候杉继续留在隐士居,唐佩跟着秋宝一起离开了。
“对不起,我家人就快找到这儿来。隐士居对于来访者的限制放得很宽。只要我在里边他们就能进去,我怕他们闹事,所以才想出去避一避。”车上,唐佩歉意地向秋宝解释。
酒店就不同了,只要叮嘱前台她的去向就能得到保密,更不会轻易放人进去。
“没关系。正好我也有事想拜托你。”秋宝瞧了她一眼,说。
“你说。”唐佩精神了些,找些事情做做能分散注意力。
“我有一样重要的东西掉在山神庙了,得回去一趟,可我不认识路。”秋宝揉揉眉心。本来认识的,只要走对门口她就能根据记忆中的路线步行回到山神庙。问题是现在这辆车子走的是另一条路,她开始有些迷糊。
“秋小姐,请坐稳了,后边有人跟踪我们得绕些路。”忽然前边传来司机的声音。
跟踪?秋宝和唐佩赶紧坐稳扶好,然后车子左转右拐一阵绕。
于是,秋宝彻底懵圈……
还好,她终于把候杉那小子成功甩掉。至于唐佩,凭她的能力再过五十年也未必发现她的凶煞之气,发现也打不过她。
“唐姐,麻烦你大晚上陪我出来真不好意思。”
“嗐,这算什么?我打扰你们才不好意思呢。而且出来走走也好,呼吸一下雨后的新鲜空气能放松心情。”唐佩笑笑,手里拿棍子拔开跟前的杂草。
到了邻城的酒店,两人安置妥当之后吃过晚饭才出来,回到那座山时已经是晚上。
虽然今晚没下雨,路上坑坑洼洼还是很难走。
终于,两人重返山神庙的门口,却发现里边灯火通明,不时响起一阵喝彩与鼓掌声。
“看见了吧?三少,其实鬼并不可怕,只要你熟悉捉鬼的流程加上师父赠的法宝,只要对方不是上百年的厉鬼你都能应对自如……是这样吧?师父?”前边是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后边那句却十分狗腿。
“嗯。”声音威严,想必他就是被称之为师父的人。
“呃,大师,刚才那些阴灵……最后会怎样?还会死吗?”这是一个男青年的声音,温柔的腔调,让人联想出他是一个文质彬彬心灵纯净的大男孩。
“这些阴灵有功德在身,能炼成高品质的鬼丹,正好你二哥要用……行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门外,唐佩握紧拳头咬咬牙,捂住挎包考虑了几秒钟然后不由分说冲了进去。
“住手!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把他们放了。”
秋宝没拉她,也没跟进去,听声音,里边的人她至少认识两个。反身闪入林间跃上一棵树静观其变,刚刚才造出一个现场直播的影幕,她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娇笑声:
“哟,好巧,这傻.逼是你带来的吧?赶紧领走。”(未完待续。)
第227回
她是红狐。
也是那位当好的明星小珊瑚,一个能把牛仔吊带短裤和米色的宽松上衣穿出性感美艳的女孩。她就站在廊下,唇边微弯,静静看着场内那个认真倾听道士讲解的俊秀青年,眼神隐隐透出几分情深。
如果不是事前认识,就连秋宝也想不到她居然是一只嚣张任性、冷血无情的狐狸.精。
那位俊秀青年是吴家三公子,吴天奇。
吴天奇身边站在一名精瘦壮实的中年道士,他穿着道袍,面容肃穆认真,一身凛然正气能让魑魅魍魉退避三舍,惟恐逃之不及。
这座山神庙里的冤魂打着山神的旗号抢了山神的香火本身就有错,不管他们有没对民众做好事。庙里没有神灵的清朗正气,人人得而诛之,秋宝懒得多管。
只是,那名道士要把他们捉去炼鬼丹就过分了,所以她也没拦唐佩。唐佩若能阻止成功他们便是功德一件,不能的话应该也没什么损伤。她是人,修道之人伤及无辜有损阴德,肯定会有顾忌不敢下死手。
不过,那名道士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让秋宝十分厌恶。那是明津家的气息,京城吴家遭候杉算计成替身,明津家早晚会找上吴家,所以派了一名道士在他们家监视?
秋宝对于这三家人的恩怨不太了解,只能静观其变。
“道长,把他们炼成鬼丹会不会太……”吴天奇是个心肠柔软的男生,听罢道士的话不禁犹豫了。
“天奇,对异类仁慈就等于对自己的同类残忍。他们今天能为了抢香火假冒山神,哪天就能为了香火害人,不能放纵。”道士严肃地看了他一眼。“你学道的资质比二少高出许多,可惜你的立场不如他坚定,否则日后的成就肯定比他好几倍。”
吴二也开始入道了?秋宝微讶。
久久不见她露脸,也没见她吭声,红狐继续讽刺道:
“怎么,功力越高越胆小?也对,才短短的时间你好像又精进了不少。啧啧。邪门歪道的功力进展就是快。胆小些也是正常的,因为升得太快死得更快。”
现在看来,当初替她选择《五毒神经》简直太适合不过了!
那位美艳与清纯兼具的小珊瑚微微一笑。笑意浅淡,还有一点点不屑。
一分神力至少等于三分妖力,她近三千年的修为与秋宝的三千年神力没法比。进步如此神速,换了红狐以前肯定是羡慕妒忌恨。如今却不了。要知道,一个汽球膨胀得越快爆得也快。
更可笑的是。堂堂五毒神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居然和一个凡人有了感情,而且那个凡人还参与了神祭之争。事情的发展太出人意料之外了!红狐现在没别的想法,怀着一颗看好戏的心情不断地刺激秋宝,希望能看到对方恼恨交加又不敢妄动杀念的窘态。
可惜的是。今天的秋宝已非昨日那个思想偏激的黄毛丫头。而且红狐说得没错,有五毒旗在,凡事她都得惦量几分。至于那些明嘲暗讽的话。她最好是听而不闻,免得心生嗔怒。
何况现场有一些八卦消息让秋宝特别留意。场内的打斗声与嘲笑声中。小珊瑚和吴天奇的两名小助理站在一边兴致盎然地看着热闹,顺便说说悄悄话:
“还是我们小珊瑚说得对,你们家天奇自身条件好,如果能学会道术,哪怕是一点儿皮毛足以让他红遍全球。”
“那是!天奇一定学得会。刚才那位道长也说了他的资质比吴二少强……那吴二少据说是命定的四象护法之一,没准儿我们家天奇更厉害!”可能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小助理的脸蛋因兴奋而涨得通红。
“嗯嗯,等天奇大红大紫之后,记得对我们小珊瑚多多关照。”小珊瑚的助理很会来事,趁吴天奇未名扬四海之前先抱抱大腿。
当然,未来的事谁说得准?不过一句话罢了,不费力气何乐而不为。
听了一大堆,秋宝只听出这两句话有用。
也就是说,吴天奇学道术是红狐在有意无意间牵引的,为嘛呢?想让他入道修长生?
还有那吴二,他是命定的四象护法?什么东西?
秋宝百思不得其解,算了,留着以后回去问问子桑,他肯定知道。还有,当初在狐之乡时,红狐知道候杉参与神祭之间的争夺战,吴二被牵涉在内,而吴天奇跟他是亲兄弟。
吴三是红狐的意中人,家人出事,吴三肯定有所触动,那狐狸.精必然会助他……不行,回去得提醒一下子桑让他平时注意点儿。
以前的红狐可能不管这种事,如今却不同了,得防着些。
再留意一下打斗现场,与那道士师徒三人相比,唐佩的修为充其量是小学程度,除了天生的敏锐触觉,其他能力不值一提。
所以她的话没人放在心上,更没把她放在眼里。众人要离开,唐佩上前阻拦,结果对方只出了一名徒弟就把她拦下。面对如此境况,最近心情特别糟糕的唐佩忽然就发起狠来。
“修道之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把他们拿去炼鬼丹你们会遭报应的!”譬如人类为一饱口腹之欲生吃猴脑一样,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
喊毕,唐佩竟然开始死缠烂打,扑到另一名弟子跟前试图扯下他绑在腰间的黄布袋。却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她自己的挎包反而被踹翻在地,倒出很多东西来。
唐佩的挎包东西也不少,除了小镜子、纸巾等生活小物品,还有一些黄纸、佛珠手串之类。其中还有一块女人手掌般大呈扁片状的焦黄玉玦,上边刻画着蟠螭纹的图案。
这块玉玦的表面原本呈青铜色,经年岁月,那层铜色日渐斑驳消褪,露出一片光滑的焦黄。这是铜包玉,不管是玉玦的形状、图纹与镶嵌的手法,均是春秋时期的风格。
看似陈旧,实为珍品。
这一点,从那位道长欣喜若狂、充满贪婪的目光可以看得出来。
“蟠龙玦?!”朝玉玦伸手一抓,玉玦已经落到他手上。
唐佩见状大吃一惊,顾不得全身疼痛慌忙爬起来,“那是我的,还给我!”那是父亲的遗物,不容丢失。
可惜没走几步就已经被道长的两名弟子拦下。
“哼,原来你是天师族唐家的后人。可惜你修为薄弱,而且一把年纪了,修为不可能再有新的进展,与其让它留在你手里明珠蒙尘,不如赠与有缘之人让它大放光华,也算功德一件。”
那位道士偶得异宝,心情极好,原本的一身正气立即染上几分狂妄的气势。不过,大庭广众之下明抢有损他高大的形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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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回
于是,道士悠然自得地拿着玉玦,慢悠悠地来到被弟子们架在一边的唐佩跟前,笑道:
“世间至宝皆是有能者居之,这块玉玦也是你祖先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今天却因为你的无能使它落在我手上,也是顺应天道循环。当然,你若有能耐,我随时欢迎你上门挑战。”不管输赢都要将她就地解决,省得麻烦。
说罢转身,正要离开时忽又回头,望着唐佩语气微嘲:“你赠我法宝,老道我今天也赠你一句。你这把年纪就别再练了,没用,不如赶紧嫁人生子,好好调.教儿孙,或许有朝一日能向我讨回也不定。”
言毕,这次是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难得至宝,他要赶紧回去好好参详一番。
“还给我……臭道士,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唐佩被那两个弟子扔破布袋似的甩在地上,还被施法定在地上,无力挣脱之下只能哭喊嘶吼。
诅咒有用的话,世上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怨言?
那位道士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吴天奇一开始觉得道长言行有失,听了他那番话又认为理应如此。他还没入道,不清楚修行之路到底是怎样的。但他接过有关修真方面的剧本,剧本中的主角凭着实力一路打打杀杀,然后成功进入天道继续修行大道。
由此可见,道长的行为并无不妥。
不用道长解释,吴天奇经过自己的脑补,仅仅是怜悯地看了唐佩一眼便跟在道士身后离开了。
至于红狐,她不可能替人类出头,事实上这狐狸.精正在考虑该怎么替吴天奇把蟠龙玦抢过来。
她看出来了。那块蟠龙玦既是一块老古董,也是一块收伏妖邪的至宝。它历经数代天师伏妖诛邪,本身自有一股浑厚灵力可以提供给主人修炼。可惜那女人不懂得修行的方法与利用它的方式,有今天的下场纯粹活该,不值得可怜。
如果吴天奇能得到这样一块至宝,对日后的修炼有百利而无一害。
红狐边走边想着,忽感身后一阵异样浮动。猛然回头一看。正好发现奇异的一幕。
只见那位扑倒在地的女人躯体咻地直起,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她面容冷若冰霜,眼神利若刀锋。额间隐泛五色缠纹印记。
五毒神咒?!
“唐佩,废了他们。”唐佩的脑子里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唐佩伸手朝地上的挎包一伸,一柄迷你小剑倏然飞至手中,她咬破手指将血涂在剑身往前一抹。一把杀气腾腾的诛邪剑在手中生成。她目视逐渐远去的道士背影,眸中杀意溢出。悄无声息却快如闪电般直刺道士身后。
“道长小心!”红狐急呼出声。同时利用神术之耳骂道,“你不要命了?!开杀戒的后果你自己不知道?!”
不希望玉玦被抢走,现在人多自己动手又不方便,红狐只能尽量干扰。
“杀人的又不是我。怕什么?相反,我看不要命的人是你。”秋宝冷冷回答,“居然让一个德行有亏且排斥异类的人当吴天奇的启蒙导师。你这分明是自掘坟墓。”
“哼,你有资格说我吗?”红狐见道长师徒三人被唐佩一人打得落花流水。眼瞧着那块玉玦不保。
她脑筋一个急转弯,想着普通人看不出她的端倪,于是果断地一把扯过吴天奇的男助理面向自己。红狐眼中红芒一闪,向男助理施展狐族的魅.惑之术。
“把玉玦抢过来。”她暗中吩咐道。
男助理得令,目光呆滞地纵身跃进阵营。谁料,他刚跳出去却卟通一声,扑倒在地一动不动,把正在观战的吴天奇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把他拖了回来。
别人看不出什么来,红狐却看得一清二楚,是秋宝使了暗手,她躲在暗处想怎么做都行。就算自己灵魂出窍也打不过如今的她,反而容易成全了她。
在成了气候的五毒神跟前,除了正神能与之抗衡,其他一切生灵皆是成就与加速她自我毁灭的炮灰。
避免悲剧的方法只有一个,有多远滚多远。
“那三个道士随便你们处置,玉玦留给我!”任性的对象换成秋宝了,心存顾忌的红狐只能跟她谈条件。
看着唐佩神勇地把三个道士砍翻在地,藏在林间的秋宝凉薄一笑:
“没听他说吗?谁抢到归谁。”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那块玉玦我志在必得。若不然,休怪我把你的真面目告诉他。”红狐冷笑。
“你去呀!他对我越来越好,我正愁着该不该说出真相,你能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当然,我会加倍报答你的。”
被她晒恩.爱的话狠狠地虐了一把,红狐恼极。
可是现场已经分出胜负,唐佩不但从道士身上取回蟠龙玦,还拿走道士身上装着冤魂的黄布袋。
那些冤魂因受到惊吓出现暴走情绪,现在不适宜放出来。
唐佩只能先把它放进自己的挎包,连看都不看吴天奇等人一眼,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了山神庙。
红狐知道她是去找秋宝,本想跟着去,见那三位道士虽无性命之忧,却功力尽废。她不放心吴天奇跟一群普通人留在这儿,只好留下来一起收拾善后。
至于那位助理,现在用不上了,红狐已经替他解除魅术。
报警是不可能的,是道士出手在先,何况他还放话随时欢迎对方还手。结果对方马上还手了,技不如人能怪谁?
在这个问题上面,吴天奇是很公道的。
红狐很喜欢他这一点,看着他吩咐众人做事有条有理,井然有序,不禁心中欢喜。她毕竟修行过千年,见识非凡,知道有些东西不可强求,像自己的修为那样,急不来。
异宝得而复失,吴天奇的表情一如往常般坦然,没有惋惜,可见他对宝贝没有非分之想。红狐心中的不忿也就放下了,只剩下对秋宝横刀夺宝的愤恨。
这笔帐,早晚跟她清算。
高手被废,一行见过鬼的普通人担心再生事端,纷纷心惊胆颤地提议连夜赶路。
来之前他们身上有道长给的护身符,刚才已经验证过,所以不怕。
吴天奇便吩咐大家把三名道士抬下山,一群人雄纠纠地来,灰溜溜地走。除了吴天奇与红狐表里如一地轻松之外,其他人身上多少有些丧家之犬的狼狈……(未完待续。)
第229回
秋宝没等唐佩进来就走了,她接到某人犹如临终前受过苦刑的惨嚎求助声。
担心唐佩一个女人夜里在山林行走会出意外,所以没把她那丝神力抽出,还趁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唐佩的手机砸了,到了酒店之后又换了一部新手机,防的就是怕两人在林子里走丢了或者出意外。
那五毒神咒是她的一丝神力而已,非常薄弱,平时不会出现。
唐佩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唐姐,我有事得离开一阵,麻烦你回去替我向小杉说一声。我没事,让他别担心。
古叔说秋宝也是修行之人,在自己落难时一直不敢露面。没关系,她没立场责怪秋宝,自己那叫意气用事,人家是明哲保身,小女孩胆小没见过大世面很正常。
她只想知道,是谁给了自己力量?
这力量跟古叔那些有德之士大有差别,她应该害怕的。
可是它能让她实力猛增,能让她对父亲留下来的法宝运用自如,能让她重新踏上修行之路不再迷茫……力量很强大,偏偏是一股凶煞之气,她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独自站在夜林间,唐佩的神色阴晴不定……
“啊哧,秋姑、啊哧娘,啊哧,我现在在南啊哧……”
对方每打一个喷嚏,秋宝的眉头都要跳两下,闭闭眼。对方急吼吼地呼叫求助于她,之后就一直在耳边不断打喷嚏连话也说不完整,害她听得特别难受。【ㄨ】
“金鲤兄,不如你直接释放气息让我过去?”别说地标了,反正她找不着。
“啊、啊哧!好……”
金鲤身上的灵气只是出现瞬间便消失了,不光是秋宝,连正在赶夜路的红狐亦有所觉。淡淡地瞟了那个方向一眼,她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吴天奇商量着怎么向吴二哥交代三位道士的事。
神隐榜的几位士子一向是点头之交,除非对方开口求助,否则从来不主动多管别人的闲事。
当秋宝来到金鲤所在位置时,不禁大为吃惊。
宽广的夜空之中,身姿挺拔的金鲤高高悬立俯视着大地。
从高空往下望,下方是三道巨大洪流气势磅礴地汇聚一堂,同时冲向一大片悬崖峭壁奔涌而下,大有“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恢弘气势,仿佛稍有不慎,地面的大片森林将被洪水完全吞没。
犹如下山猛兽般的汹涌浪涛不知从哪儿来的,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之势向悬崖边涌来。有些水流原本是直接涌进森林,却活像被什么力量给硬生生拦回轨道,回流至断岩峭壁再倾泄而下。
咆哮翻滚的水声震耳如雷鸣,如白练悬空,又似银河倾泄,浪花飞溅数丈高。
秋宝来到的时候,这边的夜空细雨轻洒,顷刻间身上已经是一片湿冷。悬站在峭壁的上空向那奔腾而来的河水望去,犹如身处狂怒的汪洋大海之中,令人心惊肉跳,头晕目眩。
“啊哧,秋姑娘,帮帮啊哧我……”
原本俊逸潇洒的贵公子金鲤今天显得特别狼狈,幸亏是在大半夜,让他自欺欺人地希望秋宝对自己的窘态看不清楚。
他双手中间悬着一把小旗子,中间有一个令字。金鲤每打一个喷嚏,那把旗子便亮一下,秋宝立即发现那些洪流出现瞬间的失控,好在它们很快就被某种力量控制住。
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金鲤顾不得解释了,忙把手中的旗子过渡到秋宝手中,扔下一句:“用你三成法力控制……”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喂,哎喂,这东西干嘛用的?”秋宝忙问。一边下意识地接过,并运用三成法力灌输入令旗,接着便发现旗子的用处。
它是一把令旗,是龙王分派给各路河伯水神掌控大地江河流域用的。
她输入多少法力,令旗就能将力量转化出去控制眼前的江河流域过往水量。譬如现在,秋宝意识到旗子的作用后一时慌张,不小心用多了些力气,结果洪流立刻弱了许多。
“秋姑娘,力气不必太大,啊哧,稍微收回一些。”不知到了哪里,金鲤的声音虽还有些鼻塞塞,好歹说话正常了。
秋宝稳定心神,小心翼翼地控制悬在双手之间的小旗。
“喂,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个?怎么回事?”
“啊哧,真不好意思,秋姑娘,控制江河之水本来是我的职责,只是今天出了点意外啊哧……我在那儿打喷嚏容易引发更大的山河洪流,扩大灾害范围,只能麻烦你过来顶一下班。”
金鲤歉意地解释说。
顶、顶班?!秋宝头皮有些发麻。顶班带学生她胸有成竹,顶这种天灾地难的班……她心有点慌。
“我来顶班没问题吧?上头会不会说咱们是违规操作?”
“没事,按章办事他们不会干涉。可能要麻烦你顶个三、五天,在这期间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一概别理。插手了你就属于违规操作,会遭天罚的明白吗?”
“啊?哦,那万一我不小心失手了会有什么后果?天罚通常是什么样的惩罚?”既然要顶班,那就必须把利弊问个清楚明白,免得中途出岔子。身为人类,帮忙减轻自然灾害的发生是人人应尽的义务,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她成了凶神,本体还是人么。
“啊哧,”金鲤用巾子擦擦鼻子,不知怎的,她问的问题让他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别开玩笑,秋姑娘,山巫就在底下维持山态的平衡修补地壳软化出现的大小漏洞,不能分神,洪流的大小直接影响他的工作状态。万一上边出现疏漏,山体崩溃塌陷将会造成更大的灾难。到时候不光是你一人受罚,我和山巫一样得受到上天重责。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请千万要三思而后行……”
秋宝默了默,半晌方说:“话说,你没别的亲戚可以临时拖来帮一下忙?”她是人类,最容易感情用事的种族。
对此,金鲤也很无奈。
“有的话我一定不敢麻烦你,真心的。”
这份工作一向是他亲力亲为,接手以来从未疏懒让人顶过班。今天他实在是撑不住,才会贸然地请秋宝过来救驾。
没办法,高高在上的神灵他无缘得见。
跟他同阶层的各有各的职责在身,莫得空。除了几位身处不同领域的同事之外,他没别的帮手可以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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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收到通知明天要万更,今晚得通宵达旦了,接下来作者君没时间给大家回复什么了,开工之前先哭一阵~
第230回
请太阳之子简直是一个噩梦,此子正是因为无法安全操控自身的能力才上了榜。【ㄨ】
把他请下来人间必定遭遇百年大旱,河流干涸,哀鸿遍野……何况跟他没交情,请不动;山巫正在工作中;红狐……那丫的性子时阴时晴,心眼忒多喜欢自作主张还不听人话,不敢请。
除了人之子比较好说话外,他还能请谁?
“……看在大家修行不易的份上,啊哧,秋姑娘,这个忙请你必须严肃认真地对待,万万不能轻忽!”金鲤连哄带吓。没告诉她会有什么天罚,面对未知,人们才会心生顾忌不敢乱来。
“可是,我毕竟手法生疏……”秋宝很担心出错,人类惯用的推搪之辞频频出口,“要不我给你买个口罩?”
“没用,我之所以变得这么严重完全是因为你们的口罩太多怪味啊哧……”往事不须记,一提这事他就想起那些刺鼻怪异的味道,鼻子一酸马上发作起来。
秋宝默默地闭上眼睛:……造孽哦!连神灵都被假货坑了一把。
工作第一天她的精神很紧张,金鲤亦然,为了减轻大家的心理负担,他用调侃的口吻说起自己失误的原因
一切都是过敏体质惹的祸。
难得神隐榜众士子一起放假,他前阵子上岸游戏人间。
一时好心,在路边施了个小法术治好一只被孩子们虐得只剩一口气的小奶猫。当时两者完全没有接触,见它复活得很生猛,他就翩然离开了。
跟秋宝一样,神隐榜放假不代表她在人间就没事干了,该上学的上学,该工作的工作,金鲤和山巫也一样。
前几天接到通知,说要控制洪流的爆发与配合山神的工作。兽类自有灵性,他的工作开始没两天,那只小猫居然找来了。即便它已经长大了些,在他跟前依旧是小小的一团,相当的趣致可爱。
控制令旗这种事他是信手拈来,工作太熟练容易觉得无聊。小猫想跟他作伴,一直在岸边自个儿玩耍不亦乐乎。他担心它受到洪灾牵连,所以把它捧在手中护着,却揭开了悲剧的帷幕……
“之前到岸上游玩碰巧遇上流行疾病,人人自危,去逛街不戴口罩貌似不太好。所以我就去买了一打随身带着,可惜一次都没用上。今天倒是用上了,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啊哧……”
听得秋宝忍俊不禁。
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没过多久,精神放松的秋宝已经掌握这份工作的窍门,金鲤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当然,他会时不时地来光屏前瞧上几眼,以防万一。
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实际上蛮讲究技巧。
洪流弱了不行,强了更不行,每个时段的洪流湍急、潺缓各有不同。
协助工作的山巫君只有一个,他是根据地势的厚薄与地面的洪流轻重加以维护修补,由于专注,他都没空跟秋宝打招呼。为了避免地面出现失衡现象,秋宝必须很精准地掌握洪流在地面经过时的强弱分布。
连锁反应,一步错,将会步步错,所以必须万般谨慎。
正好,最近一段时间她被某人迷得团团转,疏于练功,趁此机会好好调整一下状态。只是那盆灵芝仙草让她有些为难,因为这儿在闹洪灾几乎每天都在下雨,白天没有阳光。
不得已,她唤来那个犹如脱缰的野马四处游玩的小麻雀,这丫的每个月来领一次粮食就跑得不见影儿了,难得使唤它一次。
许久不见的小麻雀对于主人一点儿都不友爱,小时候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它一见她就想甩刀子。
“别闹,出了事咱俩都得被天收拾。”秋宝吓唬它,用意念移出灵芝仙草,并在盆的两边系上一条带子,吩咐道:“把仙草带去晒太阳,半个时辰后拿回来。”对它只能说时辰,几个小时它听不懂。
小麻雀护食,它就等于是仙草的守护神兽,以前姥姥看顾仙草时它一直躲在暗处盯着。
交给它,她放心。
小麻雀形体虽小,力气却很大,小爪子抓住那根带子把仙草带去晒太阳。晒够一个小时再带回来,每天如此,所以小麻雀最近都在附近徘徊。
天地万物,均有其存在的必要。
像金鲤、山巫这种未入名册的神二代,只能在世间尽好平衡大自然的职责。做得好了,除了功德大增收获信徒的信仰之力外,还可能得到上天的赏识给予破格录用,有望快速成为正神。
成为正神的好处首先是不用亲力亲为做苦力活,一个分身、一点灵念就可以替民众解决难题,安坐庙堂享受大众香火。别的福利待遇就不提了,正式工永远比临时工待遇好。
工作要是做得不好,哼哼,神二代没法做了,要么被打回原形从零开始,要么神魂俱散重新进入混沌状态。
所以,金鲤让秋宝过来顶班着实是万不得已。他这些天在家里同样是提着小心肝在光屏中监督着秋宝,惟恐发生意外大家被一锅炖了。
要么不做,做了就得尽心尽责。
没有后顾之忧,已经熟悉工作流程的秋宝盘腿端坐在洪流上空,全神贯注地运用法力控制手中的小旗,让江河之水得以平衡分流。
独自静坐半空,她操纵着江河之水的令旗,耳朵里不停地传入各种声音。
洪流爆发,祸及地面众生。
动物的悲鸣,人类的哭喊呼救声,抢救者给互相加油的声音等等,不绝于耳。只是金鲤特别交代过,她不能插手。毁灭性的灾难已经得到控制,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全部得顺应天道循环。
她一插手就等于违规,必须受罚。
正如金鲤所说,国有国法,天有天规,接了令旗就必须严格遵守规则,不可莽撞行事。有佛就有魔,有救护就有杀生,没规矩的世界只会乱套。
所以这些天,秋宝一直在漠视周围的各种呼救声。
只是,有一个声音让她特别的意外。
不愧是拥有天师血脉,唐佩居然懂得利用那一丝来路不明的神力,向她祈求别收回神力。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是为什么?!她可是邪神……
秋宝微怔,刚一分神耳边立即传来金鲤提醒的声音:“秋姑娘,集中精神……”他是江河之子,对于洪流强弱的程度格外敏感。
秋宝忙回过神来,先完成工作,等回去再找她问个仔细。(未完待续。)
第231回
不做不知道,在秋宝而言,金鲤这份工作真的很烦。
洪流的到来与持续时间长短都有规定的时辰,而且不是每天都有。
第三天的凌晨,江河之水由湍急转缓,潺潺而下。
经过一天的日晒,湿滑泥泞的地面渐渐干爽,河流潺缓,很多人便以为安全了。到了傍晚时分,受灾最严重的下游有些不听劝的民众开始回到居住地,一边哭着一边准备重建家园。
但是,由于部分山体崩塌的原因江流被阻,在某些地段形成一个个巨大泡漩导致江水逆向回流。灾难的危机其实尚未解除,今晚将有一场特大洪流向周围一带扩张……秋宝蹙了一下眉头。
还好,有一队抢险救灾的官兵正在力劝民众先回到安全地带,起码得过两天才能确定是否安全。没多久,部分民众被劝服了,还有些顽固的人们不肯挪步,那些官兵仍在耐心力劝。
“难得清闲一时,秋姑娘,你住在人间哪个地方?把地址告诉我改天去你们那儿瞧瞧。”忽然,金鲤开口打断她的思绪。家里环境好,他的过敏症状好很多了,不过一出来还是打喷嚏,的确需要她顶个三、五天班。
令旗已经能掌控自如,偶尔说说话无妨。
秋宝一怔,随即讪然而笑,“呃,呵呵,恐怕不太方便,我住的地方还不安稳。”活两世的人了,在人间混成这样实在很丢脸。
“明白明白,忘了你才这么点岁数,在人间你还未成年是吧?没关系,对于我们来说,一年时间只是眨眼的工夫……”
秋宝眨眨眼,有么?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她一直期盼自己赶紧成年,那样就不必再有监护人,自己买房买地都毫无顾忌了。
“秋姑娘!”忽然间,秋宝的耳边又多了一道声音,“金鲤说把你请来帮忙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对了,那间假庙怎样了?”终于有时间聊天叙旧,山巫的声音异常轻快。
啊,庙的事得跟他交代一下。
于是,秋宝赶紧把庙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没说红狐也在那儿,挑拔同事之间的情谊太没品,不屑做。
“人类真烦!啊,我不是说你,秋姑娘,那些冤魂最后怎么处置?”
“不知道,唐佩应该会找人给他们超渡……”唐佩冲出去就是为了救他们,应该会救人救到底吧?秋宝暗忖。
这种人居然愿意向邪神请愿?猜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对了,刚才她想什么来着?唉,忘了……
等到了晚上,最强的一波洪流气势恢宏地一涌而下,下游立即传来一阵阵的惊慌惨叫,秋宝这会儿想起来了。
之前她想着要不要找个办法向人们警示一下,被两位同事一打岔就忘了。
事情已经发生,没有提醒的必要。
“你们今天是故意找我说话的吧?我救人也会连累你们?”秋宝稳稳地操控令旗,一边抽空问金鲤。
见问,坐在光屏前的金鲤讪讪然:“那倒不会,我们是不希望你犯错受罚。像我们这种人以后会经常看见这种场面,你救不了那么多,得学会正视。或许你可以这样想,那些人没死,只是结束了一段旅程重新进入轮回罢了,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到底什么才最可怕。”
不错,她确实很清楚,秋宝默然。
人总有一天会死,不管有多么的不舍,有多少的不愿。
就像她,上辈子那么努力,临死前还在美滋滋地想着房子买回来了,可以正经谈一场迟来的恋爱了,千防万防结果死神还是杀得她措手不及。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死的时候她心生不忿,嚷嚷着为什么会死,而且还不得好死。
然后全被老天爷个大裤衩听见了。
这辈子她早恋,恋人是一个刷怪集团的头领,多么高大上的一个身份!可是喵了个咪的,她成了被他刷的对象;而且她还不会死,她一直牢记自己今世最后的归宿是祭旗,成为五毒旗的业力发动机。
所以说,不管她想什么,不管下游那些人有多不愿意,当死神来时大家只能双手接着。最好别啰嗦别多事,否则会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这次她一定不会为了救人而遭受天罚。那可是天罚!天意难测知道吗?分分钟把她整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再说,惨绝人寰的场面这两天她听过不少,有一定的免疫力。
秋宝的良心被关小黑屋,准备雨过天晴再拿出来晒晒。
就这样,在乌漆麻黑的天空中,有一个凡人看不见的身影悬坐在来势汹汹的洪涛之上,默默地自我开导。
“石子硕,你们快点,水还在涨……”
卧槽,秋宝惊诧地睁开眼睛,石子硕?她没听错吧?!他不是在读军校的学生吗?学生也要抢险救灾?!
她迅速闭上眼放出灵识向下游飘去。
当初给家人烙印时,由于记恨石子硕老是给她找麻烦,所以没他的份。如今在她面前遭遇凶险,她应该高兴才对。
果然,经她仔细辨认,正在洪流中苦苦挣扎的其中一个人正是石子硕。
那些居民还有一部分不肯走,洪水突然而至,有些反应敏捷的人们条件反射地上了筏子,好几个小兵包括石子硕都在水里拖着筏子一步步地往岸边走。
他们在湍急的江水之中沉浮,江水不远处有人在苦苦挣扎,见什么抓什么,希望能改变自己被冲走的下场。
有人下水救人,有些人力气用尽沉入水中被迅速卷走。
灾难无情,在大自然的强势面前,人类是那样的渺小可怜,他们所做的各种努力往往是徒劳无功。
秋宝瞧瞧身后,一大波洪水即将倾盘而下。
这波洪水一出,在水里挣扎的所有人包括就站在岸边的那些人将全部被冲走。她不能阻止洪流的去势连累更多人受罪,单手控制令旗,右手一翻,一把旗子化成一叶小船坠入江水向下游冲去。
纵然对石子硕有再多的不满,此时此刻,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跟前死去。哪怕像金鲤说的,死亡对于他而言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她不是有神职在身吗?
碰巧她在,这是命;碰巧她于心不忍,这是他的缘。救了他,他的命运以后会有什么变数她不管,反正她的后果已经很明显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232回
救一个是罚,两个也是罚,干脆能救多少是多少。她想罢,另有四艘小船相继出现在滔滔江水之中。
秋宝救人的起意动念来得太突然,动作太迅速,金鲤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秋……”金鲤本想尽量阻止,她及时回头的话尚能减轻一些罪过。结果发现五艘小船出现在江中且被下游那些人类纷纷爬上来时,得,不必多说,金鲤果断闭嘴。
他总算见识到什么叫破罐子破摔,天罚她是受定了。
救一个人和救两个人的惩罚不一样,她居然救了一堆……受得了吗她?
金鲤握紧了拳头,陷入深深的愧疚中。
今届的人之子恐怕要因为他而殒落了,怎么办?
石子硕等人来到安全地带,这才发现刚才的惊险与诡异现象。
因为那些从上游冲下来的小船很牢固,而且冲撞不散。不管水流多湍急,船只不摇晃不动荡,一直平平稳稳地把人们送到岸边。
有军人在,得救的人们口上不说,心里自有一杆秤在。
他们感激这些人的拼命搭救,同样的,在心里默默感谢着送来小船救人的人,或者是神?山神还是河神?在这儿生活了数代人却从来没听说过。
悬在半空的秋宝收回小船,一时冲动犯错不是一回两回了,她认命地做好接受天罚的心理准备。忽然觉得,没人在耳边呼喊救命的夜晚,实在是太清静了。
即便脚下的洪水仍在奔腾不息,咆哮不绝。
正在努力分散自己些微的怯意时,蓦然间,感觉身上被一点一点的暖意渗入体内。
她睁眼一瞧,原来是下游的某个地方浮出一个个明亮的光点向她飘来,很自然地融进她的识海,顿时灵台一片清明。
秋宝知道这是什么,这玩意儿她在吸收五神石时曾经拥有过,被她在明津家身上挥霍了许多,现在还剩下一些。
这是信仰之力,虽然少了点儿,可是愿力大。
那些民众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们,仅仅是在向小船的主人道谢。他们没有唐佩的天师血脉,由于念力大,心中所想居然直接传入她的脑海之中,非常清晰:
“谢谢……”
不必,救他们只是顺手。至于那些信仰之力,除了用来抵销她误伤无辜之人的业力再没别的作用。
哼,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悬在半空的红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面容冷淡,目光漠然……
工作结束后,当一小队身披银甲战衣等候多时的战士出现在她面前,她表面淡定,内心唱起了草泥马之歌!
上辈子她是一等良民连交警都没怎么接触过,这辈子居然被天兵天将押赴刑场,个中滋味旁人实在无法体会。
上天有好生之德。
因担心地面承受不住累及无辜众生,她接受天罚的地点不在地面,而是在海底。
金鲤是龙王的子孙,因法力低微且无法跃过龙门被分派出去执掌江河流域的工作。为防止犯人从地面逃跑,他的水底宫殿有一扇门可以直接回到南海海底。
海底有一条通道可以直达建造在四海中央位置的天刑台。
天刑台,顾名思义就是接受天道刑罚的地方。
那是一个圆型的宽大高台,中间的地板图案是一个双龙腾飞的祥纹,上空一片光明直达天界。
小麻雀意识到它家主人又要接受天罚,气得一路上在她脑门边叽叽喳喳地直骂娘。熊孩子从小是它看着被雷劈大的,本以为长大之后思想成熟了,懂得避让不良事件,远离旱天雷。
结果证明它想多了。
上次由五神石引发的惊心动魄犹在眼前,今天又来一次天道刑罚,这熊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主人每一次受罚,它就担心一次自己的鸟生是否终结,简直没法活了。
“金鲤兄,这是我的芥子、芥子里边的东西我也取出来了,万一我挂了麻烦你帮忙送去给我家人,地址我写在字条上。灵芝仙草要么你直接给小麻雀带走,要么帮忙接收,不过得养着它……”
秋宝指指头上犯了焦躁症不停飞来飞去的小麻雀,“还有,芥子就还给红狐吧。”算是物归原主了。
本来还想取下月光石,想了想,最后还是不舍得。
他送的礼物,跟父母亲人的手链一样珍贵,哪怕自己祭旗也要戴着,好歹在里边能有个念想,希望到时候她还记得他。心里有个人在,日子不会太难熬。
想了想,还是给子桑写了一张字条。
“这个,也麻烦你帮我送到一个人那儿。”前世今生,她做人有始有终……
手里接了一堆物件,金鲤的神情十分沉重。山巫没来,他的工作还没完成,得收拾善后。
据他所知,上过天刑台的散仙、游神都还活着,只是短了修为。可是她比较特殊,因为她除了是神隐士子,头上还顶着个凶神的身份,那是最要命的关键点。
在五毒旗的影响之下,修为越低越容易受控,修为高面对的诱惑就越大……总之好不了。
所以她这么做是正确的,上了天刑台,谁也不敢保证她能平安地走下来。
当然,他是真心希望她能下来。当着她的面,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一个大蚌壳里合上盖子,再让秋宝亲自加以封印,然后让蚌女端着。仙草得晒太阳,不能放进去只能归小麻雀管理。
“你放心,天刑台从来没死过人,”顶多修为少一大半,“你救了13条人命,得挨13下,对你来说肯定撑得过……”不管怎样先安慰着,结果如何真的很难说。
金鲤说到这里,从袖子里取出一片金鳞片,温和笑道:“你有这一劫完全是因为我,这是我年轻时蜕下来的鳞片,你放在身上可以抵挡一些痛苦。”说罢,把鳞片递给秋宝。
秋宝没接,她练的是邪功,有些事情她看得很清楚。
这块鳞片灵气充盈,上边还有精气神在缓缓流动,与金鲤身上的气息连接一起。这是生命共享的一种法术,她受的罪会有一半转移到他身上。
是高阶邪灵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向别人偷偷施展的一种手段,邪恶之极。
所以她不能接。
“我是自作自受,跟你没关系。”工伤的话她受之无愧,问题是她自作主张才惹了祸事,人家曾经极力劝阻过,怨不得任何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233回
拒绝金鲤的好意,秋宝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听说天罚有好几种,神芒刺魂、千刀剐身,天打雷劈,天火焚身……迎接她的会是哪一种呢?
她摆出视死如归的精神上了天刑台,背对那些人时却难以掩饰内心的忐忑,只有小麻雀与她对目而视焦急地喳喳叫。
没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受刑……还没想完,头上噼啪一声巨大炸响砸在脑门上,意识先是一片空白,随后神魂一阵剧痛。
老招数,不怕……
当秋宝徐徐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
这一次挨了十三道雷,除了五神石那次以外,这次比起以前那些旱天雷稍微严重些,不过还撑得住。她的身躯无法动弹,花了两天时间才调整好身体机能,恢复行动自如。
让她最为惊喜的是,雪夫人终于醒了。
醒了之后颇有怨言,因为她是被雷劈醒的,以为秋宝贪心不足又收了五块神石,吓了她一大跳。
“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能长长记性。”识海里,有着绝色容颜的雪夫人柳眉轻蹙,薄责道。她一如既往的素雅闲适,举止端庄地跪坐在矮几前抚琴自娱。
秋宝坐在旁边狼吞虎咽,“我记性好着呢!好人没好报我有啥法子?”貌似好久没吃饭了,真饿。
她面前的矮几上搁着两碟草绿色、浅粉色的小点心,甜咸两种口味轮流转换。几上还摆着一个细腰玉壶,若非雪夫人瞥来的眼神过于冰冷,她几乎想就着壶口猛灌一通。
以前很希望雪夫人醒来,因为她有许多事情要问。
可是现在,人活着就好。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
“话说这些东西你是用什么做的?我识海里的材料?不会是脑髓之类的吧?”秋宝眉头纠结,拈起一个粉嫩如小花苞的点心左瞧右看,吃饱喝足了才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
“有何不妥?反正也是你吃。”被硬生吵醒的雪夫人瞅她一眼。恶意满满。
呕!秋宝的肚子顿时翻江倒海……
一张奢华的古式大床上,沉睡了几天的秋宝猛地睁开眼睛。被雪夫人的恶意吓醒了。当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她坐起来动动手脚,发现一切机能恢复自如了,而且身上还添了些神力。
那天被雷劈时,她忽然想起雷是从天上来的,与其老是挨劈不如用五毒旗吸纳一些收为己用。于是五旗出动,一边挨劈一边吸,那场面甚是壮观。
当然。她没亲眼看到,这是完成工作之后赶来帮忙的山巫君的感叹。
虽说近百年的神力很少,她是一边挨打一边吸收还要极力自保,没死算好了,别指望能收获更多。
秋宝感叹,她这是被劈出经验来了,不知下次老天会不会给她换一种惩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秋宝下了床环顾四周。
这里还在水中,是金鲤的宫殿,装着自己物品的蚌壳正摆在床边不远的地方。她赤着双脚来到蚌壳前。伸手破开封印,蚌壳无声地打开露出里边的东西。
秋宝先把芥子重新戴上,隐入体内。然后把东西一一收进芥子放好。灵芝仙草今天晒过太阳了,长得很好,小麻雀是它的忠实守护者,现在不知跑哪儿去了。
这间偏殿被下了封印,除了金鲤与小麻雀之外别的人进不来,所以它又跑到外边去了。这里是水底,久呆的话它觉得闷气。
能跟在金鲤身边的宫人有一定的修为,不管是侍卫还是宫人长得跟人差不多。低等些的海夜叉类被分派各个方位巡逻守卫,他们长相恐怖。对入侵者或无意间闯入者起到一定的恐吓作用。
秋宝出了偏殿门口就看见两名侍女各站一边守着,便跟着她们去找金鲤。
金鲤所在的主殿金碧辉煌。豪华气派,虽身在水底却异常明亮。装饰在屋顶的那些也不知是什么灯。光线明亮不刺眼,照在人身上特别的柔和。
灯罩的花式各异,负责照明的东西只有一个模样,由一颗颗柔润的珠子组成。
除此之外,宫殿的大小支柱与墙壁上刻画稀奇,镶嵌着各种各样的宝石。就连那些门帘也是用纯色宝石串连而成,在屋顶的珠光映衬下闪闪发亮,非常的耀眼动人。
啧啧,奢华,太奢华了!
看来,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的龙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喜欢那些亮晶晶的宝石。
“秋姑娘,你没事了?”感应到她的气息,金鲤从内殿出来,欣喜地朝她上下打量一番。
“没事没事,老招数了,别担心。打扰了几天真不好意思,我该告辞了。”秋宝笑着说。她离开好些天了,不知候杉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一切顺利?
“哎,别忙,山巫是急着回去工作,你急什么?来,坐。”山巫是他请来协助拯救人之子的,没想到她居然祭出五毒旗吸收天雷,那场面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总之,她没事就好。
金鲤内疚了好长时间,她既然醒了当然是极力挽留想尽办法补偿,否则良心难安。
“补偿?”秋宝一愣,“此话当真?”有好处当然要拿。
“当然。”金鲤微笑点头,“金银珠宝随便挑一样,只要我这儿有的都可以送你。”
秋宝大喜,金银珠宝她都想要,不过她现在看上别的了。
伸手一指头顶上充当照明的珠子,“我要那个行不行?”珠子好,能玩能用。等有了自己的房子,大厅挂颗珠子,房间的阳台挂颗白菜玉风铃,那场景得多美!
金鲤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那是我们这儿最不值钱的东西,你确定要?”
得,往往最不值钱的东西,在人间最值钱。再说了,千金难买心头好,就那个吧。
秋宝决定要它了。
“那好,秋姑娘,请随我来。”
有人放着金银珠宝不要,非要一颗珠子。
金鲤心情大好,起身带她去了一间光线略暗的殿室,那里整齐摆放着大小各异的珠蚌。有些蚌壳紧闭,有些微启细缝,里边透出颜色各异的珠光,有一种柔和而朦胧的美。
“这是南珠,”金鲤从一个蚌壳半启的珠蚌里取出一颗晶莹柔润的珠子,向秋宝介绍说,“这大殿里的水是海水,它们是专门培育珠子的活蚌。百年蚌、千年蚌都在这儿,产出的南珠不同年份有不同的功能。”
他说这些珠蚌虽有灵性,奈何资质愚钝,无法领悟术法经典修炼成形,只能凭本能在此处吸收灵气精华存活。当然,要得到就要有付出,它们须努力产出珠子回报其主人。
百年珠可以用来照明,串珠帘,还可以磨粉美容。千年珠的功能比较强悍,除了体积较大、照明时间长之外,普通人还能藉此潜入深海的海底,也有人称其为辟水珠。
辟水珠没有人间传说那般厉害,它不能将海水分成两边让人们从海底直接横跨两岸,只能让持有人在水里呼吸与自由活动。
不管是百年珠还是千年珠,最小的有拇指般大,体积最大的跟篮球一般,被放在一盏盏柱形灯台上照明大殿,显得华贵而大气。
金鲤介绍完,从桌上取来一个空的蚌壳。
“百年珠和千年珠都有一定的质量期。百年的,在百年之后珠光会变得黯淡,最后成为一枚普通石头。千年的亦然。你每次赏玩之后,把珠子放进这个壳里就可以一直保鲜,延长它们的寿命。”
秋宝开心地从他手中接过那个扇形的蚌壳,壳身呈米白,色泽光滑柔亮,里边莹光泛泛。女人最爱这些闪闪发亮外形美的玩意,不管是珠子还是蚌壳,她简直是爱死了!
这种宝贝比钱可爱多了。
百年珠有很多,不珍贵。
所以金鲤送了她九颗莹白的千年珠,粒粒滚圆饱满,绽放光华。每颗的体积都一样,跟老人家的健身手球差不多。
“有了这些珠子,你以后可以带着家人下海参观,凭你的修为一定能找到我们。”金鲤浅笑道,“等你长大建了府,我再送你一批百年珠当珠帘。”
秋宝惊喜抬头,“一言为定!”捧着珠蚌开始想入非非。
若是有一天她的神府现世,珠帘一晃一晃,在夜晚珠光闪闪……画面那个美啊!
她那副垂涎的神态逗得金鲤再一次展颜而笑,点点头,“绝不食言。”
不论种族,但凡雄性总是擅长察颜观色,见她喜欢这些珠子马上投其所好。
不管天罚是不是她自己惹的祸,一切根源在于他自己的失职,好在她没事。不补偿些什么他心里过意不去,难得她有喜欢的东西,还不是什么特别玩意儿,自当奉上不吝啬。
礼收了,叙旧的话也说完了,不能再耽搁,秋宝便向金鲤辞行。
金鲤把她送出水面,正值月黑风高时,见她四下张望找不着方向,不禁为之失笑:“你不是有个座驾吗?它认识路。”人之子缺乏常识啊!
喵?!秋宝惊讶万分,那只死鸟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透,座驾当得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这会儿又不知跑哪儿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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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回
没关系,秋宝转身佯装客气道:“兄台,我送你几粒仙草……”
果字还没出口,她的头顶传来一声尖厉的喳,一排刀子甩下。
好在金鲤有先见之明,迅速沉入水底避免受到牵连。
“不乖乖合作,小心我把你的伙食全部当人情送了!”秋宝闪身避过刀子,一把揪住小麻雀的颈毛威胁道。别以为它才那么点儿她抓不住,只要有心照样能拔下一手毛。
有一个这么爱闯祸的主人,小麻雀真心觉得累。它有想过带仙草私奔,奈何仙草和它都是她的所有物,不管躲到哪儿她都能找到,跑不掉。有弱点在她手上,小麻雀的满腔仇恨只能和泪吞了。
神兽的拉风形象不符合现代的形势。
所以,小麻雀依然是小麻雀,秋宝变小了坐在它身上,一人一鸟咻地飞往她之前所住的酒店方向。
小麻雀的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儿就经过一个她有些眼熟的地方。仔细辨认了下,原来是那个小破庙,那儿如今成了一片废墟,仅剩下一堆断壁残垣了。
秋宝皱了皱眉,这里要拆迁?不然怎么垮得那么快?可惜了,虽然无主,留给路人避避雨也不错。
“唐佩,你居然残害亲弟,弃养生母?我看你不仅仅是沾了邪气,连人性都丢了!”几个中老年人站在林间,气氛冷凝,其中一个枯瘦的老头指着对面的唐佩痛骂。
除了这些人,旁边还站着一个衣着简朴的老妇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这年青人秋宝认得,是唐佩的亲弟。
他可怜兮兮地躲在老妇身后瞪着唐佩,眼神充满了恐惧。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他姐,而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至于那位老妇,估计是唐佩的母亲吧?
三更半夜的。这是唱哪出呀?
遇见熟人,秋宝悄然跃下,在一棵树上落脚藏好。放了小麻雀鸟身自由。
“道长,她肯定不是我姐!不信你们瞧瞧。”年青人壮着胆子举起右手,一只只手指被纱布缠得像只粽子,“这是她一只一只拗断的,她还威胁说要把我爸宰了,前阵子还把我妈的房子卖了携款而逃。是我亲姐的话,她肯定会把钱分给我们,这人八成是在拆庙的时候被恶鬼上身!你们快杀了她救出我姐,帮我妈抢回那些钱。对吧妈?”
那位老妇连连点头,看着那几个老人一脸的期盼,苦苦恳求说:“各位叔伯,你们一定要为阿兵、为我家小佩作主啊!我可怜的小佩……”说着说着,她泪如雨下神情悲凄。
“小佩,你都听到了?看看把你妈吓得……过来,你身上的邪气由我们几个叔伯帮你除掉,然后跟家人一起回去以后好好生活,明白吗?”一名中年人对唐佩苦苦相劝。
不光是老人对她声色俱厉,就连那几个中年人对她也是颇有微词。甚至有人骂她不孝不仁,猪狗不如。
反倒唐佩显得非常冷静,眼睛直视母亲问:“妈。我再问你一句,你是愿意回去还是跟我走?跟我走的话我养你,以后给你送终。继续回去挨揍的话等你死了我同样给你送终,顺便把那对父子宰了跟你作伴,你自己选。”
这番话不仅仅是对长辈们不尊不敬,更是对传统礼教的一种蔑视。
“小佩……”老妇哭了。
“姐……”亲弟喊声凄厉。
一干叔伯愤怒异常,“你个孽障,今天我们这些叔伯就替你爸来教训教训你!”
此话一出,唐佩身上顿时迸发一股强烈的恨意来。“我呸,你们这群老糊涂。我看你们怎么教训我!”
一言不合,双方开始拔剑相向。热闹非常。
嘁,还是修行人呢。秋宝无聊地坐在树杈上,大概组织了一下内容。
结合之前候杉给她看的资料,和唐佩接的那个电话,还有今晚的三方对话,事情的因果关系就有些明朗了。
其实这是一件家庭纠纷案。
唐佩上次救了弟弟之后,可能对方不但不感恩还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唐母代唐佩答应了。让唐佩心灰意冷之下把房子卖了,然后拿着钱独自离开曲郡,准备找个地方安居乐业,不再参与唐母自甘犯贱的生活。
不料,唐母找到唐佩的好友问出她的新手机号,然后开始新一轮的纠缠。唐母的意思是女儿走就走了,卖房子的钱得交给她儿子。
因为他俩是亲姐弟,做姐姐的当然得照顾小弟了。
而这些老人就是那些充满正义感的长辈,气人的是,这些长辈全是唐父结交的,唐佩轻易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秋宝和唐佩有过几天的接触,看她不像那种对老人无礼的女人。今天居然骂这些长辈为老糊涂,铁定是平时吃了不少哑巴亏今天受不了了才脱口而出。
这就是她向邪神请愿的原因?
是与不是,其实很好验证。
不等双方分出胜负,秋宝稳坐树杈上,隔空朝唐佩的弟弟伸出魔爪紧紧箍住他的脖子,缓缓提至半空。唐佩的弟弟被整得透不过气来,不断扑腾双腿,脸红脖子粗却吭不了声。
打斗的双方原本没留意,是唐母被这一幕吓得精神崩溃发出一声惊惧叫声,才把那些人的注意力拉到这边来。
与此同时,大家终于发现旁边的树杈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
“妖女,休得放肆,快放开他!”几个正义之士同时举剑朝秋宝劈来。
秋宝不耐烦跟他们磨叽,直接把他们放倒了,然后直视唐佩,今趟的目的是搞清楚这女人的心思。
“我好心助你抢回你爸的遗物,你貌似不想还我力量?”她漠然地问。
唐佩不时瞧瞧悬空的弟弟,不时看看红衣女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说:“要不你先把我弟弟放下再说?他是我妈的命根子。”
秋宝蹙了一下眉,“你好像不相信我会杀了他。”太淡定了有木有,好没成就感。
唐佩微微一笑,没开口回答,只在心里默默地说:“因为我知道你是谁……”
秋宝一愣,随手把她弟弟往林子里一扔,让他彻底晕死过去,还有唐母也一并弄晕了扔去跟她儿子作伴。
“你知道我是谁?你这么坦白难道不怕我杀人灭口?”秋宝同样用传音。小心隔墙有耳,唐佩一个凡人都明白的事情,她岂会不明白?
“我不信你,可我相信小杉,能被他接纳的人不会胡乱杀人。”
啊噗,这是盲目崇拜吧?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那么幼稚。她杀的人多了去,只是她不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秋宝颇不解道。
“我说过,你身上有妖煞之气。除了妖气,还有一股煞气,跟我身上的一样。”唐佩如实告知,并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出卖你。我只想要力量,一种能让我重新修行、不受人欺负的力量。”
“我是邪煞,你要得到力量必须付出代价。”
“除了杀人,哪怕要我的性命也可以。”听出她有点头的意思,唐佩迅速给了答复。
嗤,她还真会说,秋宝无语。邪煞哪有不杀人的?
不过,唐佩的要求可以考虑一下,有个代言人替她出面办事方便多了。例如把那五亿拿出来让她去打造一个属于五毒神的秘密基地,然后找个借口说秋宝无意间帮过五毒神一次,为表谢意赠她一两亿啥的。
那候杉就算知道也无话可说,何况他自己巧遇五毒神不是一次两次了,秋宝能遇上能有多奇怪?总比她拿灵芝仙草当借口的强,那宝贝她没想过要拿出来换钱。
隔着面巾摸摸下巴,最终秋宝还是点了点头。
“也行,我正好有事需要人帮忙。”
手指间倏地出现一张银行卡,朝唐佩那儿一甩,被她接个正着。
“你不是要找茶园吗?里边有五亿,你最好能包下一个茶园然后在里边建座房子,既方便你修行,也方便我有个栖身之所。有把握做到么?”没的话就算了,随便在环境好的地方建栋别墅给她也行。
唐佩却喜出望外地点点头,“有,我有个朋友要移民现正转让茶园。我本来就是打算拿钱去找个合伙人把茶园接过来……总之你放心,这事我一定能办妥。”
那就好,住在茶园里边环境一定很不错。
秋宝嗯了声,再给她一些灵力,然后把五毒旗的禁忌传给她听。
“我把你的灵魂拴在五毒旗上,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胡乱杀人的话会落得跟我一样要祭旗的下场,分寸全靠你自己掌握,犯戒出事我不会救你,所以你得谨慎。当然,如果别人先袭击你,你可以杀了他们。还有,开始工作之前先把你家那些糟心事给解决了,别拖拖拉拉的以后给我惹麻烦。”
原本有些担心自己会被操纵杀人,如今一听原来有禁忌,唐佩顿时喜形于色,连连点头应下。
“好,那我走了。”秋宝吐出一口浊气,开口说。
最近事情真多,累死她了。
“哎,先别走……”却从林间闪出三道身影来。
卧槽!秋宝身体一僵,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又是他们。(未完待续。)
第235回
除了候杉,桑明哲来了,还有她最顾忌的东百里居然也在?!
他们躲了多久?东百里有没看出什么来?先把他敲晕带走再好好审问一下。秋宝下意识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东百里伸出魔爪,刚来到少年们一米远的距离顿觉一阵麻痛。
紧接着一条鞭子挥过来,吓得她爪子一缩。那三个小子身上都有护身符!揉揉发麻的手,秋宝暗恼。
还有打神鞭,又是打神鞭!
“你干什么?!”面对她的突袭,在场的四个人同时出声质问。
仿如一盆冷水泼来,三个年轻小伙子迅速后退几步,开始的惊喜换成满眼的警惕。
另一个质问的人是唐佩,她是用心默念。
秋宝没回答那三个,而是冷冷地横了唐佩一眼,“东百里的眼睛能看到一个人的前世,我当然要弄晕他。”这手下太不合作了。
“你傻呀!他那是天眼,普通人的天眼只能看普通人身上的异常或者看见阴魂,像你们这种神级凶煞他只能看到一团光,你怕什么?”
不愧是天师传人,唐佩非常专业地告诉她。
真的假的?
“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躲这儿很久了,能看出来的话他早就看清楚了,你现在抓他有什么用?”唐佩又道。
也对,见候杉把打神鞭拿出来警惕地盯着她,秋宝既气恼又有点心怯,朝唐佩眼一瞪:
“那你去帮我把那条鞭子抢过来。”手下就是这么用的。
“你这样跟那三个道士有什么分别?我不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秋宝气得眼晕,好,非常好,她的座驾、她的手下一个个都很有性格,那要来有什么用?!她没断开心灵沟通的通道,那番心里的气话被唐佩听得一清二楚。
她略气虚地咳了两下,向候杉和颜悦色道:“那边那位小朋友别净盯着人看,很没礼貌的知道吗?小心她发飚。还有,小杉把鞭子收收,小孩子家家打什么架?大家有话好好说。”
这是什么手下?秋宝扶额,她威武霸气的神威……
哪怕灵魂已经出卖给恶魔,好歹唐佩还是一个讲道理的人类。有她在,刚才秋宝引起的紧张气氛依然很紧张,好歹大家能互相警惕着说话。东百里也乖觉,得知对方顾忌他的眼睛立刻把脸转到别的方向看萤火虫。
“你们又找我干嘛?”秋宝拍着树杆。要不是为了钱她早就走人了,极其讨厌用这种面孔见他们,立场不同,神烦。
她先前的偷袭让候杉心生敌意。他挡在小伙伴们跟前,鞭子收起来了,手却一直搁在腿边握紧拳头戒备着,落在红衣女子身上的眼神警惕而冷淡:“想找你问件事。”
“说。”秋宝心不在焉地斜望夜空。
唐佩一脸木然:……气氛好诡异。算了,只要他们不打架就好。她转身去看看晕倒在林间的亲人和那几位长辈。尤其是看看亲妈和亲弟弟怎样了,林子里虫子多万一被咬了满头包,她铁定笑死。
这么没心没肺,八成是受了某邪煞的感染。
“你知道当今世上哪把古琴最厉害吗?”候杉旁敲侧击道,没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
“不知。”秋宝毫不犹豫地回答。被他的打神鞭闹得一点儿心情都没有,而且他要做的事对于她来说全是糟心事,不想替他问。
候杉眉头皱了下,略失望地换个话题:“那要怎样才能得到一颗辟水珠?”
他深谙提问的技巧,不问哪里有,也不管谁手上有,而是直接问她如何才能弄到手,能替自己省了不少费用。
秋宝白他一眼,“你要辟水珠干嘛?”她才刚拿到手还没热乎呢。珠子有妙用,这些小子不是想拿辟水珠下水做坏事吧?
她这么回答,表示可能有办法。
三个少年的眼神立刻变得微妙起来,少年心情雀跃却保持神色不变,“这是我的事。”
“不说就免谈。”秋宝轻蔑地斜他一眼。哼,不就是有一条打神鞭防身吗?瞧把他能的。
两人之间隔有一段距离,唐佩在中间把亲人与长辈们拖尸体般拖得沙沙作响。桑明哲与东百里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太不严肃了有木有?
“你有辟水珠?”候杉眉头一挑,开门见山地问。
“对……”
她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欢快的“耶!”是桑明哲与东百里两人在候杉身后对掌,候杉眼里的冷淡添了些暖意。
总算是找到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理由,我满意了才有得商量。”秋宝赤足坐在树枝上,支着额头冷漠道。
候杉顿了顿,然后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曾经在一条河上施过法术……”被白管家给一石二鸟算计了。
安水河?秋宝神色微冷,没答腔。
“希望你别介怀,”他没嘲笑她被人算计的意思,尽量谨慎用词,“虽然你的法术被破,那条河里依旧有毒瘴怎么也清理不干净。我们想找人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所以要有辟水珠。”
辟水珠能让人一直呆在水里,能照明,能行动自如,打架施法都可以。
秋宝瞅他一眼,很干脆道:“老规矩,这次我要三十五亿,没得商量。”
卟啪,正在搬“尸”的唐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里提着的人掉了。
她的钱就是这么来的?!看着秋宝,唐佩惊得目瞪口呆。
察觉她的异样,秋宝冷冷地瞥来一眼,眼神充满了威胁,吓得唐佩立马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不帮忙可以,敢扯她后腿立马废了。只要不填河,清不清理安水河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何况珠子她不想给,所以定死了价格。别人送给她刚好九颗,猛然间少了一颗她会很不爽。
但是,有钱不赚她更不爽。待神府现世,她将拥有一屋的珠子……
“可以。”候杉出奇地没还价,点点头。
桑明哲立刻拿出手机通知总部划帐。他身兼数职,没别的手下在场,他就是打杂的。
在对方划帐期间,唐佩暗暗问秋宝:“你要那么多钱干嘛?缺钱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这样赚他的不太好吧?”瞧小两口平时粘乎的样儿,她要什么没有?
“我这是公平交易,没拿刀逼他。”秋宝嗤了声,“自己赚的才属于自己。”
没看过新闻么?很多情.侣分手后会开始算总帐。她不想那样,她要的是理直气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6回
“你找个时间帮我问问哪儿有地皮可以买,至少五十万平方,问到了通知我。”那小子对她的事情比较上心,若得知她在寻找五十万平方的地皮肯定横生波折。
要那么大面积的地皮?再次吓了唐佩一跳。
“你想建城?”她惊诧地问。占地为王,然后逐步吞并全世界?
同样听到她心声的秋宝默了默,道:“别废话,帮我问就是了。”钱到手了,接下来的步骤慢慢来,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据说国内的地有年份限制,那年份短得她一觉睡醒就到期了。或许她应该把神府定在国外?在国外她的能力可能有所限制,毕竟大家所处的领域不同。
其实她有想过直接抢一块算了,或者去一些无人涉足的谜之森林之类的占地为王。可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哪天国家领导人一时脑抽将之定为核弹试验区啥的,扔一颗过来得多精彩啊!
就算打不着也吵得她不得安宁,而且核弹落在家附近空气会很不好……
她正想得远,那边的桑明哲向候杉点了一下头。
钱到位了,候杉抬头,目光落在红衣女子身上。
两人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她,知道钱已经准备好,皓腕微微一晃,手掌中立即出现一颗白莹莹的珠子。
唉,她还没玩过。
秋宝握紧那颗柔亮的南珠,还没热乎就要送人了,好生舍不得!摩梭良久才狠狠心地把珠子向少年一抛,然后朝桑明哲手指招招,那张闪亮的卡片落在她手上。
银货两讫,树上红芒一闪,红衣女子消失了。
在场的人只剩下唐佩与晕倒在一堆的人们,还有三个身怀特异功能的少年。
“唐姐,要不要帮忙?”候杉看了她两眼,忽然说。没问她为什么要出卖灵魂,她是成年人又是天师族的后人,做事自有分寸。
“好啊!”唐佩欣喜抬头,她正愁着不知怎么处理地下这些人。
自己先离开的话,又怕他们被野狗叼了;等在这儿,待会儿他们醒了肯定又有得闹。还是小伙子心肠好,那丫头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连问都不问就把她扔下自顾自地走了。
候杉打电话叫人来把地上那些大件垃圾全部搬走,尔后三少年和唐佩走在林间。
“唐姐,她有没跟你通过电话?”候杉不抱希望地问。
唐佩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你说阿宝?她回来了!就是刚才那人有事找她帮忙。我问过了,事情已经解决,还说要酬谢阿宝呢。”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替她在他面前把钱的来路挑明了。
回来了?!候杉微愕,反应过来后喜出望外地加快脚步,被东百里取笑他归心似箭。
好在唐佩今时不同往昔,有足够的体力跟上三个精力充沛的少年。
“对了,唐姐,问你件事。”桑明哲落后来到唐佩身边,脸上的笑容青春洋溢,心无城府。
唐佩疑惑地瞅他一眼,她跟这少年不熟,因为他跟小杉是一伙的她才没戒心。
“阿宝知道她是谁吗?”他其实一直很好奇秋宝是干嘛的,可候杉与白管家说了让他们别管。难得遇到一个知情人,桑明哲的八卦特性来了。
“应该知道吧?我不是很清楚。”唐佩装傻。
听到两人的对话,候杉慢下速度向唐佩道歉:“对不起,唐姐,今天我们不是想看你热闹……”
“我知道,你们想利用我把她引出来。”
“嗯,我们之前找过拂尘居士,可惜他给的线索被人截了。这次再来找居士是心存侥幸希望有新的提示,前天他老人家也说没招了,我们只好出此下策找她试试。”
本来唐佩想离开,是被他留在酒店的。
秋宝跟她一起出去却失踪了,唐佩身上有邪神的气息,心存疑虑的候杉于是把她留在酒店,如果秋宝能安全回来就允许她离开。后来得知唐佩家人过来找麻烦,为了引出五毒神,他们选择袖手旁观。
唐佩挥挥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
只不过就表示有下文,三个少年放缓脚步跟她一起走。唐佩如今是五毒神的代言人,三人巴望着能从她身上多挖些小道消息,便于日后的沟通与来往。
“你们别挑衅她,小杉,你应该知道那条打神鞭有多招神恨。何况她还是邪神……”唐佩的性格一时间很难改变,她要操心的闲事太多了。
她觉着,平时这小俩口的关系如胶似漆,换个身份却势同水火,一正一邪成了对立,怎么破?
“是她对东子不利在先。”候杉回她一句。
“你误会了,她顶多把人敲晕。”唐佩一脸正色道,“她有顾忌,不敢胡乱杀人。”
有顾忌?三少年不怎么相信地对望几眼。都说五毒神性情多变、手段凶残没人性,她还会顾忌谁?
“你们相信我,以后别把她逼急了……”顿了顿,唐佩忽又对候杉说,“尤其是你,小杉……”
没想到火又烧到自己身上,候杉望着唐佩一愣一愣的。
“阿宝好像跟她有几分交情,小心她一气之下在阿宝跟前挑拔离间。”
少年迅速一脸讨好地来到她身边亦步亦趋,洗耳恭听并谦虚地向她讨教。
“然后呢?”
“没了。”
“别介啊!唐姐,您跟我详细说说她俩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平时都说了些什么,我要注意些什么……放心,你跟宝宝被人冤枉拆庙的事,包括你家人那边我全部搞定。”追求一个人时,对方的闺蜜是必须讨好的对象。
小青梅脾性不好,闺蜜更棘手。处理得不好,他吃不完连兜都没有;处理好的话,以后好处蛮多的。
“谢了,我自己能行。”
……
秋宝率先回到酒店,拿了衣服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每一次的角色转换,就像脱掉了工作服把自己完全释放出来,然后开始下班后的轻松生活。
别的什么都不想,就安静地轻松一下下。
根据候杉的习惯,她住的依旧是套房,两房一厅那种。
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秋宝惬意地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喝了口,眼望候杉的房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你成亲了?”识海中,雪夫人突然问了一句。
专注发呆喝水的秋宝被呛了一口,忙拿毛巾擦了擦,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来:“没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7回
糟糕了!
雪夫人住在她的识海,自己有些什么想法她基本都清楚。
待会儿那家伙回来肯定会对她这样那样,毛手毛脚的。小情.侣之间的互动很温馨,很值得人期待,可是一想到有第三者现场围观、连内心感受都被察觉就有点变.态了。
联想那种场景,秋宝的脸火辣辣的烫。把那瓶冰过的水按在发热的脸庞上退烧,她一脸苦恼地问:“雪夫人,要不你还是出来吧?”分明是个煞风景的存在。
少年男女的情愫,过来人一眼就能看穿。
虽然说过等她看到识海里的原形再出去,但是,一个女人内分泌失调的话容易心情暴躁,加上五毒旗的暗示作用,哈哈……好歹是她一时心潮起伏帮忙救下来的人,一旦暴走岂不前功尽弃?
沉吟片刻,娴雅端方的雪夫人浅浅一笑,“好说,你不是要购置房舍吗?等你有了自己的房子,本夫人自会出来。”她从不住客栈。
可是房子不是说买就买,那混小子却是说回就回了呀!
怎么办?要不……
秋宝正在想对策,门口轻微咔嚓一声,门开了。
她心下一沉回头望去,果然是那位清新俊逸的少年回来了。进来的人只有他一个,外边响着桑明哲、东百里和唐佩说话的声音,想必大家住在同一层。
知道候杉心中焦灼,少年们识趣地各回各房没跟来打扰。
发现秋宝安全无恙,一身清爽地坐在客厅喝水,少年喜悦之色跃于脸上,随手把门关上,“回来了!有没受伤?”心情愉悦地大步走向她。
“没,哎别,”秋宝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小子想干嘛,赶紧拦着他不让靠近,“去,先洗澡。”
本想给她来一个大大的拥抱,见她嫌弃,候杉摊着手瞧瞧自己,又看看她的一身清爽,于是返身回房拿衣物冲进浴室。
“等我。”大半夜的容易犯困。
“我去找唐姐说话。”
他在浴室里应了声。
秋宝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敲响隔壁的唐佩房门。
“你大可不必紧张,非礼勿视的道理我懂。”雪夫人忽然在识海里说了句,语气透着一丝遗憾。
秋宝嘴角牵了牵,没把她的话当真。
懂得非礼勿视的话,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躲他?嗤。
对于她的造访,唐佩感到万分愕然。
“你怎么过来了?”瞧那小子的兴奋紧张样,大家都以为两人见了面肯定粘在一块热乎老半天。
虐狗,一个个懒得去捣乱怕长针眼。
“甭提了,”秋宝摆摆手,“问你个事,我这人样能不能避开东百里的眼睛?”她通身都是秘密。
正在收拾行李的唐佩瞅了她一眼,放下手里活,也拿了一瓶水过来坐下。
“有什么关系?众生都有前世,你当然也不例外。那个是你今世的另一个身份,不是前世的灵魂,怕什么?”
秋宝一愣,一捶手掌恍然大悟,对喔!她是做贼心虚了。东百里看的是前世影像而不是今世的灵魂,不管她的前世是连丹还是谁,没人认识连丹,就算他们看到了又怎样?哎,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其实你过于紧张了,小杉他们心地善良,就算知道你是……”说到这儿唐佩卡住了,思忖片刻才说,“随缘吧。”不刻意,不强求,到了相容不下的那天再说。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譬如她妈,她弟弟,因为弟媳的怂恿,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亲情瞬间全没了。又或许,所谓的亲情只是她一厢情愿。还有她自己,她嫉邪如仇,因为父亲就是死在异类手中。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邪物扯上关系,还成了一名邪煞的帮手……不,称之为助理比较恰当。
这位邪煞太嫩,而且有禁忌,凶不起来。
一不小心看了唐佩的心思,秋宝睨了她一眼,喝了一口水说:
“茶园那边你打算怎么做?种茶你有经验?还有茶叶的销售,维持茶园的日常开支。别把我的钱用光了,记得给我过两亿来买房子……这么多杂事,等应付完你还修个毛线。”
修行需要心无旁骛,杂事太多静不下心来。
“嗐,当然不是我来应付。我朋友的茶园经营得还可以,”所以她才喜欢,“要不是他女朋友向往国外的生活,他还舍不得出手。我接手之后等于换了个老板而已,其他一切流程不变,包括技术人员和看园、采茶的人等。我再观察一段时间,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帮我盯着茶园的操作运行就可以了。”
正如候杉所说,样样都要老板操心还请人回来干嘛?
“给我个卡号,以后每年的收入直接划入你的帐号。当然,是纯收入,我和员工们的工资得先扣出来。”有她在,老板休想拖欠员工的薪资。
“那茶园在什么位置?大概什么样?画个图出来瞧瞧?”
“哦,我有照片,每年我都去那儿散心……”唐佩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照片,手机换了几代,卡还在。
候杉比较好耐性,任凭她在唐佩房里逗留了大半个小时才找来。
秋宝想找个借口干脆在唐佩房里过夜。
凶不起来的邪煞没什么好怕的,活了近三十年的唐佩肆无忌惮地将她推了出去。她深信爱能化解一切戾气,把秋宝推出去后拍拍接收人的肩头,语重心长道:
“世界的和平就靠你了。”
说得候杉一头雾水,秋宝啼笑皆非。
把人拉回房间,候杉一脚踢上门把她按在墙上就想来壁咚来一场火热的亲.密接触。
“等等……”秋宝急了,双手撑在他热力高涨的胸膛上。
躁动的少年压下渴.望,目光紧紧锁着她的脸庞,眸里闪着诸多的不解。
“我身上还有一个人在……”秋宝坦言道。她想过了,东百里的事害自己白紧张一场,还连累他不敢轻易把伙伴带到身边。雪夫人的事根本瞒不了,等回去买了房子她就要出来露脸了。
与其隐瞒害他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向他坦白。
候杉愣住了,身上的高热体温一下子降到冰点。
秋宝的双手仍抵在他胸前,他的异常她是第一个发现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8回
唉,如果连这点事都接受不了……忽觉腰的两边被各戳一指,一股灵力迅速遍布全身,只有脑门没反应。【ㄨ】这回轮到秋宝愣了,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双手已经被人牢牢抓住,额头被印下温柔一吻。
“宝宝,别慌……”
慌什么?秋宝不明所以。待发现自己的处境时,她慌了。
候杉稍微离开些时,秋宝发现,自己和他已经来到一个风和日丽空旷无限的地方……妹.的,这不是她的识海吗?知道他身手了得,财多人多、还有白管家等奇人异士作倚仗,可是她从来没想过他在灵异方面居然也很本事。
能潜入别人识海的绝非寻常之人。
天蚕血衣缺少李海棠的精气神,灵魂无法防潜,除非秋宝凭自身的能力设防。她在他面前一心防着被识破身份,其余方面很放松。
噗,危机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她想吐血三升。
“你是谁?”候杉警惕地盯着跪坐案几前看书的一个绝色大美女。
有外人进入,雪夫人安然自若地抬眸瞅两人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候杉身上,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她的夫婿?”狭长的凤眸上下打量少年,像在掂量他的能耐。
夫、夫婿?这两个字让少年的敌意稍减,警惕性犹在。
“正是,你是谁?缠着她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你何不问问她?”雪夫人浅笑,瞥了少年身后那个一脸阴郁的少女。
完全没想到自己偶尔的一次坦白会换来这种后果,秋宝正懊恼得想要咬舌自尽。见他回头,她立即换上一脸的春暖花开。
“你没听我说完,其实她是我朋友。”
朋友?候杉疑惑地看看雪夫人,又看看秋宝,心中的疑虑极高。
“朋友怎么住在你的识海里?这地方不能随便让人进,很容易出事的。”从头到尾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的少年,一边提防雪夫人的举动,一边颇不赞同地给她扫盲。
察觉他一直全身紧绷地戒备着,秋宝拍拍他的胸膛,“别慌别慌,她在这儿住很久了,先前我出事多亏她帮忙才平安无事,她却沉睡至今才醒。我们商量过了,等回去找个房子就可以安置她了。”
候杉半信半疑,警惕着雪夫人的动作,一边对秋宝说:“你太天真了!她是妖,妖类性情多变不通人性,让她在这儿呆上一秒钟都有危险。”既然她说是朋友,他干脆道明妖类的危险性。
顺便警告对方他既能看穿就有办法制服她,让其别轻举妄动。
话说小青梅结交的全是异类,真让人头疼。
前思右想都不妥,他索性来到雪夫人跟前坐下。
“我在这儿守着。宝宝,你出去找小桑让大家马上启程回去,转告成伯找人打扫出单独一栋别墅,咱们一到家马上请她出去。”
好个性情坦直的孩子。
雪夫人的眼皮微跳,掠了站在旁边呆怔的少女一眼,忍不住垂下眼睑,举袖掩去浮现嘴边的一丝谑笑。
“如此甚好,难得有孩子愿意陪本夫人静坐一处,来,”她樱唇轻启,抬袖优雅地往案几上轻轻一扫,书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棋盘,“陪我下盘棋如何?”
下棋最能打发时间。
少年看她一眼,神情冷淡微微颔首,“好。”同样端正地坐好。
好个毛线!见两人真的开始拈子开摆棋局,秋宝抓狂。识海里住着一个已经让她操碎了心,再来一个她甭活了,哪怕他是一心维护她。
“你是谁家的孩子?”少年举止温雅有礼,颇得雪夫人赞赏,于是问道。
“不急,出去之后你自然知晓。”没搞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他会严谨相待。
嗯,雪夫人浅显一笑,此子比某个毛孩子稳重多了!
嚯,见两人果真坐一起下棋,毛孩子暴躁了。
在少年面前,秋宝很难保持高冷的形象。扑到候杉跟前,她拽着他的手臂拼命往上拉:“走啦!走啦!她不会对我怎样,跟我出去……”不知不觉又对他用上撒娇的招数。
秋宝一撒娇他就没辙了,就这么出去他又不放心。识海里住人太危险,不得不防着点。
“出去也行,你先等等,我给你装个防护罩再走。”候杉被她扯起半天高,万般无奈之下,他取下脖子上的护身符。
防护罩?什么东西?
突然发现,在唐佩、候杉面前她自己真的很土包,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常识她全然不知。雪夫人也好奇地扬了扬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两孩子折腾。
候杉向着天海之间念动咒文,只见护身符亮了亮,旋即化作一道金光射向一望无际的天海之间。仿佛呯的一声,金光像碰到了什么被撞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罩。
金光网亮了亮,然后消失在天海之间。
从头到尾,蹲在崖边看着他动作的秋宝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望望雪夫人,只见对方高深莫测地笑了下,瞄都不瞄她一眼。
“你在做什么?”没常识的她只好谦虚地向人讨教。
候杉辞别雪夫人,牵着秋宝的手缓缓上升,一边向她解释说:“人的识海充满了危险,入侵者稍有不慎会被绞碎永远留在这里。它也很脆弱,天海中堂的位置是你的灵魂所在,在这里遭到攻击你会崩溃的。”
秋宝停下,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她语气略有些迟疑,“你,能看到我的灵魂?雪夫人说,只要我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就能把她撵出去,是怎么回事?”
“哦?那就表示她比你强很多。”候杉若有所思地说,“既然她比你强,那她躲在你识海里想干什么?以她的能耐,干掉你是很简单的事。”
臭小子在鄙视她的能力?
秋宝不悦地斜他一眼,“少岔话题,你老实说是不是看到我灵魂了?”她得搞清楚,他看到的灵魂到底是秋秋还是连丹?
“没有。”他一口否认,“你太高看我了!能看见别人灵魂的都是一些老妖怪和众大神,普通人看不见的。”
“骗人!我不管,我也要去你识海看看,那才公平。”秋宝不信。她对他的识海很感兴趣,或许能在里边发现些什么。
女人真是小心眼,这种事也讲求公平。
“好,”候杉哧地笑了,转身双手搂着她的脑袋逗猫似地拼命揉了揉,“事先声明,我那儿没你这边漂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239回
在很多男孩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竞争、暴力与黑暗势力。
“不要擅闯别人的识海,那样很容易迷失在对方的记忆里,最好是能跟本主或者找人结伴去。里边的东西也别乱碰,那样会令本主的记忆产生混乱,有些甚至崩溃或者转变性格。”
候杉告诉秋宝说。
进入他的识海后,候杉一直牢牢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被乱流给冲走。
没错,就是气息造成的乱流。
正如他所说,他的识海没有秋宝那边的平静与祥和。在他的世界里,天空一片阴沉黯淡无光。魑魅魍魉,妖魅四处横行……秋宝呆了下,这小子当年莫非穿越时空到了世界末日去锻炼体能?
不然怎么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你的记忆也太混乱了。”秋宝环顾一圈,入目有山有城镇,有森林有沙丘,色彩阴沉、灰暗,景物一片混乱不堪。
候杉笑了笑,无比怀念地看了一下周围,“都是我小时候的记忆和心理感受。我从小跟着老师们游历,碰到的、处理的全是这些事情,加上我当时的感受,久而久之就成了这种环境。”
秋宝疑惑地瞧瞧他,说实话,他的外表不太像深沉阴暗的男生。
“你平时看着很阳光……”想了想,秋宝指指自己,“你小时候不是很爱找我玩吗?你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他在感性的时候曾说过她就是他的阳光,险些把她呛死。
不管年龄大小,男人的话全都不可信。
被她夸赞长相很阳光,少年乐不可支,眉眼笑得灿烂无比。
“有啊!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话说得无比顺溜。可是,当他环顾四周时,心里同样有些疑惑,“奇怪,不可能没你的……”
什么叫不可能……也对,男人的话不可能是真的。
秋宝暗里吐槽。
没事,反正她的识海里也没他,大家扯平了。
“你说天海中堂是我的灵魂所在,那你的呢?你这儿天大地大,就是没海,这个怎么找中堂位置?”
遍寻不着儿时记忆中的那一缕飘渺芳踪,候杉倍感失落。
闻言,指指群山无精打采地说:“选择识海中面积最大的两者中间位置。你那边是海最宽广,所以选天海;我这儿是实地的范围最大,天地中心取最中间的点。据我所知,找到那座最高的山就是我的灵魂所在。”
最高的山峰特别显眼,两人很快就找到了。
那是一座独立的细腰山峰,高高屹立于天地之间,远远望去,它那山腰十分纤细呈盈盈一握状。逐渐到了山顶腰身才越来越粗,顶峰的面积很宽大,像一柄灵芝伞盖。【ㄨ】
惟恐惊扰了他的灵魂,两人不敢太靠近,只是缓缓上升到山顶上空。
仔细瞧了瞧,秋宝终于发现那座山顶上隐隐出现亮光。再定眼一瞧,哟嗬,原来山顶上有一幢别墅。她眨了眨眼,努力往里边瞧,居然被她看到屋里的情形。
只见一个集古典与现代元素混搭的大客厅里边正坐着两个小人儿,一个是儿时的小卷毛男孩,正是子桑;一个是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也就是她。
小男孩可能是模仿他爹的样子戴着一副老花镜,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小丸子头坐在一旁轻轻推动一个婴儿摇篮。
“唉,”小男孩老气地叹了声,摘下眼镜揉揉眉尖,“宝宝,股市又升了怎么办?公司今年的业绩比去年又增长了几倍……”小屁孩苦着脸望向小丸子头。
钱太多了,烧都烧不完。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奸商,秋宝险些笑喷,小屁孩最后那点心思也被她听见了。
见候杉还在四下张望,她连忙一把捂住嘴忍着。
“没关系,亲爱的,快来看看小BB,多可爱啊!”声音奶声奶气,眉眼间的温顺可爱让人毛骨悚然。
秋宝听得一阵恶寒,秋秋的性子与她的外貌集合体?
再瞧瞧屋里的情形,听见小丸子头的召唤,小卷毛男孩笑了笑,爬下至少有他半身高的沙发,来到小丸子头的身边拔开婴儿的小被子。
“喵~”从里边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来,乌溜溜的小眼神天真可爱萌。
喵?!身在半空的秋宝看得下巴都快掉了。
“真是好孩子。”小卷毛夸了小奶猫一句,然后朝小丸子头嘟起了嘴。
噗,眼睁睁看着屋里两个可爱的小屁孩嘟着小嘴亲在一起,秋宝好笑之余还是觉得很好笑。这就是他的儿时记忆……默默地看了候杉一眼,他还不死心,想找到自己儿时与她最温馨的记忆。
秋宝嘴角抽抽,忙拉拉他的手说:“别找了,走吧。”她能看到而他看不到,证明他没骗她。她本来就比他强,只是他身后的人比较狡猾、法器比较多罢了。
“再找找,明明有的……”找不到就证明他在骗她,那不行。
候杉闭上眼睛,很快,天地间出现了异象,周围的阴暗渐渐变得明朗起来,那些阴沉黑暗的气息仿佛在瞬间被吹散了。
“这样就容易找了。”候杉满意地说,又想拉她一块找。
一个人的心情发生重大变化时才能影响识海中的世界,他这样强硬地做出改变不知是否有碍健康。而且他的护身符刚才扔在她的识海里,没了护身符,在这里逗留太久恐怕对他不好,必须尽快出去。
秋宝脸色微变,一把拉住他,“别找了,我已经看到了。”
候杉一愣,“你看到了?”
“嗯,”秋宝伸出一手抚上他的脸,认真道,“你那些儿时记忆是假的,明白吗?你要把握的是现在。别找了,带我出去。”
少年停顿了下,凝望她的眼神温和而明亮,忽地露齿一笑,充满阳光帅气的脸庞凑近吻上她的双唇。
“好,我们出去。”
对,差点疯魔了,那些过去的记忆全是他儿时的憧憬罢了。真实的她就在眼前,他该把握现在创造出真正属于两人的回忆……
事实证明,少了护身符的他擅改识海中的影像导致精神力大受创伤。一出来他就头晕晕的,见他脸色很不好,秋宝忙把他扶进房间躺着,然后回自己的房间从芥子里掰了半块灵芝泡水给他喝。
喂他服下后,秋宝在客厅把灵芝的渣毁尸灭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240回
他的灵符从小就没离开过身边,这次他太任性了。
秋宝进入自己的识海想帮他取出护身符,可惜不行,天海之间空旷无边,她根本看不到那灵符到底落在哪里。
“找到也没用,那是一枚神器,除了主人谁也解不了。”雪夫人告诉她说。
唉,真是麻烦,秋宝万般无奈。她自己也有一枚神器,先让他戴着吧。
想罢,她纵身离开了识海。
雪夫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再瞧瞧那尊杵在天海之间安详沉睡的灵魂,她被金芒闪烁的防护罩贴在身上仍一动不动。也就是说,她不排斥,不管醒着还是睡着的她都是一样的想法。
或许,是时候出去了,去看看外边那个世界。历经千年的岁月,那个让人爱恨交加的世界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秋宝一出来就给他戴上自己的奖励护身手镯,一个大男人戴手镯有些怪异,好在它是银质的,让他看起来依旧那么帅气纯爷们。秋宝坐在他身边安慰自己,最后选择无视那点怪异感。
安全最重要,谁让他把护身符给扔了?多管闲事得付出代价。
再说了,自己国家少见罢了,男人戴手镯在人家古埃及那可是风靡数代之久,是贵族一种奢华尊贵的身份象征,不知有多少女人拜倒在男人的银手镯上。
做人得惜福,对吧?
忙完一切,本想回房歇歇的秋宝这才发现已经是早上,唐佩过来向她辞行。
“小杉说诬蔑咱俩拆庙的事已经查清真相,是受他连累。唉,这些富贵人家毛病就是多,你跟他一起肯定得受牵连……”唐佩爱管闲事的鸡婆特性又来了,想劝她少杀生又担心隔壁有耳,便说,“反正你自己小心些。”
秋宝横她一眼,“我看你才要小心,你这种性格最容易招麻烦。”
“你放心,”唐佩哂笑,“这话跟你熟我才说的,吃过亏还不知道疼么?”她亲妈、亲弟弟跟一干长辈们被候杉派人连夜送回曲郡,然后给丢在警察局门口。
没办法,出来混的哪能没几个仇家?昏睡时搁警察那儿最安全。等他们醒了,她早就跑得不见影了,爱咋样咋样。当然,如果那些长辈被唐母讹上就更妙了,正好让他们尝尝所谓的一片好心所酿造的苦果。
“对了,小杉呢?”唐佩想向候杉辞行,难得遇见一个气质清朗亲和力强的男孩。
“天亮才睡,别吵他,以后有空去安平市找他便是。”秋宝当了一回代言人。
天亮才睡?唐佩瞧她的眼神刹那间变了,神色怪异地打量秋宝几眼,看出其还是处.子之身,那就是说……唐佩的神态有些欲语还休。
“你们呀……”怎么劝好呢?“年纪还小,别贪玩,要注意身体。”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唐佩拖着行李箱向她挥挥手然后匆匆离开。跟她的脑电波不在同一个频道的秋宝点点头,是呀,识海探险这种事少做为妙,可是这跟年龄没关系呀!
完全没经验的秋宝没听懂唐佩的话,挠挠头,望着她的背影一脸懵懵然。
回到客厅,秋宝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可能候杉事先交代要跟她过二人世界,桑明哲和东百里两人一大早就嘻哈着出去玩了。事情已经办完到了自由轻松的时间,他们年纪虽轻却很注意劳逸结合。
就这样,候杉一觉睡到天擦黑才醒,然后一声惨叫:“这手镯谁的?怎么解不开?!”他最讨厌戴饰物,若不是家人要求他连护身符都不要。
秋宝被他的惨呼声惊了一下,得知原因,她随手拿过一个抱枕捂住脑袋继续睡……
最后,两人就银镯的事开了一个小会议。
“不要可以,立刻把你的护身符取出来,我戴自己的。”秋宝建议道。
那不行!少年不肯,他不是手镯的主人,不了解它到底有没用。识海里住人太危险了,他对自己的护身符很有信心。
好在不必戴太久,等回去找到房子雪夫人就可以出来了。
如此,候杉只好无奈地向她妥协。
其实那个银镯子蛮漂亮的,镯身圆细,祥云的缠纹与几个奇形怪状的古文字组成一个古雅的银镯,男女皆可佩戴。
“这是什么字?不像是古文……会不会是控制它的咒语?”坐车回家的路上,正在研究手镯的候杉问。
秋宝失笑,望着窗外说:“让你失望了,那是护身手镯四个字。”
候杉无语地瞄她一眼,真扫兴。
“对了,唐姐说我和她被诬蔑拆庙?怎么回事?我还以为那儿拆迁呢。”秋宝想起唐佩的话,于是问。
候杉笑了下,从前边的格子里取出笔记本。
“吴二搞的鬼,他跟明津家已经联手。他希望我死,明津家要毁了你,正巧遇上这事就顺势借吴家的手给你添麻烦。”至于如何得知秋宝在场,他们自有办法。
“为什么?我又没惹他们。”至少当人时没招惹过。对于自己躺枪的体质,秋宝倍感无奈。
“因为你是我未婚妻,凡是对我有利的都得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能保护好你。”少年亲了她一下,一如既往的乐观。
秋宝撇撇嘴,“我好像被你们家利用了。”拿八字去相亲这种迷信举动能害死人。
“嗯,”少年深以为然,“所以你以后在家想怎样就怎样,父亲母亲不敢对你怎么样。”欠她的。
秋宝:……好像不该是这种反应。
“你跟吴二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嫁祸他,而他希望你死?”深仇大恨哪!“或许他早就知道你的计划,明津家可能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子桑。”
“纸包不住火,那都是早晚的事,我们有准备。吴家的事太复杂了你别管,安心做你自己的事。至于吴二,他希望我死是因为我抢了你,在雇佣网站下了永久狙杀令。”直到把他干掉为止。
秋宝呆滞,那人上次输给冒牌货时潇洒地离去,她当时听说后还觉得他忒有风度,以为姚夏如捡到宝贝了,没想到渣成这样。
“那你还把护身符给我?”
“护身符防的不是他,放心,一到家我就把它拿出来。”他一边查看电脑信息,一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来,看看哪里的环境最好。”
两人要给雪夫人选个住址,否则大家无法像以前那样亲近。
秋宝凑过去瞧了瞧,“不要你的,我要买一栋属于我的房子。”唐佩办事可靠,为了她用钱方便,离开酒店的当天就给她划了两亿过来,这个数字是那天晚上大家商量好的。
希望在这个暑假结束前能解决房子的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241回
候杉还不了解女性寻求安全感的心理,认为没必要,家里大把现成的房子,何必花钱买?
但是,他怎么认为是他的事,秋宝的想法一点儿没变。
这都是小事,反正现在很多楼盘都有现房,看好了拎包就可以入住。有唐佩事先挑明过,候杉没问她钱哪儿来的,问过她的意愿后马上挑出几个楼盘让她选。
根据自己的实际需求,秋宝决定住高楼层。
她不时得高空出行,住得高些方便自己出入(直接走空路),环境清静、视觉颇有新鲜感,入目的景观也比较好。她是两个人住,另一位住客当然是雪夫人了。
她强调自己一定会跟着秋宝,想看看旗主祭旗的热闹。
秋宝无语,想看热闹当初为嘛救她?
懒得计较那些旁枝末节,作为住客之一,雪夫人的意思得考虑进去。于是她和候杉看了又看,最后决定选择高楼层的复式房。雪夫人住在二层,秋宝自己住一层,这样大家都有私.密空间。
只是,秋家二老无法跟她一块住。
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普通人有普通的人际来往,例如车老头和继父石晋龙一家,还有石子硕那个专业捣乱的。秋宝接触的全是非人类,住在一起大家都不方便。
选好了房型,改天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在那之前得先回去跟家里的老人商量商量。
当一个人心情不好时,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很有必要。
出去之前感觉自己跟秋家二老有了隔阂,回来之后,心里的那点别扭已经烟消云散。
买房子的事刻不容缓,秋宝先打个电话回去问二老是否在家。心里有些忐忑,当电话接通时,她所有的忐忑一下子全没了,姥爷孙的关系依旧亲近。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奇妙之处,哪怕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外人。
回到安平市,候杉要先回去向白管家交代一下事情,然后重要组员再一起开个小会啥的。
所以秋宝自己回郊外的石家小院找二老商量事情,看见她回来甭提有多高兴了,三人就在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谈起事情来。
“买房子?”姥爷愣了下,“万一你大学毕业不在安平市工作咋办?”在外边打工还要租房子,负担太重了。
二老对那笔钱的打算秋宝心里清楚,凡是在半夜三更进行的秘谈她都知道。
她不是故意偷听,只怪夜里太安静了。
“我毕业也可以回这儿工作。而且我不缺钱,除了我爸那些,这次出去我还赚了些回来正想着在市区买房子。可惜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接你们去住,全是跟我差不多的人……”
秋姥爷忙打断她的话,“姥爷明白,明白。”他知道的秘密已经太多了。
跟外孙女差不多的,那就是异类。
异类跟人类住在一起不知是谁膈应谁,闹得双方住得不自在。反感倒是没有,他自己的外孙女本身就不正常。事实上,外孙女能找到异类朋友他感到高兴。
孩子长大了,终究得脱离大人的庇护到外边去闯荡一番。托外孙女的福,他和老伴身体一直很健壮,能吃能睡,不必小辈们担忧。
他以前很担心外孙女在社会上受尽冷落,吃尽苦头。自古以来,异类在人类群体中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自从陈太婆走后,他自己倍感无助,同时替外孙女感到孤独。异类生活在人类世界中是孤单的,最好是能找到同类,哪怕只有一个。加上她又有了一个未婚夫护着,他很放心。
所以买房子的事情,二老全权交给秋宝处理,何况那钱本来就是给她的。在二老心目中,城市里的小孩早熟主意正,例如那未来的外孙女婿,他在待人接物方面一点儿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
其实买房子是必须的,这儿毕竟是石家的地方。
就算女婿石晋龙不介意,等小轩哥俩以后娶了媳妇就未必容得下后妈的父母在这儿占地方了。加上京城那边还有一个周家在替兄弟俩盯着石家的家产,生怕秋莲这个后妈谋了去。
别人的地方,终究住不长久。
买了房子之后,他们想什么时候搬都行。要么给外孙女住,不然就拿来出租,总好过放在银行里贬值。
姥姥听她说赚了钱,更加乐得见牙不见眼,相当高兴地说:“小轩好像也赚钱了,前些天一回来就塞了我们三千块当家用,还给你买了一个大娃娃放在楼上,说以后给你买个更大的。这孩子……”
乐归乐,老人颇有感触。
一眨眼的功夫,三个喜欢闹腾的孩子都长大了,一个两个的会赚钱了。不光是石子轩给了,秋宝也给了,她是直接把钱存进姥姥保管的存折号里。给现金的话得麻烦老人自己拿去银行存,没必要这么麻烦。
秋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上楼一瞧,嗬,果然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毛毛熊躺在床上。那小子,八成是按照时下女孩子的爱好买的。也难怪,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喜欢什么。
把熊娃娃抱来试了试,嗯,毛质柔软,抱着特别的舒服。他还说要给她买个更大的?那得大成什么样。
臭小子居然赚钱了?连一点儿风声都不透给她。想想以前,他赚了一笔小费都跟她胡吹老半天,现在懂得闷声大发财了?
细问姥姥几句才知道,原来是石子轩跟新组合的同伴在暑假出外寻找音乐灵感时,偶遇一对即将举行婚礼的新人相谈甚欢。听说还一起玩来着,结果得了人家的青睐,对方甚是豪气地以高达六万的出场费邀请他们去表演节目。
石子轩的乐队一共就五个人,全是业余的。难得有人赏识,那几个年轻人积极参与把婚礼现场的气氛搞得热热闹闹且无伤大雅,大受宾客喜欢,因而又认识了一些土豪。
这不,回来才住了一天便急忙忙赶场子去了,说在暑假结束前能赚多少算多少。
能赚钱秋宝当然替他高兴,等他回来再狠狠敲一笔出来请客。
说实话,秋宝十分赞成他玩业余。
人嘛,总得有个爱好,有个梦想来追求。但不看好他把这行当成职业,国内的乐队日子不好混,每年不知有多少年青人单凭满腔热血闯天下,却不见遍地多是饿死鬼。
这事得等他回来再慢慢试探一下,现在主要是解决房子的事。(未完待续。)
第242回
第二天一早,姥爷把那本存折交给秋宝。
“你看着办吧!买了房子,房产证上就写你的名字。”替女儿还了这笔债,老人心里轻松多了。
“那不行,被我妈知道还不吃了你们。”秋宝立马反对,“就写你们的名字。放心,您二老还年轻,活个一两百岁完全没问题,咱不着急啊!”
说得二老啼笑皆非,无可否认的是她说的全是事实。
“对了,小贝贝咋样了?妈还是不让她喝灵芝水?”秋宝忽然想这事来。
“我没问她,反正不是她带孩子,”姥姥这段时间在女儿女婿家做饭和接送外孙女上学放学,最有发言权,“我给她喂了不少,后来去医院检查过,小丫头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秋宝轻笑,“姥姥,您最好能跟龙叔说一下,免得以为您背着他们胡乱给小贝喂东西。”
“有说,有说,晋龙知道的。”
那就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继父对她的好,她记得。
只不过——
“阿宝,最近别去你妈那儿,她叫你你也别去。”姥姥忽然说。
“为什么?”秋宝一怔,问。
姥爷轻咳了声,望着院子里的两条狗一边抽水烟。
姥姥马上说:“她得了流行性感冒,小心传染给你。”这是小贝贝前阵子的病因,姥姥顺口拿来说事。
秋宝默,姥姥撒谎的功力尚浅,明知她有灵芝在……嗯,其中必有古怪。
秋家二老买房子的事不想让秋莲知道,所以没跟孩子们去看房子。因为姥姥每天都要去石家带孩子,不去的话秋莲会左问右问,他们不想横生枝节。
老人说了,只要交通方便,不能养鸡无所谓,最主要是能养狗,其余的让秋宝和候杉拿主意。
屋子以后是秋宝的,她喜欢就好。
当天的中午,秋家二老就去了石家。
秋宝听了二老的悄悄话,得知今天是秋莲的生日。普通的生日没有大搞大办,一家人吃得比平时丰盛些罢了,让二老早点过去帮忙做饭。
缓和这对母女的关系是不可能了,不光是石晋龙放弃,秋家二老也放弃了。为了避免矛盾越来越大,秋莲的生日大家都没叫秋宝,甚至是互相隐瞒,免得秋宝心里不爽。
可惜的是,秋家二老一直没提秋莲到底想干嘛,害得秋宝心思思却不得而知。尤其是今天,秋莲居然破天荒地给秋宝打了电话,难得地放缓语气,没有以往的嫌弃与命令的口吻,殷殷叮嘱她和候杉今天早点过去。
秋莲的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不然秋宝连这通电话都懒得接。难得她主动相邀,要不是姥姥事先提醒,秋宝还真想过去瞧瞧。
坑了很多次爹,她还没坑过亲娘呢。
也罢,看在老人的份上,她尽量离那女人远些就是了。
跟小黑小狼玩了一会儿,又给它们拌了掺有灵芝水的食物,秋宝这才和秋家二老坐车出去。她去候杉家,约好明天一早去看房子。
到了候家门口,车子没停便远远看见一个高瘦的男生从屋里跑出来,并向车里的她挥挥手。
秋宝略感意外,她没跟他说要来,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你怎么知道我过来?”被他俯身啄了一下嘴角,她忍不住问。
候杉眼神清澄,笑容和熙道:“我给姥爷电话,请他们和龙叔、莲姨一起吃顿饭,结果姥爷说大家今晚没空,还告诉我你已经在路上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经过一晚的开会商讨,寻宝小队的回归,意味着冒险队的开工,几个年轻人终于可以享受快乐假期。候杉打算今晚吃过饭再跟她出来逛一会儿,然后一起回她姥姥家的,没想到结局如此完美。
“哦,好像是我妈今晚过生日,没空,改天再约。”秋宝耸耸肩说。真可惜,她还没给亲妈捣过乱,亲妈反而找上门来了。她今天不去,改天亲妈会不会主动找上门?
是就好了,保证让她有来无回……呃,还是不了,太刺激会把二老吓坏,不如让她竖着来爬着回去?将原主临死前的样子给她看?还是塑造一个凶厉的原主孤魂找她算帐?
秋宝走着走着,唇角微微翘起,眉宇间多了一点笑意,略期待中。
脑瓜上忽然被敲了一记,她头一抬,那抹来不及收起的笑意刚好落在旁人眼里。
“什么事那么好笑?说来听听。”见她边走边偷着乐,候杉好气又好笑道。最讨厌她这样了,好事坏事都不肯和他分享。越想越不满,索性伸手搓搓她的脑袋,把那头乌黑的中短碎发搓得乱糟糟。
亲妈生日,她不去还好意思笑?没心没肺的姑娘。
“其实我妈有叫我和你一起去,奇怪的是姥姥和姥爷居然不想我去,你猜这是为什么?”她好心情地拔开他的爪子,十指梳耙耙头发,一头柔顺滑亮的秀发回来了。
“哦?我听说莲姨这阵子常去千佛寺找大能法师,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候杉眉头挑了下,饶有兴致道。
大能法师?秋宝停下来想了片刻,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告诉秋莲,她不是原主,可能她有所察觉。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原主的亲妈,有一点心灵感应不奇怪。
呵呵,想找法师降她?
“宝姑娘,看看我是谁?”秋宝正在微微冷笑,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刻意搞怪的声音。
他是谁?她是谁?
秋宝的眼皮一跳,哈,有了!
伸手抹了一下脸,然后猛地一回头,但听哇啊一片惊叫声,身后的三个年轻人被吓翻在地。从旁经过的佣人训练有素,危机意识甚重,听到他们的惊叫声立马逃得远远的。
不能给主人们拖后腿嘛!培训时有特别强调过。
连身边的候杉也被她吓了一大跳,捂着心口倒退两步。
“咳咳,宝宝,你干嘛?”人吓人会死人的。小青梅的脸上突然出现一张死人脸,吓得他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秋宝摸摸那张青白的脸,问道:“有那么可怕吗?”
连他们都被吓成这样,略失望,把亲妈吓死的话她没法跟二老交代,得另想个法子了……(未完待续。)
第243回
“那是你亲妈!亲妈!你不能那么对她。【ㄨ】”男生胆大心细,意识到她不会无缘无故吓人,经过一晚上的推测与明查暗看小青梅的脸色,居然被他猜出真相来。
今儿一早,两人过来找他约好的那位赵经理去看房子,这小子就一直在她耳边唠叨,生怕她一时冲动把生母给灭了。
秋莲的计划他知道,不外乎取些符纸烧灰混在水里、食物里哄她吃下,听说还有香灰、茶叶灰沾黑狗血……凳子上也被做过法,用那什么观音菩萨玉净瓶里的水给画了咒等等。
外孙女变异,知道真相的秋家二老担心符咒对她有影响,所以不让她过去。凭二老对女儿秋莲的了解,石家整间屋子肯定都被画过符咒。
当然,这些事石晋龙一无所知。
他鄙视迷信的人,秋莲不会破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做这些事时一直很小心隐秘。
候杉提醒秋宝是为了避免她吃坏肚子,外边的食物太危险,经过监管还各种超标,何况是那些没被监管的香火烟灰?小心为好。
他没想到的是,小青梅对她.妈是一点儿亲情、一点儿期待都没有。居然扮鬼吓人?谁教她的变脸技能?其熟练的程度一看就知道练过很多遍,一旦现世吓人不浅哪!
她的师父太不负责任了!怎么可以教她这么危险的招数?
别看秋宝日常平易近人,其实心里暴躁得很,她当年雄纠纠地踹翻大白菜的狠劲让他记忆犹新。事后他有试过,那颗大白菜没点力气根本踹不动,还飞得那么远。
可想而知,小青梅的武力天赋有多高,脾气有多躁。生母做得再不好,她可以无视,可以生气,可以断交,就是不能把生母吓死。
那是大逆不道的罪孽,他不能让她犯这个错。
从昨晚就被唠叨到今早的秋宝听得耳朵生茧子,痒痒的。进了目标楼盘的大堂,顿觉一阵清凉,她掏了掏耳朵。
“我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不想东百里给我拍照而已,跟我妈没关系。”秋宝无奈地解释。
东百里那臭小子昨晚想拍她正面照,被她吓得把最心爱的仪器扔了,结果摔坏一下零件。把他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恨恨地瞪她一眼,然后赶紧把仪器拿去特定地点维修。
桑明哲当时在啃青瓜寿司,险些被噎死。
最惨的是李海棠,她纯粹打酱油,本想看看两个坏小子吓秋宝一跳的,结果自己遭了殃。秋宝化出来的那张脸成了她的恶梦,不敢回小公寓享受单身乐趣,申请回归大集体壮壮胆量。
见惯异形的年轻人都被吓成这样,秋莲一个普通女人肯定受不了,所以她放弃这个计划。
得到她的保证,候杉半信半疑地瞅她几眼,“真的假的?不许骗我,不许找莲姨麻烦。”
“行行行,她不来我就不去。”秋宝向他保证道,揪住耳边的一小缕头发卷着圈圈玩。
她这话留有余地,以秋莲的性子肯定找上门来,除非候杉派人阻拦。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想让她在亲妈面前做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绝世好闺女?做梦。
两人进了售楼大厅找来一位大堂助理说明来因,本想去VIP室等候,意外地发现另一边热闹非常。
不是客人多的原因,而是有人在大堂咆哮:
“……你算老几?敢这么跟我说话?瞧不起我们这些外来户是不是?欺负外来户没钱是不是?老子告诉你,就算那套房被你们的首富姚乐平订了,我今天也要定了它!”一个名牌加身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售楼小姐的鼻尖怒吼叫嚣。
他旁边站着一名衣着俏丽的年轻女性,神色不虞地看着售楼小姐:“那人只是下订,我们是现付,大不了你跟人道个歉就得了。那么大一个集团怎么请了你这种死脑筋?怎么做生意的?没点眼色没点机灵劲,你老板呢?叫你们老板出来。”
“对不起,先生、小姐,要不我们进办公室慢慢谈?”一位大堂经理笑容满面地在旁边调解。
可惜人家不理他。
那中年男人手一挥,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凸凹不平的脸冷得像冰块:“少跟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不可以大方在外边谈非要躲着不敢见人?我做事一向公平公正公开,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地方私底下怎么操作,好的房源早被你们自己人私底下订了,等最后再高价卖出好大赚一笔!”
说到这里,他又指着旁边那位憋屈的售楼小姐,态度相当威严道:“告诉你,我今天心情好才特意过来买房子,你们别把我当傻子哄,否则后果你们担当不起。大爷我要是生气,连姚乐平都要自称孙子……”
尼么,他是谁大爷?好,给爹找事做的机会又来了。
秋宝给自己顺了顺头发,整理一下仪容仪表,然后面带微笑向热闹中心点过来。
候杉低声吩咐那位助理一句,然后跟在她身后。
两人的衣着一向低调,料子与别不同,款式略显大众化罢了。今天他们俩全是宽松的恤衫与短裤,秋宝衣着的色彩比较清新略显修身,一水的学生党小清新模样。
“唷唷,请问这位大爷是谁呀?好厉害的样子,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在安平市见过你这号人物咧?”
争吵进入白热化的阶段,经理正要请出高层领导时,从旁传出一把清脆的女声来。众人闻声望来,仿佛习惯了被人围观,少女显得气定神闲,对周遭的目光视而不见,仍笑眯眯地看着那位疯起来谁都怕的土豪。
敢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出来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看热闹的人们兴奋地窃窃私语,琢磨少女的来历与身份。
与众人的兴奋不同,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伴见来人一身小清新,心里顿时拉响起了警钟。
男人最好这一口,尤其是身边这位。
她下意识地紧紧搂住男伴的手臂,警惕地盯着少女问:“你是谁?没见识回去问你.妈去。”
秋宝扬扬眉,笑道:“我妈是良家妇女,整天呆家里不轻易露面,孤陋寡闻,没大姨你那般长袖善舞、见多识广。”上辈子被人叫大婶,这辈子终于有机会回报社会了。
大姨?!周围人的窃笑声让女子恼极了,脸上的妆容微微扭曲,抓着男人手臂的爪子逐渐收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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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回
男人被她抓疼了,不悦地拂开她的爪子瞪了一眼。
“你是谁家的孩子?真没礼貌!”男人没骂女人,反而上下打量眼前的两个少男少女。
见两人穿着随意,不是牌子,于是态度继续强硬。
秋宝不以为意,“礼貌是看人定的,万一对着骗子我的礼貌岂不浪费了?当然,大叔肯定不是骗子。像您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土豪,名片一定很有特色,不介意让小辈开开眼界吧?敢在安平市跟姚乐平叫板的人实在太罕见了!”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咒骂某富豪某国家领导的人不少,没见谁损手烂脚,反而能突显自己的胆识与豪气。
乐此不彼的男人见她姚乐平长,姚乐平短叫得很不客气,想必是同道中人,加上对方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得瑟了,朝女伴使了一下眼色,让她拿张名片给秋宝瞻仰一下他的身份与地位。
女子不敢逆男人的意,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包包里取出一名铂金名片给秋宝。男人则继续向售楼人员叫嚣,多了一名美少女的围观,他的气焰更是嚣张。
女人嘛,最喜欢男人威风凛凛无人敢违逆的一面。
秋宝单手接过名片,旁边立即伸来一部开了摄像功能的手机。不必说话也知道是谁,她立刻把名片的正反面给他各拍一张。
卡片高端大气上档次,名头响亮,乃外地一个某某财团的董事长,不知是真是假,让亲爸自己烦去。
于是,秋宝直接拔通姚乐平的手机号,电话好一会儿才接听,亲爸气息微喘。秋宝微蹙,耳尖地听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的娇.喘声。
噢嗞,又在给后妈发展下线,大清早的……
这会儿应该是上班时间吧?话说亲爸快四十了怎么还有那么好的精力?再这样下去,未来的姚家子孙在安平市绝对找不到对象,大家是兄妹的机率太高了。
“喂,秋秋?你一大早的什么事?”畅快淋漓的感觉被打断,亲爸的语气颇不悦。
不接不行,万一是女婿给他送好处来了呢?
秋宝嘴角翘了下,和气道:“爸,早啊!我今天去看房子,结果在大堂认识一位自称我大爷的人,我以前好像没见过,想问问是不是有这么个人。他说您是他孙子……”
她打电话是稍稍离开人群的,可是周围很多人都回过味来,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个男人仍在叫嚣,身边的女人察觉气氛不对,悄悄拉拉男人的衫角,提醒他注意旁边的那对少年男女好像在搞什么鬼。
“我啐!”姚乐平条件反射地啐了声,随即明白过来,“那些人吃饱撑的瞎嚷嚷,别理他。”还以为什么事,世上妒忌他的人多了去,哪有时间一个个收拾?白搭了他的宝贵时间。
“哦,是这样啊!”秋宝恍悟。候杉把手机伸过来给她瞧,经查证是真有其人,她又说,“他说得那么真,我跟小杉差点就认了他这个大爷,原来是个冒牌货?好险。”
啊噗,这死孩子自己倒霉就算了,老是在重要人物面前丢姚家的脸面。上次是子桑家,这次是候家,若让候家公子叫一个陌生人做大爷,他姚乐平以后得改名了。
唉,当初生块叉烧多好啊!省心。
倍受打击的姚乐平一泄千里,懊恼地从女人身上翻下来。这里是他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休息室,女人是他可爱的小秘书,双胎孩子生下来就被送回姚家让保姆带,这具身段反而更加丰盈可口了。
“对方是谁?把他名字发给我。对了,小杉也在?”当着他女婿面说姚家坏话?不严惩不足以挽回姚家的威严。
“嗯。”正好让她狐假虎威,朝男生眨眨眼睛。
候杉意会地莞尔一笑,给未来老丈人发了刚才查到的信息。他担心那男人的来历是假冒的才查了一下,免得姚乐平找错人。
富家子弟行事一向草率随意,找错人不奇怪。
“你跟小杉看房子?他主动的?”听到女儿那边嗯了声,被扫了兴致的姚乐平立即转怒为喜。
这就证明俩孩子关系好,证明死丫头不作妖了。他下床去了浴室,一边查看刚接到的信息。
一看手机号,哟,是女婿发来的。
啧啧,俩孩子感情很好嘛!想必整天腻在一起了。
姚乐平自认是一个思想很开明的家长,既然两人已经订婚,他不反对孩子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他当年也很早就开了荤,男人嘛,不给点甜头怎么拴得住?
至于能不能撑到结婚,那就要看女儿的手段了。
“秋秋,你爷爷奶奶想你们了,今晚和小杉回来吃饭。”是时候叫她回来耳提面命一番了。
“没空,看好房子我还要搬家,忙啊!”挂了。
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废话。
再一次被挂电话的姚乐平气得干瞪眼,这牛屁孩子……
在售楼大堂,那两个叫嚣的男女在旁边偷听秋宝说电话,越听越不对劲,见她挂了电话就想走,忙喝住她:“哎,你别走!”
男人指着秋宝,被候杉板着脸一步上前挡着。
“哎,你们两个拿着我的名片想干嘛?”秋宝被挡着,他只好指着候杉,默默地退后两步厉声斥道。
秋宝从候杉身后出来,笑得一脸天真:“让我爸过来认亲啊!”
“你、你爸?你爸谁呀?”男人意识到不对劲了,硬着头皮问她。
“姚乐平咯!你不是说是他大爷吗?他说马上过来找你喔~”
对方的脸色越难看,秋宝笑得越开心。
候杉见状微微浅笑,手掌搁在她头顶按了一下,说:“好了,走吧。”
两人刚转身,便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身后笑看着他们:
“对不起,二位,”玩够了,该谈正事了,“惊扰了二位真不好意思,请这边走。”
他就是赵经理,候杉见过照片。两人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讨论着那男人与她爸相争,到底鹿死谁手。
他们的身后非常安静,再也听不见叫嚣声。
那对男女全身僵直地瞪着两人离开,心里无限感慨。坑爹啊!大富豪的孩子出门怎么没个人认识?全场那么多人……肯定是假的!
“先生,小姐,请过来这边喝杯茶吧?姚先生应该很快就到了。”大堂经理的态度恭敬有加,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
嘶,难道是真的?!
“喝什么喝,老子今天喝得够多了!哎,头好晕,小敏,我刚才没瞎说什么吧?哎~走,赶紧扶我回酒店躺会儿……”
边说边往外走,两人神色仓惶地离开这倒霉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245回
财大气粗的人走光了,售楼大堂里除了来看房型的客人,还有几个年轻人坐在靠墙那边的休息沙发议论纷纷:
“哎,她就是姚夏如的妹妹?长相尚属一般般,不过比她好看;性子完全不一样,一个是高冷圣女,这个豪放得跟男人要起房子来了,够直接!”一个穿热裤+半截抹胸的美眉向两人远去的方向瞅了一眼,调侃地说。
“嗯,我妈跟她的妈妈有张合影,确实比姚夏如的妈好看多了。我妈说以为这小丫头从此告别安平市的社交界,没想到她还能回来。”说话的女生梳着辫子头,满脑子的枣红色发丝,把玩着手机心不在焉。
“有什么用?母女俩被姚夏如的妈当猴子耍着玩,她差点小命不保。她是攀了个好码头,不然能有今天这种小人得志,与人拼爹的机会?”一位略显成熟的女生轻笑,眼神带着一丝轻蔑说。
此话一出,全场的年轻人纷纷戏谑地笑望她身边的男生。
那男生明白大家什么意思,他没心没肺地跟着笑了下,向女伴解释说:
“你哪儿来的消息?人家刚回来就把后妈给恶心了一顿,那时候她跟候公子还不认识。没过多久就把后妈给撵出姚家,她一直没回姚家,等于是远程遥控。我还听说,姚夏如找她爹得经秘书与助理转接,她不用,直接拔。以前我还不信,今天才知道确实不一般,啧啧,这手段玩得……利索。”
“你会不会太危言耸听了?”他的成熟女伴杏眸睁大了些,语气果决,“或许他俩早就在一起了,担心被人说早恋或者担心候公子的父母不同意所以私下来往。而且,我听说她学习也不好,上次还抄袭……”
“你那个都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还翻出来炒。哎,你们,知道她这次考几分不?据可靠消息,由老师全程盯着绝无作弊的可能,考出来的成绩……”旁边一个人故意卖着关子,引来伙伴们的注意才得意地宣布:“……第三名!跟候公子一样。”
众人哗然,这些别人家的小孩最讨厌了!尤其那些睡着也能考个满分的,害得他们老被家长拿来比较。
“或许,是候公子想法子事先拿了答案?”成熟女生不以为然道。
有钱人最爱耍这种花招。
话音刚落,一颗花生米扔过来,成熟女生没提防被砸中额头,不禁微微一愣。
“哎,求你了,别再发挥你的想象力来恶心人好吗?”扔她的是那位辫子头女生,鄙视她一眼说,“知道什么叫没调查就没发言权么?就算你猜对了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像你?十三岁那年做了什么别以为大家不知道,结果还不是被送回乡下呆了三四年?白给人家……”
“咳哼。”成熟女生的男伴玩着手机头也不抬重重地咳了一下。
辫子姑娘立马闭嘴,不屑地嘁了声。
那个穿抹胸的姑娘率性地扔了一只梨给他,取笑道:“你还玩?什么破品味?”话中另有深意。根本说不到一块,何必每次都死皮赖脸地凑过来?大家说话一向有真凭实据,这女人说话全靠想象力扰人视听,烦人。
这男生接过嘻嘻笑着啃了一口,“没事,玩玩嘛,玩玩嘛。”伸臂揽过一脸屈辱瞪着辫子姑娘的成熟女伴,安慰道,“别理她们,这些人更年期。来,陪我玩游戏,这款他们全部人都打不过我,智商不好没办法……”
成熟女生气恼地抹了一下眼睛,索性倚在他怀里静静看他玩游戏,赌气地不再跟人说话。
她这种举动更让众伙伴的眼神一个比一个讽刺,哧笑着互相之间说闲话逗趣。
抹胸女生见辫子女生手中一直放不下手机,忍不住问:“哎,干嘛,你都玩一整天了,泡帅哥?”
“不是,哎,那丫头不是在这儿买房子吗?正好我们也要买,”这就是他们集体窝这儿纳凉的原因,“找她做邻居怎么样?”
抹胸女生皱皱眉,“那样好吗?她不好惹,脑子好使,武力值高强。除了候公子,她还有一个在军校当班长的便宜大哥……”那小子狠,得知弟弟妹妹受欺负,每次去京城周家总要找个借口笑着把周表哥揍成熊样。
家长以为他在训练兄弟们,在边上直夸揍得好。
直到如今,那位周表哥见了他立马绕道走。
“我嘁,没说要整她,单纯做邻居而已,难得她身边有这么好的资源,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可惜姚家没人带她出席宴会,刚从乡下出来没认识几个人,她想真正进入社交界、风光回归姚家就必须有一定的人脉,除了候公子还得找些朋友,你懂?”
“可是姚夏如在京城好像混得不错,别看她姐妹平时没什么,暗地里一定是对头。”豪门暗战,慎防自己当了炮灰。
“那是以后的事,吴、候两家交情不错,不可能因为两个女人开撕。没有夫家的支持,她们敢树敌翻脸?”战火更加烧不到旁人身上。
价值是互相的,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绝对的敌人。再说,她俩能不能嫁进吴、候两家还不一定呢。不如趁她俩正在线上,赶紧找机会搭上吴、候两家才是正事。
“我一直在等内部消息,可惜没动静。不对呀,由赵总亲自跟的客户百分百成交……难道黄了?”
“你那条线行不行?不行看我的……”过了一会儿,她爆了句,“草,居然说没这事?!”保密功夫挺严的嘛。
两个女生不信邪,让在场的伙伴们出动人脉打听。
成熟女生根本没心思研究男友的游戏,注意力一直在那几个伙伴身上。眼角余光瞥见对面那两个女生先是窃窃私语,然后跟别的同伴一个个在交头接耳。
不管她多努力都听不到,忍不住推了推男友:
“哎,她们在干什么?”
“你管她们,人家钱多,肯定找乐子玩……”
他话没说完,那些人又嚷了起来。
“卧槽,我手机中毒了!”
“我的也是!”
男生这才有点兴趣凑过去瞅了一眼,发现伙伴们的手机全黑屏了,里边有两个Q版萌物扯着一张布条,上边写着:停机三小时,再有下次,请换手机。。。
他无语片刻,问:“你们干嘛了?”(未完待续。)
第246回
得知因由,他搓搓下巴,道:“厉害!这么快就把你们给翻出来了……那就别查她,查那些已经入住的人家有哪些……”点子硬就避,从软柿子身上找缺口。
伙伴们秒懂!查出有来历的,目标人物肯定就在那些查不出来历的名单里。这个楼盘的房型好,质量过硬,价格虽高却最受大众欢迎,开盘至今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正如刚才捣乱的那个男人所说,剩下的全是最好的房型,价格高昂。以候公子的财势,极大可能在这些房型里边挑选。当然,不排除那位姚家二小姐抽风,平民生活过习惯了选择普通房。
不管怎样,有法子就好办多了。
这群人争先恐后地涌向售楼人员说要看房子,顺便言语试探或者借电话一用啥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能找到她当邻居那最好,当不成也没关系,反正大家今天特意扎堆来挑房子……
秋宝高调了一次,她的名字迅速出现在安平市的社交圈里。
姚家又出了一名出色的才女,姚老头子和姚乐平父子自然是喜闻乐见,没刻意掩饰,也没刻意宣扬她是姚家二女的事实,但凡有人问起总会坦然作答。
姚家钱多,可惜家中子弟书雅之气严重缺乏。
姚家二房一身铜臭味,大房三房的子孙在文学方面也没几个出彩的,常被人背地里取笑姚家是一个没有内涵的家族。前些年出了一个姚夏如总算让人刮目相看,今天又冒出一个牛叉哄哄的前三名,终于一雪前耻让外人跌碎一地眼镜。
由于某些人刻意的关注,姚二小姐的风头很快便传到了京城。
姚夏如在京城有一幢豪华的小别墅,趁还有几天假期,梁婉婉带着儿子过来京城探望女儿。
“现在全部人都在夸那死丫头,哼,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整天拿娇说不回姚家,结果到处宣扬自己是姚家的女儿,我看她是想逼你爸把我们母女踢出家门才肯回来。”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哦!姚家人不论男女一向以利益为重,譬如那姚玉菲,别人不知道,梁婉婉作为姚家儿媳多少听到一些内部消息。为了保住自己的优渥生活,她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了虎口。
可耻至极!梁婉婉深深地鄙视她。
姚夏如自然晓得个中厉害,既有些无奈,亦有些不以为然,因为自己的能力也不差。
“妈,你放心,爸不可能为了她把我踢出门,更不敢轻易跟你离婚。吴家选媳妇讲究出身,我身世不好的话他们不会要,姚家跟吴家就做不成亲家,爸和爷爷舍不得这些。”
她把形势分析得很清楚,冷笑道:“她懂得韬光养晦,我也懂。妈,你别把太多精力放在她身上,你要好好盯着小伟。只要我们姐弟有出息,家里舍不得放弃我们。”
说起儿子,梁婉婉感到十分头疼。
她曾经收买过一些人怂恿姓秋的跟着学坏,结果那死丫头不通情理,从来不会为了面子交情与人应酬,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做,她只做自己认为好的。反而自己儿子被人怂恿去……唉,不说也罢,想起来心里就冒火。
暗中使坏的法子想了一出又一出,甚至想给她或者家人制造意外等等,全都无疾而终。反而自己的儿子常出意外,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也把她吓得够呛。
经过这么多次,她还想不通透的话那就是蠢了。
一定是那姓候的在替她挡着,替她出气。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一直在人家眼皮底下动作,被当成傻子看待。
意识到这一点,她才彻底熄了算计那死丫头的心思,把全副精力放在儿女身上。可惜女儿离得太远,她够不着;儿子脾气太倔逐渐定性,她管不了。
“小如,天朗对你怎么样?”强而有力的靠山真的很重要,如果女儿也有一个像候家那样的,她母子三人离开姚家又何妨?
“妈,你放心,他和他的家人对我都很好,很尊重我。”姚夏如的脸蛋染上一抹粉色。她有她的坚持,原本不想把自己太快给他,谁知这未婚夫是个霸道的,订婚那天晚上就被他哄了去。
安全措施是他在做,对她非常的体贴。她原先有些别扭,毕竟自己还是高中生,后来跟着他出去几趟才发现,原来京城的高中女生比她更张狂,这才稍稍放开了些。
“我听说他在外边有女人……”梁婉婉颇担忧。
姚夏如的眼里掠过一丝不屑,“那又怎样?普通男人还忍不住向外发展,何况有权有势的。妈,你不知道,其实那姓候的也有个小助理,他经常大摇大摆地带着她到处游玩,或许不止一个呢!听天奇说,姓秋的曾经当面碰上两人亲.热的场面,她开始还忍着,后来忍不住了在大晚上离家出走。”
所以才化悲愤为力量,努力在学习上与他肩并肩。
在这一点上,她姚夏如才是赢家,至少吴天朗尊重她。每次来见她总要从头洗到脚恢复一身的清新气息,这一点让她心里熨帖得很。
“哼,她爹不疼,妈不爱,早晚还得吃亏。”
女儿看得开,让梁婉婉心里稍宽。
“现在姓候的给那死丫头买了房子,两人天天粘在一起。小如,听妈的,你不能这样。男人喜欢新鲜,更喜欢独立自主的女性,妈当年就犯了这个错才被秋莲把你爸给抢了。你呀,平时多出去结识朋友,男女都行;多学点东西,不要像妈以前那样整天呆在家里等他……这男人啊,等不得。要等也是他等你,太被动太乖的女人他们不懂珍惜……”
这时候,姚夏如的未婚夫吴天朗正在家里接受长辈的教诲:
“小如妈妈难得过来一趟,你怎么也得过去一趟,这是礼貌!还有,这段时间你不许乱来,乖乖去陪小如,别让她母亲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万一闹起来我们吴家丢不起那个脸。”
五官周正的吴天朗不耐烦地应道:“知道,知道了,爷爷,小如都不介意您瞎操什么心?”
“她那是识大体!你看看你,回国这两年你都混成什么样了?京里有好女儿的人家个个避你跟避瘟疫似的,我这张老脸全被你哥俩丢尽了!”
一个是混世魔王,一个是银幕上的大众情.人任人指指点点,唉,作孽啊!
吴老头长叹,挥挥手让这个不肖子孙出了书房。(未完待续。)
第247回
混归混,家里的几个儿孙都很孝顺,尤其是跟前这个。
他从小就被送出国外读书,天资聪颖却不思进取,每逢假期不回家,反而去别的国家寻求修仙之术。遇过险,也失踪过,幸亏他运气好,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有一次,吴老太太忽然中风倒地,差点就死掉了。正是这个让人头疼的孙子不知从哪儿弄回来一颗指甲大的黑丸子让老人服下,奇迹般转危为安。
从此以后,家里的人一直很看重很维护他。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既想要修仙追求长生不老,偏偏喜欢和女人倒凤颠鸾。他是来者不拘,女孩、妇人稍有姿色的都不放过,私生活糜烂影响家风,而且屡教不改,让家人特别头痛。
最近他不知从哪儿带回来两名自称姓明的怪巫师,说他是什么百年难得的四象护法之一,他们特地过来护他平安成长。吴家本来不信,对方便当着大家面露了一手。
不但让老爷子摆脱长年的病痛,吴家其他人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也给顺手治好了。
世人一个个惧怕生老病死,尤其是那些权势之家,尤其是那些受过病痛折磨的人。
吴家接纳了他们,并且把他们安置在郊区住下。
有明师指点,这孙子确实上进了些,可惜跟女人鬼混这一点从来没变过,哪怕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吴二在京城声名狼藉,家人对他一直是恨铁不成钢,老爷子更是为他操碎了心。
可惜当事人不领情。
吴天朗走出书房,老爷子那番话立马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暑假还没结束,父母上班,兄弟姐妹们工作的工作,还在读书的呼朋唤友不知疯哪儿玩了。就他一人在家,本想出去找个地方跟朋友们轻松轻松,却被老爷子拦住数落了一顿。
好在他已经习惯,丝毫没影响大好的心情。
吴天朗出来客厅,意外地发现三弟吴天奇跟他女朋友小珊瑚回来了。
“诶?珊瑚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吴天朗惊喜道,随意地挑了张沙发坐下。
由于经常过来,小珊瑚对吴家人已经很熟悉,便大方答道:“我跟天奇昨天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刚刚才回来。”
“那正好,难得大家今天有空,不如一起出去轻松轻松。”吴天朗冲她抛了个微笑,眼神有些暧.昧。不管对方是谁的女朋友,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他都习惯性地撩几下。
何况对方是明艳照人、几乎全能的明星小珊瑚。
当然,自家弟弟的面子必须留几分。他不动手动脚,纯发嘴炮,能把人撩走最好,撩不走也无伤大雅。至于伤不伤兄弟和气,开玩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为了一件衣服跟自己兄长翻脸,摁不死他。
“不了,我歇会儿还要回去拍MV,早约好了的,谢谢二哥。”小珊瑚温婉拒绝。
吴天奇见他在家,略惊讶,“二哥,你今天没去明叔那儿?”
“我还天天泡那儿不成?得让我消化消化。上次没能替那三个道士讨回公道,明叔正在气头上,我才懒得去触他霉头。你也别去,他现在最恨的就是你。”吴二难得好心地提点他。
这话让吴天奇感到可笑:“他们技不如人,怪我咯?”那些人的品行真是有问题。明明是道士扔下话来,说什么随时欢迎人家上门挑战。输不起就别嚷嚷,过后又埋怨别人不帮忙。
“总之你别去就对了,”吴天朗点了一支烟,目光掠过茶几上的两瓶包装得颇具特色的酒,习惯性地问了句,“什么酒?珊瑚你做的?”这妞很上道,常送东西来讨好吴家人。
“不是,婚宴上送的,一人一瓶,听说是新娘子自家酿造,味道不错。”小珊瑚微笑着说,“二哥要不要?我的那瓶送你?反正我不爱喝酒。”怕醉了露出尾巴。
她的原意是送给吴天奇,他不爱喝洋酒,最爱这些国内自酿的,不拘牌子、不论度数。
吴天朗拿起一瓶瞧了瞧,“大麦?”径自拆封拔了塞子闻闻味道,继而一脸嫌弃,“没听说过。”味道也不好闻。
他喝惯洋酒,实在不明白国内的酒有什么好喝,兄弟俩在这方面没有共同话题。
吴天奇不以为然地把酒重新包装好,一边惋惜地对小珊瑚说:“我们去得晚,上等的桂花酒被人抢个精光。那新娘子家酿的酒在国内一流,本来想让你尝尝,可惜那些人把它当宝贝似地死活不肯让一瓶给我。”
“没关系,下次我们直接找新娘子订,我跟她的一个姐妹淘很熟。”听他说想让她尝尝,小珊瑚的笑意充满了甜蜜。
旁边的吴天朗看不过眼,敲敲桌面,“咳,珊瑚,我听说你跟安平市的姚家二小姐有些交情?”
小珊瑚一愣,“一般般,旅游途中难得遇上一个说话投机的,和她走了一段路程。二哥怎么这么问?”
“后天不是七月十四吗?你生日,不如把她请过来一起热闹热闹?你好像没什么有质量的朋友,我妈有点担心。”嫁入他们这种人家,背景很重要,关乎着女方日后在家里的地位轻重。
哪怕出身不好,至少得有几个份量重的朋友撑腰。
小珊瑚正要回答,吴天奇替她回应了:“我怎么没听妈说过?妈一直很喜欢珊瑚的,二哥你别胡说。再说,那丫头是你未来的小姨子,你们的关系更亲近。”
二哥越来越不像话了,想挖人家墙角自己挖去,休想把小珊瑚扯进去。
“嘁,小如跟她之间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吴天朗懒得跟他多说,站起身来,“反正我提醒过你们了,爱做不做随便你们。对了,别庄里来了几只猴子,新鲜猴脑你们吃不吃?吃的话一起走。”
至于爷爷让他去找姚夏如的叮嘱,呵呵,女人就该跟女人作堆,他一大老爷们过去凑什么热闹?扫兴。
“二哥你又找猴子?”吴天奇顿时炸毛,怒气冲冲地起身上前拦住他,“那是犯法的!你怎么总是讲不听?”而且那种吃法十分残忍,若被外界得知,吴家在京城必定声名尽丧。
“天奇,冷静点儿。”小珊瑚忙起身拉住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吴天朗,柳眉轻蹙,心里掠过一丝厌恶。(未完待续。)
第248回
吴天朗避开他的手,一派悠闲自得地嗤笑道:“又没抓金丝猴,犯什么法?不吃拉倒,我吃,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你们少管。”
说罢,径自转身出了家门。
别说挖活猴脑吃,姓候的要敢回京城,他非活剥了他那身皮,撕了他的魂炼丹出口恶气不可。
两人之间的恩怨说来话长,小时候在国外的街头偶遇几次,每次都跟他抢女人。得知他在国内,本来打算回来整治一下他,结果他不但去了外地,还又跟他抢女人。
明巫师说了,姓秋的丫头八字旺,谁要了她谁走运。
是要,不是非娶不可。天下美人他见多了,东西方的尝了个遍。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她相遇还被她甩了一巴掌,冲着她八字旺三个字,怎么也得尝一次。
小珊瑚请不请得来没关系,他家还有一个姓姚的。只要她在,总有一天能绕过护花使者把小白兔请过来,他不急……
对于这一切,秋宝一无所知,假期就快结束了,她现在正忙着布置新居。
她的房子在顶层的28楼,复式,附赠一个近百平方的露台。
这个露台是一个绿意茵然的草坪,一条石子小径,和一个形状曲折的露天式游泳池。
据赵经理描述,大部分客户喜欢自己设计阳台露台,所以露台的模式很简单,目的是为了方便业主自己来改造。在别的城市,有些业主甚至把露台改成一个空中花园。
当然,业主要改造什么之前,必须先把相当资料交到物业处拿去审核是否合理才能正式动工,以免发生意外。
屋里的室内设计走古雅风格,木质框装饰的墙壁,古雅的屏风,客厅还挂着一把宽大的墙扇。一些清幽美丽的风景画被镶嵌在墙上成了巨幅的壁画,玄关、厨房等地方有镂空雕花隔断,空间感十足。
看房子时,两人刚踏进室内,雪夫人就在秋宝的脑海里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选它。”
所以,秋宝这辈子的家,就是这儿了。
家俱是她和候杉一起选的,古式的室内设计,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家俱布置,现代生活中品味着古典雅意。
这种房型在安平市仅此一处,说是住在顶层,其实是倒数第三层,上边还有隔热层与机房。价格优惠不了多少,两套打了折扣要一千三百多万,每层楼一共就两套。
所以秋宝买了两套,一套自己的,一套秋家二老的。用自己的钱全款付清,二老的钱给东百里拿去做一些相对保守的投资。自己剩下的那点资金先搁着,她得自己学会做点什么,靠打工以后养不起这两套房子。
家里有露台,秋家二老不但可以养狗,还可以种些花草。当然,二老肯定更热衷种菜。至于人情来往,反正大家分开住,二老在家接待客人碍不着秋宝什么事。
同样,秋宝的异类朋友不管在家里做了什么,对隔壁的二老没任何影响。
听说要住得这么高,姥姥原本不大愿意搬。
她的身体好是好,只是一辈子没离开过农村不大习惯坐电梯,担心万一电梯坏了她得爬28层楼,够呛的。
秋姥爷认为自己怎么都行,有了灵芝水的滋养,精神很好的他一直坚持锻炼。
直到看过房子后姥姥才改了主意,老人一辈子没住过这么高这么宽敞的房子,感觉很新鲜。身居闹市,出入方便,爬楼梯就当锻炼,而且住在外孙女隔壁。
种种好处,最终姥姥同意搬了。
“就我们两个老家伙住,哪儿用得着这么宽。”还两层呢。他们向外孙女问过房价,秋宝随口说才三百多万,二老咋舌之余,开始度量面积心疼钱了。
秋宝上下打量一番,说:“跟上阵村的大屋没区别呀!再说,万一您俩有亲戚朋友过来呢?或者小轩兄弟俩要过来住几天?还有龙叔一家三口,以后小轩兄弟俩找了媳妇生了孩子……太小了好吗?”
她说的儿孙满堂的景象乐得二老见牙不见眼,没再发牢骚。何况钱已经给了,发牢骚也没用。
候杉和她特意给二老买了两张逍遥藤椅摆在室外,方便他们晚上在露台赏月观星,陶冶性情。
秋宝自打暑假回来后,没去过石家,只给继父和石子轩打过电话说了自己的乔迁之喜。候杉派人送了一些在外边买回来的土特产当手信,并且肯定了这件事。
秋家二老亲自去了石家一趟,向女婿道谢并邀请他们一起去给新居吃饭,添添人气。当着秋莲的面,二老说这两套房子是小杉送的,免得女儿去找外孙女的麻烦。
秋莲听罢大为眼热,碍于大女身上的脏东西还没清除,她不敢轻举妄动。
一般来说,住在顶层的人家有些吃亏,一是防水性能,二是怕夏天日晒,屋里温度高耗电量大,三是有些人怕雷劈,虽然这些楼层有防雷措施。
候杉说这个楼盘的质量没问题,所以秋宝不担心。担心也没用,她总不能亲自验证一下。
后边两条,说实话,她住在顶层对邻居有好处,至少她被雷劈时不会吓着大家。
岁月漫长,她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不再挨劈。
至于天气炎热——
再好的楼盘,物业与业主之间依旧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由于双方不愿意为公共场所的空调买单,所以走廊这些地方没有冷气,大家想凉快只能各回各的地盘。
夏日炎炎,自从秋家三口搬来之后,顶层的走廊再也不热了。物业上来巡楼时,刚踏上楼梯口,顿觉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袭面而来,身心舒畅,纷纷感叹住在顶层的业主出手大方。
事实上,这些冷气并非来自空调,而是来自雪夫人的雪岭之霜。
秋宝的家不是有两层楼,而是有两个世界。
一楼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二楼嘛,从一楼看没什么异常,只要踏上二楼的楼梯口,但觉景象一晃,眼前出现一个刺骨寒风呼啸,细碎雪花迎面袭来的世界。
这是雪夫人的地盘,她把二楼幻成了以前居住的雪岭,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寒意逼人渗出了走廊……(未完待续。)
第249回
新居入伙,一切仪式听从秋家二老的吩咐进行。
当天的28楼两户业主门户大开,各自迎接亲戚朋友来家里聚餐,帮忙添点人气。
首先来的是石晋龙夫妇,他们牵着小贝贝一起过来。
石晋龙是真心高兴,秋莲是硬着头皮来的,得知秋宝就住在隔壁,笑容变得更加勉强。
石子硕这个暑假一直没回家,姥爷说他可能到外地执行任务去了,秋宝点点头。
不愧是过来人,一下子就猜对了。
石子轩鸿运当头,跟着乐队赚钱赚疯了,来不了,打电话回来说入伙饭他回来补请。
车老头和小儿子一家四口来了,还带来大儿子车正勇的祝福,这对夫妇从来不与秋家人有过多的接触。
这番心意秋家二老懂得,非常忙的秋宝没什么感觉。
姥爷家是其乐融融,秋宝家是年轻人的天堂。
候杉身为住客之一肯定在场,他说不放心小青梅与雪夫人单独相处,必须有一个房间属于他的。他拥有未婚夫的身份,这个要求很合理,秋宝没意见。
候家每一个住所都有秋宝的专属房间,她这里有他的房间理所当然。
家是桑明哲、李海棠和东百里帮忙搬过来的,他们今晚会留在这儿过夜。家里的两层楼是三房两厅,主人家霸了两间房,剩下一间是书房,所以李海棠和两名男生住秋家二老那边的客房。
秋莲不敢让丈夫与女儿住在秋宝附近,事先说好了要回家住。所以姥爷那边的空房间多,被褥什么全是新的,而且还买了一次性用品回来。
秋宝家的二楼甭想了,雪夫人比候杉霸道好几倍,先下手为强独占一层楼。
对于秋宝来说,雪夫人等于是她的同伴,爱咋滴咋滴。候杉更加没意见,她肯搬出秋宝的识海,哪怕霸了整栋楼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何况只是一层,太仁慈了!
秋家二老和车老头精力充沛,三人在厨房准备着今晚的菜品。
秋莲和车正武的妻子一边看孩子,一边参观家里的环境与露台的泳池跃跃欲试;石晋龙和车正武来到秋宝家参观室内环境,当他们来到客厅发现两层楼之间空荡荡的,居然没有连接的通道?
两人不禁为之愕然:“阿宝,你家的楼梯呢?”
秋宝这会儿正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和李海棠研究着还要添置哪些简便餐具、家常用品,她搬进来才发现少了很多东西没买。
例如有饮水机却忘了买杯子,有茶叶没茶壶等。还好厕所有纸,只是没垃圾桶,列好单子待会儿下去买。这里地处闹市,对面马路就有两间大超市非常方便。
听见继父问话,她抬头瞧了一眼,解释说:“哦,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每天要练功,我把它拆了。以后有事直接跳上去,实在跳不上再去物管找梯子。我懒,得找些动力督促自己练功,不然就罚我这辈子上不了二楼。其实无所谓,反正我没什么东西放。”
无所谓还搞那么多事干嘛呢?
石晋龙和车正武默了默,没东西放还买那么大一套房子,钱多烧的,还费劲拆了梯子……有些时候,年轻人的思维常让成年人感到无语。
这就是代沟。
来到客厅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透过玻璃望出露台,发现三个年轻人正在比划讨论着什么。因为秋宝急着搬进来,露台还没搞好,三人可能临时想到什么主意了,就站在一张方桌前商量起来,其中一个在用电脑画图记录。
“这些年轻人很有精神,我都点嫉妒了。”石晋龙喟叹。他喜欢有朝气、有理想与抱负,不虚度光阴的年轻人。
说实话,他不赞成秋宝接受候杉的馈赠。
俗话说无功不受实禄,受了就要付出,可惜他只是继父,不方便过多干涉。而且继女身上有秘密且武力值高,他宁可相信这房子是候杉送的,也不愿相信是继女利用能力做了违法的事情。
望望露台外边,车正武同样心有所感:“嗯,是我们都老了。”
说罢,两人站在窗边笑了起来。
不管这房子的钱怎么来的,年纪轻轻就能拥有两套豪华房,还自己参与设计,值得开心。想当年,他们这把年纪的时候正和一群同龄人讨论着哪间学校的校花最美丽。
“话说阿宝,你家的空调开太大了!没必要开那么大,耗电,跟你姥爷家差不多就可以了。”石晋龙望望四周,感觉有点冷。
“对,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跑来跑去的,出了一身汗又冻回去很容易感冒。”车正武也说。
“哦,好。”秋宝面不改色地拿过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等两个男人去露台参观才关上。没办法,她家没开空调,纯粹是二楼的纯天然冷气机溢出来的灵气。
凡人不识宝,以为是空调。
还有,连接两层楼的梯子一直都在,凡人看不见摸不着而已。
除非雪夫人认可,否则休想上二楼,秋宝与候杉想上去也得各凭能耐。上边除了屋子自身的设计,家俱或其他用品一概没有,雪夫人习惯自带日常用品。
新家新物品,两个家里边所有东西都是新购置的,就三个男生两个女生搞定。
过后想想,还蛮温馨蛮有成就感。
秋宝没叫别的同学来,包括钱瑶、孙小芬在内。为什么呢?怕小孩子思想未成熟胡乱攀比。
无论房子是自己买还是谁给的,住在这里的秋宝都会被人羡慕妒忌恨。为免麻烦,除了未来的世纪好闺蜜,秋宝决定不随便让旁人进家门。
这里每层楼都设有门禁,电梯能一直下,想上哪层楼必须拿出哪层楼的门钥在电梯里嘀一下;安全通道也是,楼梯宽敞明亮,上下畅通无阻,就是不能随意打开每层楼的通道门进入楼层,必须有门钥才行。
楼梯不如电梯方便的原因,是物业担心业主推门出去之后不小心把门关上了。没带门钥就进不来,只能从楼梯下去大堂找物业登记开锁,那样更加麻烦。
像秋家这种跟自家人当邻居的,白天黑夜大开房门都不怕,全是自家人。
秋家二老家今晚是炒菜,由石晋龙和车正武两个大男人掌厨,设宴露台。
秋宝这边吃火锅,在屋里的餐厅进行,屋里够冷气吃火锅更过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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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回
车正武的儿子和石子贝带着小黑小狼两头奔跑,这边吃一会儿,那边尝几口。有秋莲在,秋宝今晚没进过二老的家。秋莲不准石子贝过来大女儿那边,可惜小孩子忘性大,转身就把妈妈的话忘了。
小黑小狼进城后就办了狗牌,属于本地的合法居民。出去逛街时脖子上系条绳子,回到家里就自由了,两边屋子跑来跑去,活动范围宽广。
重新列好一张清单,秋宝和李海棠下楼去对面的超市。三个男生正在争论露台的设计,没必要打扰他们。
一直在寻机会的秋莲见大女儿出了门,立马找个借口过来这边的厨房。她身上带着作过法的符水和一小瓶黑狗血,本来打算在秋宝吃饭时悄悄拌进她的饭菜里,没想到两家居然分开吃。
没关系,她照样有机会下手。
透明的符水用一个小喷壶装着,还有一小瓶黑狗血。她在厨房环顾一圈,发现大理石桌上摆着几碟调味用的酱料,秋宝喜欢吃辣,倒点进去她铁定中招。
当然,不排除别的人跟着倒霉。
有什么关系?为了赶走那只孤魂野鬼,只能委屈那几个年轻人了。法师说过这些黑狗血只是添加了一些酒精,经过特殊的处理,寻常人就算误吃了也没关系。
想罢,秋莲毫不犹豫地拿起小瓶正要拔塞,忽然,一小股冷风呼地吹了她一脸。
她手一僵,停止动作缓缓地抬起头来。
只见近在眼前的那块洁白的墙壁之上,逐渐浮现一张美艳而端庄的美人脸。这诡异的一幕把秋莲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想叫又叫不出来,喉咙像被掐住了似的。
她很快便抵在墙边退无可退,双脚抖索着迈不开,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墙上那张诡异的脸。那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倏然睁开,目光冷冽盯着她看,薄薄的唇瓣吐出一个字来:
“滚。”
“啊——”秋莲双手紧紧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小瓶子落下。
瓶子没摔破,被一股力量送回她手上粘着。
秋莲吓得连声尖叫猛甩手,可是不管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时,众人闻声冲了进来。
“有鬼,这里有鬼啊!”看见大家冲进来,秋莲活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向丈夫扑去,手里还一直在拼命甩。
石晋龙疑惑地抓住她的手,轻轻松松就把瓶子拿下来。疑惑地看了看,刚拔开塞子还没来得及细闻,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涌入鼻尖。他知道这是什么,是血的腥臭味。
“你想干什么?”他眼角抽了下,忍耐地问。
今天是她亲生的父母和女儿新居入伙的大好日子,不用她出一分钱,笑容勉强,连一声恭喜都没说就往人家新居泼狗血?!
石晋龙心好累,他渐渐觉得,自己媳妇好像越来越陌生。
“真有鬼!”见大家都不信,秋莲忙指着刚才那堵洁白的墙壁说,“刚才这里有张脸……”总算让她找到证据了,可惜没能拍出来。
她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脸庞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迅即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
秋莲不敢相信地瞪着跟前的老人,“爸……”长这么大,父母从来没打过她。
“九年了,莲子……”秋姥爷的嘴动了动,忽然说不出话来。
九年了,那个脾气倔强又别扭的小家伙不管遇到什么事,从来不肯跟二老说,他和老伴每天都在担心她遭遇不测。想跟女儿说说让这亲妈稍微关心一下,要么电话不通,要么一提到她就满脸的不耐烦。
“爸,您相信我,”秋莲眼里闪着泪光,很委屈道,“她真是鬼……”
“她是人是鬼关你什么事?”秋姥爷真的很伤心,“在你心里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她有今天,是拜父母所赐,她在家里死过多少次你知道吗?她能平安长大容易吗?莲子,爸求你了,放过她吧。”
……
这时候,秋宝和李海棠正有说有笑地向小区门口走去。
途经业主们散步的小广场,一架闪着炫光的遥控小飞机直愣愣地朝两人头上撞来,后边还追着几个八九岁的熊孩子兴奋尖叫着,手里捧着遥控方向盘使劲按。
小飞机不避人,只能人避它了。
李海棠刚想躲,秋宝抬手一拂,那架直撞两人头顶的小飞机啪一声,被她的掌风拍进不远的垃圾筒里,里边的零件全碎。
她动作快捷,即便广场的灯光够亮堂,那群小屁孩也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小飞机不见了,顿时吵吵嚷嚷要大人们帮忙找回小玩具。
一时间,小广场比刚才热闹多了。
目睹这一切的李海棠心里忒爽,嘴里却很圣母地说:“……只是一群小孩子,何必呢?”身手比不上人家,只能眼馋着说些败兴话。
秋宝轻笑,“我也是孩子呀!差两年才成年,得抓紧时间玩。”家长们尽量买,像这种不长眼的玩具来多少她砸多少,懒得废话替人教了孩子还要教家长,忒烦。
“话是这么说,万一附近装着电子眼被捉个现行怎么办?得找对角度……”丫的还太年轻。
秋宝默:……这货原来是颗汤圆,面白心黑。
没过多久,她们一个抱着一小箱轻飘飘的日用品,一个抱着沉甸甸的瓷碟、琉璃盏碟回来了。
刚进屋,秋宝立即皱了眉头。
“怎么有血腥味?”
伸头瞄瞄姥爷他们那边,还是很热闹,小孩子们跟两条狗玩得正嗨,只是气氛有些压抑,怎么回事?想过去瞧瞧,一想到秋莲在她就相当反感。
算了,先问问那几个男生再说。
李海棠对此一无所觉,边走边回头嚷:“废话,鸡肉猪肉本来就是生的。”有血腥味很正常。
“不是那种……”新鲜的跟搁了好久的那种不同味道。
“哦?你鼻子那么灵?再闻闻是不是谁的大姨妈来了?”李海棠有时候说话蛮恶心人。
秋宝被她膈应得不要不要的,正要把碟子等物放进厨房,三个男已经迎上前来,一个个笑得谄媚讨好。
“这些粗活儿我们来做就好,海棠你去餐厅开吃,刚才武大叔端了些开胃菜过来,味道特别好。”
“对,快吃,待会儿凉了……”候杉过来把小青梅牵出露台。
外边也办了一桌子菜。
秋宝感到奇怪,看了候杉一眼,“怎么到外边来了?不是要体验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么?”
“我正在感受啊!”候杉轻笑,开了火,然后递了酱料和一双筷子在她跟前。
没人想到她亲妈连今天都不放过,新居入伙,不想扫了她的兴致。(未完待续。)
第251回
小青梅的情绪就是他的冰火两重天。
她开心的时候,一笑一颦撩起了他的满腔热情;她伤心的时候,兀自躲进自己建造的冰窟里,害他费了老大力气使劲敲都敲不开,除非她自己想通走出来。
他一直防着姚家,以为秋莲顶多是瞧小青梅不顺眼罢了,闹不出大风浪。
可是他低估了小手段膈应人的杀伤力。
让小青梅得知亲妈在她新居入伙时泼狗血,她肯定炸毛,没把亲妈掐死估计也要把她吓掉半条老命。
秋家二老对她有恩,所以小青梅对他们很孝顺。不像亲妈秋莲,用女儿的钱在城里买了新、旧两套房子,嫁人之后全部拿来出租。从来没想过要把孩子和父母接到城里团聚,还自认有理。
出手对付亲妈能得到一时的痛快,过后小青梅一定会愧对秋家二老。
所以,这个丑人她不能做,得由他出面。
从此以后,盯着秋莲的人不少于姚家。
再有个风吹草动,定让这位未来的丈母娘变得一无所有,受尽世人冷眼。
当然,这一切他不会让秋家姥爷孙知道。
秋宝确实不知道坐在身边的少年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一件事:
“你能感受个毛线,外边几度,里边几度你不知道?还冰火两重天,待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火热。”
露台的冷气顶多26度,比走廊那边略高,哪像屋里才13度。别小看雪夫人的控制力,她离开识海完全是被恭敬地请出来,而不是被识海的主人撵出来,这其中有很大差别。
“火热?不用待会儿,我现在就是。”听罢她的话,少年眼睛异常的明亮,微弯腰撅起猪哥嘴往她唇上凑,被一巴掌拍开。
“滚。”三句不离本行的小家伙。
锅底开了之后,候杉从桌下捧出一碟菜来,顿时愕然。
“怎么有胡萝卜?!”他明明说过不要胡萝卜。
秋宝瞅了一眼,笑了:“哪是胡萝卜?是白萝卜。”甜得很,她最喜欢吃。
“有什么区别,都是萝卜系列,我不要。”小子小心地把萝卜倒向秋宝这边的麻辣汤底,伸手再从桌底下端出另外一盘,“啊?豆苗?!不要;菠菜?不要;豆腐,给你吃……”他只吃她的豆腐。
一连几个蔬菜都不要,看得秋宝目瞪口呆。
“那你吃什么?”这挑食挑得也太厉害了!旁边一张四层方桌的菜几乎被他嫌弃遍了。
“我吃肉!”他得意洋洋地直接从顶层端来一盘肉丸和一盘肉片,小心翼翼地倒在他那边清凉滋补的汤底,“分你一半?”很乐意与她分享肉食的浓香。
“好。”秋宝也是食肉兽,同时忍不住要说,“挑食不好,你正在发育期,样样都要吃一些,免得以后发育不良缺了哪样短了哪样。告诉你,到时候我不约的啊!”目光调侃地上下打量他。
那意思,那眼神太污了!
“哪能呢?你陪我吃肉,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喝木瓜炖奶补充营养……”这话的意思只有当事人才懂,女生的污跟男生没法比。秋宝随手抓起几片脆甜的生菜叶扔他一脸,被他笑眯眯地接过扔进了汤锅。
“多谢!”正好加菜。
别看两人的对话有点污,其实行为上还是蛮纯洁的。至今仍在唇齿纠缠很熟练,动手动脚很青涩的阶段,绝对没有全垒打。
最后那一关只能放放嘴炮,没敢来真的。
“来,吃块萝卜,我喂你。”秋宝挟起一块萝卜放在小碗里,然后双手捧到他跟前,多么的纾尊降贵。
“我不……只吃半块。”收到她的眼神威胁,候杉只好相当勉强地咬了一小口,那痛苦的表情仿佛他啃的不是萝卜,而是鹤顶红。
秋宝一瞧,喵儿的,这叫半块?还没指甲大。
“我重不重要?”
少男立即警惕地盯着她,“你跟萝卜是两码事!”没见过把自己跟萝卜搁一起比较的人。
少女没理他,径自数数锅里的萝卜,说:“里边还有十二块,一块算是一天。我不勉强你吃,等我吃完咱们就十二天之后再见……”在此期间,她要上二楼雪夫人那儿度假。
少年怒瞪,居然威胁他实在太卑鄙了!是时候让她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我全吃了呢?”其实他最讨厌的是豆苗那股味道,其余的勉勉强强入得了口,只是他不说~
“你想怎样?”
“吃一块亲一下,当场兑现。”威胁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呃,“……好。”
小子无师自通,技术越来越撩人,跟他玩亲亲心情蛮快乐的。望望天色,哈哈,这顿晚餐可能要吃到天亮了。
玩闹之余,秋宝没忘记今晚的疑惑。
“我跟海棠出去那会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感觉我姥爷他们不大开心。”
“莲姨身体不舒服想早点离开,姥爷他们心里不爽,没事。”撒谎不眨眼的典范。
“真的假的?有龙叔在,我妈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早退。”以亲妈那情商,就算得了红眼病也不会选择今天这种日子发作,现场人太多了。
“所以她没走,在姥姥家的客房里休息。”挨姥爷教训。
难怪那边的气氛有点压抑,唉,秋宝一边想一边烫了一小撮豆苗递给他。
少年瞧瞧那撮豆苗,望望小青梅那张无辜的脸,默了默。
“一根换你一个吻。”少年一本正经道。豆苗的味道实在太讨厌了,必须用她的味道来冲淡。
他不是情场老手,却渐渐能分辨出他主动和她主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他主动时,她的味道就像一杯清茶,淡然清甜,让他神往并且沉溺其中;她主动时,给他的感觉却是浓烈如酒,醇香醉人,那种热情让他隐约有些明白大人们常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
一种让人难以忘怀的滋味,好想再来一回。
秋宝呆了呆,瞧瞧那撮豆苗至少有十来根,啊呸,想得美!
横他一眼,不假思索地一口吃了。
某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同时暗暗失望中……人生好矛盾。
露台外边温情和谐,室内,一派严阵以待。
装狗血的瓶子只是开了一下透出些微的味道,大家已经仔细处理过。没想到秋宝一进门就闻出来了,差点把小伙伴们吓得七魂六魄出了窍。触觉那么灵敏,若是被她误吃……那场面太美,不敢想象。(未完待续。)
第252回
幸亏海棠无意中把话给圆了。
所以,趁那两人在露台打情骂俏,屋里的三人一人拿着一瓶由候家速递过来的强力空气清新剂又把厨房彻彻底底地喷了一遍。这种清新剂无毒无污染,味道很淡,就算喷到餐具也不怕,用水洗洗就干净了。
“到……”李海棠正想问发生什么事,被两个男生嘘声阻止。
那家伙嗅觉敏锐,说不定听力也不差,小心提防为妙。
三人回到餐厅,东百里用写字的方式把事情告诉李海棠。
而桑明哲摸摸下巴,得意道:“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能轻易识破冒牌货了。”原来是凭味道。哪怕老板身上喷了香水扰乱别人的嗅觉,她依旧能闻出那个人真正的味道。
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意中人,果然是化成灰都认得。
深藏不露啊!
忽然觉得,离这位同桌越近,越对她刮目相看。
桑明哲真的很好奇,同桌的这些本领是怎么练出来的?
与此同时,秋家二老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今晚的事让秋姥爷意识到一件事,女儿跟外孙女的矛盾不但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步,如果女儿再这样无理取闹恐怕会出事。
以前大家没在一起,所以一直以为是寻常母女间的小脾气,没什么的。如今同在一座城市,住得近了,矛盾渐渐浮出水面才发现其中的严重性。
女儿不断地找碴作死,外孙女还年轻,看在他和老伴的份上对亲妈能一忍再忍,但总有忍不住脾气的时候。她经历诡异,本事非凡,哪天一时冲动把亲妈给灭了……不行,必须把这种苗头掐灭在萌芽时期。
外孙女不会主动找亲妈的碴,主动权在亲妈身上。
是时候让女儿知道一些事情了,免得她无知者无畏,日后不但自己作死还连累外孙女犯下弑母的罪行。
于是,秋姥爷让老伴在楼下招呼老车他们一家,顺便看着孩子。他带着女儿、女婿上了自家二楼,谈起秋宝小时候的经历来。
伤心归伤心,老人的理智还在,只挑主要内容说,狐狸精这种不能曝光的灵异代表他给省略了。至于灵芝仙草,灵芝可以说成陈太婆给的,那三颗仙草打死都不能说。
他记得,外孙女曾经在一次危难到来前告诉过他,只要她没死,那三颗草万万碰不得。
由此可见,老车小儿子的那条命恐怕就是她用那颗草救回来的。
这些事秋姥爷心中有数,只告诉女儿,外孙女家里不但住着鬼,还有许多异类,所以才跟二老分开来住。
老人警告她,今天人家是手下留情,下次就未必了。
他告诉女儿和女婿,外孙女小时候死过太多次,幸亏村里有一位陈氏太婆用灵药把她给救了。她的体质因此而改变,并且引来各种脾气暴躁的异类,她一个年幼脆弱的人类小孩常常被打得粉身碎骨,死里逃生。
“她为什么对小黑小狼那么好?不惜把子桑家送来的人参灵芝泡水给它们喝。因为它们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被打碎骨头扔在山上、菜地里,多亏它们找人救她。莲子,不是爸说话难听,你这妈当得……连条狗都比不上。”
父母对她无情,终日与异类为伍的外孙女长大后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这些年过得舒服自在,从来没问过她过得好不好。这都怪我,从小只让你好好读书,没教会你做人的道理,让你变得自私自利,唉……”
秋姥爷叹罢,颇为感伤地出了房间。
室内,石氏夫妇静静坐了好久。
妻子今天做的事对石晋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姚家发生的事在安平市传得沸沸扬扬,他略有所闻。身为一个局外人,不明个中因由,对于姚家和继女秋宝他是不予置评。
可是发生在自家里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妻子对继女的态度,还是继女对亲妈的疏冷;继女回城之后宁愿住校也不肯回家,每个月给她的零用没见怎么花,她假期住校,出去打工赚伙食费用,尽量躲得远远的。
上次因为关心他生病的女儿回了一趟石家,却换来妻子的怀疑与追泼污血。姚乐平是什么人品他不清楚,妻子却屡屡刷新他对她的印象,这些年他该劝的劝了,该说的道理也说过,妻子对继女的态依旧根深蒂固。
对此,他不仅仅是失望,脑子里还升起一个不太美妙的猜想。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妻子对谁都好,唯独对继女像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她对前夫情意未了?!
石晋龙忍不住双手耙几下脑袋,突然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当然,他不会直白地问她是否如此。自己不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年人,他年纪渐长,儿子大了,女儿却还小,妻子对他们一家也挺好,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轻言离婚。
只是,他很想知道真相。
石晋龙默默地抬起头,看着一向待人和善的妻子,目光温和地说:“莲子,你知道我说话算话。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们离婚。”
如果是他重要,她不会再找继女的碴;如果再找碴,就证明她心里还惦着前夫。他宁可以后请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女儿,也不要身边呆着一个惦着外男的女人。
父亲居然当着丈夫的面骂她自私自利,心里正在懊恼该怎么跟丈夫解释的秋莲闻言,愕然抬头:“啊?”
……
将近晚上九点半,秋姥爷那边的人散了。
等亲妈走了之后,秋宝和小伙伴们过去帮忙收拾餐具和搞卫生。陪老人说了会儿话,秋宝和候杉才回这边来,桑明哲、东百里和李海棠三人直接就在那边洗漱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修整露台。
忙碌了一天,秋宝回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然后坐在床边擦头发。
习惯性地瞧瞧阳台,啊,忘了挂风铃和鸟屋。
以前住的是别人家,现在这整套房都是她的,挂哪儿都行。于是,秋宝拿着玉风铃和鸟巢来到露台的门口,打算找个显眼的地方挂好。
她要让这两样东西成为家的标志。(未完待续。)
第253回
由于得赶在姥姥定的入伙日期进宅,露台外只来得及装修屋檐,几盏壁灯和几个水龙头,没有多余的挂钩可以吊风铃和挂鸟屋。望着简单的草坪和游泳池,秋宝掂着两样东西鼓了鼓腮。
还好,露台不必大搞,她只要种几棵树和几盆花草,姥爷那边种菜,除此之外应该没什么搞了。
想到开学之后,她不必住校,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感觉真的很好,好得她都快忘了身上还有五把要命的旗子。
她要达到八千年的神力才能从祭旗的诅咒中摆脱出来。
关键是,她不能因为想要摆脱这种命运而去追求神力,否则很容易中招,必须顺其自然。具有三千多年神力的她,无比庆幸在金鲤家时,她居然没想到要拍他和山巫的板砖。
如果功力到达五千年,面对急需神力达到解脱条件的种种诱.惑……她可能未必把持得住。
所以,趁神隐士子放假,她要放轻松,要淡定,要一切顺其自然……其实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平淡,安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只要找到五十万平方的地皮,她的神府就可以现世。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她不该苛求更多。
把风铃、鸟屋放在门口,秋宝坐在门外,看着眼前这块属于她的地盘默默替自己打气。
屋檐下的地板搞过卫生了,很干净,夜里的空气清新舒适。
这时,洗漱完毕的候杉挟带一身清爽的气息经过客厅。
有些话他憋在肚子里好几天了,趁没多余的人在旁边正准备找她吐槽。途经客厅发现有只鸟屋,他家小青梅好像一个人坐在门边,便好奇地过去瞧瞧怎么回事。
得知自己送她的风铃要摆在露台门口,少年无限委屈。
“把它挂这儿?为什么不挂你房间的阳台?”在她心里,他就这么不重要?
“这里全是我的地盘,挂房间太小气,得找个具有代表性而且显眼的位置挂着。”
她日后要走空路,每当回来的时候,她从空中远远就看到这个独具标志性的风铃,听到它的叮叮声像在迎接她的归来。那种感觉,仿佛满身的疲惫全让风给吹走了,特别的舒服。
她这个前世房奴的心态,他不懂。
她要把自己送的风铃当成家的标志,郁闷的少年顿时一扫阴霾,笑逐颜开。
嗯,他送的礼物就得这么用。
开心之余,他把小青梅拉起来在露台里散步,顺便谈谈今天他跟东百里、桑明哲的计划。
“我今晚跟小桑、东子大致商量过,你不是说不要游泳池吗?”见她点点头,他就指着泳池说,“那就在上边搭个四面迎风的小型水上亭台,一端尽头装座小假山,水里种睡莲,以后可以坐在这里赏花赏月赏风景,多美!”
那倒是,秋宝不断嗯嗯地点头。
“不要假山。”太假,不喜欢。
“阳光房?”
“不要。”太热。客厅有个落地窗能一眼看到外边的景致,而且十分凉快。
“姥爷想在露台种菜,你呢?”
“种桃子和葡萄,我问过了这些都可以种。在那边的尽头搭个原木的葡萄架,改天我得去市场买几棵水蜜桃回来。”秋宝说得欢快,满眼憧憬道,“早春的时候还能赏花,桃花,呵呵,说不定能给我招个桃花运……”
呃,突然身边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住了。秋宝望着前方的草坪眨眨眼,呵呵,想招桃花运的是前世,忘了今世的她身边早有一朵桃花盛放,开得正灿烂。
“我是说桃花看着漂亮,黄药师家不是有个桃花岛特别美吗?我这儿有个桃花台也挺不错呵呵,你说是不是?”装傻行不行?她不太懂得哄小孩。
少年斜睨着她,眸光清寒似水,淡粉的薄唇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我认为种石榴好,寓意更好。”等他和她多子多孙,看她还怎么招桃花运。
一不小心想起她在“隐士雅居”被陌生的路人甲拦截的情形,候杉揉揉眉心,忘掉忘掉,忒伤眼。
“那就每样种三棵好了。”秋宝故作无知兼淡定地朝他比出一个手势来。
露台不到一百平方,还要种葡萄,草坪上得种些花花草草,加上一个水上亭台,够了,太多了不好看。
得不到回应,秋宝偷偷瞅了他一眼,得,还在生气。
少年依旧板着脸,视线在露台上四处游走,心情很不爽。
秋宝挠挠额头,换了以前她铁定该干嘛干嘛,现在两人成了这种关系,掉头走人伤人面子里子……听说摸头杀还可以,不如试试?无效的话她就没办法了。
她很不负责任地想着,抬头瞧了瞧。
他的身高已经超出一米八,对普通女生来说海拔有些高。
而她将近一米七,比例还可以,轻松够得着。
瞧瞧他那张一如刚才的冷沉脸色,秋宝抬手摸摸他的头,揪揪他那微湿的清爽卷发,不是很有信心地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气啊!姐姐是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她拙劣的哄人手法,让候杉再也憋不住哧地笑了出来。
他本来就没生气,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而已,双手轻易地捂住她的脑袋一阵蹂躏,把她那头柔顺的发丝搞得乱七八糟。
“什么姐姐,你是谁姐姐?”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叫哥哥,宝宝,叫声子桑哥哥听听,好久没听了……”很喜欢听她唤出自己的名字,清脆悦耳,温软入心。
秋宝眉一蹙,子桑哥哥?那是代替原主叫的,情之所至才能脱口而出。如今的她非常理智清醒,面对一位清俊温雅、笑容暖人的小鲜肉……心理上是能当他祖母的年龄了,她实在叫不出口啊怎么办?
未老先衰的某人忙摇了摇头。
“叫不叫……”男生语气隐含威胁。
女生瞬间竖起警惕之心,坚定摇头的同时迅速抓住他的手,哼,电视上的老套路了,想挠她痒痒?没门。
男生见状轻笑,目光炯炯带了几分戏谑的看着她防备的脸,环抱她脑袋的双手忽而一紧,把她的脸逼近眼前,他那微带凉意的薄唇准确无误地擒住她的,在她的唇瓣上轻缓地吮吸缠磨起来。
小样,能执行惩罚的不仅仅是手。
至于他刚才为什么找她?忘了,过后再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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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回
被他的舌头钻进嘴里灵活地撩拔几下,呼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沐浴清香与特有的药香味,脑子越来越迷乱的秋宝不自觉地抬起手环住他的脖子,力求与他更接近,更亲密。
不知何时开始,她不再纠结他喜欢的是不是原主。
就当她在欺骗他感情好了,反正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或许日后他得知真相才发现喜欢的人本来就是她,又或许,两人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那又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人有权利要求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剖白自己。这里没有原主,只有她,他以后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的都是她。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未来是什么样的结果,她受着。
在那之前,她要好好享受爱与被爱的过程。
接纳他唇舌间的辗转缠绵,和他温柔的轻抚,她轻轻喟叹出声。
很喜欢他的吻,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喜欢他紧紧搂住自己的结实臂弯,喜欢他修长而有力的手试探性地覆盖上来,然后轻轻按揉……呃?一缕意识潜入脑海,秋宝打了一个激灵神智恢复清醒。
以往还隔着一层内衣,今天她洗完澡之后习惯性地没穿。意识到胸前的异样是为哪般,顿时一股热力在她的脸蛋上轰然炸开。
两人有过约定,在高中时期不准碰触胸前防线。
少年表示不服问过为什么,她说会影响发育。这问题可大了!他被吓住之后安分多了,偶尔会出现一两次的失控,幸亏她比较理智能及时阻止。
今天亦然。
脸上火辣辣的秋宝搂住他脖子的手迅速滑下,将那只按在她胸前不知多久了的爪子抓开,然后把愕然中的臭小子转了个身,然后用力一脚,哗啦一声,将他踹进不远的游泳池里。
让他在水里清醒清醒,她则脸蛋冒烟地一路冲回房反锁门睡觉去了,连风铃、鸟屋都忘了拿。
毫无防备的可怜少年从水里冒出头来,吐出一口水,望着空空如也的露台抹把脸,神色一片茫然……
接下来的两天,28楼还是那么热闹,来了好些人帮忙修整露台,这一次来的全是候家人。
人多力量大,先是姥姥家的菜圃、葡萄架、鸡棚等都做出来了。
这一层楼只有秋家两户人,在上边养鸡养狗没妨碍别人。原本种在石家小院的蔬菜瓜果也被搬了过来,还有那几只土鸡。一眨眼的功夫,空荡荡的露台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由于秋莲在那天说过要带小贝贝过来游泳,所以姥姥家的游泳池得以保留。发生泼狗血事件之后,石晋龙让秋莲把孩子交给二老带,然后他给妻子找了一份工作,免得她整天闲在家里动歪脑筋。
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不管真相如何,除了看她的想法,他自己也要努力一把。
人都有迷失犯错的时候,身为最亲密的人,他不能轻易放弃她。
对于这个决定,秋莲不太情愿,但秋家二老喜闻乐见。
每天接送石子贝上学放学,晚上在这里过夜,让女儿女婿过二人世界。每逢周末,石晋龙要么自己过来接孩子回去,要么夫妻俩干脆在老丈人这儿过夜,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秋家二老有秋宝家的钥匙,平时两家人的大门敞开着方便出入。如果秋莲要过来,二老就会马上把她家的门关好锁上,以防万一。
只要秋莲在,秋宝从来不出现。
秋家二老的露台充满田园的气息,秋宝家的是小花园路线。
葡萄架上,攀着几棵干净青绿的葡萄藤蔓;三棵桃树苗,三棵石榴树苗分区全部种下;栏杆边种着一圈不知名、不同种类的花苗,这是秋宝要求的,她喜欢看到花苗的成长过程。
池水里种了睡莲,现成的,小荷初露尖尖角;一座雅致结实的木质亭台,只有顶和四根柱子,四面迎风,站在台上眺望远方,顿觉神清气爽。
露台的屋檐下吊着一只白菜玉风铃,小麻雀的鸟巢被安置在门口的另一边,单独一根木柱上牢牢钉着小屋子,出入自由,任凭风吹雨打也不怕。
居住的环境完成了,在开学之前,秋宝和候杉回到了候家。两人要进入秋宝的识海取出候杉的护身玉符,这么危险的事当然得在自家人的保护之下进行。
雪夫人还在候杉的观察期中,他不放心在她眼皮底下做这么危险的举动。
候杉顺利地取出护身符,秋宝也把手镯收好。
“你打算选文科还是理科?”他问。
“文吧。”秋宝答,“你和班长呢?”
她前世专注学业,所以选了理科。今世不行了,高三之后她的假期结束,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专心学习。文科主最考人的记忆力,她现在一目十行不成问题,所以会很轻松。
候杉与桑明哲都选了理科,对于两个大才子来说,理科稍微有挑战性些。至于这对小情.侣,他们都认为不必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反正下课之后,候杉一定会跟秋宝回姥姥家吃饭,再一起上晚自习课。
开学之后,秋宝拿着前三名的成绩单,笑眯眯地出现在班主任面前,证明自己没有食言。
她考了好成绩,却没跟着候杉、桑明哲一起进理科班,大家都感到很惊讶。不管怎样,那些说她抄袭的流言从此销声匿迹。
秋宝的宿舍没退,依旧是那几个人住在一起。
“秋宝,你是不是搬家了?”一天午休,秋宝晒完仙草下来准备午睡,孙小芬忽然问她。
“嗯,你听谁说的?”秋宝奇怪地瞧她一眼。
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自己搬家的事,谁说的?石子轩?他也是开学那天才知道,咋乎咋乎地要搬过去住几天沾沾财气,当时她交代过他别告诉外人,他答应了。
孙小芬还没回答,李梅梅已经惊叫出来,“啊?秋宝你搬家了?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大家好过去帮忙,搬哪儿了?”
“回我妈那儿了,就几样东西,不用麻烦大家。”秋宝微笑着说,没打算告诉她们真正的住址。
瞧孙小芬一眼,继续等她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255回
孙小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假期结束前几天,小瑶那位同乡带着几个人去酒店吃饭,碰巧那天我在。他们说要向你和候同学道谢,候同学和你的电话都打不通。把他们急得跟什么似的,眼看着就要开学了,所以我就带他们去你家找你,结果你们那儿锁了门,邻居说你们搬家了。”
“哦,是这样。”秋宝明白了。
“秋宝,不如你找个时间见见他们吧?人家那么有诚意,千里迢迢地从京城找到这儿来,听说他们找了你们半个暑假。”
呵呵,是玩了半个暑假吧?那群面对地震都能很兴奋的小崽子们。
“再说吧。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们也只是换个地方玩。”感恩的人随缘,她这被感恩着什么急呀?
随缘,随缘吧。
那些学生太有精神了,很容易闯祸,像她这么安静的美少女还是离他们远些为妙。
秋宝的头发除了修修发尾平时没怎么剪短,如今成了过肩的碎发。只要不动武,不发脾气,只要神隐士的假期未满,她就是一枚恬静的清纯美少女,连平时的穿衣风格都变得秀气了很多。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光阴的流逝,她渐渐接受今世坑人的现实,脾气逐渐恢复前世的斯文秀气。
搞笑的是,她的变化让某人忒嘚瑟,以为这是爱情惹的祸。
心中的窃喜让他每天的心情特别好,眉飞色舞。两人一如既往地约会,一如既往地生活,凝视她的时间越来越长,推倒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挨揍的机率相对增高了。
从来不敢阻碍她的发育,是爪子自己找错了位置,这是他说的。八成是回家找到推翻她言论的依据,只是他不说。
那副我强我有理的模样常常让秋宝爪子痒痒的。
宿舍里,李梅梅听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事呀?秋宝,那些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上次我好像也听小瑶说他们来过……”
“谁来过?”她话音刚落,钱瑶捧着好几本书推开门进来了。
钱瑶一向勤奋好学,成绩不俗,是全宿舍唯一的一名理科生。秋宝选择文科被人惊讶了好久,钱瑶就是其中一个,一直在埋怨她当了理科生的逃兵,害得她在一群高材生里孤独无助,让人哭笑不得。
“就是上次过来找你那些,”李梅梅嘴快,把孙小芬刚才说的那些全给学了一遍。“话说,他们到底什么人啊?还自己开着跑车来。”最后她又问了一次。
她喜欢那些看起来拽拽的群体,尤其是自己有车的。对小女生而言,那叫个性,而且有钱。
没人回答她,秋宝朝她摆摆手,自己上床拉了床帘睡觉去了。
李梅梅见没人理自己,只好悻悻地回床上看小说。
现在是午休时间,钱瑶压低声音吃惊地问孙小芬,“我不是跟你说过别理他们吗?你还直接带他们找上门?有没搞错!”
“我是看在你的份上,你邻居都急得借酒消愁了……”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爱喝喝去……”
两人争执的主题跟她有关,出发点却不在她身上。
孙小芬是自有心思,秋宝的手机在暑假后半段一直开着,没接过她的电话;钱瑶是生气好友多管闲事连累她出卖了朋友,好闺蜜嘛,杜思远找来的原因她曾经跟孙小芬提起过。
懒得管这些事,半倚在床上,秋宝戴上耳机,连接平板的视频。
候杉正在视频对面,也是倚在床边准备休息,五指和一条会动的细绳子在灵活地玩转圈,一边跟她聊天说话。
她在这边是打字,他用语音。
“你床上那个毛毛熊谁送的?”这番话本来那天晚上想说的,后来不但中了美人计,还被踹进游泳池泡了一会儿结果就忘了,拖到今天才说。
兴师问罪?秋宝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小轩送我的礼物。”让她一起分享他赚大钱的快乐。
“哦?辣个黑白转换图案的马克杯哩?”他怪声怪气地问。
“小轩送我的生日礼物。”有意义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
“辣盏魔法少女香薰灯……”心里不是滋味,给她一个侧脸表示他很不悦。
咳咳,“是小轩的……”没用过,但记得有这么个玩意儿。
石子轩乐队里有一个酷爱测算塔罗牌的女贝斯手,她说女生都喜欢这种充满神秘色彩的灯具,于是给她买了个。
“你衣物间的耳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我不是没戴吗?”秋宝庐山瀑布汗,不知不觉居然收了石子轩那么多东西。
虽然没用过,耳朵上的饰物她有神术之耳足矣。
那小东西形状太抢眼,她将它调整了一番。受神力强弱影响,平时只有三个小爪子抓住耳朵轮廓,成了五毒神那些爪子才会变得多又长,格外妖娆诡异,以防被人认出来。
“你买的那堆发夹?”这是她留长发的原因?啊哈哈哈,是的话他送几车过去塞满她和姥姥家,让她无处容身。
“小轩路过街口顺手买的好吗?”喝醋得有个度。
“摆你房间的玉兰……”
够了!“他帮衬在街角摆摊的阿婆。”秋宝翻个白眼。
每天说悄悄话的时间,不知不觉多了一股酸溜溜的味儿。
“除了玉兰,其余通通上缴,今晚上换成我送的。”他明明给她买了很多,她不但没拿走,还用其他男人送的东西,太过分了!
“有纪念价值,不能扔。”用谁的都可以,但是亲人送的东西绝对不能扔。
年纪越大,儿时的玩意儿越显珍贵,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没让你扔,咱们家有珍藏室,我带你去看看。”候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视频镜头开始移动。
珍藏室?秋宝有些好奇,目光默默地跟着镜头转,她住那儿的时候怎么没听人说过?当然,她没指望打神鞭会搁在珍藏室,候杉说过,那种宝贝只能交给守护大神来保管。
距离中秋节还有些日子,到时候她就能见到子桑家的守护神了。
“看,这里就是我们珍藏室,”视频里的男生边走边给她介绍,“这边是我的,旁边这个是你的。”(未完待续。)
第256回
那是地下室的其中一个房间,只有一扇大门,她与他的珍藏室只有一堵墙隔开,没门,意思大概是指两人之间没有秘密吧。
“不想让人看到的宝物可以放在保险柜里,我们一人一个。”多了再说。
候杉把他那边的珍藏室拍给她看,里边一格格的摆着很多小玩意,什么都有。有封面很古老的藏书,有厚厚的发黄的笔记本;还有很多玩具,木质的,塑料的,还有一些形状各异但非常漂亮的小石头等等。
哼,这种小东西会是谁送的呢?
“你的好妹妹也不少嘛。”这回轮到秋宝似笑非笑,眸色冷淡。
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少年愣了下,忙讪笑道:“过路过路,不谈感情的……”心里在挠头,她还没问怎么就看出是女孩送的?
秋宝无语,果然是女孩送的,看来她以后的情敌不少啊!
“你别多想,我只喜欢你一个。”见她神色不对,他赶紧亡羊补牢,最后体贴地说,“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还有大半个小时你睡会儿,下午见~”给她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脸。
秋宝再次无语,想必其中有几个的感情还不错,那副心虚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
不管他怎么心虚,晚上他果然跟过来,把她房里所有疑似男生送的物件全部扫进箱子里。
然后换上他给她置办的,包括洗漱用品。
秋宝倚在门边袖手旁观,他什么都不缺,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给他换别的。只让他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他的日用品全部来自家里,坚决不能用别的女生送的。
若有半句假话,日后若敢违背,“哼哼……”她没说别的。
她不是好女生,她很小气的。两辈子唯一的一次恋爱,还是他先撩的她,胆敢出.轨说别的女人才是他的真爱,她摁不死他。
只要这张保证书在,她见一次去摁他一次,直到气消为止。
……
说回钱瑶跟孙小芬的友谊,在两人分班之后渐渐疏离了,这从平时的相处方式可以看得出来。
李梅梅本来想跟秋宝一桌的,因身高问题被老师调开,让范玲跟秋宝成了同桌。
如今孙小芬是李梅梅同桌。
慑于秋宝的身手与出身背景,李梅梅对舍友的态度由开始的别扭,到后来的习已为常。加上跟孙小芬是同桌,小女生一起吃一起玩的话,心中的天秤很容易就偏向了对方。
所以,孙小芬平时上学或者去饭堂,等钱瑶的同时也会招呼李梅梅一起。理科班的学习有点难度,有时候,钱瑶因为解题困难周五晚经常上自习课,没怎么跟孙小芬出去逛夜市。
久而久之,孙小芬身边的人就换成了李梅梅。
今天也是,吃饭的时候那两人撇下钱瑶一溜烟地去了饭堂。等钱瑶回来时,碰到的是做什么都喜欢慢悠悠的秋宝。
“对不起啊,秋宝,如果不是我跟小芬说过那事,她就不会擅自把人带到你家去,幸亏你们搬了。”钱瑶歉意道。
秋宝笑了笑,“没事,就算遇上了也没什么,我嫌那些人吵罢了。小芬是一番好意,万一那些人是我亲戚找我有急事呢?对吧?你别为这事跟她伤了感情。”
“没什么伤不伤的,合则来,不合则去。哎哟,秋宝,你说你怎么不进理科班呢?大家到现在还追问班长跟副班长原因。班里的同学一个个眼高于顶,看我看白痴似的,班长他们又是众生围绕的对象,害得我有问题都不敢问他们。”
钱瑶万分懊恼。
那两位大才子就算换了个班,班长、副班长的名头依旧没变。同学们求之不得呢!众所周知,副班长乃出手大方的土豪,班长大人最喜欢敲副班长的竹竿,跟班长走有肉吃不解释。
“有什么不敢?那些人敢吃了你不成?”秋宝笑望她一眼,小孩子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吃了我很奇怪么?我跟你说,有些女生凶起来绝对比鬼还可怕……”钱瑶仿佛是心有余悸,“所以很多人说有你在就好了,绝对镇得住她们。”暴力睡美人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何况她是唯一能跟两名大才子走得很近的女生。
秋宝哂然一笑,对,差点忘了学生暴力的可怕。
“那你可以问老师或者别的同学,再不行,你把题目带回来我看看,或许能帮上忙。”温故而知新,她其实对学习很感兴趣。
但她讨厌专注学习的过程中不时被打断进度,与其那样,她宁愿选择一项自己不得不做的给予专注。
“啊?真的吗?”钱瑶颇有疑虑,文科的题目容易多了,跟理科有很大差别,除非……她恍然大悟地看着秋宝:“是不是副班长平时跟你讨论过?”
秋宝耸耸肩,笑而不语,随便她怎么猜都行。
钱瑶高兴得捶了她一记,“就这么定了!”
理科班的学生个顶个的聪明,她在那里成了吊车尾的,忒丢脸,她都没脸回去见父母了。
自从杜思远家搬走之后,钱唐客栈的生意一直很好,父母为了多赚点钱连个服务员都舍不得请,全靠四个大人在家忙活。她在暑假结束前两个星期曾回过一趟,看到四个大人瘦了许多,给她的伙食费却多了。
说高二的学习肯定更难,让她在学校吃好点儿。
钱瑶没要,她打工的酒店工资丰厚,一个多月下来居然被她赚够这个学期的伙食费,倍有成就感。回家看到父母那两张瘦下来的笑脸,顿时百般不是滋味。
她是学生,端盘子赚了点伙食费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学习好,争取以后出去不必端盘子才能令父母真正的宽心开怀。
于是,钱瑶一头栽进了课本里,不知日月。
发奋图强的孩子毅力惊人,学习上遇到的难题,她会在中午或者下午吃饭时拿回来问秋宝。然后把秋宝的解题方法拿去给老师确认一下,得到老师的赞许后,她从此以后对秋宝是深信不疑。
有了秋宝的指点,加上自身的勤奋努力,钱瑶的进步十分明显。
很多人以为秋宝能得到候杉的青睐、桑大才子全心的维护是因为颜值高。就算她考了高分,有些自视甚高的女生依旧认为她是靠高科技手段作弊,毕竟候杉是一个大土豪,帮女友过关简直轻而易举。
难得秋宝没跟来理科班,大家认为机会来了。(未完待续。)
第257回
花香四溢的情书塞满桌不说,午时送饭,体育课送水递毛巾等事没少人争抢着做,虽然都被拒绝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哪怕是拒绝的话依旧那么的迷人心神,害得女生们索性当没听到,一直坚持着,就为了听听他对自己说话的声音。
再说,他肯定得拒绝,毕竟他跟未婚妻在同一间学校,得做做样子。相信只要她们坚持下去,让候公子看到自己才貌双全,德才兼备,早晚能将那女人取而代之。
桑大才子那边也没少人献殷勤,与候杉不同,他均一视同仁地笑纳了,看不出对哪一个的态度比较特别。
不管两人对待外人是怎样的态度,能真正跟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却不自惭形秽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秋宝了。
这个发现让不少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有真材实料呢。这回得知秋宝在文科班通过钱瑶对理科班遥指江山,让理科班的才女们十分恼怒。
很多女生被她激起了斗志,暂时放下对正、副班长的心思专注于学习,发誓不让钱瑶追上自己。在大家的眼里,钱瑶代表秋宝,只要钱瑶输了,秋宝自然就输了。
有些女生更干脆,自认比不过秋宝便索性放弃了副班长,将主力放在班长大人身上。还有一小部分女生深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只要坚持下去,奇迹或许哪天就落到自己头上。
就这么的,候杉课桌抽屉里的情书大为减少,觊觎他的人也少了,这什么情况大家皆是心照不宣。
不过,三位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
候杉白天在学校,晚上回家还有别的领域文化要学,公司资料要看,累了得找小青梅聊天放松情绪,忙成狗的他实在没空留意其他。
对于桑明哲来说,经商才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简直能让他挖空心思去研究。学习轻松得跟玩似的,吃饱了睡没看过书照样考个满分气死别人家的孩子。
以上两人,秋宝是深感佩服,因为他们俩才是真正的神童级人才。当然,她没想过要超越他们,学校里针对她的明枪暗箭她不以为意,常常一笑置之。
为了给高三做准备,她上课偶尔会睡一觉,证明自己的身体时好时坏。成绩一直保持中上水平,当然,没人把她这成绩放在心上,反正她到了考试的时候总会异军突起。
她上课睡觉的现象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人家高一时睡了一年还能考个前三,睡醒了能对隔壁的高才班指点江山,看不过眼的人先去考个前五再出来说话。
钱瑶被当成秋宝的指挥棒,在学校里略有名气。
她自己不以为意,每天依旧拿着课本回宿舍向秋宝讨教,秋宝同样不遗余力地教她。
孙小芬和李梅梅看得眼热,有心跟着一起学。
秋宝无所谓,教一个是教,一堆也是教,能吸收多少看各人造化罢了。
可惜一个对学习本来就没什么心思,听题目时哈欠连连,秋宝开始解题时李梅梅已经下巴点桌睡着了。孙小芬倒是真心想学,可惜毅力不足,加上秋宝讲解的多是简化版,她听不懂又不好意思多问,觉得伤自尊,一来二去也就放弃了。
对此,秋宝浑然不在意,跟前世当老师时一样的态度。
今天是周五,下午有上级领导过来检查,所以同学们都穿了校服。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老师们跟领导开会,让大家自习。
作业做完了,预习在家也可以做,于是秋宝拿包走人。周五晚的自习课她从来不上,跟桑明哲、候杉一样是出了名的拽,学校没说他们什么,只要求他们的成绩别退步就行。
她坐地铁回到自己住的小区,途经小广场听到嘈吵声响成一片,她向那边撇了一眼,意外发现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便不紧不慢地过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姥姥,贝贝,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站在围观群众外的一老一小闻声回头,见是她,才四岁的小贝贝仰起肉肉的小脸蛋眉眼一弯,握紧小拳头兴奋地脆声叫:“姐姐回来了!”粉嫩的小嘴咧咧,露出嫩白的小米牙来。
秋宝微笑地摸摸她的脑袋。
自从石子贝被寄养在姥姥家以后,这对相差十二岁的姐妹才有了亲近的机会。由于中间隔着秋莲,秋宝对石子贝的态度一向淡淡的,谈不上喜欢,也没多讨厌。
而小贝贝在二老的引导下,很是乐于亲近她这位姐姐。
“那小孩玩玩具撞伤人的眼睛,伤者的家属把那孩子踹了,这不,双方就这么吵起来,还报了警。”姥姥一边走一边说。
“揍得好,”认为自家熊孩子可爱的大人更该踹。秋宝接过姥姥的菜篮子,“话说,姥姥,你们以后别走这边,太多人了!从咱们那边的石子路回去不是更快吗?”
“我知道,贝贝听到小孩的声音一心想来这边,我就带她过来瞧瞧。唉,你是没看见,那地上还有血呢!也不知那人的眼睛伤成什么样了。”姥姥心有余悸道。
“我要玩飞机!”听到自己的名字,小贝贝忙举手申请道。
“好,回去姐姐给你折个漂亮的。”秋宝笑笑说,“对了,姥爷不在家吗?去哪儿了?”通常是他去接孩子下课,姥姥在家做饭。
“跟你车爷爷出去一日游了。”姥姥笑呵呵道。
车正武开的商场举办员工一日游活动,给了自家老爹几张车票找朋友一起去玩。
姥姥不愿坐大巴士,嫌闷,宁可在家带孩子。
秋宝那身校服过于普通,不太像住在这片小区里的人家,倍受瞩目。在那些充满猜疑打量的目光中,祖孙三人有说有笑地远离那片嘈吵的人群,回到自己清静安逸的家里。
两扇大门同时大敞开,姥姥开始准备晚饭。
秋宝和小贝贝一起洗澡澡,出来大厅后教她学会折飞机和小灯笼,然后让她跟小黑小狼一起玩,秋宝回来做水果牛奶布丁。
她喜欢自己做甜点吃,买了好些材料放在家里摆着,做起来很方便。每次在家里做喜欢吃的东西,一种久违的感觉跃上心头,感觉特别的轻松与惬意。
很快地,她做了一些芒果牛奶布丁,还有香蕉、火龙果的。数量有点多,她放了一些进冰箱里搁着今晚当零食吃。再端两份去姥姥那边,引来小贝贝的欢呼拍掌声。
“姥姥,你跟小贝慢慢吃,冰箱里还有一些,不够就去拿。”
“怎么,你要出去?”姥姥微讶。
秋宝摇摇头,“不,我到楼上探探朋友……”
姥姥怔了下,随即点点头,“去吧去吧,有事我叫你。”那儿的楼梯消失了,意思她懂的。
秋宝笑了笑,回家用木质托盘端了两份来到二楼的梯级位置跟前,朝那片空荡荡的地方抬起脚,放下,梯级逐级现形……(未完待续。)
第258回
刚踏上二楼便觉眼前景物一晃,天色阴沉,细雪飘飞纷纷扬扬,寒风呼呼地吹得人心都凉了。
一脚踩入雪地居然满到小腿位置,寒意彻骨冻入心扉。秋宝停住脚步,一口气接不上来,身上不由自主唿地一下子换回红装,笼罩全身的压力顿消。
赤脚踩在不知几寸厚的雪地上,冰冰的,让人格外振奋。
至于这里能不能封锁她的气息,没关系,她是秋宝的朋友,受邀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不远处,一栋大气庄严的府邸宅院屹立在风雪中。
这里她来过,跟红狐一起栽倒的地方。
廊下,笔直站立两名侍女……喵儿的,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她这主人居然不知道,修为低到这种程度真是不好意思。
“秋姑娘,夫人等候多时了,请。”那两名侍女打着伞迎上前来,抿唇一笑向她屈膝行礼。
另一名侍女垂眸来到跟前,欲伸手接过托盘,道:“秋姑娘,让小婢来吧?”
客随主便,放弃自己才是主人的想法,秋宝把托盘交给她端着,在给********的侍女带领下来到府邸前。
那名替她捧礼物的女侍紧随身后。
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如牛毛,想想也难怪,雪夫人以前是相国夫人,当初进入幻境时见她那身派头不同凡响。雪夫人厉害,招了两只鬼进来居然没让她察觉,取她性命是分分钟的事。
秋宝刚才打量过了,眼前两名侍女既不是人,也不是妖,身上有雪的味道,鬼气更浓。
莫非她们是……雪鬼?
“雪魅,用雪之精魄融合人之灵魂,死后就成了雪魅。她们原是我的婢女,难得有这份忠心便让她们继续陪着。”
岁月漫长,人生如斯寂寞。
室内,只有几件素木几凳,质朴淡泊,清雅至极。竹帘卷起,庭院纷飞的飘雪景致一目了然。
雪夫人跪坐室内,淡淡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明儿是休沐日,不找你那小男孩出去玩?”
小男孩?秋宝咳了下。
请别这么说,她现在也是一枚青涩娇嫩的小女生好吗?她绝对不是老牛吃嫩草哦!
偶尔出来露一下脸的良心迎面受到一万吨的伤害。
“他有他的生活,不能总腻在一起。外边阳光灿烂,天气正好,雪夫人怎么不出去走走?”期待观摩雪人走在太阳底下的残酷景象。
“有何玩?本以为过了数千年,外边的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好,结果恰恰相反,令人失望。”完全看不出表情的雪夫人语气表情一贯冷淡。
秋宝浅笑了下,“大势所趋,适者生存,夫人早点适应为好。我今天做了份点心,夫人尝尝?”
垂下眼睑,静静看着跟前那份浓香滑嫩的布丁一会儿,雪夫人微不可见地扬扬嘴角。
“你倒是有心思……”
“没事闲的。”秋宝撇撇嘴,率先挖了一小匙吃了。
雪夫人吃了一小口,细细品尝一下,说:“味道还不错,食材差了点儿。”
“这年头环境污染厉害,你可能吃不惯。”秋宝说。她前世经人介绍买的就是这牌子的食材,说是纯天然,到底是不是她也没考究过,可这价格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更加纯天然的她同样买得起,只是舍不得。虽然比前世有钱,可那钱也不是风刮来的,她的地皮还没买呢。神府里灵气充盈,就算安置在地面,府里的泥质不会跟地球的混为一体。
日后她自己在家里种,那才叫真正的无污染。
雪夫人确实吃不惯,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下了,换上一壶清茶漱口。秋宝不以为然,继续吃自己的,没一会儿,雪夫人的侍女也送了两份糕点上来。
秋宝不客气地尝了一块,慢慢品味了好久,最后果断吃完自己做的。
“怎么,不合胃口?”雪夫人微诧。
“不,太合胃口了才不敢多吃,我还要在外边生活。不像您,能整天呆在这里。”她还要吃人间烟火,过于纯净的东西吃多了她以后还怎么活?找雪夫人要食材?求别逗,她脸皮没那么厚。
雪夫人抿唇浅笑,让人撤下点心,给她也换了清茶。
“平时可有练功?”
“没。”
“这是为何?”
这正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秋宝端正跪坐好,瞧瞧雪夫人,问道:“呃,雪夫人以前好像见过五毒神?正想向您请教,你有没见过拥有五千年以上功力的?”好奇那种程度的五毒神会是什么样子?
雪夫人眼皮一抬,目光直视秋宝,“怎么?怕了?”
是呀!怕得都不敢练了。
“有点儿,所以想敬仰一下前辈的英姿风范以兹鼓励。”秋宝笑呵呵道。
“何必,你早晚会跟他们一样。”
噢嗞,秋宝平静的笑脸下正在万马奔腾,尼玛,要不要这么打击她?明明气氛十分的和谐。
“人早晚会死,但每个人都尽量让自己活得久些。晚辈愚钝,还请雪夫人赐教。”有求于人,秋宝毕恭毕敬地微微倾了一下身。
“我能赐教你什么,你们五毒一派各有方法,最终的下场却只有一个。”雪夫人也不取笑她,默默起身,来到廊下凝望庭院里飞洒而下的雪花。
“五毒神出世,众神避让,鬼魅宵小助之成神,最后身殒魂落。五毒乃众生天性,稍有不慎,万劫不复。没人帮得了你,更没什么办法可以供你借鉴。我只能提醒你,练,助长功力,欲望从强;不练,修为停滞不前,他日遇险,结局亦然,你只能二选其一。”
一股怒意涌上,眉头蹙起,秋宝强自按下骤然起伏的情绪。
“那……世间有没法宝可以抑制?或者哪里有神力可以吸取?”她不想老惦着从背后拍同事们板砖。
“五毒心性乃生灵的天性,只能依靠自身控制力,哪有什么法宝可以助你?至于神力……”雪夫人忽尔轻笑了下,“昆山乃传说的上古神山,山里住着许多修炼的闲神地仙,山中神力充盈,你或许可以过去瞧瞧。”
不知怎的,明明是好消息,秋宝硬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调侃来。为安全起见,她多问了一句:
“以前有没人去过?”
“有,守山的小童原本有两个,被你那已经练有六千多年功力的前辈吸了一个,还剩一个功力深厚可能是留给你的。”雪夫人似笑非笑,貌似诚意十足。(未完待续。)
第259回
人家守山不让进,前任五毒神想尽办法,最后软的不行来硬的,收了最凶悍那个威慑另一个放行,结果功德圆满就地祭旗。五毒旗主没了,被收的那位童子由于德行深厚自行脱险。
可惜一身修为没了,被他的仙师送进人间重新修行,已经返回岗位随时候补。
说者言谈轻松,听者心情沉重。
秋宝一手撑地,紧闭双眸不断地咬咬牙,拳头握紧放松,再握紧。她不知道这个典故的始末,却听出对方在嘲笑她试图走捷径。眼前这头是大妖,来历不明,她不能轻举妄动,呜,忍得真特么痛苦。
这雪夫人也是一颗汤圆,黑芝麻馅的。
必须承认,她向这些妖求助简直是天真无知,不如曲线救国另想法子。
“那……夫人知不知道寻人的方法?”秋宝抬头望着雪夫人的背影问。
既然命运已定,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是有句话吗?顺其自然,是竭尽所能之后的不强求,而非双手一摊等机遇天降。
亲人在,她才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这种悲催的命运。可是,漫无目的的找不是办法,每次出去除了遇到一些突发状况外,她连亲人的半根头发丝都没遇着。
雪夫人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她淡淡地问:“你想寻找前世的亲人?”
秋宝愣了下,随即想起她曾经在自己的识海里住过一段时间,肯定是看到她那些记忆了。
于是点点头,“嗯,上次我听说他们还在世上。”
“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秋宝静默良久,方说:“我知道。”
不外乎是死了,然后重新投胎成人,也可能成了别的什么。但有一点,他们极大可能不记得她了。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刻意去找?上天既有提示,意味着你们缘分未尽,他日终将相遇。凡事何必强求快捷?一旦成了执念,你的路就到头了。”
秋宝此刻就像一座雕塑般端正跪坐着,面无表情。
左不是,右不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不祭旗,未来该何去何从。
雪夫人眼色示意侍女捧来一个四方托,上边叠着色彩清新的衣裳。
“多想无益,不如随心而行。你们世界的衣服实在难看,我闲着无事给你做了两身衣裳,试试合不合适。”
“谢谢夫人。”秋宝木然接过。
她身上的血衣脱不掉,待回一楼再试。
“你思虑过多暂且不适宜练功,若闲着无事,休沐日每天抄两份《道德经》练练书法,你那手字狗爬似的,见不得人。”
噢嗞,够了,再多说就过分了啊!
秋宝咬了咬唇,只是送了她一份地球食材做的点心,结果被人嫌弃打击了一整天。
“我这儿虽然清静,并不适合普通人来往。往后除了练功,你无事不必上来,以免情绪不定。以后有事,唤一声阿茶即可。”
阿茶正是服侍雪夫人的其中一名婢女。
辞别雪夫人,秋宝拿着两套衣服走到楼梯口,一阵暖意扑来,身上的衣裳唰地换回普通人的家常服。
雪夫人说得没错,她这里确实考验人。
五毒神戾气盛,好斗;普通人安于平淡,好静。
出来的时候,外边已经菜香四溢,华灯初上。
她家的房门关着,姥姥家很安静。
她的餐桌上摆着姥姥做的饭菜,用罩子盖得严密,旁边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说明继父与亲妈过来接石子贝了,顺便接秋家二老出去吃饭,今晚不回来。
估计刚出去没多久,饭菜还热乎。
秋宝把雪夫人送的衣服放回房间,在客厅开了音乐,音色华美,流动的音符在客厅婉转流畅。她来到餐桌前揭开罩子一看,今晚的菜式是酱肉、鸡蛋配饭,还有一份翠绿的小白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姥姥担心她和朋友谈得晚了来不及吃饭,就算吃过了也不怕,老人家知道秋宝饭量大,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晚饭绝对留不到明天。
一个人吃饭是常有的事,不说前世,她今世也常这样,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更何况……秋宝洗了手,盛了一碗饭给自己然后一边看手机,一边慢慢吃。
手机有两通未接的来电显示。
她家的竹马王子打过两通电话给她,见她没接,可能就打到姥姥家问过原因了,最后给她发了一条图文信息过来:周末有事外出,回来再找你算帐。彩图是他的照片,手指比成一把枪对准镜头:啪。
秋宝笑了笑,同样给他回了一条图文的,一个可爱小萝莉朝镜头嘟着小嘴:一切顺利,嗯MUM啊~
这么暧.昧的图文她才不要用自己的照片,免得分手以后被人拿来取乐。
唉,说到底她对这份感情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也对,她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会全副身心地相信别人?一个惦着原主的人。
正在自怨自艾,手机又传来一条信息,是候杉的回复。
图片照样是他本人的,P出一副垂涎色.狼相,两只眼睛呈心形,旁边还有一只修长的毛爪子仿佛在抓抓:乖乖等着。
意思她懂的。
秋宝脸一红,下意识地一脚踹出,对面的凳子被踹飞了才意识到人家没在这儿。
啊呸,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色.胚!发了一枚炸弹过去就不理他了。
吃过晚饭,她进房间试穿雪夫人送的衣裳。
雪夫人送的是两套右衽袄裙,一件是肉色浅粉长袖上衣,一件是浅绿,裙是阔腿裙裤,款式复古简单,比较符合现代人的风格。想必雪夫人有观察过外边的世界,没给她做交领的。
料子看似棉麻,由于产自雪岭,摸着很是冰凉,穿在身上暑气不沾。
秋宝穿着刚好合身,在全身镜前左右瞧了瞧,清新的衣饰配上含苞待放的娇嫩肤色,让她尤显娇俏。
发丝太细不够长,做不出特别的发型来。
秋宝梳了两条小辫子垂落胸前,用候杉送来的小夹子把刘海全部夹到一边去。拍拍自己饱满的脸庞,衣裳的淡雅,清新怡人的气质,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一色烟云澹不消,两峰眉黛为谁娇。
如果那坏小子看见她这模样,不知是个什么反应……噼啪两下,秋宝脸上的轻拍换成重重的一巴掌,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迷濛浅笑换成一脸的正式。
清醒一下,她穿成这样不是为了给他看的,自己瞧着心情更好。(未完待续。)
第260回
冷着脸出了房间改道书房,雪夫人说得没错,既然没有练功的欲望,那她就多抄几遍《道德经》修心养性。刚走到一半就停了脚步,这会儿才想起,她没买毛笔。
憋足劲儿准备大干一场,紧要关头却发现枪里没子弹,秋宝一下子泄了气,蔫蔫地拿着手机出来露台。
月朗星稀,晚风清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花香,伴随一阵悦耳的叮叮声。
她家的夜晚,宁静而祥和。
深深地闻一下夜里的清凉,秋宝无意间往亭台那边瞧了一眼,忽然愣住了。因为她发现水上亭台里正摆放着一张实木矮几,几上摆着文房四宝与镇纸等物。
雪夫人送她的,整套全了。
秋宝开心地跑过去一看,亭台明净干爽,连蒲席都省了,直接跪坐下来就可以动笔了。秋宝正想跪坐下来,忽而想起一物来。
她这人有时候也很龟毛,如此大好的气氛怎能少得了她的新宠——千年南珠呢?
赶紧找了一张厚纸三几下剪出一朵花瓣形状,然后弯成一朵花往亭台顶盖中心一放,用神通术唤出几根枝条缠绕着花瓣,然后取出一颗散发莹亮光华的珠子往花朵中心一按。
一朵千年珠花诞生了!当然,等她练完字回去睡觉时得把珠子摘下来。
她剪的花不怎么漂亮,先将就,明天出去逛街买一朵漂亮的花儿回来。
雪夫人赠的墨锭光滑细润,是块好墨。
练字前得先磨墨,这一点难不住秋宝,她一向习惯用左手磨,前世的父亲教过三兄妹书法。只是秋宝学的时间太短,学了基本功家人就接二连三地出事了。
只不过,父亲教她练字是坐姿端正笔直,而雪夫人送她矮案几是让她跪着练字,唉,真不习惯。
秋宝端正跪坐了一会儿就开始不舒服了,身子不时动两下。
儿时在雪夫人的幻境里已经熟读《道德经》,字迹、写法她牢记于心,不必读帖,默念抄写即可。她前世记忆力本来就好,今世更加厉害,随着修为的增长,只要她愿意记就能过目不忘。
提笔蘸墨,笔尖悬在宣纸上,久久不曾落笔。
“丹丹,练字时头要摆正,不可偏侧;这只手要按在这里,别练着练着纸歪了,字也歪了……”连父的声音温和慈爱,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雪夫人说得对,找到又怎样?他们根本不记得她了,她跟前世家人的缘分,早已尽了。
秋宝出神地望着眼前的纸张,仿佛回到了从前,看着一滴滴浓黑的墨汁掉落纸上,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二楼的落地窗前,悄然立着两道身影——
“夫人,秋姑娘依旧放不开前世的执念,这样恐怕不行吧?”
“谁知道呢?作为一名邪神,不管是彻底沦陷还是菩萨心肠,都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是凶神恶煞的命运。像她这种情形不是没有,放开的,放不开的,不都祭旗了吗?”一个声音缓缓地说。
“那……就没办法了吗?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害人的东西?老天爷也不想个法子毁了。”
婢女的埋怨让雪夫人眉一挑,轻笑出声:
“你怎知他们没想法子?再说,那是众生发出来的,众生不灭,五毒难清,你说怎么想法子?”
婢女讪讪然,笑道:“嘿,奴婢只知跟着夫人长长见识,哪里懂这些?夫人聪慧,肯定能想到法子。”
雪夫人凝望亭下不断抹泪抽噎,一边开始动笔的少女,轻叹了声,“我能有什么法子?有的话就不必等到今天了。看着时辰,记得给她端些点心与茶汤过去。”言毕,径自转身离去。
“是。”
……
专注练字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便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秋宝搁下笔,僵硬的身子一松,跌坐在地伸伸腰,身上的骨头顿时咯咯地响。身骨松爽后,她小心趴在几上又拈起一小块冰糕塞嘴里,再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汤灌下。
这些糕点是雪夫人吩咐阿茶送来的。
对方在室内倏然出现,秋宝察觉空气中有异动便停笔一直盯着。那位衣着古朴的婢女款款而来,朝她笑了笑,摆好糕点与茶汤再翩然离开。
过程中,她一句话都没说。
不消多说,秋宝知道这是雪夫人吩咐送来的。古代的礼仪她不懂,就这么冲二楼嫣然一笑表示感激,然后大方开吃,吃完继续练,至今只剩下两块了。
秋宝一边吃,一边盘思着刚才所抄字句的意思。正想着,忽然门铃响了。
大半夜的谁呀?肯定不是那臭小子,他有门钥。
楼下有保安看守,除了业主,业主的朋友或是亲人若没门钥就必须致电业主证明身份。待确认后,保安在楼下给来客刷楼层卡放人上来。
程序是麻烦了点,胜在够安全。
出人意料的是,来的竟然是李海棠。
“你大半夜的过来找我有事?”秋宝开门让这枚服装设计的宅女进屋,自己去亭台摘下千年珠收好,洗笔,把文房四宝收回书房。至于二楼的糕点和茶壶什么的,已经被阿茶端回去了。
开门的时候,李海棠一眼就盯上了秋宝的衣服,进来之后一直在她身边打转。
“哎,这款衣服不是我做的,你从哪儿买的?咦?这是什么料?”把包包随手扔在客厅的沙发上,伸手轻轻搓一下秋宝身上的衣物,神色颇惊讶。
“一看就知道是棉麻。”
“才怪,哪有棉麻凉凉的?”这种天气穿在身上简直让人爱不惜手。
秋宝拔开她的爪子,回书房拿了本书出来顺手开了壁灯,坐在屋檐下的沙发看书。
“废话少说,要水自己去倒。直说吧,大半夜过来找我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能有什么事,明天周末,老板又不用我跟着,最近灵感枯竭过来约你明天一起出去逛逛,顺便找找灵感。”李海棠在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出来,无精打采地歪倒在沙发上。
闻着微带清香的凉风,听着头上轻轻的叮叮声,她感叹道:“还是你这里舒服。”
秋宝嗯了声,“一般般。”她这儿不算什么,充其量是达到小康水平。
“哎,我听说你在老板那儿敲了三十五亿?”
秋宝无语望天,就知道她连夜赶来有目的。(未完待续。)
第261回
“嗯哼,”秋宝应得坦然,“你想怎样呢?”
“不敢,”李海棠忙举手作投降状,“知道你厉害,你家还住着厉害人物,所以没约你出去谈。我只想告诉你,我想跟你做个交易罢了。”
交易?秋宝瞅了她一眼,摸摸下巴。
“你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我听百里他们说过你的衣着。”李海棠正正脸色,“其实吧,老板对我不错,白管家也帮我找过护身宝物,可惜只有保护功能,没能唤醒我的妖力。曹家知道我的底细,而我不想一辈子藏在老板的羽翼之下,又不能唆使他杀人全家……”
望望秋宝,“听说老板有些宝贝是从你那儿换来的,所以我想……或许你这里有我要的东西?”只要相处方式对头,凶神也能成为福星,“当然,不管你有没有,我都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你要是不放心,待会儿大可以消掉我的记忆,凭你的能耐肯定能做到。”
当然能,秋宝扬扬眉。
既然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好,交易不成的话就消掉她的记忆。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规则,不谈条件的话咱没法交易。”她这人很直白。
“你想换什么?”李海棠小心地问。关键是她有什么可以换给她?走个后门不行吗?难得跟个凶神做朋友。
“帮我从小杉那儿偷来打神鞭。”说到这条鞭子,秋宝不由自主地摸摸挨过一鞭的伤患处,那种疼痛她记忆犹新。
李海棠一听,忙摇头摆手,“不行不行,这个绝对办不到!先不说我,就连小桑跟百里都不知道他把鞭子搁哪儿了。就算知道……”神色有点迟疑,“阿宝,你知道那条鞭子跟五神石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吗?”
“有多重要?”
发现她的神色不像说谎,怕她担忧所以他没跟她说?李海棠有些犹豫,那她说不说好呢?
“不说别勉强。”秋宝很体贴道。交易不成是要消除记忆的。
李海棠气结,“你就不能勉强一下下吗?”难怪身为他的未婚妻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她听着。
秋宝把脚搁在凳子上,人靠着沙发翻开书页,自在闲适。
“没有那两样东西,老板可能有性命危险。所以白管家把那两样东西看得很紧,除了老板本人,谁都不许碰。”
秋宝手一顿,有性命危险?目光平静地移到李海棠身上。
“我发誓,如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海棠懂得察颜观色,忙举手道,“除非他们说的是假话。白管家说我是老板家的吉祥物,应该不会骗我。”
秋宝合上书,苦恼地看着夜空。这下麻烦了,危及他性命的事不能做,不做的话危及她的性命,哪头比较重呢?
以她的立场来说当然是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但是,她仅剩下的那点良心告诉自己,如果让她牺牲前世家人的性命来助自己摆脱五毒旗,她肯吗?他现在等于她的半个家人,下得了手?
当然下不了。
理智告诉自己,爱情不可信任。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他的音容笑貌,他的爽朗言谈,他的温情脉脉让她依恋。他七岁那年兴高采烈地来,撕心裂肺哭喊着离开……造孽哦!当年她是铁打的心脏。
所以说,大家在电视上看到一些为情所困的妖.精千万别笑她脑残,说不定自己未来也是其中一个。
由此可见,目前不光是红狐有危险,她同样有。
“那就换个交易,”秋宝揉了揉眉心,仰天长叹一下,松了口,“但凡他家起坛做法召唤,不管召唤的是什么东西,你必须提前告诉我。这个交易长期有效,除非你死了。”
或者自己挂了。
怕打神鞭的原因,无非就是担心被人召唤过去不肯合作时挨打,像明津家那种熊孩子世上不少。只要提前知道人家设坛,她这枚只要路过就一定会中弹的霉神必须绕道而行。
天边有多远,她尽量滚多远,绝对不越雷池半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李海棠神色大喜,忙挺直身子拍拍胸膛。
通知一个凶神离祭坛远些不算背叛吧?古人开坛作法之前必须驱逐闲人不许靠近,她这是替老板清除障碍物,跟背叛扯不上关系。
李海棠自我安慰。
秋宝瞅好她一眼,当面手一晃,拿出那只护身手镯来,上边的红绳已经被她拆了。李海棠知道她的底细,有些细节不必小心翼翼地瞒着。
“这只手镯能唤醒妖类的妖力,也能护身,功能跟你的血衣一样。不同的是,它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它的真正主人只能是我。如果哪天我不小心挂了,它从哪儿来的将回哪儿去,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
绝非有意刁难,她身上所有奖励都一样,神隐士子挂了,天界发的装备会随之消失重归国库。
这就是各类神器必须登记入册的原因之一。
“咦?这只镯子不是小杉先前戴的那个?”李海棠一眼认出来了,惊诧道。
秋宝点点头,“对,那几天他把自己的护身符留在我身上,我只好给他戴几天。”将手镯收回芥子里没再说话,翻开书页安静地看着,让李海棠自己考虑。
“就,没办法解决这问题?”李海棠半信半疑。
“没有,有的话我就送给他了,”她很老实的,做人要把目光放长远些,得考虑与对方的长期合作,“或许你戴上之后就会知道我没说谎。”
能成为一只妖,岁数不上千年至少也过百年,异类的常识肯定比人类了解得多。
就这么的,秋宝安静看书,李海棠双手抱膝愁眉紧锁。
她想变强,又不想受制于人,跟秋宝当初的担心一样。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那点信任度真的很薄弱,大部分时候只能无奈地妥协,咬咬牙赌上一把。
想起曹家人的面善心恶,想起自家人的头脑简单,李海棠闭闭眼睛。如果少东家的性命有危险,这世上就没人护得了她,早日恢复妖力还能早日想想别的办法。
“好,我答应。”她只能赌一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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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老习惯落单~
第262回
“镯子今天不能给你,你毕竟是小杉家的人,我们不能私底下交易。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让他把镯子交给你。”
李海棠点点头,双手抱膝,一脸愁闷地看着绿意盎然的葡萄架,脑子里在翻腾打滚中。
“你还不回去?今晚想在这儿过夜不成?”主人家的语气颇惊讶。
“你想让我连夜赶回去?”天哪!做人得有同情心……啊对,她已经不是百分百的人了。
“你不是连夜赶过来的吗?”怎么来怎么回,难道她错了?
“最近有个杀人犯逃到咱们市,你听说过没?那是一个心理变.态狂,专找女人下手……”李海棠煞有介事地说。
“……那你还来?”
“我这不是一躺下就想起你那张鬼脸和那变.态狂,听说他能半夜入室……”李海棠越说越心寒。她一个单身女人住没有安全感,灵感也被吓飞了,“事实上我想申请在你们这儿窝几天,最好是你姥姥家……”她连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
秋宝家不能久住,对于少东家来说,情非得已他连家都不想回,索性在小青梅家长住算了。员工敢当电灯泡,他就敢把她全年的工资扣光。
人是好人,就是那商人本质恶劣了些。给他打工,眼力稍微差些只能白干活。
再说,与其申请入住员工宿舍受保护,不如跟凶神做邻居有安全感。
脸皮厚办事成功率高,对方是熟人,又是未婚夫家的吉祥物,秋宝不好做得太绝于是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的清晨六点半,睡不到几个小时的秋宝听到隔壁有些吵,便起床洗漱。
李海棠还是普通人,昨夜睡得有些晚到现在还没起来。两人约好今天一起出去逛街,大把时间,不急。
秋宝把头发随意束起,换上那套袄裙,拿着昨晚姥姥留给她的餐具打开家门,立即听到一个陌生女子的欢呼声:
“嘿,小狼好厉害,来,再接个!”听声音,仿佛在跟小狼玩抛物。
小黑在客厅踱来踱去,它正在看门,听见小主人那边有动静立马抬头望过来。秋宝往这边过来,它不紧不慢地迎上去,十分淡定。
“早啊!”秋宝微笑地摸摸它的脑袋。
姥姥听见外孙女的声音,便从厨房里出来朝她招招手:“阿宝,过来吃早餐,你龙叔给你打包的,趁热吃。”全是酒店茶时的一些早餐餐点,今天他们一家子去喝早茶了。
知道秋宝饭量大,他们买吃食一向多买些预防万一。
“哦,”秋宝打开餐桌罩子,尔后瞧瞧屋里屋外,“咦?姥爷呢?又跟车爷爷去公园了?”
“没有,老车说咱们家舒服要过来下棋,你姥爷在楼下等他呢。”老人家不愿麻烦保安,宁可自己在楼下等。
正想问问姥姥露台外边遛狗的女生是谁,身后已经传来对方的声音:“嗨,早啊!”
秋宝回头,站在不远处的是脸蛋只有巴掌大的一位姑娘,轮廓有些圆,五官精致小巧。一头黄毛扎得高高的,随意散开的发丝绑着很多彩色小橡筋,看着俏皮可爱。
身穿一条牛仔短裤,身上是两件套,里边一件明黄色的抹胸,外披无袖开胸白色短衫,是一个热情开朗青春时尚的女孩。
当然,这是年轻人的看法。
对于老人而言,染头发的全是调皮不听话的坏孩子,自家孩子交了这种朋友家长铁定反对,生怕孩子学坏了。以前秋家二老就是这种态度,今天居然把人往家里带?
秋宝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微笑道:“早,你是……”疑惑地瞧瞧姥姥。
姥姥笑呵呵地说:“她叫小美,住在25楼。今天早上多亏她教我开那个信箱,不然我还不知道你有一封信。啊对了,不说我差点忘了,喏,就是这封,听楼下的小兄弟说昨天下午送来的。”
楼下的小兄弟指的是保安。每户业主都有一个信箱,秋宝这辈子还没交过水电费,忘了一些帐单会寄到这儿来。
姥姥回身从客厅的茶几下拿出一个长信封来。
秋宝接过瞧了瞧,不是帐单,是一封京城来的特快专递,里边硬硬的。
“是我的,谢谢你啊!”把它先放一边待会儿再看,朝小美笑了笑。
小美嗐地一挥手,洒脱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别那么一本正经的。”太正经容易没朋友。“对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许美佳。”并伸出一只手来。
秋宝伸手回握一下,态度自然,“我叫秋宝。你跟家人一起住?”
“才不,我一个人住,他们整天唠唠叨叨的受不了。”提起家人,小美一脸的嫌弃说。
姥姥快手快脚地给两人盛了一碗粥,听罢这话忍不住说:“他们是为了你好。”现代的小年轻真不让人省心,自家外孙女更甚。
“谢谢!我知道,可就是觉得他们烦。”小美嘴甜,笑容爽朗率真,“搬到这儿之后我连邻居的面都没见过,本以为大家是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在您家吃饭了。”
“说的什么话?你才多大,还老死不相往来。”姥姥笑骂,“远亲不如近邻,小姑娘家家的,以后闷了上来我家玩,人多热闹。”坐在旁边拣菜,一边说。
老人想给外孙女拉个伴。
听着小美惊喜的:“真的吗?我真的会来的哦。”
秋宝淡定喝粥,没反对,只是随口问她:“小美,你现在还是学生吧?是不是本地人?我家人住在XX路,你家在哪儿?离我家远吗?”
姥姥跟姥爷是纯朴的乡下人,在他们的认知里,最坏最让人头痛的人莫过于梅婶子、舅妈杨琴之流的泼妇,其次是人贩子、杀人犯之流最可恶。
像小美这类型的,充其量是不听劝、爱泡网吧的小姑娘,老人家不会想太多。
问题是秋宝会多想。
对方已经获得老人家认可,得到登堂入室的资格,她当然得问清楚些。
戒心得有,只是不必草木皆兵让老人家觉得压抑。过后提醒一下她家的门不光要防亲妈,还要防着外人,这是为客人的人身安全着想,她的房客可不是吃素的。
老人家多疑,同时心肠软,陌生人帮了他们一次就成了好孩子给大方带回家里来了。主要是对方年纪小,老人家没把小孩子的心思想得太复杂。(未完待续。)
第263回
轻易到别人家作客的,要么心大,要么城府深。心大的话她不会说谎,城府深的话更简单,今天她能来秋家,明天秋宝就能去她家,这叫礼尚往来。
顶着一张青涩稚嫩的脸,问着成熟的话题,让许美佳见了有些想笑。
“你问这话跟我同学家长一样。”查家宅,问户口本。
“嗯,大家都说我早熟。”秋宝淡定道,“老师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个人认为很有道理,平时多注意一下细节错不了。”不听老师话的都不是好学生。
许美佳:……讨厌老师,更讨厌不懂人情世故的学霸。
玩笑归玩笑,都是人精,不拿点真心话出来大家是没法玩儿的。
许美佳是本地人,家住得离这儿远,预防父母每天跑过来。比秋宝大两岁,今年的高三学生。只是人家就读的是市重点学校,不像秋宝读的三流学校。
当然,小美不敢拿学校来瞧不起人,毕竟两人的成绩刚好相反。
其他信息要么等交情深了再查,要么把对方当政敌般对待,私下里找人彻底查一遍好心中有数。
秋宝选了第一条,等发现对方属于第二条再直接摁死她。
没过多久,姥爷和车爷爷回来了,李海棠终于起了床,家里忽然一下子热闹起来。
姥姥家的露台很清凉,三个老人坐在外边的屋檐下聊天,室内的三个年轻人也聊得投契。
“去逛街?哪儿逛?”得知两人打算无目的地闲逛,小美的眼珠机灵地在对面两人身上溜了两圈。两个都是偏爱复古式的衣裳,一个是简便的袄裙,一个是亚麻小衫,皆是清爽宽松裙裤。
有了!她打一个响指,建议道:“浅水路有个书香会,没有老八股参与,都是本市一些年轻人闲着无聊举办的活动,赏花赏画赏书法,还能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有吃有玩,可以跟大家互相交流一下见解什么的,不比你们在外边晒太阳好?”
这话有理,只是那种场合应该要邀请函的吧?
“小意思,一个电话而已。”小美一挥手,应得相当豪爽,“不过有件事得先说好,我不进去的,那儿的气氛不适合我,送你们到目的地自个儿好自为之。”
李海棠忙说:“不用,发个地址过来我们自己坐地铁就行了,不必送。”
“今天39度啊姐妹们,就你们这娇滴滴的模样还没走到地铁站分分钟烤成薯条。行了,我是顺路,别废话,十点钟可以进场,赶紧的。”
李海棠与秋宝相视一眼,不废话,迅速回家收拾仪容仪表。
被遗弃在秋家客厅的许美佳不满地端杯喝了一口水,撅嘴嘀咕着,“嘁,也不请人家过去坐坐~”瞧瞧外边,三个老人在外边聊得兴起,她一小辈过去只能让人逗着玩,没意思。
打量的目光环顾室内一圈,暗忖,有钱人就是豪气,每户才两个人居然住那么大地方,还有一个那么大的露台。啧啧,那人对她真是一点儿不吝啬……
秋宝没打算换衣服,自带冷气的衣物最适合这种天气穿出去。
麻利地把细碎的头发扎起,插了一朵布艺珠花增添活力,碎刘海继续夹边,依旧青春亮丽。
穿成这样不能带背包,得另找个休闲的包包搭配。主卧有一个十来平方的衣帽间,除了她自己买的那几件衣物,其余空地方全被候杉送的东西塞满了,包括配饰。
选了一个单肩斜挎的碎花布艺包包,再穿一双舒适简便的软底布鞋,随手从格层上取出一把充满传统古风的遮阳伞,凉凉的,跟身上的衣服一样,然后准备出发。
“咦?你家还有这种伞?我也来一把。”李海棠眼热了。
古风的遮阳伞她家里也有,本想拿一把来的,只是这种伞比较长,拿着不方便所以放弃了。难得这里有现成的,李海棠那种穿衣得配套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两人一身飘逸,在某人难以理解的目光中乖巧地辞别老人家,然后说说笑笑地进了电梯。
“我说你们穿这样会不会有点热?”没有老人家在,小美脱了外套仅剩一件可外穿的性.感抹胸,无法理解地看着副驾的秋宝。
“不会呀,看料子嘛!我这身很凉快。”秋宝正经道,至于李海棠那套就不知道了。电梯直接下到车库,三人上了小美那辆跑车。
出于礼貌,秋宝坐在副驾,李海棠坐在后座。
李海棠正在好奇把玩秋宝那把冰凉的怪伞,头也不抬道:“我的也是。话说回来,小美,你成年了嗬?”未成年驾驶是犯法的,想死别连累她。
秋宝一听,条件反射地望过来。
两人充满怀疑的眼神深深刺激了小美,叫道:“什么呀?本姑娘今年刚考了驾照好吗?放心,我车龄几乎六年了,熟得很,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小看人。
六年?秋宝跟李海棠对视一眼,上贼车了好像。
书香会设在市中心一个大型公园的会所里,四面环水,环境清幽,凭邀请函开车直入里边的停车场。
许美佳没进,车子停在门口,那儿有个男生坐在一辆改装车里边等着。见她的车子出现,立即拿出两份邀请函过来递进车窗,还朝车里的两位美女扬扬手打个招呼:
“嗨~”
“嗨。”秋宝浅笑回应。
许美佳接过邀请函,一边递给秋宝一边替双方介绍:“我哥们张贺,书香会是他小姨举办的,弄几张邀请函小意思。”
秋宝与李海棠纷纷向两人道谢,和小美交换了电话号码相约下次一起玩,然后下车,大家分道扬镳。
两人顺利进入书香会,里边果然充满书香墨韵。
举办人几乎是包了整个会所,里边既有书法鉴赏,也有国画品鉴;既有珍藏品,亦有初出茅庐的新人作品,分开两个区域罢了。用来鉴赏的书画不出售,新人新作可以找举办人找联系方式。
还有一个休息厅里摆着各种鲜花、鲜果以及糕点,专供大家吃喝闲聊,是一个结交朋友交流心得体会的场地。
“气氛还不错。”李海棠赞道。她喜欢同道中人相谈甚欢的和谐氛围。
“嗯,还可以。”秋宝也点点头。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很友善,书香中充斥着一股浓厚的商业气息,少了一点雅趣,算是美中不足吧!(未完待续。)
第264回
张贺的小姨不知道是哪位,举办人一共有三个,都是很和气的妇人。
她们热情地跟每一位来宾打招呼,包括秋宝和李海棠在内。当然,她们的热情与目标主要集中在那些社会上颇有名气的贵宾,毕竟像秋宝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学生的,没多少鉴赏力与购买力。
所以,两人在这里过得轻松自在。
来这儿的人穿成什么样的都有,有素雅淡然,有浓妆艳抹;有侃侃而谈,有淡然处之……如果能把其中一种人集中在一种场合,那种气氛会不会更安静,更舒适些?
秋宝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只是有点模糊,抓不准重点。
她与李海棠随着人群去了一间画展室,挂在墙上的全是新人新作。
两人看不懂抽象画,只在写实的画布前逗留许久。有一位署名周小农的新人是写实派,画的全是乡间美景,哪怕是农人赶着一头牛回家,周小农细腻的笔风亦能牵引大家浮想联翩。
那种朴素的美能牵动人心,让人向往。
“这幅还不错。”李海棠在一幅画前驻足良久,舍不得离开。
这幅画画的是一个乡下小童坐在大榕树下,举头仰望透过树叶洒下来的斑驳阳光,稚嫩的小脸上绽开一个浅笑。那种感觉很温馨,很接地气,直接挑起人们回忆往事的冲动。
秋宝也过来瞧了瞧,“确实不错,想买?”
门口处有每一位作家的基本资料,她刚才掠了一眼,记得周小容今年才十八岁,京城人士,是一名师大的学生。
李海棠摇摇头,“喜欢不一定要买,有些东西只适合大家过来看。”她家小,挂这么一幅画衬得房子不好看,画也变得俗气了。
艺术家的心理多半古怪,秋宝没再多说。
在场的画就只有这位周小容的能引起她俩的共鸣,至于别的,要么纯粹的装饰画,要么抽象得让人心生鄙夷,有一种仿佛只要自己动笔绝对能秒杀他们几条银河系的错觉。
正在细细欣赏,秋宝猛然觉得身后有些异样。回头一看,一位身穿雪纺罩衫与长裙的清秀女子正默默地站两人身后,她戴着一副眼镜,眼睛漆黑中透着一点安静。
乌黑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衣着飘然,形象装妆略显随意,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是一枚千年宅。
秋宝以为自己挡着人家看画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向旁边跨开几步给人腾位置。
谁料,对方没看画,一双黑眸默默随着她转,淡然道:“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秋宝一愣,这是要学术交流的节奏?与李海棠对视一眼。
“呵呵,挺好,挺好的。”问她一些有关教育或者试题尚能扯上几句,跟她谈论艺术简直是对牛谈琴。
跟李海棠谈还差不多,大家都是搞艺术的。
“不好的呢?”有好的就有不好的,女子固执地追问。
李海棠上下打量她一眼,心头一动。
“不好的?”秋宝也意识到什么,瞧瞧女子,又看了看那幅画,忽而笑道,“我就一门外汉,不太懂得所谓的艺术。非说哪里不好……”
她想了一会儿,朝画幅右上角位置的竖排字点点下巴,“就那字看着不顺眼,狗爬似的。”本来不想那么直接,突然想起雪夫人对自己的打击,她一下子脱口而出。
无妨,真相越残忍才越能激发一个人奋发上进的决心。她本人就是,被雪夫人打击了一下,决心不光是周末,一有空她就麻溜滚去练字。
果然,女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顶,讪笑两声,道:“以前只顾着画,没想过要练字,听说有机会摆出来展览才开始临时抱佛脚。”搞笑的是刚才问过好些人,居然一个个都说好看好看,哪里都好看,字也好看,写出神韵来了等等。
初学者的字能写出什么神韵来?一个两个睁着眼睛说瞎话。
所以说,商业参展真的没意思。为了大家以后能友好往来,在这里她根本听不到半点有用的评价与建议。
“喜欢的话,这画我送给你们。”女子说。
秋宝与李海棠相视而笑,果然是画作的主人周小容在此。
“谢谢,可是我用不着,我家挂的全是设计图。”李海棠率先拒绝。
秋宝也说:“我家有壁画,没地方挂这个。”她这是大实话,挂这个显得累赘,影响室内的设计风格。
好在周小容没多想,脸上也没有好意被拒而受辱的表情,神色淡淡地从包包里取出两张名片递给两人。
“没关系,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用得着可以电话联系。”她淡淡地笑了下,待两人接了之后,也不问对方要电话号码径自转身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展览室,李海棠望着那抹洒脱的背影,感叹道:“瞧瞧,正宗艺术家的脾气就该这样,啧啧……”孤傲,固执,个性独特,坚决不为三文钱折腰。
这种艺术家要么累死家人,要么身家背景雄厚不在乎钱的铜臭。
反正李海棠认为自己没有那种洒脱,为了生活,偶尔的虚伪与客套是必须的。秋宝深以为然,再瞧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或许是角度的问题,那一刻她竟然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自嘲地笑了下,记忆中没有周小容这个人和名字,应该是错觉。
收好名片,两人又去看了国画品鉴区。
一圈圈逛下来,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消耗时间的好去处,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下午。
两人本想去休息室歇歇,吃点东西顺便结识几个朋友啥的,但见室内的人一个个衣冠正式,谈吐专业,言笑晏晏的样子,让她们的食欲顿消。
作为两名清高的学生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逛街吧!那才是她们该去的地方。
意见统一,两人刚踏出门口,迎面袭来一股逼得人透不过气的热浪,差点让人感到窒息。
秋宝没影响,她身上的衣服清凉无比,尤其是打开伞之后。外边的高温至少接近40度,都能在路边煎鸡蛋了,而她的伞下清凉怡人,一点暑气都不沾。
李海棠那把亦然,实在忍不住了,她问秋宝:“住在你家的那位是雪女吧?”冷气够强,连伞都被完全渗透。
雪女,算是吧?秋宝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265回
“真好,每年夏天能省不少钱。”
秋宝牵牵嘴角,揶揄道:“你跟周小容差得也太多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一个满身铜臭不嫌多。
“一样米养百样人,咱不跟人比。”
有两把清凉的伞作掩护,两个娇滴滴的姑娘恣意愉悦地走在热浪逼人的马路边,坐地铁,逛大街,挤条小巷买东西……全程下来,身上连一滴汗都没有,收获路人一堆惊诧而羡慕的目光。
一直玩到傍晚七点多,又在外边的餐厅吃过饭才回去。
小美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问她们在书香会玩得怎么样,顺便邀请两人出去泡吧玩乐。
秋宝要练字,李海棠说灵感到位得留在家里开工,坦然拒绝对方的好意。
小美不以为意,“那就改天再约吧。”挂了电话,回头跟一干朋友死党继续嗨起来。
学霸嘛,难约是很正常的,闭门羹估计以后还有得吃。
李海棠暂住秋家二老那边,寄人篱下,这位姑娘嘴巴麻溜,手脚利索争抢着洗碗做饭,人特别勤快。二老很喜欢她,没让她干家务活,把她撵去外孙女那边玩。
秋宝家的露台外边,李海棠没坐沙发,而是拿出一张草垫坐在地上,就着一张茶几开始专注画图。
这里安全感十足,高温之下清风习习。
不怕凶徒非法入侵,不怕床底有人,脑海里的灵感满满的。下笔犹如神助,李海棠手中的笔刷刷动得飞快,一件件曼妙动人的衣服跃然纸上。
秋宝换了一身浅绿的衣裳,在亭台那里拆开今天收到的快递,当看清楚是什么后,她不由得笑了下。
这是一份以姚夏如的名义发出来的宴会请柬,邀请她参加未来姐夫吴天朗的生日晚宴。为了三大家族的和谐与未来,请她本人务必参加,路费由吴家全包,携不携伴都无所谓了。
她跟候杉订了婚,既代表着姚家,也代表了候家。
而且,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有接到亲爸姚乐平的电话,叮嘱她一定要去,她爽快地答应了。不管这是吴天朗的意思,还是姚夏如的,秋宝决定跑一趟,正无聊着,去看看那些人搞什么鬼。
打定了主意,她提笔正想练字时,电话响了。来电的是唐佩,来跟秋宝谈谈茶园,以及那五十万平方地皮的事。
“现在不管是国有土地还是集体土地,都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不再有永久性占用地的约定,不管你打算用来干什么都要考虑清楚才好。”
同为修行人,唐佩很清楚数十年时间意味着什么。
秋宝撑额,那意味着就算找到土地,她的神府每隔几十年就要重新签订协议或者重新找地方搬家。跟选择文科班一样的心理,她讨厌这样移来换去的环境,那种不安定的心情实在太糟糕了。
“我要永久性的,没有就先放下。对了,你那儿有什么茶叶?”自从书香会回来之后,她脑子里一直存着个想法。
“红茶、绿茶与青茶都有,怎么,你要用?”
据前任园主介绍,茶园只种植一个品种很容易亏本,种植多种茶树才能减低风险,唐佩一直沿用这种方法。
“暂时不用,先问问。除了你那边的订单,剩下的茶叶够能维持一个茶店的日常消耗吗?”
唐佩愣了下,“你想干嘛?说来让我估量一下。”
秋宝想开一间书吧,集图书馆、茶馆、书店与咖啡于一体的休闲场所。雪夫人送的这两身衣裳舒服又好看,她想鼓励爱好穿着民族服饰的人们去聚会,弘扬传统汉服文化人人有责。
到时候,她在里边开一间具有传统特色的服装店,受书吧的氛围影响,有些客人看到喜欢的或许当场就买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构思,真正实行前得跟大家讨论一下,秋宝不敢那么快就作决定。
她没有经商的头脑,得多向人学习与商量。
“这个可以有,刚开始一段时间茶叶的用量不大,随时能提供。等正式进入轨道的话,我们可以给你留些出来。”
对她的构思唐佩表示赞同,同意提供各类茶叶。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秋宝让她再留意一下永久性占用地的事情之后便结束了通话。
既然不想将就,神府的事只能暂时搁置。
一天就这么匆匆过去了,到了第二天,天气依旧闷热,偶尔刮来一阵挟带风尘的热浪泼人一脸沙子。
李海棠约了几位同事一起去看服装展,秋宝不想出去,乖乖呆在家里练字。
正练得入神,忽然耳朵热了热。
“秋宝,你不能来吴家参加生日宴!”凶神跟瘟神一样,易请难送。
这声音是红狐的,语气略显冷淡,一贯的霸道风格。
“为什么?”秋宝淡然道,把握好力度继续练字。
“何必明知故问?”
“不行,既有人诚心相邀,我自当赴约。”难得有人请她去捣乱,不去就表示她怯懦。
“别逼我翻脸,你家那位现在把吴家闹得乌烟瘴气,害得我身受影响……”那口气她快憋得不行了。
“他只是添了一把柴,吴家没点火又怎会乌烟瘴气?你受影响是自找的,这本来就不关你事……”
“你什么标准?你跟我身份一样,凭什么你能胡来却不关我事?”
“因为我是人,因为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是他的未婚妻,是局中人,除了胡乱杀人我不管做什么都符合情理。而你是妖,插足人类世界本来就天地难容,还想插手人类的神祭之争?嫌自己躲得太隐秘老天爷没发现是不是?还有,我劝你及早离开吴家那个泥潭,捉鬼炼丹的人家缺德,你被发现的话没好下场。”
虽不喜红狐的行事风格,毕竟是狐七的亲妹,她只能尽量劝诫一下。
“……”红狐静默了好久,才幽幽地说,“吴天朗对你心怀不轨,你姐制不住他。吴家其他人是什么样我不管,我只想让天奇入道长生,不想跟你起冲突。念在大家同事一场,我不插手你们的事,只求你别来,至少这几年别来……”
自知理亏,红狐的态度软化许多,说完这番话就断了联系。
吴天朗已经毒心深种,还拖了吴家几位长辈小辈下水,心怀恶意的五毒神这一去必定掀起轩然大波,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好歹给吴天奇一段适应的时间,给她一点儿时间……(未完待续。)
第266回
这些年,红狐的改变特别明显,身上的尖刺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磨平了。
身为一名千年老妖,居然被一个小毛孩给迷得晕头转向,哼,真没用!虽然大家是同样的遭遇,至少她还有几分清醒,对吧?
秋宝深深地鄙视她一会儿,把请柬搁在一边。至于去不去,等到时候再说,日期是下个周六,还早,不必急着决定。
天空阴沉,云际隐隐传来一阵阵闷响,依稀看见几条雨丝从天洒落。
下雨了么?
秋宝伸手探出亭台外,果然有几点凉意落在掌中。雪夫人灵气横溢,不管是刮台风、下暴雨均洒不进室内的范围,包括屋檐下。这座四面通风的小亭台之所以洒不进来,是因为顶盖上的那颗千年珠。
珠子搁在身上能避水,所以这座亭台滴水不沾,雨水洒不进来。
没想到它居然是这样的辟水珠,不用她手动布下结界,不愧是宝物。
秋宝不时瞧瞧头顶的那颗珠子,眉开眼笑的,难掩心中的欢喜。
原以为今晚的雨水可以清洗空气中的闷热,可惜才下了几滴又憋回去了,天气依旧闷得人心发慌。
当然,秋家没这种困扰,一如既往的清爽怡人。
傍晚时分,在姥姥家吃过晚饭后,秋宝在露台的水龙头上接了管子给植物们浇了一通水,淋得透透的。不知道这天气要憋多久才下雨,多浇点儿比较保险。
李海棠手中有秋宝给她办的临时门钥,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那女人嘴里说害怕杀人犯,大晚上的玩嗨了照样夜归。手镯还没给她,希望她别那么倒霉遇上他。
不过,李海棠今年该十九了吧?应该懂得分寸。
练了没多久,天空终于哗地下起倾盆大雨来。隔着密集的雨帘,秋宝稳坐亭台练字,凉风扑面,格外的舒爽惬意。
“喳——”远远地,一声熟悉的鸟叫由远而近。
嗯?今天是小麻雀开饭的日子?
秋宝抬头望出去,一道小影子滑着优美的弧线飞进亭台,在她头上绕了一圈后,安然落在案几微微翘起的位置上。
果然是那只不着家的小麻雀!
像只落汤鸡般浑身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一下子全干了,然后抬头朝秋宝尖尖地喳一声。秋宝瞅它一眼,它那两只小眼睛似两颗绿豆般骨碌碌地转着,显得特别机灵。
许久没见它的菜刀眼了,好犯贱,一时间她居然有点怀念。
“这里以后就是咱们家了,你的屋子就在庭园里,自己过去瞧瞧。总算是稳定下来了,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
说罢,她给了自己一个白眼。好像七老八十似的,虽然确实有这种感慨。两只手指凑近它的嘴边微微一动,一颗仙草果倏地出现在它的尖喙边,被它一口啄了。
物似主人形,由于秋宝一直没把先前的住所看成自己的家,一有空闲就离家出走,害得它也成了一只爱翘家的座驾。
还好,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
小麻雀吃过饭,就在莲池边喝了几口水,然后在庭园里转了一圈,一声尖啸冲入雨夜之中,眨眼间没了踪影。唉,习惯成自然,翘家的毛病恐怕一时改不了,慢慢来吧。
秋宝默默地叹了下,继续练字。
夜幕悄然降临,雨水渐稀,大滴的雨变成雨丝洒下,空气异常的清新。
像是一不小心穿越了,透过薄薄的雨帘,清晰可见莲池上的一座雅致亭台里正端坐着一位端庄恬静的少女。莹柔的灯光之下,她衣着素雅,容貌清丽,似那含苞待放的一株小小清荷傲立湖面上。
此时此刻,她全神贯注地坐在亭台里练着毛笔字,白皙的脸庞,浅淡的眉眼像是水墨描出来似的。
眼前的一幕,恍如隔世的一抹虚幻影像。
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打着伞站在雨幕里傻了眼,目光呆呆地瞪了老半天……
好不容易抄够两篇,秋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搁下笔,慵懒地伸伸懒腰。正在此时,一道高大身影穿过雨幕闯进亭台,顿时一股浓淡相宜的药香味随之涌入。
诶?他又病了?
“回来了?病了?”她微微愕然。
“没,在家泡了个药浴而已。”一身宽松衣裤的候杉快速地应了句,把伞收起随手往边上一搁,然后席地而坐瞪着她直发愣。
“宝宝,你真好看……”骤然看到这一幕,他脑子空白,一时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她。
“是吗?谢谢。”简单的一句赞美让秋宝眉目舒展,双手撑着腮,粉润的唇瓣朝他甜甜地抿唇浅笑。
少年眼睛乍然亮起,澄清平静的心湖像被砸进了一块石头,哗地击起一大片水花,波光粼粼地又洒回心湖里荡起层层的涟漪。
那张小萝莉嘟嘴的图文诱.惑近在眼前。
候杉目光熠熠,不再多话,果断探身上前,伸手按住她的脑后,轻松攫住她的甜美开始轻轻吮吸,细细品尝起来。由浅及深,他逐渐显露的霸道让秋宝感到心慌意乱,却又隐含期待地揪紧他的衣领,任他肆意汲取。
两人唇舌纠缠良久,他才稍稍放开一些距离,双手撑着两边,目光紧紧锁住她那嫣红娇嫩的脸庞。
“想我了吗?”眼神火辣辣的。
两人不知何纠缠一起,不知何时被按倒在地的秋宝脸上一片滚烫,望着身上的清俊少年,猫叫般道:“想——”个毛蛋啊啊啊!当仰面看到一样东西时,她的小心肝突地扯了一下。
妈!她忘了收起千年珠啊啊啊!这回问题撑破天了啊啊啊——要怎么解释?!不,解释就是掩饰,最好别让他发现。
见她杏眸倏然瞪大,候杉一愣,“怎么了?”神智迅速回笼。这才察觉两人贴得太紧密,距离近得有些过分。少年耳朵微热,心中的火热顿时消褪不少,赶紧起身并把她小心扶了起来。
秋宝小脸发白,淡定地按住狂跳的心口,竭力保持头脑冷静:
“没事,被你吓了一跳……”
少年顿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是我一时昏了头……”原来这就叫情不自禁,果然难以自控。
好,记住这种感觉,下次提前急刹车……(未完待续。)
第267回
他海拔太高,一站起来稍微抬头就能看见千年珠,所以绝不能让他站起来。
“哎呀,我脚疼~”尼玛,她发誓从此以后看电视再也不笑那些装蒜的小妖.精了。
她默默地抹把汗,报应啊!
少年果然中招,慌了,挪开一些距离仔细审视她的小腿位置。
“是不是旧疾复发?”
秋宝欲哭无泪:“或许是吧。”
少年没吭声了,正要站起来……站、起、来?!
秋宝下意识一拽,双手扯住他的手臂不让站,警惕地问:“你干嘛去?”
候杉以为她生气自己想抛下她不理,忙温言安慰道:“我去拿伞,女孩子身子弱不能淋雨。等回屋我给你擦药酒,然后找医生来瞧瞧。早跟你说了,有些伤一定要及早处理,不能拖。虽然百了大师他们功力深厚,总有治不彻底的伤。”
这不,熬成旧疾了吧?
好在搬家时,他有把家里的伤痛药全给她准备了一份。
他的话秋宝只听了第一句,对,拿伞是得站起来,总不能让他爬着过去~。不过这很简单,她拽着他不让起来,然后朝他身后伸手运劲一吸,将那把伞吸到手中。
这是直柄伞,她迅速一按,啪声把伞打开盖在两人头上隔断视线。
“喏,伞。”她小得意地朝他一笑。
这一下子候杉有点明白了,小青梅在跟他耍心眼呢。但见她表情得意,好,他不戳破,看看她想怎样。
她打伞,他一个公主抱将她轻松抱起,抿唇浅笑瞅了她一眼。
啧啧,公主抱什么的最有爱了!她前世不知有多羡慕那些有此待遇的女生。秋宝一手打伞,一手揽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啄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眉眼轻弯,笑道:
“谢谢。”谢谢他为她付出的一切。
候杉回啄她的唇瓣一下,“不谢,我很喜欢。”喜欢为她做一切,喜欢她对自己做的一切,哪怕挨她暴力揍,那种感觉也是甜丝丝的。
勇士怀里抱着自己的小公主,不能直接横跨莲池,候杉大踏步沿梯而下,然后飞快回到屋里。秋宝从他肩膀往后望一眼,远远看着亭台里的千年珠松了一口气,待会儿再出来取。
直接把她抱回房,候杉说了句:“我去拿药。”便出了房门。
秋宝一见,好机会,她房间的窗正对着露台。飞快撩开窗帘从敞开的窗口窜出去,瞬间出现在亭台收回千年珠,再迅速回到自己的床上。
然后瘫软在床上来个深呼吸,唉,心好累,不想再爱了。
刚好,候杉拿着药酒进来。
“这次一定要找医生来瞧瞧,女生的身体要注意调养,不然以后你会很辛苦。”尤其在给他生猴子的时候。
“不用,其实是我跪太久的缘故。”秋宝有气无力地摇摇手,不顾形象地就这么躺着懒得起来了。
候杉手一顿,“真的?不是上次的脚伤?”
“不是,那伤早就好了,你别小看那两位和尚的功力,人家老厉害了。”
那是必然的!人家都修了不知N年。
“他们是百了大师和智能上师,以后见了千万别叫人家和尚。”他告诫她说。免得被人说她无礼给脸色瞧。
“我知道,我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
既然不是旧疾复发,候杉把药酒搁一边,“来,哪儿酸疼?我给你揉揉,是不是在膝盖?”说罢正要伸爪,却发现她穿的不是以往的五分裤,而是长裙裤,就这么撩起来很暧.昧,也很失礼。
但是,他很想碰碰,她不是酸疼吗?他这是在帮她,对吧?应该是对的……
一颗心放下的秋宝正在等待男友贴心的按摩服务,说真的,跪坐这种姿势她还不习惯,做了两天双膝确实有点酸软。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不由得朝他望了一眼。
见他坐在床边愣神,一双手僵在半空,神情纠结,一副想碰又不敢碰她的样子。秋宝顿感一阵好笑,同时心里一阵温软,忽然起身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对不起,”骗他是情非得已,她心里也不好受,“骗你的,我没事,只想让你抱抱我……”前世的人生遗憾,今世被他包全了。
被她扑个满怀,候杉愣了一下。
耳边听着她的剖白,脑子里的绮念顿时散开,正在纠结矛盾的心软成一滩水。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清澄干净的双眸漾出万种柔情,薄唇噙笑道: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家小青梅香又软,还很可爱,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如果错了,嗯,那肯定是他做得不好把她给带歪了。同时暗叹,唉,刚回来就被她整得心情七上八下。那些人说得没错,任性的女友都是(折)磨人的小妖精。
……
晚上九点多,李海棠提着大袋小袋回来了。
少东家他们回来了,这是烧烤宵夜,桑明哲与东百里来电让她顺便打包。回来的时候,途经秋宝家敞开的大门,李海棠视而不见地直接回到秋家二老的家。
那两人要么在二老家,要么躲家里卿卿我我。那俩只要凑到一块,等于成吨的狗粮摆在大家面前,单身狗表示吃不消,躲着点儿好。
“宵夜回来啰!”李海棠一踏入门口,见两位老人还没睡,立即欢呼出声。
再瞧瞧,哼,那两人果然都不在!有本事别过来吃宵夜,喝水饱算了。即使当事人没在场,狗粮的魅力依旧让人眼馋。唉,她家那位密斯特拉什么时候才来呀!
李海棠心底充满了怨念。
“小棠回来了,快,小杉他们带回很多水果,还有你最爱吃的桑葚,我洗好一碟搁桌上了。”姥姥手里拿着好些塑料袋出来,见她回来了,便笑着指指客厅的桌子。
姥爷和东百里、桑明哲正在仔细分拣几个箱子里的水果。水果太多,二老想分些给大家带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剩下很多分成一小袋准备送给亲戚们,还有25楼的小姑娘。
至于其他人,看看还有没剩下的再说,二老最近也认识了好几户邻居呢。(未完待续。)
第268回
孩子们带回来的有酸酸甜甜的桑葚、樱桃,还有一种小小颗粒呈紫黑色的葡萄。看着不太起眼,口感却非常好,还有一种花的馨香味沁人心脾,二老特别爱吃。
“谢谢姥姥!”李海棠一听有桑葚,眼睛立即亮了。放下夜宵噔噔噔地过去拈起一颗塞嘴里一咬,嗯,酸酸甜甜的恰到好处,好吃!
“小黑,小狼,去,叫阿宝和小杉过来吃鸡腿!”
李海棠听罢,一颗桑葚正好卡在喉咙眼里险些噎着了。
还是老人精啊!
让狗过去叫人,既免了撞破啥的尴尬,还能提醒那两人不许闹得太厉害,高!人老精明,哪怕对象是平时看着憨憨的姥姥。
没过一会儿,隔壁便响起一阵高昂嘹亮的犬吠声。
三个憋了好久的年轻人顿时爆笑出声,开始七手八脚地分发宵夜……
得知秋宝愿意把手镯给李海棠,众人当然是喜闻乐见。这意味着大队伍不仅有吉祥物,还添了一位得力助手。
好事得趁早,吃完宵夜就紧赶慢赶地回了候家大本营。
唤醒妖力需要特定的阵法护佑,否则容易引来修行人的觊觎。
这年头,鬼怪常见,妖类实在罕有,一旦被某些野心家发现恐怕会被盯上。再厉害的妖也会有弱点,人类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最好小心提防着。
午夜时分,在候家,白管家带着一行五小来到一间宽敞的地下密室。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海棠戴上秋宝送的银手镯,然后心情忐忑地等待着。
先是身上微泛光芒,莹亮柔和的,渐渐地,亮光越来越强烈。最后,李海棠身上猛地爆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众人纷纷掩目,等亮光黯淡下去之后再一瞧,嗬,一个雪莹莹的大美人出现在大家眼前。
那不是雪的洁白反光,而是宝光四射的莹亮。
李海棠一改森女的低调妆扮,修身的一袭银白古式长裙,轻薄如蝉翼却不透明;两支白玉笄绾着发髻,一圈丝绒头饰闪烁出淡淡的润玉光华。
虽不是人类的名贵饰物,自有华贵高雅的气度。
一般来说,妖精的长相不俗。
淡扫娥眉眼波流转,皮肤细润似温玉,樱红小嘴不点而赤;柔柔发丝垂落腮边,别有一番美艳的风.情。
直看得在场的小男生们目瞪口呆,只有见多识广的白管家淡定地保持官方微笑。
男人皆好色,考验他的时刻到了。
秋宝不动声色地向身边的人悄悄瞥了一眼,刚好回过神来的候杉心虚地瞅她一眼,呀,被逮个正着。
两人同时心虚地正了正神色,目视前方。
他们的小动作被边上的白管家的眼角余光掠过,他目不斜视,唇角微不可见地翘起一点弧度。
两个孩子相处得不错,身在远方的家人大可以放心。
候杉咳咳两声,抬眸望向那个刚刚出世的美艳妖精,眼神坦荡荡地说:“呃,那个谁……”成了妖就不叫李海棠了,女子神色冷冷淡淡的,又有小青梅在旁边盯着,他便懒得问人名字了。
“吾乃天音。”冰冷的眼神微移,盯着他檀口微启。
就是这小子?竟敢压榨她的转世为劳力……
“你好,天音,初次见面。你已经恢复真身,不必再受我们保护。所以你可以选择离去,或者遵守合约继续留下来做回以前的工作。走的话,之前你得先跟白管家走一趟,处理一下你不必知道的秘密,那就皆大欢喜了。”
他双手一摊,很干脆地加了一句:“当然,你能恢复真身全赖我的未婚妻。不必你付出什么报答,但我希望你至少要懂得感恩……”例如以性命维护啥的,这种报恩方式他十分赞同。
天音眼神一冷,瞥向他口中的未婚妻。
感个屁恩,这手镯的主人还是她……啊!对了,手镯的主人还是她,也就是说,自己的未来掌握在她手里。望入对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天蚕妖心神一凛,糟糕,忘了她另一个身份。
那可是五毒神!一个神憎鬼厌的存在,摆脱不了就不能轻易得罪!
察觉另一边有道古怪视线,天音顺眼望过去,一张露出温和笑意的俊脸朝她微微倾了一下身……嘶,这厮也不是省油的灯!
有对比才知道哪只最好惹。
刚打算报复社会的天蚕妖忙过来向候杉福一下礼,柔声道:“少爷说的哪里话,天音受您庇护许久感激不尽。您和秋小姐对天音的大恩,难以回报一二,只求一如既往侍候身边,还请二位莫嫌弃。”
画风转得太快,三少年哑然:……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的真面目,你敌视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一朝得志便猖狂,欺软怕硬的小妖精。
白管家、秋宝:……见风使舵的老妖怪,算你识相态度转得快。
“那就一切维持往常。”候杉微笑。
对于自己人,他一向胸怀广阔给人改过的机会。
紧绷的气氛一松,天音温顺地笑了笑,暗中抹把汗:人类好单纯,轻易一说就过关了。
一切如常最好,想当初,她子孙灭尽全赖人类所赐。报仇无望就算了,还要她报恩的话简直跟吃了一只死老鼠般恶心……
对于恢复真身却得不到自由的妖怪来说,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当生命捏在别人手里时,除了努力活着,别的意义全特么是空谈。
“你要开书吧?书吧里还要设专柜?”
第二天傍晚,被召来报恩的李海棠捧着一杯桑葚水果酱雪糕吃着,一边郁闷地看着秋宝摆在桌上的设计图。
“对,你现在不是随时随地吐丝吗?怎样?每天多吐些出来,然后织成布裁成你天蚕一族的服饰,或者其他民族服饰都可以,我觉得挺有卖点的。”秋宝舀着雪糕边吃边说。
候杉他们有会要开,没空来。至于李海棠,她的专职是充当行动队伍里的吉祥物。平时没事做做副业,例如服装设计师,例如秋小姐近侍啥的,正巧她俩合得来。
子桑家若要开坛作法或祭祀,一定会通知她到场。
因为有她呆在一旁会事半功倍,这是吉祥物存在的主要原因。以前没她也可以,顶多仪式有些缺憾造成成功率略有降低罢了;如今有她最好,恢复真身的她是子桑家的一大助力。(未完待续。)
第269回
“你当我牙膏?吐丝很伤灵气的好吗?”李海棠白她一眼。
只不过,哪怕是妖精,生活在人群里也是要花钱的。坐吃山空不切实际,万一五毒神挂了,少东家也挂了,失去保护伞的她总不能在阳台种两棵桑树度日。
她喜欢桑葚果,不喜欢吃桑叶。
“我要入股。”恢复真身后,李海棠的胆气壮了许多。
她以前一直想拥有自己的服装店,可惜攒的钱全部捐给家人了。这一年来,候氏给的工资颇丰厚,她设计的款式在市场上卖得也不错,因此又积攒了一大笔钱。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店,在哪个路段开,结果秋宝就递来了梯子。一般人不喜欢跟人合伙,因为以后面临的麻烦会很多。但是,独木难成桥,两个人撑一间大门店,好过自己独撑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铺。
“也好,先声明,我可能经常出去,得留你一个人在家撑着。”秋宝说。这是她愿意让对方参与的原因,否则她宁可自己全包了,省得有个人跟自己唱对台戏。
“没事,小杉不是每次都要带我出去。”对于这一点,李海棠不在乎。
比起桑明哲他们,她其实蛮多空闲的时间,是时候发展自己的事业了。只要她在候氏工作年满十年,还能免费获赠一层小公寓,再拥有一间门店,人生饱满了。
“哎,你开店不跟小杉说说?”
“改天说。对了,你在书吧里开的服装店必须是民族服饰,不可以是别的款式哦。”秋宝着重地说这一点,她要力推自己民族的服饰,不然没意义。
“知道知道,”李海棠挥挥手,“不就是汉服吗?我一年之中不知做多少件,有些完全复古,也有改良简便,应有尽有。放心,等找到地方装修好了立即有货挂出来,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茶叶吧。”
“茶叶不打紧,我有货源。那接下来就是找房子了,你说找偏僻些好呢?还是身在闹市的好?”
“闹市好些吧?大隐隐于市,繁华大都市里的一方净土,具有独特的意境。”
貌似有些道理,只是房子可能有些贵,秋宝心里盘算着。
租房子太被动,不但每年要交一大笔钱,还要面对房东随时涨价的郁闷。既然自己的经济状况还能应付,索性把店子买下来最好。生意不好还可以把店子租出去,亏不了多少。
当然,买房子的钱由秋宝全出,房产归她。李海棠参与的只有开店的部分。
秋宝还是学生,人面不够广,所以店子的选址交给李海棠负责。李海棠不光是大学生,还工作了好些年,人脉广,由她找会比较方便。
“阿宝,忙吗?”正当两人商量得如火如荼之际,姥爷提着两袋水果笑吟吟地进来了。
“不忙,咋滴?”
“帮忙把这些水果给小美送去,今早她不在,可能上学了,小贝现在又不肯吃饭,你姥姥正在哄她。”对方家中无长辈,姥爷认为自己不好过去。
“哦好。”秋宝起身接过一看,是樱桃跟葡萄。
桑葚被李海棠要了大部分去,听说这是候家农场自己种的,比外边的鲜甜许多,她特别喜欢吃。
事情谈完了,李海棠跟着告辞,免得待会少东家过来自己又当了电灯泡。
与秋宝一起坐电梯离开时,李海棠告诉她:“哎,我那天跟你说的那个杀人犯是确有此事,到现在还没抓到。小孩也是他的目标,尤其是女孩,你让姥姥平时盯牢小贝贝了,尽量别让她到处乱跑。”
“放心,她身上有我的毒咒。”袭击石子贝就等于袭击她,谁死还不知道。
李海棠无语,果然很放心。恢复真身之后知道很多信息,譬如五毒神的手段有多么歹毒。
到了25层,电梯打开,两人立马听到一阵噪音。
“这些年轻人,也不怕吵着邻居……”李海棠嘀咕着,朝秋宝挥挥手,按了电梯下去。
秋宝提着两袋水果来到许美佳的门口,大门口没关,能清晰听见里边传出一阵阵的狂嚣摇滚音乐与扯嗓子的吼声,像在开疯狂party。
认识许美佳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俗称小太妹。
今天若是姥姥过来瞧见这种场面,不知是怎样的心情,肯定会吓一跳。
边走边想着,还没走到门口便有个年青人嘻嘻哈哈地笑着被人推了出来,在门边打个趔趄险些摔倒。无意间抬头,发现秋宝正在过来,笑声一噎,僵住了。
“你好,请问许美佳在吗?”秋宝笑问。
别人怎么生活是别人的自由,有没吵到邻居是邻居该烦恼的事,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在,她在,你等等。”那人忙道。迅速闪身进去找人,不大一会儿,震天的音乐声调小了许多,一个身穿贴身无袖短衫配一条迷你裙的黄毛丫头冲了出来。
“嗨,是你呀!找我什么事?今天我朋友过生日,一起来玩?”小美脸蛋红通通的,看得出刚才玩得很兴奋。
秋宝笑了笑,“不了,我待会儿还要练字。这些水果是我姥姥让我给你带下来的。不过……”瞧了瞧她身后涌出一堆年轻人来围观,那位叫张贺的男生还跟她打了个招呼。
便笑眯眯道,“没想到你家来了这么多人,一人尝一颗应该还够。”
许美佳笑喷,忙伸手接过,“没事,我还不想请他们吃呢!替我谢谢姥姥。哎对了,秋宝,下周我们去游海吃海鲜,你们去不去?可以带姥姥他们一起去哦。”
“他们很少坐船,我得回去问问。”
“那行,不过周四得给我答复,我要统计一下人数。”
秋宝点头,正要离开,被许美佳叫住,“等等,替我拿些蛋糕上去给姥姥他们吃,水果味的,很好吃。”不等她推辞,她身后的小伙伴们已经切了半边三层的蛋糕过来。
就这么滴,两袋水果换了半边蛋糕拿回来,把小贝贝乐得手舞足蹈,见牙不见眼,更加不肯吃饭了。
那时候的25楼已经稍微安静,众小伙伴们正在一人一颗葡萄,一边聊八卦:
“她果然不去京城,看来吴家跟候家很难成为亲家。”辫子姑娘分析道。
“你还真想一脚踏两船啊?能搭上一艘算你能耐了。”张贺嗤笑道,伸手取过一粒暗红色的大樱桃,“你们不吃我吃。”
快到中秋了,这些人平常吃的全是当季的水果,亲手摘,要多新鲜有多新鲜,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哪怕秋宝拿来的这些看似红艳艳水灵灵,大家一点儿不稀罕它。
过季的水果,要么打了激素要么涂了蜡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不科学。(未完待续。)
第270回
“哎,小美,刚才你怎么不多劝劝?俗话说盛情难却,当着大家的面她不好推辞或许就答应了。”辫子姑娘埋怨她说。“她去的话,那候公子一定跟着去。”
“得了,你不了解她的性格,”许美佳嗤了声,“她不跟熟人客套,说了这样就这样。”
“那如果她不去呢?”
“不去就不去呗!我们就住在她楼下,近水楼台,总有一次能约着。”
“哎,说说她家是怎样的?我妈跟大姐去过京城顺便去了一趟姚夏如家,听说她.妈妈说那别墅是姚家的,她一直住在自己家里。不过吴公子家人很喜欢她,还送她很多珠宝。不知道这位妹妹的如何?候公子砸钱买的房子想必里边是金碧辉煌,要么是低调奢华的古典雅居?他们这些人最爱附庸风雅,里边的摆设是不是很贵重?哎,哪天带我们也上去开开眼界?”
辫子姑娘碰碰她的手肘,揶揄道。
有对比才能发现差距,有差距才知道谁轻谁重,还有谈资可聊。
众伙伴惟恐天下不乱,忙连声附和。
许美佳撇她一眼,无奈叹道:“进什么进,我到现在还没进过她家呢。跟你们说,我上次都快站到她门口了居然还是不叫我进去坐坐,最后被她姥姥把我当成小黑给牵走……”让人泪流满面的往事。
众伙伴再次笑喷。
“下次你直接冲进去,就说误闯,不知者不罪,她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辫子姑娘出了个馊主意。
“误闯不了,那小黑比下边的门卫还难缠……唉,总之你们不懂,郁闷死我了。”
“那你有没见过候公子?长什么样儿?真人好看还是照片好看?”
“候公子我不知道,她本人你们也看到了,应该是真人比相漂亮。”
辫子姑娘听罢,双手抱拳搁在胸前,一脸花痴状,“幸亏你发现得早,幸亏我那边还没来得及装修可以换户型跟你当了邻居,不然就错过了。不说那候公子出手大方,听说他本人长得好帅好有风度……”
许美佳又吃了一颗葡萄,瞅她一眼,“哎,别说我没提醒你,想挖她墙角最好惦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我听说她很暴力。”
“这是缺点不是优点好吗?”辫子姑娘撇她一眼,“四肢发达的人通常头脑简单,被有心人稍为利用一下她就完蛋了,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许美佳耸耸肩,“你没打听清楚吧?多少女人想跟她抢?除了姚家的能接近她,其他有心人全特么不知被转到哪儿去了,不是家里有事就是另有原因转校……告诉你,你要是打那种主意趁早离我远点儿,千万别连累我,我是真心想跟她做朋友。”
她要的是长期投资与打算。
“嗤,我说说而已,瞧你怕成那样,”辫子姑娘满眼的鄙夷,“吃不着我YY一下总可以吧?哼,幸好那位大姐不在,她才是真正的花痴。”
“哎,别提她,一提她我心里就烦!你说那小子怎么找了这么个货?一天到晚嗯嗯哦哦地装斯文淑女跟咱们讲圣女经……”
一群人说着说着歪了楼,忽然发现有个人一直没吱声,只坐在旁边吃东西。
“喂,张贺,过季的水果有那么好吃吗?怎么不说话?”平时就数他话多。
“诶?”自个儿吃得正爽的张贺闻言一愣,随即讪笑,“你们说,我听着,唉,这樱桃太大个,甜得像打了糖浆,忒难吃……”
许美佳疑惑地瞧了他几眼,再瞧瞧只剩下半袋的樱桃,伸过手来,“给我尝一颗。”人家送给她的,她连一颗都没吃就被人吃光了。
“啊?唉,我劝你最好别吃,这里边不光是打了糖水还有虫子。知道我刚才一口咬下去看到什么了吗?”故意卖个关子。
众人鄙视他,“半条虫子?”老梗了。
“错!是一堆半截还在动的肥虫……”
顿时全场一阵呕吐声,当然,全是装的,只有两个人面露疑惑之色。
许美佳和辫子姑娘过来抢:“你小子脑瓜里装的什么我们还不清楚?有虫子早嚷嚷了还会憋着偷吃那么多,哎,大家快来抢,不然等会儿一人一颗都别想……”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姓张的小子想独吞美味!忙哄地一拥而上。
“哇靠,别抢,真的不好吃啊你们给我留两颗……”
再说秋宝,回去跟二老说小美约他们去游海,顿时摇头如同拨浪鼓:
“不去不去,你们年轻人爱玩,我们老了,不凑那个热闹。”万一晕船怎么办?
“那就别去,小美那群朋友挺能玩的,刚才还在下边唱卡拉OK,也不怕吵着人家。”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不说的话以后要是吓着二老更加不好,得让他们有点心理准备。
“没事,听说住她隔壁的是她朋友。你说这群小姑娘怎么那么有钱,居然自己跑出来买房子住,家人也不盯着点儿……”姥姥说到这里噎住了。
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她,因为外孙女也是这种人。
知道她心思的姥爷笑嘿嘿地出露台练拳,姥姥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极力给自己圆场子:
“阿宝不一样,她那种出身本来就懂得怎么花钱,又在乡下呆了那么久,花钱懂得小心谨慎,对吧阿宝?”
秋宝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姥姥说得很对。”嗯,她应该是那种人……吧?
第一次做生意,心里没底。算了,做生意这事还是别告诉他们了,省得瞎担心,等有些起色再带他们过去玩玩。
“姥姥,贝贝睡觉了?”
“睡了睡了。”
“那我下去买宵夜,你们吃不?”
“都十点了还吃宵夜?明早不用上课?”
“明天上课跟今晚的宵夜有什么关系?吃不吃?我给你们打包蜜汁鸡腿和生蚝回来?”
“不吃了,大晚上的不好消化,待会儿我们就睡了。这么晚你别出去了,外边多危险。”
姥姥说错了,她要是出去,外边就不止是危险,是凶险。
“很近的,你们要是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秋宝习惯性地在手机里跟一家烧烤店的老板下了订单,约摸等一个小时才有得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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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回
人家晚上生意很忙,人手不够,得客人自己去拿回来。
她搬到这儿来之后,首要的事是在附近找吃的。她跟候杉一有空就出去逛逛,结果找到一家烧烤店里的食物很新鲜,烤出来的味道还行,所以伙伴们叫外卖宵夜一般都光顾这家店。
他们不光有烧烤,还有粥粉面饭,规模蛮大的。对面还有一座小公园,晚上环境清幽(阴森),不时有情.侣进去溜达,秋宝跟候杉偶尔也会在亮堂的店里坐坐,欣赏路人行色匆匆的情景。
少男少女,享受情感萌芽的悸动,无忧无虑的青春,总是让人羡慕妒忌恨。
如此高调地晒恩.爱,秋宝非常的乐意。
在家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秋宝便下楼去那家店取夜宵。回来的路上接到候杉的电话说他要过来,问她想吃什么他直接从家里打包。
有些时候,人们吃路边摊吃的不是质量,而是那种氛围,那种价钱,那种碳火烤出来的烟火味道。只要食材新鲜,价格童叟无欺,基本上这种店的生意差不到哪儿去。
“不用了,我已经买了,要不要给你来一份?”现在回头也行,到了家里她就不想出来了。
“不了,你等我过去一起吃。”怕她睡前吃太多难消化,他得帮忙解决一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候杉家的厨师们纷纷向白管家抗议,自家少爷的品味被秋小姐给彻底带歪了咋办呢?他现在什么都吃,以后家主与夫人会不会认为他们没尽到责任扣大家工资?
对于大家的担忧,白管家也是无可奈何。秋小姐任性,仗着家有变异灵芝随便乱吃东西。
偏偏小俩口的感情正在持续升温中,他要是插手这段感情分分钟夭折。小少爷小的时候为了秋小姐伤了不少心神,两人的关系难得有些好转,作为后勤决不能在关键时刻出来添乱。
如今在秋小姐的地盘不方便干涉,等她以后回到少爷的地盘再慢慢给予纠正,大家静观其变,不必着急上火。
……
约摸凌晨十一点多,安静的小公园路边还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在行走。
秋宝提着宵夜走在回家的路上,跟候杉在网上聊天让她心情舒畅,神采飞扬。两人不是通电话,而是用信息沟通。因为路上不时有人走过,一些肉麻话不想让别人听了去。
不知怎的,明明心理年龄差了好多,这小毛孩的言谈总能让她发自内心地愉悦,而且怎么说都说不腻,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原来她前世错过那么多快乐的事。
忽然,后边有一个戴着帽套的路人快步跑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啊,对不……”话未说完,肋下被打了一针的她失去了知觉。
她歪倒在那个人的怀里,像一对情.人在亲密相依。手机与宵夜掉在地上,被对方趁没人留意时一脚扫进路边的草丛。
他把人搂进林子,迅速往黑暗深处走去。
这女人身材高挑匀称,长相不俗,能让他爽一整晚。所以必须找个绝佳的位置进行计划,好让他完美的杰作明天再一次登上头条。
别看他只是一个月薪不到四千的小白领,更别嘲笑他娶不到老婆,他尝过的女人不知几何。上有精英白领,有高知识分子,下有婴孩幼儿,还有男人……他的战利品会越来越多。
今天这个看着细皮嫩肉,很好奇她的身份。不要紧,等明天上了头条她的身份就一清二楚了。
他一边走一边兴奋地想着,忽然停下脚步。
貌似有些不对,他打的是麻醉针,人还没死,怎么走着走着手感变得越来越怪?刚才还温热有弹性,现在他好像抱着一块没有温度的死猪肉,还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但他知道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是,这女人的体重越来越轻。
不知道是她大小便失禁还是怎的,他的大腿边已经湿漉漉一大片。他疑惑地望向怀中,女人原本束起的头发披散开,更加不对劲了!她的头发顶多及肩,现在却过膝了?!
男人正在疑惑间,怀中的女人忽然开口:
“老公,怎么不走了?到了吗?”破碎的嗓音听得人心里惶恐不安。
哼,肯、肯定是这女人为了求生使的诡计,这次的麻药怎么散得那么快?难道是假货?
男人牵强地扯扯嘴角,一只手死命箍住她的腰,一边故作镇静地翻出身上的手电筒,冷笑道:“别耍花样,乖点儿,待会儿我让你走得舒服些。”
“诶?老公,我记得你不是这么说的……”女子继续说。
打开手电筒往怀中一照,男人顿时吓得七魂不见六魄。
因为他的怀里正伏着一张诡异的脸,阴森森的笑脸看得人心底生寒。他吓得啊一声惨叫,扔了手电扔了仅有半截身子的她,连滚带爬地向外狂奔。
被扔在地上的上半身唿地立起,她长发及地,那两片红得像血的唇瓣微微咧开,目光阴森凶厉地斜睨他逃去的方向,桀桀桀笑道:“跑什么呀?你说的,找了一个好地方,我们共度美好的时光,我一直都记得……”
受惊不浅的男人疯狂大叫,但凡是公园,半夜时分总有一、两对情.侣在里边寻求刺激,只要那些人听到他的惊呼声跑过来,他就有救了。
果然,即将跑出公园便遇到四个人,三男一女迎面走来,其中还有一个是驼背的。
“救命!有鬼,那边有鬼追我!”他还没开始动手,可以大胆地向路人求救。
那四个人中,出来一个身材稍为壮硕的,声音低沉道:“什么鬼?我们住在里头,你可别吓我们。”
还是女人有同情心,递给他一块湿淋淋的毛巾,说:“别急,慢慢说,瞧你满头大汗的,先擦把脸。”
原来是住在公园里的民工。
男人松了一口气,鬼使神差地接过毛巾往脸上擦,心有余悸道:“她……”刚说了一个字,他便发现自己的脸上、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像是掉进火盆里被高温烧融了。
痛得他倒下来满地打滚,耳边依然不断地听见:
“擦擦,再擦擦,很快就不疼了,乖……”有几个人的声音在旁边哄他。
他想挣扎爬起逃走,一只脚却被人扯住一动也不能动。
不断地有人拿起毛巾抹他的脸,他的身体,他拍开毛巾,使劲用用擦脸,越擦越痛……(未完待续。)
第272回
很快地,他痛得整个人麻木了。依稀中,抓住他脚踝的手仿佛在缓缓向上爬,爬上大腿,爬上他的腹部,然后爬到他的胸前……对方的指甲很尖很长,慢慢地插入他的胸口。
他已经痛得没了知觉,却能清晰感受对方的指甲插进肉里,然后插入心脏。那种感觉很奇怪,先前他也是这般对待别人的,被别人如此对待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颗黑黑的头颅逐渐蹭到他的下巴,然后缓缓抬起,一张布满血污、表情诡异的笑脸出现在眼前:“老公,别走得那么快,你把我斩成好几块,人家捡得好累……”
不,他还没结婚,你认错人了……
小公园的路边——
“快到了?好,我也快回到了……没有,刚才在路上遇到个问路的耽搁了些时间。好,待会儿见。”
秋宝倚在一棵树旁发出这条信息,轻笑了下。
有个男生在惦着自己的安危,心里甜滋滋的。转过头瞧瞧里边怎么样了,嗯?死了?好,今天只收灵魂不收肉.体,好让大家知道那人犯已死,大家不必再提心吊胆,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中秋了。
中秋那两天是子桑与原主的生日,应该普天同庆,不该战战兢兢。将那几条自相残杀的死灵通通收进旗子,再把插在林子周围形成结界的五把旗子收回来,这才往家的方向走。
那人一身腥臭与业力缠身,还没靠近她就发现了,移形换影的功夫对一名凶神来说轻而易举。当时她就躲在树边看着他把女鬼抱进林子,然后用五旗布下结界防止他与她放出来的死灵逃跑,待时机成熟再一起收进去。
说真的,那男人祭旗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一个普通人再怎么邪恶,能发出的业力依旧不够看,既然今天犯在她手上不祭白不祭罢了。
除非他能像那女鬼那样成了怨灵,可惜,他没机会了。
她最近忙着谈恋爱,没空等他成为恶鬼残害世人来制造业力。
秋宝刚回到小区门口,一辆车子无声无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一名高瘦的男生下了车。
“叫你回店里等我你又不肯,路上有没看见一些长针眼的事?”候杉玩笑道。来到跟前轻挽吻了她一下,然后接过她手中的宵夜瞧了瞧,“都有些什么?”
“一些蔬菜,还有鸡翅膀,辣的……”
“又吃辣?小心长痘痘……”还好他给她带了清热解毒的饮料。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边走,那辆车子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电梯前,正巧许美佳等人从电梯里出来,双方遇个正着。
“哟,秋宝,你出来宵夜怎么不叫我啊!咦?这位是……”许美佳眼睛一亮,上前挥手打个招呼,身后跟着一串嗨嗨嗨的招呼声。
三更半夜跟她在一起的,长相清奇俊雅不凡的除了那位候公子还会有谁?
果然,秋宝给双方介绍:“我朋友候杉。小杉,她是25楼的业主许美佳,旁边这位叫张贺……”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大家年纪轻却已是一群人精,有了开头,接下来哪里还用得着她费脑筋?
“我叫杨琪。”辫子姑娘的笑容灿若夏花,盯着候杉的脸率先自我介绍道。啧啧,暴发户的孩子也能长这么帅真是没谁了。
“孙宁。”
“周卫海。”
“我叫……”
秋宝默默地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她貌似被人当成跳板了。
许美佳看看兴奋的小伙伴们,又瞧瞧旁边似笑非笑的秋宝,不禁一阵头痛。
“哎哎哎,各位,”她忙拍拍手掌,提醒众伙伴们收敛些,“我们订的包厢时间快到了,再不去来不及了啊!候公子、秋宝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儿,我们习惯早睡。”候杉温和笑道。
早睡尼妹,现在几点了?忽悠他们能不能找个靠谱的借口?
“那不打扰了,我们改天再约啊!拜拜~”很有眼色的一群年轻人你推我撞地走了。
至于那句“我们习惯早睡”根本没人在意,在大家的心里,只要成双成对那肯定是一起睡了。尤其是对豪门公子而言,与女方确立了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到嘴的肥肉不吃是傻子。
何况对方还是暴发户,皮相长得再好,难改唯利是图的本质。
“你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这可是一群玩得很疯的人。”两人进了电梯,候杉这才问秋宝。
“小美帮过姥姥,深得老人心。再说,他们的目标是你,估计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秋宝酸溜溜地上下扫他两眼,“挺受欢迎的嘛,怎样,这些天看到好些美女哦!有没感觉?”
唬得候杉稍微退开些,“关、关我什么事?全是你惹来的人。”不管是今晚这些,还是天音。
秋宝没接他的话,继续自顾自道:“你还破坏我的名声……”未成年与未婚夫同居,名声扫了一地。
关于这一点,候杉咳咳两声,挪过来摸摸小青梅的脑袋温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一定对你负责到底。”狗撵都不走。
“说得好听。”多少豪门子弟把女孩吃干抹尽随手甩了?
“要不把我名下的财产包括我全部归你,然后我替你打工好不?”少年危机意识重,一个脑筋急转弯立马想了个安抚并把她套牢的主意。
秋宝斜睨他一眼,前世经常看过很多这种段子,以为是男人口是心非用来哄女人的一种手段,心里一直不以为然。
难道世上真有这种傻缺?
“真的假的?你有多少财产?没个一百几十亿我是不要的。”她傲娇地说。他已经被她敲了35亿,目前还能剩多少?要她倒贴肯定不行,她宁可陪他喝西北风也绝不把到手的钱再吐出来。
“你猜猜。”候杉也是个坏痞,察觉她有打听的心思便说了三个字,然后不管她怎么追问都是笑而不答。
一直到自家门口了,秋宝还是没问出什么来,把她郁闷个半死。姥爷那边已经关门,两人直接回自己的屋里。
至于名声,已经走到这一步,再谈名声就显得矫情了。
一个是相信并且努力克制自己,别真的毁了她的清白;一个是有把握在他毁她清白之前把他毁了,所以大家都很淡定。(未完待续。)
第273回
秋宝跟候杉说了一下开店的事,并且表示不用他插手,虽然他是她最好的可利用资源。
人生遭遇失败的机率特高,难得成功一次能让人格外振奋。
这是她的新尝试,希望能够挖掘出自己的另一面。当然,她敢有恃无恐是因为她有那个资本,如果身上只有几十万她一定存在银行吃利息算了,冒险需要底气的支持。
候杉对她的决定百分百支持,同时表态说自己决不会插手,前提是她遇到困难一定要跟他说。
“那你想在什么地段开?需要什么格局的店铺?多少平方?干什么的?有危险品的话我得找人去给你评估一下……”
秋宝:……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不插手?
后来,候杉在她家发现那份来自京城的请柬,坚决反对她前去:
“我们家只是借你的名义入世,没打算把你卷进这场是非当中。子桑家在京城一直有布置,你一去就全乱了。吴天朗不会放过你,明津家更加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百密总有一疏,我不希望你出现半点意外。”
“你们都打那么久了,我过去充当诱饵把他们全引出来,让你们有机会一网打尽不好吗?”秋宝建议道。或者五毒心性达标,被她全部拿来祭旗一劳永逸。
候杉却摇摇头,“有些事急不来,在不恰当的时机做一件重要的事,往往事倍功半容易留下后患。对不起,宝宝,我们家输不起。明津家的行动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实在不希望这时候出现无法掌控的变数,所以我不希望你去。”
故意把主场引到京城就是为了避免牵连她,当然不让她自投罗网。
候杉的话让秋宝慎重考虑了一番。
普通人祭旗现在对她来说没有意义,明津家的修行人是有点用处,可他们是神祭之家的竞争者,更是前任的神祭之家,命格存在很大变数。万一老天爷仍对他们青睐有加,给她添点麻烦那简直是哔了狗了。
老天爷最喜欢坑她,不能不防。
何况还牵涉到子桑家,那不去就不去吧!哪天他们忍不住自己找上门时,她再尽情虐便是。事实上,她也不是那种故意挑衅滋事的人。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世界太平。
每天的新闻上都有报道哪里死了人,哪里又有人失踪,这些常有的事大家没怎么注意。直到一天早上,一则亡命天涯的通辑犯被吓死在某区一个小公园里的特大新闻,终于在当地引起了轰动。
“喂,你们说他在公园里到底看到什么了?一个杀人狂居然被吓死,真是难以想象。”
课间十分钟,在秋宝的班里,同学们正在议论纷纷。
听说那人全身无伤痕,脸色铁青,惊恐的表情特别吓人。法医已经对死者的尸体解剖过,得出的结论就是被吓死的,然后把广大人民群众给吓了一大跳,纷纷猜测那公园里是不是有更加恐怖的生物出现。
“外星人终于想到咱们了?”
“你科幻片看多了。”
“我猜是公园里来了猛兽,现在的动物园管理越来越差……”
“吸毒吧?吸毒过量导致产生幻觉。”
“法医没说他有吸毒的前科,警方也说附近没猛兽出来的迹象。我猜他是见鬼了,杀了那么多人……”
“嘁,世上哪儿有鬼?有的话还需要警察干嘛?天天死那么多人……”
趴桌上装睡的秋宝:……
因为死的大部分魂魄被鬼差带走了,很凶厉的那些被更凶的人给逮走了。大家自顾不暇,所以世上需要执法人员来维护治安。
下晚自习回到家,姥爷姥姥特意等着两人。
“阿宝,小杉,你们听说了没有?就在咱们家对面的小公园死人了!说是不知被什么吓死的,那样子特别恐怖。你俩以后晚上少点出去,要不你们回学校住吧?周末再回来,城里的夜晚太危险。”
秋宝:……危险就在你隔壁,逃哪儿都一样。
回到自己家,候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说:“姥爷姥姥说得没错,要不这样,宝宝,以后索性回我家……”
秋宝:……特喵的,去你家跟回我家除了路线不同还有什么区别?那吓人的怪兽有脚会跑的好么?
“这两套房子你们也别住了,把姥姥姥爷接回咱们的海景别墅去,那里安全……”
丫的,你够了哦!再说翻脸了。不就吓死一个杀人犯么?至于么?
她明明是一番好意,就这么被糟蹋了。
然后,那小公园被封了一段时间不对外开放。对内也不行,门口连保安都没一个愣是没人敢进去,包括流浪汉在内。
当然,这对秋宝没影响,她跟候杉从来不去小公园。
屋檐下,微风轻拂,伴着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少男少女嘴对嘴啵一个,然后练字的练字,工作与学习的走起……
……
话说,班里少了那两个神童,一下子没了伙伴又没了竞争对手,秋宝感到异常的寂寞。
一天上午,课间的十分钟时间,秋宝默默地把课本挪到一边正要睡一觉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随后,她的同桌范玲被众人簇拥着进来。
“怎么了?撞到头了?”见她脸色微白,不时伸手摸摸额头,秋宝趴在桌上问她。
范玲是班里唯一能跟她比身高的女汉子,外表看着大咧咧,其实是一个心思蛮细腻的女生。
“她打球打多了,今天终于被球打了一回。报应啊!从操场经过被砸了一球差点晕倒。”陪她一起回来的几个女生指着范玲大笑,“看她那么大的块头,平时壮得像头牛,其实跟秋宝你差不多,一桌子的豆腐兵……”
秋宝睨她一眼,“想不想体验一下豆腐兵的拳头有多销.魂?”
“呃,不了,谢谢,留着你俩慢慢尝……”众女生们嘻嘻哈哈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范玲揉着额角,呲牙咧嘴道:“这群小娘们,没点儿同情心……”
前座的一个男生回过头来幸灾乐祸道:“这回好了,脑袋本来就不灵光,听说今天下午数学测验,看你怎么办。”
这小子叫陈大同,成绩属于正常人的范畴所以成了班长;范玲吃苦耐劳,在班里颇受同学们爱戴,既是副班长又是体育委员。
“你放心,不瞧瞧我同桌是谁。”范玲阿沙力地拍拍正要进入睡眠状态的好同桌,“有秋宝在,别说被球砸了一下,就算我以后被门夹了还摔成脑震荡都不用怕。”(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友果然多的妈妈、爱财的仙宝、书友170.835.98、chillchilly、mumu009的月票~
谢谢书友爱笑的丸子、糊too打赏的礼物~
谢谢书友爱财的仙宝打赏的和氏璧~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支持~
今天无意间发现书友零七七成了本文的一名执事,正开心着,结果下午又添了一位舵主,忒惊喜~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不过和氏璧的加更时间尚未确定,手残党的存稿太飘忽,不敢事先决定日期哈。放心,作者君会记得有欠更的,谢谢~
当然,今天依旧是先上两更,第三更的时间不定,千万别坐等啊!!!明天之后就恢复正常的两更了~
第274回
大家都说本命年犯太岁很倒霉,事实不然,有个睡着也能考出好成绩的超能同桌,她晚上做梦都被笑醒。
噗,秋宝闭着眼睛反手拍拍她,“对自己好点儿。”别没事就诅咒自己,万一成真怎么办?
见她睡得安然,范玲几次欲言又止。
上课的过程中,秋宝哪怕一直睡着也能察觉坐立不安的范玲有多不对劲。
大家能成为同桌也是一场缘分。
“你没事吧?整堂课坐立不安,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课后,秋宝把椅子后靠教室的墙壁,一脚踩在翘起的凳脚上坐得稳稳当当,跟同在一排的男生们一个模样。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一点儿都不错。
范玲摇头,“不必,我脑袋没事。”
“那就是心里有事啰?节哀,我帮不了你。”
“嘿,”这死没良心的,范玲提起精神来,“这个你还真能帮。”
“听我的,你那是错觉。”
范玲没理她,瞧瞧周围的同学一个个在玩闹没看自己这边,于是向秋宝招招手,示意凑耳朵过来说悄悄话。
“副班长在学校很受欢迎,你知道吗?”
秋宝点点头,坦诚得一点儿都不脸红:“知道,跟我一样。”先前她还收到好几封情书呢!有些人的表达方式辞藻华丽,有的稚嫩生涩,虽然比初中的稍有进步,依旧让她看得乐不可支。
可惜,自从跟某人订婚之后从此一封情书都没有了,害她心情黯了好一阵子。
范玲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恼了,恨铁不成钢道:“那不一样!他是男生,容易受某些心机女蒙骗。”
秋宝眼睛眨了几下,问:“你逮到证据了?给我瞧瞧,放心,我一定保持冷静。”
“没证据,上一节课是他们班的体育课吗?是我无意中亲眼看到有个女生给候同学擦汗。她是他们班新转来的一个女生,叫程月,以前是我初中的同学,手段可厉害了!当时全班的男生都把她当成圣洁女神。”
擦汗?秋宝眼睛眯了一下。圣洁女神什么的当没听到,她还被封为学校八大奇谈之一的现代版睡美人呢!有个笋用,光听着好听,既没加学分,情书也没见来一封。
“你看见她擦了?”如果擦了,想想真有点膈应。
“没看见,我一愣就被球砸了。嘶,特么的,我一看见那小娘们就知道今天会倒霉,果然!晕死。”范玲心有余悸地摸摸额头,不愧是本命年,劫数难逃啊!
秋宝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摇啊摇。
范玲见她不吭声,知道她心里膈应,便说:“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没证据,我是怕等到有证据的时候你俩之间已经出现矛盾了。当然,你着急也没用,关键得看男的有没脑子。毕竟,有些贱人只有我们女生才看得清真面目。”
“深有感触的样子哦。”秋宝调侃她说。
范玲耸耸肩,颇不以为然道:“我有一个邻居从小跟我特别好,认识她之后,也不知她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后来他就骂我为人小气恶心,决裂了。她还得意洋洋地过来看了我两回,说青梅竹马又怎样?想撬她墙角早得很。卧槽,我只是他邻居,她脑子有病。”
哟喂,听起来像是青梅竹马女杀手。
范玲继续说:“你别不当一回事,因为这事我才对她起了好奇心,回校打听过她的事,结果发现好多女生都被她挖过墙角,偏偏有苦难言。那些男生平时一个个看着挺聪明,不知为啥到了她跟前脑子就糊成大便,害得原女友哭得稀哩哗啦最后还是散了。”
秋宝忍不住又斜她一眼,厉害!不重生的话,她还不知道世上竟有初中之恋这回事!
一个两个才花骨朵的年纪就有墙角被人撬了?太早熟了。
末了,范玲一手拍上秋宝的肩膀,语气沉重道:“秋宝,我知道你们这些学霸多半心高气傲,那很好!请你继续保持下去。男人嘛,只有更帅没有最帅。像你这种集智慧、美貌与暴力并重的超级女生,未来一定还有更帅、头脑更清醒的男生在前方等着你……”
哎我去,意思是她跟候杉分定了啊!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啊这是。
秋宝默默地向天望了一眼。
说实话,听到这番话,她心里确实不得劲。
又如何呢?在这段情感之中她投入得并不多。不管少年什么时候离开,她从没想过要刻意去挽留。她是成年人,缺乏真正的少女面对未来的那份盲目的自信。
这是缺点,也是优点,一种自我保护的优点。
她乃一介凡人,管不住旭日东升,拦不住明月西沉,更没想过去改变一个人。
她不需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她有她的心意,他有他的选择,别说两人只是订婚,哪怕结了婚,他日为了一个真爱抛弃她也是拦不住的。
与其跟别人抢男人来证明自己,不如好好增值,丰富自己的内心世界,相信自己能遇到更棒的同路人。
再说,世上那么多的心机女表,男人不愿收敛的话,女人穷其一生也斗不尽。
所以,她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秋宝没把范玲的话放在心上,也没跟候杉提过这事,反而周围的同学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怜悯。
不光是教室里,她回到宿舍面对的同样是这个问题:
“秋宝,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呀?听说副班长被他班上的一个女同学追得很紧……”孙小芬望着她同情地说。
“不是还没追上吗?”秋宝很淡定地说。
“等追上就晚了!”
“晚了再说。”
孙小芬抓狂,今天李梅梅不在,没人帮腔,她孤掌难鸣。
正在吃泡面的钱瑶横她一眼,说:“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不是说上次测验不合格吗?还不多花点时间温习。”
“我这是替秋宝担心,”孙小芬不满地嘟囔,“我今天中午亲眼看见他们俩一起回课室,都中午了,他们不去休息回课室干嘛?里边肯定有蹊跷。”
“跷你的头,今天中午我们班干部全体留下开会!”钱瑶好笑地说,然后替候杉向秋宝解释,“学校里一直有女生喜欢候同学,整天粘着问他学习上的事。可他没给过任何人机会,这次开班会他还向老师辞了副班长一职,说是家里事多忙得很,没空理班里的事。所以你放心,我会替你盯着的。”
以报答秋宝对她的指点之恩。
正在切西瓜的秋宝啼笑皆非,这群毛孩子要操心的事真多。
“那谢谢你了,来,吃块黑美人消消暑,冰的。”
“哇!谢谢~”两个八卦女生这才闻到味儿,兴奋地过来一人拿了一块……(未完待续。)
第275回
周五下了课,秋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教室。
候杉在外边等她一起回家。
今晚他要独自去京城做准备,她不准去,得留在家里安分呆着。
可是,当她来到课室楼下的一片林荫时,发现站在那儿的不止是候杉一人,他身边还围着三个女生。
有两个穿着很普通,略修身的短袖衫与短裤,料子不同罢了。长得还不错,主要是青春有活力,皮肤娇嫩。
最显眼的另外一个活泼开朗的短发女生。
她五官精致,一眼望去很俏皮可爱那种。头上绑着一条头巾,一件花朵背心上衣清爽怡人,搭配深绿色的半身裙,与上衣的花朵相呼应倍有生命力,且带了些欧美风范,很有存在感。
不知之前在说什么让她笑得前仰后昂,候杉面带微笑。另外两个女生也在笑,不过没那个女生笑得那么爽朗。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顶着旁人怪异的眼神,迎着候杉微带笑意望过来的目光,秋宝坦然地过去看着四人。
候杉一直注意着路口,她一出现时他就看到了,笑着等她过来。
“哎,你就是秋同学吧?我们常常听候同学提起你,听说你的功课好厉害哦。”那两个女生见秋宝过来,忙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
“过奖了,没你们厉害,有胆量跑到理科班跟一群男生拼高下。”秋宝笑道。
“那里!”那个可爱女生俏皮地接过话来,“是我们不知深浅,虽然很想跟这些男生拼个高低……”忽而抬手拍拍候杉的肩膀,没心没肺地说,“可惜,有他跟班长在,我们根本拼不过。”
“就是呀!”两个女生搂着秋宝撒娇,“听说你最厉害了,不如也教教我们好吗?你能教钱瑶,不差我们两个啦!好不好嘛……”
被女生撒娇,秋宝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忙拔开两人。谁知两人又粘上来,怎么也甩不掉。
候杉手握拳头放嘴边咳了两声,正想过来替她解围,可爱女生已经抢先一步过来扯开她俩,嗔道:“哎,你们两个,先前在教室求了候同学,这会儿又求秋同学,想怎样啊你们?”
然后对候杉跟秋宝说:“知道你们周末肯定有约会,走吧走吧,我拦住她们。”
“啊,不要这样,秋同学你别那么狠心,下周我们要考试了啊!”那两个女生一起扑过来,果然被那个女生死死伸手拦住,三人嘻嘻哈哈的,时而惨嚎两声。
“走吧。”候杉看了她们一眼,过来把秋宝牵走。
两人径自离去,留下背后的三人……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她还真走了。”其中一个女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道。
正常的女生不是应该识大体地帮忙劝服男生留下来的吗?那样才能显示出她的大度,她的善良与大方,还要体贴地给男友和男友的同学买水买吃的。
然后她们仨不但有帅哥陪,还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
“不然哩?有候同学陪着,换我我也走。”另一个女生一脸的痴迷,被旁边的女生戳了一下脑门。
可爱女生看着两人的背影,忽而笑了笑,“好幸福啊!”如果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就好了。
两个女生拥上来,取笑道:“才高二,日子长着呢。”
“去,你们想什么呢。走,难得再当一次同学,我请你们吃汉堡包。”
女生们一声欢呼尖叫:“谢谢程月……”
……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里边的两人没说话,今天的后座显得特别安静。
秋宝坐在车门边,望着车窗外边掠过的景物出神,忽而被人拦腰拖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不说话?”与某人脸贴着脸,轻缓的话响在耳边。
“没话想说。”她鼓了鼓腮。
背后的候杉用脸蹭蹭她鼓起的腮帮子,笑道:“那你听我说,她们是我班上的同学。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叫程月,她为人爽直,不拘小节,跟男生女生都玩得开。她们三个的成绩确实不怎么理想,原本比钱瑶好些,如今被钱瑶超越所以急了。整天抱着课本追着问这个问那个,又问得刁钻,害得大家见了她们就想逃……”
秋宝眼睛眯了下,任他搂着一动不动。
那程月果然厉害,才来没多久就把姓候的心给撩倒了,不然怎么会留意她平时的举动?切,还以为他是个特别的。
“……小桑平时下课溜得比兔子还快,她们逮不着人就只能逮我了。刚好今天我在等你,正好让你碰上。”
“嗯,然后呢?”秋宝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候杉的眉眼渐渐弯了起来,“除了程月家稍微有些权势外,那两个女生身家清白,对我对你没有不良企图……”
秋宝越听越不是滋味,挥挥手,“不要说了,那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困了,想睡觉。”
她现在全身都是醋味,心里酸溜溜的。
想起刚才那小丫头仰起小脸向他笑得特别欢乐的那一幕,本来心里就不爽,再听听他对她全是正面的印象描述,顿时脑子里充斥着他和对方才是未来最佳CP的剧情。
得,感觉自己正在替人调.教丈夫做人的技巧……太特么气人了。
她要上京城捣乱!
正想着,忽然整个人被放倒,一道男性气息袭近中止了她的胡思乱想。他温暖的身躯覆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脑袋两边,埋头下来辗转肆虐她那双柔润的唇瓣,强横地索取她口中的芳甜。
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一直萦绕鼻尖,久久不散。
这小子越来越霸道了,谁教他的?
沉迷在他的气息里,她迷迷糊糊想道。
不知何时,他停止了索取,不断地轻啄她的脸颊边,唇角边,呢喃着:
“傻瓜,你不觉得这些桥段很熟悉吗?”
秋宝一愣,猛地睁开眼睛,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桥段?
“我追你的桥段啊!为了接近你,我费了不少心思……”被人取笑当了一年散财童子的他容易吗?啊?
开学时候的饭堂加餐,迎新晚会、每一次出去狂欢、或者班集体的每次活动所需花费;高薪聘请暑期工让她在自己家旗下的酒店打工;还有,逢交班费时,为了让她心安理得地向他借,不惜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
幸亏他现在抱得美人归,不然,哼哼,不然继续砸……(未完待续。)
第276回
他其实没那么大方,钱多是一回事,不见兔子不撒鹰才是他的祖传遗训。
譬如现在,同学们都期待着他出手大方宴请大家到处疯玩,期待中秋那天再去他家的别墅参加晚宴,然后赠送名贵的礼服。
呵呵,这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真当他散财童子呢?他家小青梅又不在这个班,干嘛要浪费钱?
给小青梅花钱各种讨她欢心,他很乐意,给毫无干系的旁人那是甭想。哪怕现在大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开始背地里说他小气啥的一概不理。
他的存在本来就招人羡慕妒忌恨,已经习惯了。
让人气恼的是,候杉仍担当副班长一职时,班长大人桑明哲却不再把订宴地点的美差交给副班长。他要么挑学校的课室,要么选择在学校的体育馆,要么跟外校的高中、大学生联谊去别的学校举办……
总之不在外边,更不在土豪家的海边。
候大土豪高一时的奢华豪爽,早已不复存在。
有人说是秋宝替他心疼钱,也有人说他是为了秋宝才大方,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晚上九点,候杉准时从她家里出发京城。他说宴会是定在明天晚上,可他要提前过去跟大家商量一下做做准备,既要膈应吴天朗,更要激发明津家的斗志别老潜着。
而秋宝呢?她按老习惯坐在亭台上练字。
今晚的她有点不在状态,时不时地发一会儿呆。
“小姐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雪夫人的近侍阿茶捧着茶点过来,笑问。
心情超级好的秋宝笑了两下,一点儿不介意那是傻笑。
“没,体验一下被土豪追求的感觉罢了。”
候杉今晚的表白先是把她吓了一跳,继而痛心疾首。为嘛不早说呢?给她折现多好啊!一年下来也不知花了多少,过千万有不?心好痛。
用各种心情来掩饰他最后那句话给她带来的悸动:
“放心,她们只是路人,跟我们没关系,所有套路由你来做才有效。”
诶玛,这些话到底谁教的?
秋宝当时听得差点脑溢血,什么醋什么酸全没了。
难怪人们都说女人是靠哄来的,还说人生难免要傻一次,她以前嗤之以鼻,如今甘之如饴。
阿茶把点心摆好,抬眸瞧了傻乎乎把玩着毛笔的少女一眼,笑道:“姑娘天资聪颖,身份高贵不凡,以后肯定有更多的好男孩追求。”
秋宝手一顿,呃,“高贵不凡?”
“当然了,既是神隐士又是五毒神,一般人承受不起这份福分。小姐万万不能妄自菲薄,别让以后的婆家小瞧了去。”雪夫人不爱说话,但她身边的这位侍女蛮嘴碎的。
秋宝听罢,不以为然。
高贵个毛线,神隐士是上天给一群问题儿童改过自新的机会;五毒神的称号听着贼爽,下场忒惨,高贵得让人心寒,没什么可骄傲的。
“阿茶,”忽略那句福分,秋宝指指自己,问,“像我这种身份谈个恋爱应该不会受罚的喔?”在她的认知里,只要她没上天就不必守天规……这种想法应该对吧?
阿茶愣了愣,随即笑道:“夫人没说什么那就肯定没什么,小姐尽管放心。”
秋宝暗叹,雪夫人又不是老天爷,说了不算。
直到阿茶回了屋里,她才把目光收回来。这个问题她不在乎,她被强迫成五毒神还没找人算帐呢!天地那么远,老天爷管得那么宽干嘛?
“你在哪?”
正想着事情,秋宝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膈应人的声音。
“你猜。”她随口答。经常听某人说,不知不觉学上了。
红狐那小妖精跟老天爷是一伙的,专业坑她,找她肯定没好事,与之终身不见为好。
正想着,突然从安平市中心向周围荡开一波强大的灵气。像浪涛般向四周一涌而过,灵气中的压迫感让秋宝瞬间屏息闭气,过后,她搁下笔,神情略惊诧。
尼么,那女人在玩命啊!
念头刚落,但见一名婀娜多姿,身段曼妙优雅的女子出现在她家的露台上,水润迷人的双眸略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定在门口处,忽而嘴角轻扬,笑道:
“原来她一直在你身边。”难怪能识穿她留在芥子上的血雾。
秋宝瞅她一眼,不答,开始提笔练字,“人家恋爱是为了点缀人生,你是为情点燃生命,就为了确认我在哪儿?真是个洒脱人……”才怪,洒脱的神经病才对。
女子轻笑,缓步迈向亭台。
“多谢关心,多费些精力罢了。”
秋宝假笑一下,将生命力转化为灵力就为了搜寻她的下落,除了红狐也是没谁了。当然,当事人不爱惜自己,作为旁观者的她就别操心了。
“你家那位单独去了?你放心?”
“无妨,他要是出事,吴家首先是我的目标。”继续一笔一划地认真练习。
“你倒是越来越有底气了。”以前她一根毛就能要了人之子的小命,如今反过来了。
“托你的福。”五毒旗这等烂大街都没人想要的玩意儿,进步超级快。
她的挖苦话红狐当没听到,径自取出一个小瓷壶,两个小杯摆在桌上。
“不说那些扫兴话,这是我新酿的桂花酒,给点意见吧?”
“不了谢谢,我以茶代酒陪你干一杯。”狐狸精的东西怕吃了不得好死。
产自雪岭的毛尖才叫好喝,香气清冽高雅,有着雪一般的味道,鲜爽回甘,百喝不腻。关键是茶叶的形状还很漂亮,泡在水里像能目睹初春萌芽的声音……
呃,她好像起了贪念。
不知雪夫人愿不愿意投资她的书吧,给她百分之二的分红好了,只需提供这种昂贵的、世间罕有的茶之极品。
“别扫兴行不?我大老远来一趟不是为了让你陪酒。”红狐原形毕露,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思路,“这是我给天奇酿的,他最爱喝家酿的酒。可惜那些凡人太矫情,动不动就家传限量死活不肯多做,说穿了不过吊着市场的胃口自抬身价罢了,姑奶奶想酿什么酿不出来?”
“那你直接让吴天奇给你试不就得了?找我干嘛?我不懂品酒。”
“让你喝你就喝,哪儿来的废话?在你的地盘还怕我暗算你不成?”红狐眉眼一挑,凌厉的气势自然生成。(未完待续。)
第277回
“我很怕。你有事说事,没事快滚,姑娘我忙着。”
“你……”她的态度实在气人,恼怒的红狐瞪着秋宝良久,好不容易才按下脾气,“这酒是我用仙草果酿的,让你尝尝味道还在不在,在的话我混点儿其他味。我是为你着想,别不知好歹。”
卧槽,这下轮到秋宝气得呛水,“你用仙草果酿酒?!”疯子!“无缘无故添了一百年寿命,你家吴天奇想必很开心?”这人如此任性!幸亏她家的仙草被掩了味道,不然很难躲开那些鼻子灵光的人类。
祸是红狐闯的,后果老让她来背,真是活久见!这狐狸精活了那么久,修为不见长,脸皮倒是厚得跟城墙一般。
“我知道这样不妥,所以把它拿回来给你了,而且我另外想了个法子。”仙草果的问题很严重,接下来要说的就容易接受多了。
“不去。”
“我还什么都没说。”红狐气结。
“让你省口气。”
红狐没理她,兀自撑着下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天真少女般遥望星际。
“我想去一趟月宫摘桂花。”
“好走不送……”秋宝应得爽利,当醒悟过来时,啊卟,月、月宫?!
“月宫是你家开的?随便你想去就去?”瞪着恋爱大过天的红狐,秋宝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以前还幻想过抢王母娘娘的发簪搭桥给牛.郎织女呢!如今反而不敢想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呀!”
“它也不是我家开的,找我什么用?不去。”擅闯天界是犯法的,她才不干呢。
一再被她打脸,脾气一向不好的红狐居然忍得下来,依旧和颜悦色地对她好言相劝:
“你想想,那月桂树是月神娘娘赏花用的,她重情义,我们去向她讨点回来酿酒给爱人喝她肯定答应,很容易的一件事是不是?我家天奇跟你家猴子都是人之骄子,普通礼物我拿不出手。难得喜欢一个人,你不想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秋宝不想听她的来因,狐狸精一向舌灿莲花。这不,听她这么一说,人马上心动了。
候杉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什么都没为他做过。眼看两人的生日快到了,他年年记得,年年花心思送礼讨她欢心。今年又不知他会搞哪样,她却连送他什么礼物都没想好。
虽说礼轻情义重,红狐尚且知道千方百计讨好爱人,她只会被动地接受他对她的好。不管他在不在乎,她没在他身上花过心思,或许有一天他会伤心地以为她没喜欢过他吧?
随便一件礼物能让他开心,却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意。
但是,她冷冷地斜睨笑眯眯的红狐,“你得证明你这次没算计我。”根据以往的经验,跟红狐打交道必须小心些。
“可以,我跟你订主宠契约怎么样?”红狐罕见地笑弯了眼睛,花容之貌绝艳无双,“不过事后你得解除契约。”
嚯?转性了?
秋宝疑惑地瞧瞧她,问:“为什么一定要我去,为什么要订主宠契约,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说,敢有半点隐瞒哄我上当,我跟你家吴天奇没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过不了天幕,”红狐坦然道,“以前跟你说过,我是妖,未经允许不能上天,擅闯天幕会受罚的。你是人,还得了上天的嘉奖允许飞天的权利,我要成为你的灵宠才能上去,就这么简单,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雪夫人。还有……”
她双手半抬,意念一动,一件轻盈的薄衣裳出现手中。
“这是天女的羽衣,我七哥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你得穿上。”面对秋宝疑惑的目光,红狐利索道,“普通人过不了天幕,五毒神受众神排斥避忌,月宫肯定不让你进去,硬闯的话咱俩都得死。所以,你得乔装成仙姬表明自己没恶意才行。”
望着那件薄如蝉翼的羽衣,秋宝嘴角抽抽。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一点儿不手软。喜欢收藏奇珍异宝的狐七有这种亲妹子真的是……众生的福分。
“我去问问雪夫人。”接过天女羽衣,秋宝飞快奔向二楼。
与红狐相比,她心中的天秤更倾向曾在自己识海里住过一阵子的雪夫人。
雪夫人正在弹琴自娱,见来征询自己意见的红衣少女眉宇间充满雀跃之色,不禁挑了一下眉。
“上月宫?”
秋宝点点头,“嗯,摘月桂酿酒。”还能到月宫一游开开眼界,增长见识。
“月宫上的月桂纯欣赏,无其他作用。对于凡人来说仅仅是味道与众不同罢了,比不得你的仙草,何必大老远跑一趟?”雪夫人甚是不解。
秋宝笑嘻嘻道:“人生难得几回游,何况是游月宫。既然有人带路,我想去看看。”顺便摘些桂花回来给他做桂花糕吃。
“那你去吧!她没骗你,早去早回……”雪夫人摇摇头,真是小儿心性。
秋宝立即兴冲冲地下了二楼。
红狐果断地用血与她订下主宠契约,令秋宝对她有点另眼相看。这狐狸精不怕自己反悔让她一辈子当自己的灵宠?还是她另有妙招在后头?
当然,这个问题只有傻白甜才会如实告知。
“别废话,赶紧披上。”红狐不耐烦地催促。目的达到,原形毕露。
室内,秋宝抖开那件羽衣披上身,光华亮起耀眼万分,室内在这一刻灵气充盈,瑞气满华庭。一件简单的银白羽衣,让秋宝由邪魅的五毒神化成一名飘逸的伪仙子。
变了身,才发现化身仙子的感觉跟五毒神差距很大!
身为五毒神时,五毒心性她样样俱全,不过努力抑制罢了;天上的仙姬,心灵清正纯净,五欲心性淡然无波。
与此同时,红芒亮起,伪仙子的脚下多了一只小巧可爱的红狐狸。
“走!”红狐率先跃出,一闪而过的身影掠过屋檐下的风铃,在夜空中扬起一串叮叮声。
午夜时分,先后两道亮光从秋家的露台飘然而出,瞬间融入夜空之中。
正要穿透云层时,秋宝忽然叫住前边的狐狸:“哎等等,我得先回去一趟。”
“为什么?上厕所?”人类毛病真多。(未完待续。)
第278回
一句话将飞天这等仙气飘然的事接上地气,俗不可耐,活像春运时扛着行李赶坐火车前,得先上一趟洗手间。
“礼多人不怪,快到中秋节了,我们带点礼物上去。”正巧这些天候杉送来许多自制的月饼,知道她喜欢吃样式精致的,因此每一款的花式都做得很好看。
为了方便秋家二老拿去送礼,他还贴心地送了礼品盒过来,正好给她用上了。
“人家久居天宫,日常的吃喝是琼浆玉露,会稀罕人间的东西?”红狐嗤之以鼻。她给吴家送的礼全是投其所好,而且品质跟吴家的不相上下。
没点家底,凭她一个戏子不可能那么快跟吴天奇确定关系。
吴天奇有个堂兄的女朋友是本市的一个小家碧玉。她家境一般,几次送礼都是礼轻情义重,谈了八年恋爱至今不被吴家人公开承认,如今在外人眼里她仍是世家子弟的一个红颜知己。
这社会是很现实的。
“来自故乡的东西,连土都是宝贝。”重新返回家里,秋宝快手快脚地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八色冰淇淋和八种水果味道的水晶月饼来,然后装进两个精美华贵的礼品盒。
红狐一听,也对。
于是目光在室内溜了一圈,瞄见客厅桌上的花瓶插着三枝很漂亮的蓝色妖姬,不禁心头一动:
“你带月饼,我带花。”纵身跃上桌面一口把花叼走,不等秋宝答应便收起来了。
人类的吃食不怎么样,花儿的品种多种多样,永不过时。
秋宝不悦地横她一眼,这是候杉送给自己的礼物。可惜红狐跟她一样,吃进去的东西很难再挖出来,而且这节骨眼上不好跟她计较。
一切妥当,一人一狐再次匆匆跃入夜空。
她前脚刚走,二楼走廊便出现两名古装妇人来。
“秋小姐看起来很开心。”阿茶看着门口笑眯眯地说。
“没去过,心情当然好……”雪夫人透过窗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希望她们别贪玩忘了时辰。”虽然月宫不比天界,跟地上的时间还是有些时差的。
站了一会儿,两人正要返回室内,忽然雪夫人顿了顿,回头望一眼窗外,缓声道:“不好,忘了提醒她一件事……”
阿茶:您如此淡定,想必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秋宝和红狐——
两人已经穿过两道云层,还在继续往上冲。安全通过地球的大气层,眼前还是一片白茫茫的厚重云雾阻挡,而这会儿的红狐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没事吧?要不歇会儿?”秋宝瞅瞅脚边的那一团。
红狐没理她,反而一头冲上云层中去。
秋宝无奈,正要跟上去时却听到上边一声惨叫,一件红色物件从云层里掉下来。卧槽,从这儿掉下去她连根毛都找不着!吓得她眼急手快一把接住它。
“哎,没事吧?死了没?”秋宝抖抖怀中双眸紧闭的红狐狸,这才发现它身上居然有几处烧焦的痕迹。
这里有结界?只对妖类有用?受伤也不吭一声,真是死鸡顶饭盖,死撑。
“我不行,除了结界,上边还有大神威压镇着,我冲不过去。”红狐气息微弱,显得浑身无力。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秋宝蹙眉建议道。硬撑没意义,狐死了,就算她替它摘到桂花又有什么用?没迁怒吴天奇摁死他算仁慈了,宁可把桂花拿去喂小黑也不给他。
“不,把我放进你的芥子……”
“行不行啊?”订契约的时候摆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如今冲不出去又要进芥子,秋宝真怕它玩死自己,“在芥子里你会不会被压扁?万一仙草救不了你怎么办?”
“芥子在你身上受到保护我怎么可能被压扁?动点脑子好吗?”
好吧,一片好心又被训了。
秋宝自认是一个性情随和的人,它自作死不解释,而且还能轮回。只要不连累自己,死了就死了。
“别偷我东西,少一样妻债夫还。”
一句话把红狐气个半死。这还不算,它的人品在秋宝心里呈直线下降至负分,为安全起见,她索性在它身上布下结界把它包圆了,不让它出来碰东西,差点没把红狐给气晕。
没了后顾之忧,秋宝仰天望望,先来个深呼吸鼓励一下自己。红狐倒下了,剩她一人孤身独闯天门,不怕,人生难得疯狂一回,去吧!鼓了鼓勇气,硬着头皮纵身往上飞。
得到飞天通行证的人跟无证跨界的人感受不一样,红狐的难受她完全没有。
不过,刚才有伙伴一起冒险,心里只有兴奋与期待,没留意别的。如今孤身一人,旁边是层层叠叠的云海环绕,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蚂蚁在挣扎着试图冲出一座巨型的无底深井。
那种四下无人、空气凝重的空旷感让人无比的恐惧,井口上边的未知世界令她惶恐不安。本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鲁莽与勇气,使劲安慰待会儿就能见到传说中的神仙了,让殷切期待的心理取代内心的恐惧继续往上冲。
终于,她身子一轻,箭一般冲出了层层云海,一股逼人的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
这种异象没什么,因为她还能呼吸,只是有些重,而且很快便适应过来。
刚才怕闯错地方,她是瞪大眼睛往上冲的。当闯过那层或许是天幕的障碍气层后,当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时,她惊呆了,羽衣飘飘,身子浮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到了没?”脑子里传出红狐焦急的声音。
“到了……”吧?首次登录,她没经验,不敢太肯定。
“那你赶紧放我出去呀!”
“……好,你先做一个深呼吸,做好即将死的准备。”
红狐:“……外边什么情况?”被天兵天将逮住了?
“你出来就知道了。”
被她动念唤出,红狐大急,卧槽,它又不想出去了。
可惜晚了,一股窒息感袭来险些闭了气。红狐挣扎几下才稍微适应,然后睁开眼一看:喵了个咪,这是什么破地方?
特么的什么都没有,四周只有空旷无声、大小不一的星石在漂浮。
“我好像冲过头了,一鼓作气冲出了宇宙?天界是不是改地址了?南天门呢?威风凛凛的天兵天将呢?神——仙呢?”秋宝环顾四周一圈,确认自己没眼花之后,摊开双手,难以置信地瞪着聪明的红狐。
咳咳,以它红狐的经验,哪怕是纸上谈兵,犯错误也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279回
红狐顶着一张严肃的狐狸脸,认真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呀?天神那么容易见的么?我当了神隐士子那么久连个真神的影儿都没见过,何况是你。走了,前边那个星球应该就是月球,过去看看有没有人。”
“有也是死人,话说天界会不会在刚才那些云层里?这里别说仙气,连片云都没有算什么天界?”秋宝沮丧道。抬头顺着它指的方向瞧了一眼,一颗圆球看似就在前方不远,搞不懂红狐是怎么一眼看出它是月亮的。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从地球看月亮,现在这种时候不算圆。冲出宇宙看角度就不一样了,圆得立体,圆得像球,圆得她叹为观止,圆得她……不寒而栗。诶玛,这种视觉效果让她看得眼好晕。
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个球体浮着,她终于发现自己可能有密集恐惧症,周围的球体跟碎石块看得她毛发直竖全身起鸡皮疙瘩,有一种晕宇宙飘行的恶心感。
“走啦!”红狐已经飘远。
唉,“来了。”
头昏脑胀,一只手捂着额头不敢到处张望的秋宝连忙跟上。太阳目标大,可她没胆子探索它在哪儿,想顺便看看太阳之子在哪个方位都不敢,怕彻底晕死在这片浩瀚的宇宙中。
眨眼之间便来到了月球,上边全是岩石沙砾。秋宝飘然落地,脚边漾起一阵轻尘。
“月宫呢?是不是有结界?”一人一狐在月球上乱转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有可能,人类见天就上来一趟,是神都觉得厌烦。”
“我听说这里有外星人基地,小心点儿。”
红狐斜她一眼,不屑接她这个充满现代科学理论的话题。两人的对话全程用神术之耳,在月球上逛了好几圈,别说月宫,连外星人的飞船残骸都没看到一片。
“狐九,你确定月宫在这里?”
“肯定没错,我七哥来过。他说见月神得有机缘,你戴的那块月光石就是他从月宫求来的。”
秋宝捏捏脖子上的那块月光石,暗忖,既然月光石是从月宫取的,灵物之间应该有感应才对。原石就在这儿,她却一点儿感受都没有,怎么破?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句话是古代诗人讽刺月神偷了灵药升天,虽得长生,却要承受无穷尽的孤独与寂寞。
但前世的父母不是这样说的。
父亲说嫦娥为了安全掌控地球的潮汐,不惜忍痛割爱,飞升独坐蟾宫,面对天宫的日夜凄清,夫妻分离永生不得相见;母亲说她是为了避开丈夫的徒弟蓬蒙的羞辱,为了不让心术不正的蓬蒙成仙才不得不吞下仙药,独自飞升月宫。
对比第一个故事的冷漠,秋宝更愿意相信父母说的两种可能。
有情之人,最易被情所动。
想罢,秋宝忽然卟地跪下,把正在苦思对策的红狐吓了一大跳。
“你想怎滴?”
秋宝没理它,酝酿情绪之后,开口大声叫道:“月神娘娘,信女小珊瑚求见月神娘娘!”
四下一片静寂,红狐愣了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打苦情牌不失为一条妙计,可是为毛要用它的名字?
“信女的爱人乃人间的天之骄子,可惜家人犯错,累及己身,眼看就要接受人间法律的制裁……”
裁你.妹!
红狐勃然大怒,扑到秋宝身前一口咬住她的大腿,难怪要用它的名字,心好毒!
秋宝被它一咬,嘶,痛出眼泪来了。
正好,实在哭不出来的她原本打算语气略哀就算了,被红狐这么一咬反而恰到好处。
但是真的好痛。
秋宝一边摆着伤心的姿态,一把掐住红狐的脖子逼其松口,然后把它揉成团搂在怀里,仿似藉此寻求一丝安慰,实则憋死这个不知感恩的死狐狸精!
她孤伶伶地跪在空荡荡的月球上,泪盈盈的,神情甚是哀凄。
“信女本来有能耐救他,可他不肯,说既然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陪我过中秋……”抽抽泣泣地诉说心中的苦涩,“信女空有百般能耐,求遍四方神明助我一臂之力,千方百计为他做的也只有寻来世间最好的桂花做成桂花糕……来送他最后一程!求月神娘娘成全!”
卟,额头与手趴在地面扬起一阵尘土,态度非常的虔诚,把怀中的狐狸挤得只有出气的份。
送你.妹!程你.祖宗!姑奶奶这就送你最后一程!!!
憋得透不过气的红狐气炸,全身的毛被炸篷了。
一人一狐正在暗暗角力中,猛然间,一股浓郁的花香味涌来,顿时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两人停止暗斗,惊诧地抬起头来,面前依旧是一片星际,呀!跪错方向了!在秋宝右边的远方出现一排高高的汉白玉石阶,仙气缭绕,云雾弥漫天际,隐约可见飞檐翘角,宛若仙境。
没错,这里就是仙境——月宫!
果然,前世的父母说什么都是对的!
“谢谢月神娘娘慈悲。”秋宝受宠若惊地放开红狐,一人一狐像两只小麻雀般飞快沿级而上。
月宫里仙气缭绕,灵气充盈,虽不见人烟,不见飞禽走兽,也并非人间传说的空寂寒冷、萧条凄凉。这里好像是自成一界,四处瑞霭祥烟,奇花异草满园,果树成林,活水清凉,潺潺流淌成溪涧。
其中,尤以桂树数量最多。
秋宝与红狐在里边转了几圈,找不到半个人影,更遑论月神嫦娥了。
无法面见真仙,乃资格不够的缘故。
于是秋宝想了想,从芥子里取出两盒月饼摆在一块巨石上边,再一次盈盈跪下,恭声道:“信女从家里带了两盒月饼上来献给月神娘娘,小小心意,望娘娘千万莫嫌弃。”
红狐也叼出三枝蓝色妖姬,毕恭毕敬地摆在月饼盒上。
“家里的小狐狸诚心向娘娘献上三枝鲜花,也请娘娘笑纳。”秋宝替它说了句。
俗话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她们想摘月宫的桂花,必须先付出自己的诚意,否则后面可能留有伏笔,这是喜欢随缘的大神们的坏习惯。
秋宝所为,是因为她在人间磨炼出来的礼数,是人情世故;而红狐是出于修行中的术数揣测,有舍才有得。
果不其然,缈缈之中,传来一道飘忽的天籁之音:
“自去采摘,莫伤宫中花草。”
一人一狐顿时喜出望外,伏身道谢。(未完待续。)
第280回(爱财的仙宝的和氏璧加更)
得到月神允许,两人可以大胆去摘花。
秋宝没乱跑,关键时刻得看老鸟怎么做,识趣地跟在红狐身后跑入一片盛开的桂林里。途中遇到许多桂树,红狐的速度没减慢半点,使劲地左转右拐,秋宝只要动作稍慢些铁定跟丢。
眨眼功夫,一人一狐来到一颗足足有几个成人般粗壮的月桂树下。这棵月桂树姿优美,树冠呈卵圆形,枝繁叶茂,四季花儿拥簇,香味十分浓郁,尤为壮观。
秋宝见识少,抚着树身仰头惊叹的功夫,红狐已经身手灵活地上树摘花。
见及此,秋宝连忙也开始采摘。
让人诧讶的是,那些小小的桂花粒儿刚被摘下,原地立即长出新的花儿来,简直是采之不尽,摘之不完。这恐怕就是吴刚砍之不断的桂花树吧?真有意思。
可惜她位份不够,没办法看到这些传说中的神仙。
当然,见不见神仙无所谓,能摘到月宫里的桂花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由于来得匆忙,秋宝的芥子里没袋子可装,总不能直接堆进去吧?
思考片刻,她把芥子里的一次性碗化成一个布袋子装着桂花粒。见红狐兴奋地一爪一爪刨着花粒儿,秋宝呆了一阵,觉得没意思了,跳下桂树在宫里闲逛起来。
不管摘多少,那些桂花总有用完的时候。
口腹之欲,尝过一次足矣,贪多何益?再说了,月宫那么大,说不定还有其他宝贝呢。
候杉是男孩子,哪怕是月宫中的一块石头对他来说也很有研究价值。当然,如果可以,她不想拿一块石头回去给他当礼物。
秋宝披着仙女的衣裳,在月宫仙境里的四处闲逛。
传说中,月宫是一个宫殿群,里边的宫殿布局别具一格。跟天.朝故宫的差别在于,人家是悬在半空,故宫是矗在地面。
只是,秋宝跃上半空,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奇花异草。别说宫殿群,连一座亭台楼阁都看不到,她们进来的时候明明在宫门外看到飞檐翘角,难道是错觉?
想不通就算了,反正她的目的不是面见大神,是取宝。
一路上,秋宝看到的不仅是桂树,还有许多不认识的奇花异草。
她没摘,因为这些没经过月宫之主的同意。
这里不是上陈村,偷鸡偷菜无人知。
大神有大神的监督方式,万一人家正在头顶盯着她呢?对吧?小心点儿的好。跟做人时一样,去外地旅游的时候得有基本的公德心,不然人家偷拍下来发上网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个人可以不要脸,但不能在月宫丢了地球人的脸。而且这些是仙物,拿回人间不知是福是祸,爪子收收,少动那些不该动的念头。
这些正气凛然的想法,在她无意间发现一棵灵气横溢的怪树时烟消云散了。
这棵树约莫两丈高,叶子跟枝干一个颜色,树身的枝桠张牙舞爪活像一棵干枯的胡杨。可是,它那坚韧拧曲、奇特造型的树身上正散发出晶莹清冷的亮光,彰显其拥有强悍的生命力。
明月皎皎,清辉遍洒大地,安详宁静,指的就是如此吧?
秋宝再一次惊叹不已,像是相互感应般,她脖子上的那块月光石终于有了动静,同样散发淡淡的莹光。
想想也对,狐七的月光石从月宫求取,用的是日月精华炼造,灵气同脉不奇怪。
她想给候杉也做一个同样品质的挂饰,哪怕材质不一样。可是,怎样才能让月神答应呢?发现一棵宝树,秋宝再没心思去看别的,尝试着伸手碰触横生的枝节,没事,顿时陷入沉思当中。
偷?不偷?好纠结。
秋宝兀自站在树下徘徊不去,神情犹豫不决。
“你干嘛?摘了桂花就走吧!不必道谢。”蓦然,一个小孩儿稚嫩软糯的童音响在脚边。
秋宝低头一瞧,咴~,是一只通身雪白,软萌可爱的小兔子。尼么,传说中的玉兔?!
“你好,兔子!”秋宝忙堆起一脸谄媚的笑蹲下身来套关系。
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了,正愁着没活人跟她谈交易。
“我叫玉兔!”眼睛通红的小萌物不悦地纠正称呼,“仙子说了,摘好了赶紧回去。”免得来不及送爱人最后一程。
“啊,对不起,小玉兔,那个,想向您请教一下,”秋宝笑容可掬,指指旁边的玉树,“这棵树是什么树?叶子能摘吗?”
“它是玉树,维持月宫仙灵之气的支柱!”软萌的小玉兔过着不知有汉的封闭式生活,性子处在傻白甜的纯情阶段,对她如实告知。“叶子能摘,关键是有没能力摘。”
秋宝眼睛一亮,“那可以给我一小截树杈吗?就一小截,拇指大的也行!”
小玉兔一听,很人性化地露出一丝鄙夷的眼神。
“贪婪,说了只摘桂花,见了好的又想要。不行!除非你不要桂花……”话音刚落,小兔子的眼前出现一个布袋子来。
“桂花我不要了,口腹之欲只能图一时之快,他日进了轮回,一碗孟婆汤他就什么都忘了。这个不同,它有护身作用,我给他做成一个物件随身带着,与他世世相随……”
这次她说的是候杉,他是人,总有死的那一天。
事及己身,言语间难免流露几分情真。
那小兔子定定地看着她,长耳朵忽悠忽悠地动了几下,半晌后才说:“仙子说,桂花你收回去,答应你的事不可更改。所以,你想要玉树的树枝必须亲自动手砍,砍得断就是你的,砍不断你就死心回去。”
秋宝高兴地一伸手指,“一言为定!”她就不信了,凭多年的修为难道砍不断一根树枝?!
很快,残酷的现实证明她确实砍不断。
仙女的形象不染凡尘,美丽绝伦。可是力气太小,挥着姥爷送的那把军刀拼命砍,甭说一根小指般粗的树枝,就连那一片片仿佛一碰就要掉的叶子,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砍不下半片。
她的神力含有凶煞之气,不敢用。
小玉兔双爪捂在嘴边吃吃地笑,“说了你不行,你偏不信。连巨灵神都无可奈何,何况你一个地仙,回去吧!”
那怎么行?
桂花红狐也摘够了吧?进入月宫它一下子成了老马识途,八成是偷看过狐七的游历手札。既然这样……
秋宝把军刀扔进芥子,随后手一挥,五毒旗幻化成刀子自袖子中滑出。说时迟那时快,她纵身跃上半空,举刀往玉树一根树枝尽全力一砍,身上红芒亮起,叮一声,玉树的一根细枝应声而断。
“放肆!”空中响起一道雷霆怒斥。
秋宝不敢怠慢,玉树一断开她迅速将之收入芥子,动作干净利落。与此同时,美仑美奂的仙境一个晃悠消失在眼前,当她站定,发现自己又回到那个荒凉的月球上。
红狐卟地正面摔倒在地,扑起一阵尘土,吃了一脸的灰。
“啊呸呸,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把咱们扔出来了?!”红狐呸呸地吐出嘴里灰,疑惑不解道。
秋宝没空搭理它,赶紧瞧瞧芥子里的玉树枝,嘻嘻,还在,离开月宫也没变化。太好了,那玉树枝有几根细小枝桠,回去弄一截给他做礼物,剩下的看看还有什么用途。
“够了没?够了我们回去吧?”秋宝心满意足地提议道。
红狐狐疑地瞅她一眼,哼了声,“你是不是在月宫里偷拿了什么东西?”它只摘桂花,肯定不是它的错。
“没呀,就砍了一根玉树枝罢了。”
小狐狸一个歪脚再次扑倒地上……得知她没把玉树砍倒,不会惹来天兵天将的讨伐,红狐这才放心与她同行一起回地球。
待回到最低的一层云彩,两人踩在云端之上。
秋宝呼唤了小麻雀过来带她回家,与红狐闲聊谈起玉树来。
“你砍它有什么用?地上种不活又不能吃,只能做成饰物给女生戴着当护身符。普通女生被识宝之人哄两下可能就送人了,反而增加危险。而你自己用不着,何必呢?千里迢迢走一遭,不如多摘几朵花能香甜一阵子。”
“给男生戴不行?”不知怎的,秋宝心头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月宫宫主是太阴星君,女为主宫,她宫里的宝贝怎能给男生佩戴?除非你想让他变成女生……”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红狐忍笑问她,“你该不会想给姓候的做护身符吧?”
见秋宝面有菜色,红狐立即知道自己猜对了。正想爆笑,蓦地想起什么顿时笑脸一僵,神色微变,手里晃出一枝花香扑鼻的桂花枝来。
这次回到秋宝吓了一跳。
“摘花就摘花,你还折枝?!吴刚砍了那么久没砍断,你一去就成了真是好本事!”枉她一心想维护地球人的脸面,一转身被只狐狸给丢尽了。
“你砍人家玉树怎么不说?”大家半斤八两,有脸说她?
“我那是奉旨砍树,种族不同受排斥罢了!”跟公德心没半毛钱关系。
红狐很大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是旁边那些小桂树的枝,无伤大雅。劳烦你陪我走了一趟,辛苦了,这枝桂花就送你吧。你采得少,花枝上那些刚好够酿一壶酒。”
“不要,换另……”
不等她拒绝,红狐把桂枝往她手中一塞,身形闪离云端,只留下一句:
“先行一步,有事没事别找我,我没空。”
一眨眼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281回
强买强卖一向是红狐的习性,犯不着因为一枝桂花跑去找她算帐,显得自己小气了。也罢,她兜里那些拿去做桂花糕,桂枝上的拿去酿酒,能用别浪费。
主宠契约解除了,秋宝突然想到身上的天女羽衣没还给人家。
“喂,你的羽衣……喂?狐九?喂喂?”连叫几声无人应答。
嗬,那只狐狸精把神术之耳取下来了?打算闭门酿酒?
不管,反正丢了羽衣急的人不是自己,等她以后过来取。
就这样,秋宝站在云端把羽衣脱下叠好放进芥子,恢复了那天晚上穿的古式家常服。
小麻雀来得很快,按照惯例由秋宝变小。
天地之间有时差,她去月宫时是三更半夜,这会儿已是青天白日,阳光明媚。
冒着被责罚的危险砍下的玉树不能送他当礼物,秋宝有些闷闷不乐。看来只能给他做一顿桂花糕了,酿酒需要时间,赶不及中秋前酿出来。
小麻雀飞得很快,眨眼间便回到了自家露台。
秋宝发现家里有人在,想了想,让小麻雀在露台的屋檐放下她。屋里那些不是普通人,对她的凭空消失早已司空见惯,凭空出现也不会大惊小怪。
所以说,找对人生的同路人真的很重要,至少能活得轻松些。
客厅里,候杉神色不安地走来走去,旁边三个小伙伴不断地安慰他:
“……你哪次不是瞎找一通?家里那几位老叔的图卦说她没事就肯定没事,不在世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说对吧?”桑明哲朝对面的小伙伴使个眼色。
成熟稳重的东百里忙接过话来:“对对对,白管家也这么说,他什么能耐你很清楚。才一周而已,我们哪次出去不是一个半个月?放心吧!没事的。”
秋宝呆了呆,一周……天地的时差真恐怖。
“就是。”桑明哲点头,见李海棠在一旁玩手机,忍不住拍拍她身边的沙发,“哎哎,好歹说句话。我同桌怎么说也是唤醒你的人,虽说你本体是妖,在人间太冷情会没朋友。”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李海棠白他一眼,“说过了,不管她在哪儿倒霉的肯定不是她,你们可以放一万个心。”
“你好像很了解她……”桑明哲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他是一个喜欢动脑的男生。
“当然,女生是什么人品只有女生看得最清楚,你们男生不懂。”
桑明哲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品?”
秋宝无精打采地从露台进入客厅,突如其来的回归把全场的人吓了一跳。还是候杉恢复得快,愣了一下便喜上眉梢快步迎上来,把她扳过来转过去地看了一遍,以确认她没受伤。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走得那么突然?连句话都没时间留下?”所有的焦虑,在见到人平安无事地回来时连珠炮般问出。
秋宝眉头打结,沮丧道:“给你找礼物。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却不适合你,害我白跑了一趟。”喜欢他就要让他知道,她不是不努力,只是努力了不一定有好的结果。
早知如此,她干脆拿块石头回来给他研究好了。
她的直白让候杉多日来的不满一扫而空,俯身亲了她一下,“我一个男生要什么礼物?真想送的话随便网上买一件得了,不用费心思。下次别乱跑了,害得大家担心了好几天……”
在场的小伙伴听罢,一边吃零食一边开始说风凉话:
“之前好像是谁说等人回来要好好教训一顿?怎么没行动呢?”这是班长大人的调侃。老板就不能老实地坦诚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在穷担心?男人在女票面前脸皮一定要厚,厚着厚着就习惯了。
“就是,”东百里笑道,“还说要振夫纲,让谁知道家里谁说了算。”
李海棠玩着手机,酸溜溜地煽风点火:“纯嘴炮,有贼心没贼胆……”
同时暗暗吐槽:一群眼瞎的,这儿是28楼,不是候家的二层别墅,人家从天而降居然一点儿不好奇,也不问问为神马。小丫头命好,有这么一群神经粗壮的人做伙伴……
秋宝、候杉很聪明地当没听到。
“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啊!”被众人取笑,秋宝脸不红气不喘,脸皮厚得跟城墙一般,“这样,今天我给你们做桂花糕吃赔礼道歉。对了,姥姥他们在家吗?”
“在,车爷爷在跟姥爷下棋,姥姥哄小贝睡午觉。”候杉鼻子动了动,眼睛开始盯着小青梅手中的桂枝看,不必凑近细嗅,浓郁的桂花香味已经渗入他的脑神经。
桂花?大家这才意识到整间屋子全是花香味。
“这桂花好香!哪儿弄来的?”李海棠惊讶地望着她的花枝。
“树上摘的。”
此话一出,遭集体鄙视。
“香味好浓,而且它的生命力……好像很强悍。”候杉皱了皱眉,伸手碰了碰花枝,一丝不祥的预感跃上心头。很多事物他没亲眼见过,白管家以前把三界中生长特性比较特殊的灵植当成睡前小故事讲给他听,因此有些印象。
生命力强的桂花有什么特性?
秋宝笑嘻嘻地把正在绞尽脑汁的候杉推回沙发坐好,“管它干嘛?你们等着,雪夫人家的点心做得很好吃,我找她帮忙做。”说罢,噔噔噔地踩着楼梯上二楼。
除了候杉,另外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梯子目瞪口呆。桑明哲不信邪地过来踢踢梯子,靠!空的。
幻影?!三人面面相觑。
少东家一屋子全是怪人……
当秋宝摇着手中的桂枝来到雪夫人跟前时,端庄尊贵的雪夫人眉头蹙起,两边额角微紧,目露讶异之色。
“我以为你不会折花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秋宝不明所以地晃晃花枝,说:“是狐九折的,说给我当报酬。”
“这份报酬重了……”转头吩咐阿茶,“拿一杯水来。”
“我不喝水,谢谢,楼下还有客人在呢。”秋宝把花枝搁在一边,然后拿出装桂花的布袋子,“我根本不想要她的,我也摘了不少。对了,想麻烦你帮忙做一份桂花糕,行么?”
雪夫人微微一笑,吩咐另一名沉默寡言的侍女把布袋子拿下去。
家里还有客人在,不方便逗留太久。
见秋宝想告辞,雪夫人叫住她,“先不忙,待会儿你可能有事要做。”(未完待续。)
第282回
诶?秋宝略讶,再次坐下,看着雪夫人吩咐阿茶拿了一杯水放在庭园的地上。原来那杯水不是给她喝的,想干嘛?
然后,雪夫人吩咐把桂花枝往瓶子里一放……
楼下,候杉猛地抬头捶一记掌心,惊呼出声:“想起来了!”忙冲向楼梯想上去,可惜一脚踩空,不禁急得朝二楼嚷:“宝宝,快把桂枝拿下来,它不能碰水不能碰土,危险!”
此时此刻的二楼,秋宝已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跌坐在地。造孽啊!跟红狐那种心思狡诈的妖精做同事八成是上辈子没烧过好香。
大雪纷飞的庭园里,一颗至少长三米,足有她小腿般粗的树苗躺在地上,桂花的香味混在雪中清冽芬芳。
“月宫里的月桂砍不断,小桂树却是遇水则长,入土即生,生命力极其强悍。你赶紧把它送回天上去,万一有个闪失,它能在一天之内覆盖地面,生灵全灭,于你大大的不利。”
“可我是被月神撵出来的呀!她知道我是五毒神还肯回收么?”秋宝哭丧着脸。就知道天上的东西不有乱拿,现在不管谁对谁错,反正这事她也有份,她就不该答应红狐上月宫。
那死女人肯定是心虚了才扯掉神术之耳,好来个耳根清净。
听说她是被撵出来的,雪夫人呆了呆。
“要么直接把它种在月球?不信她敢不回收。”秋宝想了个馊主意。
雪夫人一阵无语,见她起身真的冲向桂树,忙喝住她:“等等,别冲动,你这种身份少得罪人为好。你不如找其他神隐士子试试,或许有其他办法。”不到迫不得已,最好别跟大神开撕。
秋宝再次坐下,对哦,忘了她的同事有些是神二代。
事不宜迟,她首先呼叫山巫君。
得知她把月宫桂花带下凡间,山巫吓得一声惨叫:“秋姑娘,你要保持冷静,千万别碰水、别种植啊!会死人的。你速找金鲤想办法,他们家长辈经常上天看看哪位方便的把它送回去。”
于是秋宝呼叫金鲤,接通时听到对方在打喷嚏,不禁脱口而出:“金鲤兄,你又玩猫了?”
“是它玩我,啊哧,秋姑娘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一不小心错手把月宫里的桂枝拿下了凡间,想问问你有没什么办法解决。”
“哦,那容易,把它扔……啊?!你说什么?月宫里的桂枝?!啊呀——”
讯号中断,秋宝盘腿坐在廊下发呆。
事已至此,开头是有些心虚,时间一长反而心里不慌了,最坏的打算是把它送上月球。放进芥子肯定不行,哪天她把它忘了,然后挖些泥扔进去……画面不要太美。
这时,阿茶从一楼返回二楼。她刚才奉命下去安抚急得直跳脚的四小,免得他们急起来把二楼给拆了。
好在金鲤不是那等不靠谱的人,不一会儿讯号就恢复了。
“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月宫的桂枝……这样,你找来的用意我大概明白。只是有一点你要清楚,小仙小神或许会搭理我们,正神不会。父王连我都不太愿意搭理更加不会轻易帮你的忙,所以这事你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想把它种在月球……”一想到要跟大神开撕,心好慌。
金鲤囧,这泼皮姑娘……
“先别急,秋姑娘,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位同事。”
“你是说赤乌殿下?”秋宝皱起了眉头。
“对,他能把世间万物烧成灰烬,包括月宫的桂枝,你找他试试。”
找赤乌?那位太阳之子?他大神不合群,从不参与士子之间的沟通,请得动吗?
与金鲤断开联系,秋宝清清嗓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得体与端庄的仪容仪表能让她摆正心态,恢复前世与学校董事沟通时的自信与严谨淡定的态度,才有勇气面对今世这位高不可攀的大神。
“赤乌殿下?赤乌殿下,请问您在吗?”声音显得小心翼翼,神情略忐忑。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秋宝已经想放弃了,对方才迟迟地回应两个字:“何事。”
诶玛,秋宝按住狂跳的心口,大神的声音跟候杉的一样好听。
她不是花痴,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对方是大神,她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并诚心向他请教是否有一个妥当的解决办法。
听罢良久,对方缓缓地开了尊口:“神府,玉树,桂枝,自己看着办。”不管懂不懂,他大神说完就挂了,跟某人一样任性傲娇。
他是太阳之子,阳光所到之处发生了什么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神府,玉树,桂枝?
秋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手掌向上一翻,一座迷你神府出现掌中;另一手也翻过来,一小截晶莹的玉树杈出现掌心。
坐在她对面的雪夫人一看,噗声喷出一口茶来,吓得阿茶连忙过来替她收拾。
“你,你把人家的玉树也砍了?”得重新评估她的破坏力了。
秋宝摇摇头,“没有,就砍了一小截,月神允许的。”她是品格高尚之人。
她捧着两样东西对雪夫人说:“我同事只说了这三样东西,然后让我自己想办法。夫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是让我把它们全部放进神府的意思吗?”
雪夫人的目光落在那座神府模型上,狭长的凤眸微眯,“你有神府了?好,这可是好东西。”她在识海里看的是记忆,没偷看秋宝的芥子里有什么,故而不知道她拥有一座神府。
“有神府就好办多了。来,你仔细听我说……”
……
秋宝在二楼想尽办法弥补失误,候杉等人在一楼坐立不安。她的回归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当候杉说出桂树的危害性之后,众人大惊失色,连李海棠都坐不住了。
四人轮流盯着二楼瞧,生怕上边突然长出一片森林。
等了老半天,终于,他们听到一阵讪笑声,然后看见秋宝端着两碟点心笑吟吟地下来:
“害大家久等真是不好意思。这是雪夫人用月宫的桂花和雪岭的花蜜做的点心,很好吃的,大家来尝尝。”
这时候谁有心情吃点心?
“那桂枝……”候杉忙问。
“放心,已经解决了。”秋宝把两碟点心放在茶几上,“这一碟是给姥姥他们的。”话毕,她唉地叹了声,身子一软,不顾形象地彻底累瘫在沙发上,浑身有气无力。
“小杉,不如改天我们去逛街?”
仔细想想,还是地球上的礼物最安全。(未完待续。)
第283回
事实上,秋宝根本没空跟候杉出去逛街买礼物。
由于时差的关系,她足足离开了一个星期,不但错过许美佳她们带来的海鲜,还耽搁了看铺面,李海棠看好的几处店铺非常抢手。眼看中秋也快到了,这次的中秋有三天假期,下周的周五至周日。
秋宝白天要回校上课,下晚修时外边的商铺早就关门了。也就是说,她没时间去选礼物,匆忙去买一件她又不乐意。
“秋宝,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么搞?”
有一天,在晚修的课间休息,李梅梅和孙小芬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跑过来问秋宝。去年候杉把中秋晚会搞得那么隆重顺便给她过生日,今年两人成了情.侣会不会再大搞一场?
这个问题,万众期待中。
“不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秋宝头也不抬,对大家的期待与失望视而不见。她不介意当个替男人省钱的女人,两人八字还没一撇,何必让人家破费?等以后成了再说。
上了一趟月宫,错过一个休息日,还被盟友坑了一把的秋宝心好累。她跟候杉商量过了,生日两天什么也不搞,三天中秋假期就两个人过,晚上回海景别墅度假,那里清静。
之所以不在秋宝家过中秋,是因为继父一家要来。
高三课业重的石子轩一如既往,边玩他的音乐边读书。由于尝到乐队演出带来的甜头,他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受人摆布,现正努力跟周家人作斗争,希望能摆脱毕业后被扔进军校的命运。
许久没回来的石子硕今年也回来过节,他没来过秋家,所以石晋龙与秋莲决定今年的中秋节来秋家二老家过。
连接来了两个让人心情不爽的人,偏偏又沾亲带故,得给秋家二老面子,所以秋宝避开了。
秋莲被丈夫吓住不敢胡来,不代表她不会跟石子硕埋怨,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勇闯龙潭虎穴找真相的人。秋宝在家的话,难保他不进来探个究竟,不管她愿不愿意。
不在家的话他反而不会过来,毕竟是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一心想找她弱点的男孩。不但脾气有所收敛,受军校严谨的行为规范约束,更加不敢乱闯女生的闺房。
亲爸姚乐平曾打过电话给她,让她带着候杉回家过节。她没理,简单问候他一下算了,谁让她既没成年又没嫁人还是被撵出家门的女儿?正好,连探亲的月饼都省了。
候杉没省,他分别给姚家、石家和秋家三户都送了礼,把未来女婿该做的礼数给做全了。
由于车家跟秋姥爷一家交好,他也叮嘱管家送了一份礼过去。
秋宝讨厌姚家一是为原主抱屈,二是不想承担姚家那些所谓的义务,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她跟候杉在一起是出于本心,以后两人是结合还是分手不受姚家影响。
候家现在给予姚家的帮助仅限于她未成年之前,未成年的孩子受监护人左右,她不得不防着点儿。
但是,候杉的立场跟她大不相同。
在他人眼里,姚家虽然把秋宝撵了出来,除了情感上的缺失,他们家至少该尽的本分都尽了。是秋莲答应接走孩子却没心思照顾罢了,怨不得姚家无情。
亲家一场,帮些小忙不打紧。
至于秋莲,她对秋宝没有母女之情,她的现任丈夫石晋龙却尽了继父的责任,所以礼不可失。
秋家二老就更不用说了。
关于这事,候杉没跟秋宝说,是姥姥在一次闲谈中无意提及她才知道的。
对此,秋宝没说什么,各尽本分而已。
中秋,晚上九点多,秋宝瞪着摆在面前的衣裳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
“海棠给你做的祭祀礼服,面见守护神得衣着庄重。你试试,她量人裁衣很准的。”候杉解释说。跟拜见师长一样的礼节,何况对方是家族的守护神,必须给予最高礼节。
礼服?秋宝疑惑地伸手摸摸,衣裳是用李海棠的天蚕丝织造,料子透气舒适,触感柔软,而且上边还有手工刺绣,样式十分华贵。
“我不会穿。”
候杉拍拍手,门外进来两名四十多岁的妇人。她们垂眸而立,神态慈和,身上穿着一套正儿八经的古服。
秋宝:……万恶的资本家+世袭子弟。
时至今日,候杉的身材已经拔高至一米八三,秋宝的身高定了型,依旧不到一米七。
她长相好,身材匀称,本来就是一个活动的衣架子。
那两个妇人动作娴熟,替她一一穿上里衣,裙子,外衣,腰封……很快就把整套穿在身上。头发不够长,只能顺其自然地垂在后背,束发尾,再插上一支玉簪,这才步出室外。
候杉同样穿着正式,没戴帽子,仅仅身着一套色泽厚重的华贵古服。与往日的率性帅气不同,此时的他丰神俊朗,目光深邃瞅得人心慌慌的,气度尊贵不凡,世家子弟的稳重、儒雅凸显无遗。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正经很严肃。
但是,看着华贵大气的小青梅朝他慢慢走来时,着实把他美呆了好一阵。见她板着小脸,眼神冷漠,一副即将要去登基抢龙位的滑稽模样,他一时忍俊不禁,环境营造出来的庄严气氛一下子消散了。
“你那么严肃干嘛?又不是朝见皇帝。”候杉忍不住伸手捏捏她那吹弹可破的脸庞,戏谑笑道。
她仅露在外的脸蛋被身上深沉的衣裳衬得更加娇嫩白晳,却又气势威严。
被他一捏,秋宝夺嫡的气势顿消,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揉揉脸,很纠结地瞪他一眼:“怪我咯?见个守护神怎么辣么麻烦呢?”在他面前转个圈,拎拎宽又长的袖子。
“哎,别告诉我你家平常也这么穿。”
是的话惨了,古老家规她忍不了。
复古衣裳确实很有味道,但她更喜欢简化过的家常服,例如雪夫人做给她那些。雪夫人自己穿的那身也够呛,偶尔一穿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穿她肯定不行,受不了那种束缚。
包括礼数。(未完待续。)
第284回
候杉双手按在她肩上左右瞧瞧,眉开眼笑,显然对她这副模样格外的满意:“当然不是,除了祭祀等仪式比较正规外,其他时候都随意,家里人多半喜欢改良过的,舒适简便。只要不是比基尼和露脐装之类,你怎么穿都可以。”
那还好些,秋宝这才把心放回原位,想了想又仰脸问:“那家规呢?”
她这一问戳中了重点。
候杉表情相当认真地告诉她:“出嫁从夫最重要!熟读三从四德,通晓三纲五常为处世规范……”
我叉!他的话有毒!
秋宝掂高裙摆一脚踹过去,果然,穿着古服打架太考验身手的灵活性,居然没踹着被他跳开了。
“躲什么躲?过来,保证不打死你。”
“瞧瞧,第一条家规你就不及格了。”习已为常的候杉轻巧避过,好整以暇地退至一边留意着。
“我呸,家规是你定的吗?男儿娶妻方成家,有妻才有家,家规自然是妻定的。你算哪根葱花?哎呀……”不小心踩着裙脚踉跄了下,被早有准备的候杉快步上前扶住。
“好了好了,那以后家规就让你定。小心点儿,穿这衣服人得文静,不能动手动脚……”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两人在六名侍者的簇拥带领下左转右拐,穿过一道又一道门……让秋宝觉得很奇怪,而且周围的灵气渐渐变得浓郁起来。
“你们家好像没这么大吧?”她压低声音,试探地问他。
候杉悄声告诉她,“这儿有阵法保护。”
秋宝怔了下,调整好心态继续坦然地跟着大队伍前行。不管待会儿怎样,要她现在退出是不可能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时候到了自然真相大白。
李海棠说打神鞭对他很重要,她需要核实与衡量一番,总不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信了。
两世为人,有些打击她承受得起。
眼看着来到一扇散发不同气息的沉重大门前,心里渐渐揪紧,有些紧张忐忑。
正想着,忽然背后被一只手按住。
她顿感愕然,抬头看看身边人。只见候杉朝她微微一笑,如和风拂面。
别怕。
他对她做了一个嘴型。
秋宝不禁眉眼渐弯,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与此同时,前方的带路人来到门前约一米远,那扇厚重的大门有感应般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两扇铁门徐徐打开……
天穹地盖,聚灵纳息。
一大片闪熠的星空之中,凭空出现一栋呈T形的神奇建筑物。
这栋建筑物无论是台基、栏杆与华表等皆由汉白玉制作而成,延伸而出的大道尽头是一座宏伟的大祭坛,那里围坐着六位身穿玄服的老人正在等候着。
四下洁净无暇,给人一尘不染庄严肃穆的美感。
通往祭坛的入口两边各自矗着两根石柱,上面蹲着两只面貌狰狞的神兽,仰天张开大口仿佛在朝天凶厉吼叫。那股威风凛凛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心生畏惧,意识到自己在超自然力量面前的卑微与渺小。
不但建筑物气势浩大,神力的威压同样不可小觑。
打进来之后,秋宝不敢掉以轻心一直紧紧跟着候杉。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变得特别依赖他。有他在,她倍有安全感。尤其是来到他的地盘,靠得近些,在必要的时候她一伸手就可以拿他当人质突围了……
可惜事与愿违,在祭坛边进行一系列的唱诵敬神仪式过程中,两人被分开对面跪坐,中间至少相隔十几米远。
候杉坐在对面盯着她,眼眸含笑给她壮胆。
形势不容秋宝多想,敬神仪式方毕,星空蓦然震动,天际嗷地响起一阵震天的兽类狂哮,像是石柱上那两尊异兽发出来的吼叫。
嗷声未停,祭坛上空亮出一团漩涡般的圆晕。
与此同时,候杉的护身符光芒闪了一下,随即从他身上轰地发出一道庞大的光柱。候杉身上的威压如山岳般雄浑让人窒息,秋宝忍不住用袖子挡着呼吸好几下才拿开。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不禁目瞪口呆中。
天哪!在他头顶上空盘旋的那个……不是一条巨龙吗?!卧槽,这个怎么破?!
它灯笼般大的眼珠子静静地瞪着她,像是虎视眈眈。秋宝心生警惕,身躯僵似石雕般回瞪。
“人之子?你果然是神隐士……”一口道破她的身份。
它形象凶猛,在星空中回荡的声音却带着善意。
饶是如此,秋宝依旧被它的话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她连防护都没做,怎么看出来的?
她话一出口,空中的巨龙无声地笑了笑,朝她额间的一枚符印掠了一眼。身在强大的神力威压中,每个人自身的防护力往往会无意识地启动,她额间的一枚符印就浮出来了。
这道符印道明了她的来历,警示某些生灵,摁死她后果很严重。可是她自己不知道,这是常识,大家都以为她知道所以没人提起过。
“神隐士自有庇佑,无法共享真神的守护。不过,我可以替你除去身上的妖煞之气……”
纳尼?!秋宝再次吓了一跳,妖煞之气其实就是凶煞之气吧?终于被识破了。她正要起身应战,忽觉身上一沉,被一股力量给压下来了,身上同样涌出一股强大的妖气!
秋宝往自己头上一望,惊讶万分,“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出来的正是雪夫人,她衣着素雅,身形暴涨如同巨人浮在半空,与巨龙如出一辙。她妖气凛冽,眸色冷酷。听闻秋宝的惊诧询问,目光冷冷地往下一瞥:
“你常识匮乏,我不得不防。”毒害别人就算了,她还把祸害往家里带,得小心些。
秋宝囧,要不,改天问问哪里有神学基本课程可以上?混个小学毕业估计也够了吧?
“原来是雪姬,许久不见……”巨龙缓声,仍然震耳欲聋。
雪夫人浅浅一笑,眼神冷漠道:“老龙神,听说你死了,没想还活着,传闻果然不可尽信……”听着像是久别重逢,却没见有多少交情。(未完待续。)
第285回
“你还是没死心,都那么多年了……”
“你不也是,走过一次眼,这次还是那么不靠谱……”雪夫人朝它脚下斜了一眼,“就这几年了吧?”
“天意难测,谁知道呢?倒是你,离得那么近……”老龙神也往下撇了一眼,“别为了那个人把自己也搭上了。”
“吧唧吧唧……”
“吧啦吧啦……”
一堆叙旧追忆往事的对话,没指名道姓,害得底下悄悄伸长耳朵偷听的人愣是听不出有用的资料。好不容易两位大神散了,雪夫人没回到秋宝身上,而是跟龙神一样直接走空路。
候杉戴的护身符只进了一缕光。
“龙神嫌弃地球的灵气混杂有碍修炼,所以弄了个分身出来。”候杉解释说。两人出来之后换回轻闲的家常服,然后来到视野很好的露台吃点心,一边吹着海风赏月。
银色的光辉洒在海面上,浪涛一声接一声。不远的沙滩上有很多人在烧烤,有小孩子们的嬉戏笑闹,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海面上盛开,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生辰的两人在交换了礼物,候杉送给她一条白金蛇丝脚链。戴上后,秋宝翘起那只脚左看右看,手链戴得很多,脚链没戴过所以很不习惯。
“谁让你手上戴那么多链子?”他不愿掺杂其中,只能送脚链。
秋宝送给他的是一条麻花结的黑色手绳,时间仓促,她只能趁着午休时出去买材料回来自己根据网上的教程偷偷编的。她认为要么送他最好的,要么送她对他的一番心意。
珠宝类他见得比她多,万一送了假货不得贻笑大方,还是实在些好。
秋宝帮他把手绳系在左手腕上,候杉也不喜欢戴手链,不过听说是她亲手编的,顿时又觉得顺眼多了。她的时间分配他很清楚,平时两人一起时没见她动手,想必是背着他做的。
两人之间不仅仅是他在乎,这么一想,候杉心里无比的舒爽轻快。
交换礼物过后,两人这才开始吃东西。
“话说,你们家的祭坛为嘛建在这种地方?”秋宝问他,接过他递来的一块小饼干啃了一小口。
她冲出过宇宙,知道那里是真正的星空。
“龙神修炼靠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可惜地球是什么环境你也知道,灵气稀少浊气重,有碍修为,龙神只能藏在星空里修炼。它对我家有护佑之约,让我们建了这个祭坛可以随时召唤它。”
关键是这个环境对它有利,它很喜欢。
秋宝点头,那祭坛具有聚灵纳气的能耐,确实厉害。太空中星石遍布,只要利用得当,那灵气简直是取之不尽。若不是担心练得勤,死得快,她也想去试试。
“你们一早知道我是神隐士?”老龙神的话让她提起警觉。
“先前只是怀疑,不敢肯定。你行迹隐秘,又跟神灵有接触,”例如那五毒神,邪神也是神,“种种迹象表明你要么是巫,要么是神隐士子,像你这种阳光漂亮的女生我猜肯定不是巫,结果猜对了。”
说到最后没忘记讨好她一把。
果然,秋宝被他夸得心花怒放。呵呵,小子眼力真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质,孺子可教也。
候杉又告诉她,神隐士子不能参与神祭之争,否则容易出变故。
秋宝无所谓地点点头,“那你以后一切小心点儿。”神隐士当然不能管,但五毒神不怕,不是正神不受天界管制,只随因缘造果。
“来,家里做的榴莲酥,你尝尝。”候杉拿起一块金黄的酥饼喂她。
双手抱着一个椰子的秋宝张嘴咬下半块,顿时眼睛一亮,嗯,外皮香脆,内馅软糯带着一股浓郁的榴莲味,好吃!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候杉,又瞧瞧桌上颜色亮丽诱人的榴莲酥。
被她咬了一半那块候杉已经吃了,见她一副馋样,便笑着又给她投喂了一块。
秋宝抱着那只剥了皮的椰子抖两下,里边的水声哗啦啦的。正好口喝,捧着椰汁喝肯定很痛快!于是把它搁在桌上一掌劈开两半,她功夫到家,椰子水一滴都没洒出来。
“那么费劲干嘛?”候杉以为她是捧着玩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瞪着她的手,“手疼不?其实我有吸管。”转身取出两根来。
秋宝:……一时手快,忘了正常步骤。
由于雪夫人的出现,成功化解秋宝的危机。
功力深厚难免煞气重,好在她神隐士的身份能与神煞之类多有接触,大家只认为她身怀异宝例如月光石,没人想到她居然是一尊大煞神。
让秋宝意外的是,雪夫人身上居然也有煞气。被她潜伏在身上多年自己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因此对她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事后连忙诚心向她讨教。
雪夫人很大方:“想隐藏得好,不但修为要够火候,还得有所求有动力才能更好地约束自己。有的求道心,有的求情感,有的求权霸天下……你修为不够,那么,你的所求是什么呢?”
秋宝想了想,说:“道心。”
面对如虎似狼的五毒心性,唯有平淡似水的道心才能助她解脱。
雪夫人哦了声,沉吟片刻,“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我在你的识海里曾经看到一个姓冯的人。一时好奇掐指算了一下,发现他的儿孙仍活得好好的……”
姓冯?秋宝心一凛,眼皮底下掠过一丝寒芒,他的儿孙活得好好的?呵呵,真是替他开心……身上的煞气浓了几分。
“你宿缘未尽,今生牵绊至深,想要道心还早,换一个吧。”雪夫人淡淡道。
秋宝也意识到了,眼神略有些茫然。
“那,情感呢?”
雪夫人沉默不语,眼眸水凉水凉地看着她。
这还用问?情感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她貌似什么都没有,连爱情都是偷来的。
“你是五毒之源,大隐住朝市,这纷扰世间就是你最好的修炼场所。等你修出清净之心,不必问我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道德经有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是说大家可以依据修炼的道法修行,但个人的经历与角度不同,理解方式会因人而异出现不同的效果。
所以,抄袭于修行无益,只能自己琢磨。(未完待续。)
第286回
过完中秋,生活恢复往常一样。
这天的中午,大家难得遇到一起在饭堂吃饭。秋宝和候杉、桑明哲三人经常在外边吃,偶尔懒得跑外边才到饭堂。
“哎,秋宝,你以后想找什么工作?”钱瑶也在,大家谈起未来的目标,她便好奇地问秋宝。
秋宝一愣,认真地想了下,“我想当老师。”做生不如做熟。
“老师?”范玲皱了眉,“秋宝,不是我打击你,像你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师……估计做不长久。”动不动就请假连学生都做不好,能做好老师?
众人有志一同地看着她,个个都是一脸的揶揄之色。成绩好没用,操行不好耽误学生很严重。
桑明哲幸灾乐祸笑,“就是,哪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老师?换个,趁时间还早赶紧换个。”要是像他们那样偶尔消失一两个月啥的,被老师抛弃的学生们咋整啊?
换个?秋宝挠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煞气未解决,人类生涯的终身职业志愿又遭到打击,神隐士一职无法推辞,只能是人间的职业让位。
咝,她今晚得竖起床板好好想想。
“嗤,秋宝怕什么?一毕业就可以当少奶奶了,我们才要担心呢。”旁边的李梅梅笑道。
她和孙小芬笑得一脸暧.昧,让在场的几人囧了一脸。饭堂很多师生,有些事要低调些。
秋宝笑道:“我不急,等读完大学再说。”
“那你打算读哪个大学?”身边的候杉温声问。
“对呀对呀,以你的成绩肯定能考得很好。说说看,或许我们又能当同学。”钱瑶的目光充满了期待。跟秋宝做同学心里淡定,仿佛再难的题到了她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如果不当老师,那我留在安平算了。”她的房子和店铺都在这儿,如果不当老师,那她没必要考那个名校的学历来给自己镀金增添优势。等大学毕业就回自己的书吧工作算了。
钱瑶一听,顿时大失所望,“为什么呀?你考虑清楚了?以你的成绩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学校。”
李梅梅也连忙点头,语气略显急切,“是啊,你得替副班长考虑考虑,他肯定能上最好的学校,你不努力追过去怎么行呢?总不能分隔两地吧?”
孙小芬含着一嘴饭嗯嗯地应声,“异地恋最容易散……”
众人默,话风不对,很难有一起聊的兴趣。
吃过饭,候杉拿起餐盘起身,不知怎的碰到从身后经过的一个女生,打翻她餐盘上的一碟剩汤洒在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候同学,我不是故意的……”对方吓得小脸刷白,慌慌张张地向他鞠躬道歉。
“通道那么大怎么走得那么偏?你故意的吧?”旁边有个女生替候杉抱不平说。
“没有,我真的是不小心才……对不起对不起。”那个闯祸的女生很胆小,被人一斥责顿时更加慌了,声音似哭似泣,引来不少人围观。
饭堂里人多,偶尔发生冲撞很正常。
范玲等人见候杉无碍,不得不安抚那位泫然欲泣的女生。
秋宝拿出纸巾替候杉擦拭后背的汤水,“没事吧?有没烫伤?”
“没有,不过我得回去换件衣服。”候杉抖抖后背的衣裳,粘乎乎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知道他不爱穿别人的衣服,桑明哲没说让他去宿舍换。而且,今天的汤是紫菜蛋汤,有些腥味,以他爱干净的尿性,肯定得回去用熟悉的沐浴露洗个彻底才肯罢休。
“那好,我……”秋宝想陪他一起回去,话没说完,却被旁边的一个女生打断了。
“不用那么麻烦。阿杉,正好我给我弟弟买了一件衬衫当生日礼物。他的身高跟你差不多,你先换上。反正他的生日还有几天,我改天再给他买。”程月柳眉轻蹙,好心地递给秋宝一包纸巾说。
秋宝愣了下,忙接过向她道了声谢,取出一张给候杉擦了擦后背做做样子。范玲她们给的纸巾早就把汤水擦干净了,只是身上脏,又粘乎,让他很不舒服。
“不用了,谢谢你。”候杉朝她微笑了下,不等她再开口,回头把闯祸的女生劝走,然后他一手一个餐盘对秋宝低声问,“陪我回去?”
“好。”秋宝向程月点了一下头,替他拎过水杯一起离开了饭堂。
再一次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程月低垂身侧的拳头微微握了一下。
“怎么了程月?你好像还没吃完吧?学校说过不许浪费食物哦。”程月一过来,范玲的全副注意力就集中在她身上。瞥见她一脸失意,垂在大腿两侧的拳头,不由得心花怒放。
程月被她的声音唤回心神,忙松开拳头笑开了脸,“我又没说走,才吃了几口你们这边就闹起来了,真的是……咦?你还剩好多。”
“这叫多?”范玲坐下三两口把饭扒进嘴里嚼两下,吞了,餐盘立马光洁溜溜,“吃完,拜拜。”
看得桑明哲忍俊不禁,忙递给她一碗没喝过的汤,“小心噎死你,给。”
范玲也不在意,随手接过灌了两口,喝完了一起拿走。
同窗一年的两人动作默契利索,程月看得眼热,娇笑两声,“班长真友爱,很少见你对自己同学这么体贴。”
“那得看什么人。”桑明哲爽快道,“其实大家都认为我很友爱的,对吧?”环顾四下一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同学均连忙点头。
他在金钱方面待人很小气,看人的表情总是一副“我很不看起你们这群吊丝”的拽样。但是大家对他的印象特别好,可能是智商高压倒一切,也可能是他有问必答,即使很不情愿的样子。
亲民的魅力难以掩盖,与性情温和有距离感的候杉相比,他更受众人欢迎。
计划不及变化快,做生意有太多手续要办,细节太琐碎,秋宝和李海棠两个学生党无暇顾及。所以书吧的事她们只好请人帮忙。既然是请人,外人信不过,便找候杉帮忙让人全程跟进办妥当。
李海棠是妖,有时间她要多修炼提升妖力。
秋宝也是,神府虽然未能面世,阴差阳错的是,上次从月宫回来东西让它有所改变……(未完待续。)
第287回
夏天的天气又闷又热,白天像蒸笼,夜里的风也不舒爽,吹在身上尤其是脸上特别的咸腻不舒服。多数人在这种天气一般躲在家里吹空调,犯懒癌死活不肯挪动半步。
“哎,小美,你确定张贺约的是这里?哎哟妈呀,热死我了。”把辫子缠成高髻的杨琪双手不停地扇着,希望扇出一点清爽的手风来。她快热成狗了,好想回游泳池泡澡。
一个黄毛女生拿出手机瞧瞧信息,又看看眼前这幢别墅的门牌号。
“是这里没错,喏,你看。”
杨琪瞧了一眼,果然是,不禁跺一下脚,“你说他们约哪儿不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天来都嫌冷清何况是晚上。”
孤伶伶一栋别墅矗在这儿,里边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马路上的灯隔好远才有一盏是亮的,其它都坏了。路两旁的桉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光亮照不到的黑暗仿佛藏着一只猛兽对着她俩虎视眈眈,让人心底发寒。
杨琪随意地掠了一眼,不知怎的,满身的燥热散去,一股寒意迅猛爬满全身。
知道她胆小,小美嗤笑着大踏步向别墅里走,“行了,可能又有什么新招,前几天他说达哥他们提议要找个恐怖的地方刺激刺……”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即将推门的手顿住了,回头瞧瞧杨琪。
“莫非……这里就是?”杨琪也意识到了,头皮开始一阵发麻,过来揪着小美的胳膊,语气惊慌里带着一丝恼怒,“说了我不玩这个!”
被抓疼的小美赶紧掰开她的手,不悦道:“我事先也不知道啊!那死张贺发了短信就关机了,其他人要么在外地,要么没空,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那怎么办?”杨琪急得快哭了,跺着脚,“我不能玩这个,我奶奶说我八字轻……”老人家去世之前忽然拉着她的手不停念叨,让她有些事可以玩,有些事不可以,因为她八字轻。
杨爸杨妈说那是老人家迷信,怕孙女贪玩玩出事连累家人,毕竟她的小伙伴全有些背景。杨琪虽然贪玩,可是老人家临终前的叮嘱像刻在她的脑海里抹之不去,心底自然生成一股恐惧。
“行,你别怕,”小美是个讲义气的,见一向胆大妄为的好闺蜜被吓成这样,便拍拍她的手,“走,我们回去,明天再找他们算帐。”
杨琪此刻像个受惊的小女孩连忙点头。
不料,她们刚转身,正好发现自己的车子一个弧线滑出车道,然后快速离去。两个女生连忙追出去,可惜只能看见一个小轮廓,并且很快就没了影儿。
“我.靠!他们有毛病啊这是,”小美瞧瞧自己手中的车钥匙,“哪个孙子敢撬我的车门?琪琪,你看见谁开的车没?”路边有点光,可是车子走得太快,她没看清楚。
杨琪用力摇摇头,“应该是达哥新收那个小弟干的,他们要吓唬我们?”如果没看见车子被开走可能会更加害怕,这会儿知道有人在,哪怕是藏在暗处,她也没那么怕了。
“给他打电话。”小美气呼呼地。
同时万般不解,伙伴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谱了?三更半夜吓唬女生这么没风度的事也干得出来?
可惜这里没信号,两人的手机用不上。
车子被开走意味着这里有人,而且极可能在某处看她们出丑,就是说,里边就算有那啥也是人假扮的,对于她们来说,只要是人就不可怕。
“走,找他们算帐去。”
“嗯。”杨琪这会儿恼从心起胆子壮,和许美佳一起怒气冲冲地推开别墅的大门。
“张贺,你给老娘出来!胆子肥啊,连我们都吓!说过多少次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我们不参加,聋了是吗?”
“达哥,肥仔,你们出来!保证不打死你们……”
两个女生一路怒斥,却听不见半点人声。
她们进来的时候一路把灯按亮,可能线路不好,老是忽隐忽现。两人正在火气头上,心里断定自己被小伙伴出卖耍了,所以毫无畏惧勇往直前,终于找到那间唯一亮着灯的房间。
那个房间的门没关,两人直愣愣地闯了进去,随即发出一声尖叫连蹦带跳退出一些。
原来,房间里的沙发上半趴着一个男生,看身形有八成是她们的发小张贺。他是脸朝下趴着,可能哪个地方受伤了,地上流出一大滩血红的液体。
两个女生被这血腥的场面吓了一大跳,许美佳冷静得快,她拍拍杨琪,悄然道:
“不怕,肯定是达哥他们搞的鬼。”那些血说不定是蕃薯酱。
杨琪却颤着声音,“可、可是,我闻到血的味道……”
“鸡血也是血好吗?市场大把。行了,你一边站着,看我整不死他。”
杨琪哪里敢一个人站着?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她一块过去。
“哎,起来,别装了,姑奶奶一眼就看穿了……”许美佳用脚踢了他几下,见对方始终一动不动,便不耐烦地伸手将他翻过来,“我说你们烦不烦?吓唬我们两个女生你们好意……啊!”她一声尖叫弹跳开。
如果是假的,那化妆的技巧太逼真了!
那个张贺的死状特别恐怖,脸色青白跟真的死人一模一样。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受到莫大的惊吓,一只眼睛掉出来挂在眼眶边,嘴巴大张,嘴角边缘裂开些许,血肉翻飞。
他的胸前被插了好几刀,血水仍在汩汩而流。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她俩是吓到了,忙争先恐后冲向门口。呯的一声,房门自动关上了,任凭她们拉完又拧愣是打不开;房间有一扇落地窗,她们赶紧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却发现外窗正巴着一个浑身血淋淋舌头伸得老长的长发女人。
那女人大概二十几岁,一双血爪子缓缓挠着玻璃窗,在窗边滑开几个爪印。那双眼睛乌漆麻黑似笑非笑地瞪着两人,阴森森的,身上的血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滴。
这幕惨状再次把两位姑娘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退到墙边两人抱成一团哀嚎惨叫,直喊救命。
可是,正如杨琪在门口所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怕她们叫破喉咙也没用。
雪上加霜的是,那个明明死了的人,居然手指动了动,喉咙发出沙哑的几个字来:“救、救我……小美,琪琪……”(未完待续。)
第288回
两个女生泪流满面,被他的声音吓得紧紧拥在一起头靠着头,尖叫连连说不出半个字来。门口处也传来几下敲门的声音,伴随着一把女孩清脆干净的唤声,吓坏屋里人的心神。
“……开门,是我。再不开那我踹了,你们躲远点儿。”
“救命啊!”对方的声音,在此刻的两个女生心里犹如催命一般的恐怖铃声,把她们吓得声嘶力竭,浑身打颤抖个不停。
呯的一声,门果然被人一脚踹了。
“小美?杨琪?我说怎么声音那么熟悉,原来是你们,怎么了这是?喂喂,是我,我是秋宝。”那把女声温然动听,仿佛一缕清风吹进,刹那间把里边的血腥氛围吹得一丝不剩。
秋、秋宝?许美佳这才鼓起勇气慢慢抬头,发现眼前之人果然长着一张她非常熟悉的面孔,但又不敢肯定。大家知道的,那些鬼魅能偷窥人的心灵,然后变成某个人的模样出来诱.惑她。
可能看穿她的恐惧,秋宝伸出手背给她,“没骗你,我有体温,你摸摸。”
“不,小美,你别听她的,别丢下我……”杨琪被吓得根本不敢抬头,双手紧紧搂着闺蜜的腰生怕她被那啥给拖走。
如果对方不是人,她摸不摸都是死。
许美佳恶向胆边生,朝来人举起爪子,怒吼一声,“我摸……”
秋宝:……有一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不一会儿,别墅的门口站着三个女生。
“怎么可能?!我们之前明明看见车子被开走了……”许美佳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指着仍待在原地不动的车子,蓦然盯着秋宝,“喂,该不会是你跟候公子的恶作剧吧?”
富二代的劣根性。
是的话真该死!这朋友没法做了。
穿着一套松爽运动服的秋宝白她一眼,扯下搭在脖子上的湿毛巾甩两下,语气颇不爽:“有穿成这样玩的吗?明明是你们疑心生暗鬼产生幻觉。真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你们了,拜~”
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准备继续自己的夜跑运动。她的夜跑路程远得有些离谱,从城里开车来这儿差不多一个小时,而且地处偏僻,正常人来说是绝对不会选这条路线。
是许美佳怀疑她的原因之一。但转念一想,艺高人胆大,行为有些怪说得过去,便心下释然了。
见秋宝头也不回正要开步跑,两人连忙追上拉住她。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被吓懵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走,我有车,咱们一起回去……”夜跑随时都能跑,现在绝逼不让她撇下两人独自跑,至少陪她们回到城里先。
为什么她们会害怕?因为秋宝一来,室内的张贺与落地窗外的尸体全部消失了。是幻觉,为什么会有幻觉?可以从科学角度解释,也可以……两名女生细思极恐,死活不让秋宝甩下她们。
苍凉的夜幕下,三个女生开车飞驶而去。留下后边那幢别墅孤伶伶地矗在那里仍亮着一盏灯,仿佛在等下一个夜归人……
许美佳和杨琪一回到城里就猛打电话,把秋宝送回楼下才离开。她们没回25楼,受了一晚惊吓精力还那么旺盛,急吼吼地找呼朋唤友找真相去了。
秋宝深夜到家,又回浴室重新洗了个清爽至极的冷水澡。
唉,白跑一趟,没意思。
在她的控制之下,来祭旗的人类少了很多。人类祭旗后能制造的业力太小,负面思想却很多,她不希望脑子里充斥太多阴暗的东西,除非他本人与她正面遇上。
灵体对五毒旗的感应很强烈,尤其是一些即将达标的灵体。
晚修回来,她洗完澡正准备睡下,察觉旗子有异样便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今晚有恶灵可以祭旗。一时心情愉快,便看了看是谁那么倒霉撞枪口上了。
才瞄了一下,结果吓了一大跳,连忙换上运动服瞬间出了城。
所以说她不想跟人走得太近,对于熟人,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至于那栋别墅,里边确实有凶灵,一个牵涉许多因缘冤死生成的恶灵。由于业力未够不能祭旗,秋宝懒得管,凶神有凶神的正常轨迹,脱轨多管闲事没好下场,她不干。
总之,除非有清道夫出现,否则谁碰上谁倒霉,她等着收割便是了……
又迎来一个令人精神振奋的周五下午,重点班的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冲出教室,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
程月放下课本,回头看看那位清逸俊雅的男生和班长大人有说有笑,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正在灵活地整理课桌上的书籍。
日复一日,他每天下课雷打不动地去接女友下课,然后一起回去。听说他们俩同居了,不知是真是假。大家都说,吃也吃了,两人处了一年多还这么粘乎,在富家子弟里算是少见。
那些人懂什么?依她看来,那段关系能维持到现在完全是男方情义深重的缘故。据她观察,那个女人没什么特别出色之处,平时也没见给他送吃的喝的来,没见对他有多体贴等等。
相反,他对她的体贴大家有目共睹。
果然,用情至深的一方最可怜。
“哎,阿杉,又去接女朋友?”一身俏皮小清新的程月笑吟吟地过来,靠在旁边同学的课桌旁娇嗔道,“今晚的学习小组活动你又不参加,这样不行哦!显得你很不合群……”
候杉抬头瞅了她一眼,语气平和道:“没关系,我跟老师沟通过了。”他身为未来接班人平时要忙的事情很多,哪有时间陪小孩子们玩?班主任很理解他这一点。
“你这么忙,要不把秋宝叫来和我们一起学习吧?我看过钱她的解题方式,哗,超级妙!我跟同学们研究过,有些问题不是很懂想向她讨教一下,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嘛大家说是不是?”
博得大家一致的认同。
高中生了,懵懂之间各有思量,真心与否,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楚。
“看到了吧?阿杉,你就帮帮忙嘛,哦~”程月噘起小嘴,不自觉地使出小女儿家的娇态来,向他撒娇道。
候杉淡笑,明确推辞说:“当然不行,她很累的。她们班主任安排每周五下午的一堂自习课让同学们向她讨教,每次下课累成狗一样,不像你们那么轻松,抱歉啊!”
说完拿起背包走人了。
程月呆了呆,随后涨红了脸猛跺脚,“讨厌,他在说我们蠢?”
“错,只说你——”其余同学哄笑。
简单一句话,仿佛一下子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脸蛋一片桃粉娇嫩的程月,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的明亮……(未完待续。)
第289回
难得这个周末大家都不用出外公干可以约会,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待会儿去老熊家吃饭,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的店?”车上,候杉提建议说。
店铺正在装修,秋宝不是很想去。可能仗着兜里有几个钱的缘故,她对于生意上的事完全不上心。
“正在装修没什么好看的,海棠去看过,说一切正常。”
“做生意得留个心眼,不能事事偏信他人。”身为过来人,候杉不得不提醒她,如果小青梅立志经商的话。
“不是有你吗?”秋宝依旧不在意。
“万一连我都变了呢?”候杉无奈,真是让人担心。
秋宝一听,反而乐了,“那正好,你要钱,我要人,把你掳走当压寨夫君膈应你一辈子。”要么别轻易撩她,撩了就别想轻易离开得负责到底。
以后怎么想不知道,这是她现在的想法。
候杉眼神一亮,“这主意不错,来,先盖个印~”朝她指指自己的两片薄唇。
这个可以有!秋宝正在印上去,忽然眼角余光斜到一份物件,是他随手放在一边的一个时尚品牌的服装纸袋。
“什么东西?”注意力转移导致她转过脸去,反而被某人在自己脸上盖了印。
候杉顺着她的目光一瞧,“哦,还记得上次那个泼了我一碗汤的那位女生吗?她是高一的学妹,说一定要赔偿我一件衣服,不收就表示不肯原谅她。我怕让你等不想跟她纠缠,所以收了。”
“你要穿?”秋宝拿过来打开看了一下,问。
虽说是牌子货,可是候杉除了去年为了暴发户这个角色显得专业些才全身上下都是牌子外,今年少穿了,说形势逐渐明朗不必再装蒜。可以的话他比较喜欢穿家里定制的,衣服上没那么多怪味,而且质量好,穿着清新舒服。
“才不,”候杉把那件衣服塞回去纸袋放在一旁,“拿回去让人检查一下质量,如果没问题再跟其他物品一起捐出去,放着也是浪费了。”子桑家有定期捐献物资、款项的习惯。
这是人家赔偿给他的,送给身边人不太好,不如拿去做好事给有需要的人。
听罢,秋宝睨了他一眼。
唉,传闻程月跟他交情不错,虽然桑明哲跟钱瑶说是她在自导自演;如今又多了一位赔偿衣服的,凭女人的直觉,这事以后可能有后续。
这番话她没在心里憋着,直接跟他说了。
“怎么可能?”候杉不以为意,“赔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她不至于过来问我有没穿吧?”此举真失礼。
“至少问你穿着合不合身,舒不舒服,不的话她拿回去换什么的,不信咱们打个赌。”这种例子多的是,她前世有一位女同事就是这么被一个天真可爱的女人给插进夫妻之间,时不时喝两升干醋跟她抱怨,却无可奈何。
候杉眉一挑,问她:“你想赌什么?”她又喝醋了。
“谁输谁请客,地点随便挑。”
“那你多吃亏,”小青梅果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你想怎样?”
候杉兴味盎然地上下打量她的身材,一副阴险色.狼相,“以这个学期为期,你若输了得从我一次……”掌心里的柔软触感总是让他午夜梦回,朝思暮想。
“行,你要是输了以后不许收任何女人的东西,除了你家人的!”秋宝鄙视他一眼。臭小子有贼心没贼胆,偏偏爱做贼,自讨苦吃。
作为一名出身优秀的男人,随便一个举动能轻易让女人产生误会,甚至是自作多情。尊重可以体现在很多方面,收了东西关系就近了,没必要为了一些浅薄的表面应酬给自己招来麻烦。
对别的女人不忍心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往往最狠心。
“好。”他爽快应下,与她击掌为誓。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期限有点长,权当生活调剂品好了。
两人吃过饭后,跟满大街的小情.侣一样随处逛,看到好吃的尝尝,好玩的一起试试……对于两个不时要去面对不寻常之事的人来说,这种平凡的生活状态难能可贵,因此格外的珍惜。
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多,两人才慢悠悠地走在马路边。
“这个味道好不好?好的话我明天在家做。”秋宝舀了一小勺哈密瓜味的冰淇淋给他吃。
候杉尝了一口,点点头,“还行,就是食材不够新鲜。”小子嘴叼,尝一口能品出很多问题来,“你没在外边买食材吧?外边的几乎全用色素,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跟姥姥家的食材不全是你们家送的吗?还不够安全?”秋宝瞥了他一眼。
“我就怕你自作主张在外边买,最后一颗鱼蛋给你吃,张嘴……”候杉挑起最后一颗晃了晃。
秋宝正待张口,忽然听见啪啪几下响亮的巴掌声,貌似附近正在发生一些不太和谐的事情。
“……好你个杜宝萍,在安平市敢耍我的人你是第一个,你有种!你让我第一次尝到被人暗算是什么滋味,我今天非得好好感谢你不可!”反手又给了几巴掌。
接着旁边响起另一把女声,“哼,知道你贱,不知道你还喜欢犯贱,一天不抽不舒服是吧?”也狠狠地扇了几下,“以前看在达哥的份上给你几分脸面,今天是你自己把脸撕了别怪我们。”
其中夹杂一个可怜兮兮的哭泣女声,“……我不是有心的,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大家不是经常这样玩吗?”
“我呸!你算什么玩意儿?一个活的暖床娃娃也配跟我们开玩笑?你脸多大自己不知道?”
“小美,别跟她废话,不是喜欢开玩笑吗?今晚把她扔那别墅住一晚上再说。”
“好。”
顿时传出一声惊慌凄厉的尖叫,“不,我不去,我不去!我是达哥的女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那里死过很多人,而且闹鬼的传闻特别真实,她去了肯定回不来。
“不去?!由得你吗?连你自己都怕还敢说是跟我们开玩笑?”
“你以为达哥会为了一个别人用烂的货怪我们?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正在胖揍时,小巷路口的拐弯处过来一对高挑的男女。
“喂,干什么呢?住手!”男的喝斥道。(未完待续。)
第290回
里边的人同时转过头来,其中一个黄毛姑娘回头怒斥:“滚,少多管……咦?是你们呀。”
打人的正是许美佳和杨琪,她们带着好几个不正形的年青男女在一边围观。一个个的发型、颜色各异,不是非主流的形象,而是不羁、颓废与狂嚣等各有各的个性特色。
候杉认出她们来,不禁皱皱眉头,“你们干嘛?校园暴力?”一个个身份不低,居然做出这种事也太lo了!他一直认为校园暴力是低能人士在懦弱者身上发泄情绪的一种错误方式。
“哎,不是,你俩别误会……”许美佳和杨琪来到两人跟前,见他神色不虞,忙举掌作安抚状,“纯属个人恩怨,我们也不想低格调跟垃圾计较。实在是这女人太可恨……”
瞥秋宝一眼,见她安闲自得地舀着冰淇淋吃,一点儿替她们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许美佳顿时气笑了,指着秋宝说:
“秋宝能替我们作证的,那天要不是她救了我们,我俩可能嗝屁了。”
嗯嗯,就是这样!杨琪在旁边猛点头。
见候杉望来,秋宝正想答,挨打的女生却突然嘶喊起来:
“不,她们说谎!救我,求你们救救我。她们在学校一直欺负我,呜呜……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们这么恨我!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不然她们会杀死我的……”
她死命挣扎,可惜双手被两个男生抓得紧无法挣脱,只能坐在地上哭得嘶声裂肺,那张被打肿的脸庞看起来凄酸可怜。
“不管怎么样,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女生就是不对,把她放了。”候杉坚持说。他有听到先前那番话,知道谁撒谎。
那两个男生犹豫了一下,见许美佳示意放了,于是松开手。谁料,他俩一松开手,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女生双手捂脸,嘤嘤地委屈哭着向候杉扑来求安全感。
然后卟一声,被人当胸一脚踹翻仰天倒地,一动不动起不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秋宝收回脚,神色冷淡道:“一对一是道理。”不管是不是冤枉,她一个活生生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就站在边上看不见就算了,竟敢妄想扑倒她家小竹马?这不找踹吗?
要说对方没企图秋宝打死都不信,换个矮胖挫站这儿你看她扑不扑。
在大家的忍笑声中,候杉无语地望向秋宝,秋宝默默地仰望星空,才发现今晚的天空一颗星都没有。
“她没事吧?”
“没呢,”秋宝立即收回目光,笃定道,“一口气上不来晕了,保证一点儿伤都没有。”力度的收放她有把握。
候杉咳了下,事情已经这样了,“麻烦你们把人安全地送回去。”老实说,他也被那女人的行为吓了一跳。可是大半夜让一个女生躺在路上很容易出事,他做不出来。
……
“……我们想报复谁那是一句话的事,亲自动手我跟你们说这是第一次!实在是她太过分了。候公子你不知道,她本是我哥们的女人,为人小气就算了,当面摆出一副圣母模样对我们指指点点,背地里到处说我们是小太妹生活如何*都忍了。我们偶尔才刺她几句,结果呢?她明知道那幢别墅死过人还闹鬼,居然把我们两个女生骗过去,这哪是开玩笑?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一行人来到张贺家的餐厅开了个大包厢,大家摆开筵席解释今晚的事。
“你们找到证据了?”秋宝问她们。别打错人了,若是走了歪路,祭旗的那一刻她不会手软。
“当然!要出气必须找对人。”许美佳立马叫人拿出电子监控的片段与视频播给大家看。
原来,那天晚上张贺跟朋友在酒吧包厢里喝醉了,被那个叫杜宝萍的女人无意间碰见。人人都知道张贺喝醉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一觉醒来能把喝醉期间所发生的事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杜宝萍被许美佳等人言语讽刺过好几次,早已心生不满。怎么说她也是他们头儿的女人,极可能是未来的大嫂,竟敢对她无礼?便一直在找机会想报复两个女孩。
瞅准张贺朋友上洗手间的机会,她悄悄溜进包厢用他的手机给许美佳两人发了信息,然后关机迅速离开现场。她知道贵宾区没监控,那些有钱的少爷什么花招都有,最怕被人拍了。
“开玩笑,那是贵宾区诶!说没监控她也信。来来去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出个什么事谁负责得起?瞧她出来在门口那副得意的小样,不亲自抽她几巴难解我心头之恨。”
“对呀!知道是她之后,我们找人把她灌醉,然后她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我们有录下的。”杨琪气愤道,“幸亏秋宝夜跑经过,不然我们那天晚上绝逼死得很惨……”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身材苗条的她才几天功夫就瘦了好几斤,都快熬成排骨精了。
这事没出人命就是恶作剧,鬼神一说没人信,立不了案,法律更治不了她的罪。受惊不浅的两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所以打算先揍她一顿,然后拖到那幢别墅让她独自过一晚再说。
听罢,不知秋宝有夜跑习惯的候杉瞅了她一眼,问那两个姑娘,“你们确定那别墅有东西?给个地标。”
许美佳赶紧把地址发给他。
说起那晚的事杨琪仍心有余悸:“秋宝说是幻觉,我们觉得不是,那种感觉太真实!到底有没有我们心里也没底。”所以才想让那女人去当一晚靶子,是的话活该她自作自受。
轻贱别人性命的人,别人同样轻贱她。
候杉的目光落在秋宝身上,她不情愿地点点头,“有是有,怨气太大不好办,而且我不懂超度,所以没管。”唉,祭旗的材料要没了。
秋宝的话吓得众人胆颤心惊,也有部分人半信半疑。
候杉没跟他们多解释,叮嘱小美两人别闹出人命就和秋宝离开了。许美佳和杨琪见他们对灵异之事仿佛很有经验,于是跟着一起回来,死缠着问有没护身符之类的赠她们几个,顺便试探两人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候杉声称自己认识几个高僧懂得驱邪,可以替她们讨几个护身符过来,这才打发她们回了25楼。(未完待续。)
第291回
等回到家候杉才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夜跑的?”以前从未听说过。
“常听人说夜跑很精神就想试一下,仅此一次,下次不跑了。”
听她这么一说,正在脑子里盘算该派几个人沿路蹲点的候杉顿时放下心来。
很多不幸的事都是发生在半夜,她昨晚不声不响地出去,就算在外边出事也没人知道。神隐士不是万能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还是小心为好。
“你要送护身符给小美她们?你家里有?”
“有啊!家里有专门的开光师傅,要多少都有。那位姓杨的女生命格弱,但凡碰到这种事她会第一个遭难,送一个给她防身当结个善缘,多了我要收钱。”
开光师傅被请来替子桑家制护身符,公用免费,私用的话哪怕是少东家取也要付费。
有些时候,不谈钱会伤了交情。
第二天清早,两人吃过早餐,候杉就要出发别墅。
“你这时候去?”秋宝惊讶地问他。
穿戴整齐的候杉闻言微诧,“不然咧?”
“人家都是夜半十二点才去。”譬如她。那个钟点是对方的戾气与业力发挥最强悍的时候,目标明显,一击即中。
“那时候她实力最强,我干嘛不挑她最弱的时候去?”候杉感到好笑。被她打,她会疼着他;被鬼打可是要人命啊!他还没活够,还想跟她一起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行事当然得谨慎小心。
秋宝呆了片刻,发现他望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便知自己又犯蠢了,不由得神色微赧,嘴硬道:“这时候去你找得着吗?”对手躲在暗处休养生息,不出来的话他跟空气打?
淡扫蛾眉桃红腮,她白晳的脸庞染上一抹霞色,好看得很。而且,正在强辩的她没发现自己的异样,犹在故作淡定,那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甚是撩人心房。
站在门口的候杉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啃咬蹂躏一番,末了,他戏谑地说:“她不用上课不用上班,又不像你喜欢到处乱跑,屋在她就在,怎会找不着?”耗费些时间罢了。
呃,这种逻辑……她是第一次听说。经他一撩拔,秋宝的脸蛋一片嫣红仿似花儿盛放,眸里却闪过一丝茫然。
候杉见状心底一阵柔软,双手轻拍她的脸,笑道:“小桑他们到了,我该走了。今天中午你让姥姥多放些米,小桑、海棠他们说中午想过来吃饭。”
这里阳光明媚,空气凉爽清新,正是避暑的好去处,逮到机会就过来蹭凉快。
“哦,那我也去。”那恶灵还差一条人命就可以祭旗了,不可小觑。
遭到候杉的反对,“不行,你忘了?跟我们有关的事你不能插手。”神隐士知道的天机太多,万一无意间泄漏了什么她就得受罚。实力越强,受到的惩罚就越强,他哪里舍得?
“我们每一次行动都有人看着,所以你放心……”
一句话打消她跟去的念头。
不去就不去,她在旗子上同样可以偷窥事情的进展。
两人一同去姥姥家打了个招呼,他便走了。
姥爷一大早下去做晨运遛狗,家里只剩下姥姥和石子贝。今个周末石晋龙被同事约去钓鱼,工作一周的秋莲难得清闲,想跟朋友们去逛街,小女儿没人带便留在姥姥家过。
“姥姥,你怎么不跟姥爷下楼一起做晨运?”跟姥姥说了要多煮几个人的饭后,秋宝问道。见石子贝不爱喝粥,便动手给她弄个煎蛋三明治。
姥姥捧着碗哄石子贝,希望她好歹喝一小口,青菜肉粥有营养。
“我这把老骨头哪儿跟得上他?让他自己好好练,我有空就下去跳跳广场舞,要么在家做做健身操。”
也对,姥爷、小黑、小狼精力充沛,姥姥一妇人很难追得上。反正老人家自己喜欢就行,她没意见。
事实证明,石子贝小朋友吃早餐图的是新鲜感。
当秋宝端着一碟火腿蛋三明治摆在她面前时,她一声欢呼,自己去找来刀叉欢快地吃了起来,小嘴吧咂吧咂的。
“姥姥也尝尝?”秋宝笑眯眯地在姥姥面前摆了一份。
自己做的早餐被嫌弃,大外孙女的手艺受欢迎,姥姥呶呶嘴,“这种干巴巴的面包片有什么好吃的?没营养……”她用不惯刀叉,拿筷子夹。
“有啊!里边有肉有鸡蛋,还有生菜和蕃茄,营养跟得上。”说罢,再给她们端上两杯鲜奶。
“就你花样多……”姥姥笑瞪她一眼,一边吃一边继续逗小外孙女。
姥爷吃什么都可以,姥姥则不然,她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习惯自己在乡下做的饭菜。出去吃她当尝尝鲜,像今天这种情形,她还是会发发牢骚的。
“对了,你大壮叔他们从乡下寄了些蕃薯芋头来,晒在外边,拿些回你那边和朋友们慢慢吃。”
“哦,大壮叔他们都还好吧?村里没什么事吧?”出来之前,秋宝以为自己每年至少能回一次。
没想到二老被接出来了,一家人至今没回去过。也没怎么跟春妮儿她们联系,她以前没开手机所以没留到号码,又是寄住在别人家,没心思联系老朋友们。
至于现在,各有各的伙伴,有缘来相聚,无缘不强求。
“他们身体倒没什么,就是村里来了一批警察搜山查案。”姥姥说。
秋宝一怔,心头微动,“查案?村里有人出事了?”
“不关咱们村的事,你还记得前几年有贼半夜去扒太婆坟吧?听说有两个人在山上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姥姥说着叹了一口气,“唉,你说做人一世图什么呢?不就图个心安理得,吃得着睡得香么?扒坟这种缺德事亏他们想得出来,这不,遭报应了吧?可怜了他们的家人……”
听说家里还有白发老人,听说家里有几岁的娃儿要养。
果然是来找那两个被祭旗的人。
秋宝不以为然,“姥姥你替他们可怜什么呀?他们自己都不在乎,你管人家呢?对了,最好让大壮叔他们警醒些,免得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又趁机进村捣乱。”
神奇老太太的灵芝,有心人哪怕把遗言一代传一代也不会轻易放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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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回
“小心不了,那些警察一会儿便衣,一会儿穿制服的,我们乡下人家哪里晓得真假。你姥爷说,村里没几个人知道太婆冢安置在哪儿,让他们逛,平时让狗守着自家门口,等他们找不着自然就走了。”
有所准备就好,免得傻乎乎地被人一哄一吓又把村里所有的底细全部兜出来。
“还要叫春妮儿她们淡定些,别一时冲动惹出事来。”秋宝略担忧。
村里头像她这种年纪的孩子个个都练过几把式,青春躁动期血气方刚,一时把人揍了一点儿不奇怪。坏就坏在村里还有狗,为了防止村里进贼,那些狗全都放养性子凶悍,强强联手的话后果很严重。
“不会,他们都上学呢。”姥姥说到这里,顿了下,“呃,春妮家的事你听说过没?”
秋宝眉头轻挑,“春妮家有什么事?发财了?”
“哪有,她爸妈去年年底一直在吵离婚,闹得特别厉害……”
噗!“离婚?!为嘛呢?”秋宝非常的吃惊。
如今这年头,结婚的人不如离婚的多,在城里是见怪不怪,在乡下还是蛮稀罕的。乡下人大部分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大家凑和着过。
日常中,打打吵吵的夫妻很多,离婚她是头一次听说。
原来,春妮爸不甘心在乡下种田,跟同学去了一趟西省讨生意经。几个月后,他不但取了真经,还带了一枚娇小玲珑又勤快能干的红颜知己回来,得意洋洋地四处炫耀。
大家都羡慕地说春妮爸走了桃花运,没人说些谴责话。
他长相普通,除了身板子高些,比村里头的人显得文弱些再没其他优点。关键是他没什么钱,春妮儿高中的伙食费全要自己赚。那女人却心甘情愿地掏出所有家底给他开了一个养鸡场,然后日夜守在那里替男人赚钱。
春妮爸第一次带她回去认家门时,她就对春妮妈说了不争名分,不抢房产,只求能永远呆在他身旁。
如此的情深意重,春妮爸乐疯了,春妮妈气疯了,夫妻俩整天为这事吵架。春妮儿为这事特意去了几趟养鸡场捣乱,不但没把那女人赶走,她自己还被老爹拿扁担揍了一顿,愤怒地离家出走一周才被人找回来。
末了,姥姥感叹道:“你说她到底图什么呢?唉,真是怪事年年有……”
图什么?图男人呗!
村里头同辈的男人就数春妮爹长得好,身材也不错。当然,跟秋宝爹比还是有差别的。
秋宝叹气,没钱的男人受欢迎,有钱的男人譬如原主她爹左拥右抱,还有……算了,别想了,未来远着呢。至于春妮儿,她不会傻傻地跑去给予安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何以道哉?
何况自己比她好不了多少,亲爹利用她,亲妈没把她当自己人,总不能发小二人抱头痛哭然后发奋图强就能闯出一番天地来,那是电视,不是现实。
实际点儿,回家搞卫生去。
姥爷带着小黑、小狼回来了,老习惯,趁女儿不在,他在露台教小外孙女拳脚功夫。
姥姥一人做饭,仅仅是煮饭,不必秋宝帮忙。
那群人每次过来吃饭都在外边打包菜肴,既能让二老省点力气,自己也可以大饱口福。秋家二老做的饭菜就那么几样,偶尔一尝可以,经常吃就有些寡淡无味了。
让秋宝整一桌菜出来不难,关键看她乐不乐意。她偶尔会做一两次给秋家二老与候杉吃,至于在桑明哲等人跟前秀一下厨艺给候杉长脸,那么贤良淑德的事她没想过。
透过旗子,秋宝看到候杉和桑明哲在那幢别墅里四下搜索,目前正在地下车库搜索着。别墅门口撑起两把太阳伞,分别坐着保镖六人组与李海棠一人组。
李海棠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吃得正甜,悠闲自在。
她不大不小也是一个有道行的妖,她要是进去,哪里还有两个男生磨练的份?
人家有备无患,秋宝不担心了,包着头巾拿块抹布开始搞卫生。一个法术可以搞定的事,在这里她宁可慢慢来。
家是她的,花点力气她很乐意。
忙完卫生,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于是开始做甜点,待会儿搁冰箱里冻着等饭后再吃。炎炎夏日,没有一道清凉可口的点心消暑简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她正在厨房搅拌果汁与酸奶,自己捧着玻璃碗手动搅鸡蛋,忽然听见外边有脚步声。
不是候杉他们,秋宝探头往门口一瞧。
“宝妹,我想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一个无精打采的大男孩眼神委屈地看着她,带着他的包和吉他站在门口。
是石子轩。
秋宝好笑地出来,上下打量他一番,“又吃败仗了?离家出走?”长壮实了,人也黑了些,少年的稚气渐褪,往日跳跃的性子逐渐变得沉稳起来。
“是他们不可理喻!凭什么他们认为对我好就是对我好?我的人生我作主,反正这次我决不妥协。”石子轩气呼呼地提着行李进来,自来熟地看看四周寻找合适的房间。
“我住哪儿?”他每次过来是住在秋家二老家,来她这边是第一次,“怎么没楼梯?!”
“住书房,有本事自己跳上去。”秋宝半举搅蛋器指了指方向。
总共三间房,她一间,候杉一间,剩下一间是书房。书房很宽敞,除了一个书架两张书桌,还有一张宽榻供人休息。夜里凉的话,被子就放在榻下的屉子里,取用方便。
“你是离家出走,躲我家来有用?”
“大哥回来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想不到我会住你这儿。”毕竟她已经订婚了,而且跟未婚夫住在一起。“他现在做什么事都要讲规矩,不敢乱闯女生的房间。”
秋宝听罢呵呵一笑,“我觉得你低估了他的脸皮……”
不管怎样,石子轩在她家住下了。当然,吃在隔壁姥姥家。
候杉他们回来了,一群人跑去姥姥家准备开饭。
见秋宝不在,候杉回来一看,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不禁愣了下。
“我猜他住不了多久,他那位大哥不是省油的灯。”秋宝正在露台练劈叉,悄悄跟他八卦说。
“石子硕?”
“嗯。”秋宝点头,踢几下腿,拉筋,作各种运动让全身的骨头格格作响。
哼哼,又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候杉:……一个阴盛阳衰的家庭组合。(未完待续。)
第293回
家里多了一名男生,互相之间很熟悉,他还是小青梅名义上的二哥,在这里住几天没什么。
但是,中午一起吃了顿午饭之后,候杉就不那么想了。
“宝妹,二哥的未来靠你了,来,吃个鸡腿……”石子轩笑得一脸谄媚夹起一只大鸡腿搁继妹的饭碗里,猛献殷勤。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的未来居然靠个女人,还是男人吗?某人暗里吐槽。
说者可能无心,听者有意。
不知怎的,某人觉得这话甚是刺耳。
“靠我有用?龙叔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不如好好跟他沟通沟通。”秋宝答着。正想啃一口鸡腿时,蓦然察觉旁边斜来一道冷视线,顿了顿,顺手一拐,把鸡腿搁在小妹跟前的碟子里。
“还是小贝吃吧!她最喜欢吃鸡腿……”
冷视线消失,秋宝暗暗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旁边的人给她夹了一块鸡翅膀。
“爸这次跟外公站在同一阵线,坚决要我读军校。要不这样,宝妹,你我一起找个时间跟爸好好谈谈?你跟他说或许肯听。”石子轩说罢,又给她夹了一块鸡胸肉。
秋宝心一紧,目光悄悄斜向旁边的男生,发现他正在和姥爷、桑明哲说话,谈笑风生……可能是错觉,她总觉得周围的空气像被冻住了,呼吸有些顺不过来。
唉,秋宝把最爱的鸡胸肉夹给姥姥,“鸡胸肉最嫩,姥姥吃。”姥姥笑呵呵地接过,和石子贝一起吃得不知有多欢乐。
“宝妹,你怎么不吃?”石子轩见自己夹的一块鸡肉又被她挪到别的地方去了,不禁好奇地问。
“我减肥。”秋宝能说什么呢?总不能直说有人把醋瓶打翻了?
李海棠哧地笑了,在旁边幸灾乐祸:“那你把鸡翅给我,我不怕胖。”活该,让你们整天给人喂狗粮,让你们整天秀恩爱。
秋宝眼一瞪,“鸡翅没肉,我能吃。”一口咬下,鸡肉嫩滑,味道好极了。
嗤,李海棠鄙夷地瞟她一眼。
吃过饭,桑明哲和李海棠听说有乡下寄来的紫薯,大感兴趣地留下来煲紫薯糖水喝。
“宝妹,来来来,咱们回去商定一下应对计划。大哥应该很快就会追过来,我外公也派人来核实,不认真对付恐怕不行……”石子轩推着秋宝的背一起回了隔壁。
候杉瞧都不瞧那边一眼,陪着小贝贝玩小皮球。
玩着玩着,“啊?要找哥哥玩?好,姐夫陪你去找哥哥……”说着,候杉一把抱起石子贝回到隔壁。
他淡定从容,只是步伐比平时跨大不少,正在削紫薯皮的桑明哲和李海棠不禁相视一眼,继而窃笑不已。
“瞧瞧,小贝跟大家玩得多好……”洗碗的姥姥往外边瞧了一眼,笑呵呵地说。
女儿跟大外孙女亲不亲无所谓了,看着孩子们心无芥蒂地亲近,老人家照样很开心。
旁边帮忙的姥爷笑眯眯地嗯了声,没说话。
候杉抱着石子贝回到隔壁,听到书房有说话声,双眼眯了下,眸色略沉。
“姐夫姐夫,我要和小黑小狼一起玩球……”被挟持到姐姐这里,石子贝很不满地用小肥爪拍他的脸。
“小黑、小狼要看家,哥哥很厉害!会玩很多小皮球的招数,小贝让他教你玩。”候杉放下她悄声笑道。
“真的?”石子贝眼睛一亮。
“当然,不过小贝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他以后都不跟你玩了。”候杉哄她说。给小丫头指明方向,看着她撒着脚丫子奔向书房,没多久便听见一把脆嫩的童音吧唧吧唧地要把人往外拖。
小皮球在姥姥家,得回那边去。
候杉出来露台,坐在屋檐下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本哲学书,他拿起随手翻了几页,唇边微扬。
石子轩相当无奈地被小妹妹拽走了,秋宝出来客厅,顿了顿,然后也出来露台在男生的旁边坐下。
“呃,你别误会,他一直是我二哥……”她敢向五毒旗发誓,对石子轩没半点不良心思。“他也没那心思,心怀不轨的人一定有破绽。”
“我知道。”候杉望她一眼微笑了下,声线清朗和缓,手里很自然地翻着书页。
破绽?破绽就在于他每到一个地方总要给她买些小礼物,得知她不被亲妈待见立即过来找她,要不是途中被候家的人阻挠,哪儿轮到自己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妹控?石小妹更可爱,怎么没见他找她玩?
当然,可能连石子轩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候杉不会提醒他,更加不会傻傻地告诉小青梅他在背后做的事。
有些情感,就应该在沉默中死亡。
秋宝瞄他一眼,又瞄瞄他手中的书。知道为嘛还介意?这样翻,他每页大概能看几个字?
“可他毕竟不是你亲哥,”想了想,候杉说出心底最在乎的话。然后笑眯眯地望她,“有没送你东西?”乖乖拿出来。
于是,秋宝默默地在头上拔下一支从少数民族地区买来的木质发簪,并解释:“他说让我戴戴好不好看,我本来打算搁回房间的……”喵儿的,谈个恋爱真特么的不容易。
“卧室里不该有太多杂物,”候杉微笑地伸手接过,“放心,我会把它放在你的珍藏室里好好保存。”永无见天之日。
秋宝被他笑得头皮发麻。
“还有没有?”
她忙摇头,全部上缴了。
“那好,我不收女人东西,你也一样。当然,他们不是外人,是你继兄,收了也无妨,免得影响你们之间的兄.妹.之.情,”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晰,“不过……”
就知道他没那么大方,秋宝无语,目光默默地落在那个青绿色的葡萄架上,静待他的下文。
“他们送的礼物通通上缴,送回家里的珍藏室。”他要它们永世不得翻身。
秋宝撑额,瞟一眼男生阴恻恻的笑容,继续无语望天。
他家小青梅身边有狼伺伏,候杉危机感满满,决定周末两天都留在这里。本来这周要回家接受体能测试的,结果他说要留下来和秋宝一起抵制即将到来的无赖敌人。
候家人听了桑明哲与李海棠回来幸灾乐祸的一番描述后,着实无语了一阵。不过,人生难得几回任性?何况对方是少东家的情.敌,还住在秋小姐家,即使要求他回来也是心不在焉。(未完待续。)
第294回
他的训练一直抓得很紧,不敢有半分疏懒,让他适当地放松一下可能事半功倍。
候家放行,候杉心安理得地在秋宝家过周末,同时理直气壮地参与兄妹俩的对敌计策。
“子轩,要不我给你提供一个隐秘的住所?保证你大哥找不着。”见两人缺德地打算套石子硕麻袋把他扔出马路边向石、周两家示威,候杉不由得提了一个比较人道的建议。
“不用,”石子轩啃着苹果斜他一眼,“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你不懂。”
不懂你个叉叉,分明是没事找事意图破坏别人的感情。
候杉掠他一眼,尔后笑望秋宝,“对了宝宝,你不是要练字吗?还不去?今晚我听小贝嚷嚷要找你做小蛋糕吃,晚些可能会过来找你玩。”练字需要气定神闲,持之以恒。
“啊对,差点忘了,”秋宝瞧瞧时间,晚上七点多了,忙对石子轩说,“就这么定了,他敢动武我就撵他出去,以后让他连28楼都上不来。我练字,你俩随意。”
回房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松爽的常服去了亭台。她的笔墨纸砚摆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然后推在矮几下边,不受风吹日晒,不必每天拿来拿去。
她一走开,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你大摇大摆地住在这里会影响我宝妹的清誉,清誉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秋宝不在,石子轩的嬉皮笑脸逐渐敛起,神态一改以往的热情,稍嫌冷漠地盯着候杉。
候杉坦然一笑,“她跟我订婚,不管清白与否,外边的人照样传她装圣女甚至更难听。既然这样,我干嘛不坐实了谣传?跟未婚夫有些什么很正常。至少能让某些人知难而退,我也少些情.敌,不是吗?”
“可我听说你跟那个什么月的经常勾肩搭背。”石子轩没听出他话中的重点,但很清楚自己的重点在哪儿。
“别人说什么我管不着,看在你是宝宝二哥的份上,我可以跟你解释一次。不管程月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只拍过我的手臂,后来的我都避开了,我跟她只有同学关系,信不信由你。”
石子轩冷笑,“你还收别的女生礼物……”那一幕被人看见了,学校现在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都有。
“那是对方给我的赔偿,宝宝知道的,我们拿去捐了。”候杉盯着他,眸色深邃略有些凉薄,微笑道,“石子轩,她是我未婚妻,我伤谁都不会伤她。而且,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清楚,她想要的清静,只有我可以给她。”
识相的,继续像以前那样速速远离伤心地。
年少轻狂,他这番话说得嚣张,但是石子轩成功地被他打击到了。
“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不然,你会后悔的。”石子轩冷冷地撇他一眼,随手扔了果核,转身返回书房。
候杉往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轻笑起身,回房取出笔记本带上折叠桌去亭台跟小青梅作伴。
后悔?笑话,以前他不给任何人机会,以后更加不会给,牛鬼蛇神通通散去。
石子轩回到书房,站在中间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觉得,心情莫名其妙地焦虑暴躁起来,用力踹了床榻一脚……
对于候杉来说,体能训练可以停止一段时间,家族给他订下的精英培训却不能缺席,除非出门在外处理要事。
亭台里,灯光十分亮敞。
自从那天秋宝说她是用灵力发的光,候杉第二天便让人装了一盏灯在亭台里,省得她耗费灵力。
此刻,候杉在她的矮几前摊开折叠桌,摆好笔记本,然后戴上耳机认真倾听里边的内容,自始至终没打扰秋宝。凭她的能耐,肯定能听到客厅的那番对话。
有些事稍微提醒一下就可以了,她那么聪明,以后行事自有分寸。
一心专注练字的秋宝:……造孽哦!这都什么事?小小年纪要操心的事儿却不少。
石子轩这个便宜二哥真诚待她,秋宝心里清如明镜。
她是成年人,晓得跟青少年相处得保持一定距离,免得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情愫。所以,她基本上从不关心石子轩的去向,见了面一如既往,距离遥远从不主动电联,电联时说话也很表面。
对于他,她是抱着除死无大事的态度对待,大家的相处一直很友好。
她颜值高,身材好,有人喜欢很正常。
小时候,她收到情书会暗爽几天,然后暴露自己的强悍武力值吓跑一群小爱慕者们。
长大了,她同样有很多借口。例如身高,连看起来比她矮的都不行,何况很多男生真的比她矮;她睡着也能考及格,所以那些清醒着却只考到中上水平的尽量别跟她说话,怕影响智商。
为了不早恋,更为了不害人想入非非,她脑子里塞满了打击人的借口,可惜一个都用不上。因为原主的未婚夫来了,然后成了她的未婚夫,然后对她有不良企图的人全歇菜了。
石子轩如果有那个心思,候杉的存在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他没那心思,更好,反正她当没听到今晚那番对话,平时该怎样还怎样,这样对大家都好。
亭台里的两人正在各怀心思,屋檐那边传来几下吉他声,两人一前一后往那边望去。
“我想练练曲,书房太闷了,会吵着你们吗?”石子轩朝两人歉意地笑了笑。他把吉他拿出来了,还有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搁在茶几上,貌似要写曲。
秋宝耸耸肩,“我无所谓。”心定,一切杂音皆是耳边风。
“我听不见。”拿开耳机的候杉也说。他是察觉秋宝有异才跟着看的,戴上耳机又回到属于他的知识海洋。
就这么滴,三个好学的同学非常认真地沉浸在自己的领域里。挂在屋檐下的风铃偶尔叮叮响,偶尔几下的轻轻弹唱,化成一个个轻妙悠扬的乐符在空中飘荡,反而让人更加认真专注。
不知何时,石子轩出神地望着亭台里各自专注的身影,忽而自嘲地笑了笑,指尖轻撩,拔动琴弦:
“九岁那年,跟爸妈回了一次乡,那里有一条欢快流淌的江……”脑海里,夜半时分,那抹独自坐在光秃秃的柿树上摇晃着小短腿的小身影,如今不再形单影只。
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一个人,甘愿陪她静坐夜深……(未完待续。)
第295回
石子硕来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堵门了。让人意外的是,他是带着水果态度相当友好地找上门。
当时大家已经吃过早餐,二老带着石子贝下楼散步正巧遇上他,于是把他带了上来。
秋宝家里,只有石子轩仍在睡懒觉,他在假期习惯睡到自然醒。
候杉在屋檐下熟练运用几种语言在课文朗诵,秋宝又在厨房捣鼓吃的。她把雪夫人赠的雪岭毛尖泡水用来做布丁,晶莹剔透,外表可人。她先给姥姥他们送去,剩下的按人头分配。
秋宝的头发不知不觉中又长了许多,能梳起简单的丸子头,一身清雅袄裙让她像个小家碧玉似的。端着三份布丁,秋宝施施然地准备上二楼请雪夫人和两名侍女尝尝现代人的点心。
虽然地球的材料一般般,主要是创意好,充满新鲜感。
但是,她刚抬起脚便察觉外边气息不对,所以没踩下去,就这么直直站在那儿等人过来。
身高腿长,步履稳健的石子硕出现在门口,见屋里站着一位秀雅清丽的古服女生,不禁呆了下。
“早,你来干嘛?”见他不吭声,秋宝蹙眉问。没事快滚,别打扰她去串门。
被她唤了一声,石子硕立即回过神来,恢复以往的冷淡。瞧了一眼从露台外边闻声进来清俊男生,扬扬手中的水果篮。
“好久没见了,特地过来认认门,顺便找小轩谈谈。”
说话间,他身后又进来一个人,是位姑娘。
年纪约摸二十左右,齐耳短发,不是什么特别的造型,看不出她有多么时尚漂亮。五官清秀,皮肤细腻,穿着一条修身中裙身形婀娜多姿,身上的气场与石子硕隐约有些相似。
“你们好,我叫周冰,小轩是我表弟。”姑娘落落大方,浅笑倩兮地作自我介绍。
周家?她就是周家派来的人?
秋宝心里想着石子轩的话,同样微笑地作了自我介绍,然后介绍候杉:
“候杉,我未婚夫。”
未婚夫?周冰带笑的眼眸打量眼前的男生:“呵呵,听说过,我们家好像有人认识你,京城候氏财团候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对于他们年纪小小就订婚反而不奇怪,她周围很多小伙伴也是早早被订了。
没办法,为家族利益着想,联姻是最好最简单的一种手段。至于所谓的幸福,有钱有权就是幸福,别的全是空谈。
她本人颇鄙夷这种做法,现实却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想法而有任何改变。
“我是,你们好。”候杉朝两人微微一笑,伸手接过石子硕送来的水果篮,然后把人迎进屋来。
他跟石子硕以前见过面,就在去年的中秋节。
石子硕一向瞧不起这些身板萧条的弱鸡男生,奈何如今的女生最好奶油小生这一口,连他家这位凶悍的继妹也难逃一劫。除了替她可惜,还是觉得好可惜。
早知这样,他应该把她介绍给从儿时玩到大的死党们,从中挑出任何一个都比眼前的小白脸有用多了。
可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尤其是女生最固执,当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一旦有人说意中人坏话极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亲人也不例外。
所以,听到她订婚的消息,目标还是一位土豪之子时,他只替她感到惋惜。
主客落座,候杉与石子硕谈时事,周冰开始掞起石子轩的事。
“小轩被宠坏了,经常一言不合就闹离家出走,根本不管姑丈和他外公是为了他好。这次他外公放话了,不管他怎么闹,军校那是非去不可。”后边那段话,她特别强调地说。
秋宝哦了声,“可是他不在我这儿。”
周冰笑望她一眼,坦言道:“别开玩笑了,阿宝,你们兄妹的交情我们周家很清楚。没证据我们也不会过来,有人亲眼看见他昨天进了这栋楼。这里除了你们家,他还能去哪儿?”
“对呀!”秋宝神色坦然,“他昨天来过,凌晨就走了!他知道你们会来难不成住这儿等抓?”
见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周冰无可奈何地望向石子硕。
来之前石子硕跟她说过,这位继妹跟小弟是沆瀣一气,同气连枝,说不服她的话很难搞。
正谈到今日时事,石子硕瞅了秋宝一眼。
他知道跟她说不通,干脆对候杉说:“这次我是接了任务过来务必把小轩带回去。如果我们带不走,爸和周家舅舅中午会亲自过来。劳烦家长们亲自过来要人不太好,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一下后果。”
候杉浅笑,“也好,有段时间没见石叔叔了,麻烦你跟他们说早点过来吃顿便饭,我们在家恭候大驾。”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多一个说不通的。
石子硕点头笑笑,“那就麻烦你们大家了。”正说着,他忽然出其不意地冲向书房。
唷,不愧是读军校的,来之前有做功课嘛!连石子轩住在书房都知道。
秋宝没追,石子硕刚有动作,稳坐身边的候杉已经一步跨出将人拦下。他们两个都是普通人,两个都受过专业训练,而且都有野外实战经验,拳来脚往,一时间竟分不出高下。
“噫?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哎,你捡到宝了。”对于候杉灵敏的身手,周冰睁大了眼睛颇感意外。刚才大家面对面坐时,明明看起来像一个文弱男生,原来身手不错!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指的就是这种人。
秋宝托着腮,脸不红气不喘笑眯眯地嗯了声。
这脸皮的厚度无法形容。
周冰忽而轻叹:“唉,阿宝,我知道,因为上次堂哥的事你对我们周家有意见,你可不可以暂时放下恩怨,理智对待目前这件事呢?毕竟,小轩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怨啊!小轩的未来确实很重要,所以我没打算干涉。只是我不明白,他已经成年了,有些事可以自己做主,家长决定的路对他而言未必就好。”秋宝认真道。
少年心重,很难说得通。
周冰笑得很无奈,手动了动,寻思着该怎么跟她说。
“怎么会不好?离开军校他就是军官了,像小硕这样立了功日后更厉害……”瞥一眼两个男生打架的位置略有移动,周冰忽然一个灵活翻身跃出沙发,子弹出膛般冲向书房。
咻,一条小绳子射出灵活地缠上她的左手臂,牢牢拽住,不让她向前半步。
周冰回头一看,动手的正是那位弱质纤纤的小家碧玉,缠住她的是一条浅青色的小腰带。
“在别人家作客,最好客气礼貌些。”秋宝淡笑,用力将她往后一扯。(未完待续。)
第296回
受过专业训练的周冰哪肯轻易就范,反手抓住小腰带欺身上前飞脚踢去。即便是穿裙子,动作依旧灵活利索,刚才的斯文淑女瞬间进化成一朵杀伐果断的霸王花。
毕竟是女子,周冰的力量比石子硕略逊,却比石子硕灵活许多。石子硕的攻击有力快捷,硬铮铮的,像一块颇有厚度的硬钢板;周冰是软硬兼施,柔中带刚,与太极的四两拔千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她的对手是秋宝。
秋宝对周家印象不好懒得跟她多作纠缠,正要一拳敲晕她,门口传来一声暴喝:
“都给我住手!”声音洪亮有力,震憾整个客厅。
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石晋龙,另一名是陌生男子。他们身材高大,像两座铁塔般杵在门口,目光犀利似箭,极其威严地看着室内打斗的四个年轻人。
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一个个只顾着胡闹,没个省心的。
外边那么热闹,死人也能被吵醒。
石子轩早就起来了,正躲在角落吃着饼干暗暗替小妹喝彩加油,结果被老爸逮个正着,押去秋姥姥家开批判大会。
那位不到五十岁的陌生男子是周冰的父亲,叫周东海。这次来一为落实石子轩去军校的事,二来找石晋龙聊聊如今各家的形势。本该今早就回京城的,没想到石子轩见势不妙撂下狠话,第二天一早翘家抗议。
石子轩的脾气一向温和,跟他父母一样,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担心他反弹得厉害做出蠢事,例如不参加高考啥的,所以周家舅舅留下来,希望能帮忙说服石子轩。
姥爷姥姥正在家里给孩子们准备饭菜,得知他们在秋宝那边打架也是吓了一大跳。
于是,四个大人坐一边怒瞪,五个年轻人坐另一边挨训。
石晋龙气得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你,你们一个两个……老师教的本领就是这么用的?能啊你们,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用讲道理了是吧?”谁拳头硬听谁的?荒谬。
“爸,你误会了,我们是在切磋……”石子硕不慌不忙地解释。
周冰连忙点头,“对对,就是这样……”
秋宝与候杉也很有诚意地点头,本来就是切磋,认真的话对方早输了。
两个外表谦恭内心张狂的小年轻同时想道。
得,眼前四个翅膀硬了,没法教,找罪魁祸首算帐去。
“小轩啊……”周东海和颜悦色地正要说话。
“我不去军校。”石子轩破罐子破摔,抢先表明立场。
“你必须去,这也是你妈的遗愿……”石晋龙怒道。
让他像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亡妻摸着孩子的小脸蛋温柔一笑说。
吧啦吧啦,双方开始辩驳接力赛,眼瞧着即将到中午了,秋家二老继续开始煮饭。由于多了石家父子与周家父女,又要加菜了,一时间显得非常热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良心二人组一个继续回隔壁朗诵外语,秋宝留下来帮二老准备饭菜,石子贝被周冰抱着坐在客厅时不时插两句嘴,苦劝小表弟。
事情的结果是,不管大家怎么说,石子轩仍不甘心就范。最后逼得狠了,他赌气地说了一句:“逼我去也行,大不了我尽快就义成全你们两家的期望就是了。”
气得石晋龙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第一次被父亲扇耳光,石子轩不恼不恨。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回秋宝那边收拾行李,心如死水般扔下他们回了石家。
石晋龙打了儿子一巴掌,过后心里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不打也打了。
“阿宝,叔知道你跟小轩最要好,不如你帮龙叔劝劝他?或许他肯听你的话。”石晋龙无奈地对秋宝说。
按理说,继父对她有恩,她应该帮他的。
只是……
秋宝默了一阵,最后说:“龙叔,我可以帮你其他忙,只有这一件……我最讨厌受家长的摆布。”她是不孝子女的个中翘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劝不出口。
石晋龙一愣,倒也是,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由得双手搓搓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反而是周东海,他对秋宝这位身手了得的俏娇娃颇感兴趣,笑道:“那得看是什么事情。家长毕竟是过来人,很多事情看得比你们透彻,错不了。”
闻言,秋宝浅浅一笑:
“对也是你们对,不是他。羽翼未丰已被削去鹰的翅膀,抛弃对人生的热情,抛弃充满冲动与激.情的理想,乖乖去完成你们的期望。他的人生,作主的却是你们,事业取得成功是因为你们眼光准,在不擅长的领域犯错却是他的责任。若他侥幸长命百岁,在长辈们的扶持之下一生衣食无忧,可是龙叔,一段没有期待的人生,一个对人生没有激.情与冲动的人,他快乐吗?未来成就有多大?又能走多远?孩子的未来,只要家长们快乐就可以了?”
石子轩跟养在温室里的孩子不同,在父亲的开明与暗中相助之下,他出去闯荡过,见识过很多新鲜事物。他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标,尝过追求梦想失败的痛,同样享受过成功的快乐。
他是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勇于面对挑战的年纪。他的人生有无限可能,即将被扼杀在家长们所期待的蓝图中……
客人们一批一批地来,最后浩浩荡荡地走了。
由于小儿子不让人省心,头疼的石晋龙没把女儿接回去,继续让二老看着她。
姥姥姥爷很担心石子轩,对于这个平常老是笑嘻嘻又对外孙女特别照顾的大男孩,他们是真心喜欢。可是,他毕竟是女婿的儿子,秋家是外人,不宜过多干涉。
秋宝安慰他们几句,这才回到自己家。出来屋檐坐下,当着候杉的面拿出手机给石子轩拔了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有没异样,万一想不开她可以及时搭救。
“什么?!你在机场?!不参加高考?”秋宝倏地站起,努力忍了忍,保持冷静道,“小轩,逃解决不了问题。你十八岁了,很多事你得学会面对,然后想办法解决。当初被队友背叛是不是很痛?你撑过来了,而且重新找到一群有质量的队友。你队友高中未毕业?他们是一群遇难就逃的人?如果都不是,这样的你以后有资格跟他们在一起谈理想,一起谈音乐?面对高素质的群体,你不会自惭形秽?”
接过旁边递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小口,润润嗓子说:“简单直白说一句,万一小杉以后对我不好,见异思迁欺负我,有勇无谋、无权无势的我们兄妹俩只能雄纠纠拿着酒精与火去跟他同归于尽?”
坐着中枪的候杉一时无语。
机场那边,石子轩被她的话逗得发笑,发热的头脑在渐渐冷却。
是啊!现实那么残酷,人微言轻,想讨回公道?你得交游广阔,还得有些分量……(未完待续。)
第297回
她只能劝到这儿,如果他还不肯回头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他绑回来,那是他亲爸能做的事。
还好,过几天后,石子轩突然兴高采烈地过来找她。
等她下楼的时候,他正想给她来个兴奋的拥抱时,一个冒失的高一男生捧着一碗牛肉面经过,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头摔倒了。整碗汤面泼在石子轩身上,顿时散发出一阵阵异味。
就算秋宝不介意,石子轩已经很识趣地退开些距离。
秋宝催他回宿舍:“赶紧回去洗洗。”
什么都不必说,肯回来就好。追求梦想需要资本,如果起点低,日后连自己的三餐温饱都成问题,还谈什么理想?
石子轩沮丧地点点头,“我来是想告诉你,爸答应不逼我去军校,我可以自己选择。”
“那你要好好想想到底去还是不去,以你的背景条件,军校或许是一个好去处。今晚去姥姥家吃饭?我们买菜回去庆祝一下。”
“好。”
天气热,身上那股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两人约好时间,石子轩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宿舍洗澡换衣服。
正在家里温习完功课的候杉听罢消息,笑了笑,回房准备跟小青梅哈拉几句,然后午休。
说说话聊聊天叙一下兄妹情可以,试图越界的话他决不允许。
当然,在海外,这种朋友之间的拥抱是常见的,是友好而纯洁的……但这里是天.朝,小青梅跟他的情敌有亲密接触,那画面太伤眼,请恕他无法冷眼旁观。
不是不相信秋宝,而是故意惩罚那些不自觉的情敌。也不是故意要盯梢,他要顾及有人找小青梅麻烦,毕竟他是树大招风,最重要的人身边必须有自己人看着,哪怕是远远跟着也行。
那些人很有眼色,晓得主动帮少东家查看敌情博升职加薪……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又过了一周,那位赔偿衣服的少女没过来找话题。
候杉倍感舒心,能一手掌握的美好日子仿佛近在眼前,让人浮想联翩。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难看……”一起回学校的秋宝见他莫名其妙地发笑,一副心情舒畅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问他。
候杉笑容顿收,斜她一眼,“难看吗?怎么个难看法?”他长那么帅,难看这词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
“一副猥琐相……”秋宝斜睨。八成是跟桑明哲、东百里这些小家伙一起学坏了,男孩子聚在一起会乖乖地温习功课吗?不会,要么搞创造,要么搞破坏。
“咳咳,”眼睛真毒!候杉心虚地咳了两声,接着挨近她贼笑兮兮,“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赌约?”
赌约?秋宝愣了下,随即意会,脸颊两边立刻铺上一层薄胭色。
“嘁,早着呢!”
候杉有些小得意,“不早了,就快到重阳,接着是腊八,然后到元旦……”咝,属于他的美好日子即将来临!唉,早知道就不许一个学期,一个月足够有余,反正是她输。
为了忍住不乱动,他现在不大敢与她亲近,每天晚上送她到家他都不敢进去。
那种痛苦,难以形……
“呃,对不起,打扰学长学姐一下……”
两人一个正在用手扇风试图吹散脸上的热意,一个正在心里yy未来的美好日子,然后旁边传来一把稍嫌熟悉的娇柔而胆怯的女生嗓音。
咣啷,某人过早发的白日梦被敲成渣渣。被吃豆腐的危机解除,秋宝脸上的热力随之散去,舒了口气,心里暗暗偷笑。
“对不起,学姐,我、我可以跟学长单独谈谈吗?”女生一米五多,五官清纯,不但声音柔弱,她看着秋宝的眼神与表情全是怯生生的。
若有不知底细的路人经过,第一印象肯定是秋宝在欺负人。
“可以呀!”秋宝笑了笑,目光揶揄地瞟了情绪低落的男生一眼,“那我先回教室了,你们慢慢聊。”他们聊不了多久,上早读的铃声就快响了,司机的时间与车速拿捏得十分精准。
才这么点时间,他守得住节操吧?
“这位同学找我什么事?”候杉恢复一贯的温和,眼神疏离略显冷淡。原以为小青梅想太多了,竟是他的想法太单纯。
“学长,我叫敏敏,你忘了吗?”女生望着他小声说,神情羞怯而拘谨。
她叫什么名字关他什么事?能直接说正事吗?
候杉暗吁一口气,耐着性子问:“快早读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教室了。”说罢便想离开。
“哎,等等,学长,”女生碎步小跑追到他跟前,小脸涨红,不知是被他的冷漠吓着还是身体纤弱的缘故,“我,我是想问问,那件衣服不合身是吗?好像没见过你穿,我是看着学长你的背影大约猜了一个尺寸,可能不太准确……不过不要紧,不合身或者是不合心意我都可以拿回去换的!”
“不必,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对不起,我该走了。”铃声响了,向她点了一下头,候杉果断地转身离开。
“学长……”女生没追上去,弱弱地唤了一声。目光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小嘴呢喃,“那是人家用积攒好几年的零花钱买的……”或许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可在她眼里,那就是她的全部!
他怎么可以这样冷漠地对待呢?
一入学就听说过他挥金如土的豪爽事迹,听说他平易近人,待女生尤其有风度,为什么对她却那么冷漠?连名字都不屑记住。难道,穷苦人家的孩子就没有追求爱情的资格吗?
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她喜欢的对象恰巧特别有钱而已……
这件事对于候杉来说是一大打击,他高兴得太早,到手的温柔飞了,为此感到十分沮丧。而秋宝每次见了他都要笑一阵子,被他恼羞成怒之下扑倒在地毛手毛脚占便宜,结果又被踹进莲花池里。
时光,就在他们的打打闹闹中悄然流逝。
学校里常有一些关于候杉的桃色.新闻传出。今天跟谁走得近了些,高一的学妹痴恋土豪学长送餐送衫送情信,程月生日收到土豪与桑大才子亲自挑选的礼物等。
秋宝也不是很清静,她有个土豪未婚夫,关于钱的问题不时有些争议。有一次,学校里给邻校一名患了白血病的学生捐款,至少五块起,高中生至少捐十块。
“秋宝,你捐多少?”
秋宝没说话,直接抽了一张一百块,她钱包里的现金也就一百多块。(未完待续。)
第298回
“哗,这么少?!”生活委员是高二才分到这班来的,瞧秋宝不大顺眼。很少发脾气的人,通常被人看作没脾气,好说话也好欺负。
“班里最高交了多少?”秋宝头也不抬。
“一百。”
秋宝抬眸淡淡地瞅了她一眼,那自己交一百有什么问题?
“你不一样!候同学那么有钱,你可以找他多要些……”对方笑看着她,状似羡慕,暗含嘲讽。
“你爸也有钱,你那么有爱心干嘛不回去叫他把房子捐了?”秋宝应了句。瞅一眼捐款名单,这位生活委员才捐了十块,脸真大。
“那不一样好吗?候同学家那么有钱,你跟他关系又比较……”说得一脸暧.昧。
“你跟你爸是亲父女吧?关系更亲更好说话。我跟候同学没有血缘关系,你凭什么让我去问他要钱?都是钱怎么不一样了?你爸的钱是钱,候同学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
这番词锋犀利的话,把那个脸皮薄的生活委员说得眼眶通红,一脸委屈地离开秋宝的课桌继续收下一位同学的。
从此以后,越有钱的人越小气等闲言闲语在校内流传开来,主角当然是秋宝了。
可笑,她需要在意这些传言吗?当然不。
“对不起……”听到传闻的候杉略歉疚。但是,以他的身份,她身为伴侣被连累在所难免。
秋宝不以为然,“没事,我又不是玛丽苏人人爱,她们想说总能找到茬的,避不了。再说,还有很多同学替我抱屈呢!”当初高一的那群同学最可爱了。
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是看在候杉的份上。
正想着,眼前景象一晃,她被某人抱坐在腿上。
“不要人人爱,有我一个爱你就够了。”别给他增添对手。双手轻轻来到她的脖子两边撩起垂落的柔顺发丝,他温柔的嗓音轻缓地响在耳边,“头发长了,明天我陪你去修一下?”
“不了,待我长发及腰……”被温柔对待的秋宝很难得文青一次,却被人打断了。
“我娶你。”
呸,“剪了!”
那些杂音没人放在心上,大家各有事情要忙,听而不闻,任凭窗外和风细雨,日久渐散。
时光匆匆而过,国庆七天假期到了。
石晋龙夫妇带着石子贝去旅游,石子轩跟乐队的队友们又出去游玩寻找灵感。姥爷姥姥他们最终还是被秋宝、候杉等一干小年轻给拉上了游艇出去游海。
为了减轻二老的恐慌,车老头一家也来了,给二老作伴壮胆量。
为了热闹些,许美佳和杨琪等人也在邀请之列。
大家伙钓鱼的钓鱼,游泳的坐小船到别的地方跳海游泳、玩潜水等。晚上回到海滩烧烤海鲜,睡在候家的海景别墅。在海景别墅玩了三天三夜,然后大家各自散去,休息的休息,继续找节目的继续。
候杉要学习,秋宝亦然,各自回家静下心来。
很快地,一个假期过去了,一切又回到正常的轨道。
秋宝的店位于市中心,三百多平方,共三层,以前是ktv来着。后来这里出过几次命案,ktv老板跟一些社会闲散人士产生纠纷闹得生意做不下去,被空置了好几年,如今被秋宝接手。
候家请来的人效率很快,秋宝和李海棠的书吧不但装修完毕,所需的执照等相关程序也办好了,只待员工到位进行培训就可以开业。
招工、与职前培训等程序皆由候家派来的职员负责到底,现正火热进行中。
书吧所聘请的员工管吃不管住,秋宝和李海棠商量过,尽量在薪水里给员工们补贴。而且书吧里的吃食只提供茶、咖啡和各式点心而已,其余吃食不经营。
“开业那天你们打算请哪些人过来剪彩?”桑明哲问。他最喜欢凑热闹,每隔一段时间,秋宝家的露台就成了大家聚集聊天的地方。
这里环境好,空气清新,最适合身有秘密的人在这里开怀畅谈。
“剪彩?不用吧?低调些,买几个花篮摆在门口,再请几个人到各大学校派发传单在开业那天来热闹热闹。而且门口也有彩页广告,路人经过知道店里干嘛的就好了。”
说实话,秋宝不太喜欢请那些所谓的业界大佬前来捧场。没那必要,她开书吧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个清静地方看看书,品品茶点,看看各色汉服美女罢了。
当然,顺便解决她的就业问题。
她已经找到循序渐进的练功途径,没必要为了钱多费心神。
“你这样哪有钱赚?亏死你。”秋宝的敷衍态度让桑明哲颇不赞同。
东百里也不乐观,“要不做做广告?现在很多人开书吧,没点儿新意很难吸引客人,你至少得让广大人民群众知道你的书吧里边有什么特色。”
李海棠喝了口茶,向大家摆摆手,笑道:“你们别费劲了,我跟秋宝已经商量过,书吧能赚钱那是最好,不赚就当玩。我们这些非正常的人还需要那么多钱吗?入世修行罢了。再说,我们手上也有秘密武器可以赚钱。”
“什么秘密武器?我怎么不知道?”候杉惊讶地看着秋宝。居然连他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秋宝笑了笑,说:“算不上什么秘密,雪夫人送了我十棵雪岭毛尖茶树,我把它种在一个茶园里。在店里摆些宣传单张,等过了年,那些茶叶习惯我们的气候与土地泥质我就可以高价出售,书吧的本钱不就全赚回来了吗?”
又不用交铺租,所以她不着急钱的事。
正宗的雪岭毛尖味道清冽芳香,几片细叶便能冲泡一整天。
它的主要功效是洗髓伐骨,梳理经脉,让喝茶之人更易于修行。移植到地球茶园的就逊色多了,它的功效只剩下清热排毒,妥妥的,哪怕吃了砒霜,在死之前喝下毛尖茶同样能排毒捡回半条人命,难能可贵。
据雪夫人说,十棵茶树每年采摘约摸二斤,不可多得。
所以她定价也贵,一百万一两。
普通茶叶按市价定位。
而李海棠,她身为天蚕妖族最后一妖,倍感孤单。后来得知子桑家有一座天蚕园,虽是普通的天蚕,聊胜于无。于是,她去那里讨了几条天蚕宝宝,赐予妖力助其成形,帮忙吐丝织布裁衣。
李海棠吐的丝裁衣刀枪不入,这里的刀枪不入指的是凡品,不像天蚕血衣,除了打神鞭其余灵器伤不了秋宝。尽管是凡品,李海棠做出来的货已经被候家买断了,不能再对外出售。
所以她只能靠那几条天蚕宝宝赚外快。(未完待续。)
第297回
她只能劝到这儿,如果他还不肯回头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他绑回来,那是他亲爸能做的事。
还好,过几天后,石子轩突然兴高采烈地过来找她。
等她下楼的时候,他正想给她来个兴奋的拥抱时,一个冒失的高一男生捧着一碗牛肉面经过,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头摔倒了。整碗汤面泼在石子轩身上,顿时散发出一阵阵异味。
就算秋宝不介意,石子轩已经很识趣地退开些距离。
秋宝催他回宿舍:“赶紧回去洗洗。”
什么都不必说,肯回来就好。追求梦想需要资本,如果起点低,日后连自己的三餐温饱都成问题,还谈什么理想?
石子轩沮丧地点点头,“我来是想告诉你,爸答应不逼我去军校,我可以自己选择。”
“那你要好好想想到底去还是不去,以你的背景条件,军校或许是一个好去处。今晚去姥姥家吃饭?我们买菜回去庆祝一下。”
“好。”
天气热,身上那股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两人约好时间,石子轩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宿舍洗澡换衣服。
正在家里温习完功课的候杉听罢消息,笑了笑,回房准备跟小青梅哈拉几句,然后午休。
说说话聊聊天叙一下兄妹情可以,试图越界的话他决不允许。
当然,在海外,这种朋友之间的拥抱是常见的,是友好而纯洁的……但这里是天.朝,小青梅跟他的情敌有亲密接触,那画面太伤眼,请恕他无法冷眼旁观。
不是不相信秋宝,而是故意惩罚那些不自觉的情敌。也不是故意要盯梢,他要顾及有人找小青梅麻烦,毕竟他是树大招风,最重要的人身边必须有自己人看着,哪怕是远远跟着也行。
那些人很有眼色,晓得主动帮少东家查看敌情博升职加薪……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又过了一周,那位赔偿衣服的少女没过来找话题。
候杉倍感舒心,能一手掌握的美好日子仿佛近在眼前,让人浮想联翩。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难看……”一起回学校的秋宝见他莫名其妙地发笑,一副心情舒畅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问他。
候杉笑容顿收,斜她一眼,“难看吗?怎么个难看法?”他长那么帅,难看这词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
“一副猥琐相……”秋宝斜睨。八成是跟桑明哲、东百里这些小家伙一起学坏了,男孩子聚在一起会乖乖地温习功课吗?不会,要么搞创造,要么搞破坏。
“咳咳,”眼睛真毒!候杉心虚地咳了两声,接着挨近她贼笑兮兮,“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赌约?”
赌约?秋宝愣了下,随即意会,脸颊两边立刻铺上一层薄胭色。
“嘁,早着呢!”
候杉有些小得意,“不早了,就快到重阳,接着是腊八,然后到元旦……”咝,属于他的美好日子即将来临!唉,早知道就不许一个学期,一个月足够有余,反正是她输。
为了忍住不乱动,他现在不大敢与她亲近,每天晚上送她到家他都不敢进去。
那种痛苦,难以形……
“呃,对不起,打扰学长学姐一下……”
两人一个正在用手扇风试图吹散脸上的热意,一个正在心里yy未来的美好日子,然后旁边传来一把稍嫌熟悉的娇柔而胆怯的女生嗓音。
咣啷,某人过早发的白日梦被敲成渣渣。被吃豆腐的危机解除,秋宝脸上的热力随之散去,舒了口气,心里暗暗偷笑。
“对不起,学姐,我、我可以跟学长单独谈谈吗?”女生一米五多,五官清纯,不但声音柔弱,她看着秋宝的眼神与表情全是怯生生的。
若有不知底细的路人经过,第一印象肯定是秋宝在欺负人。
“可以呀!”秋宝笑了笑,目光揶揄地瞟了情绪低落的男生一眼,“那我先回教室了,你们慢慢聊。”他们聊不了多久,上早读的铃声就快响了,司机的时间与车速拿捏得十分精准。
才这么点时间,他守得住节操吧?
“这位同学找我什么事?”候杉恢复一贯的温和,眼神疏离略显冷淡。原以为小青梅想太多了,竟是他的想法太单纯。
“学长,我叫敏敏,你忘了吗?”女生望着他小声说,神情羞怯而拘谨。
她叫什么名字关他什么事?能直接说正事吗?
候杉暗吁一口气,耐着性子问:“快早读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教室了。”说罢便想离开。
“哎,等等,学长,”女生碎步小跑追到他跟前,小脸涨红,不知是被他的冷漠吓着还是身体纤弱的缘故,“我,我是想问问,那件衣服不合身是吗?好像没见过你穿,我是看着学长你的背影大约猜了一个尺寸,可能不太准确……不过不要紧,不合身或者是不合心意我都可以拿回去换的!”
“不必,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对不起,我该走了。”铃声响了,向她点了一下头,候杉果断地转身离开。
“学长……”女生没追上去,弱弱地唤了一声。目光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小嘴呢喃,“那是人家用积攒好几年的零花钱买的……”或许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可在她眼里,那就是她的全部!
他怎么可以这样冷漠地对待呢?
一入学就听说过他挥金如土的豪爽事迹,听说他平易近人,待女生尤其有风度,为什么对她却那么冷漠?连名字都不屑记住。难道,穷苦人家的孩子就没有追求爱情的资格吗?
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她喜欢的对象恰巧特别有钱而已……
这件事对于候杉来说是一大打击,他高兴得太早,到手的温柔飞了,为此感到十分沮丧。而秋宝每次见了他都要笑一阵子,被他恼羞成怒之下扑倒在地毛手毛脚占便宜,结果又被踹进莲花池里。
时光,就在他们的打打闹闹中悄然流逝。
学校里常有一些关于候杉的桃色.新闻传出。今天跟谁走得近了些,高一的学妹痴恋土豪学长送餐送衫送情信,程月生日收到土豪与桑大才子亲自挑选的礼物等。
秋宝也不是很清静,她有个土豪未婚夫,关于钱的问题不时有些争议。有一次,学校里给邻校一名患了白血病的学生捐款,至少五块起,高中生至少捐十块。
“秋宝,你捐多少?”
秋宝没说话,直接抽了一张一百块,她钱包里的现金也就一百多块。(未完待续。)
第298回
“哗,这么少?!”生活委员是高二才分到这班来的,瞧秋宝不大顺眼。很少发脾气的人,通常被人看作没脾气,好说话也好欺负。
“班里最高交了多少?”秋宝头也不抬。
“一百。”
秋宝抬眸淡淡地瞅了她一眼,那自己交一百有什么问题?
“你不一样!候同学那么有钱,你可以找他多要些……”对方笑看着她,状似羡慕,暗含嘲讽。
“你爸也有钱,你那么有爱心干嘛不回去叫他把房子捐了?”秋宝应了句。瞅一眼捐款名单,这位生活委员才捐了十块,脸真大。
“那不一样好吗?候同学家那么有钱,你跟他关系又比较……”说得一脸暧.昧。
“你跟你爸是亲父女吧?关系更亲更好说话。我跟候同学没有血缘关系,你凭什么让我去问他要钱?都是钱怎么不一样了?你爸的钱是钱,候同学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
这番词锋犀利的话,把那个脸皮薄的生活委员说得眼眶通红,一脸委屈地离开秋宝的课桌继续收下一位同学的。
从此以后,越有钱的人越小气等闲言闲语在校内流传开来,主角当然是秋宝了。
可笑,她需要在意这些传言吗?当然不。
“对不起……”听到传闻的候杉略歉疚。但是,以他的身份,她身为伴侣被连累在所难免。
秋宝不以为然,“没事,我又不是玛丽苏人人爱,她们想说总能找到茬的,避不了。再说,还有很多同学替我抱屈呢!”当初高一的那群同学最可爱了。
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是看在候杉的份上。
正想着,眼前景象一晃,她被某人抱坐在腿上。
“不要人人爱,有我一个爱你就够了。”别给他增添对手。双手轻轻来到她的脖子两边撩起垂落的柔顺发丝,他温柔的嗓音轻缓地响在耳边,“头发长了,明天我陪你去修一下?”
“不了,待我长发及腰……”被温柔对待的秋宝很难得文青一次,却被人打断了。
“我娶你。”
呸,“剪了!”
那些杂音没人放在心上,大家各有事情要忙,听而不闻,任凭窗外和风细雨,日久渐散。
时光匆匆而过,国庆七天假期到了。
石晋龙夫妇带着石子贝去旅游,石子轩跟乐队的队友们又出去游玩寻找灵感。姥爷姥姥他们最终还是被秋宝、候杉等一干小年轻给拉上了游艇出去游海。
为了减轻二老的恐慌,车老头一家也来了,给二老作伴壮胆量。
为了热闹些,许美佳和杨琪等人也在邀请之列。
大家伙钓鱼的钓鱼,游泳的坐小船到别的地方跳海游泳、玩潜水等。晚上回到海滩烧烤海鲜,睡在候家的海景别墅。在海景别墅玩了三天三夜,然后大家各自散去,休息的休息,继续找节目的继续。
候杉要学习,秋宝亦然,各自回家静下心来。
很快地,一个假期过去了,一切又回到正常的轨道。
秋宝的店位于市中心,三百多平方,共三层,以前是ktv来着。后来这里出过几次命案,ktv老板跟一些社会闲散人士产生纠纷闹得生意做不下去,被空置了好几年,如今被秋宝接手。
候家请来的人效率很快,秋宝和李海棠的书吧不但装修完毕,所需的执照等相关程序也办好了,只待员工到位进行培训就可以开业。
招工、与职前培训等程序皆由候家派来的职员负责到底,现正火热进行中。
书吧所聘请的员工管吃不管住,秋宝和李海棠商量过,尽量在薪水里给员工们补贴。而且书吧里的吃食只提供茶、咖啡和各式点心而已,其余吃食不经营。
“开业那天你们打算请哪些人过来剪彩?”桑明哲问。他最喜欢凑热闹,每隔一段时间,秋宝家的露台就成了大家聚集聊天的地方。
这里环境好,空气清新,最适合身有秘密的人在这里开怀畅谈。
“剪彩?不用吧?低调些,买几个花篮摆在门口,再请几个人到各大学校派发传单在开业那天来热闹热闹。而且门口也有彩页广告,路人经过知道店里干嘛的就好了。”
说实话,秋宝不太喜欢请那些所谓的业界大佬前来捧场。没那必要,她开书吧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个清静地方看看书,品品茶点,看看各色汉服美女罢了。
当然,顺便解决她的就业问题。
她已经找到循序渐进的练功途径,没必要为了钱多费心神。
“你这样哪有钱赚?亏死你。”秋宝的敷衍态度让桑明哲颇不赞同。
东百里也不乐观,“要不做做广告?现在很多人开书吧,没点儿新意很难吸引客人,你至少得让广大人民群众知道你的书吧里边有什么特色。”
李海棠喝了口茶,向大家摆摆手,笑道:“你们别费劲了,我跟秋宝已经商量过,书吧能赚钱那是最好,不赚就当玩。我们这些非正常的人还需要那么多钱吗?入世修行罢了。再说,我们手上也有秘密武器可以赚钱。”
“什么秘密武器?我怎么不知道?”候杉惊讶地看着秋宝。居然连他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秋宝笑了笑,说:“算不上什么秘密,雪夫人送了我十棵雪岭毛尖茶树,我把它种在一个茶园里。在店里摆些宣传单张,等过了年,那些茶叶习惯我们的气候与土地泥质我就可以高价出售,书吧的本钱不就全赚回来了吗?”
又不用交铺租,所以她不着急钱的事。
正宗的雪岭毛尖味道清冽芳香,几片细叶便能冲泡一整天。
它的主要功效是洗髓伐骨,梳理经脉,让喝茶之人更易于修行。移植到地球茶园的就逊色多了,它的功效只剩下清热排毒,妥妥的,哪怕吃了砒霜,在死之前喝下毛尖茶同样能排毒捡回半条人命,难能可贵。
据雪夫人说,十棵茶树每年采摘约摸二斤,不可多得。
所以她定价也贵,一百万一两。
普通茶叶按市价定位。
而李海棠,她身为天蚕妖族最后一妖,倍感孤单。后来得知子桑家有一座天蚕园,虽是普通的天蚕,聊胜于无。于是,她去那里讨了几条天蚕宝宝,赐予妖力助其成形,帮忙吐丝织布裁衣。
李海棠吐的丝裁衣刀枪不入,这里的刀枪不入指的是凡品,不像天蚕血衣,除了打神鞭其余灵器伤不了秋宝。尽管是凡品,李海棠做出来的货已经被候家买断了,不能再对外出售。
所以她只能靠那几条天蚕宝宝赚外快。(未完待续。)
第300回
没有裙子,女服务生穿的是休闲长裤。纯棉料,款式新颖,穿出大街也比寻常的便服显得时尚亮眼。不少女生追问服务生多少钱一套,把服务生们逗得哭笑不得,于是把她们介绍到李海棠的服装门店去问问。
如此一来,李海棠的门店光是开业那天就有了销售。
反观秋宝的茶叶店鲜少有人问津,毕竟是吃的东西,而且来的客人几乎全是学生党,没人有心思品茶。
秋宝不着急,来日方长,做生意得慢慢来。
开业那天,她穿的就是李海棠做的家常汉服,李海棠也一样,颇惹人注目。
书吧为了鼓励女同胞们多穿汉服,定了一个规则,每季度选出一名身穿汉服次数最多、最漂亮、又最符合自身气质的女客人,然后赠送一张全场七折的优惠卡,有效期为一年。
不过,卡主一年之后才能再次参选。
会员卡才打九折,优惠卡有七折。众女生顿时再次冲向李海棠的服装店,追问新款何时上市。
也有人用手机上网查,以便挑选出最好看的一款。
桑明哲等人见罢,忍不住挑拨离间道:“秋宝,你对海棠也太好了!员工制服、优惠活动全是给她的服装打广告……嘶,你怎么就不替自己的茶叶铺想个主意呢?”
那里简直是门可罗雀啊!
秋宝笑了笑,“没关系,我会适当地跟她提提店租,在分红里扣……”生意越好,她提得越高,哦呵呵。
正乐不可支的李海棠顿时僵了笑脸,没好气地横了秋宝一眼。
她有份出资开书吧,但服装店面却是租秋宝的,秋宝是唯一的房东。难怪当初买下这里时不肯让她出资,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跟某人果然是一对……同样的阴险。
三楼,候杉牵着秋宝的手,慢悠悠地浏览室内亮堂的环境,然后在一幅青山远黛的水墨画前站定。
“没想到你居然会画画……”他赞叹道。
水墨丹青,内涵丰富,意境深远。
跟她的人一样,有时候近在眼前,有时候远在天边,任凭他怎么努力也够不着。就像这副画一样,想拔开云雾好好看看那座山的真面目,可惜他连雾都摸不到。
秋宝略得意,脸上却谦虚道:“初中的时候觉得喜欢,所以练着玩玩,只学会一些皮毛。简单的远景还好,起码能描出些意境。要想画得精妙透出神韵来,呵呵……”也只能呵呵了。
她做人很有自知之明。
“别小看你自己,”候杉回眸朝她温柔一笑,缓声说道,“自学能画得那么好已经很难得,改天带你去听听课。掌握技巧,你一定可以画得更妙。”她就该过那种悠闲自得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她偏偏是神隐士呢?
神隐士,神选中的士子带有使命。
听起来高大上而且充满神秘感,实则不然。若是修得不好,人生徒添许多烦恼,无法安心享受生活;修得好,功力深厚,六根清静,她终将弃他而去……
“哎,你俩干嘛呢?看字画?”两人正在温情脉脉,享受温馨浪漫的时刻,程月从前边奔了过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牛仔背带裙,脸蛋红扑扑的,青春俏皮,一个相当活泼可爱的女生。
今天刚开业,店里的环境不可能太安静,所以程月敢大方地叫住两人。
她来到两人跟前,意外发现秋宝今天的衣着与寻常不同。
半臂的抹胸襦裙线条优美,浅黄的上衣,薄荷绿的裙子衬得她清新脱俗,柔美雅致。以往的雌雄莫辨消失不见,今天她是人比花娇美,站在清隽挺拔的男生身边,更显得楚楚动人。
“哗,秋宝,你今天好漂亮……”程月惊艳地夸赞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时顿了顿,微微噘嘴,娇嗔地跺跺脚,“我好像打扰你们了?哎,不管了,今天必须麻烦你们一下。”
什么事那么严重?秋宝与候杉对视一眼。
不等两人发问,程月已经吱吱喳喳地开始解释:
“这里居然有高考的重点复习资料!而且不止一种。我一学渣分不清哪些是重点,你俩是尖子生,帮帮忙好不好?去帮我们看看哪一本最好,趁今天优惠买了。放心,不会耽误你们很多时间的。”
说罢,她噔噔噔跑到候杉的另一边,想抱住他的手臂把人拖走。
候杉忙退开一些,说:“我不大喜欢被别人碰。”语气温和,尽量不伤人。
程月朝他做个嫌弃的表情,埋怨道:“不早说……”又噔噔噔地跑到秋宝那边,一把搂住她的左臂。
“我跟你们讲,那些字画没什么好看的。刚一来我就问店员那些字画出自哪个大家之手,你们猜怎么着?全部是吧主和他朋友的作品!啧啧,狂妄自大啊!可惜我不懂得看,否则笑死他们……”
秋宝忍笑,“吧主脸皮厚……”
“你也这么认为?就是咯!很多大师自谦功力尚浅,不敢随意将自己的字画相赠。他们倒好,听说吧主很年轻,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吧啦吧啦,挨着秋宝叽咕个没完。
帮助同学挑选资料书本来义不容辞,但她的话实在不太中听,严重打扰两人的相处时间且破坏心情。
候杉四下张望,果然发现他家派来协助的一位职员就站在不远处,便举手把他招来。
今天这种日子,候家派来的人员只负责监督和协助,真正做事的是书吧经理和其他员工。少东家一来,那位代经理立即跟在附近随时听候吩咐,同时观察客人的反应。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忙?”说过的,在书吧里他们俩是客人。
“你们这儿有没高中的重难点手册?”候杉问他。
“有的。”教辅类的书籍,均由两位吧主及其吧主朋友们热情提供书名,按单进货怎么可能没有?
“那太好了。”候杉望向程月,“程同学,你跟这位经理去拿吧。”
“啊?!你跟我们去一趟嘛!那里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选哪一种……”程月急忙拽拽秋宝的手,目光切切,像在哀求她帮忙说说话。
秋宝忙安慰她道:“小杉说的没错,等你们把里边的题目全部吃透了,高考的难度会低很多。”吃得透的话。
“对,如果没有,那就选这些……”候杉随手从旁边的一张空桌取过本子和笔,一口气写了好几本资料书的书名递给那位经理。
那位经理拿到纸条后,朝程月礼貌地微笑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暗忖,敢打扰少东家约会的人姑娘你不是头一个,不必伤心,都是这个下场,所以请吧。(未完待续。)
第301回
男生任性,作为未婚妻的秋宝不劝着点儿就算了,居然还陪着他乱来……也对,她今天打扮成那样不就为了拢住男生的心吗?果然是有爹生没娘教,不懂得男人就是一个贱东西。
再美的女人,再美味的东西,他吃多了早晚会腻味,然后像对待旧衬衫一样甩了她。
一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女人,一个只懂得依附男人生存的女人,以后怎么做人家的贤内助?成绩好有什么用?死脑筋一个,一味想着把男人锁在身边寸步不离。
就算男生喜欢这种调调,他的父母能容忍这种空有皮相的女人跟在儿子身边?大家族的女主人不是那么好做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姓秋的没一样做得到。
遭男方亲人反对的婚事没有好结果。
望着两人亲昵远去的背影,程月从容大方地朝经理一个微笑颔首,神态轻松自然地跟着他去了教辅类图书区。
今天且忍她、让她、避她、敬着她,再过几年你且看她……
下楼梯的时候,秋宝连打三个喷嚏。
“怎么,里边空调太足了?冷吗?”
“不冷,可能有人在心里骂我。”废柴男人同样有脑残的女人觊觎,何况她家这个……唉,做女人真心难。
下了二楼又碰见李梅梅和她的男票,她家那位是一个长相正常挺健谈的男生,叫阿强。两人的性格大致相同,碰面的时候,李梅梅很识趣地拉着秋宝东看西看,说女人不掺和男人谈话。
印象中一向不靠谱的舍友居然如此贤惠,秋宝无言以对。
可能恋爱能让一个个性尖锐的人变得温柔起来。
以往一向尖酸刻薄的李梅梅,哪怕后来跟舍友尽量友好相处,脸上的表情偶尔会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来。
如今不同了,眉眼柔和了许多。
她的话题大部分还是八卦新闻和小道消息,却少了很多主观意识,仿佛一下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是“我看她八成是怎样怎样……”的各种恶毒猜想,让人反感。
那个阿强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主,跟候杉谈了一会儿便主动带着李梅梅离开了。
候杉趁机和秋宝离开书吧,找地方度自己的二人世界去。
三天的开业期限过去,没有学生进去热闹,书吧总算恢复了安静。
这本来不是一个好现象,里边的清静却招来很多踏入社会辛勤工作的人们。
这里地处繁华大街,既有豪华的住宅小区,更多的是办公大厦。周边有很多咖啡厅、高级茶馆、酒店和来自世界各地的特色餐厅,全是高消费的群体。
白天时,在这条大街上来往的几乎是衣冠整齐、行色匆匆的办事人员;到了晚上,这里霓虹闪烁,各种店成了白领们纾缓压力或者应酬交际的场所。
这间书吧的清静,正好与之形成强烈的对比。
书吧里的空间宽敞,服务生们一个个衣着朴实,就算生意清淡也不急不躁。
有人来他们便微笑招呼,没什么客人上门的时候,服务生们同样能坐在自己的员工区域安静看会儿书。有些在抄抄写写,或者驻足静赏墙上的画或摄影作品,不时窃窃私语几句,气氛轻松自如。
氛围好,服务周到,给人的感觉清闲舒适,久而久之,一批批熟客便诞生了。
学生党多在周末过来,平日里是成年人居多。
尤其是下午茶时间,俗话说,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些单位的领导经常进来这里喝一杯香浓的咖啡,看看书,听听音乐,享受片刻的宁静。有了他们的加入,不光是李海棠的店有销售,秋宝的茶叶铺也渐有起色。
不过,他们最关注的还是茶叶铺广告画上的珍贵茶树。
“雪岭毛尖?有多珍贵?要价那么高,是什么味道?”客人们问得最多的是这些。
服务生微笑,面对千篇一律的问题耐心解释道:“明年开春货就到了,到时候会有一场赠饮活动,大家品一下就知道了。”
作为一名学生党,秋宝没空常来这儿看看,基本上是李海棠在盯着。这间书吧不但深得客人欢心,作为吧主之一的李海棠也很喜欢,直接搬到这里办公了。
她在候氏的工作时间非常自由,只要完成设计稿,她把办公室搬到南北两极都可以。
作为一名天生地养的妖族,李海棠很喜欢充满大自然气息的空间。她的办公室有一座小阁楼,上边除了床,还有一张长方形的板桌,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皿,有玻璃的,有白瓷和彩瓷。
全是用来培养绿植的器皿,每层楼的书桌上摆的绿植都不一样。
她最喜欢种小麦草,用扁形的玻璃瓶撒下种子,教给服务生们种植方法后,让人把那些种着小麦草的扁瓶搁在二楼每张书桌上。很多客人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慢慢看着种子冒芽,渐渐长大才发现原来是小麦草。
于是,服生务们再一次被客人追问这玩意买不买,多少钱一瓶。不买?不买干嘛老是摆出来引诱人呢?
这还不算,那些麦草长成之后就被拔了,然后种下新的。
客人追问那些小麦草是不是扔了?收割期太短,这么种太浪费了吧?
“怎么会?我们打汁喝了。吧主说那些味道有些怪,怕把客人吃坏了,所以不对外开放。”服务生们开心道。
噢嗞,怎么能这样呢?这吧主做人不厚道。
大家一起看着它们一寸寸地长高长大容易吗?收割时他们居然没得喝?!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客人不服,纷纷抗议吧主的自私,一个个拿笔在贴纸上写上自己的姓或名,然后贴在自己桌面的玻璃瓶上。
“这瓶我订了,下次记得给我来一杯麦草汁……”
服务生们:……一群智障,那么有钱在外边随便买一杯不就好了?干嘛跟他们抢这少少一点儿的福利?
他们打工仔粗生粗养,吃啥都不怕,譬如上次另一个吧主拿了好些糕点过来,说是自己做的。大家拼死吃了,大不了拉一个晚上博些慰问金,结果都没事,太奇怪了。
这些人不但有钱,懂得还不少。一个会种草,一个会做点心,而且做得比他们还好吃,没天理。
现在居然连这项福利都保不住——(未完待续。)
第302回
“好在他们不知道咱们另一位吧主的手艺比点心师傅更厉害。”服务生甲悄悄跟几位同事说道。
“嗯嗯,待会儿交代所有同事,别对外讲这些,否则以后不但没得喝,连吃的都……”服务生乙连连点头。
正说着,一阵香味隐约从楼梯处飘上来,二楼的员工们不约而同地往楼梯口处一望。现在是晚上了,二楼的好几个客人点的要么是果汁,要么来一杯柠檬水。
没敢喝咖啡或者茶,生怕晚上回去睡不着。
如此空气清新的环境之下,那股香味显得特别浓郁。
“嗨,大家晚上好,我给你们带了……”一名身穿修身背心搭配长裙的女生出现在楼梯口,亭亭玉立,姿态闲适地向大家浅浅一笑,微微举高手中的点心盒子。
话没来得及说完,两名服务生已经风一般刮到她跟前,笑得一脸谄媚伸手接过,“谢谢宝姐姐,棠姐姐在办公室,您请过去慢坐,待会儿我们送过去就好。”
最后一点福利,万万不能给客人抢了。
不能叫老板,又不能叫吧主,其中一位老板名字里有个宝字,于是大家戏称她为宝姐姐,尽管她的年龄比很多服务生小。有了宝姐姐,李海棠自然就成了棠姐姐。
二人不反对,从此便叫开了。
秋宝被员工闹得莫名其妙,好脾气地笑了下,施施然地来到李海棠的办公室。
身后,她听见有客人悄声问服务生:
“哎,小珍,刚才那是什么味儿?好浓的香味,你们店的新品?”是的话他们不介意先尝为敬。
小珍回复得很淡定:“我们同事给另一位同事炖的汤,很香是吧?呵呵,家常汤嘛,只要用心就能熬出来……”不行,待会儿得让人盖上盖子再给棠姐姐送去。
“可我怎么闻到一股奶油味?”
“肯定是汤里下了奶油,唉,大家都说这位同事是黑暗料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呵呵,受氛围影响,小珍突然发现自己说话充满了文采,顿时笑眯了眼,无视客人半信半疑的目光。
听得一清二楚的秋宝:……
来到李海棠的办公室,秋宝问她:“大家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精神十足……”像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
李海棠哧地笑了,“客人们要跟大家抢麦草汁,不答应又不行,正担心着连你送的糕点也被抢了。”所以一个两个齐心协力地哄瞒客人。
她经常在办公室一呆一整天,整栋楼里的人谈话她都听得见,何况大家同在二楼。
今天是周末,李海棠有事找秋宝,所以她来了。
心血来潮之下做了一些点心,留一些给家人吃,其余的全带到这儿来。候杉不在家,他几天前组队出去了。幸亏是考完试才出发,而距离放寒假还要一个星期。
“找我来什么事?”秋宝无聊地把玩自己的指甲。候杉不在,恰逢周末的情况下她一般会躲起来练功。
她怕祭旗不敢练得太勤快,又不能不练。
“你应该知道咱们这儿原本死过人……”李海棠在模特身上仔细地度量修剪衫角边缘,一边说。
“那又怎样?”秋宝轻挑眉,“不是清干净了吗?”候家人服务一条龙,将她的店里里外外搞得一干二净才进驻。
李海棠随手从模特头上取下一支金簪,递给她,“这是我们员工今早开店的时候在门口捡的,说就插在门口一米远的地方,活像插着一支香,看着不吉利就拔了。你看看能瞧出什么问题没?”
秋宝疑惑地接过,刚接触,立刻在金簪上察觉一丝异样的气息。
“有人想找我们麻烦?”
“应该是,最近几晚肯定有古怪。你不是需要业力吗?你来最合适。”李海棠庆幸道。
不用她出手太好了!最近忙得要命,喝口水都嫌耽搁时间。
“谁那么歹毒?我们的生意一般般,对附近的店应该没影响吧?”充其量把一些千年宅给引出来而已,没有书吧,那些千年宅的钱同样落不到别的店里。
“我也是这么觉得,”李海棠放下小剪刀沉吟片刻,抬头道,“我猜,可能是小杉的敌人知道这间店是我们的,所以趁他们不在……”拣软柿子下手。
嗯,有道理,秋宝若有所思。
斗不过男的,男生背后的女生又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如今难得她们终于露脸,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哪怕抓不到她们,店里出人命沾惹一堆麻烦也够男生们头痛的了。
书吧的经营时间是早上八点至晚上十点,两班制。
有些员工经常在下班之后仍留在书吧里看书、学习,有时候甚至凌晨两三点才离开。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越夜越精神。而且这里是市中心,哪怕是凌晨几点,路上依旧有人往来走动,所以一个个胆子大得很。
如果真要出事,落单的他们是最佳的袭击目标。
所以,今晚李海棠叮嘱值班的领班,让所有员工准时下班,不得在店内停留。这些员工要么是本地附近的人,要么是大家合租住在附近,工资高没办法,奢侈得起,上下班十分方便不必挤地铁。
老板有令,不管是什么原因,大家必须遵从离开。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有秋宝在,李海棠全神贯注地继续她的工作。
而秋宝,在凌晨到来之前,她用灵识探了一下明津家。
明津子霞没在医院住了,她躺在一间卧室的榻榻米上,神色憔悴,面部瘦削颧骨突起。榻榻米的地台略高,床边跪着两个妇人喂她宵夜。
五毒神最后那次警告,让明津家不敢再乱来,平日里只能做一些五谷杂粮的浆汤类喂她吃下吊着一条小命。要命的是,一碗谷浆她至少吐一半以上,只好一日多餐,愁煞人了。
灵主不是谁都可以当的,明津家子孙众多却抵不过一个明津子霞。
所以,无论如何明津子霞都不能死。
“子霞,再吃点儿。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是上天给你的考验,你已经进入修行期间。放心,只要夺回五神石请来正神就可以替你解了毒咒,坚强些……”
说话的妇人是明津子霞的母亲,全是一些励志的话,对秋宝来说毫无价值。
又搜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明津家有异常。(未完待续。)
第303回
会不会是京城那边派来的?要不要问一下红狐?
一想起那只狡猾的狐狸精,秋宝脸都黑了。脑子抽了才问那只狐狸精,那家伙除了给她添麻烦还有什么用?问她只会将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何况吴天奇是她亲爱的。
凭秋宝对红狐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大义灭亲帮外人对付自己未来的大伯。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真凶总有一天能浮出水面。
李海棠被唤醒妖力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必再让候家人跟着。例如这间店,有她这么一个妖人坐镇足矣,打不过再向白管家求救,反正她知道该怎么发讯号。
这一点,给秋宝的行动提供很大方便。
即将到凌晨,星月黯淡无光,外边阴风刮起,经常夜行的路人意识到不妥。
在以往,即使是暴雨前吹来的风也带了一点燥热,今晚不一样,那风是阴凉阴凉的。冬天的风冷冽刮得人皮肤生疼,而今晚的风不算太大,呼啸声中夹杂一些凄厉嘶吼,吹得人心底发寒。
心生惧意,脚步加快,不敢在此多加逗留。
很快地,书吧附近已经空无一人,老鼠都不多一只。整条大街显得特别安静,有些萧瑟,有些阴森,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凌晨一到,呼啸声戛然而止。没过多久,一阵长布拖地的沙沙声沉缓传来,连店里的李海棠都听得一清二楚。
“哎,要不要我帮忙?”对方貌似有些年头了。
“有的话我会叫你。”
夜幕之下,大街的尽头不知何时走来一个全身阴沉的黑影。对方不知是身披冗长的袍子,还是长发拖地,看不见脸,也看不出来的是男是女。那黑影步伐沉缓,速度却很快,眨一下眼皮对方已经向前一大截。
书吧的楼顶栏杆边坐着一个身姿优美的少女,她神情清冷,左手不嫌脏地捧着一个面容狰狞血淋淋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一缕缕梳着对方的长发,那头发自由垂下,悬落在楼边。
“我……好像见过你……”那脑袋笑容诡异地盯着少女的眼睛,咧着泛血的嘴巴说。
少女浅笑,“嗯,你见过。”
“你认识我?”五毒旗里无岁月,杀戮甚多,已经彻底忘记自我。
但是,她每隔一段时间总能看见这位少女的脸庞,因而有些眼熟。癲狂的思维偶尔断片,混沌中出现一丝丝的清醒意识。
“不认识……”那女人血红的眼睛掠过一丝迷茫,少女再次浅笑,“可我知道你的所有事……”
断头女子不言语,眼神却渐渐趋向癲狂混乱,眼球血红,像血一般的鲜红。
“不着急,”少女抿唇笑了笑,手一松,那脑袋呈自由落体式坠下,“把那只孤魂野鬼抓来当替身,我放你一条生路……”
带你出局,放你一条生路。
坠落的过程中,散开一大片乌黑头发的女子脑海中灵光一闪,翻出恍如隔世的一点记忆,嘴里顿时发出一阵怪笑:“多……谢……”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一阵阵尖锐凄厉的惨叫声,附近门店的玻璃纷纷爆裂……
夜静更深,在一片人迹罕见的茂密森林里,正上演着一幕幕挑起人们回忆的温馨生活片段——
出生那天起,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欣喜若狂,整天抱着她逗乐。日子虽然艰苦,由于她的出生,再苦也是甜的。
所以,她被取名“田甜。”
婚宴上,奋斗大半辈子的父母亲欣慰地望着出嫁的女儿,眼里有泪光闪动。新郎的手中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父亲却亲手送给她一支粉色蔷薇花。
“田甜,女儿,我们希望你幸福,一生都幸福……”
“……爸,妈……”一个断手慌忙接过那支粉色蔷薇,满脸血污的女子同样目中含泪,呢喃轻唤。
这世上对她最好,对她的付出最无私,又最了解她的人只有父母。
她平生最爱的是粉色蔷薇,而丈夫一直以为她最喜欢红玫瑰。有心无心,其实早有端倪,只是她当时被迷了心窍,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能用真情感动他。
一厢情愿的结果,是了却卿卿性命,祸害双亲……
唤醒深处的记忆,黯然落泪,花海、双亲与仇人等幻影顷刻散去,地上的几块肢体却化成一阵烟雾凝结组合,渐渐地,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她双手紧紧攥住仅剩下的一枝蔷薇花,紧闭双目,泪流满面。
哗啦一声,两条黑色的锁链破空而出,快速地缠向女子的颈脖。
锁链扯了扯,女子纹丝不动。
她睁开双眼,泪目中微含凶戾,死死盯着端坐一边的红衣女子:“请告诉我,我的母亲……”是否真的魂飞魄散了?她都想起来了,依稀记得母亲在她面前消失,她因此陷入疯狂。
蒙脸的红衣女子曲起一腿,右手轻松搁在膝上,姿态闲适,眼神清冷,“你应该问,你母亲为什么放着仇人不顾而拼尽性命救你。”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还不能体会……
女子闻言再一次泪如雨下,闭了闭眼,戾气全消,向她微微屈膝。锁链抖了抖然后用力一扯,这一次,女子腾空而起,带着那枝蔷薇花迅速消失在夜林之中,远远飘来两个字:“多谢……”
不谢,这是你用劳力换来的。
红衣女子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掌摊开接收到一点强于常人的信仰力,眸色一贯的冷淡。那张似曾相识的癲狂面孔消失了,心下略安,却多了一抹意兴阑珊。
可惜,重获自由进入轮回的不是她……
夜风之中,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随风吹来。
红衣女子收起信仰力,厉眸往林间一扫,喝道:“谁?!出来!”威压散向林中,果然遇到一小股阻力。
远处的林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没过多久,一行人来到她跟前,为首的率先上前向她微倾身行了一礼。
“怎么又是你们?!”红衣女子暗恨。
候杉笑了笑,不卑不亢地打招呼道:“久违了,五毒神君。我们只是路过,怕惊扰尊驾之事这才隐藏起来,还请海涵。”
红衣女子无比嫌弃地剜他一眼。
哼,说得比唱还好听,如果她刚才在收魂,看他小子不蹦出来大吼一声为民除害才怪。
“无事快滚!”她不耐地挥挥手。
正义之士她一向不待见,对方还组着队,心塞。(未完待续。)
第304回
她的脾气一向不好。
见怪不怪的候杉微躬了一下身,平静地说了句:“告辞。”利落转身,和众人迅速退入林中。
受伤了?他们身上都有血腥味,包括桑明哲和东百里。其余人她没留意,只发现三个小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幸好是男生,身上多几条伤疤更添男人魅力,这是男人的最爱。
红衣女子眼睛眨了眨,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角,哼了声……
两天之后的一天夜里,将近十一点,秋宝家的门被敲响。
发现门外的人是谁后,秋宝疑惑万分地打开门,“自己有钥匙怎么不……”话没说完已经被人摁在墙上没头没脑地狂亲一通,门被他用脚关上,再腾出一手反锁。
那熟悉的气息,比平时稍微浓郁的药香味,那火热的体温,急切而霸道的抚摸,无不令人意乱情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顺从地被推倒在清凉的地板上,承受着他对她散发的热情。
那双修长的手悄然撩开她的衣衫,温热的手掌贴向她微凉细腻的肌肤,他的急切顿时变得温柔起来。
他霸道的时候,她会凶猛地回咬他;一旦他的动作恢复温柔,她就会像猫一样温顺并享受着他的亲吻与爱.抚,胸前的一团柔软不知何时被拢在一团火热当中轻柔搓捏。
让人心悸的颤栗,那种怪异的舒适感令她忍不住娇.吟出声,被他一口噙住继续与他唇舌痴缠在一起……直到她的下身被一个硬物紧紧抵住时,浑身燥热的两人身子一僵,所有动作在这一刻卡住。
伏在她身上的男生痛苦地闷哼,手臂收紧将她密实地搂在怀里。实在忍不住时,他隔着衣服在她的双腿间磨蹭几下,再停下……如此几次之后,他发泄出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两人表情微僵,视线对上,气氛略尴尬。好半晌,臊红一脸的秋宝憋不住躲他怀里噗哧地笑出声来。
“不许笑!”男生在她耳边低吼。这次冲动没能控制好,自觉在小青梅面前丢了大脸,他不光是耳朵和脸,连脖子根都红透了,下意识地将她困在怀里,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窘态。
没有被他吓着,她依然埋着头哧笑不停。谁叫他胡来?玩火*的少年不值得可怜。
“闭嘴!”
“啊哈哈……”她抬起脸,故意在他怀里夸张地大笑两声。
好,不听话是吧?
男生恼羞成怒之下双爪齐出,目标:她的胳肢窝。顿时引起她的连声尖叫,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
如此一来,两人的身上全脏了,只好又洗了一遍。
在她洗澡期间,候杉乖觉地把客厅清理干净,再喷一遍空气清新剂。
虽然没有真正得到她,不过,那种滋味实在是太那个了。他一边喷一边不自觉地咧嘴傻笑中,脑子里仍在回味当时的感觉……呃,甭想了,再想又着火了。
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动用五指姑娘,书上说那样伤身。唉,好想成年,好想把家里的事解决了,然后他俩结婚成就完美人生。
心里yy着,直到小青梅清爽地出来。
两人重新清理干净后,睡不着,出来屋檐下聊天。
“……你猜我看到什么?她居然在释放凶灵!连白管家都说不可思议,不是亲眼所见我真心不敢相信。她是凶神诶,居然在做善事……”让他说什么好呢?
一般来说,邪派突然向善,那结局就不远了。要么是她死,要么还是她死,改邪归正的反派的下场总是让人惋惜。
裸着上身的候杉回想起林中的那一幕,无限的感慨。
“你那么兴奋地大半夜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蛮心她的嘛。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她有一腿?”正在他身上查看伤痕的秋宝拍了他一巴掌。他身上光溜溜的,别说伤口,连痕都没一点儿。
“怎么会?”他回过头来一本正经道,“我三条腿都是你的。”
秋宝的脸一热,啐他一脸,“少胡说,把裤子脱了。”身上没有,莫非伤的是腿?
她的话把候杉吓得大惊失色,忙挪开一些,“不行!现在不能给你……”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再来一次他恐怕控制不住。
小子满嘴胡言,这tm谁教的?!
秋宝气结,本想一脚踹过去的,但想到他身上有伤便忍了,薄斥一句:“严肃点儿!你身上有血腥味,老实交待是不是受伤了?”
有意说些荤段子逗她,打算好好欣赏一番小青梅那张宛若桃花绽放的脸蛋,听了这话才意识到她在担心自己。候杉笑嘻嘻地挨近她,轻轻揪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你鼻子怎么那么灵?枉我泡了那么久才来找你。”尔后,他背过身,伸手在肩胛冈的位置比划出一小段距离,“这里被东西刮了一下,我自己用灵疗恢复,然后再泡药水活肤生肌,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的确不错,完全看不出身上有伤痕。
“你会灵疗?”秋宝半信半疑。
“那当然,”候杉骄傲地应了句,转过身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在那娇嫩的唇瓣上嘬地亲了一口,“别小看你子桑哥哥。”
“哟,真的?你好厉害!”她双眼闪着星星,望着他一脸的崇拜。
好话不用钱,大方派送不心疼。
被她这么一夸奖,候杉乐了,忍不住跟她分享另一份喜悦。原本打算等胜利的最后一刻才说的,此情此景,他急不可耐想与她分享:
“还有啊,宝宝,我找到第四块神石了!还差最后一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我很快就能解决家里的事,然后可以自由自在地跟你在一起了。”
只要找到最后一块神石,解决家族大事,他和她就不用等二十四岁了,法定年龄一到他们就结婚。
瞧瞧,只要努力,人生是多么的美好让人向往。
“是吗?那恭喜你了。”秋宝微愕,随即甜甜一笑,眉眼弯起。
候杉剑眉一蹙,“你不高兴?”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明明在笑,可是他感受不到她的情绪波动。
“高兴,我很高兴啊!”秋宝巧笑倩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来个拥抱,“只是,越到最后你越要小心,我不希望你出事。”
得到解脱与重获自由,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完待续。)
第305回(请昨晚看文的盆友们重温304回)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她不得不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她的事他帮不了,哪怕说出来他肯接受,恐怕也会因为她的事而耽搁他自己的事,没那必要。跟他谈一场恋爱已经是冒险,再多就过了,做人得知足。
果然,候杉得知此事立马转了注意力,当场给李海棠打了电话询问细节,秋宝也懒得提醒他现在几点了。一件事既然有两个目击证人,当然得两个都问,这样才能了解得更详尽透彻。
他在仔细听着李海棠的汇报,秋宝望着前边不远的葡萄架。正值深秋,风微凉,葡萄藤有些干枯,藤蔓上零零落落地挂着几片叶子,倒是石榴树和水蜜桃树还透着淡淡的清绿。
它们全是今年种下的新苗,想结果最快得明年。
那些种在栏杆底下的花依旧绿意盎然,充满生机,明年不知有没花儿开。
而睡莲,深秋了,池里的花儿依旧开得灿烂。
雪夫人肯定很喜欢这个莲花池,不然灵气进不到池子里面。有灵气的滋养,睡莲一年四季开花不成问题。
候杉向李海棠核实一遍后,给家里的管事打电话商谈继续派人盯着书吧。听了对方的安排之后才挂了电话,回头却发现小青梅在神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候杉揽过她的肩,把她的神智摇回自己身上。
秋宝回过神来,嫣然一笑,“想你。”
嗤,撒谎。
候杉没戳穿她,微微浅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然后把她揽在臂弯里,两人头碰头地窝在沙发上闭目静寐。想他想得眉头都皱了?那他这护花使者做得太失败了。
还好,她肯把书吧遇到的事告诉他,这意味着她开始尝试依赖他。很好,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最犯愁的事一并告诉他。就算有些事他帮不了,两个人分担总好过她一人憋着。
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伤感,每每让他很揪心。
他一直知道她有事瞒着他,盼着她能主动说出口。当一个人没准备好时,强硬挖开她的伤疤等于把她从身边推开。
“子桑,我讨厌你,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这是当年那个穿着灯笼裤的小丸子头对他说的话,神情狠厉决绝。在有生之年,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番话。
……
还有两三天就放寒假了,对于学生党来说,最兴奋的事莫过于放假前的那几天。
中午的饭堂,大家的谈话全部围绕着放假上哪儿玩,有哪些节目等。这种兴奋心情不能缺席,自从被泼汤惹上烂桃花后,一直很少出现在饭堂的候杉和秋宝也来了。
他们特意来晚些,饭堂里的学生走了一大半,大把的空位置。
“秋宝,你们今年打算在哪儿过?”钱瑶在秋宝面前坐下问道。
“还没想好,到时候看看再说。”秋宝回答,接过候杉给她打的汤,朝他笑了下,然后问钱瑶,“你们那儿怎么样了?还有没经常地震?”
“没有,一切太平。听我妈说,镇上有几户人家共同合作承包了附近几座荒山种菜,好像是要把我们那儿打造成素食景区,很多客人都说喜欢。河堤也被修整一新了,景致比去年好很多。怎样?要不今年去我们那儿瞧瞧?”
“恐怕不行,我们今年会很忙。再说,你们那儿正在建设中能有多好看?等全部规整妥当我们再去不是更好?”秋宝笑道。
隔着钱瑶和范玲的程月听到这番话,忍不住问:
“秋同学假期很忙?忙什么?打工吗?哎,不是我说,你们好歹给自己留点休息时间,寒假那么点时间打什么工?还不如跟同学们一起出去玩个痛快增长见识。暑假打工才划算,毕竟时间长,工资可观。阿杉,你说是不是?”
既然是对候杉说的话,秋宝当然不接话,继续和钱瑶说话。
候杉和桑明哲等男生正在讨论哪个体育馆有优惠,准备放假前去斗一场,闻言抬眸:“我都可以。”
他和小青梅自有计划,与外人不必多言。
程月听他这么一说,却来了精神,“哎,阿杉,不如大家去泡温泉吧?过年是最冷的时候,冬天泡温泉最舒服了。尤其是女生,体质弱的话更应该去泡一泡,既美肌,又可以改善人的体质。秋同学不是体质弱吗?我觉得与其到处跑,你不如带她去泡泡温泉。”
泡温泉?候杉心头一动,望望秋宝。
她正在跟钱瑶说着唐妈快递过来的蕃薯干很甜,有韧劲,眉开眼笑的,心情愉悦得很。
候杉浅笑了下。
旁边的桑明哲向程月竖起大拇指,赞道:“好主意。”老大的神色很明显,这主意他采纳了。
但是……
能得到班长大人的赞许,程月兴奋雀跃。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日期定在初五怎样?那会儿该探的亲戚探了,该拿的红包也拿了,正好可以痛快地玩几天。订酒店的事我来搞定,我家有人在邻市的温泉景区工作,可以给我们打八折哦!”
“那么好?回头问问班里有几个去再说。”桑明哲笑道。
候杉应了句:“别算我,我不去。”
切,桑明哲嘴角翘了翘,就知道会这样。
“啊?为什么?”刚才说得好好的,他明明看起来很喜欢这个主意。
他的拒绝,让程月的满腔热情像遭到一大盆冷水泼来,心里堵得很难受。
“我们没空,你们玩得开心点儿。”候杉随口应了句,心情愉悦地大口扒饭吃。心情好,发现今天的饭菜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程月还想力挽狂澜,瞧瞧旁边的秋宝正笑得欢快,最终把话噎下了,“哦,我差点忘了秋同学刚才说你们很忙,那算了,等你们有空再一起去。班长,那你呢?”
“我也没空,要陪爸妈去旅游。不过我可以帮你在班里呼吁一下看有多少同学想去,冬天泡温泉那么爽,我猜去的人肯定不少。”
那是当然的!
她家小婶婶在温泉区工作,过年时候最忙最难订酒店,也最容易发生一些乌龙事,不是因为候杉她才懒得欠小婶婶一个人情。候杉不去班长去也行,好歹是一位帅哥大才子,看着养眼,结果他居然不去。
事到如今不好拒绝,程月乐呵呵地连声称是,心里呕得很。(未完待续。)
第306回
正在此时,候杉身后突然站定一个女生,她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食盒,打开盖子,顿时一阵香味扑鼻。女生含羞带怯,颤着一双白皙瘦弱的小手把食盒摆放在候杉跟前。
众人愕然,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她。
哟,这不是那位泼候杉一身汤的学妹吗?好像叫什么?董敏敏?
秋宝疑惑地瞧瞧候杉,上次没跟人家说清楚?
候杉觉得自己好冤枉,这饭堂跟他八字不合,这辈子他再也不来了。
当然,他不来,她也不许来!有他在,那些人才有些自知之明;她独自前来,那些嘴碎的人肯定又说什么她被甩了怎的,然后招来一大群想乘虚而入的烂桃花。
“对不起,学长;对不起,打扰大家了,”董敏敏肩膀缩缩,脆弱纤细的脖子垂得老低,怯弱中带着一点坚定,“这、这是我亲手做的几道家常菜,特意拿来请大家吃……顺便向候学长道谢……”
道谢?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秋宝,秋宝的眼色斜向候杉,仿佛在问:你又干了什么?
候杉脸都黑了。
“我什么都没做过。”就算做过什么,你这是道谢吗?这是找碴!
董敏敏一听,慌忙抬起那张红彤彤的小脸,有点慌乱的眼神暴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有!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报答你。”说罢又垂下头,黯然神伤,“可是我只会做一些小菜。要、要不,我给你做家务?我会做饭、拖地、洗衣服……”
众人听得傻了眼。
她这是唱哪出?霸道总裁家的小助理?会长大人的小女仆?不小心拐个弯遇见你?还是这个姑娘有点萌?
相比一群看热闹的围观党饶有兴趣,候杉可没那个闲情逸致,他头好痛。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女生已经紧张地望向秋宝:“学姐,我真没别的心思。是候学长对我有救命之恩在先,我想报恩,请您相信我!放心,你家的卫生我也包了!请您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拜托了!”
郑重其事地朝秋宝深深一鞠躬。
自动生成箭靶的秋宝:……人已死,有事请烧纸,光是拜她有什么用?
被董敏敏这么一闹,大家哪里还有时间吃饭?餐盘被收走,人被撵出饭堂了。可是大家还没吃饱。这种事最好当场弄清楚因由,免得被有心人借题发挥。
于是,候杉请大家去了学校对面的一间餐馆开了一个包厢重新再吃。
等菜上桌的同时,候杉十分头痛地问董敏敏:“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救过你?”就算救过,他家随便挑个清洁工出来分分钟甩她一条银河系,用得着她上门服务服务服务?
开玩笑,就算他家有做慈善的习惯也不会这么干!效率低,眼力差得让人膈应。
“是昨晚……”董敏敏怯怯地望他一眼,蚊声道。那巴掌大的脸蛋就没消停过,一直通红着。
“昨晚几点?在什么地方?”
察觉他语气中的不耐烦,董敏敏瑟缩了下,“昨、昨晚十二点左右,在北桥江边,我,我跟家人吵了一架……”一时想不开跑到江边,还没爬过栏杆就被人一把抱下来了。
对方是个保镖,说是奉命过来救她的,还问她是不是缺钱。如果数目不是很大他家主人可以代为付清,别那么想不开云云。
候杉无语,听起来挺像他的作风,但他昨晚真的没救过人啊!而且不好意思,昨晚的十一点多他正在……不由自主地望望小青梅,不错,他当时正在和她滚地板,哪有空出去救人?
“你搞错了,我昨晚一直在家。”候杉解释说。
董敏敏抿抿唇,无限感激地低垂着头,“学长不必解释,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见她不信,秋宝索性直言不讳道,“他昨晚跟我在一起,根本没空去救你。要么你见鬼,要么你认错人了。”
嚯!她居然亲口承认与未婚夫同.居?!
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当事人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明明看着挺清纯的一个人,程月心下鄙夷。这样更好!高中的恋情一般维持不到毕业,吃不着的话,初恋将永远成为男生心头的一缕白月光,至死难忘。
她瞅一眼面如死灰的董敏敏,更是不屑一顾。嘴里说没别的心思那你脸红什么?程月心情很好地给众人倒茶。
“大家先喝杯茶,有话慢慢说。”
她的话能听进去的只有在座围观的观众,三个当事人没心思搭理她。
秋宝的话让董敏敏瞬间白了脸,她身形单薄,又胆小,如今看起来更显得瘦弱可怜。
“秋学姐,你不用骗我,在安平市除了学长还有谁认识我?谁会那么好心救我,还要给我钱?虽然我没收,没见到人,可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学长,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他不是他!”
说这番话时,纤弱的女生露出几分执拗来。
真是哔了狗了。
秋宝一脸的生无可恋,“你就不怕报错恩?安平市有钱的人不少,大方的同样有很多……”例如她亲爹,如果轻生之人颇有几分姿色的话。
候杉按一下她的肩头,“事实最有说服力。”找个证据很简单,他拔了电话出去,“大家先吃饭,证据很快就到。”
这事宜早不宜迟,何况在座难保有些人居心不良,或者日后有私心使坏落下话柄,最好能在下午上课之前当众解决。这女生的脑筋有些秀逗,万一认为他俩在假造证据固执己见岂不糟心?继续对他不依不侥地纠缠很烦人的。
对于财大气粗的人来说,找个证据真的很简单。没过多久,北桥江那天晚上那个路段的视频,和那辆救人车子的车牌号与车主资料全部送来了,包括车主本人也被请到。
对方肯来这一点才奇怪,怎么说也是地头蛇,应该很难请才对。
“我是赵一达,你就是候公子?听过你的传说。怎样,今年回不回京?回的话记得通知我去看热闹。秋小姐?你好你好,我常听小美她们提起你,那天晚上多亏你救了她们俩。自己人不说客套话,以后有事尽管开口。”(未完待续。)
第307回(爱财的仙宝和氏璧的加更)
赵一达,年方二十,安平市一名*,就读京师大学。他五官端正,身上的男性气息浑厚,轮廓阳刚看起来很有气魄。
他昨晚回来给家里的老爷子庆贺生辰,后来又跟几个小时候一起玩大的好基友出去喝酒。
正在赶场子的过程中,在江边遇到一位轻生的女生。
他平时很少管闲事,乃念那天是老爷子生辰,本着给老人存福积德的心态伸出援手救人,还难得大方地送钱给对方破财挡灾。对方不收就算了,现在还打算抹杀他的救命之恩?
“我不相信,这肯定不是真的!”那位纤弱的姑娘受辱般倏然站起,气愤的情绪让她涨红了脸,“我没钱,但是我有尊严,不是可以让人任意侮辱的玩物!秋学姐,学长,还是那句话,虽然能力有限,但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来报答学长对我的救命之恩!就这样,再见。”
说罢,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包厢,眨眼不见了踪影,连食盒都忘了拿走。
“我.靠,这种极品你们是怎么惹上的?”赵一达被惊呆了,好笑地指着门口问候杉和秋宝。
“问我干嘛?不是你救的人吗?”候杉驳道。
“好好,是我不对,今天这顿我请。”赵一达挥手招来服务员。至于救命之恩的名头,那是个屁!救人有时候得分福缘、恶缘,福缘的话未来他落难的时候得人相助,恶缘就好比眼前两个被讹上的倒霉蛋。
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这种极品女人。当然,他前女伴就是其中一个,被他甩了。
不是他救的已经这样,若真是他救的还得了?死活给他来个以身相许一点儿不意外。啧啧,姓候的果然魅力四射,不管人在哪儿都有话题可传。
包厢里分成两桌,一桌是候杉三人的,一桌是桑明哲与众同学,这样说话方便。
“小秋准备报哪所大学?b大?听说以你的成绩考国内的任何一所学校都十拿九稳。”赵一达好奇地问秋宝。
秋宝正想答不去,候杉抢先替她回答了,“我们打算考b大,为什么这么问?你好像不是b大的学生,就算我们考上了你也当不了学长。”他玩笑似地瞧了赵一达一眼,说。
秋宝嘴角微抽,呵呵,这些小毛孩才多大,句句话都是套路。小杉替她那样子回答,证明姓赵的可能是他的敌人?毛还没长齐,四处树敌真的好么?小时候怎么没看出他有自带仇恨值的潜质?
赵一达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伸手端起一杯酒向候杉碰了碰。发现候杉端的是果汁,略好笑,“啊,不好意思,忘了你们还没成年。”自顾自地喝光自己手上那杯。
“现在整个京城的大学都在期待每一届新生的到来。话说,你俩成绩那么好怎么不跳级?我都快毕业了,热闹看不成,日后想借你俩的能力威风一把也成了奢想。”
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忒可惜。
“我们有什么威风?倒是赵哥你在京城如鱼得水,以后得倚仗你多多关照我们才对。”
“好说好说,我那些哥们在安平日后也请多关照……”
两个男生在耍太极,秋宝老老实实地充当花瓶在旁边坐着,默默地吃着东西,话题扯到她身上就嗯两声,直到曲终人散。
“宝宝,你真心不想去京城?”晚上下课回到家,候杉和她漫步在楼下的小区。
“你能阻止姓吴的和明津家不找我麻烦?”秋宝有意反问他一句。
“办法想想就有了,我暂时不想跟他们起冲突,不代表对他们没辙。只不过……你朋友小珊瑚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候杉眉头皱了下。
“那就不去了。”秋宝爽脆道。
候杉黑线:“别闹,老实点儿,去不去。”去的话他得提前做些准备。
“不去!说过的,我没你们那么好的精力明争暗斗,我很忙。”真心的,秋宝叹气。
候杉凑过来亲一下她的脑门,“没事,在安平也很好,获得高等学府的学历不一定得去京城。你可以回我家听课,家里聘请的教授们一个个学识广博,阅历非凡,跟他们学比去京城任何一间学府好得多。”
缺少校园的氛围罢了。
“那你呢?你一定要回京城读大学?”在她眼里,他回京城等于一只没有庞大家族依靠的小土狗掉入了狼群,危机四伏。
候杉笑了笑,“不,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秋宝扑哧地笑,伸手揽住他的腰,边走边谈:“我子桑哥哥岂能是平庸之辈?好歹学历要比我高些,告诉你,女生都喜欢男生比自己强哦。”
“嗤,”男生哂笑,“等事情过了以后,咱俩比一比看谁考的学历含金量高。”武力就不比了,白管家说过,神隐士乃天界选出来的正在改造中的变.态儿童。
武力肯定惹不起,只能拼智商。
……
最后的两三天过得一般般,除了每天早上两人被董敏敏堵在校园硬送来一份她亲手做的早餐外,没别的意外发生。午餐时分,两人打死都不愿回学校饭堂,一下课就麻溜地组队出去吃。
尽管如此,那董敏敏居然拜托程月帮忙把下饭的特制肉沫给候杉送来。候杉连接都不接,让同学们谁喜欢谁拿走了。
“阿杉,不管敏敏是喜欢你,还是为了报恩,其实她这么做也没错,毕竟她有喜欢人的权利。我看你平时对女生挺有风度的,怎么对她一弱质纤纤的女生那么反感?是秋同学给你压力了?”
候杉清冷地瞟她一眼,道:“老扯她干嘛?喜欢一个人没错,报恩也没错,错就错在她打扰了我的生活。为一己之私骚扰我和我的家人,我应该对她笑?”
有病得治,何必放弃治疗?
程月却感到好笑,“可是追求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呀!你们男生喜欢一个女生也是这样死缠烂打。怎么换成我们女生做就不行了?说好的恋爱自由呢?说好的男女平等呢?”
坐在旁边位置做寒假作业的桑明哲忍不住抬头插句嘴:“民主自由能成为你杀总统的理由?”他最讨厌这种妨碍别人生活还有理的女生。
名草无主的话怎样都可以,以真爱的名义拆散别人就是卑劣行径。
不料,程月这次更加有理了,望着班长大人得意道:“班长大人,你别忘了,总统是可以公平竞争上岗的。”
“诶?”两个男生表示很惊讶,“原来你的恋爱对象和伴侣可以随时撤换?”厉害!服了,果断送上他们的膝盖。
不小心中了套的程月:……
秋宝那边也不是很平静,自从那董敏敏放话之后,她真的每天过来秋宝的宿舍说要替她搞卫生。
“你逗我们呢?她每天回来睡一觉而已,哪儿有卫生给她搞?我看你分明是别有用心,想吵着我们睡觉好投诉秋宝的是不是?美得你,再不走我叫宿管了!”李梅梅嘲笑道。
秋宝在楼顶晒仙草,宿舍里的三个女生帮忙劝的劝,说的说,最后被李梅梅的尖酸刻薄给羞得站不住脚,董敏敏只好含泪离开了。
“秋宝,我这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副班长会不会误会?或者说我太过分了?”被她含泪离去的模样吓了一跳,李梅梅忽然想起里边的小白花桥段,顿时有些慌,等秋宝下来后立即和盘托出。
秋宝笑望她一眼,“他不会说你。不过你以后的脾气得收敛些,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为那种人不值得。”李梅梅今天替她说话,这份情谊她记着。
可是花无百红,万一李梅梅被人记恨呢?万一候杉和她自身难保帮不了忙呢?有人替自己说话当然开心,但她更想自己来解决,那样的话所有因缘都在她身上,与旁人无关,她能毫无牵挂。
秋宝前世那种好人心性仍在,做不到真正的没心没肺时常有点累。
“是呀,梅梅,你这张嘴得收敛些。有些人脸皮薄,听了你那些话一时想不开怎么办?你会内疚一辈子的。”钱瑶也好心地说。
“可是梅梅没错呀!那种人就该骂,我们好声好气说了一大堆有用吗?就算她想不开,那也是她的事,与梅梅何干?”孙小芬是站在李梅梅那一边的。
没错,就是这样!李梅梅得意地扬扬下巴。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她下次再来咱们直接叫宿管,大家别跟她废话。这次谢谢你们替我说话了,今晚我请大家吃火锅如何?”秋宝不想宿舍里的人为些小事吵起来,一锤定音,尔后笑眯眯道。
“好啊!”舍友们一齐欢呼。
最后一天的中午,秋宝正在楼顶晒仙草,忽然听见有人上楼,立即布下结界让仙草隐形。上来的人是董敏敏,罕见的是,她那张小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秋学姐,我想和你说件事。”
秋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蛮有兴致道:“你说。”
“我们来一场公平竞争,不耍阴谋,不用诡计。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取,不管他选择谁,我们其中一方都要心甘情愿地退出,你敢吗?”
秋宝哭笑不得,“姑娘你没事吧?我干嘛要答……”
“你敢吗?”董敏敏打断她的话,冷冷道。
听不懂人话的人,何必废话。
“我拒绝。”秋宝直截了当道,表情微嘲。
呵呵,问她敢吗?她犯贱才自降身价跟一个痴心妄想的路人甲竞争。
董敏敏立即走到楼顶边缘站着,回头朝她扬扬手中的一张白纸,冷笑道:“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是你约我上来的,你是杀人凶手!”(未完待续。)
第308回
啊噗!这种贱招她是怎么想出来的?活久见,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邪恶吗?
秋宝赶紧安抚她,“淡定,先别急,好歹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不然就算你跳下去我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她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有钱使得鬼推磨。别说不是我推的你,就算是,他大把钱,完全可以找人替我挡了。”
她不爱管闲事,命是自己的,死活就一个念头能决定的事,先八卦一下再说。
董敏敏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微微冷笑,“我知道,不光是他有钱,你还有一个首富父亲可以替你解决一切问题。虽然他不认你,你有能力撵走后妈,自然有能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你那么聪明,又何必跟我们抢?”
“我们?”秋宝蹙眉,除了她还有谁?
董敏敏见状,不禁轻蔑地瞥她一眼。
像这种胸大无脑的花瓶,只配当男人胯下的一个玩物罢了,竟敢玷污她们心目中的男神,简直不知所谓。不过,为了劝服对方主动放弃,董敏敏尽量采用适当而动听的语言。
“像你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以后多的是优质男让你选。我们这些平凡女孩不同,哪怕我们再能干,再聪明,平凡的出身让我们不得不错过很多人,错过很多机会,这公平吗?我们才是需要王子搭救的人,而你不是!”
哦,明白,秋宝恍然大悟。灰姑娘的童话看太多的缘故,走火入魔了。
“那你想我怎么做才肯下来?”
董敏敏翘了翘嘴角,“立刻打电话给候学长跟他说分手,然后搬出你现在住的地方。这样我们的地位才相等,才有竞争的意义。”语气顿了顿,冷厉一笑,“哼,别想忽悠我,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学长是我生存的唯一意义。你要是敢骗我,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可我住的地方是我的,搬走了我住哪儿?”女人横蛮起来简直不可理喻。
“你要脸不?那是他的资产,你只是未婚妻,不是候夫人,有资格住那儿吗?”见她有妥协的意图,董敏敏得意而尖刻道。
“我跟他一段日子了,没功劳也有苦劳……”要她搬出去?秋宝很为难。
不是她有意误导,这种说法比较符合她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
“跟他睡你没爽吗?用力的是他,你才是享受的一方……”董敏敏越说越刻薄,语气颇有些羡慕妒忌恨。
秋宝:……现在的女生真不害臊,什么话都敢说。
好,时间到了。
秋宝把隐形的仙草直接收入芥子,然后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那你死吧。不打扰你了,拜拜~”她转身走向楼梯。
啊?啥意思?
情势急转,如遭雷殛的董敏敏全身僵住,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即将下楼梯的秋宝。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受威胁?不信她会跳是吧?
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叫,“秋学姐,别推我,我不敢了,别推我,放过我啊——”最后一声尖叫异常凄厉,然后从楼顶跳了下去。
不信她会跳?那就跳给她看,要她一辈子良心难安!
那一声凄厉惨叫吓醒大部分正在午睡的师生,众人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竟。当发现一个血人躺在女生宿舍楼下时,女生们纷纷尖叫起来,打电话报警,通知校方,现场一团乱糟糟。
“她刚才喊了秋学姐别推她,凶手肯定是那位秋学姐!”有人想起她临跳前的一声惨叫,义愤填膺道。
“秋学姐?咱们学校只有一个秋学姐吧?不可能,我刚才在小卖部看到学姐在买冰水喝……”
“对呀对呀,我也看到了……哎,秋宝,这里,有人说你把人推下楼了!”
全身麻木的董敏敏没死,很不幸,她也没彻底晕死过去,仍能清晰听见围观人的声音。听说秋宝在小卖部,那双染了血的凶厉眼眸立即扫向人群拼命搜索中。
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跑到下边来的?什么时候去了小卖部?对了,听说她武功很厉害……厉害又怎样?警方会不知道吗?她始终是最大的嫌疑,加上自己手上的纸条……
正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刚好落入董敏敏的视线范围,她不禁瞳眸一缩——
双手提着一袋冰冻饮料的秋宝一边舔着雪糕,“不会吧?谁呀?小卖部的老板和庞医生死活要请我吃了大半个西瓜才放我走……”挤入人群发现躺在地下“死不瞑目”的董敏敏。
“咦?这不是董学妹吗?哎,人没死,快打120……”
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她能跑那么快做那么多事?
董敏敏不信,眼睛瞪得老大显得特别吓人。她不甘心地蹬一下腿,顿时引起一阵撕裂般的巨痛,那种痛楚超出一个少女能承受的范围。终于,董敏敏瞳眸中的焦距一散,彻底晕死过去。
人群中的秋宝舔着雪糕,好看的唇形微不可见地翘起。
逗董敏敏说话的时候,她弄了个分身去小卖部作不在场证明。自从得知她是神隐士有自保的能力,那些被候杉派在身边的人被光明正大地拒绝了,给了她发挥的空间。
一个黄毛丫头想跟她斗法?噗,太搞笑了。
宿舍楼不高,才几层楼而已,凭董敏敏这么一个弱小的女生摔下去其实必死无疑。不过,凡事有例外,她挑衅的是一名凶神,她不让她死,她就得半生不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哈……
董敏敏被拉去医院了,临走前,她手中的纸条被警方取了下来。上边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字:来楼顶,我有话跟你说,秋宝。
可是秋宝有人证和物证,小卖部的老板和医务室的庞医生,还有好几个不同年级的同学都可以为她作证,而且校园内的电子监控清清楚楚看到秋宝从宿舍楼里出来。
她跑出去的时间正是董敏敏跳楼的前几分钟,那会儿董敏敏还没喊话呢。宿舍楼顶原本也装有监控,可惜老是被学生砸,学生们抗议校方在楼顶装监控涉嫌侵犯人权,久而久之校方就放弃了,不再浪费经费换上新监控。
秋宝和董敏敏都知道这事,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当极品遇上极品,谁卑鄙谁赢……
放假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由于有人跳楼,大部分同学觉得恶心还很担心,所以很多班级的聚餐取消了,包括候杉、秋宝的两个班。(未完待续。)
第309回
桑明哲和石子轩得知此事让秋宝受到牵连,很担心地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被候杉态度强硬地打发走了。
秋宝家,亭台下,两人面对面地跪坐着,中间隔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搁着一碟点心和两杯清茶。
“宝宝,到底是怎么回事?”候杉态度严肃,语气十分沉重。不像别人那样拥有一位温柔善良得让人心疼的小青梅,他很遗憾,但他始终相信她只是缺乏同情心。
狠心杀人的事她或许做得出来,不然天界为嘛选她当变……啊不,是神隐士才对。当了神隐士,就是为了让她学会自我控制,稍有差池,她将万劫不复。
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就是这个意思。
她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证明她的自制力强,杀普通人泄愤这种事肯定不是她干的。
“你在怀疑我?”秋宝淡然道。拈起一块阿茶端下来给两人消火的冰糕,难得斯文地咬了一小口。
“不,我只想知道事实。”候杉没替自己开解,坦然道。
事实吗?秋宝优雅地半抬左手,掌心瞬间浮出一个光球,果断砸向莲花池边的空地。啪的一声过后,楼顶上的那一幕重现人前,候杉专注认真地从头看到尾。
当听到那句“那你死吧。”这句话时,候杉的脸色很精彩。
想笑,场合不允许,他不希望自己是那种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想说她不对,因为秋宝大可以暂时应下,过后由他出面把事情彻底解决,起码能与对方撇开关系,生死扯不上他们。
只是对方手段卑劣,小青梅宁可受牵连也要选择看着对方自己作死才痛快。
表面如常人的她,人性中的同情心已经严重缺失到无法弥补的程度。
“你的身外化身练得不错。”候杉不得不喝口清茶压压惊。小青梅脾气不好,以为他在责怪她,故意把小卖部里的秋宝和楼顶的秋宝一同出现在影幕中向他示威。
“马马虎虎吧。”秋宝谦虚道。
“其实你可以把她救下来。”候杉尝试以一种温和的态度和语气引导冷情的小青梅恢复人性的热情。
“她自己想死,救了有用?”
“她没死,医生说她可能半身不遂……”
秋宝漠然地哦了声,冷不防地问他:“你同情她?”
“不,我只是在想,应该不是你救人救一半造成的吧?”怎么可能?候杉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他怎么能把小青梅想得那么恶劣?她当年是那么的可爱,像个小天使一般。
“对不起,我良心只有那么多……”居然被他说中了。
噗!候杉喷出一口茶来。顾不得失态,放下茶杯,双手用力按在她的双肩上,认真说道:“宝宝,以后只要踏出这个门口,你必须让我的人一直跟着你!”
“为什么?监视我?”秋宝不为所动,冷淡地瞥他一眼。
“不,监视我们的敌人。没必要让别人的卑劣污了你的手,说不定以后还会耽误你神隐士的工作,不值得。”他们过得好好的碍谁了?哪个王八敢再来捣乱全特么给他滚粗!
秋宝什么人?她能听不出他的意思?不让别人来打扰她,意味着他不赞同她的做法。保护她的同时,他也在保护别人,如同当初他宁可花钱清理那条臭气冲天的安水河,而不是填平它。
这正是她喜欢他的地方,也是他们俩一直存在的距离。
沉吟片刻,秋宝忽而朝他嫣然笑了下,“子桑,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
候杉一愣,迅速冷静下来说:“我没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别忘了,你要竞选神祭之家,袒护我这种人会影响你在天人面前的形象。我是认真的,我的性子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也不希望你为我陷入绝境。分开,对你我都好。你说过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真心希望你这句话是真的。”
候杉欲开口解释,被秋宝扬手制止了。她起身来,站在亭台边眺望远方。
“这个假期我们本来约好各自在家修炼,然后提前一周出来相聚。正好,我们可以认真想一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子桑,你喜欢的是当年善良可爱的秋秋,不是现在的我。不管因为什么,我性格变了,还上了神隐榜。”
她回过头来,与来到旁边的男生目光对接上。
“趁现在和平分手,我接受。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你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接近我,同情我……董敏敏不是唯一偏执的女生,在感情方面,很多女生再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我可能也是其中之一。神隐榜上都是些什么人你很清楚,你和我都要面对这个事实。”
她疯起来自己都怕,请别轻易撩拔。
候杉没吭声,而是伸手把她拥入怀里,紧紧的。良久,他缓声说:“好,我好好考虑。”俯身覆上她的唇,她的唇瓣一贯的甜美娇嫩,以前是温温的,今晚是凉的……
两人互拥着坐在亭台看了一晚夜景,相对无语。第二天清早,依照计划,他要回候家的星空祭坛练功。
秋宝的手被他牵着,一路拽着送他送到车门口还不肯放手。
周围的候家安保很自觉地站开一段距离,目不斜视,各自警惕地环顾周遭环境。唉,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学不会收敛?不过分开大半个月而已,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哪天不虐一虐路人好像很吃亏一样,难怪小桑他们直呼吃不消,每次跟少东家出外执行任务必须自备狗粮,惟恐路上遇见某人,然后再现粘乎二人组。
当然,他们想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跟前这人在想什么。
望着一语不发只盯着自己的候杉,秋宝漠然道:“你想怎样?”爱她,就请把手放开!她早餐还没吃完就被他扯下来了,到底想怎样?枉她昨晚那么严肃认真地跟他说了一大堆,他也答应好好考虑,才一个晚上就变了?
噢嗞,少男的心思她别猜,猜也猜不明白。
“我没考虑清楚之前,你不准偷偷离开。”候杉语调平淡道。
秋宝很有诚意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男生半信半疑望着她,秋宝无奈之下半举手:“我发誓?”
“好!”候杉也是个爽脆人,“如果你偷跑,让我不得好死。”
够了!秋宝手一扭,他怕伤了她连忙手一松,被她成功挣脱并且一脚把他踹进车里,用力呯地甩上车门。
“走你——”(未完待续。)
第310回
就知道她是喜欢他的,所以舍不得咒他。
被踹上车的候杉坐起来,透过后车窗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肯回身坐好。他自个儿在车里笑了一阵,揉揉胸口咧咧嘴,嘶,好痛!跟小时候一样粗鲁。
“姓董的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治不好了,好好调养的话以后坐着轮椅一样可以活动自如。听说没得治,她叔叔请了一个护工在医院照顾她。至于董同学父母留给她的那笔钱,在两年之前被她叔叔挪去公司做了周转资金。”
“她醒来之后怎么对人说的?”
“呃,她一直哭着强调是秋小姐推她下楼,至于小卖部里的秋小姐,她说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说秋小姐的父亲很有钱……”意思不言而喻。只要有一个人怀疑,秋小姐就有嫌疑。
“继续盯着那些媒体,别让他们乱说话。”有些媒体自认是民间法院,真相由他们说了算,忒恶心。
“那我们还要不要替那位董同学讨回那笔遗产?”
“不用,”好在他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孩,好在他没有养白眼狼的习惯。“留意她们家的言行以防万一。”
“是。”
董敏敏对外一直坚持是秋宝推她下楼,即使现在改口,在某些人眼里那也是假的,认为她屈服在金钱之下才转了口风。
秋宝的父亲是首富,未婚夫身价更高,本身又是学霸,这样的天之骄女正是普通大众眼中高高在上的人。以前只能仰望,一旦拽住她的一丝裙角,那些人就会千方百计想把她从上边扯下来,看着她摔个粉身碎骨才肯罢休。
庸才没人理,有能之士才会惹人非议。
候杉不相信秋宝会把人推下楼,找证据也很简单,传影球不光是秋宝做得到,他家也有人做得到。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把事情做绝了,他相信人性本善。
董敏敏摔得半身不遂引起了他的注意,查了一下,发现她的处境颇艰难的。好歹同学一场,候杉原本打算替她向亲叔叔夺回她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如此她才能过好下半生。
可是,得知真相后他立马改变了主意。
一个表里不一,心思恶毒,对自己也能这么狠心的人绝对养不熟。原本只是路人甲,单纯的见不得别人过得好,为了置对方于死地宁可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多么阴暗多么可怕的心理!
这种人沾不得,他帮了一次就等于要帮她一辈子,否则迟早被反噬。施恩不望报可以,反正他家一直是这样。出钱出力,还要把对方当祖宗供着生怕让她不满惹出祸端?
对不起,他没那么贱。
东郭先生是怎么死的?人比毒蛇更可怕!换成现在的他,他可能得赔上一家子,不干。
“白管家,”候杉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心头默念,“把月泽小苑c栋28楼布上结界,最好能在结界上留下可以追踪的气味或者记号……”困不住她,至少能追寻她的去向。
他不甘心老是在家等她。分手?想得美。
正在星空祭坛坐禅的白管家眼皮微睁,眸底精光内敛。
唉,又开始闹腾了。
再说秋宝,她回去跟姥爷姥姥交代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家,上了二楼。
站在高廊之下的不再是华贵端庄的雪夫人,而是阿茶和阿烟。两人目光平静,似水般微透清凉,瞧见秋宝过来,两人忙屈膝施了一礼。
“夫人早前闭关了。她说过,秋小姐若是来了请自便。还有,”阿茶浅笑,抬眸瞧了一眼神色清冷的红衣女子,“夫人让奴婢转告您,请时刻记住,您本身就是人类。”
她本身就是人类?秋宝轻蹙眉,什么意思?她是人类没错呀!这还用得着特意交代?
“没别的了?”
阿茶微笑地摇摇头。
秋宝被那句话弄得莫名其妙,脚尖轻轻一踮,纵身飘向雪岭深处。她练功的地方距离这栋宅子有些远,在地底下的一个雪洞里,雪夫人貌似把整座雪岭全搬来了,她身在半空依旧一眼望不到边。
什么绝技可以自成一界?好牛叉!她哪天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秋宝进入自己专属的冰窟,坐在一个高台上盘腿坐好,闭目调息。双手置于身前,一上一下像抱住篮球般的姿势,意念微动,一座泛着浅蓝莹光的迷你神府出现了。
神府一出,她的手掌透出红光,开始缓缓吸纳那点微薄的蓝色光华,并将之融入红芒。
神府,玉树,桂枝。
神府里的泥质与天界、月宫是一样的,它能种植玉树,同样能抑制月宫桂树泛滥成灾的特性。
月桂在这里除了吃,还可以酿酒喝,对她练的功不起作用。玉树就不同了,它的本体是月宫的灵气支柱,可惜生长期慢得要死,不够她吸半天的灵气需要一周时间才能积攒回来。
这种正儿八经的修炼方式,取得的成效十分缓慢,对于秋宝来说正中下怀。
不急,她要慢慢来。
雪夫人说,月宫清冷,光华有净化的作用,吸纳这种灵气不但能增长修为,或许还能削弱旗子对她的影响力。
是与不是,秋宝正在验证中。这一切只是两人的推测,不能太依赖,主要还得看秋宝的自制力。
吸纳灵气的一刹那,秋宝再次进入一片黑暗孤寂的异度空间里。五毒心经运转,业力为她加持,旗内的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应尽的义务职责愈加清晰。
她是五毒神,由三界众生阴暗的心理衍生的凶煞之神。
魔的出现,是为了衬托出佛子的伟大,让佛法在三界光华万丈;五毒神的出现,让众生因敬畏而行事谨慎,不敢心生半点邪念,与佛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它杀生不光是为己,更是为了拯救众生。
正如“铁鸡”那类人,死他一个,等于救了成百名儿童;灭凶灵,吸妖僧,以拯救无辜生灵为己任正是五毒神的义务和职责。身为五毒神,对目标心慈手软等于助长邪恶残害无辜生灵。
真正心善之人,勇于面对诱.惑心清静;轻易被怂恿生出邪念的生灵本身就是一枚毒瘤,应该尽早铲除。所以她应该放开五毒旗的本能,继续吸纳拥有五毒心性的凡人。
他们是万物之灵,也是五毒旗的食粮,于公于私,身为旗主的她不应该压制法宝的本能。
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311回
过年的时候,秋莲和石晋龙一家五口过来秋姥爷家过年。由于秋宝在家静修,生怕扰了她的清静,姥爷把她家的房门给锁上,对大家说她和候杉到国外去了。
“妈,你没钥匙?反正她不在家,开开门嘛!省得贝贝老去拍她家的门。”偷偷望一眼露台外边的丈夫,见他和父亲,还有两个继子在聊天,秋莲便悄悄怂恿自家老娘说。
姥姥撇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又想干嘛?大过年的你消停些,待会儿让女婿听见看他不削你……”
“哎哟妈,”秋莲忙跺脚,心虚地又瞅了一眼外边,才气恼地埋怨老娘,“你小点儿声,我只是问问,又没干什么。”
“你就是想干什么才会问。”姥姥没好气地甩下手中的碗筷,让女儿自己洗,“我看你是闲得慌,过完节你把贝贝带回去,等开学再送来。”省得女儿没事又找外孙女的碴。
“那不行!我跟我单位的周姐她们约好一起自驾游,要彻底撇开孩子丈夫玩个痛快。”家庭主妇也需要自由呼吸的空间,何况她还要工作,蛮大压力的。
经常出外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否则熬成黄脸婆不定哪天就下堂了。
“啥?撇开丈夫孩子?我看你们是吃饱撑的慌。”姥姥不懂这些,感到不可思议地唠叨着。
“哎哟你不懂,反正贝贝继续放你这儿,回头我给你们带礼物。”
“那晋龙呢?你自己去玩,放他一个人在家?”
“男人有男人的节目,哪儿用得着我们女人操心……”秋莲满不在乎道。她以前就因为太紧张他,所以才被他用离婚给唬住不敢再找大女儿的碴,这让她很丢脸,认为丈夫不尊重自己。
作为丈夫,不站在妻子一边就算了,居然还威胁她?他的为人她很了解,成熟稳重有担当。两人如今有了一个女儿,嘴上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跟她离婚。
当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敢轻捋虎须。
如今孩子大了,有她姥爷姥姥带着,她这当妈的可以放心地出去工作和游玩,重新过回以前那种轻松自在的生活。偶尔的远离,是为了让丈夫明白她的重要性,别动不动就拿离婚来要胁她。
连姥爷都管不住秋莲的任性,何况是姥姥这种软性子的人。到了初三,秋莲和一群经济条件相当闲得发慌的师奶们出发了。
石晋龙带着三个儿女一同去京城的周家拜年,四人去,两人回。石子硕留在周家,每天和周家子孙一起去探望老爷子相熟的老干部们,石子轩与队友们在京城会合。
剩下石晋龙和石子贝回安平市来。秋宝不在家,他担心秋家二老过得孤单,正好自己也没什么事,便带着女儿过来跟老人作个伴。说真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他家还有两位。
有老人在家,石晋龙这个假期过得舒服自在。
女儿有人带,闲时他看看书,要么跟老丈人下下棋,和闲着无事过来串门的车老头一起聊聊时事。老人家里还有两瓶清新醇香的桂花酒,那种奇特口感让人欲罢不能。
“这酒哪儿买的?”车老头问秋老头。
秋老头笑呵呵道:“不知道,阿宝和小杉上次旅游时带回来的。”
以前只有一个秋宝,如今又多了一位候杉,什么怪东西都有了来源。至于是不是真的,何必追究?这对姥爷孙嘴巴紧得很,能问出来的八成是谎话。
石晋龙和车老头不再追问,一边细细品尝美酒佳肴,一边谈笑风生。
清闲的时间往往是一闪而过,拉都拉不住。
医院里,到处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一间单独的病房里,清醒过来的董敏敏躺在床上,面容恬静地凝望窗外晴朗的天空。以前动不动就羞红脸的她如今小脸发白,血色全无,愈发显得她娇小可怜。
“董小姐,你同学看你来了。”门外,女护工的声音打破房里的清静。
同学?来看她笑话的吧?她不想见他们,不想让他们看见她这个样子……但是,她想知道一件事情。
她默默地转过头来,望着病房门口。
“敏敏,我们看你来了。”笑靥如花的程月率先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昂贵的水果篮,普通学生党舍不得买那种。
她今天穿着一条******,露出一双白晳的****来,步履轻盈,态度和语气很自然,仿佛董敏敏只是得了一个小感冒。她想营造一种轻松的气氛,免得挑起董敏敏的悲观心态。
毕竟人家如今半身不遂,终身下不了地,得慢慢开解才行。
但是,她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实在太刺眼了。
董敏敏沉默不语,眼定定地望着她们,目光阴沉,病房里静默得有些吓人。
“哎呀,瞧,敏敏你今天的气色好很多了。你们看是不是?”程月笑眯眯地来到床边,被她阴暗的眼神吓了一跳,身形微退,连忙扯上另外两名同学说。
“嗯,是好很多了。”代表集体前来探望的男班长上前看了一眼,点点头,温和地安慰她说,“敏敏,班里的同学都很关心你。你在家好好调养,会好起来的。”
另外一名女生也上前,露出一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色,说:“是呀!你人那么好……”小女生感性,安慰人的谎话编不下去了,捂着樱桃小嘴呜一声跑了出去。
董敏敏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程月和男班长:……妈.的智障,不行你别来,大好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殆尽。
尽管董敏敏一直没吭声,剩下的两人能体会她的心情,表达了自己意思后,男班长先离开了。
程月也想走,结果被她叫住。
“候学长和秋学姐……”董敏敏声音沙哑,勉强吐出半截话来。
程月是个聪明的,立刻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了,迟疑片刻才告诉她。
“好像出国旅游了,上次看阿杉的样子像是计划着带秋同学去泡温泉。唉,我这次想找他一起来的,不料全校师生没有一个人找得到他们。也对,有钱人肯定不止一部手机。记得有一次下了课,老师临时有事找阿杉让我给他打电话,结果发现他关机了。所以呀,假期一到,谁也别想能找到他们。”
居然还有闲情泡温泉……被子下的手攥得死紧,床上的小女生脸色更加苍白了些。
“……不过你放心,开学之后他们肯定会来探望你的。”程月温柔地安慰她说。愤怒吧!努力揭穿姓秋的真面目,好教他得知,为那种女人付出情意到底值不值得。(未完待续。)
第312回
每次进入修炼状态,她总要接受旗主的义务与职责理论的洗脑,并且经常在业力的运转中出现力不从心的感觉,总觉得还差一点点就能突破似的。
那简直就是扯淡!
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这意思,每当她练完一段出来,头脑立刻恢复清醒。才发现明明距离下一阶段相差一大截,哪儿来的一点点儿?分明是欲.望在作祟,催促她使劲往上爬。
这是一种励志的催眠手法,解脱与深坑在前方等着她,看她怎么选了。
修炼的过程中不能有杂念,这可能是正派人士的修炼方式,她练的是邪功所以不大清楚。在她的修炼过程中感觉处处有不足,然后各种取得功力弥补的方法纷纷涌入脑海任君选择,对不对的自己判断。
在入定期间,她的思绪一不小心就跟着五毒旗走。好在出来之后,她又成了她。
而今天,秋宝清醒地走出雪窟,却隐约觉得五毒旗那番理论很有道理。
瞧,铁鸡一伙被她灭了,谁敢说没降低儿童被拐被抢被伤害的机率?她与红狐在旅游途中遇到的那几个掉进钱眼里,试图活摘同类器官换钱的贱畜被她宰了,世上是不是少了很多无辜之人受害?
虽然雪夫人让她谨记自己本身就是人类,她是人类没错,同时也是五毒神啊!没业力她会生不如死,而且不能因为自己是人类就对人类徇私的对不对?
何况她确实救了人,不是吗?
秋宝心里有些烦,想找雪夫人聊聊心得,可惜她仍未出关。心无挂碍的人就是好,想练多久练多久,自己还眷恋着俗世红尘,唉,觉悟太低了。
其实就算见到雪夫人也没用,各有各的见解,得靠自己参悟。譬如这次雪夫人说她本身是人类,听着好像要秋宝手下留情似的,这种观点她就不大赞同了。
当然,头脑清醒过来的秋宝不会完全听从五毒心经的指引,那破玩意儿跟老天爷一样喜欢坑她。坏就坏在她无权拒绝,只能独辟蹊径,既要达到练功的目的,又要保存自己。
很多人类喜欢自寻死路,可是他们肮脏的邪思歪念太多,吸收之后污脑子污耳朵,她很嫌弃。
在雪夫人常坐的廊下坐着,秋宝刷地挥出一把赤色旗子,拽开旗布仔细瞧了瞧,上边隐约有些烙印。不多,好歹有几个,时机一到他们会被五毒旗主动吸纳。
她不需要人类,她要的是凶灵、邪修等高修为的生灵祭旗,那些人的邪念比较单一,不会太扰人。而凶灵、邪修的成熟,有赖于邪恶的人类是它们的食粮。
当然,也意味着有无辜人类跟着遭殃,想想真是不大忍心。但是,她得换个角度看问题,他们死了还能轮回,她翘辫子是万劫不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见死不救是她接下来要努力克服的心态。
秋宝收起旗子又给自己鼓了鼓劲,这才起身走向楼梯。
身后,一直小心侍候的阿茶、阿烟看着她下了楼梯,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刚才她唰地抽出旗子,把两人的小心肝吓得卟一声掉进肚子里,时刻担心她狂性大发将她们就地正法。
她们是雪夫人的贴身侍女,跟在身边多年多少知道一些事情。事事不关心的雪夫人为什么突然闭关?还不是因为这尊五毒神最近越来越喜欢练功的缘故?
夫人尚且忌她三分,何况她们只是两名侍女?夫人不在,人家一时兴起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与大神作邻与有荣焉;与五毒神作邻,她们无语相对,唯有泪两行……
两名担心吊胆的侍女心思,心事重重的秋宝无从得知。她离开雪夫人的灵力范围,恢复当初进来的小家碧玉模样一步步地走下楼梯,把玩着右襟系着的一根衣带。
嗜杀的旗主是五毒旗的最爱,圣母旗主最招五毒旗怨恨。
五毒神当不了圣母。
秋宝有一位前辈正是一名莲花圣母,因盲目地救人太多导致修为太低压制不住五毒旗的凶性,遭反噬被祭了旗。当然,嗜杀的旗主同样要祭旗,越得五毒旗欢心,它越不可能放过。
所以她得摸着石子过河,她要模仿雪夫人当初的手段,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人们作死,死剩下的那一个是她的。她不干涉猎物的所为,同时要提防别人妨碍猎物的成长。
例如,驱魔人等清道夫之类。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下到一楼,露台和屋门全部打开,甚是亮堂明快,通风透气。
一阵冷风吹过,大白菜风铃叮叮叮地响着,外边天色阴沉,没下雨,算是一个好天气。
秋宝晃了晃神,噢,差点忘了,她答应过某人提前一周出来。练功之前想跟他分手,心里一直不得劲,所以任性地练功练到自然醒,不知外边今夕是何年。
关键是,他现在就在亭台,不知等了多久,不知考虑得怎样了。
秋宝略迟疑,最终还是出来瞧一瞧。
正值冬季,从楼顶吹过的风清冽冻人,加上秋宝家二楼溢出的雪岭之霜,一阵阵刺骨的寒冷让人难以忍受。
秋宝修炼之前,物管已经给28楼温馨提示了好几次,说现在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宜再开空调。主要是他们得为上来巡楼的工作人员着想一下下,只要踏上通往28楼的楼梯,他们就得加披一件厚大衣,否则冻成狗寸步难行。
秋家二老跟他们解释很多遍了,他们家没开空调,反而天天开暖气。物管不信,上来查了好几趟,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还好,大衣披着披着就习惯了。
亭台里,矮几前坐着一个很好看的男生。他倚在亭柱旁,面前的矮桌摆着一本轻薄的电脑,他姿态闲适,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相当的认真。
随着时光的流逝,年满十七岁的候杉面部轮廓越发深邃迷人。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黑色宽松的高领毛衣和休闲裤,削薄的双唇轻抿,显得特别优雅性感;黑亮清爽的头发,剑眉斜飞英挺帅气,比她还长的眼睫毛微垂,乌黑深邃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电脑……
哎玛,他小时候辣么可爱,长大居然还辣么帅,这是犯规的知道吗?
莲花池边,亭台花美男的画面太美,她又不想分了怎么办?她重生以来最惨的事是死不掉,最美好的事居然是早恋……特喵儿的,她前世为人师表,今世的品行怎么差辣么多?
临死前的执念太强真不是什么好事。(未完待续。)
第313回
站在廊下的秋宝正在西施捧心,早已发现她存在的候杉用眼角余光悄悄掠她一眼,微不可见地扬起嘴角。
最喜欢她那种被他帅呆了的呆萌表情,太可爱了有木有!不能老是他中美人计,让她尝尝美男计有助于两人情感稳定的发展,省得她一有心事就嚷分手。
见她还在努力自我安抚,候杉忍不住了,眉眼带笑地抬头唤了她一声,“宝宝!”
他冷不防的叫唤吓了她一跳,秋宝下意识抬头哎地应了一声。候杉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利索地移开跟前的矮桌,一双长腿大步跨过莲池,英挺帅气,身姿卓绝地向她走来。
不行,这种人才怎能轻易放过?好,她决定不跟他分了。
“那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此话一出,秋宝想咬舌自尽。
天地良心,她没想问这个。她想问今夕是何年,开学没,她又旷了几节课,有没人找碴……之前分手的话她想当粉笔字给抹了,可自己怎么就提起来了呢?
美色当前,修炼上的郁闷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腿长走得快,眨眼之间,候杉已经来到秋宝的面前。见她一副郁闷得想死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
“考虑过了,不分。”
秋宝微愕,随之心内狂喜,黯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
看得候杉忍俊不禁,口是心非的女人怎么那么可爱呢?正想捧住她的脸蛋好好疼爱一番,猛然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
“阿宝?!”
正想腻歪的两人被这把洪亮的声音给震了一下,同时愕然地转过头一看,嗬,一个身穿羽绒服把自己包成一个球样的马尾女生,惊喜万分地张开双手向秋宝扑过来。
谁呀这是?候杉不明所以。
秋宝却是无比惊讶,“春妮儿?”她怎么来了?
候杉心里一动,她就是陈春妮?他一出关就收到消息,说小青梅的儿时玩伴会过来,原来就是她呀!
儿时玩伴在他乡重逢,把两个女生激动地手握着手在客厅里欢蹦乱跳。
“呀,阿宝你怎么穿那么少?你这儿楼好高好冷啊!”
“我还没说你呢!这种气温你居然穿那么多,太丢脸了……”说罢,秋宝双手在陈春妮的身上乱摸一通,看得候杉脸都黑了,非礼勿视,他忙挪开眼睛。
真失礼!摸他就够了,干嘛还摸别人?就算对方是女人也不行。
不等他出声制止,便听小青梅隐含恼怒,“你长胖了?!这一年多来你没练功?”喵儿的,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身手弱的话又要她下毒神咒护身,没劲。
被骂长胖了,陈春妮不好意思地瞟一眼站在旁边的帅哥,扭捏道:“别当着外人面这么说我嘛~”她是个女孩子,会不好意思的。
外人?秋宝微愣,正要解释时,候杉已经朝春妮儿这个初出茅庐的土包子展开一个倾倒众生的笑脸,温声说:
“不要紧,我是她未婚夫,不是外人……”大方说吧!他会当面笑话她的。
哇,好帅!像从电视里出来的长腿欧巴!陈春妮双眼直冒桃心。
秋宝用力咳咳几声,佯装不在意道:“春妮儿,朋友夫,少惦记。”
正在发花痴的陈春妮一听,立即收回桃心,一本正经地向她拍胸口保证:“放心,我的终极目标是村长,不是他这种大明星。”
室内一时静默。
秋宝:……有才叔(上陈村村长)那样的更有安全感?
候杉:……谁规定长得帅的人就是大明星?他明明长得比明星还帅。
未婚妻一年多没见的儿时玩伴过来了,大家在秋姥爷家热热闹闹地吃过饭之后,体贴的候杉便主动提出离开,好让两个女生今晚在家自由畅谈一番。
他心无芥蒂地穿上长外套,戴上围巾,体贴得让秋宝心下颇觉歉然。再次把他送到楼下负一层的车库,并主动凑上去给他一个缠.绵甜.蜜的吻别。
候家的安保:……
“别聊那么晚,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候杉被她的主动撩拔得心花怒放,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温柔笑道。
秋宝眉头皱了皱,不解地问:“明天?去哪儿?”又有节目?
候杉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尖,宠溺道:“明天上课了!我等了你一周。”最后一句语气有些埋怨,怨她练功练得忘了时间,忘了和他的约定,这也是他一直最担心的。
他本来打算最后七天带她去泡温泉,结果计划泡汤了。
秋宝讪笑,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候杉眸色微深,俯身一口含住那枚丁.香.小.舌再次温.存了一阵。
“下次别这样了。”他不抱希望地叮嘱她。他不是真心想怪她,毕竟他有白管家在旁提醒,而她没有。雪夫人顶多算是自己人,但她毕竟是妖,她接近秋宝一定有企图。
候杉曾经问过龙神,龙神不肯说。
所以是什么企图暂时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她肯定不愿意当一个人类的保姆。
“好。”她很真诚地答应他。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痴缠好一会儿候杉才依依不舍地上车离开了。
等秋宝回到家里,春妮儿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舒爽睡衣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等得打瞌睡。
“我说,你们明天在学校一样能见面,用得着这么粘乎吗?”春妮儿见她终于上来了,懒懒地打着哈欠没好气道。
“你先看看电视,我去洗澡。”秋宝笑了笑,没多解释。单身的生活人人都体会过,两个人的世界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经历,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儿时的玩伴重聚,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例如春妮出来的目的,例如好闺蜜的未婚夫哪儿来的等等。
天气冷,两个女生各自披着一张丝棉被,裹得密实像两只蚕蛹般坐在露台屋檐下聊天。
“你转到我们校?”秋宝真的很震惊,“为什么?”
因为春妮儿她爸的小三怀了,迷信说是个男孩,把她爷奶给乐得合不拢嘴,多次试图放火烧养鸡场搞破坏的春妮儿成了要断陈家香火的头号敌人。陈家原本打算让她停学出去打工。
他们认为女儿家读那么多书干嘛?与其让她在家里搞破坏,不如把她撵得远远的,直到小三生下孩子才准她回来。
陈妈哪里肯依,说如果让春妮儿停学她立马撞死在门口。(未完待续。)
第314回
秋莲一嫁二嫁都能这么好,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她的学历高,入了人家富公子的眼。这是乡下女孩能嫁得好的最大优势,秋莲的事迹在上下陈村广为流传。
很多人家尽量让自己家的女儿多念些书,希望她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帮衬家里的兄弟。
身为秋家近邻的陈妈当然不例外。
无奈之下,陈父听从小三的话,准备把春妮转到她家乡的高中去,最好是让她在那边读完大学再回来。还说有小三家人在那边看着她,陈家人也能放心些。
这个主意在陈家一致通过,陈妈孤掌难鸣,只好来到村长家求助,怕小三一家子把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依靠给毁了。村长陈有才想起春妮儿跟秋家大叔的外孙女交情好,便联络了秋光明,希望他能帮春妮儿一把。
一场邻里,又是外孙女的儿时玩伴,哪能见死不救?
于是,秋姥爷找女婿石晋龙帮忙,把春妮儿转到秋宝所在的学校。秋家在上陈村属于大户人家,有秋大爷出面,又是村长过来当说客,陈父一家当然是喜闻乐见,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一直替母抱不平的陈春妮原本不想转校,听说要转到秋宝就读的学校,当下就答应了。
“……我妈不肯离婚,说这个家是她辛苦打理了十几年,拱手让人不甘心。可是现在爷奶和爸他们都希望她去帮忙看着养鸡场,让那小三可以安心回家里来养胎,姥姥和舅舅那边过来替我妈撑腰,现在家里整天吵……”
像终于找到树洞当心灵寄托,春妮儿一鼓脑地把心里话全吐出来了。
自从发现亲爹养小三,她憋着一肚子话不知跟谁说。秋宝已经回城,又没留个电话,小伙伴们都说与她情谊已尽,城里孩和乡下娃的世界观不同,何况对方又是有钱人,主动与她联系怕显得自己图她什么似的。
与其关系尴尬,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这话有几分道理,春妮儿没辙,只能化悲愤为食量开始埋头猛吃,渐渐地就吃成如今这样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秋宝只是安静听着,没发表意见。
“……哈哈,如今我终于逃出来了,不用再管家里那些烦心事,真特么爽!”春妮儿仰脸望天感叹道。
秋宝瞅了她一眼,腾出手拍拍她的头,“没错,等你在外边扎稳脚,回去把阿姨接出来到处走走,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春妮儿听罢,埋脸缩在棉被里不吭声了,棉被微微抖动。
秋宝没吵她,任她自己躲起来发泄情绪。
以前同事跟她哭诉这些事时,她暗暗庆幸自己是单身,不用面对那些糟心事。如今自己貌似也有另一半了,对方那张脸和身世好像更有危机感……秋宝抹把脸。
两人的事还不一定呢!何必想太多。
这时,春妮儿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通红着眼睛鼻子笑问秋宝:
“哎,你家那位哪儿来的?我们一直以为你的另一半是小轩哥俩的其中一个。桂花她们猜你以后肯定喜欢石子硕,你怎么突然移情别恋了?”
秋宝听得直冒汗,“这话你别在小杉面前说。还有,为嘛一定是石子硕?”说实话,兄弟俩她比较喜欢小轩,他为人和气,好相处。
“霸道兵哥爱上我,电视都这么演的。”继兄妹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多了去,何况她家还有两个帅哥哥。大家认定这对兄弟以后会为了她翻脸打起来,一个个嚷着要搬小板凳坐着看好戏。
啊噗,小伙伴们的脑洞开得太大,秋宝郁卒。
“哎,说说看嘛。”春妮儿催促道。少女情怀总是诗,对于玩伴的另一半充满好奇,可以暂时驱散内心的忧郁。
“先说说你干嘛喜欢有才叔。”
“啊?有才叔?啊呸呸,谁特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春妮儿被她吓得险些被口水呛死。
“你自己说的,你说终极目标是村长。”
春妮儿无语片刻,看白痴般撇她一眼,“我是指新一代村长,狗蛋说他要当下一任村长,谁说有才叔了?吓我一跳。”
“你跟狗蛋是同村好吗?近亲不能结婚,你这些年的课白上了?”
“咦?你不知道吗?”春妮儿略意外地瞅她一眼,有些小得意地说,“狗蛋是弃婴,是有才叔家捡来养的,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秋宝默,是她孤陋寡闻了,这么大的八卦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狗蛋说,等他当了村长一定替我出口气,把那小三给踢出我大陈村。”春妮儿笑嘻嘻地说。
“所以你无以回报,打算以身相许?”
“不可以么?反正我从小就是他的压寨夫人,注定我们长大了是一对……”春妮儿一脸的憧憬,她很喜欢缘分天注定这种说法,越想越美,心里甜丝丝的。
秋宝绝倒,“可你也是我的压寨夫人……”当年还小,以为压寨夫人是个排第三的称号。秋宝懒得跟一群小屁孩解释,笑看大家的纯洁与天真。
“去,你又没带把。”
秋宝凌乱冷风中,纯洁天真的小玩伴长大了,开始污了。
春妮不准她打马虎眼,催着她说说和未婚夫是怎么认识并结缘的。
“首先从颜值开始(各有千秋),然后发现各自的内在美(家里有财),智商相当(成绩不错),觉得我俩乃天生一对所以决定凑和着订婚相处。相处得来以后就结婚,不行就分手。”
秋宝尽量说得现实些。
春妮是真正的青春期,满脑子的王子、灰姑娘的童话故事版本。世界很现实,她不能让小妮子被、电视给带歪了,过于美好的幻想会影响三观的正常成长。
可惜,春妮不容易骗,她明察秋毫地指出糟点:“意思这是不谈感情的商业联姻咯?那你刚才在下边呆那么久干嘛?两人在下边打算盘数数?啧啧,瞧瞧你刚上来那会儿的脸和嘴唇,又红又肿特性感,分明是被人……”
话没说完,被秋宝一个抱枕砸来准备杀人灭口……
第二天清早,春妮瞪着眼前这辆外边低调里边奢华的轿车发了好一阵呆,直到上车坐了好久仍回不过神来。
“我说,你俩平时就这样上下学?不能低调些?”春妮接过秋宝递给她的香浓豆浆,不可思议地望着坐在对面悠闲自得吃着早餐的两人。
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加长型,但是,坐专车上下学本身就很高调好吗?(未完待续。)
第315回
候杉不解地挑挑眉,环顾车内的装备一眼,“我们已经最低调了。”
春妮无语,和土豪沟通有点困难,先喝一口豆浆压压惊,然后问秋宝:“你说呢?”记得小伙伴做人一向低调。
秋宝无奈,“他一出场就这模样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拉着一个有钱人去坐公交车,太矫情了。要我一个人坐公交车又觉得心理不平衡,只好这样了。”
小青梅的坦白让候杉失笑出声,望着她笑容浅浅的,像蜻蜓点水漾开的一点细微涟漪,特别的好看。唉,臭小子的魅力越来越浓了,秋宝不经意地瞥他一眼后就不敢看了,怕自己又看呆,丢脸。
她是忍住了,某人却被她的隐忍给萌了一下,忍不住凑过去亲她的脸蛋……车内的空气顿时凝结。
惨,他忘了有第三者在场。
候杉眨了眨眼,先是没事人似地坐直了,坦然望向目瞪口呆的春妮,温声交待她一些注意事项:“对了,春妮跟我一个班吧?回到教室不管听到什么都别理,有疑惑记得问我和班长。”
春妮的高中成绩不错,被分到候杉那班去了。
秋宝皱皱眉头,“董敏敏那事还在传?”
“她清醒后一直说是你推的。虽然警方出面证明你的无辜,在大众的眼里,谁弱谁有理,私底下难免有些闲话。”
“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是……”秋宝想了想,对春妮说,“妮儿,要不你在学校就当不认识我,省得受人排斥。”
候杉忙安抚她,“事情没那么严重。”
“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怀疑我的能力?”男生受到10点+的打击。
“当然不是……”女生赶紧否认。
听得一知半解的春妮没追问,默默地喝着豆浆,一边啃着火腿蛋治。心想,今年回去她也要向狗蛋表白,争取先下手为强,把未来上陈村的村长给订了,省得外人惦记。
还有,以后这车不能坐了,车主喜欢虐狗,受不了。
由于春妮今天第一天上课要去教导处报到,所以候杉来得早些。有他带着春妮找老师一切顺利,所以秋宝没跟着,直接回到自己的课室。
果不其然,某些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一直盯着她回到自己位置还不时与旁人窃窃私语。当然,被人说闲话这种小儿科,秋宝从来没理会过,该怎样还怎样。
倒是范玲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凑过来悄声问:“哎,你这个假期跑哪儿去了?害得我们好找。”
“找我干嘛?”秋宝不明所以地瞅她一眼。
“程月找你呗!说让你转告副班长和她一起去探望董敏敏,结果你的电话打不通,副班长的也打不通,差点没把她给急死。”范玲幸灾乐祸道。
程月这回碰上硬骨头了,副班长连一丝机会都不给她,下了课她想借故约他出来却根本找不着人。为此,程月曾经特意去向自己道歉套近乎,一心想通过她利用秋宝。
哼,她才不上当呢。
难得见程月吃瘪,范玲心里清凉凉的爽极了。
“我们一直在家温习,马上高三了,有些紧张。”秋宝笑了笑说。
范玲一听要高三了,立马头痛地趴回自己的位置,闷声闷气道:“嗷,别跟我说这些,我什么都没听到……”她没什么远大的志向,打算高中毕业后随便找间普通大学读会计专业。
与天赋无关,单纯是因为这个比较容易找工作。
身为同桌的秋宝知道她的志向,一笑置之,拿出纸巾擦自己的课桌。
正在此时,孙小芬匆匆跑进课室往她这边扫来一眼,目光落在秋宝身上时眼睛一亮,噔噔噔地跑过来,一脸神秘地凑到秋宝跟前:
“秋宝,你猜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今天莫名其妙的人真多!
秋宝和范玲同时看着她,“看见什么了?”
“我刚才看见候同学居然带着一名女生去找班主任!听说那是转校生,很胖,长相还行,由他全程陪护,看起来特别紧张她的样子。哎,秋宝,你认识那个人吗?”孙小芬语气有些焦急,隐约还有一些小兴奋。
如果不知道,那事情就大条了。
秋宝瞅她一眼,坦然道:“我知道,她是我朋友,跟小杉一个班所以拜托他帮忙带她去办手续。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而且春妮不算胖,比她丰满些罢了,身材蛮好的一个姑娘。
“哈?哦,原来你们认识,难怪候同学那么紧张……呵呵,啊,上课了,先不跟你们说了。”孙小芬略失望,又被秋宝和范玲瞅得有些讪讪然,刚巧上课铃声响起,立即如逢大赦地跑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范玲很大姐地拍拍秋宝的肩膀,悄声道:“我看好你们,加油!”希望这一对能打破“高中毕业定分手”的魔咒。
秋宝哂然而笑,“谢谢。”现在的小孩真的是……作业太少了。
高二第二学期了,同学们相对来说都比较紧张,上课很认真,包括秋宝。上辈子她选的是理科,整天被解题、数据塞满脑子;今世选文科,像无意间打开另一扇大门,意外地发现这些老师讲课的风格各有特色。
譬如语文课,每一段话,每一个句子,看的人不同,见解自然不同,语文老师很喜欢让学生发表不同意见。这一点跟秋宝的前世不同,她以前的老师比较严厉,而且说一不二,容不得第二种声音。
以前的连丹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一道题的不同解法她敢和老师吵到教务处,是一名让老师们既头痛又不得不维护的刺头生。
如今遇到的老师不同了,偶尔的时候,秋宝忍不住在课堂上跟老师讨论一下,看看谁的见解比较可取。不同年代的两名老师的较量,让班里的同学们听故事似的,觉得特别生动有趣。
眼界的开阔,思维得到扩展,让秋宝的表达方式产生变化。同样一种简化版解题方法,她今天的表达方式变得比较柔和且通俗易懂,不像以前那么打击人了,所以同学们都喜欢在下课后问她问题。
当然,在同学们的眼里,她变得有人情味皆是因为——爱情。只有爱情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特质,让一个才华横溢个性尖锐的人变得柔情万种。
听到这种论调的秋宝:……
就这样,愉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上第三节课。秋宝正听得专注认真时,突然间,脑子里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嗯?有情况?(未完待续。)
第316回
对于邪派来说,夜静更深的时分正是他们意念力最强劲的时候。所以,如果有什么计谋针对某个邪派的话,选择在大白天行事最为恰当。
秋宝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撩动她神经的人是明津家,不是搞突袭,破咒重在一击即中,力度没这般温柔。他们想搞什么?现在是看现场直播,不比上天,能允许她跑出去找个合适的地点和时间。
“秋宝,你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范玲留意到秋宝的不对劲,悄声问。刚才还好好的,眨眼间就……唉,睡美人到底患的什么病?真是血糖低?
秋宝把自己整得面如纸白,摇摇头,“我趴一会儿,老师要是问起,麻烦你替我回一声。”别打扰她看直播。
“好,你歇会儿。”范玲心头直叹息。
虽说她看好这两人,貌似女方体质不给力啊!根据某些肥皂剧情的发展,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总有一个人身患绝症,最后阴阳相……啊呸呸,希望这一对不是。
同桌的叹息,秋宝没留意到。她眼前一片黑乎乎的,现在是大白天,这里是明津子霞的房间,黑麻麻的搞什么鬼?伸手不见五指的,幸亏她不是用人眼看。
黑暗中,秋宝发现这间室内居然坐着不少人。
一块厚重的帘子把明津子霞的寝室隔成两个房间。被隔成外室的房间坐着两个成年人,旁边还有四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内室,也就是明津子霞躺着的地方,正坐着两个成年人。
一个年岁比较大,约摸六十多岁,头上戴着一顶高帽子,像是外邦的阴阳师;另一个年轻些,约四十左右。
他们俩面对面跪坐着,中间的榻上却躺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其中一个正是明津子霞;而另一个,却是一名十二三的小女孩。
当看清楚他们接下来的步骤时,秋宝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大开眼界之余还有些小惊讶,没想到他们是这种人。而且,她识海里的黄旗浮出明津子霞和两个同族人的姓名,真是一个相当意外的惊喜。
修行越深,要守的规矩越严格,稍有行差踏错立刻前功尽弃。
明津家这是孤注一掷了?
接下来的对话同样令秋宝吃惊,对方用的是扶桑话,她前世闲着没事稍有涉猎,勉强能听懂一言半句,有些词句她能猜出个大概意思:
“杀秋,毁神石……”
……
开学了,挠心挠肺等了一个假期终于又看见他了。课室里,程月犹豫着要不要为董敏敏的事找候杉谈一谈。毕竟那件事比较敏感,而他又是无辜受牵连的人,一个言辞不当分分钟跟他翻脸。
但是,她相信他不是那么小气的男生。
他为人大度,对待女生温和有礼,哪怕她说错什么他也不会介意的,她相信他的人品。此刻,他正和身边几位男女同学打嘴仗抬杠,笑容爽朗,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
程月想了想,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阿杉,今天下午下课能抽点时间出来吗?”
候杉怔了下,抬眸望来,“什么事?”
“是这样,我上次去看了一下敏敏。她父母不在了,她的监护人是亲叔叔,那一家老小要工作又要上学,根本没人有空料理她。只能给她请了个陪护,我去的时候见她孤伶伶一人躺在床上,怪可怜的。她说,她唯一的心愿是见见你……”
程月说到这里,瞄一眼候杉,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心里稍安。
她咬咬唇瓣,继续说:“放心,我会陪你一起去的,免得被人误会。不管如何,她都这样了,你去劝劝或许能让她振作起来,最好是能化解她对秋同学的误解。她还说想见秋同学,可我觉得她们还是别碰面的好……”
秋同学?初来乍到的陈春妮愣了下,跟候杉扯上关系的……是指秋宝?如果是,这女人的话怎么听着不对味?表面像是为了秋宝好,实际上在暗示秋宝哪儿做得不对?怎么回事?
不行,得去问个清楚。
春妮是个行动派,扔下笔,起身向两人走来。可是她还没走两步,身后递来一个黑板擦碰了碰她的手臂。
“哎,这位同学,麻烦擦一下黑板。”一把干净的男声响在耳边。
春妮疑惑地回头,望一眼来到身边的高挑男生,“啊?可是班长,今天不是我值日。”是他自己值日。
海拔蛮高的班长大人垂眸认真地撇她一眼,“你是新来的吧?”
“对呀。”
“凡是新来的都要擦一周黑板让大家多认识认识,快去,速度点儿。”班长神情严肃,一点儿不似开玩笑。
唔唔?学校还有这种规矩?摸不着头脑的春妮很识趣地哦了声,接过黑板擦转身走上讲台擦黑板,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嘘笑声,把春妮闹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她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懂,不过听说城里人很会玩,她得找个时间向秋宝讨教讨教。刚才那事她记下了,日后有空得好好审一下姓候的。他要是敢胡乱答应其他女生什么话,哼哼,走着瞧。
同学们的起哄胡闹没能影响候杉这边。
“我没空,你们自己去吧。”候杉直接拒绝道。跟她不熟已经闹成这样了,再去看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女生的心理太黑了!怕怕,他得躲远点儿。
程月跺了一下脚,替他着急似地劝道:“你不去会显得你们心虚,而且没人情味,好歹是一场同学。再说,秋同学的为人我们清楚,可外人不晓得,万一她胡说八道我怕以后会影响秋同学的前途。你别大意,名声不好能毁人一辈子。”
“一个闲言闲语就能否决她的前途算什么前途?”候杉轻笑,言语与神态间带着一丝轻蔑。
圣人尚且被人诟病,何况是普通人?
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性情让程月的心跳加速,她按住胸口,像在替他焦急。
“可是……”
就在这时,候杉的手机忽然响了,而且他接通电话不到一分钟便挂掉,然后开始收拾书本。
“不好意思,班长,我有事得先走麻烦你跟老师说声。”
桑明哲瞥他一眼,羡慕道:“又早退?”这是不用他跟去的意思。
“我今天不是早到吗?”候杉笑道,提起背包来到讲台,“陈同学,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你中午跟薇薇一起去饭堂和宿舍,她负责带你熟悉校内环境,有什么不懂的记得问她。”(未完待续。)
第317回
“哦,喂,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春妮见他走得急,忙问。
“没事,阿宝有些不舒服让我送她回去。”朝她眨一下眼睛,候杉又交代副班长杜薇薇一番,然后快步离开教室。
春妮原本有些担心的,但见候杉使眼色,马上明白是秋宝的老毛病又犯了。呵呵,替她请假的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专门替她请假的伙伴。
春妮一心二用,几下擦完黑板回到自己的座位。
“哎,陈同学,阿杉跟你说什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程月就坐在春妮身后,拿笔捅捅这位乡下妹子厚实的背,好奇地问。眼睁睁地看着候杉离开,心里怅然若失,空落落的。
春妮回过头来,一脸憨直道:“你巴望他出事?”
这话一出,坐在不远处的班长大人嘴角微翘。
没想到这个乡下妹子竟敢说话带刺,心虚的程月脸蛋刷地一下子红了。
“啐,我就问问,你不愿说就算了干嘛咒他?”乡下人的脑筋有毛病,而且病得不轻,跟那姓秋的一……程月想到了什么,不顾上课铃声已响,忙跑出走廊瞧了瞧
。
楼下,候杉正挽扶着病歪歪的睡美人往校门口方向走。
果然是这样!
他温和的性格只是外表,他其实有些冷,有些小脾气但很隐忍,不肯轻易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性情与内心。
这种人很冷情,也很专情。
董敏敏半身不遂尚且说不动他,姓秋的一个电话轻易就把他叫走了。凭什么?因为她那三分钟英雄的怪体质?或者是她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毛病?如果是就好了。
既然病了,就应该一病不起,老折腾他算什么事……
“什么事那么急?连最后一堂课都熬不了?”回到家,候杉好笑地问秋宝。居然肯被他软玉温香地搂了她一路,忒难得。
“少贫嘴,找个能听懂扶桑话和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给你听几句话。”
见候杉神色微变,秋宝连忙解释:“这消息是我无意中听到的,没有刻意去打听,何况里边还有我的事,不算泄露天机吧?”
有人想杀她,这叫多管闲事?那怎样才叫正事?
不管她怎么解释,生怕出事的候杉二话不说拉着她进了星空祭坛。秋宝很意外地发现白管家居然在里边静坐练功,区区一个管家,能自由出入主人家的神圣祭坛?
“白管家,你说她这算不算违规?会不会受罚?”候杉问白管家,语气略慌。
秋宝默,她主要内容还没说,慌什么?
俊逸儒雅的白管家安抚好候杉的慌张,一双漆黑的眼眸朝秋宝望来,微带笑意,有着艺术家一般修长的手优雅地朝旁边的空地方比了一下。
“秋小姐请坐。”
这一幕有些微妙。
在外边,他只是一名管家;在这里,他比候杉更像主人家,好奇怪的感觉。
秋宝也不矫情,直接过去一屁股盘腿坐下。
“秋小姐,少爷,什么事这么慌张?”白管家语气随和地问。
秋宝不废话,伸手凝聚出一个黑乎乎的灵气球体,里边传出一些古怪语言的对话来: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子桑?你们查清楚没有?”威严的声音有着极度的不满。
“目前来说,安平市那位比较可疑。”
“证据呢?”
“没有,”生怕对方发飚,像是下属的人赶紧说下去,“正因为没有才可疑。京城那位对美女是来者不拒,他在海外的师父名单被明师兄掌握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心术不正,喜欢修炼邪术功法。”
“……安平市那位除了秋和姓李的,没有别的女人。他没有师父,家里只有三位得力的*师坐镇,而且他醉心学业与赚钱之道,无心术法,风.流却不下流。相对来说,他比较具备子桑家大雅大俗的特质
。最重要的是,我们派去的人无法接近他……”
“哼,一群饭桶!连个人都要查那么久,养你们有什么用?”
座下鸦雀无声,良久,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继续查!还有,杀了秋……”
那位属下一愣,“呃,她是子桑族的命定之人,杀了……恐怕不妥吧?”他们是积善之家,杀无辜之人,尤其是牵涉某种因缘的天定之人,杀人者的罪过将有天那么大,凄惨的下场实在不敢想象。
修天道者,功力越高,对世间万象的敬畏之心就越重。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不敢妄动杀念。
“蠢!谁让你们亲自动手?华国人喜欢内斗,你们就不会动动脑筋?”威严的声音多了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那名属下唯唯诺诺地应下。
“子霞……”对象不同,那威严的声音软和下来。
“哎……”好像有点不习惯,应答的声音有些谨慎,有些颤音。
“已经有四块神石的光芒消失了,意味着他们已经拥有四块。还剩最后一块,我们不能再错过。”
“我、我知道,我一定会把最后一块神石抢回来……”
“不,不用抢,一旦找到它,当场毁掉。”
“为什么?!”
“形势对我们不利。如果毁掉最后一块,另外四块就废了,一切将重头来过,跟你那次丢了五神石一样。只有大家回到原点我们才有胜算,你明白吗?”
不堪回首的往事被重新提起,女子羞愧难当,恨声说道:“我明白了,父亲请放心,哪怕拼了性命我也要毁掉最后一块神石!否则,我明津子霞宁可沉沦魔道,誓将他子桑一族赶尽杀绝!”
好一个赶尽杀绝!
“就凭你?”一向冷静自恃的候杉被她最后那句话激得怒火中烧,斗志高昂,冷笑出声,“沉沦魔道?好主意,我一定成全你!”他的眼神杀气腾腾,脸上掠过一丝狠戾。
秋宝见他神色不对,下意识地一拳挥向他的后脑勺。刚刚才接收一位神祭之家候选人的名单,再添一名当然好,多多益善嘛。
但不希望是他。
毫无提防的候杉卟一声,扑街了。
秋宝一点儿不心疼地上前朝他又踹又踢,语气十分的平静:“你啥意思?一句话就把你撩倒了。爱得深才恨之切,你跟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跟她也有一腿?哼,风.流不下流?矫情!风.流就是下流,你找什么借口……”
挨了几脚的候杉不敢还手,只好一边打滚闪避,一边替自己喊冤。
“我没啊!那话不是我说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不了解……”又被他说中了。
白管家:……(未完待续。)
第318回
从对话里得知,原来他们学校还有奸细?谁?不会是学生吧?他们还是孩子。
候杉却不以为然,“很正常,他们家同样有我们的人。”只不过传递消息的渠道没她方便快捷罢了。
“那春妮岂不是很危险?”秋宝很郁闷。她堂堂一凶神,不但不能主动害人,还得反过来保护人,有点本末倒置的味道。不过,有能力保护亲人朋友也是一种幸运。
她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放心放心,这个学期小桑住校,有他盯着不会有事。”候杉安慰她说。
秋宝闻言,双手托腮撑在矮几上撇他一眼。
这小子事情想得真周到,有时候他根本不像无忧无虑的十几岁,感觉比她还像重生的。
“还有,我朋友说那明津子霞好像没事了。”太详细的情形她不能说,因为那是五毒神的视觉。神有神的骄傲,就算有消息透露出来也不会说得太详细,多半是提供一句半句,剩下的真相靠自己猜测,这是神族的一贯风格。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她有私心。
“你朋友?”候杉和白管家对视一眼。
秋宝点点头,“嗯,详细的我不太清楚,总之你们要小心。”明津子霞的房间被重点守护,别说外人了,就连明津家的子弟都不能轻易入内。可以说,那里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恐怕子桑家的手再长也是难以触及。
她是有私心,不想告诉他,又担心他连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她无法时刻呆在他身边,要是敌人来到他跟前犹不自知那岂不坏事?只好给个温馨提示。
“这消息确实让人意外……”白管家轻蹙眉,沉吟片刻,忽而微笑地对她说,“成伯已经在外边准备好饭菜,秋小姐,不如您先出去用餐,然后再休息一下?”
秋宝顺从地哎了声,起身果断离开星空祭坛。
候杉望着她的背影,略不满。
“她又不是外人,干嘛不让她参与我们的会议?”两人的关系犹如夫妻一般,不是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吗?既然一心撮合他们,为嘛又将她排斥在外?成年人的心思真复杂。
白管家微笑道:“这是为秋小姐着想。神隐士执行的是天职,世间的纷争与她无关,神祭之争严格来说她必须袖手旁观。参与得越多,情感越深,会影响她在工作上的是非判断。万一子桑家崛起失败,您是希望她出手相助遭天谴,还是袖手旁观明哲保身?”
候杉默然,良久,一股淡淡的忧伤爬上心头。
唉,在别人面前他高高在上,在她跟前除了身高,他矮了不止一截半截……不过挺有意思的。
两人的关系公开之后,世人都说她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孰不知是他高攀了她。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很新鲜,很奇妙,有一种凤凰男钓上白富美的即视感。
他知道什么叫凤凰男,小时候在外边流浪曾经认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然后被某个小官二代误以为是情.敌痛骂他是一枚凤凰男,印象深刻。
听说钓上白富美能少奋斗二十年,等他家这些破事解决了,找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带他到外太空逛逛。省了制造飞船的时间,算是少奋斗二十年了吧?能去月宫最好,把炸药拿上去送给吴刚看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那棵月桂被砍了数千年还屹立不倒,替他感到心酸。
“少爷?”
“哎……”候杉下意识地应了声,这才发现唤他的人不是白管家,而是家里供奉的几位大能,顿时讪笑地向大家打招呼,“啊哈哈,大家都来了。来来来,听说明津家的少主恢复健康了,你们怎么看?”
那女人要是恢复了,对他的影响甚大。
她原是神祭的少祭司,即使失去资格仍有神庇佑。简单来说,她身上有主角的光环,随时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是他这炮灰配角的头号大敌。如果不是她得罪五毒神被诅咒,他不可能这么顺利拿到四块神石。
现在只剩最后一块神石没找到,而她在这时候恢复了,事态非常严谨不容忽视。
……
“换魂?”秋宝听了他的话,略惊讶。
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事情查出来了,子桑家办事的效率还行。
“没想到,堂堂的前任神祭司,竟敢做出换魂这种阴损的事,还是跟个小丫头,她的亲姐妹换……”候杉冷哼,“人为了一己私利,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换魂很阴损么?”秋宝坐在他身边,好奇地问他。
她只觉得对方手段过分,毕竟那两人之间的年龄相差有些远。换魂之后,明津子霞等于重返少年时期,而那位小姑娘却赔上几年光阴,还当了明津子霞的替身,亏死了!
正值午休时间,候杉开完会,吃过饭后就跑到她房里跟她窝一块说悄悄话。多么难得的机会,之前一直是隔着屏幕卿卿我我,能亲密接触当然得好好把握。
“当然阴损!人的灵魂与别人的肉身一旦融合就再也换不回来。多亏老修士眼力毒,一眼看出有个人的里衣是阴阳师的服饰。那个三流的阴阳师阴鸷手段多,如果真是换魂,并将魂与体融合即可保证性命无忧。而换到明津子霞身上的人却回不来了,如果被身体排斥她只有死路一条,这跟夺舍有什么分别?”
他的话让秋宝豁然开朗。
难怪明津子霞的名字会出现在黄旗上,意思是,那小孩必死无疑了?黄旗代表痴妄,痴,是以为世上只有自己的观点才是正确的,其他观点全是妄言,是邪魔的歪论。
更是他们敢肆意伤害他人性命的借口。
有信仰,且三观正的人是大善人;有信仰,但三观歪脖的人,其所作所为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你们查出哪位是正主没有?”秋宝比较关心重点。
呃,候杉有些气弱地咳两下,“她们是亲姐妹,明津自带灵力能融合的机率较大,要找出是哪个恐怕需要一些时间。”五个小丫头的身体与灵魂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实在难以分辨。
“要不,我去帮你问问我朋友?”(未完待续。)
第319回
&nb候杉瞅她一眼,皱皱眉头,“你是指五毒神?最好别。宝宝,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怎样,我很感激她这一次的提醒。可她毕竟属于邪神类,跟她谈交易有风险,跟她谈交情更危险。她的恩情我会找机会报答,你尽量少跟她来往好吗?”
&nb只要对方喜欢钱,天大的恩情他也还得起。
&nb凶神恶煞,性情难测,上一秒天气晴朗,下一秒友谊的小船可能说翻就翻了。死在对方手上很冤枉,生不如死更凄惨,明津子霞就是很好的例子。
&nb“你很讨厌她?”秋宝认真地盯着他问。
&nb“谈不上。其实,我每次跟她做交易总有一种与虎谋皮的畏惧感……”全凭眼色与直觉应对。
&nb诶?是么?没看出来。秋宝眨眨眼睛,每次见他都蛮淡定的,不像害怕的样子。
&nb“……上次见她超渡凶灵才对她有些改观,不过呢,魔王偶尔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nb特么的,又被他说中了!慧极必伤的小子。
&nb秋宝冷冷地斜睨这位一脸感慨的男生。
&nb“……唉,不知怎么滴,我们跟她特别有缘分……”他的语气充满避不开瘟神的无力感。
&nb一般般啦!偶遇几次而已。听得出他的无奈,秋宝被子捂脸暗中偷笑。
&nb“所以,每一次的巧遇,我手里都握着打神鞭……”担心危机出现时来不及抽鞭,得时刻准备着。
&nb我擦!秋宝猛然抬头,旋即勃然大怒。
&nb她对他辣么友爱,他竟以打神鞭相待?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在祭旗边缘走了好几遍。回想起那危险的一幕幕,她心里直发慌,二话不说掀起棉被盖上他的脸。
&nb这种危险人物,摁死他一了百了……
&nb候杉他们还分不清哪个才是明津子霞,秋宝可以。对方上了黄旗,她在旗子上能准确追踪猎物的所在,可是她不说。
&nb由候杉为首的驱魔小组因为历练,把安平市里的凶灵冤魂清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游魂没有祭旗的价值。好在附近几个城的她也能吸收,拥有三千年神力的五毒旗辐射范围正在逐渐扩展中。
&nb开了杀戒,明津家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得小心培育他们的成长。
&nb至于明津子霞,候杉有所提防就成,只要他的性命无忧,她不介意放养那几只品质极佳的上等猎物。修行人士不轻易杀生,动杀戒的话用不了几次他们就能祭旗了。
&nb邪修的业力,远比凶灵更有价值。
&nb秋宝和候杉下午都请了假,按照惯例,不少人又在猜测秋宝这次得治多久才能回校。肥皂剧都是这么演的,男主或女主的每一次病发,意味着离开人世的日子不远了。
&nb女主什么时候去世不要紧,属于她们的春天总是会来的。遗憾的是,整个下午没能见某土豪一面,很多芳心暗许的女生无不为之失落。
&nb“你们说秋宝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看应该不是低血糖那么简单。”饭堂里,程月旁边的一名女生一脸神秘地说。
&nb饭堂摆的是长桌,每张桌至少能坐八个人。正值吃饭高峰期,她们这桌坐得满满的。
&nb“应该是吧?每次别人问庞医生他都这么说。”女生乙回了一句。
&nb“嗐,或许收了人家的钱才这么说……”姓秋的好命,父亲和未婚夫都是大财主,对她疼爱有加。可惜她财多身子弱,注定无法享受太久。
&nb“不管她是什么病,我只知道,敏敏现在正半身不遂地躺在医院等死。可惜我说不服阿杉去看看,有点内疚,敏敏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没别的意思……”程月叹了一口气。
&nb拿着筷子戳戳面前色香味俱无的饭菜,想起某人每天跟着他出去吃香喝辣,顿时没了胃口。
&nb“哎,月月,候同学对秋宝言听计从,你不如找她试试。”
&nb程月无奈地摇摇头,哂笑道:“她们之间是什么恩怨你们不是不知道,再说,敏敏现在最怕的就是她,我哪敢……”
&nb话没说完,她身后那一桌突然啪地响起筷子拍桌的声音。程月等人一惊,忙回头一瞧,哦,原来是那个土妹转校生,三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nb“哎,土妹,你那么凶干嘛?怎么,说不得你老乡?”女生甲笑嘻嘻地回头说了句。
&nb“就是,明人不做暗事,如果不是她干的,你发什么火呀!”女生乙也笑道。
&nb程月忙扯扯两人,“好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警方证明敏敏的残废跟秋同学无关,你们就别再胡说了。”
&nb坐在陈春妮对面的桑明哲嘴角抽了一下,说真的,如果不是接了任务,他真心不愿意留在这里听一群嘴碎没口德的人谈论八卦。不光是拉低智商,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女生更让人厌烦。
&nb“我没发火,我只是讨厌自己没长脑子。”陈春妮语气抱歉,但神色嫌弃地瞅身后一眼,“难怪有小杉在阿宝也不肯过来,定力差些,分分钟被某些弱.智拉低智商……”
&nb咳咳,对面的班长大人被米饭呛着了,坐他旁边的钱瑶一边忍笑一边掏出纸巾给他。
&nb“哎,你说谁弱智?有话说话你人身攻击是什么意思?怎么,你个土包子见钱眼开想替人抱不平?”班长大人的反应,让女生甲羞恼难当地瞪着陈春妮。
&nb陈春妮也不甘示弱,回头一声冷哼:
&nb“谁应说谁怎么了?阿宝的身手对付疯狗那是一拳能解决的事,那狗连哼的机会都没有。一巴掌把人劈晕随手扔哪儿不成?想害人还给人机会乱嚷嚷?这种智商是怎么考进我们班的?或者是收了谁的钱所以到处抹黑阿宝?果然是见钱眼开的贱人。”
&nb“哎,你,你血口喷人……”当着同学们的面被一个土妹骂成大傻子,女生甲、乙又气又羞,急成个大红脸。
&nb程月连忙拦住她们,目光紧紧盯着陈春妮,追问一句:“你的意思是敏敏陷害秋同学?”一个纤弱的女生不惜以性命为代价陷害人?谁信呀?
&nb“哎唷,对不起哦!警察叔叔一向是我的偶像,他们说跟阿宝无关就是无关。我没你们那么聪明,整天坐在教室里光凭想象就能破案,简直比福尔摩斯还厉害!人才啊!你们毕业不考警校实在太可惜了。”
&nb此话一出,顿时引发周围一阵窃笑声。
&nb陈春妮不蠢,小时候她有本事排在第三位是有原因的。除了机灵,她的第二项技能就是推卸责任,天生的。(未完待续。)
第320回
董敏敏已经残废,不管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损失最惨重的那个人能博取更多同情。如果陈春妮直接应是,她是秋宝的朋友,等于是秋宝在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这就不是单纯的是非题,而是道德人品的问题,能让人骂一辈子。
可惜土妞不上当,反将一军令三个女生当众被人笑话。
程月心有不忿,还想扭转局面时,连呛两口饭的班长大人已经不耐烦了。
“你们有完没完?吃个饭咋那么多话?要不这样,今个周末组织小队回来开个辩论会,把事情分析清楚然后把结果交给程月作为民众代表送到执法部门以供参考。如果他们不采纳,大家就到政.府门口示.威抗.议,做人得有实际行动,私底下一个比一个能有屁用!”
班长大人威武霸气,明煲暗贬的话让人彻底地哄堂大笑。
程月等人则大为尴尬。
“这事都有结果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陈同学你别生气,我们只是可怜敏敏有些感叹罢了,没别的意思。好了好了,大家吃饭吃饭,都凉了。”程月忙打起圆场来,生怕班长大人来真格的。
桑明哲让人顾忌的不光是他的智商,还有他言出必行的德性。他轻易不发表意见,如果来真的,他说要组织辩论小队就一定能组织,同样的,他说要让程月把推论结果拿去执法部门就一定有办法让她就范。
程月真的很怕被他一语成谶,到时候丢脸丢大发了。
从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引导舆论走向是她的强项,可她从不掺和进任何一场是非圈里。尤其是这一次,她不想破坏自己在候杉心目中的形象。
不过,被人这么打脸她是头一次。
程月大感郁闷,回头见了人依旧笑意盈盈,仿佛饭堂的事从来没发生过。本来就脸疼,第二天清早,她去买早餐的时候,在路上迎面又碰见那小两口言笑晏晏地并肩而行。
他身姿挺拔,温雅清俊;她肤色如雪,清秀绝丽;她巧笑倩兮,他凝望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与宠溺,这刺眼的一幕害得程月差点心肌梗塞。
“阿杉,秋同学,你们今天怎么那么早?”程月没事人似地迎上前去打招呼,一脸惊讶地问。
平时他们俩是踩着时间点进学校,今天确实早了点儿。
秋宝笑眯眯地答:“昨天下午我们没来,所以今天来早些温习一下,你去买早餐?”
“嗯,你们要不要一起?”程月热情地邀请。
“不了,我们在家吃过才来。”
我们在家吃过才来……
这么温馨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特别伤人。程月百般不是滋味,见两人要走,她连忙叫住他们。昨天的事不管他们知不知情,她一大早就主动认错放低姿态,男生一般都会谅解的。
姓秋的如果有不满,在私底下埋怨的话,候杉一定会认为她斤斤计较,不够大度。
日积月累,看她受不受得了,而男生最讨厌小心眼的女生。
“阿杉,秋同学,我替晴雯和林琳向你们道歉。她们心直口快,说话不用脑子经常得罪人,昨天又跟陈同学起了争执。唉,我已经教训她们了,希望你们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诶?春妮跟人吵架?秋宝愕然抬头望望候杉,这事他知不知道?
候杉原本也是一头雾水,但听程月这么一说,轻易就判断出什么事了。
他的手在秋宝的后腰上轻拍了下以示安抚,向程月微微一笑,“没关系。这次就算了,下次我直接让律师过来向她们求证,程月,你跟她们交情那么好,麻烦把我的话代为转告一下。”
小气、不讲道理、爱耍小性子都可视作小女生可爱的特点。但是,四处造谣泼人脏水直把人往死里逼,那就不是可爱了,而是居心不良,人格低劣卑贱。
程月愣了下,心里暗惊,忙说道:“放心放心,我一定好好跟她们说。”虽然目的已经达到,虽然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但说话别有用意且锋利如刀,削得人心里瓦凉瓦凉的。
“那就麻烦你了。”
候杉给她一个感激的微笑,继续送秋宝回教室。
待走远了,秋宝才悄声问他:“怎么回事?没打起来吧?有没人受伤?”吵架、打架春妮不会输,可她是转校生,第一天上课就闹事对她的影响不好。
候杉轻笑,“你对她那么有信心?”问别人有没受伤,却不问小伙伴有没事,可见信心十足。
“那当然。”秋宝颇骄傲,也不瞧瞧是谁教出来的。
“但你对我好像没什么信心。”否则不会那么问他。
“怎么会?!”女生一把揽过男生的手臂,整个人往他那边靠了靠,讨好道,“事情要是闹大不就得靠你了吗?”她的竹马王子得留着压轴。
算她识相!男生低低一笑,与她亲昵相伴,渐行渐远。
经此一次之后,不知程月是怎么跟那两名女生说的,从此没见过她们在公众场合之下胡说八道了。程月和那两名女生友情仍在,平时见了候杉一贯的打趣说笑,仿佛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她。
而事实上,她心里憋得慌。
候杉那天的态度让她回去伤心了好一阵子,那天他是话里有话,与其说在警告两位女生,其实更像在警告她,他现在都不大想跟她说话了。为什么会这样子?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姓秋的肯定跟他说了些什么。
好汉难抵枕头风,候杉也不例外。
程月暗恨,她从头到尾没说过姓秋的坏话,反而一直替她辩解,她为什么还要挑拔自己和候杉之间的纯洁友谊?
候杉没放话还好说,如今放出狠话来,自己仿佛也是其中一个目标,程月不敢再怂恿两位头脑简单的好友四处说对方坏话,因此憋了一肚子气。
早春的天气还冷着,今早又下了一场小雨,冷冽的风使劲往人的脖子里边钻,丝丝寒意刺骨而来,冻得人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今天是周五,没什么心情上晚自习的程月请假提前一晚回家。
她打了叫车服务,正快步赶往校门口。(未完待续。)
第321回
车子到了,校园里的空气清冽冻人,上衣厚重温暖,下身只穿格子短裙和打底裤的程月那个冷啊!
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回到家里钻被窝。
她跑出校门口,找到自己叫的车正要打开车门,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无声无息地从面前经过。不知怎的,程月心头一动,停下动作看着那辆车子停在前边不远。
这时,从学校里慢悠悠出来两个人,从言行举止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对情.侣。
“很冷吧?瞧你脸都冻红了。”候杉心疼地把她塞进车里。
“憋红的!”秋宝没好气地扔他一句。
有一种冷,叫做他觉得她很冷,不但逼着她戴上他的围巾,还得披上他的长外套,她身上的温度现在简直能热死猫。
候杉笑着上了车,车门呯声关上,然后绝尘而去。
在这一刻,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程月倍感孤单与无助。
“哎,你是不是程小姐?是不是你叫车?到底上不上?”计程车司机等得不耐烦了,摇下车窗催促道。
残酷的现实让程月回过神来,赶紧拉门上车。
“去哪儿?”
“……医院。”心血来潮,程月鬼使神差地改变路线。
在医院附近随便买了一束百合,程月再一次走进董敏敏所住的医院。
病房里还是那么冷清,董敏敏还是老样子。她孤伶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无半分血色,还死气沉沉的。唯独那双眼睛,黑幽幽的有些吓人,不小心与之对上,让人心底直发寒。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一时冲动,程月根本不想再踏进这里半步。医院医院,她身体一直棒棒的,长这么大没进过医院。如今为了这个董敏敏,她已经跑两趟了,想想真是晦气。
“敏敏,今天好些没有?”她笑吟吟地把花搁在一边,站在病床前俯视病人,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她认为医院里有很多病菌,连空气都是脏的,所以她不愿意坐,宁可站着。
“候学长……没来?”董敏敏幽幽地问。懒得跟程月来虚的,直入主题。反正都这样了,还用得着顾忌别人的心情和客套?
程月叹了下,“唉,他倒是想来,正巧碰上秋同学旧病复发,他只能先过去陪她,这段时间估计是来不了了。也没事,敏敏,你先安心养着,等秋同学身体好些他一定会来的。”
旧病复发?呵呵,那么巧……董敏敏忽而浅笑,缓缓闭上眼睛。
“累了?那就不打扰了,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好生歇息啊!”程月见状,顿时如释重负地说。啧,这阴阳怪气的毛病……受不了!这是最后一次,她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正当程月走到门口,忽听身后幽幽地传来一声轻唤:
“程学姐……”
程月下意识地应了声,回过头,发现刚才闭上眼睛的董敏敏居然冲着她笑,笑容甜甜的。凭良心说,董敏敏长相清秀,小鸟依人,是一个非常耐看而且惹人怜爱的女生。
如果她的心思没那么……
“什么事?要帮你叫护士吗?”程月语气关切地问。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董敏敏摇了摇头,笑道:“谢谢你,程学姐,你是唯一愿意来看我的人。”而且还来了两回,她无限感激。
程月嫣然一笑,“说什么傻话,大家都很关心你,担心影响你休息才不敢过来打扰罢了,是我烦人不识趣。”
董敏敏眉眼弯成一条线,语气弱弱的:“总之谢谢你,学姐,你的腿好漂亮,我好羡慕你。”
呃?程月那张花儿般的笑脸微微一僵,一股寒意划过脊梁骨。
不用她说话,董敏敏的话仍在继续,“以后不用来了,过些时间,叔叔婶婶要把我送回乡下静养。放心,我会记得你的,一定会……”
看着程月逃一般离开病房,董敏敏笑得更加灿烂,好像想起什么快乐的事。慌什么?现在的她还能做什么?她真心羡慕程月有一双修长而性感的****,连跑起来的姿势都那么的美。
如果她也有这么一双腿,他会不会多看她一眼?
姓秋的平时要么穿着休闲裤,要么穿长裙。顶多是五分裤,短成程月那样的没见她穿过,不知她的腿美不美……
“董小姐,你的快递今天到了,拆开看看是不是你那天在网上订购的款式?”
正想着,陪护阿姨进来了,向她晃晃手里拿着的一包东西。
“谢谢阿姨。”董敏敏乖巧地向她道谢。伸手接过拆开一角看了看,尔后仰脸甜甜一笑,“就是这个,谢谢。”
“谢什么谢,收个快件而已。”董敏敏表现出来的乐天与坚强,让陪护阿姨既心酸又无奈,面上不显,仍笑笑说,“我去给你拿饭,你先歇着。”能请陪护的人家应该家境不错,可她很少亲人探望,连伙食都是医院餐。
董敏敏嗯了声,眯着眼睛笑望陪护阿姨离开病房,笑脸才渐渐敛起。
她出事之后,某首富女儿意图谋杀的消息登不上报纸,却在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可是,不光是候杉、秋宝没来,连最注重面子的姚家人也没露过脸,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又或者,是学长动用人脉给压下了?为什么?他就那么相信她?姓秋的女人能力明明很强悍,用不着他的守护。
肯定是她在他面前装得很柔弱,博取他的同情,而且她脸蛋长得好。
还有叔叔一家,他们住着她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花着她父母留给她的钱,却要把她送回乡下静养?呵呵,乡下还有一个姑姑,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因为一块钱把人捅了几刀。
人没死,但是要赔好多钱。姑姑过来要钱不说,还硬要过继大儿子给她父母,两家为此差点闹得断绝关系。
父母在时不待见她,父母不在了,他们会善待她这个残疾人士?一个完全没有便宜可占的侄女?
别傻了!
董敏敏躺在床上兀自笑着,这世上,人性,最虚伪,最丑陋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32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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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春妮和程月等女生吵过架以后,秋宝意识到小伙伴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糊里糊涂的,自己作为东道主,虽然不经常干涉八卦消息,至少比春妮了解多些。
重色轻友是不对的,她有义务陪小伙伴一段时间,等她熟悉城里人的玩法后再放牛吃草也不晚。
所以,秋宝决定周一至五晚上不回家了,下了晚修直接回宿shè,要么去逛夜市。
当然,学xiào与宿shè大门不会因她们而开放,晚上照常十点半关门。这个难不倒她们,虽然年纪大了,四肢拉长没小时候那么灵活,至少爬墙什么的手脚还算利索。
对于小青梅的决定,一开始候杉没觉得什么,相当大度地听从她的意思,至少两人能在吃饭时间独处。
其实是两人太腻歪了,经常一不小心就碰到一块去。
那场面伤眼,春妮怕自己跟过去被虐得咽不下饭,只能喝水饱,所以从来不去当电灯泡,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时间。
对此,候杉龙心大悦,觉得小青梅这位儿时玩伴真不错。
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让人蛋疼。
春妮周一至五住在宿shè,周末得回秋家,晚上就在秋姥姥家过夜。这是姥爷决定的,他担心春妮孤身进城独住宿shè感觉空虚寂寞冷,万一孩子被人带坏他无法向村长、陈母交代。
如此一来,空虚寂寞冷的人就成了候杉。
“啊哈哈哈,难得今天天气好,春妮,你初来乍到,城南有座游乐场挺好玩的,我这儿有张卡,你要不要找几个同学朋友一起去玩玩?放心,凭卡入场,里边的消费全免。”
为了和小青梅重温二人世界的美好时光,不惜利.诱她家的好闺蜜。
陈春妮惊喜万分地接过,“真的?!那太好了!阿宝,一起去玩喽!”
正在陪妹子玩翻花绳的秋宝爽快地应了声,“好啊!贝贝要不要去?”随手给她翻出一条银河系。
“要去要去,姥姥姥姥,一起去……”石子贝一听有得玩,顿时乐得直拍小手,肥藕般的小短腿有节奏地蹦跶撒欢。
“少逗她。”姥姥瞪了大外孙女一眼,哄着石子贝,“姐姐骗你呢。她要跟哥哥姐姐回学xiào,你要去?”待会儿她妈要来接她,知道秋宝把孩子带出去还得了。
听说要去学xiào,石子贝那张粉嫩嫩的小脸立即皱成一个包子样,忙躲出露台找姥爷玩,生怕被姐姐逮走。
秋家二老也不愿去,认为游乐场那种地方太刺激,不适合他们玩,还不如找人结伴逛逛公园爬爬山。再说,他们去只会拖累一群年轻人玩得不尽兴,因为要顾着他们。
秋宝只好对候杉说:“不如叫上小哲、钱瑶和海棠她们,大家一起玩热闹。”
“好……”他要的二人世界呢?
“小哲?不会是班长?阿宝你跟班长很熟?还有海棠是谁?”春妮疑惑地问。钱瑶她认识,班里最早和她交好的文静女生,挺好学的一个人。
“当然熟,桑明哲是我高一的同桌,人挺好的。海棠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她开了一间,待会儿有空咱们去看看。”
“真的?!就是那种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的地方?”春妮大为惊喜。以前在网上见过,可是镇里没有,所以没亲身经li过。
秋宝点点头。
“太好了!呃,不过……”春妮笑嘻嘻地望望候杉,“能不能不要男生跟去?只有我们女生逛多自在。”
好友的请求,让秋宝默默地回首,无声地向游玩计划发起人提出申请。
无法拒绝的候杉一脸的生无可恋。
直到今天,他才充分感受到来自世界的单身狗发出来的怨念与恶yi。情敌不可怕,可怕的是女朋友家的好闺蜜。这种生物打不得骂不得算计不得,他还要哄着讨好着事事顺从着。
不然你等着。
候杉黯然归家,秋宝出于内疚又把他送到车门口磨蹭了好久,被人趁机提出要求。
“你明天的时间归我。”候杉怨念满满。
哼,反正今天已经过去一个早shàng,他今晚就来逮人,明天她一整天都是他的,赚了。
“我尽量……”竹马王子和儿时玩伴的角力让人头痛。
把留下卡的冤大头驱走,春妮笑得前仰后翻,“那小子还算大度,不知他能撑多久。”
“不久,他把我的明天订走了,”秋宝爽快应道,“你明天自个儿在家好好温习,还有,练练你那身肉!”虚胖也会阻碍身手的灵活度,得收收了。
又被说胖,春妮很郁闷。
秋宝没理她,开始打电huà约人。
以为家的李海棠正处于创作狂热中,没时间玩。而钱瑶先问了一句有没男生跟去,得知没有才兴高采烈地跟秋宝约了地点和出门时间。
“小芬、梅梅在不在宿shè?没事做的话一起出来?”出去玩只叫钱瑶,李梅梅不敢说什么,孙小芬恐怕会心理不平衡,私下有微词。
或许是分班的缘故,看着好友钱瑶跟一群精英分子同班,孙小芬在言谈上偶尔有些自卑,性子变得比较敏感。
对秋宝来说,谁变成什么样无所谓,只是大家同一个宿shè,能少些事端最好。
钱瑶嗤了声,“她们约了男朋友,刚出去一会儿。”
噫?秋宝微讶,孙小芬也谈对xiàng了?咝,是她做了个坏榜样?一人早恋,全宿shè的人跟着……不,好歹还剩一个。
天气虽然冷,没有男生在场,放飞心情的三个女生依旧玩得很尽兴,从游乐场玩到步行街,逛街肯定少不得光顾各种小吃和特色餐厅。
春妮喜欢大块吃肉,吃自助餐最合适,各种美味肉食俱全。
秋宝和春妮是练武之人,胃口大,街头吃到街尾,去自助餐厅还打算各种肉食都尝一遍。把钱瑶看得目瞪口呆,她是正常女生,胃口小,到了餐厅那两个女人吃肉,她只能吃甜点。
“小芬也谈了?对xiàng是哪里人?”秋宝问钱瑶。虽然不问世事好多年,基于女生的八卦天性,对舍友的另一半还是蛮好奇的。
钱瑶舀一小勺雪糕进嘴里,默默地品尝了下。
半晌,她才说:“京城人。”
春妮一愣,哇了声,“我们校还有京城人?哪个?长得好看不?我偶像也是京城的……”
“谁呀?”小伙伴居然追星,秋宝也很好奇。
“天奇偶巴!”春妮眼冒粉色桃心。
“嗤,没听说过。”他?无聊,秋宝没兴趣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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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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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不满地瞪她一眼,“孤陋寡闻,你眼里只你的阿娜答当然没听说过。我跟你讲,他跟小珊瑚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小珊瑚你总该听说?她美得跟天仙一样……”
啊屁,少恶心天仙了,她那明明是恶魔的妖艳。
秋宝揉揉眉心,那只死狐狸精,早晚掐死她为自己除去一大害。
无意间瞥见钱瑶一脸郁色,想起她刚才的迟疑,秋宝不禁问了句:“怎么,小芬男朋友你认识?你不喜欢?”
钱瑶眼皮挑了下,“你也认识。”
她也认识?秋宝脑子转了转,班里没有京城人,外班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因为怕日久生情(友情)。唯一认识的人恐怕是……
“该不会是杜思远?”也就只有他了。
钱瑶忙点点头,“你说我的想法会不会太卑鄙了?我总觉得,那种人不是什么好对xiàng……”当初死里逃生的一幕她印象非常深刻,这位邻家大哥哥在她心目中已经被拉上黑名单,洗不白了。
孙小芬昨晚向她坦白的时候,脸红红地说:“我知道,你以前喜欢过他……”
啊卟!钱瑶惊悚追问:“谁说的?”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是秋宝与候杉,那两个是什么人?他们的世界一般人进不去,更不可能嘴碎地到处宣扬她的私事。
“你别不好意思承认,我懂,思远哥说对你很愧疚,所以想请你明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顿饭。他说了,不管怎样,大家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有情分在。放心,我不会介yi的……”
把钱瑶膈应得不要不要的,而且被孙小芬那么一说,她有再多的想法都说不出口了。说了,恐怕孙小芬不但不信,还会以为她在妒忌。
“呃,不止是她觉得,其实我也认为你在妒忌。”得知前因后果,大咧咧的春妮居然成了爱情专家,“他无视你是因为心里没你,不代表他对谁都一样。”
说得有理,秋宝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钱瑶听罢脸一红,继而面色转白,眼眶开始红了。望着她们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好,说中她的痛处了,秋宝和春妮悄悄对视一眼,神情微讪。
秋宝拍拍钱瑶的肩膀,努力安慰说:“没事,不过是放qi一个不爱你的人罢了,爱你的人正在前边等着,别灰心啊!”年纪还小,不急。
“就是,”春妮极力弥补自己的过失,“你那么优秀,以后能和各种优秀人物接触,到时候随便挑一位把你迷得七荤八素不知自己姓啥……”
被逗乐的钱瑶笑着啐了她一口。
以为放下了,其实不然,只是藏起来了。难怪昨晚被孙小芬那么一说她今早就起不来了,浑身没劲,连一向最爱做的题都没了心思,所以秋宝一约她就出来了。
在宿shè呆不住,老想着孙小芬那番话。
“我对他早没那种心思了,我是替自己不甘心。”傻了那么多年光阴,钱瑶整理一下心情,故作轻松地笑道,“我现在只喜欢副班长这种类型……”
纳尼?!秋宝和春妮神色戒备瞪着她。
“别误会,我喜欢他对阿宝那种态度,不是他的人。他那种人我hold不住,会自卑。我以后要找一个条件跟我差不多的,像副班长对你那样对我,就知足了。”
“不仅仅是你hold不住,我也一样,”春妮无比嫌弃地瞅了秋宝一眼,“腻死了!送个别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是至少~”
钱瑶噗哧地笑了,“所以,但凡有他俩在的地方,我从来不跟……”太虐了!
秋宝当没听到,自顾自地吃着她的蜜汁鸡扒,“嗯,好吃。”又甜又香,味道好极了。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她们只看到让人羡慕的一面。
她有她的痛,外人不懂……
三个女生疯玩了一天,后来又去了一趟,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返航。三人坐的计程车,先送钱瑶回到学xiào,秋宝和春妮回到秋家,发现候杉已经等在那儿了。
在春妮的白眼中,正在陪姥爷说话的候杉大摇大摆地把秋宝给劫走了。
其实,候杉周日根本没空玩,两人腻歪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得回书房上kè了。
“你没空早说啊!我可以自个儿在家练字。”秋宝不解道。
他没空就算了,还把她拉进书房,然hou安置在他对面的一张大书桌前坐下。
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全,跟前还摆着一台电脑。
“你在这儿也可以练,还可以听听课。雪夫人不是闭关了吗?喏,这位是当代最出色的书法家,你可以先听听他老人家的课然hou再练。多听听不同的见解,说不定有新的领悟。”
他坐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边说,一边认真地帮她调整电脑的距离与视频效果。
同在一个屋檐下学习也是一种约会,要不是她家里多了一个煞风景的老乡,他很乐yi去她家一起学。
秋宝笑了笑,没说话。
不外出的话他身上不会喷香水,两人靠得近,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清爽味道,有沐浴露的,还有无法消除的药香。可能闻惯了,那股药香味清清淡淡,成了他专属的味道,特别的好闻。
秋宝的脸微微仰起,望着他专注的表情,心里忽然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来。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就好了,她可以痛痛快快地爱一场,哪怕最终没有结果。可是,如果她成了一个普通女生,这么出色的他还会不会喜欢平庸的她?
唉,这种事谁说得准?哪怕是两条平衡线,一个不小心脱轨也是有的。
秋宝靠在他身上,神思浅淡。
“怎么?还犯困?要不你回去躺会儿?”他展臂环住她,下巴俯下蹭了蹭她的脑壳。
“没事,我不困……”
正说着,候杉桌上有一个仪器亮了灯。他瞟了一眼,手上的速度加快。
不大一会儿,他说:“行了,你可以随时听课,先练字也行,我出去一会儿。”低头在她脑门上啄一口,然hou起身出了门口。
啧,小小的年纪要操心的事还蛮多。话说,这样折腾自己的儿子,他父母是怎么想的?
秋宝兀自想罢,开始提笔练字,先静静心,待会儿再听课。
约莫十分钟左右,候杉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直奔她桌前。
“宝宝,家里的几位法师新做了几种护身符,你拿几条回去给身边的人戴着,既可保平安,又可以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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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回
诶?辟、辟邪?
秋宝斜睨他一眼,候杉误以为她想问为什么,便解释说:“有人发现一些怪异现象,目前尚未明确先不跟你说,为了安全最好预防一下。姥爷、龙叔他们已经给了,你宿舍里的几个女生,还有范玲,春妮,呃……还有谁?跟你比较好的还有哪位?”
“没了。”就那几个她已经嫌多了。
“那你收好,明天回校记得给她们。”候杉慎之又慎地交代说。
把小盒子搁在她的桌上,然后他回自己的书桌戴上耳机。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
秋宝见他进入学习状态,本想继续练字,但眼睛老是不受控制地瞄向盒子。
辟邪?她完全感受不到灵气,会不会给人当成冤大头宰了?记得他说过主家要用符,同样得付款交易。
她忍不住搁下笔,伸手取过盒子谨慎地打开瞧了瞧。哦,是几粒细小如杞子的澄黄透明橄榄型珠子,小巧可爱,珠子里边错落分布好些红色的字体,系着一根金黄小绳结,显得别致好看。
嗯哼,她就是邪,试试看什么反应。区区几颗没灵气却能辟邪的小玩意,凭她的能力不用回避,大不了被灼伤,小小伤痛她受得住。
秋宝伸出魔爪探入盒子,碰到了碰到了真的碰到了……喵?逗她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象征性地麻痹一下也好嘛!
还辟邪呢!辟个叉叉,骗钱的吧?
秋宝两道秀气的眉头一上一下地纠结着,神色古怪地瞅着那个盒子。
就这水平,管用?
忽然对面传来一声轻笑,“你在干嘛?”
秋宝抬头,正巧望入一双黑亮噙笑的眼睛。候杉背靠着椅子,戏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时瞧瞧她那只伸向小盒的爪子。
好,正要向他反映,完全没作用的护身符会害死人的。
“你确定它们有用?”拿起珠子晃了晃,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你觉得没用?”他不答反问。
当然了!她邪气最大,尽管对她无效,至少有些反应吧?例如有些麻什么的。
但这个原因不能说,秋宝苦恼地搓搓额角。
“不是瞧不起你们家的法师,它们好像一点儿灵气都没有,会不会作用不大呵呵……”讪笑中。
候杉噙笑解释:“这是普通的护身符,起作用的是里边的符号,不用灵气,主要防备的是游离世间的亡灵。对付小妖小邪有些作用,像海棠那样的就不行了。神隐士虽是问题儿童,好歹有个神字,对你没反应很正常。”
灵气是不用钱,关键是用钱也很难买得到,能省即省。对付怨灵而已,没必要那么破费。
被他一语道破心思,秋宝讪讪然地哦了声,“……原来是这样子。”小子眼睛忒毒。说真的,这会儿她有些体会钱瑶说的自卑了。
罢,赶紧练字,省得再被人看笑话。
见她进入练习状态,候杉兀自笑了笑,这才把注意力重新回自己的视频上,时而瞧一眼对面看看她在干什么。偶尔两人视线对上,一个皮笑肉不笑,赠个白眼;一个见状觉得好笑,温柔俊秀。
山有树兮树有木,心悦君兮君亦知。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只要那个人在,不管是动是静,都是眼前最美丽的风景。
……
程月最近觉得头晕脑涨,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才走几步路就嫌烦想找个角落猫着,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上课不知老师在说什么,下课不知自己去过哪儿。
董敏敏那天的怪异表情一直萦绕脑海,不知怎的,竟让她日夜难安。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回那天在医院临走前的场景,董敏敏的话像咒语一般缠着她,直到梦醒。
“程学姐,你的腿好美,我好羡慕……”
不,不美,她是八字脚的你别羡慕。
每次醒来,发现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
每次从梦中醒来她都好想哭,想搂着一个人哭诉自己最近的神经衰弱,让他为自己挡去一切恐惧。现实是,她只能抱着枕头缩在床上独自流泪到天明。
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与心悸让她很烦躁,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怎么了。
在家是这样,在学校也是,怎么也躲不掉。她曾经试图跟父母说,可惜没用,他们忙着上班,骂她想偷懒不上学,然后用一大堆譬如“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论调教训她。
她只能逃回学校,至少在上课时间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看他一眼,她心里才能稍微安定下来。
可是,他一下课就不见影了,她趴在教室走廊的栏杆静静地等着。
没过多久,便能看见他和那个女人一起有说有笑地离开学校。每到那一刻,那层护着她的盔甲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剥开,令她安全感全无。
他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护花使者,可惜他护的花不是她。
她最喜欢穿短裙,人人都夸她有一张标致的脸,和一双优美的腿形。所以不管天再冷,她宁可多穿两条打底裤也不肯穿裤子。
美丽的事物不该藏着,应该露出来给大家欣赏。
如今不同了,她破天荒地网购一大堆长裤把自己的腿裹得严实。她对长裤没有审美的触觉,加上心烦意乱,买回来的长裤和上衣不搭配,穿得跟大妈一样。
她风格突变,惹来不少同学取笑的目光与议论,纷纷猜测她要么是病了,要么是看上哪个乡土男生为他改变。
那些议论声程月略有所闻,可她不在乎,因为只有那样做她才有安全感。
不过,当她中午吃过饭回自己宿舍时,赫然在门口看见一位坐着轮椅的女生,顿时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几秒钟。
“敏敏?你怎么来了?有事打个电话来就好了嘛。”程月牵强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百倍的笑脸。她很讨厌这个董敏敏,不过这里是公共场所,她不会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除非是手下败将,失败者脸上那种对她又恨又无奈的表情让她成就感加倍,从而活得更有自信。
而这个董敏敏还有利用价值,她暂时不想撕破脸。
坐着轮椅,一脸平静的董敏敏显得分外纤弱,有一种病态的美。(未完待续。)
第325回
她今天的精神不错,不似在医院时的死气沉沉,略有起色。天冷,她披着一件敞开式的外套,里边露出一件红艳艳的衣服格外刺眼,却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
见问,董敏敏浅笑“程学姐,好久不见了,特别的想你……”目光下移到程月的双腿,冷幽幽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异色,“学姐怎么穿起裤子了?你穿短裙好看。”
腿好看。
程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腿看,不由得倒退两步,恨不得随手拿些东西过来挡挡。
“呵,没办法,我的腿每年春天会起癣,一大块一大块的,太难看了!我不想吓到别人所以穿裤子。”宿舍走廊空无一人,周边又没障碍物,程月只好拼命诋毁自己的腿,“其实我还有字脚、香港脚……哎哟妈呀,太多缺点了!平时只好穿得漂亮些遮掩一下。呵呵,还不如你的腿好看……”
妈呀!程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本想赞对方的腿也好看不必羡慕他人,脱口而出才想起对方的腿不能用了……这不是打击人吗?对方是谁?是一个因羡慕、抢不到宁可把自己玩死也不让别人好过的人,有多丧心病狂不用详细描述也知道她有多恐怖。
“敏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程月急忙解释。
董敏敏并不恼,反而笑得开怀,“没关系,程学姐,医生说了,只要找到合适的腿接上,我还有站起来的机会。”
什、什么意思?程月下意识地低头瞧瞧自己的双腿,表情僵硬地笑笑。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接义肢?”
“也可以这么说。”很显然,董敏敏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从嘴角边止不住的笑意可以看出来。只是,她老盯着程月的双腿看,那种渴望的眼神有点瘆人。
“不打扰学姐休息,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像是了了心事,董敏敏十分满意地向她道别。
程月忙摆手,“不不不,不用麻烦你来,我改天再去看你,我改天把阿杉拉去看你……”求放过。
碰巧,不知哪里有人叫了程月一声,声音很熟悉,程月心中大喜,转过头去左看右看,可是没见着人。
再回头,董敏敏已经走了。
走得真快!亏她还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呃,坐着轮椅的人是怎么跑到三楼来的?她身边又没人帮忙……
程月倒吸一口冷气,不,可能她的人站得远,自己太紧张所以没留意。
嗯,肯定是这样。
不管怎样,她好歹是走了。
程月松了一口气,忽略心头的怪异感,三两步跑回宿舍呯声关上门。宿舍里,所有人都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四周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醒着似的。
那种空荡孤寂的感觉,好恐怖,好悲凉。
不,不能再想了,程月扑回自己床上盖好被子。下午一定要找候杉陪她去一趟医院,死拉硬拽,一定要……
下午提前回到教室,一进门便看见候杉正在和几个男生说笑。
他居然提前十几分钟回来?!这算不算跟她心有灵犀?!
程月欣喜若狂之下,心神终于崩溃了,内心压抑的苦闷似决堤的洪水倾泄而出。顾不得教室内还有其他同学在,一心想投向那个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男生的怀抱。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的表情扭曲凄厉,头发篷乱,外表看起来像一个流浪汉,目光凶戾似厉鬼。
周围的同学被她的形象吓了一大跳,平日里最爱干净,永远青春焕发的甜美女生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样子了?
反观候杉,他今天居然不避她了,迎面起身,一脸惊愕地望着她。
对此,程月简直喜极而泣,加快脚步向他奔来,即将来到他面前时往前一扑,终于成功扑入心目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的怀抱。
“阿杉,今天下午陪我去看敏敏好不好?她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很想见你一面,你陪我去好不好?她今天中午还坐着轮椅过来找我,我受她委托,你不去的话我心里很不安稳。就当为了我,去一趟吧啊?秋同学那边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她哀凄可怜的话说完,周围一片静默,静得她抬起头四下瞧了瞧。见大家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以为他们不信。
“怎么了?我说的是真话,今天中午她来过,而且就在我宿舍门口,不信,你们可以问问……”问谁好呢?当时走廊没人,宿舍里的人又睡了,貌似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
“你见过她几次?”耳边响起一把好听的男声,是他的,她认得。
程月把脸埋在他怀里,“就今天一次,但之前我老是做梦,梦见她对我说的话。”
“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的腿好看,很羡慕。”在他面前说出自己的优点,程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气氛有些诡异,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她说的是事实,环在男生腰间的手用力圈紧,好幸福啊!不管是哪里对不对,让她在他怀里多呆一会儿,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有他替她挡着。
她沉浸在扑入白马怀里的幸福之中,没察觉周围的人们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程月那种茫然如傻子的神情落在众人眼里,确实有几分可怜。而她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月、月月,”与她交情较好的一个女生面露怯色,“董敏敏,她、她已经死好几天了……”
程月身子瞬间僵直,猛地睁开眼睛,瞳眸放大,脑海里嗡地变得一片空白。
她缓缓从男生的怀中抬起头,转过身面向说话的女生,眼神游离不定,神情惶恐不安。
“不可能,我今天从饭堂回来,刚回到三楼就看见她了!真的,她当时坐着轮椅……”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程月慌不迭地向大家解释求证。
“月月,你今天没去饭堂,你说没胃口吃饭,一直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程月呆了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出董敏敏身上那件红得刺眼的里衣,顿时眼皮一翻,直愣愣地向后跌倒,再次跌入刚才被她抱着的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