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盛婚》 第1章 如此相亲!? 六月,周末的中午,处于热带雨林气候的新加坡总是特别的炎热。 江心朵站在素有购物天堂之称的乌节路上,望着栉比鳞次林立的商场大楼,逛了几圈也不知道该要买什么礼物来送给许久不见的刚回国的弟弟。 弟弟江远航从小就娇贵,加上这些年又在国外什么东西没见过?所以她纠结了好久也没有下定决心。 在人潮汹涌中,她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离妈妈跟她约好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了,再去中国城挑些小工艺品已经来不及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到前面的百货公司挑选一支钢笔好了。 江心朵挑了笔,刚从百货公司出来,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问她到了没有。 她边接电话边走,脚步匆促,以致于没有注意到对面一秒前还是绿灯现在已经开始转红的信号灯,挂上电话拎着背包快速地冲了出去,刹那间,她的身侧响起急促、尖锐的喇叭声及刹车声。 江心朵惊讶地抬起头才发现对面已经是红灯,而此时她已经冲到了车道上,转过头,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倏地停了下来,车头距离她的身子不到五公分。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前座的司机急忙跳下车察看情况,后车座的暗色玻璃窗缓缓降下,里头传出淡漠却略带磁性的声音,“怎么回事?!” “这位小姐闯红灯了。”司机紧张得直冒冷汗,他在范家开了十几年的车,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没想到今天大少爷刚回国,他就闯出这种祸,真是糟糕透顶了! 这女孩怎么没事找事闯红灯来祸害他呢? “有没有事?” “车子没有撞到她,人……”司机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的长发女子回应道,“没有受伤。” “留季哲的名片给她,马上离开。”车子后面的男人简单地下达指示。 他刚回国,外面人潮涌动,万一引起别人注意,他的身分大概很快会曝光了。而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爆光在大众面前。 “小姐,你没事了?如果有事情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我们会负责。”司机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名片向前,递到低着头揉着发疼的小腿的江心朵面前。 “没、没事了。”江心朵抬起头摆摆手,脸上露出歉意的笑,拒绝他递过来的名片。 毕竟是她闯了红灯,人家的车子也没有真的撞上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幸好她买给弟弟的礼物放在背包里好好的。 “没事就好,下次小心一点,不要再乱闯红灯了。”司机交待完后转身回去。他知道他们家大少爷的耐性有限。 在司机转身走开后,江心朵也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退到一边,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启动,江心朵静静地看着车子从她身边划过,后座的车窗缓缓地往上升起来,然后在她什么也没有看到时,密密实实地关上了。 而坐在后座里的男人正巧摘下了从下机后就一直戴着的黑色墨镜,一秒,大概有可能都不到,在车窗紧闭前的一瞬间,一抹雪白的影子蓦然握住了他的视线。 一个身形纤弱,穿着一袭珍珠白洋装的女子正伫立在汹涌的车潮中,分外显得单薄可怜。而那头如丝锻般亮丽的黑发肆意地飘洒而下。虽只是浅浅的一瞥,那抹身影却已在他眼底烙下痕迹。 江心朵匆匆来到与妈妈约好的饭店门口,刚站定,就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唤着她的小名,“朵朵……” 江心朵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望过去,看到穿着一袭米色洋装的母亲,脸上有着一惯的温柔浅笑,脸颊也红润,眉眼间的忧郁也少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她在江家过得还不错。 “妈……”江心朵迎了上去,看到母亲只有一个人时,蹙起清秀的眉毛问道:“小航呢?” “小航今天没有出来。我们快点进去,你爸爸已经在等我们了。”江心朵的母亲程传芳拉起女儿的手边走边说,口气有些焦急。 “哦。”江心朵任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往酒店里走,心却咯噔跳了几下:“爸今天怎么有空?” 平时没事根本不会想到住在外面的女儿的江汉生怎么会特地出来与她一起用餐?江心朵的没来由地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正要发生。 “妈……”在进入电梯前,江心朵迟疑了停顿了一下脚步。 “怎么了?”程传芳回头看着女儿,看到她紧绞着裙摆的小手时,正好留意到了裙角上那一小片灰色的污渍,让她皱起了眉,“裙子怎么脏了?” “不小心碰到的。”江心朵没有把刚才在路上发生的事情如实说来,怕母亲担心。 “算了,要去买也来不及了。等会你就静静坐在位置上好了。走,进了电梯我给你补点妆,这样看来比较精神。”程传芳柔声嘱咐着。 “为什么要补妆啊?”江心朵只能任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走进打开的电梯门。 先是一向父女感情很淡的爸爸要跟她一起吃饭,然后妈妈还郑重其事的要给她补妆,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爸爸跟人有约,等会你就乖乖坐着就好了。”程传芳望着女儿,电梯光亮如镜的墙面上映着江心朵娇柔的身影。 她明亮的眼眸像星星一样闪烁,乌黑的长发,白皙透亮的脸颊,红润润的朱唇,无一不显示她温柔的气质。 虽然这些年在江家的日子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舒心,但自家女儿仍旧如同兰花般娇艳动人。 她对自己女儿有十足十的信心,她自己多心了,二十岁的年华,若艳桃李,任何的化妆品在它面前都是逊色的。 她伸手,把女儿垂在身侧的秀发拨到身后,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别紧张,只是见个面,没事的。” 江心朵似乎有些明白了,“妈,我大学还没有毕业……” 哪怕真的要嫁人,她也要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不是吗?但是看这架式,一向不关心她的爸爸都亲自前来了,她的未来,本来以为可以搬出来住以后看到的些许光明又被挡住了。 “你已经二十岁了,大学有没有毕业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可以找到一个好婆家,下半辈子就不用妈操心你了,朵朵……”程传芳语重深长,“听妈的话,好不好?” 如果真的能被范家那位少爷看中,怎么样都是做正妻的位置,决不会辱没的。 母亲的语气里的肯求及为难太明显。 江心朵的眼神暗了下来,无声地垂头,一直到电梯门打开,她才迈着艰难的步子与母亲一起踏出去。 她知道自己是可以拒绝这样的安排,但她真的不忍心看自小就疼她、爱她的母亲因为她的拒绝而惨遭父亲的责难与暴力。 认命的母亲可以忍受,但,为人子女的她,不能。 预定好的包厢里,父亲与一名陌生的男子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 看到江心朵母女进来,年轻男子客气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主动与她们招呼:“江太太,江小姐,你们好。” 程传芳也没想到对方已经先到了,刚才江汉生在电话里并没有告知她,所以,她也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脸上露出笑容:“你好,范先生。” 原来长年住在国外的范家大少爷竟是生得这般斯文尔雅,身上并没有富家少爷们那种傲骄无礼与霸道。 江心朵虽然对这样的变像相亲不满意,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特别是在爸爸面前,她正欲跟眼前这位看起来没有任何感觉的范先生招呼时,年轻男子却轻声否定了他的身份。 “江太太,我很遗憾。我不是范先生本人。”年轻男人在她们疑惑的眼神中解释,“敝姓季,单名一个哲字,是范先生的助手。范先生下机后因为临时有事必须马上去处理,无法亲自过来与江小姐见一面,所以特地吩咐我过来一趟。这点请江先生,江太太及江小姐见谅。” 对方一口气说完,让江心朵母女俩愣在原地。 “范总裁事业做得这么大,忙是正常的。难得还让季特助特地跑了这一趟,我们不是不明理的人。”还坐在位置上的江汉生站了起来,一向精明的眼神此时笑开怀,但面对自己小老婆及女儿时,脸上转为严厉,“传芳,朵朵,还不快坐下来?” 等江心朵母女坐下来后,江汉生正欲叫服务生进来点菜,季哲伸手示意他暂时不必,然后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打开盒盖,推到江心朵面前,“这是范先生送给江小姐的见面礼。” 望着盒子里那一串精致的项链,顶级钻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心朵的头有些晕眩…… “朵朵,你在发什么呆?快收下啊!这可是人家范先生的一片心意。” 江心朵抬起头,望向父亲,又望了一眼母亲,在他们示意的眼神中迷惑不已。 虽然这不是她预期中的一场相亲,而且,这也算不上相亲?毕竟人家男主角都没有到场,连面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好意思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 “朵朵,你在发什么呆?快收下啊!”江汉生压低声,催促女儿。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母亲殷切的目光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可是,却也不想拿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朵朵,快收下,不要让季助理难办事。”江汉生不容拒绝地下令。当面拒绝季哲不是等于不给范仲南面子吗? 江心朵知道父亲固执起来就不容拒绝,她不想为难母亲,让她回江家后难做。 “季先生,那我就先收下了。替我谢谢范先生的一片心意。不过,有句话希望季先生可以转告范总裁,诚心送礼还是不要假手他人比较好。” “朵朵……”看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说出这种话,江汉生脸色一沉。 季哲精明的眼神闪烁,如果只是看外表,他一定会以为江心朵是一名毫无主见的柔弱女子,但显然,并不尽是如此。 “江先生,江太太,还有——江小姐,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饭店会招呼各位用餐。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季哲礼貌地说完该说的话,然后退下。事情办妥了,他该回去跟他的顶头上司汇报这段时间以来的‘成绩’了…… 题外话 亲们,新文打滚求收藏!让我们以类似狗血的开头闯出一条忠贞不渝的爱情之路。 第2章 范boss想要的妻子 佛莱士酒店套房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宽厚的肩膀,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裤袋里,英挺的外表,贵族一般的气质尽显无疑。 如果照季哲所说的,下了飞机后有紧急事情处理的范仲南此时不可能这么悠闲地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抽烟兼看风景的。 “boss。” 从另一家洒店赶回来见自家boss的季哲,谨慎地站在套房的门口。 “事情办得如何?” 男人从落地窗转过身子,走到沙发前坐下来,顺势按掉手中的烟。 “名单上的二十位小姐,我已经亲自会面过了。这是我挑选出来的最符合您要求的五位小姐们的个人资料及照片……”季哲走过来,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大大的资料袋递到范仲南面前。 “先放着。”范仲南不甚在意道,脸上勾起冷淡的笑容。 “是。”季哲把资料袋放到范仲南的桌前,站直身子,似乎还有话要讲。 “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范仲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助手。 “老爷子刚才来电,希望一个月后看到他想要的结果。” “知道了,你下去。”范仲南不动声色道。 季哲很快、无声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无声,范仲南看着刚才助手送过来的资料袋,一丝打开的欲望也没有。 他伸手拿过遥控器,按下开关,厚重的窗帘徐徐地拉上,明亮的室内瞬间一片昏暗不明起来。 看来他还是适合生活在黑暗中…… 老鬼以逼婚的方式来威胁他,不就是跟个女人结婚吗?不就想生让他生孩子?只要他愿意,分分钟都可以。 女人不过是一个棋子,他只要一个柔顺得像个花瓶一样的女人便可以了。 闭上眼,一抹白得像雪一样的身影怱地浮出在脑海……长发过腰,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该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豁地睁开眼,放在桌面上的订制手机恰逢响了起来,会打这个手机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这个电话来得正好,好冲掉他刚才疯了似的不切想法。 “范仲南……”他接起电话习惯性地报上自己的姓名。 “不必每次都报上你的大名,我知道你姓范。”电话那端的声音充满着调侃,“有没有空出来喝两杯?” “恩,晚点我给你电话。”简单地回复后,范仲南挂了电话。 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而出现失智情形,他决定打开电脑,即刻处理公事。 …… 国大校园在炎炎的夏日里绿意盎然。 六月中旬了,假期已经过了一大半,不过,住在外面的江心朵几乎每天都会来学校,坐在每一处都充满深浓绿意的校园里画画。 此时的她,就坐在校园的一隅,拿着手绘本在涂鸦。 这是她平时有心事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反正她大学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科系,读得算是得心应手,这点小小的爱好影响不了她的课业,而且她的学分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考虑上研究院,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大学毕业。 被莫名地拉去相亲之后,已经过了三天,妈妈没有再给她打电话,那天从饭店回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得几乎不能成眠的江心朵终于放下心来。 照相亲潜规则来说明,三天后男方都没有任何邀约的电话,应该是没事了?更何况那位从未出现过的相亲对像范先生,应该看不上她才对。 幸好他看不上,要不然她就是反抗到底也没有用,以那天爸爸如此热络的态度,绑也要绑着她送到人家家里去的。 豪门的生活,看着光鲜亮艳,但其中的黑暗与不堪,这些年她早已看透了,才不想让自己的下半生也活在那样的阴影中。 “朵朵,这几天我没有回公寓,你晚上都去爬墙做小偷不成?怎么连黑眼眶都出来了?”手里抱着课本的杨容容蹲在地上细细地打量着好友江心朵道。 杨容容身材高挑,大眼配上性感的嘴唇,短短的秀发,看起来非常有个性,与江心朵楚楚可怜的气质迥然不同。 还不是那场相亲宴闹的,害得她这几天睡都睡不好。不过,今晚她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但有了第一次,那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江家的女儿众多,但每一个在二十岁之后就被江汉生以联姻之名推出去了。 如今她也二十岁了,虽然上大学之后从江家搬出来自己住,江汉生恼怒之余只是扬言出了那个家门就不要厚着脸皮回去跟他要钱。 她既然搬出来了,就没想过还要回去跟他要钱,他们不会知道,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但因为妈妈生了江家唯一一个男孩的原因,妈妈在江家算是最得宠的小老婆,所以父亲对于妈妈私底下经常拿钱给她上大学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过,那些钱她都原封不动地存在银行里。 怕只怕,对于能给江家带来实质利益的商业联姻,江汉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还频频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杨容容脑子转了会儿,倏地不可置信地用手捂住嘴,两眼圆睁,手指指着她挺俏的鼻头,“喂,你该不会是跟竹马大哥表白失败了?” 她与江心朵从上中学时就一直是好朋友,两人这么多年的友情可不是当假的。江心朵这个乖乖女长到二十岁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当然不是没有男人追,只是江心朵心中早有了喜欢的男人,那个比她们大三岁,今年国大商学研究院毕业的才子魏一鸣,也是与江心朵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江家的管家之子。 当然,杨容容对魏一鸣从来没有过门第之见,如果江心朵敢去跟他表白,她还会放鞭炮庆祝。但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我还会觉得好一点。”江心朵没有往日与好友说到魏一鸣时神采飞扬的神色,语气反而是毫无生气的。 魏一鸣对于她来说,算是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他一向好学,功课一级棒,私底也温柔体贴,当初她刚随着妈妈搬回江家的时候,暗地里经常被家里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欺负得泪水涟涟又不敢告诉妈妈。 那时候也跟着父亲住在江家的魏一鸣经常安慰哭泣的她,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来越亲密,亲密得如同亲生兄妹一般。 但是,喜欢他这件事,江心朵却从来不敢跟他说。她怕,这种事一说出口,两人的关系就回不到以前了。 “那还有什么时候事可以让我们朵朵小姐这么烦恼吗?”杨容容歪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江心朵脸上的表情。 “跟你说也没用!”江心朵叹口气地收起手绘本,正欲从草地上坐起来,放在身边的背包里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妈打过来的。 无奈地从包里拿出电话,看了一眼那个再熟悉不能不过的电话号码,在杨容容不解的目光中接起来。 “妈……” 题外话 新文今天开始更新了,感谢所有支持采薇的亲们!亲们别养文了哦…… 第3章 主动去找范仲南 江心朵回到江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回到许久没有回来的江家大宅,那一草一木让江心朵竟然感觉到了些些的陌生。 人还没有走进主屋,等待许久的妈妈已经朝她迎了上来,然后顾不上说什么就把她拉到了爸爸在一楼的书房。 原来真正要找她的人是爸爸。 “爸……”江心朵站在书桌前,小心地看着正站在窗台边抽烟的父亲江汉生。 对于这个父亲,江心朵是害怕多过尊敬,尊敬多过亲情。 “朵朵,回来了?”江汉生转身过来,看到江心朵一脸拘紧地站在那里,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像平时一样黑着脸对她,但他一脸的笑意让江心朵很不习惯这样的父亲。 “爸,你找我有事?”江心朵猜不出父亲的意思,只能谨慎地回应着。就怕自己说错话惹恼他,连累到妈妈。 小时候,她刚回到江家,陌生的环境让她害怕,更是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每次看到妈妈被爸爸及大妈拿来做出气筒也只能躲在门后面不敢出声,因为她一出声,那妈妈肯定会被责骂得更惨。 长大以后,她知道了自己妈妈算起来算是人家婚姻里的第三者,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小老婆,而且还是爸爸的第四任小老婆。 她看不出来,爸爸与妈妈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存在,但是自从妈妈为江家生下了唯一的男孩后,在江家的地位明显地母凭子贵起来。 但她并不认为因为妈妈与弟弟,自己就会成为江家高贵的千金小姐,因为江家的女孩包括她在内一共八个,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的重视。 在父亲眼中,养大这些女孩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用来交换利益的。 所以她上了大学以后,不想步入与其它姐姐们一样的道路,被用来利益联姻才会不惜与他撕破脸也要搬出去住。 但事实上,她仍旧是想得太简单了。 父亲不可能会让她这么便宜的躲过去的。今天会把她叫回来就是个不争的事实。 她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卖掉,但…… 江心朵悄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母亲,眼底闪过无奈。 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她不会让她再为难的。虽然她在心底不曾一次地想过,如果妈妈在江家过得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开呢?反正她与爸爸也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是这种想法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就算了。 从小到大,妈妈对她一向温柔关爱有加,但她与爸爸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朵朵,到这边来坐一下。爸爸有事情跟你好好谈谈。”江汉生按熄手上的烟头,示意江心朵与他一起坐到旁边的沙发,然后又朝母亲开口:“传芳,你也坐下来。” 三人在沙发坐下来后,江汉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这几天范仲南那边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江心朵想也没想就直接回道。 “没有?”听到女儿这么一说,江汉生显然的有些沉不住气,但他仍旧是极力地压抑住了,“朵朵,你怎么不早点跟爸爸说呢?” 他自认为自己女儿条件已经算是极品了,那天范仲南虽然没有出面,但他做事一向低调,能派出他身边的特助已经是非常地重视这件事了。 但怎么会连续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好不容易搭上他这条线,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爸,我……”江心朵望着父亲脸上忽变的神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次相亲那件事,男主角都没有出现,过后对方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她做为女方,能说什么呢? 可是,爸爸对这件事,对那位范先生还真是上心。 “朵朵,爸爸这么跟你说。”江汉生看了女儿美丽的容颜一眼,“最近爸爸在海外的投资出现了点问题,公司周转需要一大笔资金注入,但是银行那边的融资计划没有批复下来。所以,江家及公司就靠你了。” 靠她?她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女生,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啊?爸爸只怕是又要卖女儿了,之前是姐姐们,而现在轮到她这个女儿了。 可是人家男方那边什么回应也没有,他要怎么卖? “爸,我什么也不会,怎么帮?”江心朵故意忽略父亲话里的意思。 “这是范仲南现在住的那家酒店的地址,你想办法接近他,最好可以生米煮成熟饭。”江汉生直言不讳,掏出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江心朵。 哪怕不能逼着他娶自家女儿,但至少可以从他身上捞一笔不小的封口费。现在钱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 范家一向那么注重隐私,不可能让桃色新闻出现在范仲南身上。 “爸,我不要。”江心朵没有接过纸条咬着唇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不想像个妓女一样出卖自己,哪怕为了江家也一样。 “容不得你不要。”江汉生脸上的笑容也收拾得一干二净,“只要你一天还是我江汉生的女儿就必须去做。我江家不能毁在你的意愿上面。你想想看你才十二岁的弟弟还有你妈,江家毁了,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汉生,你别生气。朵朵年纪还小,不懂事,让我跟她好好说。”程传芳怕女儿会吃亏,焦急地从沙发站起来把她拉到身后护着。 “年纪小?不懂事?”江汉生气得冷笑出声:“我哪个女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不已经嫁出去了?江心朵,我实话告诉你,十天之内公司没有资金注入,股市必定会崩盘。到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你最好想清楚。” 江汉生扔下话后,把手里的纸条强硬地塞进程传芳手上,在走出去之前还特意与程传芳交换了眼神。 门被重重地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江心朵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房门,闪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朵朵,你不要怪你爸爸,他脾气一向不好。而且这次真的是被逼急了。你试着去找那位范先生看看,好不好?” 程传芳转过身子,一边轻搂着女儿娇柔的身子一边把江汉生塞进她手里的纸条放进女儿中请求道。 她只是一个没用的妇道人家,根本帮不上女儿说话。 家里的几个女人,哪个不是从小就开始积极的训练自己女儿,要么希望女儿可以成为一个有头脑又能干的女强人,要么教导女儿多学点伺候男人的技巧,想尽一切办法争个豪门女婿来壮大声势,借此博得丈夫的关爱。 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教过女儿,只希望她可以健健康康地成长,特别是她生下了江家唯一的儿子之后,地位马上水涨船高。根本不必用卖女儿来巩固地位。 但现在江家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家女儿又是江家未出嫁的女儿当中长得最出色漂亮的一个。 适逢范仲南正要选妻结婚这件事,江汉生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呢?私心里,她其实也希望女儿可以嫁过去。 至少,与很多声名狼藉的上流花花公子相比,长年住在国外又从来没任何花边新闻的范仲南真的是好上太多太多。 可惜,他几乎从来不在任何的公众场合露脸,他们想找他的照片资料也没有。 “妈,我……”江心朵看着母亲请求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家里真的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程传芳艰难地点头。 “让我想想,好吗?”江心朵手里紧紧捏着那张纸条,明明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此时却像是烫着她的手一般。 题外话 ta0亲羞答答地说“封面,害羞!” 某薇说:“哪里害羞了?亲们不觉得超有fell吗?” 众人说:“某薇,你这个色女!” 某薇是不是色女?反正某薇是不会承认的。 亲们,新文开更了,每天8点55分,不见不散。记得每天来报到哦!求收藏,求支持! 第4章 洛家少爷 洛斯看着那几个把他拦在铁门外面的保镖,气得一张俊脸红通通的。 但是跟他们硬碰硬他肯定会吃亏,fran也太过份了,竟然这么不讲情面,还让保镖拦他。 洛斯咬了咬牙,转身,长腿跨上他的宝贝机车,将自己投进刺激疯狂的速度中。 东海岸占地广大的红白色相间的欧式大别墅,遥控器一按,镂空雕花大铁门无声的滑开,一道烟尘滚滚飞逝。 站在后面的杜管家摇着花白的脑袋却又有些欣赏的看着小主子跨坐在机车上英姿勃勃的身影,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时间转眼从指缝间溜走了,记忆中似乎还迈着两条小短腿学走路的小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得跟他父亲一般健壮。 “杜爷,你可别学一些老人家那样数落我的不知死活,整天念那种八股经给我听。”洛斯一双修长结实的腿利落地从高大的机车上下来,对着欲言又止的杜管家哼道。 他之所以会回国大做交换生,可就是为了自由呢。 杜管家摇摇头,有些口是心非道:“小少爷,杜爷哪会呢?”只是有点担心而已,车子开这么快做什么?多危险啊! 洛斯三步并成两步往屋里跑,才想上楼,美丽的洛夫人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细细的眉毛挑起。 “妈咪,你怎么会在这里?”洛斯惊讶地望着本应该在伦敦的母亲。刚才他明明有跟她通过电话,她在这里怎么不吭声? 洛少爷自个儿也不想想是谁问完话就急哄哄地挂上电话了。 洛夫人范婉媛一看到这个儿子就皱眉,“你怎么又骑那个破铜烂铁!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要开什么车都行,就不要开个鬼摩托车!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爸爸不在乎我,连你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 “亲爱的妈咪啊,我这个作儿子的哪敢对你这么大逆不道呢!女人生气容易变老的。”本来一肚子不爽的他为了早点摆脱美丽又爱生气的妈咪只好陪笑。 “整天就知道对你妈咪嘻皮笑脸的!”尤其这张脸这么酷似他老爸,可嘴里吐出的甜言蜜语却是她那个结婚二十多年的丈夫嘴里从来没有过的。 想要从那个男人嘴里吐出这种话是多么遥不可及啊,从十八岁到现在,二十一年了,在尝到无数次的失败后,她早已学会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你给我多用一点脑子念书好吗?你爹地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范氏财团里任中级主管了,你还整天就知道玩,根本没想过未来怎么过是?” 洛斯拍着额头求饶:“妈咪,我这是为了以后的奋斗累积能量好吗?放心,等我大学毕业一定会乖乖地进入范氏,跟fran好好学习,可以了吗?”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回国大做交换生,他所有的业余时间早就被妈咪踢进公司去学习了。 不过,一说到fran,刚才憋在肚子里的气又冒了出来。 “全是一堆借口。跑回来做个逍遥的交换生就是累积能量吗?以前你爹地怎么不用?” 接近更年期的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没有任何道理可进。他真很想跑回楼上冲澡,但想到被拒在范家大宅门口这事,他非要她出面不可。 “妈咪,我知道,爹地在你心目中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正的。但是,你可以帮我打电话给fran吗?我要去他家。” “什么?”范婉媛这才想到一个多小时之前,这家伙打电话给她说要去范家大宅,然后就挂了她电话的事情。 她特意在客厅等他回来就是为了追问这事的,结果看到他又狂飚摩托车回来被气得给忘了。 “刚才范家的保镖拦着我不让进去。范家里面有金银宝库啊,搞什么嘛!” “你去范家做什么?”范婉媛没好气地问道。 “我今天在学校,好像不小心撞到了范家的人。”洛斯随便扯了个借口。反正都是撞,不管是球撞还是车撞,不管是别人撞还是他撞,人家受伤是事实。 “你开车撞到人了?”范婉媛尖叫出声,手里精致的皮包直接朝儿子身上呼了过来,一边打一边骂:“早就不让你开那种恐怖又不安全的交通工具了,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撞到人了,还有可能是范家的人,你真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怪不得他打电话回来问她认不认识仲南的妻子,这么说来,这个混蛋撞到的人就是她了,八九不离十。 气死她了啊!搞什么啊! “以后不许给我再骑那个鬼东西,听到没有!”这可是关乎洛家独生子的存续,不管她要怎么盯,怎么骂,非要他少骑不可。 再被这个儿子这样闹下去,她一定会早生华发的。 “妈咪,我知道了。”这次,难得洛斯听话的点点头,但他之所以会这么听话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但是我撞到了人,总得去赔礼道歉?是不是?可人家不给我进去,我怎么办?妈咪,你想想办法……” “你确定她是fran的妻子吗?”对于这件事,范婉媛心头还是有疑虑的。毕竟她跟儿子都没有见过她。 “范家来接她的司机都叫她少奶奶了,你以为范家有多少个少奶奶?”洛斯撇嘴。 “你让我先打电话给fran确认一下再说。”范婉媛一手扶着额头,一边把手上的皮包往沙发上扔。 “那我先上楼冲个澡。”下午打球的时候他一身汗还没有来得及冲洗,难受死了。 看着儿子转身上楼,范婉媛穿着高跟鞋又冲了过去,“你给我站住,把车钥匙给我。” “妈咪,我是说真的。不骑就不骑。”至少不在她面前骑给她看。 范婉媛一肚子的卡在喉咙里,咽下去,有点不可思议。这家伙以前一直打着长期抗战的精神,不知道跟她拗多久,可现在看他信誓旦旦,又不像口是心非…… “你生病了吗?”做妈的不得不担心这唯一的香火。 “妈咪,我好得很,你快点打电话给fran。她被得我撞得走不了路了,做为长辈,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先饶过你一次。”范婉媛想想也对,如果儿子真的撞了他的妻子,不管出于道义还是长辈,她都应该去看人的。 但是,fran那边会答应吗? 范婉媛拿出电话,点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犹豫了许久后,还是拨了过去…… 题外话 谢谢亲的五分评价票。 昨天大家猜测他的身份,也对,也不对,后面会慢慢揭晓……因为洛斯与他母亲与范家的关系匪浅,所以特地用了一个章节来写,亲们请多一点耐心,明天范先生就会出现了…… 第5章 别扭的范boss 范家。 “少奶奶,少爷的电话……” 江心朵在睡得迷糊糊中,被佣人轻叫着醒来。 “容容,又干嘛啦?”她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渴睡。 大概是晚餐过后的那一颗止痛药让她昏昏欲睡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就连不久之前容容打电话过来,她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最后容容懒得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就挂断了。 该不会是又忘了交待什么事情? “容容?”那边的范仲南听着她迷糊中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有些不悦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不是知道她嘴里的容容是个女人,他很可能会气得想杀人。 不过,他现在心里一样也不是很舒坦,明明两天后他就会回去,却仍旧还是拔了电话给她。在她的手机许久没有人接时,他火大的地打了家里的电话,在佣人的嘴里知道她睡着了才总算是没那么气。 可她一开口就是别人的名字,还是很不爽的。 “我以为……”江心朵听到对方的声音,瞌睡虫跑了一大半,感觉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以为什么?”以为除了那个容容,就没别的人会打电话给她吗? 确实也是,他真的很久没有打电话给她了,因为她一个人过得很快活的,跟没结婚前一样,有他没他都无所谓。 也从来没想过打个电话给他这个合法的丈夫,就连受伤了也不会知会他一声。 范仲南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管家打电话随时通报她的事情,就算是摔断腿,她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听出他口气里的不悦,江心朵心里虽有些纳闷,但也不想去问他,以为他大概是因为她叫错名字才会这样,“我刚刚睡得有些迷糊,所以……” 她解释的声音虽然吐字还算清晰,但仍旧是有气没力的,好像随时都可以再度睡过去一样。真的那么累吗? 见电话那端的人没有吭声,江心朵又小心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她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 她问他有什么事吗?意思是说没事不能打电话给她?还是跟她说,其实他打这通话是因为心里头气不过,想问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什么一个主动的电话也没有吗? “没事,我还要忙。”范仲南抿了抿嘴后,直接挂上了电话。 江心朵一直到再次进入梦乡之后,还想不明白他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那么忙,又何必打个只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电话回来? 她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孩子,不会因为他忙而埋怨啊! …… 因为受伤的事,江心朵跟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休养。 容容因为忙着打工的事情,也知道她的伤不碍事,所以第三天正逢周末的时候才来范家看她。 因为是女孩子,又是她的好朋友,容容来的时候没被阻拦。 两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一边悠闲地喝着佣人送上来的特制花茶及精致点心一边聊天。 “这是前天的笔记。”杨容容把书包里的笔记本放到桌上后,已经吃饱喝足的她拖着下巴开始打量范家偌大的花园。“果然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光是花园都比杨家大。” 杨家也算是富豪了,但跟范家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在新加坡,要真的能与范家一较高下的,大概只有岑家了。 “你有空多来陪陪我啊。”江心朵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望着花园里争相夺艳的大片花海及绿地轻叹道。 她在范家住了这么久,还没有到花园去逛过呢。据说花园的最后面,还有另一块开辟出来的地方,叫绿萝园。 会知道那个地方,也是有一次她不经意听到管家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说绿萝园那边有事,让他马上过去。 虽然她也有些好奇绿萝园到底住着范家什么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到大宅里来过,甚至,除了管家之外,其它的佣人从来没人提起过,但也从来没有去过问。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少奶奶命啊?我要打工的嘛!”杨容容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好友:“喂,范先生最近都没有回来吗?” “恩,他忙。”江心朵想到他前几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再忙也不会冷落新婚娇妻那么久?你小心他在外面养情人。”杨容容说得像有其事一般。 “你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江心朵浅浅一笑,不过心里却因容容的话而起了小波澜。 他真的会在外面养情人吗?以他的条件,如果真的想出轨,根本不必出手就会有女人前仆后继地扑上来。 可是看他的模样,感觉又不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 她想着他平时在外的冷漠,想着他在房事上的凶狠与不知足,想着他们两地分居以来如同陌生人般的相处方式,甚至想到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电话。 “我当然也不希望我心目中的男神是劈腿男了。不过,朵朵,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出击,把他牢牢掌握在手里吗?” “要怎么样才叫主动出击?”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可是,人与人之间感情这东西,不是说能有就有的啊!还牢牢掌握呢,他们能和平相处,她就觉得天下太平了。 不再有太多的奢望。 “主动点打电话给他,撒娇着要他回来陪你,说你想他之类的啊,你看,你现在脚受伤就是最好的借口。电话我来帮你拨……”杨容容动作快速地把她置于桌面的手机拿到手里,快速地翻找号码。 “容容,你干嘛?”江心朵哭笑不得地看着好友说风就是雨的举动,奈何她现在行动不大便,根本不能把电话抢回去。 “打电话给范先生让他快点回来安慰受伤的娇妻啊!”可惜杨容容翻了半天,竟然没发现范先生的号码,“你没有他手机号?” 这对夫妻真是严重缺乏沟通! “别闹了你。”江心朵瞪她,他的号码有在手机的通话记录里,但她才不要告诉容容呢! “那范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杨容容不可置信地瞪着手机,正欲点开通话记录项,佣人上来通报:“少奶奶,少爷回来了。”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快快,我们去找他。”杨容容丢下手机过来推着江心朵往屋内走。 “容容,你这是干嘛?”江心朵拉住好友的手想让她停住,但容容的力气一向比她,更何况她现在行走不便。 “你老公回来了,当然要去看看。”杨容容的口气很兴奋。 “你找他有事?”江心朵有些不解。 “嗯。没事。” 没事干嘛兴冲冲的样子? “少奶奶,杨小姐,少爷已经进书房开视频会了。”通常他们家少爷忙工作的时候是没人敢去打搅的。 跟在身后的佣人一句话打破了容容急于见范仲南的梦想。 第6章 朵朵生气了! 最终,杨容容还是没能见上范仲南一面。 在离开范家大宅之前,杨容容还不死心地让江心朵一定要把范仲南给留下来,多多交流,增长感情。 最主要的是多听他讲电话,最好可以录音下来给她。 “为什么?”江心朵当时很无奈的问道。难道容容是想让她偷听他讲电话是不是有出轨的迹象吗? 还要录音?搞什么嘛?又不是玩私家侦探。 “笨啦你,整天就知道画画,你知道什么叫信息吗?”杨容容扬了扬灵动的眉毛,循循教诲, “你老公什么身份啊?你常听他讲讲电话,听听他大老板说些什么,他透露一两次行情就够享用不尽了。” “你要投资?” 她们两个可是文学和社会科学学院中文兼修英语文学专业的学生,懂得什么证券、基金、股票吗? “废话。”如果不作回报高的投资,她那五百万什么时候能赚到啊?而她那五百万就要靠朵朵了。“记住了啊,要把他留下来,要不然你直接问他好了,要买哪支股票好?要稳赚不陪的短线投资。明天我再给你电话。乖一点帮我打探军情。” 拍拍还坐在轮椅上的江心朵几下后,杨大小姐心满意足的离开范家大宅。 也因为被威胁要去打探军情,江心朵从好友离开后,就一直在等着范仲南回房间来。 可是,等啊等的,午餐过了,午睡时间也过了,人还没见到。 本来一边画画一边等的她也没了耐心,决定去看看他开完会没有。 午休时间,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不想再坐轮椅的她从沙发上慢慢起来,挺直着受伤的左腿,一步步慢慢往房间门口走去。 其实休息了几天,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就是家里的医生及管家担心一个照顾不周受到责骂,她也不忍心连累他们,也就顺着他们的意。 拖着行走还不是很顺畅的腿才打开门出去两步,书房那边的门也正好打开,江心朵回头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走出书房,转身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叫他,就被跟在他身后出来的那一抹高挑的身影怔住了。 那是一个绑着马尾,身穿一套名牌休闲套装的女子,江心朵看着她的同时,她也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她,那眼神里有着惊讶,还有一丝旁人很难看出来的喜悦。 她是谁?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江心朵说不出来此时她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闷又似不快。 早上容容刚提醒她,小心男人要出轨,没想到下午他就与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现在家里。 不会这么狗血的?难道是小三上门了? 江心朵咬着唇望着那个一个多月不见的男人,不说话。而范仲南看到她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眉毛轻皱了一下,几大步走到她身边,一只大手扶住她的腰,轻轻一个用力,她整个人就趴进他怀里,熟悉的男人气息一下子充盈着在她鼻尖…… “腿好了?”他低下头审视着她还包着纱布的膝盖淡淡地问道。 “嗯,没这么疼了。” 她低下眼,双手紧揪着他外套,还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么亲密。特别是现在‘敌友’不分的情况下。 “还有客人在。”既然来到这里,应该算得上是客人? “回房去休息。”没有回应她的话,范仲南显然不打算为她们两人做介绍,当着那个年轻女子的面一把抱起她就往房间里走。 “fran,不介绍一下吗?”范熙然没有拦住他们,却在身后轻快地主动开口道。 “不必了。”见过人不就行了?而且,他要怎么介绍? 范仲南抱着人直接进房,然后用腿踢上房门。 他那句漫不经心地‘不必了’却深深触痛了江心朵的心。 不必了是什么意思?她没必要认识吗?还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 因为心里有气,所以江心朵一向娇柔的脸蛋紧绷着,在他把她放下床时,故意侧过身子不理会他。 她这是在跟他闹脾气? 范仲南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强硬地把她的肩膀扳了过去,让她不得不与他面对面。 “不想看到我回来?”他眼神暗了暗,口气里压抑的情绪很明显,一双黑沉沉的眼紧紧地锁着她不放。 “这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必问我。”不知为何,一向脾气温和从未想过要与他争执的她,今天的脾气就这么上来,而且朝着他爆发而出。 “江心朵,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伸手,一把捏她的下巴,怒视着那张明显是生气的俏脸。 什么叫这是他家?难道她从来没有把这里当作是她家吗?那她有没有把他这个人当作是他老公? 不过是一个月不见,她还敢朝他发脾气,是? “什么意思也没有。”被他两指捏得生疼的江心朵想别开脸脱离他的控制,他却是更用力地捏着她,那股疼痛让她眼泪差一点就溢出来。 “那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她哪敢跟他发脾气啊! “放开我啦,好疼!”躲不开他的钳制,她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猛烈捶打,想要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她对他拒绝的意思如此明显,让范仲南心中那把火把剩余的理智都烧得一干二净。 他一手精准地抓住她舞动的两只小手,钳住她下巴的手用力地往把她的脸往上抬起,滚烫的唇迅速地,贴上她的唇…… 她猝不及防。 当他的唇占有性地咬着她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慌。 这样带着怒意的他,让她又想到了那天婚礼上,那个如同野兽般只知道不停略夺的男人,还有那时,在浴室里的疯狂…… 她怕…… “范仲南,我不要……你放开我——”她细细地呜咽,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的娇躯蠕动,想要逃离。 可他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更进一步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松开她的两只小手改而搂紧她的纤细的腰。 他没完没了地深吻着着她,在辗转吸吮间品尝着令他朝思暮想的甜味,深深地,仿佛怕一松口她就会消失了似的。 他压得她好难受,受伤还没有完全好的膝盖此时也是钻心的疼,小嘴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江心朵的双手用尽全力捶着他厚实的肩头,一下又一下…… 偏偏身上的男人完全不理会她的动作,径自地夺取着自己想要的…… 当他呼吸深重地松开她的唇,正欲往下探索时,细微的啜泣声钻入他耳畔,让他失常的理智终于稍稍回笼—— 他抬头发现,她正在压抑地哭着,泪珠儿开始一颗颗地往下流…… 第7章 范先生,你情商真低! 他终于还是放开了她。 “你出去。”抓起床上的薄被,她密密实实地裹住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惊慌恐怖,“出去……” “这也是我的家,我的房间,你要我去哪里?”他站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脸色一片阴霾。 “那我走,可以了?”之前莫名的气恼加之对他某些行为的恐惧,她现在只想着离他远一点。 “你给老实点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他压抑地低吼着,锐利的眸狠狠地瞪着她。 她噤声,更加地蜷缩进大床深处。 他瞪视她,这一刻,觉得体内的怒火更盛,他做事一向沉稳冷静,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动怒,但这个女人—— “你给我乖乖地留在房间里,听到了没有?”他阴侧侧的语气威胁着她。 江心朵咬着唇没有应声,但小巧的肩膀却一下一下的抽动着…… 范仲南心头的火气无处可发,再呆在这里只怕他会更恼,紧握成拳的两只手松开,他转身大步离开房间,还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生气?欲求不满?”一直静静地站在走廊等他的范熙然,看到他一脸铁青的不爽样有些讶异地挑起英气的眉毛。 范仲南没有理会她,径自阔步地往楼下走去。 他是生气,更是欲求不满,那又怎样?一个多月没有碰女人,对于一个成熟的男人来说会欲求不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干嘛这么小气,让我跟她打声招呼会少两块肉吗?”范熙然迈着修长的腿儿跟在他身后。 “你不要去后面?”范仲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冷着声音道。 如果她不想去,那他也不奉陪了。他还有事情要忙。 “我有说过不去吗?”她难得会离开莫斯科来这里,第一是想看看他的新婚妻子,第二当然是去后面的绿萝园看看。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这边了,如果没有他陪着她,也许她没有那个勇气过去! “那就不要这么多废话!” 范仲南紧紧抿着嘴,大步穿过客厅,走出主屋往后花园深处走去,范熙然没有再开口地紧随而去。 …… 江心朵一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呆了许久,身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拿开裹在身上的薄被,穿好刚才被他扯下一半的小洋装,低下头审视着隐隐发疼的膝盖,还好没有渗血。 想到刚才他离去时愤怒的表情,她咬着唇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有没有可能被她气得回伦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对着他使小性子了。 是的,现在,一个人平静下来后,她不得不承认,她刚才是生气了,生他的气! 因为他那一句冷淡至极的‘不必了’,让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可其实,她又凭什么跟他发脾气呢? 他帮助江家,给了她一个婚姻的名份,她本就应该顺从地做好本份就可以了,根本没有资格去管他的事情。 哪怕那个女人真的是他的情人,那又如何? 有钱有势的男人,女人之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连手都不必伸出去就会有人源源不动地主动送上门。 自己父亲江汉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江家与范家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富之家,父亲都可以在家养了四个老婆,更不要提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有多少了。 范仲南就算有个把情人,又如何? 哪怕结婚之前听说他不近女色又如何?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对这方面的需求更是强烈。 以他们现在这种半分居的状态,会没有女人才怪。 有就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没有介意,真的不是介意!她微笑着告诉自己,心却有些闷闷不乐。 整个下午,江心朵都没有出过房门,但是,她拿着画笔什么也画不出来,打开电脑,想翻译前段时间遗留下来的稿子,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最后,只能做罢,一个人慢慢走到露台,惆怅地望着暮色中的花园,许久,许久…… 直到,佣人上来告知她晚餐时间到了,请她下去,她才回过神来。 “送到房间来好了。”她不想下去吃饭,反正这段时间她也是在房里用餐。而佣人之所以会上来请她下去,肯定是因为范仲南也在。 原来他没有被她气走呢!江心朵在心里暗想,她现在还不知道他气消了没有,所以有些鸵鸟地不想与他一起用餐。 要是吃到一半又生气怎么办? “少奶奶,今晚家里有客人,所以少爷说请您务必要下去一起用餐。” 女佣的回答让江心朵再度一怔,有客人?不会就是那个女人? 好过分的范仲南!竟然让她下去做陪客,是让他的情人知道他娶了一个多么贤慧大方的老婆吗? 还是他也要像她父亲江汉生一样,女人一个又一个的接进门?就算她是大老婆又怎么样呢?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一罢了。 可他们结婚才两个多月,他竟然就…… 她偏不要下去! 转过头,她声音清冷道:“我不舒服,不下去了。让他们自己用餐好了。” 她是认份,脾气是好,但是碰到这样的事情,她无法接受。他要生气,那便气好了。 “少奶奶,这……”女佣想不到平时一向温柔有加的少奶奶竟然也会在这个时候为难她。 一想到要面对少爷那张冷酷的脸,她心里就发毛。 “你下去,有什么事我自己负责。”江心朵知道女佣一定会为难,但她就是不让步。 “你要负责什么?”低沉的嗓音由身后传了过来,女佣回头惊慌地望着范仲南面无表情的神色,而江心朵刚是头也不回地站着。 “下去。”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对佣人说的,女佣应了一声‘是’后,不消两秒钟的时间马上消失在他们面前。 看着那个仍旧背对着他的纤细身影,范仲南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扑灭的火气又有再度上升的趋势。 她明明就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柔顺女子,为什么会忽然这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心朵……”他开口叫她,她没有应声,也不回头。 “江心朵……”他再叫了一次,这一次,声音里明显多了一抹冷冽,但眼前的人儿还是不理会他。 他有些气恼地伸手,强硬地扳过她的脸,却发现,她红着眼眶极力忍住不让泪珠儿往下掉的样子…… 那模样,让从来不知怜惜为物的范仲南都忍不住心软极了,心里头那股气硬生生地就没了。 不顾她小小的挣扎,他硬是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但从未安慰过任何女人的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就这么抱着她,任她在他怀里默默地流泪…… 题外话 谢谢夏之印亲的花。 欢迎大家投票,的月票及评价票都好!这是对某薇,对作品的支持。之所以会这么厚着脸皮求票,是因为参加了征文,所以,还是来点积极上向的精神!大家有,愿意就给,没有也无防,不影响采薇对你们的爱,也不影响你们对采薇的爱。 不过花钱购买的票就不要了破费了,200币一张票呢。 关于二更,我想撞墙……你们杀了我! 第8章 诡异的晚餐 最后,江心朵还是红着眼眶被范仲南带了下来。 因为,他威胁她,如果坚持不下来吃饭,那便不吃好了,回床上去。 回床上去做什么,再明白不过了。 她不要在他似乎怒意未消的时候做那件事,后果她承受不起,只能咬着牙齿,任他无言地抱着她从楼上下来,一直到餐厅,佣人拉开椅子,他才把她放下来。 她红着脸抬头,第一眼看到便是左手边的范熙然,范熙然同样望着她,带着一脸的笑意。 那笑意,是善意的。江心朵看得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是疑惑的。 如果这个女人是范仲南的情人,那她根本不可能会对她释放出如此善意! “hello,我是熙然,你也可以叫我sharon。”范熙然主动跟江心朵招呼,而范仲南在放下她之后就朝主位走去,根本就没有打算要为她们介绍。 人家都这么主动了,她难道可以一声不吭吗? 既然范仲南不打算介绍,那她自我也学学人家sharon主动一点不可以吗? 不过,在心里明白她不可能是范仲南的情人后,江心朵心中的不快与郁闷渐渐消失,心情也轻快不少。 “我是江心朵。” 江心朵微笑着与范熙然对视后,才发现她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与范仲南的纯黑眼眸完全不同,但是他们同样挺立深刻的五官却又有些神色…… 她不由自主的望向已经坐进主位的他,却在转头望过去的同时,看到了右手边的位置上其实还坐着另一个梳着华丽发鬓,衣着精致,妆容整齐的女人对她露出客气的笑。 她是? 江心朵不由得瞪大了眼眸! 但显然,在场的不管是范仲南还是sharon,都没有要为她们介绍的意思。 那她是不是—— “我是sara。你的腿有没有好一点?”范婉媛,洛斯的母亲,惊讶于江心朵惊人的美貌,不过,在外一向礼数周全的她很快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低下眼眸,看着她置于桌下的双腿。 她们都习惯主动报上自己的大名,然后让她去猜她们的身份吗? 江心朵很好奇sara及sharon跟范仲南的关系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去问,但眼前的sara显然比范仲南及sharon年纪都大上一些。 虽然她美丽的五官没有任何的皱纹,但从表情及气度来看,应该有三十出头了。 “谢谢关心。已经好很多了。”江心朵回以她一个礼貌的笑。 “那就好。”中年美妇人也不再开口,回头,端庄而优雅地坐直身子。 之后,丰盛的中式菜肴陆陆续续地上来,唯一不同的是sara,佣人给她上的是焦黄的英式烤牛排。 看来她应该是长年在伦敦居住的不大习惯吃中餐。 之后,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静静地夹菜,吃饭,喝汤。 这一顿饭,江心朵吃得很不习惯,但是身为主人的范仲南却始终不发一语,而那两位小姐显然很习惯他的作风,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缓解这安静得过火的气氛。 她一向吃得不多,一小碗米饭,一碗汤就饱了,她正欲放下筷子抬头要跟她们说慢用时,却发现她们两个竟然早已经停了下来,都在看着她。 这让她有些困窘,她们是不是盯着她看很久了? “我让佣人上甜点。”她尴尬地微微一笑。 “不用了。”她们又异口同声地开口。 而范仲南看到她已经吃好,从主位那边走过来,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低语:“吃饱了我送你回房。” 刚才当着客人的面,他一路抱着她下来已经不好意思,现在又要当着她们的面抱她先走,会不会太失礼了? “我可以自己走,还有客人在。”她小声地提醒他,也是事实。 她又不是残废,他干嘛要在那么人面前秀夫妻恩爱? “没关系。她们会自己安排。”说着,不容她拒绝地拉开她的椅子,抱着她就走人。 害得她只能从他肩膀上望过去,对着她们说声抱歉。 在范仲南他们离开餐厅后,范婉媛抽起餐桌上的洁白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嘴才开口问对面的范熙然,“什么时候回莫斯科?” “晚上十点。”范熙然回答也很简单。 “要不要我送你去机场?”范婉媛放下餐巾站起来。 “不用了,范家司机会送我。”范熙然也站了起来。 “那好。我走了。” “我也是。”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平淡,随后一前一后地离开范家。 …… 洗过澡后,江心朵坐在床头拿着手机,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容容的问题。 这家伙也太心急了,她要她去问范仲南的事情,她还有想到要怎么跟他说呢。 而且她对投资这一块完完全全的陌生,他们之间不要说谈论工作,就连平时都没什么沟通! 这真真是超级难题。 “我不管啦,反正你给我问,明天开市前给我信息。我还要上班啦,就这样。”杨容容不容分说地挂上电话。 “怎么问嘛?真是的!”江心朵看着被挂上的电话,嘟着嘴不开心地把手机随手丢到床上,明亮的室内忽然暗下来,只剩床头壁灯昏黄的光。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关了灯,江心朵望向着一步步走向床边的男人,整个人有些紧张地往床头靠。 他要关灯做什么,简直是太明显了。 很奇怪的现象,在做夫妻那件事的时候,如果不想让自己受苦,那只有在全然的黑暗中,他才不会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折腾她。 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有这种爱好?这种问题,江心朵无解。 “范……范仲南……”看着他从床的另一边坐上来,伸手想要按掉床头灯,江心朵紧张地叫住他。 范仲南按住开关的手顿了顿,然后把遥控器放下来,转过身子望着欲言又止的江心朵,“我会小心一点,尽量不弄疼你。” 明明是那么暧昧的话题,他却像是讨论公事一般面不改色。 而且,她叫住他又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他未免想得太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心朵脸红了,还好灯都关掉了。 “那你是担心你的膝盖?”范仲南移动身子朝她过来,长手一伸就把她搂进怀里,宽大的手掌向下,抚上那还包着纱布的膝盖,轻柔的抚着,“我不会压痛它的。” 他抚着她膝盖的动作太轻柔又带着一股说不清情绪在里头,江心朵觉得被纱布包住的那个地方变得很烫很烫…… 而他的唇也开始吮上她颈后柔软的肌肤,男人的气息变得粗重,原本抚着她膝盖的手掌也开始沿着腿向上移动…… “等、等一下……”江心朵两只小手抓住他的手掌,紧紧的。 “我关灯。”范仲南深吸一口气放开她转身要去把仅剩的灯也关掉,她却又从身后抱住他的腰,“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不可?范仲南实在是不想等了,但她请求的语气却让他不得不暂停下来。 第9章 意外的来访者 “你缺钱?” 范仲南想不到江心朵要说的事情,竟然是问他,要做短线操作买哪几个股比较好。 股市中的短线操作,如果操作得当,短期获利收益十分可观。但是这种投机行为,只适合技术高手在玩。 她们这种外行人只怕是连盘面都看不懂,更不要说抓住股票前后期那些微小的波动来下赌注了。 她又不是金融专业的学生,平时也从来没有听过她会炒股,而且他让季哲给她办的卡,从来没有消费过,现在这么问…… “不是我。是容容啦。她想尽快赚钱嘛。” 又是容容!那个女人要赚钱就要牺牲他的性福时间来让讨论这种事情吗? “等我有空再说。”范仲南决定不理会这个问题,伸长手按下开关,房间里全然一片黑暗,只有两人短促的呼吸声。 “不行,容容明天就要。你就说买哪一支股就好了。”江心朵推着他俯趴过来的身子。 以容容的个性,明天一大早肯定又来一顿电话轰炸,还不如她现在直接拿到答案发给她万事大吉。 范仲南不理会她,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 今天下午没有做完的事情,他会一次做个够。 全然的黑暗中,他们谁也看不清谁,但他身上的热力却像火一样烧灼着她,他越吻越急,越吻越放肆…… “停一下……”江心朵推开他的吻,却只有一下,她才说了半句话,她的唇又被封住了,直到他移到她颈窝,她才有机会继续说下去:“告诉我要买哪支股……” “江心朵……”范仲南不满地低吼。 “告诉我嘛……”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不是真的要冒火,所以江心朵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怕他,她在黑暗中小小声地求着…… 那声音,带着细细的喘息,带着说不尽的温柔,更带着她对他,从未有过的撒娇…… 心里某个坚固的城墙瞬间崩塌了…… “明天开市我再告诉你。”他哑着声音紧拥着她颤抖的身子,重新低下头,吻住她…… 这一次,不管她还有什么借口,他都不会再停下来。 他激烈中又带着少许柔情的动作,让江心朵知道,她无路可逃,只有任他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地放肆下去。 房间里再也没有声音,她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她自己的心跳声…… 这样的夜晚,好像世界里只剩下他们,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漆黑中两个紧缠的身体,再也没有其他。 …… 第二天醒来时,江心朵发现昨晚答应要告诉她买哪支股票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而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糟了,这个时候,上午的股市要已经休市了,容容不会要杀了?但是她手机都没有响过,还是,她睡得太沉,没听到? 江心朵拉开被子坐起来找手机,奇怪的是不要说未接电话,就连半条信息也没有,难道容容放弃要买股票这事了? 其实她也不大赞同容容用这种方式去赚钱的,毕竟她们是外行人,这种小散户入市随时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但是以容容的性格,只要认准的事情决不妥协。 所以,她才会奇怪,今天她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给她。 她很快地回拨了容容的号码,却一直无人接听只能作罢。 当她拖着又酸又软的身子在房间用过早餐兼午餐后,管家上来报告,说门口有个叫江靖雅的女人找她。 江心朵听到江靖雅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地愣住了。 江靖雅是江家最大的女儿,五年前已经出嫁,夫家是经营电子业的林氏。 两年前,林氏曾经面临经济危机,向江汉生提出融资合并,后来谈判破裂后,两家的关系掉落到冰点。 几乎达到了没有任何来往的地步。而江心朵跟江靖雅的关系一向算不上太好,所以,也就想不到她会来这里找她。 “少奶奶,您要见她吗?”管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说话的口气已经多了一抹尊重。 “请她进来。”江心朵想了想后回道。 既然都找上门来了,那就见见她,看看她有什么事! 当江心朵被佣人拉着坐到轮椅上下来,到会客厅里时,穿着鹅黄孕妇装的江靖雅差点让江心朵认不出来了,戴着遮盖了半张脸墨镜的她,眼下的伤痕还是隐约可见。 “你,找我有事?”江心朵没有叫她一声姐姐,因为她们名目上虽然是姐妹,但是并没有姐妹之情,江靖雅是江家的嫡女,身份比她高上不止一等,以前的她,在私底下甚至不允许江心朵叫她一声姐姐。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江靖雅仍旧没有把脸上的墨镜拿下来,看到江心朵坐在轮椅上由佣人推进来也是很惊讶。 “没事,不小心摔倒的。”江心朵淡淡一笑,不甚在意。没想到,昔日两个如同屋檐下的陌生人竟然也会有向对方表示关心的一天。 “朵朵,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帮我……”江靖雅的口气里早已没了往日江家大小姐的骄傲。 江心朵又再次愣住了,因为她请求的语气里甚至带着绝望的低声下气。 “朵朵,我知道我跟我妈以前对你不好,现在有事来求你确实是没那个脸,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这样……我再也受不了……受不了……” 说着说着,江靖雅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江心朵看着情绪失控的她,挥手让佣人下去后,才把桌上的纸巾盒推到她面前,“别哭了,我能帮你什么?” 她们再没有感情,终究还是同一个父亲,而且她现在还是个孕妇,就算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江心朵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因为,她亲身经历过那种求助无门时的绝望。 而江靖雅此时的情景,跟她当时在大雨中为了等他见一面,为了亲口问他还要不要结婚的期待与绝望共存的感觉是何其相似? 题外话 谢谢亲的月票,xue亲的五朵鲜花及五分评价票,亲的月票,leond215亲的钻钻……再次感谢大家对采薇的支持,记得每天来报到…… 第10章 想忘,却无法忘记 晚上八点,范仲南刚下车,管家就尽责地站在门口,告知,少奶奶在客厅等他,有事要跟他商量。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吗?”范仲南边走边把外套脱下来交给身后的管家。 最近她的事情还真不少哪,不知道她特意等他回来又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了。不会又是杨容容那个女人又来找什么麻烦? 今天一大早睡来,她还在睡梦中,他从她手机里找出了杨容容的号码后,把那件小事交给他处理。 想投机小赚波段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情还用得着他这种大boss。 如果不是怕她老是来缠着江心朵,他根本不理会。 “是少奶奶的姐姐来了。” “她姐姐?”范仲南脚步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的挑眉。 据他所了解的,江家那么多女儿没有一个是跟他老婆交好的,这么忽然找上门,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恩。现在人还在家里。少奶奶说暂时让她住下来。”管家如实汇报。 “知道了。”范仲南迈步走进来。 刚走进客厅入口处,早已等候多时的江心朵朝他迎面招呼着:“你回来了?吃过晚餐了吗?” 范仲南一手插在裤袋里,静静地开口:“等我回来?” “嗯。”江心朵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更快地出口阻止了她,“坐着。” 于是,她只能乖乖坐在那里看着他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有事?”他直接开口问道。 “你要不要先吃饭?”江心朵小心地问他。 “先说你的事。”他的口气很坚决。 “就是我姐姐……”江心朵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江靖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二楼的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朝她们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范仲南没有应声,冷眼地看着挺着肚子下来朝他们走过来的女人,而江心朵则是对着她道:“你不是休息了吗?” 她在这里哭了很久,不久之前吃过晚餐后才上楼的,她以为她应该累了才对。 “没事的。我想,这件事,我还是亲自跟范先生说一声比较好。”江靖雅对范仲南很客气。 “请说。”范仲南的声音更是疏离。 江靖雅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下午跟江心朵哭诉过的事情再度重复…… 她哽咽地说着嫁入林家后的遭受到的种种不平待遇,特别是这两年两家人基本上无来往后,她在林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本来对她还算不错的丈夫也开始经常夜不归宿,经常留她一个人呆在家里面对尖酸刻薄的婆婆,整天骂她是个生不出蛋的母鸡,嫁进来那么久什么喜讯也没有。 不久之后,丈夫外遇了,还让外遇的对像有了孩子,甚至为了孩子让那个女人进住家中,江靖雅被彻底打进冷宫。 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半年前,江汉生利用内线交易让林家股价大跌后,江靖雅在林家简直是难以生存了,根本没人拿她当人看。 甚至,那个曾经也对她呵护倍至的男人在喝醉洒之后,将她从那间小客房的床上拖下来,回到他们曾经的主卧室,如今是新欢住的地方强暴了她。 “他口中……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她竟然在笑……” 说到这里,江靖雅再度掩面,泣不成声。 这些事情,江心朵虽然已经她说过一次,但现在听来,仍旧为她心疼得流泪。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名份上的姐姐,嫁到林家竟然过得这般辛酸与无奈。 同样是利益联姻,比起江靖雅在林家受到的那些耻辱与不堪,她忽然觉得自己与范仲南的这一段婚姻好上太多。 也许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没有预料得到,但至少目前为止,她过得还称得上是可以的。 范仲南在床上对她的那点事,跟江靖雅的悲剧算起来,又算什么呢? 上流社会中,家庭、企业间因为利益输送的联姻屡见不鲜,利益当前,拿自己孩子一生的幸福做抵押又可妨? 至始至终,范仲南一句话也没有说,看到身边的人竟然也红着眼眶掉眼泪,一抹洁白的方巾递了过去,帮她拭掉脸上不断掉下来的泪珠儿…… “我自己来……”江心朵不想在江靖雅面前表现夫妻恩爱,虽然她并不认为这是恩爱。 范仲南也不勉强她,收回手,望着依旧在低泣中的江靖雅,终于开口:“你要我怎么样?” 如果不是身体,心灵上受到的暴力,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这样的诉说…… 范仲南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眯了眯眼。 这样的她,婆家跟娘家都容不下…… “我要离婚,离开新加坡。”江靖雅口气无比坚定。 好像,为了离开那样的地狱,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离开这些肮脏的人和事,她独自一个人抚养,保护孩子。离开新加坡,接下来的人生,她自己决定,不会再屈服任何人。 如果有一天,她有那个能力,她一定会毁了那些错待她的人。 …… 晚上十一点,范仲南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星光闪烁的夜空,他闭上眼。 脑中有片刻的画面浮现。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已经淡忘,但那些抹不去的记忆太深刻,就算他想忘,也无法忘。 于是,有时候就会成为折磨,只要一碰触,就像是一次次地反复经历…… 范仲南睁开眼睛,是因为他听到了敲门声,他转身,望向书房的门口,穿着睡袍的江心朵披着一头还带着湿气的长发站在那里。 题外话 二更,亲们来鼓励一下啦! 第11章 培养夫妻感情 “睡不着?”范仲南走过来,在她身侧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她,把垂落在她颊畔的几缕秀发拨回脑后。 “不是。”因为他亲呢的动作,江心朵脸蛋有些发热,她抬头看着他英俊的眉眼,望进那双深黑的眼眸中,那里,好像藏着好多好多的秘密,在他眼里,她想到昨天那两个女子…… “晚了,你先睡。”他交待道,他一向不会睡那么早,而且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也怕,跟她一起睡,就不是单单睡觉那么简单,她膝盖的伤还没完全好,经不起太大折腾了。 “你还要工作吗?”江心朵望着他办公桌上还打开着笔电及散落在桌上的文件。 “嗯。” “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那你先忙,不要太晚了。”江心朵说完话后匆忙转身往回走。 谢谢他愿意让江靖雅暂时在范家住下来,愿意找律师帮她打离婚官司拿属于她应得的那一份,愿意帮她离开新加坡。 同时,还要谢谢他,让季哲联系容容,教初入股市的她如何做投资。 他平时说的都不多,却愿意帮她身边的人做这些事,这些,江心朵真的是心存感激的。 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好好地谢谢他。 甚至听到他说还有工作要忙时,她只能说一句不打扰他,只能不咸不淡地吩咐一句不要太晚了! 她这个做妻子的会不会有些不及格呢? 而范仲南则是站在门前,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动。 …… 江靖雅就这样暂时在范家住了下来,这几天,她与江心朵的关系也渐渐地变得融洽。 因为心里对江心朵不计前嫌的帮助她,所以,她一直感恩在怀。 江心朵在家休养一个星期,膝盖已经好得差不多,今天一早,家庭医生过来给她检查后拆掉了纱布。 “一定要按时擦药,免得以后留下疤痕不好看。”挺着五个月肚子的江靖雅蹙眉看着妹妹膝盖上呈淡粉色的肌肉。 “这点伤不碍事的。陈医生不是说过几天就好了嘛。”江心朵有些不在意地拉下裙摆,望着那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小家伙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还好,今天没有闹腾。”江靖雅双手抚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眨着母爱,而那天眼角的伤痕也淡了下来。 “你要去澳洲,有没有跟大妈说过?”虽然江太太及江靖文跟她一向不对盘,不过,江靖雅毕竟是她亲生女儿,哪怕林家跟江家闹翻了,应该还是有些顾念母女之情的? 江靖雅冷笑一声,当年这个婚姻,就是她妈一手促成的,现在她没能给她们带来任何的好处,她怎么可能对她这个女儿还有什么留恋? “朵朵,你还不了解我妈吗?”她抬头,望着窗外,“我妈跟你妈不一样的。” “那就算了,不要说不开心的话让肚子的小宝宝也受影响。”江心朵其实也不愿意多谈江家的人。 “你跟仲南呢?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江靖雅淡笑着问道。 朵朵与范仲南的这一桩婚事,她当然也是知道一二的。如今他们结婚也有几个月了,如果不刻意避孕,两人身体都正常的话,要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才对。 豪门大户,只要结婚了的,怎么会不希望早点生下继承人呢?特别是范仲南还是一脉单传,估计范家长辈那边也是会催的。 千万不要像她一样,结婚后多年不孕,被人骂不会下蛋的母鸡,更可笑的是,在她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没办法有孩子时,竟然在那种情况下怀上了…… 等她发现时,想不要孩子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想要受孕是多么不容易,所以,纠结再纠结之后,终究还是决定要生下来。 但孩子,是她一个人的!林家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要回去,她相信,范仲南给她找的律师一定可以帮她争取到这个权益的。 “我也不知道。”就到这个问题,江心朵还是有些羞怯的。 结婚后在一起,他们从来没有刻意避孕,但她也没怀上。 上次她去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跟她说过了,她身体有些虚寒,但好好调理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必担心受孕问题。 而且,她与范仲南结婚后分隔两地,她一个人也没办法怀孕啊! 不过,她自己倒是不希望孩子来得太早,至少等她修完学分大学毕业嘛! “没关系,你还年轻,而且也刚结婚嘛。只要身体没问题,孩子要来是迟早的。” “嗯。”希望别来得这么快。 “仲南对你还不错。早点给他生个孩子,也许你们的感情会更好。”范仲南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她看得出来,他人不错。虽然这几天她跟他也没搭上几句话。 “孩子还是顺其自然。” 他对她确实算不上坏,但是说到感情,江心朵茫然。 虽然人们常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是用在她与范仲南之间,会有这种可能吗? 机率很低? 江靖雅看出了妹妹脸上茫然的表情。 “朵朵,你从小就这样,不爱说话,人家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加上范仲南也是那种半天不吭声的男人,你还是要主动一点比较好。” 婚姻里,总有一个人要主动的。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是山,女人是水,当山与水相撞时,水可绕山行,山却不可转移。 这便是男女相处之道。所谓的幸福婚姻,还是女人要先主动让步。 她自己的婚姻不幸福,所遇非人,并不代表她就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婚姻。 而现在,她希望自己落难时唯一愿意对她伸出手的妹妹可以得到幸福。 她这么善良,是该要幸福的。 “主动?”怎么主动啊?江心朵毕竟才二十岁,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直接进入了婚姻,虽然她想,也愿意尽妻子的责任,但却也不知要如何做才对。 更何况范仲南比她大上整整十岁,她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 他们之间,似乎连共同的话题也没有。 “对啊,主动。我看这样好了。现在也快中午了,你就去公司找他一起用餐。”要不然以范先生早出晚归的忙碌状态,他们只能在床上见了。 这在床上培养感情跟平时还是不一样的。 第12章 又见洛少爷! 江心朵在江靖雅的鼓励之下,坐着车子来到了范氏财团新加坡分部。 站在商业金融中心那幢气势逼人的办公大楼前时的,江心朵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范氏这个大财团的财力究竟有多深厚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管家提前打电话过来,她不可能这么顺利直接坐着专属电梯上来。 江心朵提着包到范仲南位于六十八楼的办公室时,他正好不在。 “boss到楼下开会了,夫人,您先到里头等范先生好了。”季哲想不到江心朵会来公司找范仲南。 “季哲,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夫人?”对于季哲,江心朵倒是没有那么多拘束。 说来,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她与他的见面说话都比那位正牌老公要多得多,更不要说她很多事情都是他着手帮忙做的。 “那我叫你范太太好了。”季哲脸上依然带着熟悉的浅笑。 叫‘夫人’她听不惯,那他只能叫她‘范太太’了,毕竟她现在是他boss的老婆,叫江小姐就太不合理了,撇去姓叫‘心朵’他们之间又没那么熟,就算再熟,他也不能这么叫。 看季哲认真的表情,江心朵无奈,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纠正他,想到容容的事情是季哲帮的忙,她朝他露出感谢的笑容,“季哲,容容的事情谢谢你了。” “不客气,随手之劳。”一说那个杨大小姐,季哲镜片下眼神里的笑意收敛起来,但他仍旧很客气道。 “会加重你的工作量吗?” “不会。”不会才怪,他每天忙得像狗一样的时候,还得花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帮她看大盘走势,然后告诉她怎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收手。 但是这种‘小事’是boss特意交待下来的,再苦他也得硬着头皮做。其实真正苦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杨大小姐的态度。 那天他打电话给她时,她竟然以很置疑的口吻反问他:“你又不是范仲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要是赔了怎么办?” 如果不是他脾气好,能屈能伸,早就给她吼回去了。 这么小看他季哲,不就等于小看他的顶头boss吗?他好歹也是常青藤名校商学院优秀毕业生好吗?从他一毕业就跟在范仲南身边,再怎么样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 而且,每天股市开盘后,那一堆堆的分析数据还不是他整理出来给boss做最后决策嘛?就她那种菜鸟,连k线图都不会看的还敢在他面前叫嚣张,只有她杨大小姐了。 “那就好。哪天等容容有空,我让她请你吃饭。” 季哲一听马上拒绝,“不用了,我最近工作很忙,没时间。”在电话里的火药味都那么浓了,要是真见面了还得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江心朵想不到季哲的工作忙到这个程度。 他可不想要那种机会,季哲想。 “你先到办公室等一会,boss的会议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结束了。”季哲看了看腕表。 “嗯,谢谢你。”走进他的办公室,江心朵在真皮沙皮上坐下,安静地等待着。 外面的秘书给她送了咖啡,还有一碟小点心,应该是季哲吩咐下去的。 江心朵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察着这间办公室,跟他在纽约那间看起来差不多,一样的宽敞,一样的只有黑白两色的单调,办公桌后面一整面的都是书墙,角落里却有跑步机,难不成他还会一边工作一边健身?他一年到头在这边呆的时间不多? 江心朵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听到外头朦胧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洛少爷,boss开会还没有没有回来,您请到会客厅稍等一会,好吗?”那低柔有礼的女声,应该是外面秘书室的? “不必了,我进他办公室等。”这个年轻的男声不是范仲南,也不是季哲,江心朵听来有些耳熟。 “抱歉,总裁夫人在里面,恐怕不太方便。”秘书不得不说出实情。刚才季特助离开之前特意关照过她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的。 眼前这位范氏财团金控公司亚太区总裁洛岩与范家小姐范婉媛夫妇唯一的公子,她有幸见过几次怎么会不认识呢? 但是季特助交待下来的她也不得不执行。 总裁夫人?洛斯一听到这个称呼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竟然直接推开了拦在面前的秘书小姐,几大步冲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扭开门把,直接推门而入…… 江心朵手里还端着咖啡杯,一双惊讶的水眸望着那个忽然闯入的年轻男子,在看清他的脸时,心下一愣,他,怎么会来这里? “真的是……你真的是……”洛斯看着那个一身浅色洋装的江心朵时,他似乎不愿意相信事实一般,嘴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虽然心理早已确定,她就是fran的妻子,但是真的再次面对她,面对那张第一眼就让他惊艳不已的东方面孔时,他还是被深深地震憾住了。 那天从医院离开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因为范家人根本不让他进去,妈咪要去那边吃晚饭,他想跟着混进去,但是妈咪怎么也不让他坐上车。 他以为,想要跟她见一面,大概是要等到她的膝盖伤好了去学校才有机会了。 但没想到,她会来公司。 “你有什么事吗?”江心朵不知道他的身份,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扬声问道。 “夫人,真的很抱歉……”秘书小姐一万个诚意地道歉,“洛少爷,您还是先到会客厅等一会可以吗?” “你的膝盖好了吗?”没有理会身边秘书小姐的呱燥,洛斯直勾勾地盯着江心朵的膝盖,原本清郎的男声竟然有些微哑。 “谢谢关心。”江心朵抿着嘴轻声道。 “对于你的受伤,我真的很遗憾……”洛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往常一般,他伸手掻了掻后脑勺,“一直没能正式跟你道歉,你又没有来学校……” 他的口气少了那日在医院里年少轻狂的霸道,大概是因为心里明白了彼此身份的不同,这份歉意里又多了一抹不自在。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内疚了。你是来找范仲南的吗?”江心朵再度问他。 因为他们这样站在门口聊天真的很奇怪,再加上秘书小姐一脸紧张地站在那里的模样,外人还以为这里要发生什么事呢? “我是来找fran谈点事情……”说到正事,洛斯终于变得正常。 “洛少爷,那您还是到会客厅……”秘书小姐仍然尽责地要请人去会客厅。 洛斯在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了秘书小姐的话后,这一次终于怒了,大少爷脾气尽情展现,“我就要在这里等他,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严肃冷漠的男性嗓音传了过来,“吵什么?” 题外话 谢谢sirley520亲的评价票,茶禅一味wei亲的五分评价票,00亲爱的五朵鲜花,晴雅亲爱的五朵鲜花,让大家破费了。其实大家每天来报到就已经是最好的鼓励了。 某薇决定,准备个活动答谢亲们一直以来对采薇的支持,月底上架的时候一起弄好了。不过,亲们随时可以给某薇写长评,一定有奖励,咳咳,虽然某薇自己都没法给自己写长评,哈哈哈……亲们随意,采薇也随意…… 第13章 不稀罕认识跟你有关系的人 这一次,局面真的僵持住了。 看着范仲南傲然的出现,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幕,没有人敢出声,秘书小姐更是紧张得脸色发白。 其实大boss每年回分司的机会不多,也很少会逗留超过三天。但这次,看这架式,好像有久留的打算啊。 因为这几天总公司那边的事务,大boss都是直接在这边开视讯会议解决,而那些需要他亲自签字同意的文件,竟然让专机接送往返,这会不会太夸张,她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没办法定论,只是,以后大boss在这里长驻,她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瞧那张脸整天冷得像什么一样! “你开完会了?”江心朵柔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僵局。 “嗯。”范仲南轻应一声,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秘书小姐,心里想着心理素质及应变能力这么差的秘书,是不是应该回家吃自己了?但他只是冷冷地开口,“你下去。” “是,总裁。”秘书小姐很快离开。 “fran……”洛斯看着近在眼前的范仲南,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总之有些沉沉的。 以前fran那总让他又敬又畏又爱的冷峻表情如今真的是让他百般不是滋味。 “很准时,进来。”范仲南越过他的身子率先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洛斯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等会我再跟你说。”范仲南在江心朵身边的位置坐下来,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洛斯坐在那里,“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给你。” “fran,上次我不是故意撞到她的……”洛斯的目光又落到江心朵身上。 “如果你要跟我谈私事,那我没有时间,你可以先回去了。”范仲南直接无情地打断了他。 洛斯一听,也不敢再造次,要不然回去还得面对老妈一顿又一顿的疲劳轰炸。 “我想跟你谈谈我的工作。” “可以,你想从哪个部门学起?”范仲南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坚持要在他身边学习。 他老爸洛岩不是一样是个商场老手?而且还是范氏财团金控公司亚太区的总裁,他偏偏就不要。 “业务部。我想从业务最基层做起。等我毕业后你再根据我的表现决定让我呆在哪个部门,我不希望有特别的待遇。” “没问题。但是课余及假期你都要过来,你自己的学业你自己处理。” “这不是问题。”但是他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该不该问。 “我会让人交待下去。你随时可以过来。” “我明天就过来报到。” 公事谈完了,室内安静下来,范仲南站起来打算送客,洛斯再度望了眼自从范仲南进来后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江心朵一眼,再看向范仲南。 “还有什么事?”范仲南淡淡问道,语气里地多了一抹不耐烦。 “我以后可不可以去范家大宅?”他还是问了,口气里地带着明显的不满。 想到前几次总是被范家的保镖给拦在外面,这口气他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咽不下去。 范仲南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打开门,不管他愿不愿意用力地推了出去,然后锁上门。 “范家了不起啊,不去就不去。”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洛斯很想一脚抽过去,但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出脚。 “吃火药了?”刚从楼下上来的季哲看到这小子气呼呼地想与他擦身而过,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没。”洛斯只轻哼一个字。 “跟boss吵架了?”季哲试探道。照理说应该不会才对啊,这家伙一向很崇拜自家boss,荎胜过他自己老爸数倍,今天怎么会跟他翻脸? “只是有点意见不合。”洛斯摆明了不想多谈。 哦,意见不和? “我送你下楼如何?”季哲摆明了就想知道这家伙会生气原因。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过来。”洛斯帅气地摆摆手,潇洒地离去。 而办公室里,范仲南从门口折回沙发坐下来,一把江心朵扯进怀里。 “你——” 她的话才出口,他已经低下头攫住她的红唇,激情的吮吻…… 吻得几乎要迸出火花才停下来。 当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她睁着一双迷朦的大眼不解地似乎还是一脸恼怒的男人。 他生气什么? 没经过他的同意来找他吗? “以后,少跟他来往。”范仲南双手用力地扶着她纤细的双肩,说话的口气又急又重。 他?她?谁? 难道是刚才那个年轻男子吗? 她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更何况刚才他来这里是他,又不是她,好吗? 难道这样他也要生她的气? “听到没有?”看到她略为迷茫的表情,范仲南忍不住再度开口要求,放在她肩上的双手也加重了力道。 江心朵蹙了蹙秀气的眉毛,“如果你指的是刚才那个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认识他。” 而他,从来没有打算要跟她介绍他与他关系,不仅是刚才的年轻男子,就连到范家来作客的那两名女子也一样。 他有哪些亲人,朋友,要不要告诉她,她根本不在乎。 其实她只要做好她本分的事情就好,只要能让妈妈及弟弟未来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其它的,真的管不了这么多。 但她为什么会……有一种严重的失落感? “最好真的不认识。”范仲南的口气仍旧不开心。 “我才不稀罕认识跟你有关系的人。”气话不由得冲口而出。 第14章 范仲南,你到底想怎样? “不稀罕?!”无来由,心火更是被她的话像爆竹般炸开。 好个不稀罕!他气红了眼! 步步紧逼,步步退,瞬间,她已经被他极具优势的强健体魄压到在长形真皮沙发上,无路可退。 下一瞬间,她被他旋风般退去了所有衣物,他不顾一切的狂怒让江心朵害怕得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明明,她只是照姐姐的意思,过来跟他一起用餐而已。 明明,她不过是说了句‘不稀罕’而已,他就这样对她发怒地想要强暴她…… 没错,如果不是她害怕地哭出声,在这样的青天白日下,他绝对不可能温柔地跟她akelove…… 明明,他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男人,为什么,在某些时候总是像变成另一个人一般? 她的眼泪,终究浇灭了他的火。 他抬起头,望着被他强行剥下衣物的身体泛着一圈又一圈的红晕,而她挂在眼眶的泪珠却让人娇怜不已。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到底生我什么气?我只是来找你一起吃午餐,如果你是嫌我没有提前预约或不想跟我一起吃饭,那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江心朵心里又气又委屈,却仍旧哽咽着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她不愿意总是莫名的承受他的暴力。那真的很可怕! 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范仲南深深地凝视着她那无可奈何又生气的模样,脑子乱成一团,百转千回地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回答她。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商场上那么多的尔虞我诈都不能让他情绪失去控制,可是,只要一碰到她的事情,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样,非常非常不好,他知道。 可是,从洛斯的眼里话间,他看得出了他的心思,所以,他的怒火在他离开之后被引爆了。 江心朵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也不允许任何男人偷窥一丝一毫。 更何况是洛斯那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更是不行。 他知道,她与他,其实真的不认识,那一次在学校被那小子的球撞到受伤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但他,就是不想让他们再见面了。 没有跟她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不愿不想,而是,那会挖起他内心更深重的伤痛…… “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没有那个意思? 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生气?没有不想让她来?那刚才她差点被他强暴了算什么? 江心朵知道,她不应该这样去计较,但心里却仍旧介怀,所以,她闷在他怀里不说话。 她不说话,范仲南也不出声,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坐沙发上,午后的阳光从帷幕玻璃照进来一室的明亮。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一直到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范仲南才放开她,看着在他暴力之下已经被扯烂一半破碎洋装,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到她裸露的肩头。 江心朵拉过他的外套把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整个身子套进去一样,她一直低着头,吸着鼻子不说话。 办公桌上的内线还没有停,范仲南起身过去,按下通话键,季哲的声音轻快地传了进来—— “boss,下午一点半,您还有一个与总部的视讯会议,要不要帮您订餐?” 范仲南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了,没有多想,他吩咐道:“马上通知回去,会议延长一个小时。再帮我订双人份意大利套餐,还有……” “还有其它吩咐吗?”季哲虽然也惊讶于一向以工作为重的boss竟然会无故的推迟会议,而且吩咐他做事还有一次性不说完,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叫他做一样…… “不必了。”范仲南挂上了电话,走到一直不肯抬头看他的江心朵面前,蹲下来,“在这里等我一会。” 说完后,也不等江心朵回应就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他要去哪里?做什么? 江心朵怔然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问,随着门关上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她感觉室内好像变得更冷了,忍不住把身上披着外套拉得更紧, 她有些难过了垂眸盯着自己手腕上明显的淤青,那是他刚才在怒意盛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而留下的。 他一只手掌就可以牢牢地掌握住她两只手,可怕的蛮力,可怕的生气中的男人。 今天不止他朝她发脾气,她的情绪也没有以往一般地沉静了。 她到底怎么了? 半个小时之后,范仲南匆匆回到办公室,手里提着精品店的服饰袋。 原来扯烂了她的衣服还会去买回来,幸好他是自己去买,要是他会季哲一个大男人去买,她以后肯定没脸见他了。 在范仲南的休息室里换上他买回来的衣服,小洋装还算是很合身的,就是胸衣有些紧了。 看来,他也是不怎么摸得着女性衣物的尺寸嘛! 算了,反正只是穿一会,等下离开公司后她就回家换下来,这一顿午餐还真是折腾人。 她从休息室里出来,沙发前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两份义大利面套餐。 看到她出来,范仲南朝她招手让她过去。 收拾好情绪后,发现肚子真的饿了,而且面前食物的香味不停诱惑着她的味觉神经,她也不想跟他闹脾气了,乖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在怪异的气氛下,都默不作声地用完了午餐。 本想要动手收拾一下残局,但范仲南却拉着她离开了办公室。 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一路上他都牵着她的手不放,经过秘书处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好奇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过来。 幸好专用电梯直接到负一楼停车场,要不然,江心朵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好奇的目光。 司机早已在专用停车位等着她,在她上车之前,范仲南却又拉住她的手腕,看了又看后冒出一句:“还疼吗?” “你也让我抓抓看疼不疼。”江心朵冲口而出这句话后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凶了,她愣住了,而他也呆住了。 半响后,他闷出一句话,“疼的话,回去记得擦药。” 然后又重新坐上电梯回楼上去忙他的事业去了。 这一路上回来,江心朵左手握着自己右手的手腕,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心里的难受,也渐渐地消失。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江心朵嘴角慢慢地扬起一个弧度。 在这样一顿算不上温馨的午餐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然改变。 第15章 范先生的美人鱼 十月的新加坡,天气仍旧闷热无比。 这天下午放学后,杨容容到范家来给还在休假中的江心朵送笔记,两人坐在露台上吃完点心后,杨容容大叫着,趁现在太阳快下山了,要去泡泡水。 江心朵的运动神经一向比杨容容差很多,游泳这种事更是不会了。 杨大小姐却硬要拉着她作陪,说要教她游泳,还从背包里拿了两件泳衣出来,让江心朵连借口也没有了。 她摆明了就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杨容容一向怕热,又喜欢运动,以前还没有跟杨家人闹翻的时候,就算她住在外面,一个星期也会挑几天回杨家的泳池游泳。 搬出来后,忙着打工,又嫌弃公众游泳池不卫生的她大概也是忍了很久了。 问过家庭医生,确定她的伤已经无碍可以下水,江心朵才敢与她一起去换上泳衣。 只是,换上容容带来的二截式浅黄色的泳衣,前胸很低,后背暴露了很大一部分,江心朵不敢走出去,这辈子,她还没有穿成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朵朵,好了没有?”早已习惯了的杨容容同样是一件黑色两截式的性感泳装在更衣室门外等她。 “容容,会不会走光啦!”江心朵还是不敢走出去。 “在自己家里游泳怕什么走光?”况且又不是跟男人一起游,有什么好担心的,“出来啦。”杨容容径自推开门,把江心朵拉了出来。 第一次穿着泳衣的江心朵,肤白胜雪,体态轻盈,有若行云流水。 知道什么叫“国色天香”、“如花似玉”、“若玉冰清”吗,眼前这位就是了。可惜,她不是男人,不过,就算不是男人,都忍不住想吹口哨了。 “啧啧,我的美人鱼,很漂亮,走啦。”杨容容赞叹了好几声后才把手上的大浴巾给她裹上,一起出去。 到了室外泳池,杨容容教江心朵做简单的暖身运动,避免初次下手的她会抽筋。 “你去游,游够了再来教我。” 杨容容拍拍她的肩,“等我一下哈。” 说完后,扑通跳下水,修长灵活的身体在蓝色的水中滑动,恍若一尾美丽的人鱼。 江心朵羡慕地看着,叹口气,在泳池边上坐下来,把脚伸进池里浸泡,凉凉的感觉倒是不坏。 杨容容在水中畅快地游了好几轮后,游回江心朵这边,朝她伸出手,“下来啊……” “容容,我还是不要了……”江心朵不大敢下去。 “怕什么,有我这个游泳健将在这里。” “可是,水好深……” 杨容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哪有深,你看。”说完后,杨容容沉下身子,双腿一瞪,就站在了池里,水刚好到她的肩部上去一点。 江心朵最终还是下了水,只是,杨容容怕初次下手的她会呛到,让她先习惯一下水温。 “我再游两圈回来教你。” “容容,别走啦……”看着好友像条鱼一样在水中溜开,江心朵叫了一声,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扶手,有些忐忑的站在水中。 很快,凉快的水流让江心朵全身舒畅,心情不知不觉放松下来,随后开始尝试,沿着池边慢慢的挪动…… 范仲南今天难得回来比较早,却听说她跟人在游泳,连外套都没有换就直接往游泳池而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两个女孩在水里嬉笑的欢快声。他大步走过去,看到一身浅黄色泳装的江心朵正左躲右闪地避着杨容容不断泼过来的水…… 泳装在水中早已湿透,一颗颗水珠从整片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肤上滑落入水中,而她不轻意侧过身子时,让他看到了泳衣下包裹不住的完美胸形已经小露一半在空气中…… 脸色顿时黑了一半,就算是面对的是杨容容这个女人,也不行。 正在嬉闹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范仲南的接近,一直到他的声音不轻缓地落入两人耳中,她们才停住玩闹。 “玩够没有?” 范仲南表情阴沉,江心朵在他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咬着唇,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护着胸口,“我只是想学游泳。” 这个时候,杨容容再笨也知道要离开才是明智的。 “哈,朵朵,既然你家男人回来了,让他教你比较好。我游够了,下次再来。”丢下话后,杨大小姐直接上岸走人,留下一个在水中很尴尬,一个蹲在岸边脸色不爽。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江心朵小心打量着他不明的神色。 他一向都是晚上八点以后才进家门的,今天这个时候回来真是有些不正常。 她难得一次要下水游泳,还被他抓到了。 “你不会游泳?”范仲南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整个人,还好只是家里游泳,要是敢到海滩上穿成这样还得了? “不会。”旱鸭子又不丢脸,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她就是脸红了。 “想学?” 也不是很想,但是她整个人都在水里了,这么说,好像行不通,虽然她也是被杨容容拉下水的,但刚才不是玩得很开心嘛? 于是,只能轻点一下头。 “等我一下。”范仲南丢下这句话起来转身往主屋走去。 咦,什么意思?站在水中的江心朵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五分钟后,当她刚从水池中上来,却看到他从那边的更衣室出来,她怔怔地站在池边,望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形,心潮骤起。 男人乌黑的短发,在夕阳下闪着晶莹的光泽,行走间,未干的水滴从根根黑发上滑下,落到他古铜色的强胸膛上,晕出一条条的水线,蜿蜒而下,经过微微膨起平坦而又结实的六块腹肌,最后直没入黑色的紧身泳裤里…… 真是太性感了!他这是更衣室里淋浴过了才出来? 只是,第一次在外面见到他如此裸露的健壮躯体,她的心跳加快,红唇轻启,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下来,我教你。”范仲南过来,拍拍她的脸,然后率先一步,跃入泳池。 什么?他要教她游泳? 是他要教她,那两人的身体碰触肯定少不了,她跟他还从来没有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就算是夫妻……她还是会羞…… “下来。”不理会她柔肠百转地想些什么,他已经伸长手,将她整个人拽下游泳池。 水池的水只到范仲南的胸口,不会游泳的江心朵本能地抱住男人粗壮的脖子,泡过水的两只纤细的手臂显得更白嫩清透,嫩白的长腿不自觉的也紧缠上他的腰身…… 她的动作太撩人,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说话的声音也低哑下来:“这么怕水,还学什么游泳。” “玩一下而已嘛……”江心朵轻抬头,就与他的视线纠缠上了,他深黑的眼眸闪烁,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想诱惑她跳进去。 “只是想玩水吗?”他望着那近在眼前,弧度美好,像花瓣般闪着光泽的红唇,喉结像弹珠似的在男性颈间上下滚动着…… 如果不想学游泳,他也不必教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应该做其它比游泳更有意义的事情。 “嗯……” 他侵略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她感到害怕,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他却猛然低下头,堵住她两片颤抖的红艳嘴唇……这一吻,搅乱了一池的春水…… 题外话 亲们端午节快乐哈! 谢谢yuewubgxue亲的五分评价票及五朵鲜花,谢谢小西西的鲜花。 关于“有心便是真爱”活动,在题话再重申一遍,从十七日起至二十五日,每天到评论区报到,发表关于与文有关的评论都可以获得某薇刚刚设立的‘有心便是真爱’奖,亲亲快来哈!记得,要与文剧情有关哦! 第16章 范太太,你在吃醋吗? 江心朵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已经是膝盖受伤半个月之后。 这段时间遗漏的课程因为有容容的笔记,进度很快就补回来了。 她现在欠的是杂志社那边的插画稿子还没有完成,坐在学校二楼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江心朵望着手绘本上那几张画好的底图,基本轮廓已经清清楚楚勾勒出来了,再修一修就可以上色…… 不过,她还没有决定还要不要这个主题,如果换一个的话可能来不及修稿。 其实用这个也没有什么,反正她只是交稿,跟那个人又没有关系,不是吗? 这么想着,江心朵拿出笔开始修图…… 就在她修得认真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本子忽然被人用力抽走了,她惊讶地抬起眼,发现抽她本子的人竟然是本来要去打工的容容。 “把本子还给我啦!”江心朵手里摇晃着笔没好气地瞪她,以前都不见她对她的画这么感兴趣。 “啧啧,三步上篮,转身扣篮,三分球……画得这么传神,你不会是背着优质老公出轨?”杨容容一边看一边赞叹不已。 运动白痴江心朵小姐什么时候对这种运动型阳光男孩感兴趣了?而且她的画向来都不是以人物为主的,这次,竟然一系列下来都是同一个款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江心朵伸手把手绘本抢回来,合上,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杂志社约稿啦。” “那么紧张干嘛?开玩笑也不行?”杨容容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拿过江心朵放在桌面没喝过的果汁就着吸管就喝。 “杨容容,你就这么不怕吃我的口水啊?”江心朵把本子放进背包后才没好气道。 “反正都吃了那么多年,现在再来怕有意思吗?”杨容容还不了解江心朵吗,要是她喝过的话,哪怕只是喝一口,吸管头百分百有她咬过的齿印。 “你不是去打工了?”江心朵撑着下巴她着好友。 “本小姐是去辞职的。”现在她已经找到到快速赚钱门路,干嘛整天还要累得像条狗啊?以她这等聪明才智,过段时间,她从某些人身上学会赚钱妙招后,炒股肯定比炒菜还简单。 “你的五百万不要赚了?”江心朵逗她。 “赚五百万,姐姐我靠的是智慧,好嘛。”杨容容得意一笑,“对了,朵朵,你们家范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啦?”江心朵看着好友一脸算计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事要让她头疼了。“他工作很忙。” 这话也没错,他一向都是早出晚归。 “再忙也要吃饭啊!”谁都知道他大老板忙啊,要不然也不会派他那个超极讨厌,只会挖苦她笨的特助来帮她看盘。 若非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啊。 “你要请他吃饭吗?”江心朵好奇。 “当然不是。”要请也是他大老板请,她只是想顺便请教他一些股市投资上的问题。 “那你找他干嘛?” “范太太,口气这么酸,不会是吃醋了?”杨容容笑眯眯揶揄她。 “杨容容,你这个讨厌鬼啦。”江心朵抓起背包朝她身上丢去。 “被我说中了也不要恼羞成怒这样嘛!” “你还说……” “本来就是一副妒妇样……” 两人笑笑闹闹地离开咖啡厅,准备去杨容容的单人宿舍看看,却没料到会在校园中碰到了一身运动服装,背着篮球的洛斯。 江心朵看到他好像特意等她一般,想到上次范仲南好像不喜欢她与他来往,而且他们也不熟,于是手里勾着杨容容,打算从他的身边走过。 在她们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却开口叫住了她:“江心朵……” 江心朵头皮一麻,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 “你想干嘛?”杨容容回头,把洛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长得还算人模狗样,而且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有见过一样…… 脑海一闪,她回头在江心朵耳边轻声道:“他不会就是画中的男主角?” 难怪,这家伙认得朵朵,但是朵朵什么时候会与这位阳光帅男有交集了?她怎么没听说过?不对劲! “走了啦。”江心朵头痛地拉过好友往前走。 要是被范仲南那个喜欢阴阳怪气的男人知道她在画他,搞不好会误以为什么那就麻烦了。真是讨厌!早知道不以这个为主题了。 “江心朵,干嘛要躲着我?我又没有要对你怎么样。”洛斯心里很不是滋味,迈开长腿拦住她们,“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一场,做个朋友不过分?” 洛斯不知道fran是怎么跟她说明他们的关系的,但哪怕他们之间没有那一层亲戚关系,就算是同校校友也没必要这么陌生? 看到他掉头就走?他什么时候让人这么讨厌了?难道就因为他拿球撞她?但上次她自己也说过,不怪他了。 事实上那个球根本不是他丢的吗?但是这个时候他好像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亲戚? 江心朵与杨容容都因为这个词愣住了。 一个是惊讶,一个是玩味。 “他不会是你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这是杨容容的第一反应。 朵朵老爸江汉生风流成性,光是接进家里的小老婆就几个,外面那些不知名就更多了!很难不让她这么认为。 亏她想得出来!江心朵用力地掐了掐好友的手臂。 “fran没有跟你说吗?”洛斯看到江心朵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他与fran的关系了。 但是既然fran都没有跟他说,他当然也不可能说。说错什么的话,回去他一定会被他泼辣到家的妈咪剥一层皮的。 “没有。不过,我也不好奇你们的关系,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江心朵想到范仲南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关于他家人的任何事,她也不自讨没趣地去问。 现在从洛斯嘴里听出他们的亲友关系算是了解了一点,但他们到底属于什么样的亲友关系,就不是她可以问的了。 不过,从上次他到公司找他,说要去实习的简短对话中,她也可以猜得出来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可那又关她什么事呢?反正他不打算告诉她。 她只有,有点不是滋味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题外话 推荐君君小舍《恭喜傅少你中奖了》http:。xy//。htl 好友:“甜心,你和那个小傅总到底什么关系?” 她:“不共戴天的夺爱关系。” 好友:“擦,信息量太大,他夺走了你的男朋友?!还是你夺走了他的男朋友?!” 她:“不是,他的爹地夺走了我的爹地当年喜欢的女人。” ——分隔线—— 谢谢xuanxue0207亲的五分评价票。 这几天的章节可能进展比较慢,亲们给采薇点时间,尽快在上架前调整快一些。 第17章 你别生气啊! 江心朵与好友想走,但洛斯却仍旧拦在她们面前,“为了表示上次的歉意,赏脸让我请你们吃饭,可以?” “你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朵朵的膝盖受伤不会是你的杰作?”杨容容不怀好意地瞪他。 看他这样子,八九不离十了。 混蛋,亏他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那种只会欺负女生的男人!杨容容在心里头鄙视他。 “那天真的是个意外。”洛斯真诚的解释着。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去eoplex餐厅吃法国菜,怎么样?”杨容容满面笑容道。 位于史丹福酒店70层的eoplex餐厅,提供最尖端的法国美食,还能一边享受美食的同时,顺便欣赏全城最令人惊叹的滨海湾美景,何乐而不为? 以前她还是杨家大小姐的时候,这种高级餐厅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自从搬出来自力更生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过了。 既然有人要请客,干嘛不去? 反正这位帅哥跟范家的关系看起来不简单,管他们是什么亲戚呢!先去削他一顿再说。 “容容,不可以啦。”江心朵看着好友跃跃欲试的模样可不是开玩笑。 “没什么不可以。”杨容容揽住江心朵的肩膀不让她躲开,仍旧笑咪咪地对着洛斯道:“怎么样,带够钱没有?” “没问题。”洛斯脸上露出了爽郎的笑,“你们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就欣赏你这么爽快的个性。”如果不是要搂着江心朵免得她先跑,杨容容一定过来拍拍洛斯的肩膀,要与他称兄道弟,“不过,去那边吃饭要预约哦,大少爷,电话我给你,你打过去……” 杨容容随即念了一个号码给他,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还能预约上,那可真就证明他大少爷的不凡身价。 “我马上约,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洛斯点头,然后转身迈开长腿去取车。 “容容,你搞什么啦!要去你自己去,我先回家了。”江心朵用力推开好友的手,有些气恼地转身就走。 上次范仲南已经提醒过她,不希望她跟洛斯有过多来往,要是他知道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话一定又会发脾气的。 两人好不容易可以平静相处,她才不想惹他生气。 “朵朵,就一起出去吃顿饭而已,干嘛这么生气嘛?”杨容容想不到脾气那么好的好友竟然转身就走,看来真的很生气哦! 看看朵朵的背影,再看看洛斯离去的方向,杨容容还是决定先去安抚好友的情绪,至于那位帅哥还有那顿法式大餐……先不管啦! 两人拉拉扯扯着来到正要走出学校大门,一辆加长型房车开过来,在她们身旁停住,车头的飞天女神标志闪闪发亮。 江心朵看到那辆车子时身子一顿,抬头看过去,后座的车窗已经缓缓降下来,露出范仲南五官深刻的脸。 范仲南看到杨容容又是亲呢地拉着江心朵的手时,浓密的眉毛不由得一蹙。搞什么,两个女生总是这么喜欢在公众场合这么亲密? 江心朵松开杨容容的手向前两步,靠近车门边,看着蹙眉的模样好像不是很高兴,她小声地开口:“你来这里有事?” 江心朵当然想不到他就是特地来接她出去吃饭的。 那天中午,她来找他一起吃午餐,他没空与她一起出去,今晚特地把工作结束早一些过来接她出去吃晚餐。 “先上车。”范仲南命令道。 而此时,司机已经下车走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夫人,请上车。” 江心朵回头正欲跟杨容容道别,她却已走到她身后,双手又自动地环上她的肩膀,笑咪咪地朝车子里的男人打招呼:“hello,范仲南,好久不见。” 范仲南眉眼冷峻地望着那只又缠上江心朵肩膀的手,恨不得拿把刀给剁下来。这女生,实在是…… “我先回去了,88。”没空理会好友这么热情是为哪般,江心朵拉开她往车子另一边车门走过去。 “范仲南,你们要去哪里嘛?”杨容容没有跟上去,也不惧怕范仲南冷硬的表情仍旧笑着继续追问。 开玩笑,好不容易见到这位大boss一面,不趁机请教一下他怎么行? “吃饭。”范仲南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后按下车窗,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看着车窗缓缓地关上,那边的江心朵也已经坐上车子,杨容容可不想让他们就么跑了。 她飞快地转过身子冲到副驾驶室旁边猛地拉开车门,在司机目瞪口呆中钻了进去,回头看着后座那两惊讶不已的眼神里挥挥手道:“哈,不好意思。你们要去吃饭,顺便带上我嘛。朵朵,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在车上恩爱的。” “杨容容,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如果不是在范仲南面前,江心朵一定会把身侧的背包丢以杨容容身上去。 上来就上来了嘛,说什么不打扰她们在车上恩爱,说得好像他们真的会在车上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一样。 “我哪有过分了……刚才那位帅哥要请我们吃法国大餐,是你跑了,你就赔我啊。多一个人吃饭又怎么样?” 江心朵听到她提起洛斯,紧张地朝范仲南看了一眼,果然,他的脸色沉了几分,“杨容容,你够了哦。” “不想被我丢下车就给我闭嘴。”范仲南冷冷地对着杨容容命令道,伸手按下隔离玻璃,把那吵得要命的声音隔绝起来。 车子平稳地起动,前面,杨容容已经很自来熟地与司机大叔聊起来,而后座—— “你跟别人有约要去吃饭?谁?”范仲南的声音很冷,他到是想知道是哪个男人要追他老婆。 江心朵咬着唇偷偷地看着他凝霜的脸色,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听进容容说的话了,纠结了一会后终于开口,“我没有约人。那个人,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又说没约人,又让他不要生气? 范仲南眯了眯眼,“说。” “是洛斯!”江心朵说出来后又急忙解释,“我们只是在学校里碰上,是容容跟他约吃饭。” 又是杨容容,范仲南很后悔刚才没有把她丢下车。 看着他不说话,江心朵有些纳纳道:“你别生气。” 她也知道他会生气?范仲南纵然心中有火,但是在她这么乖巧的份上,那把火怎么也烧不出来。 “怕我生气?!”他眸色深沉,低着声音道。 怕,怕得要命!江心朵点头。 “坐过来一点。”他又命令道。 “哦。”于是,江心朵开始往他身边靠过去。 似乎是嫌弃她动作太慢,他长手一伸,把她整个人拖了过去…… 题外话 推荐纳兰禾子《再婚难逃之首席专宠》求收藏,求支持,爱你们 【霸道苏少夺心三部曲】 他扯过她的手,一个转身,将她压制在墙面上,手撑在她的耳边,低垂着眼眸看着她。 ——壁咚之。 她为他擦拭半湿的发丝,她轻薄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上,他一个利落的翻身,轻巧的将她压在床上。 ——床咚之。 他半裸上阵,她垂涎欲滴,岂能每次都任他欺凌,这次主动为上。 ——胸咚之。 【再婚难逃】 “现在我比他有钱。” “……” “拿上户口本,明天民政局见。” “……” “要卖身就卖一辈子!” 第18章 范先生,车内不宜吃点心! 范仲南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让她侧坐在他腿上,一手紧紧搂着她仿佛一掐就断的柳腰,一手穿过她的秀发,有力地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在咫尺间与他面对面的对视着—— 男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眼中两簇火苗紧紧地盯着她,然后缓缓的移动,带着一股侵略的气息,滑过她秀雅的眉眼,滑过鼻脸,最后,在她不点而红的唇上缠绵地停留下来…… 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的江心朵,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安,不由自主地张开了紧闭着的小嘴…… 看着她张开嘴,粉红色的舌头怯怯的懦动着,男人呼吸加粗,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两人就这么在紧闭的空间里近在咫尺相对,视线纠缠舞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线开始下移,抚过她细致润滑的下巴,纤秀的细颈,最后,放肆地落在她胸前…… 今天江心朵穿了件长长的雪纺纱一字领洋装,外面搭了同系小外套,薄薄的在胸前系了个蝴蝶结,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不停地起伏…… 其实,颈部以下的肌肤并没有泄露半分,可在男人穿透力极强的眼光下,江心朵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被剥光一般……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喘不过气了! 江心朵坐在他腿上轻微动了动,正想离他远一点时,他猛然地低下头,带着灼热气息的唇吮上她细腻的颈间…… “不要在这里……”江心朵慌乱地用双手推拒着他越逼越紧的胸膛。 这里可是在车上,而且前面不仅坐着司机,还有她最好的朋友,哪怕隔离玻璃会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掉,但她仍旧没有办法接受在车里做出那些再亲呢不过的事情…… 她小小的挣扎并没有让范仲南停下来,他越抱越紧,吻得也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她整个吞进去一般…… 范仲南这个男人,表面看着冷淡至极,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私底下,特别是单独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换上了另一副样子…… 好像一头欲求不满而暴躁的野兽,而她,就是他的点心…… 意识到他动作越发粗蛮,江心朵左躲右闪间,忽然张开小小的嘴儿,隔着薄薄的衣料一口咬上他胸前的肌肉……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范仲南终于暂停了掠夺,但他仍旧是把她搂得死紧,粗重的喘息不停地喷在她柔嫩的颈间。 她有些呼吸困难地在他怀里蠕动着,想要挣脱出他怀抱,“放开……” 他嘞得她整个身子都痛了。 “别动!”他声音低哑地在她耳边吼着,“让我抱一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于是,她只能软下身子乖乖地让他抱,就怕她再动一下就真的会被他怎么样。 等他终于平息下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江心朵羞红着脸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怎么也不愿意下车。容容肯定在外面等着看她笑话。 范仲南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低低地开口,“不下车吃饭也行,我们直接回家做完再吃。” 江心朵想不到范仲南也会说出这种话,她抬头看他,他已经恢复了平时冷静淡然的模样,那张又俊又傲的脸上吐出来的话却让她牙痒痒。 “要下车,还是回家?” 废话,当然是下车。反正最多被容容笑一下罢了。 江心朵没想到下车后,等着的不仅有容容,洛斯竟然也在。 杨容容一脸的调侃,而洛斯则是神色难辨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她身后的范仲南,“fran,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用餐?” 他没想到,他不过是去拿车,没到五分钟时间,说好在原地等他的两个女生已经不见了。他气恼地开着车往学校大门而去,远远地就看到她们坐上另一部车走了。 他不甘心地追着出来,倒是想看看这两个女生要去哪里。没想到她们来的地方就是刚才说的eoplex餐厅。 他只是没想到fran竟也在车里? “一起进去。”范仲南不动声色地拉着江心朵的手率先走进去。 四人的晚餐可真是不好玩! 范仲南根本不理会杨容容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是安安静静地用餐,而洛斯则是时不时跟她抬杠。 本来应该是一顿浪漫的二人法国大餐,却被杨容容及洛斯搞得气氛全无。 如果不是范仲南实在是受不了他们太吵而出声要让经理来把他们赶出去的话,估计这顿饭就成他们斗嘴大赛了。 范仲南不理会杨容容,她又不能跟洛斯帅哥斗斗嘴,这下子她倒是安静下来享受大餐,桌上那瓶1982年波尔多红酒全进她的肚子,好像为了要报复范仲南一般,她招手让服务生又开了一瓶,就那种不喝醉不罢体的士气。 晚餐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有八九分醉了。洛斯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江心朵扶着刚从洗手间回来无力地倒在椅子上的好友,转头对拿着手机的范仲南道,“先送容容回学校好不好?” “不必了。”范仲南仍旧淡淡道。 “可是,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江心朵以为他是想让她一个人坐计程车回去。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她醉成这样。 “走了。”范仲南从座位上站起来。 “不行。”江心朵坚持守着好友不走。 “季哲会送她回去。” “季哲?”江心朵才念出他的名字,季哲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他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季哲的?她们不过是去了一会洗手间,他人也到了这里了。 “boss,范太太,我送她回去。” 季哲的口气很轻松,但看着杨容容一副醉鬼的模样,剑眉却轻蹙了起来。 这个魔女真是害人不浅。 题外话 推荐《二嫁猎户之悍妻当家》文/花田篱下 【这是一个男人想养忠犬妇,却最终被养成忠犬的温暖故事!】 高级建筑师田锦绣睁开眼又活了过来,偏巧沦落成了农户家的小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东家长来西家短。有事没事的,那群邻里就爱看她笑话。 再加上公婆软弱,兄长无能,弟妹弱小,还有那个除了好吃懒惰啥都不会的薄情大嫂…… 田锦绣甩开膀子大吼一声:“怕什么!” 买田地,种药材,卖药材,带着公婆一家快快乐乐奔小康,盖了新房攒了闲钱~ 只是,极品亲戚终眼馋,死皮赖脸非上门——借钱、借钱、除了借钱还是借钱! 呸!没门儿! 胡搅蛮缠、好吃懒做的亲戚她尚有办法,可是……谁能告诉她,那个表面冷酷无情、实则暗地腹黑如墨的猎户,她该怎么处理才好? 第19章 挨了一巴掌!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江心朵发现好友没有来上课,打她电话也没人接。 担心她昨晚喝醉后有事情发生的江心朵在下课后匆匆跑去学生公寓,与她同一个套房的同学却说也不知道昨晚她有没有回来,反正早上没见人。 这下,她真的急了,马上拨打季哲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却等了许久没人接听,于是,她再拨。 “范太太,有什么事?” 一直到拨了第三遍,电话才总算有人接听,那边传来季哲疑惑的声音。 “季哲,昨晚你有没有把容容送回学校?”江心朵心急如焚的问道。 那边的季哲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后,才回道:“送了。怎么了?” 心急的江心朵没有留意到季哲的语气没有往日说到容容时就一副恨不得咒骂她几句的愤怒。 “可她今天没有来上课,也不在公寓啊!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去哪里。” 听到江心朵说杨容容没有去上课也找不到人时,季哲镜片下一向平静的眼眸闪动着一丝紧张,他努力平息心头的不安,“那可能回家了?” “她才不会回家呢。算了,我等会再打她手机。”江心朵挂了电话。 既然季哲说已经送她回来了,那应该是她又有什么事情折腾去了。她决定明天来学校再好好拷问她。 季哲看着已经被挂上的手机,想着江心朵说她不会回家,那她去哪里了? “季哲……” 范仲南站在办公室门口,蹙眉看着明显在发呆的得力助手。 发呆这种事情一向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今天很不正常。 他是不是应该给他放个假?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处理得无屑可击。他给的回报自肯定是很高的,不过,常年这样下来,是人也会累? “boss,什么事?”季哲捏了捏手机,平静地问道。 “谁的电话让你这么失常?”他的小动作范仲南可没有错过。 听到一向从来不会过问他私事的范仲南竟然会这么问,季哲不由得有些惊讶,不过,他仍旧实事求是地说了。 “是您太太打过来问我昨晚有没有送杨小姐回去。” “你没有送吗?”范仲南挑眉不大相信。 “送了。”季哲没有考虑就回道。 “她还有什么事?”范仲南没有再问杨容容的事情。 “没有了。” “嗯。”范仲南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回办公室,在进门之前又开口道:“如果有事,你可以先回去。” 工作狂大boss竟然在工作时间让他回去?季哲真有点愣住了。 但是,他要不要考虑boss的建议,回去看看呢? …… 为了好友的事情,江心朵整个下午的课程都有些心不在焉,放学后又到学生公寓找她,还是没见人。 在她离开的时候,接到了她发来的信息,说她心情不好要一个人静静,她回拨号码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 她只能先回范家。 黑色房车正缓缓地正要驶进范家大门却忽然停了下来,开车的司机回头:“少奶奶,我下去看看她们有什么事。” 江心朵也同时看向车外,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时,她开口阻止了要打开车门的司机,“她们是来找我的。我下去看看。你先开车进去。” 江心朵刚下车,江靖文就怒气冲冲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江心朵,你是什么意思?” “放开我。”被江靖文的力道扯得生疼的江心朵皱着眉。 “靖文,放手。”江太太冷着一张脸过来对女儿命令道。这里是范家大门口,江心朵如今可是范家的少奶奶,她们还真是得罪不起。 江靖文却没有立即放开她,仍旧是一副高傲的模样,“让我姐出来见我们。” 她们母女俩来范家的大门口吃闭门羹可不是为了跟江心朵吵架,而是为了前段时间大着肚子离开林家,如今的离婚官司打得热火朝天的江靖雅。 本来林家跟江家早就形同陌路,但如今的离婚官司却又把两家扯到了一起。 代表江靖雅的诉讼律师对她的夫家林耀文提出了一亿新币的离婚赡养费,并要求林家签下终生不得与江靖雅肚子里的孩子相认的文件。 江靖雅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不是林家预期中要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孙女,再生几个又有何难?难的是,他们根本不愿意付这一亿的赡养费。 于是,林家公然指责江靖雅想利用这笔巨额赡养费回去倒贴江家,暗地里又四下传言江靖雅嫁进林家多年都未能成功造人,如今小三怀孕上门后才有孩子,说不定孩子是别人的,现在闹离婚就为那笔钱…… 流言在贵妇名媛的圈子里传开来,最难堪的就是江太太及江靖文了,每次出门去喝茶或沙龙,总是被她们明里暗里的嘲笑。 明明是江靖雅自己闹出来的事情,现在却让她们来承担这些后果,真是受够了。 她们今天来就是让江靖雅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让她们跟着蒙羞。 可惜,她如今却仗着自己在范家的庇护之下,根本不愿意出来见她们。 “如果是你们是来找靖雅姐的,我帮你们回去问问她。”江心朵伸手想要扳开江靖文的手,岂料她的手劲比她大,怎么也不愿意松开,那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地掐入她细致的手臂肌肤。 “靖雅姐?”江靖文因为江心朵的称呼而惊讶地尖叫起来,“我姐竟然让你叫她靖雅姐?” 江靖雅最初也是端着江家嫡出大小姐的身价很看不起底下那些妹妹们,她甚至不愿意让她们叫她一声‘姐姐’。 如今,江心朵竟然叫她靖雅姐? 这世道变得可真是快啊 “江靖文,你够了没有?放开我的手。”江心朵忍着痛拍打江靖文掐着她手臂的手。 从来没被人这样拍打的江靖文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她松开手的同时,一个巴掌对着江心朵的精致的小脸呼了过去。 题外话 谢谢亲的五朵鲜花,亲的3朵鲜花,亲的鲜花。谢谢众多亲们的支持! 本文6月27日上架,界时将会有火爆的首订奖励活动,绝对不容错过,具体公告会在26日公布,希望亲们可以来捧场支持,群么么! 第20章 若有所思的范先生 “你……”江心朵从未料到江靖文竟然会当众甩她一巴掌,她咬着唇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知道江靖文一直不喜欢她,非常非常不喜欢。 香港某位非常出名的小说家在她其中一本书中说过,“每一家都有这样的人:看不起你直至你成才,然后憎恨你一辈子,一无杀父之仇,二无夺妻之恨,可是,他就是巴不得你不得好死。” 江靖文对她,就是这样一种态度,她见不得江心朵比她好。可是,江心朵不在乎。 但她没想到,她竟然闹到范家大门口来,动手打她? “我什么?”江靖文得意的冷笑,“江心朵,别以为你现在是范家少奶奶我就不敢打你。我忍你很久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小老婆生的女儿,整天仗着自己那张脸到处勾引男人,你很得意吗?” “江靖文,你要发疯回江家去,这里是范家,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听到管家说朵朵与自己妈妈与妹妹在门口见面的江靖雅也坐不住了。 妈跟妹妹的脾气她再了解不过,朵朵一定会吃亏,但没料到她挺着肚子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己的亲妹妹竟敢动手打朵朵,她顾不上自己怀着孩子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江靖文。 “靖雅姐,你慢点,不要动气。”江心朵忍着手臂及脸上火辣辣的疼扶住身体颤抖的江靖雅,心头却暖暖的。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江靖雅会为了她而朝自己的亲生母亲及妹妹发火让她们滚。 “江靖雅,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我是你妈。”江太太怒意横生地指着江靖雅骂道:“你自己要离婚,要干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让我跟你妹妹一起丢脸。” “如果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江靖雅冷笑道。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的妹妹。 她一个失婚女人,大着肚子,在她面前得到的不是同情,不是关爱,而是她让她们觉得丢脸。 既然如此,何必又来找她? “姐,你到是护着她嘛?大着肚子也能攀上范家,让范氏的律师团为你打离婚官司。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再厉害一点不要让人家对我们江家指指点点。” “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一句江家不是的话。”江靖雅平静道。 “你是没有说,可是你堵不住林家人的嘴巴。特别是那个为林耀文生了个千金的贱女人。麻烦你,让林耀文管好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正式离婚之前,他还算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 “他早已不是。江靖文!”江靖雅语气坚定,表情里尽是对那个男人的决绝。 “最好不是。我们不想活在你的离婚绯闻中。就算你离了婚,也与我们江家无关。靖雅,不是妈无情,是这个圈子无情,你也不要怪妈。”江太太深深地看着女儿。 “你们大可放心。就算我在外面流浪也不会回去找你们的。”江靖雅高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在任何人面前掉泪。 “靖雅姐,我们回去。”江心朵扶着江靖雅,在她耳边轻声道。 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 “朵朵,你怎么这么傻?她要打你,你不会躲开?”江靖雅心疼地给脸颊红了一大半的江心朵擦药。“该死的江靖文。” “我没料到她会打我。”江心朵对着江靖雅淡淡一笑,靖雅姐此时的心情肯定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却仍旧为了她咒骂自己的妹妹。 “对不起,朵朵,都是因为我,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受这种罪。”江靖雅忍不住眼眶红了。“我替她们跟你道歉。” 妈跟妹妹来找的人是她,却因为她不愿意见她们而让朵朵遭罪。她亏欠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太多了。 虽然母亲跟妹妹表明要与她划清界线,但不管如何,她们在血缘上还是母女,她最后一次为她们做的事情就是向朵朵说声对不起。 “没事。以后再见到她我小心一点。” “如果可以不见,那还是不要见的好。你不是她们的对手。”江靖雅放下手中的药水及棉签,拉着江心朵的手交待,“律师今天跟我说,林家那边已经答应所有的条件同意离婚了。等手续办好了我就要离开新加坡,你要好好保重。” 听了江靖雅的话,江心朵为她感到高兴,因为煎熬那么久,终于可以解脱了,但也意味着,她们刚刚衍生出来的姐妹之情也要面临离别了。 “你自己带着孩子,真的可以吗?”江心朵望着她的肚子。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会不会很辛苦? “为母则强。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还不想知道这么早。”江心朵低下眸有些羞赧道。 江靖雅望着妹妹初为人妻那怎么也掩不住的娇羞,心下仍旧是疼的。 当初,初为人妇的她,曾经对婚姻,对爱情也是有憧憬的,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幸好,她现在终于走了出来,跟她的宝宝迎接属于她们的新生活。 …… 晚餐后,范仲南还没有回来。 江心朵一个人窝在房间的沙发抱着手绘本做最后的修图,明天就可以交稿给杂志社让专门的美工上色。 她喜欢画画,却不喜欢上色,所以,每次都只是负责底图,交过去后,再与美工简单沟通一下就行了,这次也一样。 她修得很认真,一直到面前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后,她才抬头:“你回来了?” “在画什么?”他低下问道。 下意识的,江心朵有些慌乱地合上了手绘本子,“随便涂涂而已。” 放下本子她站起来,“要不要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虽然之前他有说过不需要她做这些事情,但最近他泡澡的时候兴趣一来就让她去开水。 修长的手指勾起她光洁的下巴,审视着,江心朵有些羞赧的侧过头,乌黑的秀发柔顺的覆盖在脸颊,那小女儿的姿态惹人心怜。 修长的指顺着她挺俏的鼻子沿着五官勾勒而下,秀发被自然地顺到耳后,他抚触的手停在了她左颊明显的红印无法掩饰。 他眼眸深深地打量着,若有所思,而手上轻抚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江心朵眼眸半垂,遮去了所有的思绪。 她没说,他也没问。 但明显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停在那里好久好久没有移开…… 第21章 范先生又吃醋了! 在她意识到他的手指滑开时,他一把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让彼此的距离只隔着一层层薄薄的衣物。 她嗅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麝香气息,头开始有些发晕,眼神氲氤地望着他,“怎么了?” “脸,怎么了?”他轻问道。 “没事,不小心撞到的。”江心朵眼神有些躲闪。 范仲南目光紧锁着她的表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相信她。 “去帮我放洗澡水。”最后,他松开对她的钳制,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意地丢到沙发上,坐下来,眯上眼不再开口。 江心朵看着他好像有些累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帮他放洗澡水。 在她的身影隐入浴室后,原本眯着眼的男人却睁开,坐起来,黑眸深深地望着那个随意搁在桌面上的手绘本…… 一秒,两秒,他的手伸了出去,然后打开,一秒,两秒,本子又被合上了,像是没人动过一般。 范仲南起身,往外面走去。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幅画得极其生动的几个投篮动作的画稿,那个身影,太眼熟…… 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范仲南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习惯性地夹着烟。而他身后的管家则是尽责地把今天在范家大门发生的事情一一地道来。 听管家说完了整件事情后,范仲南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又继续问道:“洛斯这几天有没有过来这边?” “没有。”管家很肯定地回答。 “你下去。” 管家很快地退了出去,范仲南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按掉手上的烟,一边拿过桌面上的手机拨号,一边打开桌上的笔电。 对方电话很快接通,“fran,这么晚找我有事?” 正在喝酒的宋谨行推开身边两个缠人的女人走出乱哄哄的包厢。 “最近军火生意如何?”说话的同时,笔电也打开,他直接连上大宅的监控系统,很快找到今天下午在家门口发生的那一段视频…… 范仲南难得会主动问起他的生意,这让宋谨行很惊讶,随即又玩世不恭道,“怎么?要关照我?不会是你们的造镇工程在当地起爆乱要以暴治暴?说,只要你开口,我保证可以提供最先进的武器,要多少有多少,绝无虚假。” 只要客户有需要,没有他宋谨行办不到的。就算他想要原子弹,他也有办法弄来。 “不需要”范仲南口气冷淡,但表情却凝重,因为笔电里放的正是江心朵被人打的画面,他眼神眯了眯,“帮我做件事。” “你说。”难得范仲南会有事要他帮忙,他肯定是再所不辞的。 与宋瑾行结束通话后,范仲南没有马上离开书房,他关上笔电后又点起另一支烟,整个人倒在真皮椅子里腾云驾雾起来。 脑海里无法控制的回荡着一张绝美的脸庞,还那白皙的肌肤被人掴掌的痕迹……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打他的女人!? 而她,在他面前竟然不吭声? …… 江心朵放好了洗澡水出来却不见范仲南,以为他去卧室里的书房,于是走过去却没看到人。 正好这里接到杂志社的雨墨姐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交稿,等她结束通话返回起居室的沙发拿起自己的手绘本,打开审视好一会儿后,范仲南还是没有回来。 他刚才有没有看到她手绘本里画的是什么?江心朵有些不安地想着。 不过,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怕他看到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释怀了,稍稍地再加了几笔修饰后确定完稿,明天早上她就可以亲自送过去。 范仲南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她合上本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了。 “洗澡水放好了。”怕是都要凉了。 范仲南盯着她的表情许久没有出声,就在江心朵以为她脸上有什么东西时,他却直接地往浴室方向而去。 他,是不是有在生气?江心朵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的背影。 黑得什么也看不到的卧室里…… “疼……好疼……” 江心朵可怜兮兮的喊着,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身上的男人丝毫不愿收敛半分的狂猛力道。 他好像真的在生气! 被撞击得昏沉沉,根本没有力气再喊出来的江心朵,在最后清醒的意识里确定,这个男人真的是在生气。 可是,他在气什么呢?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半夜,睡得昏昏沉沉的江心朵因为口渴而醒来,揉着眼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咦?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 打开床头的壁灯,下床,到起居室倒了杯温开水喝完后回来,不经意地望向落地窗那边,却看到在阳台上背对着她,双手撑在栏杆上抽烟的范仲南。 那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 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慢慢地移动脚步,意识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范仲南回身,看到她纤细的身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一头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地飘动。 “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抽烟?”关心的话不由自主的从唇边溢出,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那红色的烟头随着他的吸吐间一明一灭的。 范仲南没应声,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嘴里还叼着未燃尽的烟,低下头默默地盯着她的脸蛋瞧。 “回去睡觉,好不好?”她在他怀中柔柔道。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江心朵仍旧是感觉得到他心情似乎不大好,可好像也不想说。 她柔柔的带着关心的嗓音缓缓地流入心房,心里那处无人曾碰及的秘密之地飘出花香,溢出暖流。 他空出一只手,抽出烟头,按熄,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直接压到落地窗上,双眼迸出异样的神采,还带着烟味的男性嘴唇,缓缓地吻住她…… 这一夜,激情带着温柔。 只怕夜太短暂易逝。 第二天,江心朵难得会在被折腾了一个晚上后还能按时起来的。因为答应了雨墨姐要送底稿到杂志社,然后回学校上课,总之今天的行程满满的,所以,她再累还是要起来。 她只是没料到一向早出晚归的范仲南还坐客厅的沙发上看金融时报,看到她从楼上下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江心朵怀中抱着装有画稿的资料袋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小声问道:“今天不去公司吗?” 范仲南像是没听到一样,不抬头也不回应,空出一只手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悠哉地喝了一口后又放下来。 昨晚他这么折腾她,害得她现在双腿发软她都没有跟他算帐,现在他倒好,竟然不想理她? 不理就不理,江心朵有些委屈地转身,想朝外面走去,眼睛没离开过报纸的男人却开口了,“去哪?” “杂志社。”江心朵老实回道。 虽然他刚才故意不理她,但她没有他那么小气。 “做什么?” “交画稿,怎么了?”这个一大早就审问她,是什么意思? “我看一下。”范仲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一大早坐在这里就为了再看一眼她所谓的画稿。 他要看她的画稿?不是?江心朵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 她这个画稿,画得那么传神,连杨容容看了都猜得出来本尊是谁,那以范仲南的智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很不喜欢她与洛斯有来往,如果看了这个画稿,会不会……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范仲南看她犹豫的模样,昨晚闷在心中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捏着报纸的手背上面青筋爆出,很是吓人。 “不是。”她再拒绝,说不定还让他以为她心里有鬼,所以,江心朵最终还是慢吞吞地坐到他对面,把手上的资料袋递了过去,在他接过去的时候,她还是解释了一下,“我画得不好。是杂志社的青春季版面需要比较年轻活力的底稿,所以……” 没有理会她的解释,范仲南阴沉着脸拉开资料袋,那几张栩栩如生的画稿便出现在眼前…… 就是昨晚他看了不到两秒的那几副画…… “画功不错。”范仲南一手把画稿摊在桌面,一手拿起没喝完的咖啡放到嘴边,又喝了一口后,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谢谢……”江心朵的谢字话音刚落,范仲南手中那杯正要放下来的咖啡忽然一个倾斜,褐色的咖啡液体就这样倒了满桌…… 江心朵想伸手挽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欲哭无泪地望着那已经被毁掉的画稿。 完了,这下子要开窗了。雨墨姐一定会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的。 “抱歉,我手滑了一下。”范仲南脸色不变地放下咖啡杯,朝后面佣人扬声道:“桌面脏了,过来处理一下。” 佣人很快就过来了,看着脸色怪异的主人不敢多说什么,正要把桌面上被咖啡淋得面目全非的画稿拿走,江心朵却伸手阻止她。 “我自己来。” 就算这份稿子不能用了,她也不想给佣人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她的心血啊。 “扔掉。”范仲南看她护着稿子的模样,冷着一张脸命令道。 佣人手上的动作停住,她第一次碰到少爷跟少奶奶竟然当众闹别扭,好让她为难啊。 “这是我的东西,不许扔。”江心朵不知哪来的勇气与他对抗。 “坏掉的东西,还当成宝贝收藏不成?”范仲南心中的火气越大,口气越冷。 “也不看看是谁害它不能用了。”江心朵推开佣人的手,把画稿拿到了手里。 “你现在是怪我了?要不要向我索赔?” 这人,明明是他要看她的画稿,咖啡不小心倒下来,她也没有怪他,现在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画稿被直接扔进垃圾桶而已,他怎么就冷言冷语的说得好像她很不讲理一样? 她哪敢怪他啊?还索赔?至于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江心朵红着眼眶抱着画稿跑了出去。 看着那委屈的身影消失地眼前,范仲南却觉得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他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阴沉也走了出去。 …… 题外话 文文明天上架,亲们记得下午来看上架活动公告。 第22章 范先生的醋夫生涯 那天早上因为画稿被毁的事情,江心朵跟范仲南这对新婚夫妇闹别扭了。网 江心朵故意不理他,范仲南更是离谱,每天半夜才回卧室,第二天早早就不见人影了。 范氏夫妻的婚后冷战让家里的管家及佣人百思不得其解,却没人敢多嘴问一句。就连江靖雅明里暗里地问了几次妹妹,她也不松口发生了什么事。 还真是让人头疼又无奈。 为了答谢宋瑾行的顺手人情,范仲南在几天后如约上了他的私人邮轮出海。 宋瑾行名字听着很斯文,却有着一副与名字很不相符的彪悍身材。 范仲南上船来的时候,他正好从船舱下面上来。 “fran。”看到范仲南,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少倾他们已经在甲板上等你了。” 他们?除了柏少倾还有谁这么有空出海?范仲南挑起一边眉毛看向正要往驾驶舱而去的宋瑾行。 “自己过去看不就知道了。”宋瑾行丢下这句话后帅气地转身大步离开。 范仲南还未走到甲板上,那边就传来了柏少倾的声音:“不知道fran会不会带他老婆过来?” “你不是见过了吗?还想再见啊?”拿着酒杯的韩君齐不感兴趣地应了一声,“不就是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嘿,那是你没从来没拿眼睛好好看过女人,所以分不出来什么叫极品,什么叫次品。” “唐那个女人,也不见得有多极品。”唐尔言还为了她放弃海外大半江山,这件事唐不呕火,他都为了他呕火。 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女人搞成这样,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跟你这种毫无无审美观的人没法谈女人。不过,要是你有机会见到fran的女人,绝对会……” 柏少倾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在喝酒的韩君齐忽然朝他身后笑咪咪地开口:“fran……” 柏少倾手上的酒杯明显晃了一下,不过,他嘴角还是噙着一惯的笑,转过半个身子,对上范仲南冷冷的表情及看不出情绪的眼眸:“fran,一个人来?” 说完后还故意往他身后多瞧了几眼。 “看什么?” 出声不是范仲南,而是尾随他而到的岑容臻。 “看致权有没有一起来。”看到是岑容臻时,柏少倾脸上的笑变成了戏谑。 岑容臻是岑氏家族第二顺继承人,负责岑氏名下最大的产业以搞地产开发的“杨柏集团”,也是这次五大财团联手打造的“造镇工程”合伙人之一。 不过,岑容臻与岑致权兄弟关系一向很奇妙,这些年来,他们在岑氏明里是各负责各人的领域,但暗地里却一直处于竞争状态。 每次有岑致权出现的地方,大部分情况下,岑容臻随之也会过来。但这次岑致权并没有过来,倒是岑容臻先来了。 “想看我笑话?”岑容臻脸上露出一惯温文尔雅的笑,与岑致权的严肃不拘言笑很不同,但身上那股傲气却是相似得不得了,眼神迅速一扫,只看到偌大的甲板上只有柏少倾及再过三天就要结婚的准新郎韩君齐,他挑了挑眉,“尔言呢?” 唐尔言把手上持有的造镇工程股份转给柏少倾接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他们联系了,更不要说一起出海、喝酒、聊天放松。 “他怕他那个用半壁江山换回来的女人逃跑,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 说完后,柏少倾伸手把小冰桶里的烈酒抽出来,利落地打开瓶盖倒在那两个干净的杯子里,看到他与他们两个还没有走过来,嘴角冽开笑意:“喂,难得我亲手帮你们倒酒,这么不给面子?” “fran,容臻,过来喝两杯。”韩君齐放下酒杯,从桌面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点上。 几个平时忙得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男人,难得偷来半日闲暇时光,在海风与大浪中悠哉喝酒,抽烟,大谈当今世界经济局势。 当然,男人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要谈到女人,韩君齐这超级大男人主义者根本看不起女人,也别想从他嘴里听到女人的任何好话,岑容臻跟范仲南一样,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传出绯闻。 那会大谈女人话题的当然是不羁的柏少倾与宋瑾行。 “fran,上次那个女人怎么得罪你了?” 两人聊着聊着,宋瑾行最后又把话题扯到了范仲南身上。 他虽然不像柏少倾那么多事,但是也好奇一向不与女人来往的他,怎么会忽然与一个女人过不去。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老婆的妹妹。 那张美丽的脸蛋算是毁了,可惜。 听到宋瑾行这么一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范仲南。 范仲南却低眸看着左手指上的婚戒不回应。 “宋瑾行,你真是不够意思哦!”看到范仲南不回应,柏少倾直接问宋瑾行要答案。 “你问问它,够不够意思?”宋瑾行把玩在手里的黑色手枪丢到桌面上来。 “你以为我怕你?”柏家大少爷也不是吃素的主啊。 “我知道你不怕,掏枪啊!” 两个年近三十却幼稚无比的家伙又开始无意义的抬杠,岑容臻与韩君齐继续喝酒,而范仲南则是起身往驾驶舱而去。 看到范仲南离开,好像错失了什么好戏的柏少倾不甘心地在他身后,用他听得到声音不爽道:“宋瑾行,你看fran这人这么闷,又是一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德性,如果我是他老婆,宁可跟同龄的小男生玩,也懒得回家看他的脸色。” “你又知道人家的闺房之乐也会闷?”宋瑾行耻笑他,“倒是你,整天开口闭口就提人家老婆,安的什么心?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宋瑾行!你给我闭嘴。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你懂不懂?” “我懂,只怕你不懂。” 两人的斗嘴声在身后,范仲南没有回应他们,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但英挺的眉毛却皱了起来。 因为柏少倾的那句话,宁可跟同龄的男生玩,也不想看他的脸色… 他有给她摆过脸色吗?这几天好像是她故意摆脸色给他看才对?不就是几张废纸吗?还真把它当宝贝。 还有,宋瑾行说什么?柏少倾看上他的女人!? 虽然明明知道,他们两个每次碰到一块,什么扯淡的话都能说出来,但他仍旧因为这几句话而心情郁结。 两分钟之后,本来缓慢前行的游艇忽然以迅猛的速度飞窜出去,船头的浪花飞溅,溅到甲板上悠闲喝酒斗嘴的几个人身上,桌面的酒杯也摇晃起来。 照理说,帮宋瑾行开游艇的人应该不会私自这样加快速度才对。他们四人八只眼睛同时望向驾驶舱…… 原来已经换人了。 “柏少倾,你惹到fran了。”宋瑾行有些幸灾乐祸道。 …… 十月的新加坡,天气晴好。 这天上午,江心朵在机场送别大着肚子的姐姐江靖雅。 谈不上是离别依依,却也是有些舍不得。 江心朵从小到大,其实很渴盼有个姐妹相伴的,可惜,在江家那样一个地方,太难。 如今,刚培养出来的姐妹之情却又马上要各分开了,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可是,江靖雅的离开是为了追寻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她应该要为她感到高兴的才对。 入境口处,两姐妹在话别。 “靖雅姐,等宝宝出生的时候要通知我。” “放心。你这个小姨子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江靖雅捏捏心朵的脸。 “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跟宝宝。倒是你,这几天跟仲南闹脾气还没闹够啊?”江靖雅在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了。 照理说,范仲南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理应不会跟朵朵这个小女生计较太多才对。而自家妹妹一向都很乖巧听话,就算闹点小女生的脾气也不会闹得这么僵持不下才对啊? 范仲南那边,她是没有办法去了解了,但朵朵这里,她还是希望她主动与他求和。 不管发生什么事,范仲南毕竟是个大男人,表面看着对一切事情都冷淡得置之不理,但骨子里的傲娇大男子主义肯定也不轻。朵朵毕竟是个小女生,身段软一软下来,男人就算再有什么气都消了。 “我哪有跟他闹脾气?”江心朵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这几天她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因为没有及时交稿开了天窗,雨墨姐真的念了好大一顿,但最不重要的不是她被人念,而是那天范仲南莫名其妙的态度让她受伤。 之后这几天,他早出晚归的,也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想说。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真的要主动求和道歉吗? “没有闹脾气的话那就快点跟他生个宝宝,到时小朋友就有玩伴了。” “好啦好啦,登机时间到了。”江心朵把手上的小提包及护照及机票交给江靖雅,催她过去检票。 “嗯。那我走了。保重。记得不要再跟仲南闹脾气了。”江靖雅微笑着接过包,转身。 晴朗的天际,一架飞机冲上云宵而去。 望着那道被拖得长长的尾巴,站在机场停车场里的林耀文,摊开一直紧握在掌心的婚戒。 他明明已经放弃了,却放弃不了…… 江家与林家的之间的恩怨,却让他来偿还……他身为林家的长子,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他以为,提出离婚后,江靖雅会回江家,以江家现在有范氏财团在背后支撑,江汉生一定会对自己及整个林家进行报复的,但她没有。 她只要孩子,还有那一亿的赡养费。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从今以后,她退出了两家之间的利益争夺,也退出他的生命,她将会过着她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 而他,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眼眶有些湿润,他努力地仰高脸望着天空,脑海出现的却是结婚当初,初为人妇的她与他,一起经历过的一幕幕温馨与甜蜜…… “先生,您挡住我们的车子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耀文赶紧收回戒指,侧开身子想让开,却在转身一瞬间,与江心朵面对面碰上。 开口叫他的是范家的司机,而江心朵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并不算熟悉的‘前姐夫’。 当年江靖雅与他结婚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上,不受注视的她们被安排到最角落的位置,新娘新郎敬酒的时候,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们。 之后,林耀文与江靖雅回江家,她也是远远地见过几次。 她与他,连一句正式的话也没有说过,所以,此时此景下碰面,江心朵保持了沉默。 毕竟,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讲的。特别他们林家之前对江靖雅的所作所为,江心朵心中不是没有厌恶的。 倒是林耀文深深地看了几眼这个陌生的前小姨子,几次开口欲言又止,直到江心朵准备坐上车子离开,他开口叫住了她。 “江心朵……” 他记得她的名字。 就算之前陌生,但是她嫁给范仲南以后,想不知道都难。 江心朵上车的动作顿住了,稍稍地回过身子,与他面对面,客气疏离道,“有事吗?” “她登机了?”他没脸出现在她面前,在签完字离婚的那天下午知道她即将离开新加坡后,这两天上午他都会来机场站一会。 就算没脸给她送别,至少这样做,他心里有点安慰。 “嗯。”江心朵轻应了一声,看着他阴郁的表情,试探地问道:“你是,想来送姐姐?” 林耀文拧紧眉,沉默了下来。 看到他不回应,江心朵也不想追问下去,转身回来,林耀文却几步走几前,递给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她生孩子的时候,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江心朵望着眼前那张只有名字跟号码的名片,久久没有接过来。 “你……其实也不想伤害我姐姐的,对吗?” 林耀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 “林先生……” “她不适合呆在林家。”林耀文的声音有些哽咽,把名片硬是塞进江心朵的手里后,迅速转身,打开旁边自己的车门,钻进去后,“彭”地关上车门,随即发动车子而去。 江心朵拿着名片,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车子快速地行驶着,林耀文的神线却觉得越来越模糊…… 不想伤害,可他真真实实地伤了她。 他的本意不是想把事情弄成现在不可挽回的地步,可是,直到离婚的宣判下来,他才知道他自己做了些什么…… 直到她挺着肚子,高昂着头离开,他才知道,他深爱着她。 可笑……可,一切的一切都迟了! 伸手,趴了趴脸,他努力让自己看清前面的道路。 这犯下的这些罪,不知道有没有一天能赎回来? 打开车载收音机,他努力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可是,那一阵阵音乐竟让他的心揪得更紧了! 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不会粤语的她总是唱不准音…… “啊过去过去多少次心乱 今天今天随着云烟渐远 听听鸟语静望雨丝飘断 悄悄的风赠我衷心 祝福一串 啊送你送你祝福永不断 轻轻地飘寻觅无边路远 借那鸟语路上细添温暖 拜托清风奉上衷心 祝福千串 叮嘱清风奉上衷心 祝福千串……”——叶倩文《祝福》 除了祝福,剩下的也只能是祝福。 除了祝福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其它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 范氏财团新加坡分部。 正要进总裁办公室的范婉媛看到季哲出来,神情有些不可思议。 “季哲?” “范小姐,您来了?和boss有约吗?” 范婉媛心思细腻的反问:“我来的不是时候?” 季哲温文地笑了笑,“也不是,只是……” 办事一向沉稳冷静的季哲,这些年跟在范仲南身边总是能把任何事情打理得分毫不差,否则也可能在他身边呆那么久。 但今天他明显有些不在状态。 “你做错事了?还是公司发生什么大事了?” 范仲南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分公司这边,不会是总部那边出大事? “都没有。”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头疼。 “boss这几天的气压前所未有低沉沉的,好多个高层主管都是能避就避,除非是限期指示的工作,要不然谁都不会过来在这几天过来报告各分公司营运。”哪怕是开视讯会议,坐在屏幕另一端的人也感觉得到boss似乎变得不太像平时的模样。 就算在跟他汇报工作时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所有命令仍然快狠准,而且通常都不太有耐心听你解释任何借口,平常两周的工作量非要你三天完成不可! 他跟了他那么多年,都没有这几天被操得这么狠。 什么都没有?这倒是稀奇了。 据她所知,范氏财团旗下的各个公司营运好得不得了,伦敦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那……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会有什么情绪不佳的表现? 看着季哲有些苦恼的脸,范婉媛决定不去看他的脸色,脚跟一转,“那我不进去找他了。祝你好运。” 她今天只是路过,想过来看看自家儿子实习情况如何,但没碰到人才顺便上来看看范仲南,既然他情绪不佳,她才不会自讨没趣。 好运?季哲不解望向那扇檀木门…… 他是真的很需要好运,要不然boss吩咐下来的事情他肯定做不完。 办公室里的范仲南吞云吐雾,速度超快地批阅着面前一堆堆的公文,偶尔恍神,没多久又继续。 同一份公文不知被他瞪视了多久,他忽然烦躁地扔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叉抵着下颚,脑海里又闪现出那天早上她委屈而去的身影,还有这几天以来两人明显冷战的意味。 他知道,他一个堂堂大男人,这样跟她计较真的不是一般的小气。 但他心里头那股气就是憋得难受。 那股气,在他没有看到她画的那几张画时就已经在心里酝酿了,而她那几幅画让这股气找到了发泄口一般。 偏偏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来。 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想到了那天晚上,她明明带着一张被人打过而红肿的脸却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的模样,甚至在他询问时,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好像,被打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就如同上次她膝盖受伤,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告诉他,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撒娇。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在他面前,仍然是一副客气疏离的模样?还是,真的如同那天柏少倾说的,他这个人太闷,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所以,她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显现出女人娇弱无助撒娇的一面?除了在上被他欺负得很惨的时候才会示弱。 那在外面受了很委屈,她会在谁面前撒娇示弱? 魏一鸣?还是……洛斯?! 跃然于纸上的画面再度出现在脑海,阴鸷的眼瞳视而不见地看着公文上的白纸黑字。 该死的!为什么她的态度会让他这么心烦?就算她以前喜欢魏一鸣又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至于洛斯,他永远也不要有非份之想。 那他莫名其妙烦个什么劲? 或者他应该飞回总部一阵子,要不然这莫名的情绪还真是恼人。 “叩叩……”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公文上。 推开门进来的却是洛斯,范仲南脸上表情未变,但手上的文件却被捏得更紧了。 “fran……”洛斯的一身正式着装让原本的阳光帅气男孩瞬间成熟稳重了几分。 “什么事?”范仲南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丝不易觉察的不耐。 “我想跟你谈谈新产品开发小组……”洛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仲南直接打断了。 “洛斯,你先把手头上的工作交待一下,明天飞莫斯科一趟。” “什么?”洛斯不敢相信范仲南说的话,他在开发小组的工作正要才上正常轨道,现在要他放下去莫斯科? 他知道范氏在那边的造镇工程很重要,但目前为止,他对那边的业务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接手过来。 “那边的原材料供应出现了一些问题,你过去帮熙然。”范仲南不知为何,反正就是想把他调离新加坡,最好不要再踏上这里一步。 “fran……我还要上课……”他只是利用课余及假日来学习的,好吗?虽然学校的课程对于他来说,根本一点压力也没有,就算他不去上课,一样会毕业,但…… “那是你的问题。”范仲南不为所动,“如果你不想去,明天不必来这里报到。” 这简直就是变相的逼迫他嘛,洛斯咬了咬牙,“我知道,我会去。” “我让季哲帮你订机票。” “为什么?”洛斯到底仍旧年轻气盛,虽然答应了要去莫斯科,但心里头并不舒坦。 “我还有事情要忙。没事你可以回去准备了。”范仲南没有回他,低下头继续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洛斯知道无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有些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以前他很崇拜fran,一直希望可以在他身边学习,以后可以创造出他一半的事业版图就够了,但现在他忽然觉得,fran其实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形象高大,至少他最近做的事情就让他相当的不爽。 他有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吗? …… 杨容容在消失几日之后,终于主动出现在范家。 两人依然闲适地坐在二楼的大露台上聊天,也让江心朵郁闷的心情终于可以有人聊一聊。 “杨容容,你给我老实交待,去哪了?”江心朵打量着好友有些心虚的模样,猜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难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容容也会有心虚的时候,真是让人惊奇了。 “朵朵,在问我去哪里之前,请容许我先提几个问题……”杨容容一改刚才心虚的表情,双手拖着下巴,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你记得要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什么事这么神秘?”江心朵喝了一口水果茶抿了抿嘴,回味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后再秀气地喝一口。 “你跟范仲南,经常接吻吗?” 江心朵嘴里的那口茶差一点没有喷射出来,白皙的脸蛋也涨得通红,“这个问题,跳过。” 他们已经闹别扭几天了呢,别说接吻,连碰手都没有。 “不能跳过。说说看,你跟他接吻的感觉如何?我看范先生的嘴唇绝对是为了接吻而生的啊……” 好友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自从她结婚后,她总是喜欢东问西问的,难不成,“你思春了吗?” 大概只有这个可能了。 “大概准备了!”杨容容心不在焉,问题还是在朵朵与范仲南身上打转,“话说,范仲南的身材应该不错,被他抱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 接吻的问题还没有回答,马上又来一个更劲爆的。 江心朵真的无语了,这真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吗?她的口味什么时候这么重了?上次回国的时候,她问这种问题也没这么露骨啊? 这几天她到底跑哪去了,一出现就变了个人似的。 “朵朵,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寓的几个女生经常悄悄讨论那个……”杨容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却盯着江心朵的脸不放。 “那个什么?”江心朵没好气地问道。 “就是男人的size……”杨容容咬着唇儿,“到底有多大?” 她们还能好好地聊下去吗?江心朵一张绝美的俏脸染上了恼意,“杨容容,你中邪了吗?你今天就是来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我不理你了。” 她们是多年的比姐妹还亲密的好友没错,两人什么话题都可以讲,但是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些事,可从来没有讨论到如此地步啊! 看到江心朵真的气了,杨容容跨下一张脸,“朵朵,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吗?” “如果你换话题,当然可以。”老是问刚才那种问题,她没法这么大方地回答。 “如果,我拿我一个秘密跟你交换,你会不会回答?”杨容容瞪着一双大眼很认真的说道。 “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江心朵弯起唇儿。 杨容容清了清喉咙,想了想后,说道:“朵朵,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你知道以后千万不要太惊讶,如果你因此想骂我,我不会怪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告诉你这个秘密——” 难得看到好友这么认真谨慎,江心朵静静地看着好友的眼睛,“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怪你,也不骂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挺你到底。” “那我说了啊……”杨容容咬着唇说,“我跟一个男人onenightstand……” “什么?”江心朵因为好友的话惊讶得打翻了手上的杯子,酸酸甜甜的水果茶流了满桌…… 她以为,以好友的个性,虽然杀人碎尸这种终极的危险事件是不大可能做得出来的,但她的这个秘密却比杀人碎尸还可怕。 她竟然跟人玩onenightstand? “不是让你不要这么惊讶嘛!”杨容容伸手扯过桌上的纸巾盒擦拭桌面上的水渍。 她就知道朵朵一定会被吓到,所以事先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了,没想到还是…… “所以,这几天你躲起来?”江心朵两只小手放在胸口,努力压下心中的那不可置信,“那个男人是谁?” 这年头,onenightstand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但是发生在自己好友身上,她一下子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就是因为太了解容容了,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谁知道他是谁啊?”杨容容不屑道。 “可那天晚上不是季哲送你回去的吗?”那天晚上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喝得脚步不稳了,不可能去其它地方啊,“你跟他……” 江心朵有些不可置信,但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可是,第二天容容没去学校,她打电话给季哲问她有没有送容容回去,他那边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啊! “你别把我跟那个小气巴拉的男人扯到一起,好?”杨容容翻脸,“那天他只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就走了,我是跟了不认识的男生去的酒店……” “容容,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听到好友说是跟不认识的男生去开房,江心朵心里反而内疚了,要是那天晚上是她亲自送她回学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了嘛,我说出来又不是让你内疚的。”杨容容摆摆手,不甚在意,反正女人都要经历过那么一次嘛,她只是遗憾,那天晚上她醉得有些懵懂,第一次是痛,第二次还是痛,却多了一抹说不出的感觉……早上醒来那一次,在她故意的挑衅下,男人可真是卯足劲地折腾了…… 搞得她根本没有享受到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嘛!所以才会来问问朵朵这个已婚妇女!经验应该会比她多才对。 “那你怎么办?”江心朵手指头紧紧的攥着,小声说道。 “发生就发生了,不怎么办。”杨容容真的是很洒脱地面对这件事情,“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那你可以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嘛?”因为出于对好友的那一点内疚,江心朵终于不再极力回避,但她也不保证什么都会说出来。 毕竟,脸皮还是薄的。 杨容容很认真地问道,“你们在那个的时候,有没有爽爆的感觉?” 还爽爆!?江心朵脸红不语。 “看你的样子,就是有了。”杨容容自己下了定论,“你们平时都用什么姿势?” 江心朵真的很想倒地不起! 杨容容的超乎想像力太惊人了。 两个好友开始了关于上问题的第一次深入讨论。 “讨论完了吗?” 探讨正在热烈阶段的时候,身后传来的男性声音让她们同时都吓了一大跳。 江心朵看了一眼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露台入口的修长身影时,脸红地低下头。而杨容容则是尴尬地笑了笑,“hi,范仲南……” 范仲南一脸冷然地不理会杨容容,眼神一个紧紧地锁着那低头不语的人儿。 有胆子在这里跟闺中蜜友大谈房中事却没胆子看他一眼? 瞧他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用力的时候,感觉让你飞上天,是不是……” “你想太多了嘛。” “吻起来,很舒服,是不是……” “一点也没有。” “粗暴的时候,会感到很兴奋,是不是……” “是很痛啦。” 杨容容这个女人,他要考虑以后是不是不让再到家里来。 看到范仲南一脸不爽的样子,杨容容现在也不想惹他,于是站起来,“朵朵,我先回去了,周一去学校我们再聊。” “我送你。”江心朵站起来说道,眼睛始终不敢与他对视。她不敢跟他单独相处,除了这几天的冷战让她有些别扭外,最重要的是刚才她与容容讨论的话题尺度太open,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的情况下,她真的没胆面对他。 “哎,不要啦。我又不是不认得路。你们好好聊聊。我不打扰了。”杨容容朝她挤挤眼,转身离开露台。 完了,容容竟然真的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范仲南,江心朵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一直到黑亮的皮鞋出现在低垂的视线里,她才硬着头皮抬头。 范仲南已经站在她眼前,一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眸如同猎豹一样盯着她。 看着那羞怯又无辜的眼神,范仲南喉结滚动了几下,伸手,把领带松了松。 看到他松领带,江心朵心下一紧张,怕他下一步是脱衣服,虽然这里是露台,光天化日之下,他应该不至于,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快逃。 “我有东西忘记拿给容容了,我先下去……” 她紧张地说完话后,迈开腿从他的身边走过,正想快步离开时,手臂却被人从身后揪住了。 “江心朵……”范仲南的声音又低又沉,让人心慌心悸,江心朵不敢甩开他。 “我真的有东西给容容……”她的话变得有气无力了。 范仲南从身后把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来,直接抵在落地玻璃窗上…… 她的双腿被迫打开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双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膛,抬眸,看着他情绪不明的脸。 这几天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偶尔半夜醒来时,他却没有睡觉,而是手撑在她耳畔,用一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及表情盯她着看,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一样。 吓得她只能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现在那种眼神又来了!可这个时候不是晚上,她不能装睡做鸵鸟啊。 “今天怎么会回来这么早?”她挑了一个安全的话题来讲。 两人已经僵持了几天不说话,再僵持下去,依他的个性,很有可能就会对她做出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你觉得我很粗暴,让你不舒服?”范仲南答非所问,显然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她与容容的对话当中。 看来,他听到的真不少!江心朵一张俏脸热得可以煎鸡蛋了。 “先放我下来。”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啊。要和好也不是这样的开场白? “回答我,是不是?”没有得到答案的范先生哪会这么轻易放手? “……”江心朵咬着唇不应他,却也不经意的轻点了下头。 他自己还会不知道吗?每次他用力一点,她就娇娇地喊疼,难道这是舒服的表现?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暴力的?除非她有被虐待倾向。 “那你喜欢我怎么做?”范仲南看她点头,眉头微蹙,但仍是接着问下去。 一个男人,在上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舒服,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虽然现在还要他开口这样问,也没有风光到哪里去就对了。 江心朵真的很相大吼一声,能不能不要再问了?这种问题,她跟好友讨论已经很丢脸了,还要跟身为主角的他讨论……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还来……还来…… “能不能不要现在问?”她的脸低得不能再低了,如果有可能,她真想钻到地底下去。 “不行。” 果然是霸道总裁的作风。 还好管家的敲门声解救了江心朵无比尴尬的境地。 “少爷,宋先生来了,他的车子在大门外面。” 一听到宋瑾行来了,范仲南不得不停止他的逼问。他今天之所以会回来这么早,除了心情烦躁无法正常办公之外,就是为了等他。 绿萝园那边的保全系统出了点问题让他过来重新设定。 “让他进来。”范仲南终于放下了江心朵,却拉着她的手一起到往楼下走去。 江心朵悄悄地打量着他冷峻的侧脸,他们的冷战结束了,是? 杨容容没想到会在范家大门口碰到不该碰到的人,早知道就不贪恋范家大厨端出来的那碟点心了。 拿着公文包刚下车的季哲也想不到杨家大小姐会在这个时候来范家,他站在车边,看着她脸上明显对他的讨厌,斯文俊郎的脸上也少了往日温和的笑,镜片下的眼眸闪烁着隐隐的怒意。 她不喜欢见到他,他也不见得想见她啊。只是,他不会跟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女生当众计较那么多。 她失联这几天,他不必天天帮她盯着股市,帮她出谋献计让他的工作量减轻不少。 斯文败类说得就是他那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容容拉了拉身后的背包,昂首挺胸地从他面前走过,连声客气地招呼也嫌浪费。 她从他身边经过,不过是短短一秒的时间,那淡到不能再淡的女人清香味却缠绕在他鼻尖,就如同他上如今还残留的味道一般。 季哲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那个高傲的身影。 非我同类的千金大小姐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季哲收回目光,正打算往屋里走,却看到自家boss牵着夫人的手一起走出来,这时,雕花大铁门也正好缓缓打开,一辆黑色悍马军用越野车没有半分减速地冲了进来,让大门边的杨容容吓得跳到一边,免得被那阵强大的气流给刮倒。 这家伙是谁啊,开着像部坦克一样的车到人家家里来也不知道要减速的吗?神经病!站好的杨容容在心里骂道,打算把那位缺德的司机好好地骂一顿。 悍马在大门前的草坪上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跳下一个身材跟车子一样粗犷的男人。 戴着军用雷朋墨镜,军绿色背心及黑色牛仔裤,结实黝黑的手臂上闪烁着汗珠,如果肩上再扛把枪的话,绝对比美国特种部队的菁英们帅上无数倍。 杨容容眼神一亮,本来打算骂人的话都堵在了肚子里。她要认识这位帅哥,怎么看怎么都比某些小白脸样的男人好上太多了。 说不定他还真是某个特种部队的菁英呢! 瞧那气质,肯定不会是普通人啦。 “fran……”宋瑾行看到范仲南难得到门口来等他,他摘下墨镜,望着他身侧那个绝色美人。 果然是美得让人心颤,怪不得柏少倾整天挂在嘴边念。 “先到书房等我一会。”范仲南示意季哲到书房等他后,显然没有要给宋瑾行介绍江心朵的打算,松开她的手后朝他点了一下头就率先往后花园方向而去。 宋瑾行不像柏少倾一样,会在范仲南面前故意惹火他,他朝江心朵笑了笑后就尾随他而去。 “朵朵,他是谁啊?”杨容容看到他与范仲南熟捻地并肩朝后面走去后的,才冲上来把手搭在好友肩上问。 她是想认识他啦,不过也没有花痴到要追上去问人家的名字跟电话的地步。 毕竟她只是第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太酷了进而想认识而已。 “我也不知道。”江心朵的语气里有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好像,从来不愿意介绍他的朋友给她认识,是怕她会给他丢脸吗?还是单纯的不想让她过度的介入他的生活圈子? 她才不稀罕呢!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埋怨。 明明好不容易可以正常谈话了,现在她好像又有些气,不想理他的感觉。 “干嘛不开心?”她脸上的细微的表情变化可躲不过杨容容的火眼金睛。 “没有啦。你刚才不是早走了吗?”江心朵疑惑的望着她。 “谁让你家的厨子做的点心那么好吃。” “那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餐?”江心朵好笑道。容容一向喜欢吃小甜点,却是怎么也吃胖的体质。 杨容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摇头,“不了。我下午我还有事。周一记得带好吃的去学校。我先走了。” “真的不要司机送你?” “不要了。我自己搭车。”杨容容步下台阶,朝她挥手。 “好,周一见。”江心朵也朝她挥手。 不过,在看着好友目不斜视地走过季哲身边时,总感觉他们两人有些怪异。 再怎么说,季哲也算是帮了她很大的忙,就算之前他们见面喜欢抬杠子,那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范仲南与宋瑾行并肩走在后花园的石头小路上。 “干嘛这么小气?”宋瑾行一边叼着烟,一边问道。 范仲南知道他问的是江心朵的事情,抿了抿嘴唇吐出三个字,“没必要。” “难不成要把她关在家里一辈子不让人见吗?”这醋劲未免太大了一点,“长得这般绝色,你以为她在学校就没有同龄的男生追求啊?” 宋瑾行的话显然在戳中了范仲南隐藏在心中的痛处,她当然有人追,而且那个人还是他身边亲近的人。 但是,他能像他所说的一般把她关在家里不见人吗?这显然行不通,她是个活生生的人,看着像是娇弱得只适合养在深闺的花朵,但其实她有自己独立的想法。 她不是柔弱得只能依靠男人的菟丝花,她的坚强都隐忍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从来不向任保人显露她的脆弱,包括他在内。 除了在上被他欺负得厉害的时候,她才会弱弱地求他,才会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实的一面。 “喂喂喂,听不得实话?”宋瑾行看着脸色阴沉,一声不吭地与他拉开距离的范仲南取笑道。 范仲南没有理会他,一直走到一座绿树环绕树下长满绿萝的园子外面停了下来。 那扇颇有诗意的木栅门打开,走出一个梳着圆鬓的女人,看到范仲南时,恭敬地喊道:“少爷,您过来了?” “嗯。”范仲南微点头,“他是过来检测保全系统的宋瑾行,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 “我知道了。”妇人点头,朝宋瑾行道,“宋先生,里面请。” “你不进去?”宋瑾行挑高眉头看着他。 “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检测完后你回主屋找我。”范仲南简单地交待后转身离开。 “他一向都这样?”宋瑾行与田妈走进绿意浓浓的园子,朝那个全部笼罩在绿荫下的两层楼小洋房而去。 “少爷他工作很忙。”田妈很谨慎地回答。 “他什么时候工作不忙那才是不正常。” 不过,要是他真的那么忙,怎么舍得丢下伦敦总部那么多事情跑回来的? 果然英雄气短,男人一但为了个女人动情啊,什么原则都没了。 …… 江心朵送走好友后,刚回到楼上书房,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竟然是许久没有见面的父亲江汉生。 那次他们在美国见过一面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不知道今天他找她会有什么事。 江心朵疑惑的接了起来,“爸……” “朵朵……”江汉生的声音里带着讨好的意味,“你今天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江心朵的口气有些疏离,她不大想与江家扯上关系,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一样。 “我是你爸,没事还不能找你了?”江汉生被女儿疏离的态度给激到,语气不由得转硬,但想到今日的女儿已非昔日的她,随即他又缓下口气,“爸的意思是,我们好久没有见面,反正你现在也在新加坡,有空就回家来看看嘛。” 父亲会让她回去看看,肯定没有不会只是许久没有见面的原因,江心朵太了解了。 “爸,我最近学校的课业很忙。”江心朵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爸爸知道你结婚了确实有自己的生活,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我们江家的女儿。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靖文又刚刚受伤住院了,你有空的话就回家来看看。” 听到江汉生说江靖文受伤,江心朵心中一怔,随口问道,“她没事?” 在江靖雅离开新加坡前几天,她跟江太太还来范家大门口叫嚣,怎么忽然就受伤住院了?而且就算江靖文受伤,以她们一向不和没有多少交集的关系来看,她也不大可能会去看她。 “左手骨折,脸上也受了伤……”江汉生叹了口气,“朵朵,爸知道你跟靖文一向不大合得来,但不管怎么样,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跟你脱不了关系……” 江汉生的话音刚落,江心朵马上不解地追问,“她受伤关我什么事?” 那天她打了她一巴掌,她还没有找她算帐呢。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有空就回家一趟,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随后不容江心朵再问什么,江汉生就径自挂机,她再打过去想问清楚,但江汉生那边却不接电话。 江心朵想不通爸爸为什么会这样说,心下疑问重重。 看了看时间还早,她打了江家的电话,问到了江靖文住院的医院,决定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宋瑾行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绿萝园的保全系统检测了一遍,并修复了一些潜在的漏洞,正好四十五分钟,离范仲南给他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这家伙,把绿萝园搞得这么神秘,是怕住在里面的人受到惊扰?如果不是他与他的交情非同一般,他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如趁还有点时间,他来逛逛好了,看看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他刚从二楼的转角欲往楼梯而去,一小坨毛绒绒的东西忽然落到他脚边,他低下头,原来是一只全身都是白色的小猫咪,张着一双圆亮亮的眼眸望着他。 他对这种小动物一向不感兴趣,甚至是有些厌烦的,正欲抬脚把它踢开,身后传来一个低低柔柔的叫唤声,:“ii……” 如同猫叫一样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内时,脚边那只小猫咪已经向他身后窜了过去,宋瑾行不由自主地回头。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微尖的心形脸蛋,柳眉弯弯,鼻梁又直又挺,肌肤润白,闪着玉般的光泽,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绾成马尾垂在身侧…… 当她从怀抱里的小猫咪抬头时,空茫的水眸对上坚毅的冷眸。 两人心中都是一悸。 穿透那水茫茫的眼眸,他看到的是一个寂寥无比的小人儿。 而她,看到的是纯然阳刚,生机勃勃的旺盛生命力。 她心口一震。 她当然也是见过男人的,虽然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意识到,一个‘男人’的存在。 一个跟她完全是天与地之别,却莫名其妙吸引住她的男人。 他,一身的阳刚都在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让她忍不住口干舌燥,特别是他的眼神似乎充满着野兽的侵略。 宋瑾行同样愣住。 这个娇小的美人儿,给他的感觉轻飘飘的,却反常地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想要给她力量,让她在这个空间有更深的存在感。 她就像黎明前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期待着天明后的绽放,让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掬在手心,让她在他的掌心绽放惊人的花姿。 天与地的差别,明明白白的摊在眼前。 他刚,她柔,他实,她虚。 他是狩猎者,而她则是他相中的猎物。 一瞬间,命中已注定。 “宋先生……”田妈的声音打破了这方的暗涌,宋瑾行收回了失神的目光。 田妈踏上二楼,在看到那个抱着猫咪的女孩时,脸上惊现紧张与不安,顾不上与宋瑾行招呼,她急匆匆跑过去,抱住女孩的肩膀,低呼着:“我的小公主,你不是午睡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出来找ii……”女孩柔柔的回应着。 “我们快点回房去。” 很快地,田妈与那个女孩消失在他眼前,宋瑾行一边步下楼梯,一边想着那个女孩…… 她,不会是当年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这么大了,大到让他早已认不出来了…… 宋瑾行回到主屋,正欲去找范仲南,却见他行事匆匆地走出来。 “fran,去哪?”他问道。 “出去一会。你开车送我。”范仲南脸色凝重地朝那辆黑色悍马而去。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宋瑾行随即迈开长腿跟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车子驶出范家大宅,宋瑾行才问道。 “国大医院。”范仲南抿着嘴,目光紧紧盯前方。 “谁住院了?” 范仲南没有回他。 宋瑾行看他不想说的模样,也没有再问,连刚才在绿萝园碰到的那个女孩的事情也随之放下了。 他摆明了就是不想说话,问了也是白搭。 江心朵来到医院时,父亲江汉生竟然也在。 “朵朵,你来了?”站在病房门前,明显是等着女儿到来的江汉生笑着问道。 刚才在接到管家的电话,说女儿打电话回江家问医院的地址时,他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愿意回江家,所以才医院来找人。 所以,他放下公事急匆匆地赶过来,正好赶在她之前。 “爸……”江心朵站住,看了一眼许久不见的父亲后,转头望向紧闭的病房门,“发生什么事了?” “朵朵,我们到那边去谈。”江汉生指了指前面的病房会客室。 “爸,我只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清楚吗?”江心朵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江汉生对于女儿的不给面子只能恼怒在心,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同,日后他要仰仗这个女儿的机会还多得很。 “上次在范家大门口,是你大妈还有靖文的不对,她们两个女人家一向不懂事,我已经教训过她们了,你就原谅她们一次,好吗?” 江心朵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拿靖雅姐的事情来说,这跟江靖文住院有什么关系吗? “靖雅姐已经离开新加坡了。”江心朵淡淡道。“不会再给任何人丢脸。” “我知道她离开了。”对于没对亲生女儿伸出援手,江汉生可是一点内疚也没有,“今天我找你来,不是谈她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江心朵疑惑地望着他。 “靖文她……”江汉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紧闭的病房门忽地打开,江太太冷着一张脸,看到江心朵,很不开心地张口,“你来做什么?” 她也不想来,好吗?江心朵后退了两步,“我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听到江心朵这么说,江太太冷笑道:“发生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江心朵,靖文已经为她打你那一巴掌付出代价了,你现在来是想看她笑话吗?” 什么意思?江靖文住院跟打她有什么直接联系? “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范仲南为你出气,找人打断了靖文的手,还划花她的脸,你还觉得她不够惨,是不是?” 江太太步步紧逼着向前,江心朵却因为从江太太嘴里听到的事实而震憾不已。 范仲南为了江靖文打她的事情竟然出手这么狠地报复!? “你闹够没有?我在家怎么跟你说的?”江汉生看到自己大老婆态度恶劣地逼问女儿,怕她一个女人家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惹恼范仲南,上前扯住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拉回病房。 岂料心理早已不平衡又极度不甘心的江太太一把挥开江汉生的手,向前两步,把没有防备的江心朵直接逼到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现在开心了?范家大少奶奶,多么响亮的名称啊。可以为所欲为地想断人家的手就断,想毁人家的脸就毁,还不用负责……我也抓花你这张狐狸精的脸……”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江心朵侧过头躲开她想要挥上来的手,双手正要用力地推开她,身后已经有人代劳了。 “呀,我的手……”江太太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右手就被人用力地揪住,一个用力地甩了出去,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痛得唉唉叫! 江心朵望着那个一脸怒意的男人,他不是在家讨论公事吗?怎么会来医院? “仲南……你来了?”江汉生看到范仲南铁青的脸色,整个人神色都变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坏事的。 怪只怪他自己刚才没有及时阻止住她,竟然让范仲南看到女儿被大老婆欺负的情景。 这下子,谁也救不了她们了,说不定他也会被连累。 真是气死了! 范仲南伸手,把一脸怔住的江心朵拉进怀里,冷冷地瞧了一眼已经被吓到的江太太,最后目光对上江汉生:“管好你的女人,这种事情没有第三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我谈。” 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再找朵朵。上次在美国时,他已经跟他说过一次了,相同的话,他实在是不想说第二遍。 “确实是我疏忽了。仲南,我让朵朵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好久不见了……”江汉生想解释,却被范仲南打断了。 “你的家务事你自己处理。”说完后,他搂着江心朵就走。 江心朵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太太及满脸灰败的父亲后,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随着他一起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江汉生向前一把揪住大老婆的衣襟,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过去。 “江汉生,你竟然打我?”刚才被范仲南的那用力一推,手腕快要脱臼的她已经很痛苦了,没想到自己丈夫竟然还打她? “谢亚丽,如果范仲南因为刚才的事情迁怒到江家来,你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脾气一向不好容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嚣张的江汉生气得不轻,“你们母女俩这阵子最好可以消停下来,不要再给我惹事。” 狠狠地骂完之后,江汉生连病房门都没有进就直接拂袖而去。 “江汉生,你不是人!”谢亚丽捂着火辣辣的脸恨恨地望着江汉生离去的方向咬牙骂道。 紧闭的电梯里,范仲南冷着一张不说话,但他环抱她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过。 她抬头,望着那紧抿着的嘴唇,很多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她想问他,江靖文的事情真的是他让人去做吗?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做得这般不留余地? 江靖文打她是不该,但也没有罪大恶极到要断她的手,毁她的脸的地步? 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问,就这样静静地跟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坐上车。 开车的宋瑾行看到夫妻俩怪异的气氛,摸了摸鼻子乖乖地做负责司机。 回到范家,车子停下来后,范仲南却没有马上下车,江心朵当然是不会一个人先走。倒是宋瑾行忍不住从驾驶室回过头,看着后座上两个纹丝不动的人。 “喂,如果你们觉得还没有坐上瘾,可以下车坐另一部出去兜一圈。我的驾座不奉陪了。” 他这部座驾可是私人订制,仅有一辆,刀枪不入,绝无雷同的唯一。 这一次,范仲南终于开口了,却不是回应宋瑾行,而是对着江心朵说的。 “以后,江家那边有什么事情找你,记得要先跟我说一声。” 说完后,没有等江心朵回应,他就率先下车了。 范家,二楼书房。 范仲南坐在办公桌的大椅子上,手执着装了一半红酒的透明高脚杯,看着桌面上震动不停的手机许久,浅浅地饮了一口后才放下来,拿过手机接电话。 “这么久不接电话?不会刚从女人身上爬起来?”宋瑾行调侃的声音传过来,范仲南轻扯嘴角。 “什么事?” “不打算告诉她江家那两个女人的事情?”宋瑾行手里捏着一个小时之前江范仲南发给他的传真资料。 原来,他要对付姓江的那个女人,原因不仅仅是她打了他的老婆一巴掌那么简单。那一巴掌不过是激起了他心中积怨已久的怒气罢了。 “没这个必要。”范仲南望着明亮的灯光下暗红色的酒夜淡淡道。 很多事情,知道得太多对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这人,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是放在心里扛着,不愿与他人多说半句。如果不是他跟他相交十几年,有时候也会受不了他的闷。 “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只是跟我说废话?” 宋瑾行了解范仲南,范仲南又何偿不是了解他?如果两人可以一起在商场携手并进,一定没人会是他们的对手,可惜,宋瑾行不喜欢束缚,只想自由自在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边的宋瑾行听到他这么说后,却忽然没了声息。 范仲南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他出声,他蹙了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仲南……”宋瑾行揉了揉眉心后,叹息一声,“我今天见到她了。” 没想到,十几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快得让他这个从来不回头看的男人都觉得有些感慨。 果然,范仲南一怔,没有应声。 “你打算让她一直在你的保护圈里长大吗?”宋瑾行又追问道。 “有什么不好?”范仲南不回反问。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才十七岁。”难道要一直呆在那个小小的园子里终老? “你想做什么?”范仲南语气严厉起来。 “我……”宋瑾行语塞了。 今天,他回到家,每每一想到她眼里的空茫,就有一种想要把她带出那片小天空的冲动。 可是,带她出来后,他又能为她做什么?或许这样的冲动,有可能会打破她一直以来已经习以为常的生活。 “如果不能为她的人生负责,就不要打破她的宁静。” 不等那边有回应,范仲南径自挂了电话。 这一天晚上,江心朵因为江靖文的事情,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一样,做什么都觉得静不下心来,躺回上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十二点了,范仲南从晚餐过后就进书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想到下车前他说的那句话,江心朵整个人都清醒无比了,他好像很不喜欢她回江家,甚至跟他们有太多的联系。 但是江家有什么事情惹恼他了吗?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刚才上爬起来,房间里的大灯也无声地亮了起来。 睁着一双睡意全无的眼,她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回房的男人。 “睡不着?” 范仲南身上只穿着衬衫,领带也松开了,衬衫袖子也挽到了手臂上,一副放松的模样往边走过来。 江心朵在上跪坐起来,望着他慢慢地走过来,坐到边,两人这么靠近的时候,她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再看他的眼神,晕染着不一样的神色,少了以往深不见底的暗黑。 他朝伸手,江心朵便往他身边又靠近了些,然后整个人被他搂抱到了大腿上,香醇的红酒味更深更浓地从他身上传来,让她有些微熏。 “你喝酒了?”她在他怀里抬头,“要不要煮醒酒汤给你?” “你会吗?”范仲南把整个头埋在她的劲间,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有些不愿意起来。 不过是几杯红酒而已,他怎么可能需要醒酒汤?不过此时,他却有些享受她的关怀,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下去帮你弄,你先放开我。”江心朵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他却又把她整个人搂得更紧了,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你这样我没办法动。” 她在怀里细细地喘着气。 以前妈妈就经常帮应酬喝多的父亲煮醒酒汤,她经常在一边看着,有时候妈妈不舒服的时候她也会接手,所以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很熟悉了。 “那就不要动。”她在他怀里蠕动,让喝了些酒的他身体及情绪马上亢奋起来,心随欲动地直接把她压倒在上亲吻起来…… 随着他越来越激进的亲吻及动作,江心朵在他扯下她衣服之前在他厚实地肩膀上咬了一口,让欲火中烧的范仲南停了下来。 他低头望着满脸红晕的她,低哑道:“我去关灯……” 江心朵抱着他的手臂,一双雾朦朦的星眸望着他,“你不要喝醒酒汤了?” “我没醉。”他在她唇边吹着热气,又想吻她的唇,江心朵手快地挡住了他,被他有些恼火拉开。 “等等啦……”她还有事情想问他。 范仲南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粗喘着气,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想听听她还要说什么。 “江靖文的事情真的是你让人做的?” 她双手抵着他滚烫的胸膛问得有些小心,生怕他会生气。 他以为她会一直闷不吭声地不问呢! 范仲南扯开嘴角,很爽快地承认:“是。” 江心朵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干脆利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那天晚上,他曾经问过她的脸怎么回事,她当时不想让还住在家里的靖雅姐为难,所以下意识地说被不小心撞到的,后来他也没有追问什么,不是吗? 谁知道,他对这件事却早已一清二楚,甚至私底狠狠地教训了江靖文,这手段,实在是…… 难道那天晚上,他这么生气,就因为她被人打了? 范仲南没有回他,只是抬起一边手,轻轻抚着她红润润的脸颊,许久之后才轻哼,“做错事情的人就要承担责任。” “做错事是要承担责任……但……” 江靖文打她是不对,但也没必要下手这么狠,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她的手及脸伤到什么程度,但可以想像得出来,任何一个女人都爱惜自己的脸,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受伤也会受不了,更何况江靖文一向很爱美。 肯定受不了脸上多条伤痕,她只能祈祷,先进的美容技术可以抚平她的创伤。 她不是圣母,可以无原则地原谅别人施予她身上的罪行与不是。从小在江家那个地方长大,她不是不明白的,过度的忍让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但自从出了那个家门,她就不想再与她们扯上关系。 现在搞成这样,估计她会恨她一辈子。 她是无所谓的,但是弟弟还是江家人,以后回来,大妈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脸色对她,如果可以,她宁可她们呆在美国一辈子不回那个家。 但是他毕竟是江家唯一的男孩!爸爸不会让他一直呆在那边的。 江心朵的话被范仲南打断,“没有让人直接毁掉她已经很仁慈了。”范仲南的口气很是阴冷。 她还太嫩了,很多事情不是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可以明白的。只是,有些真相,他还需要时间更进一步去调查。 “你……”江心朵看着他忽然变色的冷峻表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有些惊惧的眼神,范仲南吁出一口气,低下脸,在她唇边低语:“记住我的话,以后没事不要跟江家人扯上关系。”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别再说这些无趣的话题。”范仲南起身,按掉了房间的大灯,小灯,顿时一片黑暗袭来。 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将她禁锢在身下,“你喜欢我怎么做?” 听他这么说,江心朵知道,他又提起中午她与容容在露台讨论的那些话题。 他怎么还记得啊? 黑暗中,江心朵侧过头,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她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啊! “朵朵……”他精准地扳回她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告诉我,你喜欢我怎么做?”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温柔地唤她,让江心朵整个人都轻颤起来,“我……我不知道……” 在她面前,在男女情事上,她一如未婚时一般的清涩无措。 “朵朵,别怕,嗯?”他紧拥着她颤抖的娇躯,细细的吻不停地酒在她脸上。 “你……你要轻一点……” “我尽量……” 最后,他吻上她的唇,夜,还很长很长…… 在这样漫长的夜里,有的缱绻不尽,有的却…… “妈,我这样以后怎么做人啊?”江靖文再也受不的拿起地上的沐浴乳瓶用力砸向浴室的镜子,镜子在重重的力道之下裂开几条缝,让她还包着纱布只露出眼睛、鼻子及嘴巴的脸更是难看了。 江靖文忍不住以砸了几下,整片镜子碎得从墙壁上脱落…… 江母闻声而入,推开门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再看着女儿未受伤的手还握着那瓶已经裂开的沐浴浮瓶子,先是惊愣了一下,最后焦急地上前:“靖文,你这是做什么?” “妈,毁了,我的脸毁了……”江靖文忍不住扑倒在母亲怀里,痛哭出声。 “靖文,你冷静下来。”江母拍着女儿的肩膀,心疼地安慰,“医院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康复,不能激动,会影响的。” 女儿两边脸的伤口都很深,动手的人显然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啊,哪怕是做手术,也未必能恢复到原来细致的模样。 江心朵,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我的脸要毁了,以后我怎么见人?”江靖文无法想像,以后她要怎么出现在她们那个圈子里?多少人要看她笑话啊! “靖文,你别急,听妈说。”谢亚丽当然不会甘心女儿的人生就此毁掉了,特别是江汉生已经完全不把她们母女放在眼里后,她更不可能就此甘心,“妈已经联系了国外最有名的整型医生,过几天我们就出国,他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妈,我真的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听到母亲这样一说,江靖文狂乱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当然可以。甚至有可能会比前更漂亮。”江母保证道。 “妈,那我们明天就出院,好不好?”江靖文有些迫不及待了。 “放心,妈一定会安排好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委屈的。”江母搂着女儿小心地步出浴室。 第二天,谢亚丽亲自江氏建设去找江汉生,提出要带女儿出国去做整型的要求。 江汉生没有意见,但是对于谢亚丽要他拿出五百万支票的要求却拒绝了。 “公司刚刚渡过危机,拿不出这么多钱给你。”就算是要出去深度整型也用不了这么多,江汉生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为了能在造镇工程中站稳原材料供应商的地位,他现在所有的资金都放在建材公司上面,希望趁这个机会可以大赚一笔回来稳住已经动了根基的江氏建设。 所以,她们想要从他这里拿五百万出去是不可能的。 而江汉生之所以会愿意给一百万,当然不是心疼女儿,而是这个女儿,把脸整好之后以后还有利用价值。 “江汉生,你……”谢亚丽早就知道自己老公的性格,也不再与他吵,伸手把他放在桌面的卡拿了过去,转身就走。 再跟他争执,说不定这一百万他都会收回去的。 谢亚丽拉着门把正要打开门,江汉生叫住了她。 “你们出国后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去惹朵朵。” 江汉生这话是再次警告,谢亚丽知道。 “放心。我们惹不起,还躲得起。”她随即踩着高跟鞋离开。 在进入电梯之后,她拿出手机拨号码。 但那边很久没有接听,就在她气恼地拨了第三遍后,那边接通了,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喂……” “靖文的脸受伤了,你给我打一百万到我的帐号上来,我带她去国外做整型。”谢亚丽开门见山道。 那边本来昏昏欲睡的声音听到谢亚丽的要求后顿时清醒不少,“你有没有搞错?我最近手头紧,没这么多钱给你。她姓江,你让江汉生出钱。” “如果明天中午之前,我没有收到钱。你知道我会怎么做。”谢亚丽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题外话 亲们订阅后记得留言才可以拿到多奖励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群么么! 第23章 我不接受你的追求 车门打开,那抹熟悉的身影让江心朵脸上浮起了喜悦的笑意。 “朵朵……”脚步刚踏下车的真真,兴奋地朝江心朵冲了过来,张开双臂与她紧紧地搂在一起。 “真真……”江心朵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这些年,真真有打过电话给她,可是她们却始终没有再见面。 时隔多年再次聚首,那些曾经相伴的岁月如同电影,一幕幕地涌上心头。 “朵朵,你怎么还是这么瘦?都没有吃饭的吗?”真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心朵,眼里净是无法置信。 “我一直这么瘦。倒是你,好像长高了,人也变得更漂亮了!”朵朵同样也打量着范雪真。 以前的她,在外面身上总带着柔和与羞怯,现在的她,身上的羞怯已然褪去,多了一抹难以言语的灵动与可爱。 如果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没人会怀疑她就是最真人版的芭比娃娃。 “真的吗?”范雪真灿然一笑,“贝贝呢?” “跟sara去花房剪花了。”江心朵朝两个正在花房里认真看花的人道。“你要不要去?” “嗯。我去看看小公主。等会我们再聊。”放开江心朵的手,范雪真兴奋地朝花房而去。 “hi,朵朵,好久不见。”载范雪真过来的黑色车子从外面驶了进来,在江心朵身边停下来,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阳刚帅气的脸,竟是宋瑾行。 “宋大哥?” 没料到这次来伦敦,竟然会碰到那么多的旧人,江心朵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这一晚,多年不见的朋友加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简直是热闹极了,这样的情景,是江心朵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与范仲南没了关系后,这些朋友估计是很难再见了,可是,最终他们却仍然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晚饭后,不畏生的江品萱与宋瑾行和真真玩起了游戏,而范婉媛却不得不陪同晚归的洛岩去参加个重要的酒会。 就算是酒会早已开始,但是露一下脸还是非常必要的。 千交待万交待江心朵一定要在家里住下来,然后又警告儿子小心点后,她才挽着精致的包出门。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洛岩看着仅仅只是上了淡妆却仍旧精致美丽的妻子不解地问道。 “你儿子。”范婉媛没好气道。 “洛斯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你整天挂在嘴边担心。”以于儿子,洛岩倒是不担心。他一向聪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洛岩,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范婉媛气呼呼地捶了一下洛岩的手臂,一双大眼不清地瞪着他。 “懂什么?”洛岩不为所动。 “洛岩……”范婉媛真的怒了,“你脑袋里整天除了公事,还有什么?” “好了,不要气了。洛斯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洛岩揉了揉眉心,牵过妻子的手,仍旧好脾气道。 真是的,这脾气怎么越来越火爆了。 范婉媛已经无力再气了,因为就算她气到把车顶掀了,他估计也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担心跟焦急。 “你放他去墨尔本根本就是最大的错误。”她叹气。就算想弥补缺失的父爱也不是让他这样随便乱来。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读书。”洛岩牵过妻子的手,与她十指交握才淡淡地道。 他虽然从来不过问儿子的感情生活,但是还是感觉得到儿子去墨尔本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的身份,确实是比较敏感的。 “那你还让他去?我不反对他交女朋友,交什么家世背景的我也不在乎,可是他偏要去招惹不能要的,这不是乱来吗?” “不彻底栽跟头他不会死心的。这一点,他像你。”洛岩笑着意有所指。 “你在嘲笑我?”范婉媛精心修剪的指甲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惹得男人眉轻蹙。 “不是,我很欣赏你这一点。”如果不是她的死心眼,或许他们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 “知道欣赏还不晚。可是你儿子不行。他欣赏着不该欣赏的女人。” “你确定朵朵一定会跟fran复合?” “他们有复合的条件,为什么不要?我不想看到fran一个人这样过。对他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你就心疼fran,不心疼自己儿子?” “这不一样。fran跟洛斯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洛斯虽然死心眼,可并没有陷入太深,只要阻止他就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我不想最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我们是一家人,洛岩,你明白吗?我们范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不想再起风波。” “我知道。放心,不会的,如果fran还不死心,那洛斯就不会有机会。”虽然他这么灭自己儿子威风不怎么好,但这是事实。 更何况他看得出来,自己儿子的一厢情愿。 “我看我得找个机会,给你儿子娶个老婆好了。免得他一天到晚到处乱跑不安份。” “小心他跟你闹翻。”洛岩淡淡地提醒她。 “我是他老妈,他还能翻出天边不成?” 范婉媛暗暗地下了决心,从明天开始,她要留意一下哪家的千金适合他儿子,最好是亚洲人了,不过,伦敦的社交圈中,华裔并不多。 在范婉媛心里开始盘算替自己儿子物色结婚对像时,在家里的洛斯连续打了数个喷嚏。 “不是?感冒了?”江心朵望着灯光下那高挺的身影问道。 这家伙在范婉媛离开家之后,就拉着她到花园来,说有话跟他讲,可是话还没有来得及讲。他就先打了数个喷嚏。 “我个头这么壮,怎么会感冒?”洛斯不屑道,转回身子,看着灯火阑珊下的佳人,思绪万千。 “到底什么事嘛,搞得神秘兮兮的。”江心朵小心地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你今天跟fran见面了?”他问得很轻,其实心里很紧张。 “嗯。”江心朵应了一声,却不打算多说。因为,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原谅他了?” “我跟他之间,已经没有原不原谅了。就算无缘做夫妻,那也不是仇人。”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还瞒着你一件天大的事情,要是你知道的话还能原谅他,那我真是无话可说了,洛斯在心里嘀咕。 “你们会不会重新在一起?” 江心朵瞪大眼眸,“干嘛这样问?” “如果你们不会在一起,我就追你啊!”洛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听着很自然,带着平时那一股满满的自信,可惜那张白皙的俊脸却红了,还好灯光昏暗,看不清楚。 “洛斯,不可以拿这个开玩笑。”江心朵急忙喝住他。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一直只是当你是好朋友。” “你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洛斯的心焉地一沉。 “没有。” “那你是还喜欢fran了?”他不服气地反问。 “没有。” “我未婚,你未嫁,为什么不能追你?” “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洛斯,我跟范仲南……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太复杂……”她极力地想把话说清楚。 “你们已经结束了……” “就算我跟他已经结束了,但我跟你之间也不可能发展为男女朋友关系……对不起,洛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无意中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 她确定她真的没有!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只想说清楚,可好像又说不清楚。 “朵朵,你没有做什么让我误会的事情。是我一直偷偷喜欢你,从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你的时候。可那时你跟fran已经结婚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已经不在一起,我还是喜欢你,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不会比fran差?至少我绝对不可能像他一样伤害你。我保证……” “你不要说了。”江心朵打断了他,“洛斯,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能接受你的追求。你不要再逼我,我不想我们最后关系闹僵。我进去看贝贝了……” 说完后,像是怕洛斯从身后抓住她一样,江心朵跑得飞快,半点不迟疑。 “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洛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他眼前跑开,却不敢向前追她,怕会吓到她,以后她肯定不会理他了。 他知道,要比认识的时间,fran在他之前,他无话可说,就算再喜欢也只能藏在心里。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了,这次他追到墨尔本去,他们之间明明相处得很愉快,他以为他终是有机会与她在一起的。 可因为自己妈咪乱搞一通,让她又来伦敦见fran,让本来想慢慢来的他不得不提前跟她表白。 可她,竟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他真的有这么差吗?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洛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狠狠地踢了几脚身边的路灯杆,发出‘吭吭’的响声。 “喂,表白失败啊?”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走到他身后的宋瑾行嘴里含着烟,笑着问道。 “干嘛偷听人家讲话?”洛斯白了一眼宋瑾行不爽道。 “你喊得那么大声,我用得着偷听吗?”宋瑾行笑得更欢,递给他一支烟,平时甚少抽烟的洛斯接了过来,点上,两人就在花园腾云驾雾起来。 “喂,那个女人不是你能追的。我介绍其它的给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你找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拉皮条的生意了?”洛斯吞出烟圈睨了他一眼。他又不是那种滥情的花花公子,只想要自己喜欢的女人,好吗? 要不然以他的样貌与身价,随随便便站出去就有数不尽的女人自动站出来让他挑。 “理论上讲,我比较在行的是搞军火,但是女人嘛,也认识不久,特别是亚洲女人,你不是喜欢这款吗?” “少来了,我才不要。干嘛你们都觉得我比不上fran?” “没人说你比不上fran。但是那个女人是fran的,你抢不过的,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 “说来说去,都在笑话我不自量力是?”洛斯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后转身往屋子里走。 再聊下去只会让他更郁闷! 第一次跟女人表白被拒绝也就算了,还被人笑话,操,这心情真是无法形容了。 —— 江心朵从花园跑回来后,拉着贝贝上楼,范雪真也跟着上来。 看到豪华十足的欧式卧室,江品萱迈开腿儿说要逛狂。 “朵朵,是不是洛斯欺负你?”两人坐在起居室喝范婉媛亲手晒出来的玫瑰花茶,一边聊天。 “他怎么会欺负我?”江心朵小心地喝了一口花后才应道,洛斯刚才对她说的话,她不想让其它人误会,干脆转移话题,“对了,这几年你都在忙些什么?” “我读书啊。”虽然范雪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羞怯十足的少女,但是本性上还是单纯,提到这些年的事情,她倒是很开心地与江心朵分享。 “读书?哪个大学?”江心朵倒是挺感兴趣的。据她之前所了解,真真一直都在绿萝园长大,就连读者也是让人到家里来教,她根本没有进过学校。不过,看到她现在终于走出了那一方小天地,朵朵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说到哪个大学,范雪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还在上女子学院,明年才可以考大学。” 在妈咪去世之后,她曾经颓废自闭了一段时间,她们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让她渐渐走出来。 为了让她以后可以独立生活,范婉媛在征求了范熙然的意见之后,决定让她去读书,而且要跟正常人一样的轨道重新来过。 英国皇家女子学院是英国一所古老而历史悠久的私立寄宿学校,专为18岁以下的女孩提供全方位和高质量的教学,同时为寄宿的学生提供一流的寄宿服务。 托范婉媛在伦敦交际圈的关系及范氏为学校捐赠的一大笔助学金,同时,也因为她的入学成绩非常棒,范雪真是极少有的在18岁这个年龄段才入学的学生。 学校根据她的入学考试成绩让她从八年级开始学习。 “没关系。明年再上大学也不迟的。还习惯吗?” “还好。同学跟老师对我很照顾。就是刚住宿的不习惯,每天都会悄悄掉眼泪。不过,现在早已没有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住宿?”江心朵对于这一点倒是很惊讶。 “对啊。sara说这样可以锻炼我的独立性。瑾行哥哥也说这样好,我就去了。” “习惯了就好。以后要上哪所大学?” “应该是玛丽学院,我好怕我的成绩不过关。”范雪真托着下巴有些担忧。 “没关系的。尽力就好,别担心。” “嗯。”范雪真点点头,“朵朵,这几年我好想你们啊!可你们都没有到伦敦来。你还会跟fran在一起吗?” 面对范雪真的问题,江心朵低下头,想了一会后才回道,“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以后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fran也是一个人啊……”范雪真不解地道。 这些年,她也很少见到范仲南,更不要提要去他家里,有什么事都是范婉媛帮她处理,他只去过学校看过她三四次。 放假的时候,她也是回范婉媛给她买的公寓,开始习惯一个人独立生活。而他们也无意让她知道太多的事情,所以,她并未必见过范逸展,自然而然地认为范仲南是一个人过。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想太多。”江心朵直接避开这个话题。 “我不是小孩子了。”范雪真很认真的纠正,“妈咪去世后,我就已经长大了。” 她说什么?她妈咪去世了?那个在绿萝园中传说许久的夫人去世了?怎么会? 江心朵惊讶得连茶杯差点握不稳,“真真,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只是听到这个消失后,她心里涌过了一丝说不出的难过。 那真真的妈咪,也是范仲南的妈咪?这个问题,她问不出口。 “sara跟fran还有sharon都说那样对妈咪来说是最好的。所以,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真的。”真真再三保证着。 “你能想得开就好。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家人,他们都爱你。”而她,也有家人,有女儿,这样便好。 每个人都要面临亲人的生离死别的。 “朵朵,我们也都爱你,爱贝贝,你真的不可以搬回伦敦吗?” 就在江心朵不知如何回应她时,好奇地把房间逛了一轮的江品萱跑了过来,坐在江心朵的身边,“妈咪,sara家好漂亮,我们不住酒店了好不好?” “对啊,朵朵,你们就住下来嘛。” “我弟弟也在伦敦,我们明天去看他,会在他那里暂住几天。”就算没有洛斯今晚的举动,她也不会在这里长住的。 “哦。”真真有些失望,“那你们有时间的话,也到我学校去看看,好不好?” “好。我们一定去。” 就在这时,房间敲了几下,传来宋瑾行的声音,“真真,时间到了,回学校。” “好。”她应了一声后,又再三交待江心朵她们一定要去她学校看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妈咪,我们要去舅舅那里吗?”江品萱嘟着嘴儿,托着下巴问道。 “对啊!”就算不去他那里住,她也会去看他的。 “那,那位邀请我们来伦敦玩的朋友呢?” “sara就是啊!” “那——爹地呢?你不是说他也在伦敦吗?我们会见到他吗?” 江心朵愣住了。 在来伦敦之前,她不是说不想见了吗?现在,怎么又提起了? —— 新加坡。 杨容容拿着检查报告从医院出来时,发现外面不知什么已经下起了绵绵的雨。 她的车子停在对面的露天停车场里,距离300米左右,可是真要冲过去的话也有可能会被淋湿。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在乎是不是被雨淋,但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淋雨要感冒就麻烦了,刚才医生还特意交待她要注意的,而且奔跑也危险啊! 难道她只能乖乖地在这里等雨停吗?真惨! 有没有好心人士给她送把伞?或许,去便民站那里看看还有没有出租的雨伞!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雨伞早就被这一场这突来的雨被人借走完了! 再度无奈的走到大门外,望着那越下越大的雨,她气得想骂人! 秋天的雨,一旦冒头,便“淅沥”不停。阵风夹杂着秋雨,借着风横横地扫过来,掀了她一头一脸的雨丝。就连衣袖沾附了白毛毛的雨,轻轻一抚,心情似被沾染得凉丝丝的,杨容容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清醒。 在墨尔本发现自己意外有了孩子后,她马上赶了回来去公司跟自己老爸说愿意去分公司呆两年。 杨德昌虽然很意外女儿的决定,但她态度坚决,而他也想再磨磨她,所以,很快就批准下来了。 今天到医院来做最后的确认后,她马上回去收拾行李,三天后启程墨尔本。 这里的人、事一切暂时告一段落!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黑色大伞在她头上笼罩下来,好惊讶的回头,原本似乎另有所待的表情转为些许的失望。 蠢蛋,杨容容,都分手了还想什么啊? “我送你一程如何?”马培育看着穿着与往日不大相似的杨容容道。平时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都是一身精致的名牌套装加至少十公分的高跟鞋,今天却是难得的蓝色洋装加小外套,而脚上踩着一层平跟鞋,少了精明,却多了一抹邻家女孩的味道。 “你会这么好心?”杨容容睨他一眼。 上次她很不客气地拿高跟鞋砸他,他被气走后就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今天怎么这么巧又遇上了? “喂,别把我想得那么小气好不好?”虽然那天晚上他真的是被她气死了,但是事后也就忘了,杨容容的大小姐脾气本来就很大,更不要说那天晚上她真是喝了不少酒,看来可能真是心情不好。 不过,因为季哲那天也在,他猜,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再去缠她。 可能是他有自虐倾向,他仍然是很欣赏杨容容的!脾气坏得让人心动。 没想到今天过来看个住院的长辈也能碰到她,相逢不如偶遇啊。 人家都不计前嫌地主动与她求和了,她当然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况且那天晚上还是她不对呢! “没伤到你?”她主动问到。 “我粗皮厚肉大男人一个,你那点力道算什么啊。”他满不在乎道。没说出口的是,妈的,那天被砸到真的很痛。 “为了表示歉意,请你吃饭如何?”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新加坡了,她长这么大,难得有个男人不畏她的坏脾气不断示好,如果能做个朋友也不错的。 “杨大小姐开口,我真是受宠若惊。” “那也要把我送到对面停车场拿车啊!”总不能去医院的餐厅用餐? “大小姐,不如我开车如何?” “开我的车,你做坐司机。”她可不想吃完饭又要回医院取车。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她总是感觉睡不够。 “没问题,你的包给我,体现一下我的绅士风度。”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接过她略显大的手提包,一起走入绵绵的雨中。 “马培育,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为什么讨厌你啊?” “我脾气坏,又任性啊!”某些不识货的男人就是这样说她的啊! “谁这样说你?男人?” “去你的,你管谁说我啊?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温柔似水,小鸟依人的女生?” “就大部分男人来说,应该是不喜欢太强势不知进退的女人,在外面都够累了,回到家难不成还要面对一只母老虎吗?” “你的意思说我是母老虎?”杨容容不客气地捶了一下他的手臂,美目圆瞪,那里面的怒火似乎在告诉他,要是他敢承认,那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的了。 “我只是告诉你大部分男人的想法而已,并不代表我个人也是这样想啊!”他要是不识识务的话,等下可能会被揍死的,“我觉得你很好,很与众不同,爽朗大方,至少不用男人老是去猜想你在想什么。” “算你识货。”可惜她要离开新加坡了,要不然她肯定又多个朋友了。 两人同撑着一把大伞,挨得很近,一边走一边聊天,男的不时笑出声,女的则是不时则过头骂他。 两个才正要走出医院大门,身后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杨容容无意识地往后一望,身边驶过一辆她非常熟悉的黑色车子,季哲的车子。 他就坐在驾驶座上,戴着眼镜的黑眸穿越车窗紧紧盯着她和马培育,紧抿的嘴角流露着一股让她惊心的忧伤。 杨容容吓了一跳,视线反射般地望向坐在他身边的身影,那个座位,她曾经坐过无数次,也被她威胁着不许任何女人坐,可如今挨坐着一个长发的倩影…… 题外话 卡文,卡文,卡文……严重卡文,亲们,耐心点哈,已经用尽最大的努力要让他们一家四口见面了…… 第24章 不见他,你会后悔一辈子 一直到车子在眼前消失后,她还站在原地不动。 “人都走远了,还看?”马培育自然也看到了车子里的人,心中虽然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发呆也不行吗?走啦,吃饭,我肚子饿扁了。”杨容容理智回笼,抬脚往车子的方向而去,脚步却像是千斤重一般,怎么也跟不上他。 “你没事?”马培育缓下步子,等着她跟上来。 “你才有事!”杨容容瞪他,努力让自己的脚步不再沉重无力。 明明就有事!可是马培育不敢说出来。 与马培育同学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后,杨容容回到公司附近的公寓,平时不觉得如何,可今天却忽然觉得好冷清。 手里的提包随意地丢到沙发上后,有些口渴,想喝鲜榨橙汁,于是转身往厨房而去。 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个快要发霉的草莓…… 工作繁忙的她,平时根本不会去买这些东西,之所以会有,都是他三天两头地帮她去买回来,就算她不在家,他也有钥匙自己进门—— 说到钥匙,好像他们分开后,他也没有还回来。 那她要不要问他拿回来? 算了,反正她都要离开了,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怎么又想到那个人? 她无力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一口气喝完后,拖着无力的脚步回卧室,连衣服也没有换就直接躺在床上。 可是,躺了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概是今天起得太晚了。 于是,起床,打开笔电,准备上网找个人聊聊天缓解郁闷的心情,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小脸突地一僵,视线呆定在电脑屏幕上,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胸口渐渐觉得揪痛,一阵一阵的持续着…… 原来就是失恋的感觉! 以前,就算是见到他与那个女人站在一起,她生气是生气,却从来没有这种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是因为确定,他们是真的分手了,永远也不会在一起了才会这样的? 她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才行,要不然真的会影响肚子里面的宝宝…… 如果他知道她有了孩子,会怎么样呢? 疯了,怎么老想着他了! 杨容容登录skype,清水出朵朵在线,平时很少会上的季哲竟然也在线。 平时她肯定会隐身,因为不想跟他说话,而今天她上网的目的也不是找他聊天。 她正欲隐身,然后再找朵朵聊天,但是他的头像却迅速闪动。 季哲:在忙? 容容最漂亮:没。 季哲:吃饭没? 杨容容顿了一下,自从那天在她家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就断了所有联系,他现在竟然还如同往日一般问候她? 是真的还关心还是习惯问候语? 容容最漂亮:刚跟朋友去吃了顿大餐…… 隔了好一会都没见他回信息,杨容容也不想主动跟他聊了。 于是,向还在线的朵朵发了信息过去。 容容最漂亮:今天不上课吗? 清水出朵朵:没有。我在伦敦。 正在沙发上躺着的江心朵很快地拿起的手机回信息。 小贝贝已经睡着了,可她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拿着手机刷新闻,可什么也看不下去。 容容最漂亮:(惊讶)什么时候去的伦敦? 杨容容真的是很惊讶的,她以为朵朵这辈子是不会再去那里了,没想到两天没联系,她人已经在那里了。 这年头,果然是什么都讲究效率。 清水出朵朵:今天中午才到。你呢?怎么样? 容容最漂亮:公事都处理好了,三天后飞墨尔本。 清水出朵朵:那时我应该还在伦敦。等我回去找你。 容容最漂亮:你去伦敦干嘛?带着宝宝千里寻亲? 清水出朵朵:唉,一言难尽。回去再慢慢跟你说。 容容最漂亮:真的是去找范先生了? 清水出朵朵:算是。不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了。 容容最漂亮:没什么好说你去找他干嘛?赡养费不够啊?记得多要一点! 清水出朵朵:胡扯什么啊?只是路过顺便见个面。 容容最漂亮:唉!见到他,还会难过吗? 清水出朵朵:你怎么了? 容容最漂亮:今天我见到孩子他爹地了…… 清水出朵朵:晕!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有宝宝的事情?他怎么表示? 这是多么惊讶的事情啊!朵朵好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容容最漂亮: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们只是偶遇,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更何况,人家已经有新欢了。会有什么表示…… 清水出朵朵:容容,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容容最漂亮:或许曾经有过!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再说这种话就无趣了。 清水出朵朵:你没想过要挽回吗?或者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而且以容容这么骄傲的个性,如果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想让她低头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 容容最漂亮:没有误会,只是缘尽了。 清水出朵朵: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容容最漂亮:你认识的。 江心朵真的是被吓到了! 她认识的男人不少,但是熟识的非常有限,容容要说谁?难道是他们的曾经的同学之类的? 清水出朵朵:到底是谁? 容容最漂亮:等你从伦敦回来,我们再慢慢谈。 她现在一边跟朵朵聊天,一边还时不时注意着某人有没有再发信息过来,可惜,一直都没有,就连头像都变成灰色了。 大概是不想跟她多说了? 也是,一对曾经有着亲密关系的分手男女还天南地北,谈笑风生聊天会不会太假了? 本来想跟朵朵聊天缓解心情的,可此时她又没了聊天的兴致了。 清水出朵朵:可我真的好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容容最漂亮:等你回来跟我汇报你去伦敦跟范先生见面的情景,我再慢慢告诉你我的情事,好了,我好困,想睡一会了。 江心朵知道孕妇嗜睡,也不再追问她,下了线,回去陪女儿睡觉。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反正明天她是不能再住在范婉媛家了,被洛斯那样的表白后,她真是觉得尴尬。 而杨容容却没有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去睡觉,而是盯着那个灰色的图像,心里似乎有些说不清的不甘心。 可是,她又不想主动与他有联系,一想到中午看到的那个情景,她伸手移动鼠标,有些气闷地想把他从好友列表中删掉—— 可是,最终却没有按下去—— 容容最漂亮:喂,季总,我公寓的钥匙好像还在你那里…… 原本灰色的头像亮了起来。 季哲: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拿给你。 杨容容胸口像是有些什么堵着一样,眼眶热热得有些难受。 容容最漂亮:算了,没必要。我明天让人换个门锁就好。 那边又沉默了下来。 容容最漂亮:今天在路上碰到你,车子里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孩是你新女友吗? 他还是沉默。 容容最漂亮:说出来听听,好让我替你高兴,终于找到一个符合标准的女友。 季哲:是。 她呆住了,过了半天,才抖着手打出一段文字:那祝你幸福啦。 季哲:谢谢。你跟鼎盛的小开在交往吗? 容容最漂亮:是啊。交往顺利的话我们大概很快结婚了。 许久许久,季哲才回了两个字:恭喜。 然后,杨容容的眼泪一颗颗地滚落到键盘上…… 蠢蛋,哭什么哭啊!不过是失恋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 把笔电关掉,七手八脚地抹掉眼泪,她决定回去睡觉。 “杨容容,失去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大不的,你还有孩子呢!一个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孩子……”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喃喃道,一滴清泪无意识地再度滑出,流过脸颊,没入枕间…… 她伸手,再度把它抹掉,像是要把自己脸上的皮都去掉一层般狠狠地抹掉,可是,怎么抹掉了一颗又来一颗? 算了,随便!她拉过被单盖过头终于朦胧的睡去,可脸上的泪痕一直留在她脸上,留了好久好久…… 梦中,下着雨的伦敦,他撑着伞来接她,接过她的行李后,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问,“累不累?” 杨容容想说话,可是舌头像是打结一般无法言语…… 两人一起走出机场,他却拉住她的手,“外面很冷,把我围巾围上再走。” 她想转身抱他,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恍然间,在某个酒会上与他偶遇,他拉住她的手,“最近工作很忙吗?记得按时吃饭,小心再闹胃疼。” 她甩开他的手,怕被别人看到,可是等她走了几步再回头,他已经不见了。 她一个人站在长长的走廊上流泪,流了很久很久没有停下来…… 杨容容知道在梦中,自己一直流泪,流个不停,却不知现实中,她的泪同样濡湿了枕头—— 一个人躺在空空的大床上,闷在被子里的小脸满是泪痕,说不尽的凄凉与落寞,没人知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只要在这个时候,只有在梦中,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五年时光,对方的一点一滴已经吞噬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可是,她知道得,太迟了。 —— 季哲看着skype忽然变灰了的头像,半天回不过神来,手里还拿着她公寓的钥匙。 原来他们的分开,对她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还能跟别的男人一起嬉嬉笑笑亲呢地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 每每一想到那个场面,胸口生生地堵着,一阵阵的发疼。 如果今天不是顺路送胃不舒服的钱晓柔去医院,大概还不会看到那样椎心的画面? 既然大家都已经各自‘成双成对,一气之下,他也认了。 这段时间,父母只要一逮到机会就要他逼婚,在知道他跟前任女友不欢而散,猛地把钱晓柔与他凑一对。 如果她真的要跟鼎盛的小开结婚,那他或许也可以跟晓柔结婚? 毕竟,他是家中的独子,不可能不结婚,而钱晓柔一向很能讨自家父母的欢心,如果他娶的女人是她,至少不必担心婆媳问题。 —— 伦敦。 翌日,江心朵不顾范婉媛的一再挽留,借口要去看弟弟想带着贝贝离开了她家,可是范婉媛却要贝贝再留下来玩一天,晚上她再送过去给她,并保证不会带她去见任何人,那个任何人当然也包括范仲南在内。 而小贝贝又特别喜欢范婉媛家的玫瑰园,爱娇着要再玩一天,她只能无奈的妥协。 一个人先行回酒店,幸好没有碰到洛斯,要不然她一定会很尴尬。 因为江远航正在上课,她只能等他下课后再去找他。 谁知她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范仲南的电话。 这人,怎么会打电话她? 江心朵不打算接,坐在床边看着那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如果她一直不接,他还能闯上来不成? 可是,当手机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她却有些心慌了,好像那铃声带着些许的威胁一般。 她颤抖着手把手机放到耳边,按下接听键后,却不说话。 “朵朵?”范仲南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他担心是女儿接了他的电话。 “你有什么事?”江心朵小心地问道。 “你现在在哪里?”听到是她的声音,范仲南倒是如释重负一般。如果是那个小家伙,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交流。 “我不需要跟你汇报。” 范仲南重重吁出一口气,“听说昨晚你去sara家?” 看来她在伦敦的行踪一点也瞒不了他嘛,既然知道了,还问她干嘛?江心朵不语。 “你什么时候有空?”她不说话,那他只能主动一点。 她有空,好像也不关他的事?这个问题,她仍然选择沉默。 “朵朵,跟我说话。”范仲南揉了揉眉心。 他要带范逸展与她们见面,总得约个好的时间与地点,虽然他不确定见面的场合会怎么样,但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看到她带着女儿来伦敦,他不想让她们回去了。 “说什么?”她终于应声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一句话从来不喜欢重复的他,面对她却只能无奈再次问道。 “你有事吗?” “难得来伦敦一趟,带女儿出来一起吃饭,如何?” “还是不要了。” “你不喜欢去外面的话,回家里来也行。” 回哪里的家啊?他怎么可以就得这般理所当然? “我想,我们没必要见面,吃饭?你说过不会再强迫我做任何事情的。” “我现在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吗?我知道今天你要去见你弟弟,那我约明天的时间去接你们过来,好不好?” 他这是征求吗?明明是强迫她接受! “我明天也没有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可以等你。” “我后天就要回墨尔本了,所以很抱歉,真的没时间。” “朵朵……”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像是怕吓到她后转而又温和下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你非来不可。” “到底什么事?”她最终还是有些心软了。 “到时我再告诉你。” “我要现在就知道。”她也不妥协,就怕他会骗人。 “我——”范仲南沉思了一会,“要带个人跟你见面。” “谁?”这么重要,非要与她见一面不可? 范仲南清了清喉咙,“我保证,你不见他,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他这么说,江心朵的心拧了一下,好像真的如同他所说的一般,不见那个人,她会后悔一辈子。 “好。到时我再给你电话。”她答应了。 —— 照约定的时间与弟弟在酒店碰面,然后两人坐计程车去买了菜回他的公寓煮饭。 江远航只是到伦敦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可江心朵却觉得他好像又长大不少。 特别是他在进书房前那句:“姐,你先做饭,我还有事要忙,没事别叫我。” 那模样,好像他是哪家公司的大老板一样。 “真是的。”她无奈地自己提着菜走进厨房,把菜一一地从袋子里拿出来分类放好,不一会已经摆满了整个流理台。 本来两个人吃饭,随便煮一点就好了,可弟弟却说今晚还有个好朋友也要来吃饭,多准备一些,问他是谁要来,他却神秘兮兮地笑着不肯答。 于是,各种蔬菜,肉类她挑挑拣拣的就是一大堆了,还好这几年在墨尔本经常帮老妈打下手,随便弄几个简单的菜不是问题。 只是,他说有朋友要来,她只能尽力而为,希望他那位朋友不会嫌弃她的手艺。 煮好了饭,汤还在用小火慢慢熬着。把各式配菜都切好,装好碟子花了江心朵一个小时,扶了扶有些软的腰肢,她从厨房出来发现弟弟还未从书房踏出来的步。 小小年纪,忙什么大事业? 江心朵把围巾从身上取下来,往书房的方向而去。书房门只是掩着,让站在门口的她还听到里面键盘轻微的响声。 他到底是在忙还是跟人聊天? 江心朵轻轻地推开房门,探进一个头,入眼的是弟弟的背影,及放在他书桌上的三台正在打开的笔电,屏幕上跳跃着的正是伦敦、纽约、东京三大证券交易所的各种交易指数。 小航在玩股票?这就是他说的要忙的事情? “姐,怎么了?”江远航意识到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从打开的笔电前回过身子,看到江心朵探进半个身子在那里发呆。 回过神的江心朵大大方方地走进来,看着他桌面上打开的画面轻蹙眉头,“你怎么会玩股票?小心倾家荡产。” 他们江家不就是个例子吗?市场有点风吹草动,局势不稳,一辈子的心血全都没了。 虽然他们没有数以万计的家产能败,但做人还是脚踏实地好一点。 “姐,我又没有亿万身家可以输,只是小打小闹玩玩而已。”江远航不在乎道。 “玩玩需要三个电脑来玩吗?小航,你还在读书啊,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她趴在桌上,想把他的电脑关掉。 “不要关啦。”江远航伸手阻止了她。 “还说玩玩而已。明明已经上瘾了。”江心朵瞪着他,“你投了多少钱进去?不会是骗我们说来伦敦读书,其实是拿钱来这里玩股票?小航,你怎么可以……”江心朵越说越觉得心惊。 “姐,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江远航站起身,搂着姐姐的肩膀,“我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吗?我只是在课余时间拿一部分的零花钱投入股市而已,那些本钱我早就赚回来了,现在入市的可都是我自己赚回来的钱,我发誓,没半句假话。” 江心朵看着弟弟认真的模样,似信非信地望着他,“以前在家的时候没见你说过对股票感兴趣,怎么才到伦敦两个月就迷上了?” “姐,我自有高人指导,你就不必担心我了。” “什么高人?”她怎么不知道弟弟什么时候认识了能在金融市场上翻云覆雨的高人? “那位高人,就是等会来这里吃饭的贵客。”江远航的话音刚落,门铃声响了起来。 “不会是那位高人来了?”江心朵睨了弟弟一眼。 “肯定是他,我们出去。”江远航拉着姐姐的手兴奋地往外面走,去迎接到来的客人。 当大门打开,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时,江心朵真的是惊讶得说不出来话了。 愣愣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身前,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魏一鸣好笑地看着一脸目瞪口呆的江心朵。 “一鸣哥,怎么是你啊!” 这个世界,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能是我吗?”魏一鸣原本年轻俊逸的脸,经过时光的淬炼,此时变得成熟稳重。 可是,在对面江心朵时,眼里那一抹温柔的笑意始终没有改变。让江心朵知道,眼前的男人,还是她熟悉的一鸣哥。 “姐,是不是很惊喜啊?”江远航笑咪咪地搂着姐姐的肩膀。 “是惊吓差不多!”江心朵捶了一记弟弟的肩膀。 “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总之还是要为我们的见面庆祝才行。”魏一鸣把他带来的那两瓶顶级干红举了起来。 “一鸣哥,给我。”江远航接了过去,然后一只手把江心朵推向魏一鸣,“姐,菜还没上桌,你跟一鸣哥负责好了。” “那我今晚就小露一手好了。”魏一鸣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手表拿下,解开袖扣挽了起来。 “一鸣哥,你会下厨吗?”江心朵置疑问道。 以前他们在一起,她可从来没见过他下过厨房哦。现在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说要小露身手? “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想不会都难。”华人到国外来,对西方食物还是不大喜欢。最终,还是觉得米饭香啊。 “哦,那好,你来下厨,我打下手。”江心朵乐意有人代劳啊。 久别重逢的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进了厨房。 把酒拿去冰镇的江远航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才对。 能与姐姐携手共进的男人,才是最适合她的。而一鸣哥就是那个人。 他不知道姐姐来伦敦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却是不希望她与范仲南扯上关系了,他们真的不适合。 如果她与一鸣哥能再叙旧前缘就好了。 魏一鸣下厨的手艺确实比江心朵更胜一层,在两人的合作下,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很快上锅了,如今就剩下那锅玉米筒骨头汤还没好了。 两人合力把菜都端上桌之后,又一起守着那正在翻滚的汤。 “这几年在墨尔本过得好吗?” 他侧过头,细细地看着她细致的小脸。 虽然她跟范仲南在五年已经离婚,但那一年在旧金山发生的事情,他一直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很想很想亲自找机会当面问个清楚,可惜却一直找不到她在哪里。 这些年,他拼命地工作,终于有了今天的成绩与地位,也在三个月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网上跟江远航碰上。 可三个月前正巧他要从纽约总公司来接手这边的新业务,想打算工作稳定下来后去找她。 可她却在这个时候来伦敦了,当他从江远航那里知道她来时,真的是满心的喜悦与期待。 “还好啦。你呢?怎么会到伦敦来?”那几年的生活不管是好是坏,都已经走过来了,她无意再与任何人谈起。 “工作需要啊。” “你现在也是满天飞吗?”朵朵侧歪着脑袋瞅着他,“是你教坏小航,让他玩股票?” “我哪有教坏他?”魏一鸣为自己喊冤,“小航他对这方面很有天赋,我只教过几次他就得心应手了。” “可他还是学生。”她还是不希望弟弟过早涉入这些金钱游戏中,年纪小,自制力差,遇到什么挫折一定会深受影响。 如果她知道她儿子才五岁就被无良老爸逼着学看财务报表,一定会气疯。 “放心。他已经长大了,会自己控制,不会有事的。”魏一鸣笑着安慰她。 “就算长大也才十八岁啊!” “你十八岁的时候不是也在自己赚钱了?”魏一鸣拿出她之前兼职的事情翻了出来。 不说还好,一说江心朵就叹了口气,“一鸣哥,我跟小航不一样嘛。” 那时她只是想独立,不要再依赖江家。 可小航现在不一样了啊,虽然她赚钱不是非常多,但也足够他读书,不必那么辛苦。其实江心朵最心疼的还是因为他曾经出过那么严重的车祸,好不空易双腿能走路了,不想他太辛苦。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个女孩子都可以独立了,小航是个男孩子,他当然也不想一辈子都依赖你们,是不是?放心,有我在,保证不会让他迷失在金钱游戏中,ok?” “你说的哦,要是小航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是,是,我一手负责,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 两人聊着的时候,江心朵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连围裙也没有解就跑出去,想着应该是小贝贝给她来电了。 看着她奔跑而去的娇美背影,魏一鸣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江心朵猜得没错,电话是女儿打过来的,她在电话那边撒娇着,要在范婉媛家再住一晚,保证明天一定回来,那可怜兮兮的语气,让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答应她。 因为不需要去接女儿,所以,三人在吃了晚餐后,又泡了一壶好茶聊天到晚上十点,江心朵才说要回酒店。 弟弟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她才不想睡沙发呢。 而送江心朵回酒店的工作当然是由魏一鸣接手了。 两人在车上继续着刚才未完的话题,一路开心地聊着,很快就到了她下榻酒店的门外。 魏一鸣熄了火,却没有马上下车,在昏黄的车灯下,他盯着朵朵的脸,似乎有话要问她。 而江心朵同样也纠结着同一个问题,五年前那些照片与视频的事情—— 刚才有江远航在,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闭口不谈,在回来的路上却因为之前未完的话题太愉快而让人不舍结束。 可,有些问题埋在心底许久总是要问出来的。 最终,还是魏一鸣先开口了—— “朵朵,那年在旧金山酒店,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她说,让他等她,可是之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她的那一番话却让他真的一直等到现在。 江心朵错愕地望着魏一鸣的脸,内心同样掀起惊涛骇浪—— 照一鸣哥的说法,那年,真的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甚至同样是大着肚子,然后去到一鸣哥的房间,对他说出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到底是谁? “朵朵……”魏一鸣伸手抚着她苍白的脸蛋,很温柔,“不管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可因为你的话,我一直在等你……” 江心朵彻底懵了,可是当一鸣哥的手温柔地她脸上抚着时,她努力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一鸣哥,你可以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再告诉我一遍吗?” 五年前那一桩被范仲南扣了婚内出轨的往事,一直是江心朵心头的痛。 如今终于有机会为自己辨清白了,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鸣哥——”听完魏一鸣说完那件事情发生的经过后,她抬头定定地望着他,“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他不是十分确定,当年在她匆忙离开他的房间后,他就有些疑惑了,如今听朵朵这么一说,更是明白了,当年的那个人,或许真的不是她,因为这不是朵朵该有的行事作风。 但是,不是朵朵又是谁呢?一切的一切都与她那么的相吻合? 看着魏一鸣轻皱的眉毛,江心朵有些了然,“一鸣哥,你也知道,我并没有同胞姐妹,可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除了同胞之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后面,她有没有再出现?”魏一鸣不知道自己在确定了当年的朵朵非眼前的朵朵后,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他并不希望因为那件事而让她受伤害,就如同第一次被人陷害的照片一般,难做人的是她。悲哀的是,说那句让他等她的话,并不是真的她。 江心朵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是谁这么恨我,不惜把自己变成我的模样让我承受莫须有的罪名……” “你跟范仲南离婚,是不是他误会了?” “我们离婚与这件事没有直接联系。是我们不适合而已。”伤痛已过去了,真的不必再谈了,“一鸣哥,我要下车了。” “朵朵——”魏一鸣伸手过来拉住她。 “怎么了一鸣哥?” “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那我们——”第一次想跟一个女人提交往的要求,他还真是羞涩。就算这个人是认识了十几年的朵朵也一样。 “一鸣哥——”江心朵咬着唇,有些紧张无措,她看得出来一鸣眼中对她的情意,如果是在年少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 可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他们的人生已经错开了好远好远,怎么可能还走在一起? “我不逼你现在就接受我。但是给我机会,好吗?朵朵,当年没有跟你表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我不想再错过了。”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她,明明他与她的关系差一点就要走到那一步,却因为一时的错过,她竟成了别人的妻子。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他怎么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一鸣哥,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还会有更好的女孩等你……”而她不仅离过婚,还有宝宝啊。 虽然她从来没有因此看低自己,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无心而让一鸣哥这样等她。 如果这样的告白,发生在六年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她一定会……可是,如果却永远只能成为如果。 她仍旧是喜欢一鸣哥的,可那一份懵懂的男女之情早已因为她真正地爱上另一个男人之后而消失贻尽了。 现在的喜欢,早已不一样了。那一纯纯的心动已经回不去了。 而她现在并不打算谈感情啊!最近她的桃花会不会太盛了? 先是洛斯,再来是一鸣哥!她真是好尴尬! “别人再好,都不是你。”他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在他心里占据着很一样的位置。 如此赤裸的表白,让江心朵红了脸,“我……我要下车了。” 魏一鸣从来不会勉强她,知道她需要时间,也不强求她现在就答应什么。 让她下了车,他也从驾驶室下来,想要送她进酒店,她却拒绝了。 “不要了,我可以自己进去。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 既然不能给予相同的情意,那还是不要太过于亲近。那会造成误会的,她懂。 “那上去后给我信息,好让我放心。” “我知道拉,又不是小孩子。” 笑着送走了他的车子,她才转身往酒店里走。 可是,脚步刚踏上台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左前方清晰地传入耳内—— “这么晚才回来,玩得很开心?” 第25章 一家四口,终于相见! 江心朵望向声音的来源,在看到那个倚在白色罗马柱后面的男人时,她手上的包差点没有掉。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想理他,可是从昏暗中走出来的高大身影却拦住了她的去向。 “让开。” “玩得很开心?”他低下头望着她,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是一步步地逼进。 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不关你的事。” “把女儿放在别人家,自己跟男人出去玩,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女儿在范婉媛家,他知道,也相信她是真的去找江远航,可是,他却很想见见她,所以来酒店等她。 可是他等到了什么? 她竟然跟魏一鸣一起回来!? 难道她这次来伦敦,也是因为魏一鸣吗? 他很想控制自己,把话问清楚,不要把那股怒意往她身上撒,可是看到她与他亲密地从车上下来,他真是火大了。而她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更是让他怒火又往上飚了几分。 “范仲南,请问你现在以什么样的身分来质问我?”她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更不想与他在大众广庭之下吵架,他说话的态度太让人生气了。“我跟其它男人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总是这样,连问也不问,就直接给人定罪,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她为什么要接受他无理的质疑? 是,他是没的资格来质问她,可他就是忍不住,看着她愤怒的小脸,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又放开,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你不该扔下女儿自己出去玩。” “我没有扔下她。她喜欢在sara家多呆一天,sara也舍不得她,所以我才没有去接她回来。而且我也没有跟男人出去玩,一鸣哥是从我弟弟家里送我回来的。范先生,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就算,她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可是曾经被误会那种心痛的感觉,她一直没有忘记。特别是刚才在车上一鸣再度谈起那段往事时,让她更是觉得当初的自己真的好冤枉。 如今,当初那个随便就给她定罪的男人再度用质疑的口气来问她,就算她们已经分开,可她还是不想无故被他这样冤枉,她不是只想着自己玩不理会女儿的妈咪。 听到她解释的话,范仲南心中的火气徒然降了好几分,他后退了两步,不再逼她,可是却还是想要问她。 “你来伦敦,是为了找他吗?” 她以为他来伦敦是为了找一鸣哥?江心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想理会他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他不再拦着她的路,她低下头从他的身侧走过,而他,并没有伸手拉住她,却也跟着转身,看着那个娇弱的身影,“你是不是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却不再回应他任何话,径自走进了酒店大厅。 而范仲南紧紧抿着嘴跟了上去。 当他跟在她身后进入电梯后,江心朵惊讶不已地瞪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说话的空档,她不由自主的往电梯墙边靠,怕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 这个男人的恶劣是有前科的,她不得不防。 范仲南却没有再逼近她,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神阴不明地盯着她,“我没有跟着你。” 睁眼说瞎话!这样还不叫跟着她! “我要上八楼。”他就在站门口,她不得不开口。这是普通电梯,没有电梯服务生在里面,她只能叫他。 他从口袋里伸出手,按下了8,电梯门关上了,开始往8楼而上。 他也要到八楼吗?江心朵不解地望着他,他却不打算解释。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到电梯门打开,他却快她一步走了出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长长的走廊上,江心朵看着他挺直的身影正一步步往她所在的房间而去。他不会是想强行进入她的房间要对她做什么? “回房。” 回房?他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然后就在她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她。 “你——你什么意思?”这一刻,江心朵是心慌的,握着包的手也有些发抖。 这个一向喜欢为所欲为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她知道的。 “慌什么?”范仲南却淡淡地问道。 “你不要站在我房门。”这样她根本不敢走过去打开房门。 “我的房间也在这里,我站在自己房门不行吗?”他后退了两步,退到了她房门对面的房间门口。 “你的房门?”江心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卡。 他好好的豪宅不住,跑来这连小小的四星酒店入住? 像是怕她不相信一般,范仲南的感应卡直接放到了门上,发出‘嗒’一声—— 好。她无法理解大老板的大脑结构,算是她自作多情好了。 可他既然订了房,干嘛老是站在门口不进去? 江心朵低着头,在他的注视下,慢慢走过去,从包里拿出感应卡的时候,她的手还是不争气地抖了一下。 打开房门,像是怕他会闯进来一般,她快速地锁上之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管他呢,至少她回到酒店是安全的了。 把包包放好,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女儿应该早睡了,打电话过去只会吵醒她罢了。 于是,她决定去泡个热水澡,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可是,坐在暖暖的浴缸里,她的心却仍旧七上八下的,手无意识地拨着身前的泡泡,心却飘到了外面——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还站在那里,现在应该进房了? 虽然知道房门已经锁好了,可她还是会担心,他会不会忽然闯进来? 想到这里,她没心思地泡了,七手八脚地起来,拿过浴巾包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浴室的门,外面一片安静,什么也没有她才安心地走出来,却没有马上回床上,而是慢慢地走到房间门口,想从门眼上看一眼外面的动静—— 可是,在看到对面房门那个正低着头抽烟的男人时,她真是吓了一跳—— 他——他——干嘛站在那里抽烟? 是不是她眼花了? 于是,再度伸过头去看不起,这一次,却碰巧他刚抬起的眼碰了个正着—— 虽然明知他不会看到她,可她仍然快速地往回跑,一直跑回床上,拉过被子盖过来,她才吁了一口气,用力地拍拍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口。 江心朵,你怕什么啊? 他只是站在那里抽烟,又不关她的事! 睡觉,睡觉—— 看来,她还是早点离开伦敦比较好! 要不然真的会被他搞到精神崩溃的。 可是,这一晚,她却辗转反侧了许久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早上一早醒来时,下意识地就冲到门口,透过门眼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可空荡荡的走廊上已经没有任何人! —— 与女儿约好时间去范婉媛家接她后,江心朵从房间到一楼的餐厅用餐,才走出电梯,前台接待生就朝她走了过来—— “江小姐,你好。” 江心朵微弯嘴角,“你好。” “这是范仲南先生让我们交给您的note。” 他给她留言? 江心朵虽然有些疑惑,却仍旧是接了过来,“谢谢。” “下午三点半,利兹酒店大厅见。请得带上女儿。” 江心朵愣愣地望着那龙飞凤舞的英文,许久想不通是什么意思。 昨天他是打电话问她,要带个人跟她一起吃饭,怎么变成喝下午茶了?而且还要她带上女儿,甚至连问她一声也没有就直接告诉她去哪里。 这人,什么事情都是他做了决定就算了,都不会问问人家的意见的。 江心朵把便条纸塞进包里,吃了早餐后才出发去范婉媛家。 她到时,江品萱跟范婉媛正在花房里修剪花枝,看到江心朵,江品萱放下手中的小剪刀,“sara,我妈咪过来了。” “嗯。那叫妈咪过来一起剪花,好不好?”范婉媛含笑地问道,她的话音刚落,江品萱已经飞一般地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叫着:“妈咪,妈咪——” 江心朵张开手臂接住了那个飞奔而来的小身影,“贝贝,想妈咪吗?” “想啊。”江品萱在妈咪怀里抬头,洁白的额头上有着细细的小泪珠,江心朵拿出手帕帮她擦掉,“有没有给sara惹麻烦?” “才没有呢!”江品萱嘟嘟粉唇,“妈咪,我们跟sara一起剪花,好不好?” “你很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吗?” “喜欢。” “那我们去。” 与女儿一起手拉着手进了花房,江品萱拉着妈咪到了她刚才剪下来的那一大篮花前,骄傲地扬了扬脸,“妈咪,你看,这些都是我自己剪下来的。sara说教我做玫瑰花点心——” “贝贝,你提这个篮子到那边,再剪一点好不好?”范婉媛笑着把另一个空着的花篮递给她。 “好。”江品萱愉快地接过任务而去。 看着女儿站在花前娇俏的身影,江心朵叹了口气,“以前在家也不见她喜欢弄这些,才来两天就爱上了。” “小朋友的爱好是可以挖掘的。”范婉媛含笑地看着那个正认真剪花的小女孩,脱下手套,朝江心朵道,“朵朵,过来这边坐一会。” 江心朵随着范婉媛来到了花房中开辟出来的绿地,里面摆着一张圆型木桌,旁边还有三张藤椅,而桌上摆着一整套的茶具,那透明的茶壶里一片片鲜红的花瓣正上上下下的翻滚着—— 范婉媛在旁边的水龙头里洗了手后擦了两下看到江心朵还站在那里,她拉开椅子,笑道:“坐下来喝茶。我自己晒的哦,很香。” 江心朵依然坐了下来。 范婉媛拿出两只精致的茶杯,把还冒着热气的花茶倒了出来,玫瑰花特有的花香,香气扑鼻—— “真的很香。sara,你好厉害。”江心朵忍不住赞叹出声。 范婉媛真的很能干,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洛岩娶到她真的是三生有幸,不知积了多少辈子的福气。 “看个人喜不喜欢做而已,没什么厉害的。”范婉媛婉尔一笑,“对了,昨天见到你弟弟了,他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些不误正业。”想到弟弟还在读书就玩股票,就算有一鸣哥看着,她还是不大喜欢,希望他可以专注到课业上。 可她也知道,弟弟的事情一向是他自己拿主意,她这个姐姐的干预没多大作用。 “能上伊顿的学生,都是非常非常棒的,你根本不必担心。”范婉媛吹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浅浅地饮了一口,“fran,洛斯都是那里出来的。相信你弟弟的课业一定非常优秀。” 伊顿公学是英国最着名的男校,想要在那里学习并非一般人可以进入的。 “我只希望他有顺利考上喜欢的大学就好了。” “他已经成年了,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对了,这两天你有跟farn见面吗?” 听到范婉媛提起她,江心朵想到早上的那张纸条,低下头,她打开包把纸条递给范婉媛,“我不知道他想什么。” 范婉媛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即笑了,“他要请你们喝下午茶啊。” 英国的下午茶誉满天下,是英国文化的最佳诠释之一,利兹酒店的下午茶大厅是英国皇室成员及明星经常光顾的地方,下午茶位置更是一位难求,提前一个月还未必能预约得上,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之了。 看来,他真是下了血本要讨好某个喜欢吃甜点的小宝贝了,可是,大宝贝他还是没能搞定啊。 因为这位大宝贝看起来不大想去的模样。 “sara,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面对范婉媛,江心朵像个小女孩一般抱怨着,“他说要带个人跟我见面,还说不见的话一定会后悔。问他又不说,你说会是谁呢?你认识吗?” 范婉媛嘴角含笑,终于知道要把儿子推出来以要挟母亲了,“嗯,fran从来不会骗人,既然他说那个人很重要,那便是真的重要。一定要见的,要不然你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连范婉媛都要这么说,江心朵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带女儿去赴约的她此时,都不敢说不想去了。 “别犹豫了,我们现在回去好好打扮一下,下午去赴约。”范婉媛连茶也不喝了,站起来拉起江心朵的手,顺便朝还在兴致勃勃剪花的小女孩叫了一声,“贝贝,我们回去了。” 利兹酒店的下午茶不同于其它地方,现在还保持着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气,必须要着正装,男士要打领带,女士要穿礼服。 她当然要负责把这两位大小美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行,好让人移不开眼啊。再说了,这怎么样也算是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正式见面啊,怎么可以不隆重呢? “嗯。”小贝贝快乐地应了一声,提着花篮跑过来,“要去哪里?可以出去玩吗?” 范婉媛摸摸她的头顶,“先把花篮放下,回去洗澡换衣服,我们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哦。” “是什么事情?”小贝贝很感兴趣。 “等会我们就知道了。走。”范婉媛一手拉一个走出花房。 “妈咪,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暂时先保密,好不好?”江心朵也不知道范仲南搞什么花样,所以暂时也没有跟女儿说是要与她爹地见面。 “可是人家真的好想知道嘛。”小贝贝不大乐意。 “等sara把你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后再告诉你,好不好?”范婉媛安抚着她。 “那好!” 给劳动了一个早上的小朋友洗好澡,换上干净衣服后,已经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 范婉媛却拉着她们说到外面再吃,于是,她们只能任她带着上车,一起出门。 在预定的餐厅吃了午餐后,马上又被她拉着去她熟识的精品名店试礼服。 “要不要这么隆重?”被范婉媛拉着试了一套又一套精致无比,价格同样是无比的礼服,江心朵忍不住开口问道。 就喝个下午茶而已,又不是去觐见英国女王,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从在沙发上喝饮料的小贝贝刚是不断地夸奖着妈咪好漂亮。 最后,范婉媛为江心朵选中一件浅红色的秋季长袖洋装搭白色高跟鞋,小贝贝的则是同色系的优雅赫本公主裙,搭配着白色的浅口公主鞋。 大的柔美婉约,小的俏皮可人。 等一切都打扮好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于是范婉媛拉着人往利兹酒店而去。 在他们去利兹的途中,范仲南也已经穿戴整齐全,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手表,似乎有些焦虑与不安。 “爹地,你在害怕吗?” 坐在他对面,一身西装小礼服,打着领结的范逸展一眨不眨望着爹地时不时看手表的动作。 “不是。”范仲南按掉了手中的烟,长吁出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抽那么多烟?” 范仲南看着儿子不出声,他其实真的是有点害怕,不知道等会他把儿子这样带到她面前,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直接拿把刀杀了他。 而那个曾经在电话里说他是‘坏人叔叔’的小女孩,会不会,不想要他这个爹地?还有面对一个未曾谋面的同胞哥哥,她会接受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都是他始作俑者,不管结果会是什么的,都是他该承担的。 “爹地,你是担心妈咪不喜欢我吗?”范逸展知道他们等下要见妈咪,本来他心里是很开心与期待的,可是看到爹地这样,他却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会。她不会不喜欢你的,放心!我们出发。”范仲南再度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拉着儿子的小手一起往外面走去。 —— 利兹酒店比邻伦敦着名的绿地公园greenpark,离伊丽莎白女王居住的白金汉宫,步行也只要五分钟,可谓是中心的中心。 外面的建筑和旁边的房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是典型的英式石头外墙的房子,但是它占的面积很大,整整一个街角。 酒店的门也不大,老式的木头转门,但进去后就是非常不一样的世界。 酒店大堂并不大,装修基调是金色和黄色为主,显理堂皇,最漂亮的是全部用新鲜白色兰花和白色绣球点缀,典雅美丽至极,一走来,江心朵就觉得非常舒服。 下午茶是位于酒店一层开放式大厅,范婉媛领着她们进来的时候,接待她们的是一位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英国绅士,看到范婉媛时,冷冰冰的脸上露出笑容,过来与她亲切地问候,看来范婉媛应该是这里的熟客了。 她报了范仲南的名字后,就点开手里那个ipad,查到了他们的订位信息,很绅士的要带领她们前往。 可范婉媛却拍拍小贝贝的脸蛋,“贝贝,等会要听妈咪的话,我先回去了,吃完下午茶给我打电话,我们再约晚餐,好不好?” 如果不出什么大差错的话,今晚应该可以吃顿团圆饭?她可是等了五年了。 江心朵不想让范婉媛走,因为对于未知的事情她心里隐隐的不安,可是范婉媛却把她们母女俩直接丢下,说了一声‘没事’就潇洒的走人了。 于是,她满心不安,而贝贝则是满脸惊奇的在那位绅士的带领下,先到衣帽间存入手提包,然后亲自领着她们到了一个靠里面的座位上。 “两位小姐,下午好,请问要点什么茶?”穿着燕尾服的待者向前轻声地问道。 “等会。” 人家都没有到,她们怎么好意思先点东西呢! “可是,妈咪,我想喝茶耶!”小贝贝轻声细语道。 “您可以先点茶,点心等会再送上来。”待者看着小贝贝漂亮的小脸蛋微笑建议道。很少能见到这么漂亮的东方小女孩。 “贝贝,你想喝什么?”江心朵低下头问女儿。 小贝贝歪着小脑袋,用流利的英语对着待者道:“你可以介绍给我吗?” 最后,在待者的推荐下,她们点了他推荐的ritzroyalenglishtea,是肯尼亚茶混合了印度及锡兰茶,口感很好,香气四溢。 可是江心朵却没有心情喝茶,她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范仲南,不免有些心急,明明是他约了她的,为什么要她不安地等待呢? “妈咪,你看这些杯子好漂亮!” 相对于江心朵的不安,女儿可是随遇而安多了,她趴在桌面上看着那几个漂亮的茶具,银色的茶壶,金色、淡绿色镶边的瓷器低调,优雅。 据刚才待者介绍的,这套瓷器可是女王御用设计师在2006年利兹酒店100周年庆典时为他们特地打造的,品牌的名字是budn。 可是,江心朵真的是无心欣赏,等得越久,她的心越不安稳。如果不是怕失礼,她真是想走人了。 “要不要再喝一点?”江心朵回过头,看着女儿温柔道。明明是她说要喝茶,可是才喝了两口又不喝了。真是小孩子脾气。 “妈咪,请我们来的客人怎么还不到啊?我想吃点心了!”小贝贝对于甜点无法抗拒啊。 在来之前,范婉媛就把这里有名的点心都给她说了一轮,她现在都有些等不及了。 “我们再等十分钟,他们不来的话我们就自己吃完点心,然后回去,好不好?”她已经等了他,是他不按时,不能怪她。 以后,她再也不要傻傻地相信他了。 “那好!妈咪,你看这个勺子——” “小心点,不要发出声音。” 于是,母女俩在座位上细细地说着话。 范仲南与范逸展在经理的带领下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她们头靠着头,亲呢聊天的模样。 江心朵坐在外面,小贝贝坐在里面,加上座位的阻拦,看不到江品萱的脸,只知道有一个小女孩在那里。 范仲南让经理退下去后,拉着儿子往她们的方向走。 “爹地,跟妈咪在一起的是谁?”范逸展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是范仲南却没有再回应他,但拉着他的手却紧了又紧,让范逸展不由得皱起英气的眉毛,爹地还说不是紧张呢! “抱歉,迟到了!” 当那个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时,江心朵与女儿同时抬头—— 他?她?是谁?江心朵惊愕地看着那个被范仲南牵在手里的长着一张跟江品萱一模一样的脸蛋的男孩正好奇而紧张地望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惊讶不已的女儿,再回头,看一眼那个黑色短发,穿着笔挺小礼服的男生! 女儿就在自己身边,而那个男生,除了头发跟穿着之外,根本就是她另一个女儿啊! 怎么会这样? 她完全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爹地,她是?”范逸展不可置信地瞪着那个如同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会…… 一向古灵精怪的江品萱回过神来,从座位上跳出来,冲到了范逸展面前,抬起右手,伸出手指指着对方,而范逸展也是同样的动作。 “你……” 两个小朋友都被吓傻了。 又黑又亮的眼瞳不需要光线的折射就如划过天际的流星闪亮,白皙粉嫩的肌肤,脸颊上带着健康的粉红色,加上轻扯嘴角就会出现的小梨窝。 江品萱回过神喘了好几口气,向前两步伸出两只小手同时靠到对方的脸上,左捏右捏。 温温的,软软的,那就是真人了! “爹地,为什么她跟我长得一样?”范逸展任她捏着自己的脸,在她终于放手之后,抬头望着已经一脸淡定的范仲南。 “妈咪,为什么他跟我长得一样?” 后退了两步后,江品萱直接朝着仍然没有回过神的江心朵尖叫道。 两人的惊呼立刻引来其它人的注意,而上前的待者也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相同的面貌,微笑着说:“好漂亮的双胞胎!” 双胞胎!? “请问,你是我哥哥(妹妹)吗?”两只脸蛋一模一样的小萌娃同时开口,望进对方相同的眼瞳里。 无视于两人仍然不开口的大人,两个小的已经开始自己认亲了。 江心朵终于被这个词唤回了理智,她颤抖着手指着范仲南,“他,她,她们真的是……” 范仲南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自然,“是,他们是双胞胎。” 在把儿子带到她眼前之后,他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坦然面对她对他的指责。就算她要拿刀来砍他,他也认了。 “孩子没生下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 仍旧是简单明了的答案。江心朵望着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眼前忽然一黑,在跌入黑暗之前,她嘴里还念着:“你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江心朵虚软的身子即将触碰到地时,范仲南一个箭步,将她揽进怀里,苦笑地盯着那两个已经在聊天的孩子。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激动! 到时她醒来,不知道要怎么恨他了! 好好一个相聚的下午茶时间,就被她忽然的晕倒给弄没了。 —— 新加坡。 今晚是杨容容在前往墨尔本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了,这个晚上,也是她的生日。 二十六岁的生日了,好快,自己竟然这么老了! 大概是心境不同了,所以觉得自己苍老了。 从蛋糕店里提着一个她为自己订的芝士蛋糕,她缓缓地走向热闹的大街,眼泪不知何时开始,伴随着拖沓的步伐缓缓而落。 生日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自从妈咪去世之后,就没有人会记得给她过生日,爹地每年做的就是给她买礼物,有时候甚至过了才想起来。 后来认识了朵朵,每年都是跟朵朵一起过,再后来,有个男人虽然没有陪她过,却记得给她寄礼物,在每年的这一天,会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不过,今天还没有跟她说过,大概也不会有人记起来了。 相信缘分的人经常会说,亿万人当中才会有一个她爱的或者爱她的人,甚至更有浪漫者称,两个男女会遇上,会彼此相爱,是上辈子三千次的回眸换来的。 三千次?脖子都酸了? 虽然她也曾经也是文学系的女生,可却从来没这种浪漫的想法。研究院学的是商科,工作后又整天接触的都是最现实的一面,哪来风花雪月的心情? 只是,今晚,她竟然异想天开地想回头,就算要回头三千次,她还想见一下那个会对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可是,异想天开,终究只能是异想天开了。 她都不知道回了多少次,看到的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脸。 是不是怀孕的女人,整个人都会因为肚子里的那块肉而变得柔软呢?要不然,平时一向不是这样容易伤感的人怎么就变得像个傻瓜了? 或者,她本来就是个傻瓜,根本不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等到都失去后才知道迟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走了多久,一直走得都累了,然后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了下来,看着车子在眼前飞驰,一辆又一辆,眼泪却没有停止过。 眼前的一切都是迷糊不清的,连脸颊都因为泪水的流窜而变得痒痒的。 忽然觉得自己孤独得可怕,她从未如此地害怕过。 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她仍然惭惭地坐着。 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杨容容不看也不听,继续呆坐着。 坐在一边的年轻男子好心地提醒:“小姐,你的电话响了。” 杨容容哦了一声,继续坐着不动,而手机铃声则是不停地响着。 “小姐……小姐……小姐……”年轻男子又叫了几声。 “干嘛?”她扭过头瞪他,“我又不认识你,你不觉得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土了吗?” 年轻被她吓了一跳,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看,没看见过漂亮女人啊,走开啦!” 年轻男子耸耸肩,抬起屁股走人。 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杨容容拉开包包,拿出来放到耳边没好气地吼着:“说话。” 那边传来有些焦急地声音:“你还没回家?在哪里?” 是季哲。 杨容容一瞬间,整个身子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又想哭了。 心底却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哭,谁哭谁是傻瓜,虽然她今晚已经傻了一个晚上了,所以,不要再傻了。 说不定人家正在跟新女友风流快活呢! 才这么一想,胸口却又闷又疼起来。 “没有。有事?”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为什么这么晚不回家?” “季先生,我是个成年人,什么时候回家不需要跟你汇报?”更何况他们可是分手的旧情人了。他的关心没必要。 “外面下雨,快点回去。” “谢谢提醒,我不会在路边过夜的。”她抬起头,发现真的有细细的雨丝开始落下来,于是,她站起身往路边的屋檐下走。 “现在天气凉了,不要在外面逗留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她这才想到问这个问题。 “我刚才开车经过乌节路,看到你坐那里。”他略顿了一下后,“你公寓的钥匙,我想了一下还是要还给你,没想到回家拿了钥匙去你公寓楼下,一直不见你回来。” 杨容容鼻间酸酸的地‘嗯’了一声没说话。 季哲在那边又小心地问道:“为什么这么晚不回家?” “没事,看看夜景而已。”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钥匙你不用还我了。我已经换锁了。” 最后,还是杨容容打破了沉默。 好奇怪,原来分手之后,两人竟然可以如此平静的对话,看来,分手真是对了。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眼眶却又更热了。 “生日快乐。”季哲叹息一声道。 “谢谢。”杨容容的眼泪在听到那一句‘生日快乐’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以后,你还会记得我的生日吗?” 他沉默了一下,“以后,会有别人给你祝福。” 她不想要别人的祝福!可是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哭出声,就算是在电话里也一样。 许久,许久,两人都没有在说话。 “容容,你怎么了?” “没事。你跟你女朋友还好吗?” 季哲沉默了。 “应该不会比我更早结婚?” “不会。但我父母催得急,最快,也要明年。” “决定就是那个她了?好奇怪,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没见你提过要结婚的事情啊?”杨容容笑了笑,可她自己就算没看到,也知道自己的笑有多难看,“我没别的意思,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他仍旧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女强人,不会想走入结婚坟墓那么早。” 她怎么知道他没想过要跟她结婚呢?只是他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她就单方面的要分手了。 她的性子如何,他再了解不过了。或许,他真的不是那个适合她的人? 他在心底酸酸地想着。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今晚,在电话中,在父母的威逼之下,他答应有时间会跟钱晓柔试试看。 只是试试看能不能在一起而已。 他知道,他对晓柔没有那份男女之情,要是真的有,也不会拖到认识十几年后才有,答应下来,不过是想让父母安心。 他们之间的试,与当初他与容容的试完全不一样。 “你还真是了解我。”她再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声音的哽咽,“那把钥匙我不要了。你丢了。我爹地开车来接我,今晚我不回那边了。88。” 一连串话毕后,她随即断线,还把手机关机了。 听着那‘嘟嘟’的忙音,季哲伸手抹了一下脸,看着楼上那间仍然黑暗着的房间,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终于打着车子离开。 在他车子经过转角的时候,杨容容手里还提着那个小蛋糕慢慢地走过来。 这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对自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容容’,然后一边哭一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把那个蛋糕吃完。 题外话 关于异卵龙凤胎不大可能长得一模一样的问题,大家就不要去纠结了。也没有科学表明,异卵双生就一定不会长得一样,是不是?不过是一个概率问题,更何况这是小说,就当作是人类遗传生育史上的特例! 第26章 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位于伦敦着名的富人区毕晓普路上的豪宅草坪上,两个小朋友正盘腿对面而坐。 “我叫andy。”范逸展标准的中文毫无瑕疵,“中文名叫范逸展,你呢?” “我叫贝贝。”江品萱吸着鼻子,“中文名是江品萱。刚才他们说我们是双胞胎,是真的了?” 在妈咪昏过去之后,她们连自我介绍都没有来得及就匆匆地赶了回来,回到这栋陌生又豪华的超极大宅 妈咪仍然没有醒来,家庭医生过来看过后,说没事,只是一下情绪过于激动,再等等就会醒了。 而他们的爹地则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妈咪的床边,他们两个小孩只能自己出来寻找答案。 “应该不会有错的。爹地从来不骗人。” 他们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再加上爹地妈咪是一对离婚的夫妻,不难解释了。 “我从来没有到想到过,我还有一个哥哥……” “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妹妹啊。” “那你知道妈咪吗?” “知道。爹地房间里有他们的结婚照!我见过妈咪。”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爹地的照片。在我上学之前,妈咪也从来没有提过爹地的事情。外婆跟姨还有关景睿都说,让我不要在妈咪面前问爹地,妈咪会伤心。爹地是不是会很坏,故意不要我跟妈咪?”刚才在餐厅及回来的路上,他们两个光是盯着对方发呆,都没有好好去打量自己的父母,江品萱的脑海里爹地的印象就是长得很高,而且一脸严肃的样子。 “爹地……”范逸展低下了头,“也从来没有提过妈咪的事,他只是跟我说过,他们离婚了。” “那爹地他……有提过我吗?”江品萱觉得好委屈。 范逸展抬头,望进她清亮的瞳孔里,反射出自己有些严肃的小脸,郑重的摇头。 随即他又心有戚戚焉的问:“那妈咪呢,有提过我吗?” 江品萱同样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我只有妈咪。” 如果不是上了预备班,被班上的艾采儿问起她是不是没有爹地,她从来不去想这个问题的。 后来妈咪告诉她,她也是有爹地的,她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哥哥,想到这里,江品萱眨着一双湿润的大眼,“我们真的是双胞胎,有没有可能你是弟弟,我是姐姐?” 范逸展摇头,“我肯定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为什么?” “直觉啊。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 “我也想要一个哥哥,真正的哥哥。”虽然从小身边就有两个玩伴一起长大,可是他们都不是她江品萱的哥哥,她想要一个有同样的爹地妈咪的哥哥,现在愿望真的实现了,她又开心又难过,“哥哥,你知道爹地妈咪为什么要离婚吗?” “不知道。爹地他没有说。” “为什么,他们要骗我们?”江品萱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忍不住抽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范逸展伸手抱住哭泣的贝贝,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妹妹,不要哭了。爹地妈咪一定是有原因才不告诉我们的。等会我们一起问他们,好不好?” 看着妹妹哭得那么伤心,害得他也想哭了,真是讨厌。可他是男生啊,爹地说过,男生哭泣是最懦弱的行为。 “哥哥……哥哥……哥哥……”江品萱不停地重复哭着,仿佛要把这几年该有的亲密补足。 “好了,妹妹,不要再哭了,你再这样,我也想哭了。”他努力地吸着气,努力不让逼到眼眶的泪水往下掉。 没人理会时间的流逝,他们在彼此的拥抱中找到了离失多年而此时终于得到相聚的双胞胎之间的默契。 “爹地,他是不是不喜欢我?”终于平息了泪水的泛滥,江品萱红着一双眼抬头。 范逸展摇摇头,“爹地虽然看起来很严肃,那是因为他工作需要必须这样。但是他对我很好,他也会喜欢你的。” “那爹地平时是不是很忙?” “是。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有时候我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他的人。可他出差都会跟我通电话,还有视频。” “那我比你好一点啦。妈咪从来不骂我,每天都会陪我吃饭,看电视,聊天,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 “妈咪她这么好吗?”范逸展对母爱的渴望显露无疑,他知道,妹妹跟他一样,其实也渴望有爹地。 “妈咪她还会煮饭,会画画,会讲好多动听的故事,而且我跟妈咪都喜欢吃甜点哦,有时候去姨的咖啡厅,我会跟妈咪一起到厨房做蛋糕。更重要的是妈咪温柔又漂亮,每次我们出去逛街,都有好多人夸我们呢!” 说到自己的妈咪,江品萱可是非常的得意的。平时母女俩相处的点点滴滴甜蜜都拿出来与哥哥分享。 “你跟妈咪都爱吃甜点吗?”甜食那种腻味的东西,小女生好像特别喜欢,在学校的女生每次的饭后甜点都爱不释手。 “对啊,我们都喜欢吃芝士蛋糕,还有草莓跟巧克力口味。”说到这边,她眼眸发亮,“我听sara说英国的下午茶点心就非常有名,可是刚才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吃。”说到这里,她发亮的眼眸暗了下来。 “你也见过sara了?”范逸展明白了妹妹的心思,他牵起她的手,让她站起来帮她拍掉身上的草屑。 “哥哥带你去尝尝valrhona。”valrhona是法国最有名的顶级量产巧克力。上次sara去法国的时候带了两盒给他,他一直放在冰箱里一块也没有动。 现在妹妹来了正好有人可以把它们吃掉。 以后有机会,他会请sara带他还有妹妹去巧克力界的顶级殿ainduchocte去尝个过瘾。 “哥哥,你好棒。谢谢你。”江品萱在哥哥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 怎么会有两个贝贝呢? 江心朵轻吟着,觉得脑袋快要裂开了。她是不是在哪里不小心摔倒把自己摔成脑震荡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有两个女儿呢? 她眼都没有睁开,伸出纤柔的手抚着眉心。 “妈咪,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一个熟悉柔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不是头痛?andy,你去倒杯水来。”沉稳冷静的男声听起来很舒服,似乎可以把人所有的不安地轻拂掉。 男声!她想起来了! 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一在脑海闪过,什么两个女儿…… 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双胞胎! 江心朵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上范仲南冷静无波的俊脸,“我这是在哪里?还有,他,他们……” 老天!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她眼花,在她的床边,她的眼前,真的站着两个脸蛋一模一样的贝贝,只是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一个穿着公主裙,一个穿着帅气十足的小西装。 “妈咪,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哥哥看?” 江品萱的话如同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她从到床边,与范逸展近在咫尺的对视着,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捧住他的脸,眼睛紧锁着他的五官,不放过一丝一毫。 “天啊,怎么会这么像呢?” 造物者真的是太神奇了! 两个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竟然长得这般的相似。 “他是我们的儿子,范逸展,跟贝贝是双胞胎。”范仲南柔声的解释。 听到他这么一说,江心朵愤怒地回头瞪视着范仲南,“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可恶的事情?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我当初生的是双胞胎!” “我有我的理由。”看着她悲愤的眼神及表情,他的心不停地抽痛,像是被人紧揪着,几乎窒息。 “是不是从刚知道我怀孕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是双胞胎?”她一字一句地问着。 她怎么会一点知觉也没有呢?怀孕的时候,明明她的肚子大得离谱,她却因为相信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是怀了双胞胎,还以为自己的营养过剩呢! 好傻的江心朵! 刚确定怀孕的时候,在莫斯科,他与那个医生用俄语的对话;回到新加坡后,全套的孕检设备,几乎是以软禁的方式不许她出门;甚至后来把她送到美国。 这些事情,当年,为了让他安心,她从来没有质疑过他这么做的理由! 以为他仅仅是为了她的安全。 可是,事实上是他隐瞒了这天大的事情。 甚至,孩子出生后,他只把儿子带回范家,还能冷硬无比的告诉她,他需要一个继承人来巩固他的地位。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而最后,他说什么? 他有他的理由!见鬼的理由!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这种做法都不值得原谅。 江心朵越想越气,放开儿子的脸跳下床,气势悍然冲向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甩了范仲南一巴掌,在他脸颊留下清楚的红色掌印。 一瞬间,空气凝滞,静得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两个小朋友已经被妈妈的怒意吓得目瞪口呆,而范仲南则是脸色不明地盯着她不发一语。 豆大的眼泪逼出眼眶滑落,江心朵气得整个人颤抖不已,鼓足气,大声地朝他吼着:“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够做出这么自私的事情?他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你怎么能连我这个母亲,说都不说一声就擅自隐瞒了他的存在?你真的好过分,好自私!” 吼完话,她一阵气虚,任由娇弱的身子在床边滑落,在铺着地毯的地上坐了下来。 “妈咪……你别哭!不要哭!”范逸展小心翼翼地蹲下来,贴近妈咪的身边,伸出两只小小的手帮她把泪水拭干。 原来妈咪不是不要他,她也不知道他的存在,而这项隐瞒源自于父亲。 范逸展抬头,给了父亲一个埋怨的眼神。 江心朵反手抱住范逸展,不停地在他的小脸上轻吻着,声音颤抖不已,“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原来妈咪的宝贝有两个,妈咪不是故意要遗忘你的存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咪根本不知道还有你……” 看到妈咪抱着哥哥流泪不止,江品萱眼眶也有些发红,跑过来搂住妈咪的脖子,“妈咪,你不要哭。” 江心朵将他们同时搂进怀里,“小宝贝,妈咪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妈咪身边,再也不会了。” 语毕的同时,她还不忘挑衅地瞪了范仲南一眼。 而他竟然满怀柔情地回应她!? 别以为他摆出这副这样,她就会原谅他。绝不可能,他的自私让她整整五年不知他的存在,她怎么也无法原谅他这种作法。 “如果我们跟妈咪在一起,那爹地怎么办?”江品萱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爹地,正有些落寞的站在那里。 虽然之前她也是有些埋怨爹地从来不找她,不来看她,可是,现在看到爹地后,好像也没有这么可恶。 她的爹地虽然看着很严肃,可是,他在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温柔,而且爹地长得很高很壮,像颗大树一样,长得又好好看! 跟洛斯叔叔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嘛!总之,一句话,她江品萱的爹地真的很帅,很an。比她们班上任何一个女生的爹地都要帅。 看到女儿似乎有临阵倒戈的迹象,江心朵惊讶地看着她,而女儿则是频频地回头注视着不说话的范仲南。 原来,不管之前她对父亲的定义如何理解,可是那个人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女儿天生对父亲的那种孺慕之情还是由然而生了,这不是她身为母亲付出多少的爱就可以满足的。 “这个问题妈咪会和你们爹地谈,你们两个先不要担心。”江心朵胡乱地抹干脸上的泪后,看了一眼外面已经转暗的天色,“你们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下去用餐了。” 范仲南给终于找到了话可以说。 “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江心朵站起来,拉起儿子女儿的小手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范仲南看到她想把两个孩子带走,马上拦到她们面前。 “回酒店。”难道她还要留下来的过夜不成? 也是在这个时候,江心朵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布局有些眼熟,这不是当年新婚初期他把她丢在这里的豪宅吗? 没料到,多年以后,她竟然还有机会踏进来。 “你必须在这里住下来。”他的口气听着温和,可是那里面带着一抹强迫意味她听得出来。 范仲南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他所有的退让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超出他自己的底限,那么他就会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处理。 这一点,江心朵领悟得非常彻底。 上次他强行把她带去莫斯科就是。 他说过不会强迫她,但现在他摆明了就是想利用儿子来牵制她。 以前,她爱他,不管他说什么,帮她做什么决定,她都甘心情愿,可他呢?用什么来回报她的甘心情愿? 虽说爱情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他对她作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她可以原谅他各种身不由已的理由,却不能原谅他隐瞒了孩子这件事。 这对一个母亲来说,不公平,非常非常不公平。 当年,范仁敬想要一个听话的继承人而绑架她,范仲南却隐瞒了她生了两个孩子的事实,把其中一个抱走,拿回去做筹码,这种作法,又跟范仁敬有什么区别? 或者,他们范家人都喜欢玩这一套?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懂什么?就被大人利用来利用去,而那个可怜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 他们从来就没有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去想过,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屈服于他。 她一定要把两个孩子带回身边。 可她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跟他大吵大闹,对孩子的成长影响不好。 她转过身子,一手摸着一个小脑袋,然后对着范逸展道:“宝贝,你先带贝贝下去洗手,吃饭好不好?妈咪还有一点事情要跟爹地说清楚。” 看来一时半会想把两个孩子带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天色晚了,小朋友一定要按时吃饭,反正他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那两个孩子就先下去吃,不能耽误。 “妹妹,我带你下去。”范逸展主动地牵住了妹妹的小手。 “好。妈咪,爹地,我们先下去了。”江品萱很乖巧朝两个面色严肃的大人挥着小手。 范仲南只是轻点下巴,而江心朵则是在两人的脸颊上各印上一个吻才让他们走。 孩子们的离开,正好给了他们一个谈话的好机会。 江心朵不想站着跟他吵架,于是走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来,而范仲南则是坐到她对面。 “儿子比贝贝大,是不是?”她可没有漏听刚才她们已经在叫着对方哥哥与妹妹了。 “比贝贝大五分钟。”这次,范仲南倒是很配合地回答。 “当年sara也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对。” “那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江心朵再度被他理所当然的话给激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大概所有人都知道她江心朵其实还有一个儿子,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要告诉她一声? sara,洛斯,甚至于他们身边的人都有可能知道,可他们都选择了欺骗她! “朵朵——”范仲南用手抹了一下脸,“我说过,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 “你的理由是什么?”江心朵不假思索地反驳,“巩固你的地位?可是你的地位已经巩固很久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让我知道?” 五年的时间,这么长,她错过了他出生的模样,学爬,学坐,学走路,学说话的模样,如果她这次不来伦敦,他是不是打算就让她错过一辈子? 他有机会说的,他去墨尔本找她的时候,带她去莫斯科的时候,可他有说吗? “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理亏的他只能这么说。 “孩子我要带回墨尔本。”吵架真的好累,她不想吵了,她只想要回她的孩子。 “不行。”范仲南一口回绝了,“andy是范家的继承人,他必须接受最好的教育。” “你是想指责我没有把女儿带好吗?”江心朵挺起胸膛,关于孩子她一定要跟他力争到底。 “我承认,贝贝你带得很好,有着这个年龄的天真烂漫,可andy他是男孩子,他必须从小培养出强大的意志力,将来才能负担得起整个庞大家业的压力。” “你永远只以范家的利益做为优先考量点。” 闻言,范仲南握紧拳,怒意上扬,“照你的意思,我们当年怎么会结婚?你半点利益价值也没有。” 这话,真是伤人! “所以我们离婚了,不是吗?” 当年,她确实是没有半点的利益价值,不是吗?而他范大少爷想要个生孩子的女人还不容易吗?他并不是非她不可的。 可是选择她的人是他,甩了她的人也是他!还把她的孩子拿走一个,这算不算他得到的最大的利益? 她从来不愿把自己的孩子当筹码,可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心酸的承认,她的孩子,已经做过别人的筹码。 “离婚非我所愿,当时的情形我不得不这样做。”范仲南失控地大吼。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他面临着人生最艰难的一场硬仗,他不能丝毫的分心。 既然她离开他的保护圈,那他只能将计就计,把她从风暴的中心推得远远的。 “我知道非你所愿,也知道在男人的心目中,权势比儿女情长重要得多。我不怪你。我现在只想跟你谈孩子的问题。” 他不懂,还是不懂! 她在意的只是他从来的不信任;在意的是,他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在意的是,就连离婚,也是让她最后一个知道;而最在意的是,为什么,两个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连提都没提半句? 可是,她已经累了,不想再争执下去了。 “我说过,andy必须在我身边。” “我已经很明白的表示不可能的。我要他跟我们一起回墨尔本。”她有手有脚,有工作,确信自己可以很好地培养两个孩子长大。 她不想她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必须承受这么多压力,她想要弥补缺失了这么多年的母爱,她想要看着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你想跟两个孩子在一起?” “是。” “那你搬来伦敦,你可以跟天天跟他们在一起,他们也可以一起上学放学。” “不可能。” “为什么?” “破镜难圆。” “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你讲不讲理?当初离婚是你提的,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又执意要一个理由,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他的目的就是让她带着女儿回到他身边。“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们就不能好好沉淀心情来谈这个问题吗?必竟现在牵扯着两个孩子的未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这般的独断与霸道。如果放在古代,他绝对是逆我者亡的大暴君。 “我知道,andy在你身边,一定会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可是,我已经失去了他五年的时光,他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不想失去。但是我跟你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江心朵疲倦地把脸埋在手里,可是坚定地话却从指缝间清晰的传出来—— “范仲南,我不会放弃儿子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 “就真的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吗?”他扯着嘴角,眼里尽是落寞。 如果真的要打官司,她肯定没有办法争得过他,如果他想真的想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都是他的。 可是,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却说着那么坚定无比的话,所有威胁的话都噤住了。 “我不想再争执这个问题。” 江心朵放开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看到她要走,范仲南也急了,站起来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下去看两个孩子吃完饭没有。可以吗,范先生?”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陌生吗?” 又来了!她闭上眼扶着发痛的额头,不想再与他说话了。 “rry……”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她疲惫又无力地模样,所以,让开了身子,让她从他身边走过,然后跟在她身后下来。 ——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楼上下来,保持着两步的距离,都没人开口说话。 走进偌大的豪华餐厅,可以坐满二十人的长形餐桌上坐着两个小朋友,还有范婉媛夫妇。 看到他们进来,范婉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江品萱已经开心地叫着了起来:“爹地,妈咪,吃饭了。” 在五岁的江品萱眼里,她今天就像爱丽丝一样,做了个非常现实却美好的梦,她有爹地,也有妈咪了,还有一个长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哥哥,别提多骄傲了。 江心朵朝两个孩子笑了笑,坐到她们的身边,而范仲南则依旧坐到了主位上。 “朵朵,身体没事?”范婉媛主动朝江心朵问道。 她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像平时一样跟她打招呼,范婉媛知道她肯定知道了她有也份帮着范仲南隐瞒孩子的事情,所以她心里不开心。 只是,这件事,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fran亲自解决他们自己的事情。虽然他们范家人这么做,对于朵朵来说,确实是不公平。 可是,这个世上又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公平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她已经尽力了。 “没事了。谢谢。”江心朵忽然对自己有些生气。 因为她对sara的态度确实不大好,她不该这样!这件事的主导不是她,而是范仲南。她顶多只是知情不报罢了。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把她曾经对她的好就全都抹掉。 “吃饭。”坐在首位的范仲南开口道。 接下来,晚餐的气氛有些凝滞不开,因为几个大人的沉默,两个小朋友也噤声,匆匆结束晚餐后,他们手拉手向几个大人致歉先行离开餐桌,上楼。 “哥哥,爹地平时在家吃饭也这么严肃吗?”江品萱有些不解道。 以前她在墨尔本的家里吃饭时,大家都喜欢一边吃一边慢慢讲话,气氛很舒服啊,可今天他们都不说话。 “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这样才是最好的。放心,爹地一向是这样的,不用怕。” “哥哥,你的中文说得好好。是谁教你?爹地吗?” “我不仅学了中文,还有法文跟德文也会哦。”从他开始学说话,爹地就请了家庭教师教授他学习各国语言。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那你用中文,英文,法文,德文各说一次‘妹妹,我爱你’给我听,好不好?” “嗯。回书房我说给你听。”范逸展轻点头。一向比较严肃的范逸展还是不习惯在大众广庭之下表达爱意。 —— 两个小朋友离开后,大人们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fran,朵朵,谢谢招待,我们先回去了。”洛岩首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范婉媛却看着他们两个不动。 范仲南回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江心朵则是抿了抿嘴唇,“sara,我没有怪你,只是——” 被所有人隐瞒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她无法理清此时自己心里复杂的心绪。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但我不希望你们因此挥刀相向。毕竟还有两个孩子。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们不插手。但是朵朵,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竭尽所能。” 他们今晚前来用餐,也不过是担心他们会大闹起来,但是看这情形,应该不至于问题那么严重。 “谢谢你。”江心朵诚心道。 “不客气。我家的大门随时欢迎你跟小贝贝。” 范仲南听到她这么说,眼神眯了眯,洛岩拉住她的手,“走。很晚了。下次见。” 等洛氏夫妻离开之后,餐厅里仅剩的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而身后的佣人也不敢上前问一声,是不是结束晚餐了。 最后,还是江心朵开口了,“很晚了,我想我也该走了。” “你要去哪?”范仲南看她站起来,他也坐不住地走到她身前。 “回酒店。今晚我暂时不会把儿子带走。”她还有很多事没有来得及问他,还有很多没有理得清的问题,她需要好好地静一静,想一想。 “朵朵——”他开口,声音低哑,“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第27章 掌上明珠 留下来?他可真是会趁机要挟啊。 “不用了,谢谢。” 她侧过身子想从他身边走过,他却站着不动,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走。 “朵朵,为了孩子,我们可以……” “没有我们。”也不可以。江心朵坚决的表态。 面面相觑,半晌,他叹口气,“好,如果你坚持的话,我送你们回酒店。” 说完后,他侧过身子,不再拦着她。 江心朵不再理会他,径自上楼去找她的两个宝贝。 儿子的房间不难找,就在主卧室侧对面,她走到门口时,门没有关,而她的两个宝贝盘腿坐在地上聊天。 灯光柔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温馨又窝心,让她舍不得开口叫他们,就这样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听着。 “哥哥,你这里怎么一本故事书也没有?”江品萱看着那些摆在地上的书,没有一本是她感兴趣的啊。 “故事书?你喜欢什么故事书?例如那些白雪公主之类的童话吗?” 范逸展从认字开始,耳濡目染的全是数学、语文和商业基础概念,举凡和经营企业有关的知识才是他必须吸收的,至于童话、寓言这种属于儿童休闲刊物,则不在应念的书籍中。 会知道白雪公主还是因为上了小学听到隔壁桌的两个女生在讨论的,可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可如今他妹妹也如同其它小女生一样,喜欢看故事书,那他明天应该建议爹地给他购买一些此类型的书,这样妹妹就有她喜欢的书看了。 “我不喜欢白雪公主。”江品萱托着下巴嘟着嘴儿道。这个故事妈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讲过了,在学校老师也讲,可她就是不喜欢嘛。 “为什么?” “因为白雪公主不听话啊!” “怎么不听话?” “小矮人们告诉她不要让陌生人进屋子,可她偏不听。”所以她才会吃中王后的毒苹果。“而且,她也好笨,被皇后骗了三次。”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故事书?我们明天一起去买,好不好?” “我喜欢《玛蒂娜和小动物的故事》,喜欢中国的《成语故事集》,还有历险游记的故事书也喜欢……” 江品萱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 江心朵看着他们聊得那么的开心,两张小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她不忍开口打搅他们,让他们再聊一会好了,反正刚吃完晚餐。 她后退两步,却撞上了坚硬的肉墙。 “小心。”他扶着她细细的腰肢避免摔倒。 与他过于亲近让她吓了一跳,猛然地抬头,额头刚好擦过他长满青髭的下巴,又刺又痒。 两人同时倒吸了口气,眼与眼相对,唇与唇就在咫尺距离。 “放开我——”孩子们正大里面细细的交谈,她不想让他们看到他们争吵的场面。 “虚……别吵……”他修长的食指轻点她柔润的红润,示意她别出声。 淡淡的百合香席卷他的感官,他只能下意识的想亲近再亲近,轻轻的,带着膜拜的心态,摩擦过她的唇额头,鼻尖,然后是嘴唇—— 粉嫩的触感,致命的吸引力,他由浅渐进,双臂也悄悄的贴上她的细腰,慢慢收拢,让两人毫无缝隙。 他们的躯体是如此密合,完美无缺,他一直认为她就是他遗失的那根肋骨,少了她总让他的心无法安定,晃荡得让人空虚。 好想,好想,让她回到身边,再也不放手。 他的吻很轻,很轻,像蝴蝶拍翅一般,轻轻地刷着她的唇,气息渐乱—— 不甚满足后,转为疯狂的攫夺—— 江心朵猛地捶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他却死缠着不放——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嗯、嗯’声。 “爹地,妈咪,你们在做什么?” 走廊的动作惊动了房间里面的两个小朋友,他们手牵着手站在门口,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娇小的妈咪正被爹地压在墙壁上,妈咪细瘦的四肢正无力的蠕动着—— “他们在——”范逸展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此时他们看到的情景,“应该是在相亲相爱——” 有一次,sara带他去法国玩时,他还看到两个男女在街角做着与爹地妈咪一样的事情,当时sara告诉他,他们在相亲相爱。 “爹地,妈咪相亲相爱吗?”江品萱不明白,如果他们相亲相爱的话,为什么都没有住在一起呢? “应该。” 两个小朋友的讨论声让范仲南气喘吁吁地放开她,江心朵的脸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红透了。 如果不是两个小朋友跑出来,他肯定会直接拖着她回房了。 老天!江心朵羞到简直想挖洞躲起来。 范仲南这个混蛋怎么能在孩子面前做这么露骨的事?尤其他们已经离婚了,他真是不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 他根本就是一头发情的野兽,一点也不收敛自己的行为! 她再也没有办法跟他单独相处了。 “贝贝,我们先回酒店好不好?”再丢人,她还是得开口跟女儿说话,可是,当她的眼神看到儿子脸上失望的神情时,心抽痛了—— 而儿子开口后说的话让她的眼泪差一点就想狂飚而出—— 范逸展用落寞的眼神望着她,“妈咪,你不喜欢跟我住一起吗?” 她喉头又酸又涩说不出任何话,走过去,抱住他,极力地忍住泪意。 她是个坚强的母亲,不能总是在孩子们面前哭,可是这个孩子,她觉得亏欠了他五年的爱,她没有办法跟他说任何一句‘不’字。 “妈咪喜欢跟你在一起,还有妹妹,你们是妈咪最爱的宝贝。” “妈咪,你在难过吗?”小贝贝听得出来妈咪有些哽咽的语调。 “没有,妈咪是高兴。” “妈咪,那今晚你跟妹妹就留下来,好不好?明天我带妹妹去儿童书店买她爱看的故事书,然后我还要带她自然博物馆看恐龙化石——” “明天不用上课吗?”江心朵抬头看着他可爱的小脸,忍不住地亲了一口,旁边的小贝贝一甘示弱地把脸也凑了过来。 “我想请一天假,可以吗,爹地?”范逸展有些不确定的望着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爹地。 如果不是生病,他从来没有请过一天假,现在他请假却为了要带妹妹出去玩,不知道一向要求严格的爹地会不会同意? 他应该事先征求爹地的意见再答应妹妹的,如果爹地反对的话,妹妹该是要多伤心啊!反正他也是明天再上一天课就到周末了。 范仲南却久久地没有回应儿子的问话。 让江品萱倒是忍不住跑到他面前,主动地伸出小小的手拉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仰高着头,娇娇脆脆地喊着,“爹地——” 不忍心让她仰得这么辛苦,范仲南蹲下了身子,让她小小的身子终于可以与他平视。 而江品萱早已松开小手,直接扑进了爹地宽厚的胸膛,用力一抱。 爹地跟妈咪真的是完全不同,爹地身上硬硬的,也不会像妈咪一样软软香香的,身上独特的烟草味,并不会臭臭,原来这就是爹地的感觉。 范仲南曾经想像过无数次与女儿相处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会不会如同尔言的女儿一般会撒娇。 可当那个小小的娇软身子忽然埋进他怀里时,他却有点不知所措。 儿子从一岁以后,因为工作时间忙,他陪伴他的时间很少,所以父子俩之间的这种肌肤相亲的亲子拥抱机会真的不多。 他对儿子做过最亲呢的动作就是牵手,拍拍他的头顶,轻吻脸颊这种都是少之又之少。 “爹地,你不想抱我吗?”江品萱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在父亲怀里抬头,下巴顶着父亲的胸口。 四目相接,望着那双流转水波的眼眸,范仲南的心软成一团团,他的小女儿! 江品萱看着久久没有动作的爹地,睁着大眼,珍珠般圆滚的泪忽然像断线般不停滚落,紧抿的嘴角有着说不出的委屈,“爹地,你真的是不想要我,是不是?” 范仲南将她搂进怀里,紧得差点让她喘不过气,“不是,爹地没有不要你……” “那你怎么那久都没有来看我?”终于得到回应的江品萱哭得更是凶了。 “对不起,是爹地的错,是爹地的错,不该这么久不去看你……” 本来是想挣扎的江品萱,似乎也感觉到了爹地身上的颤抖,他在哭吗?是喜极而泣吗?爹地并不是不想要她的,对不对? “那你以后会不会再丢下我跟妈咪?”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爹地,爹地……你真的是我的爹地耶——”江品萱无限依赖地赖在爹地怀里,怎么也不愿起来了。 而这边,江心朵与儿子紧紧地握着手看着他们父女相认的感人画面,小的眼眶红红的也想哭,大的却是五味杂陈在心头。 江心朵最终敌不过一双儿女的要求,要在这里过一个晚上。 在客房给女儿放了洗澡水,把她丢进去之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打算到儿子那边去拿件睡袍给她穿。 才走出来,却看到范仲南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好像在专门等她一样。 她低着头:“我去儿子房间拿衣服给贝贝。” “衣服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在床上。” 江心朵惊讶地望回头,看着那放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袍,还有小朋友的小裤裤也贴心地备有了。 “怎么会有这些?” 就算是让人去买,也没有回来这么快? 难道他早就预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天她们自投罗网吗? 果然—— “我让人提前准备好的,还有她的房间也准备好了。等会我带她过去。”那次从莫斯科回来之后,他就让让人着手准备小女生的房间还有其它的生活必须物品。 他其实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住进来,就是想着先准备好,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 没有让他等到天慌地老。 “你不用特意准备她的房间,今晚会留下来,只是不想让两个孩子失望。” 她就是该死的心软,该死的不想看到她的宝贝那满怀期待的小脸跨下来,真的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知道。”范仲南站起来,正想走到她身边,江心朵急忙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不要再靠过来。” 现在女儿还在里面洗澡,要是他忽然兽性大发怎么办? 刚才的场面,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怕什么!”他不在意道,却没有再逼近她。 做人不能太过分了,刚才在走廊上亲她,他承认有一半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两个孩子看到他们爹地妈咪相亲相爱的模样。 可是,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她可能会连夜都跑,所以,就算刚才那个吻根本无法满足他,但今晚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怕你对我不轨! 江心朵瞪着他,“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老是做那种容易让他们误会的事情?” “例如说呢?”他很好心情地逗她。 “非礼我!”这人太无耻,这个话题竟然还要讨论。 “非礼的定义太广了,有时候言语上的冒犯也是非礼,你指哪一种?” “都是。”只要是他说的,做的,对于她来说,都是非常严重的非礼行为。 “朵朵,我们总不能连话都不说?” “最好可以。” “两个孩子看到他们爹地妈咪连话都不说,你让他们怎么想?” 好,很好。竟然搬出孩子来威胁她!他这一招够狠。 “现在两个孩子都不在,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这也是我家啊,我为什么要出去?” “你不出去,我出去,行了?”江心朵被他无赖的行为气得眼眶发红,转身就要走,浴室里却传来贝贝的声音,“妈咪,妈咪,我洗好啦……” 江心朵回头咬着唇瞪他,“我要给女儿穿衣服。” “ok,我出去。” 他不得不服软。 给女儿穿好他准备的质料柔软的小睡衣后,小家伙欢快地从床上跳下来,说要去哥哥房间,跟哥哥一起睡,动作快得让她连阻止也来不及了。 让她只能叹着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如果再呆久一点的话,她会不会连她这个妈咪都不想理了? 想到这里,江心朵这才想到要打个电话回墨尔本告知家人,她不能如期返回,而且还要跟女儿所在的学校请一段时间的假。 谁会料到,老天会给她开这么大的玩笑呢?她江心朵还有一个儿子啊!她怎么可能回去那么快? 当江母接到女儿的电话,说了这件事后,愣了好久好久没有办法回应,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最后,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朵朵,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把两个孩子带回去。” 不知道,儿子愿不愿意跟她回墨尔本呢?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问他,一切的一切都得慢慢来,一件件地去做。 “仲南,他同意吗?”江母相信范家一定不会放手的。 “他不同意。但是妈,我一定会跟他力争到底。他怎么可以骗了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朵朵,不是妈说你,如果真要跟他争,你拿什么争?傻孩子,你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对孩子才是最好的。妈不是逼着你回他身边,只是孩子的问题处理不好,你们都不好受,孩子还小,更不好受。听妈一句劝,凡事不要太倔强。” “妈,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好好保重身体,记得跟姐说一声。还有,容容这几天会到墨尔本,她怀孕了,我让她住到我们家,你照顾她一下。” “恩,我会的。你有没有去见小航,他怎么样?” “他很好,不用担心。”就是小小年纪不务正业而已。江心朵没有把弟弟的事情告诉母亲,怕她担心。 挂了与妈妈的通话后,江心朵有些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妈咪,你睡着了吗?”一个嫩嫩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江心朵从床上坐起来,随声应道:“没有,进来。” 刚洗好澡的范逸展穿着蓝色的睡袍走进来。 看到儿子乖巧的脸蛋,江心朵开心地张开双手,“来,给妈咪抱抱。” “妈咪——”范逸展很听话地挨进了妈咪的怀里,软馥身躯带着淡淡的百合香味,非常清雅,不会刺激嗅觉,香香的很舒服。 很像爹地让人在花房里种的那些花的味道,怪不得爹地让人弄了个特制的窗户,让花房里那些淡淡的花香飘到空气中,飘进他房里,原来爹地也喜欢妈咪身上的味道。 “宝贝……”江心朵也是享受着与儿子相依偎宁静而温馨的感觉。 可是,她才叫出‘宝贝’这个称呼,怀里的小家伙却抬起头,与她对视着,“妈咪,我叫范逸展,你也可以跟爹地一样叫我的英文名andy。”叫宝贝,感觉好小女生的感觉。 “你不喜欢妈咪叫你‘宝贝’啊?”江心朵伸手轻刮儿子红润润的脸颊,眼底眉梢都带着笑意。“那妈咪叫你小逸,好不好?” 她不喜欢叫他的英文名,还是觉得小逸比较好听一点。 范逸展看着妈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动着,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着莹莹流光,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爱惜,加上红艳的小嘴儿向上弯的样子,比起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他真是这么觉得的。 “妈咪叫你小逸,好不好?”江心朵看着不出声的儿子再问了一句。 “好,妈咪。”既然妈咪都这样说了,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只要不叫宝贝就好了。 “小逸,妈咪想问你,你要不要跟妈咪还有妹妹回墨尔本?”江心朵爱不释手地抚着他柔软的黑发轻声问道。 “妈咪,你跟妹妹要离开了吗?”范逸展脸色变得凝重。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江心朵不忍心再追问他,“没有这么快。妈咪才见到你,怎么舍得离开这么快?” “那你跟妹妹还是要离开伦敦的,是不是?我们一家人不能在一起生活吗?妈咪?” “小逸,不是这样的。因为妈咪跟妹妹的家都不在伦敦了——” “妈咪,你是不是还在生爹地的气?因为爹地隐瞒了我的存在?所以你不愿意留下来?” 爹地与妈咪之间的事情,他确实知道得不多,但是小小的他还是看得出来父母之间的互动不太好。 “小逸,妈咪对你爹地隐瞒你的事情很生气。但是妈咪要离开,不光光是这件事。我跟你爹地已经……” “我知道你跟爹地离婚了。也知道离婚是因为你跟爹地不再相爱,可是你们刚才在走廊的时候不是又和好了吗?”不和好怎么会相亲相爱地抱在一起亲吻呢?爹地都没有这么抱过他。 “那是……因为……你爹地他……”听到儿子又提起刚才的事情,江心朵的脸烧了起来,她困囧着不知要如何跟儿子解释刚才的情景。 难道要她说是他爹地强吻她吗?虽然这么说并没有抹黑他,但是在儿子面前,她说不出口。 “妈咪,你跟妹妹不要走这么快,好不好?”范逸展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多留住妈咪跟妹妹,只好把脸埋进妈咪怀里闷闷地央求她。 “小逸,不要难过,妈咪答应你,不会这么快离开的,好不好?你不要哭……”江心朵担心儿子要哭了,急忙答应他。 “妈咪,我没有哭。”范逸展仍旧埋在她怀里,只是原本闷闷的声音却多了一抹期待与喜悦,“明天我们带妹妹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你明天不是要上课吗?”刚才范仲南并没有同意他请假,而且她也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如果儿子请假会影响上课的话,那还是不要了,反正再上一天就是周末了。 虽然她并不认为这么小的孩子上学能学到什么,缺少一天不上也无碍的。但她不想让他养成这种习惯。 “没关系。刚才爹地已经打电话给导师,同意让我请假一天。” “真的?”想到明天可以跟儿子一整天呆在一起培养感情,江心朵觉得心情非常非常好。 “当然是真的。”爹地说明天也会跟他们一起去,但是他要他先不要告诉妈咪。所以,他只能忍住不说。 “小逸,你真的不想跟妈咪还有妹妹去墨尔本吗?那边有外婆,姨姨,还有比你们大一岁的哥哥一起玩。”江心朵再一次试探地问道。 “如果只是玩,我当然愿意去了。但是要先经过爹地同意才行。” 听到他这么一说,江心朵觉得自己之前那股非要他跟她回去的念头降下了不少,就算她是他的妈咪,但范仲南毕竟是陪伴他五年的人,他们之间的感情肯定是比她与他要深厚得多,这一点,在冷静下来后,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 如果她非要逼着他做选择,年纪小小的他怎么可能像大人一样去思考呢? 不管哪一方的强求,对于他来说,应该都是很难决择的事情。 她要怎么办呢?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爹地对你要求很多吗?” “还好啦。爹地只是比较严格。可他对我很好。”范逸展忍不住想要为爹地多讲一句好话。希望妈咪不要再生爹地的气。 母子俩相拥着在床上轻声细语着,这些年来对方不在身边的点点滴滴—— 一直江品萱从外面跑进来,兴奋地直呼着,“妈咪,哥哥,你们在做什么?我的房间好漂亮,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想不到范仲南真的已经准备好房间了,江心朵空出一只手抱住飞奔过来的女儿,“很晚了,明天。今晚你还是跟妈咪睡,好不好?” 住在这里,她真是不敢一个人睡啊! 毕竟有一个兽性未改的男人,就算是房门落了锁,他想要进来简直是易如反掌的。女儿是她最后的保护层。 她就不信,有女儿在身边,他还能对她怎么样? 可是,女儿却第一次‘背叛’了她,让她欲哭无泪。 “不行啦,妈咪。我今晚要跟哥哥睡。” “妈咪,可以吗,我跟妹妹可以一起睡吗?我的床很大,刚才爹地也同意了。”范逸展习惯性地询问了一下母亲的建议。 “你们很想一起睡吗?” 江心朵看着眼前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就连那期待的眼神都是那么相似,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拒绝的话来? 可是,这样的话,她很危险啊,怎么办? “妈咪,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范逸展明显地感觉到妈咪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 “妈咪是大人了,不怕的啦。如果真的怕,那你可以叫爹地来陪你,好不好?” 江心朵好想晕!女儿是彻底想要叛变她吗?叫他来陪她睡?明天她还用见人吗?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不用了,就有人代替她开口了—— “爹地会照顾妈咪。”范仲南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她们的谈话。“andy,很晚了,带妹妹回去睡觉。” “妈咪,可以吗?”范逸展在没有得到妈咪的正式应允前,仍旧是绅士的再问了一次。 “嗯,晚了,你们回去休息。” 在孩子面前跟他争吵,真的很不好,江心朵努力地压抑住又想朝他大吼的冲动,微笑着对两个道。 “妈咪,晚安。” “晚安,宝贝。” 两个小家伙与妈咪话了晚安,又与爹地话晚安后才手牵手着一起离开。 等他们走了之后,江心朵终于忍不住了。 “范仲南,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我有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他一脸无辜又镇定地道。 “为什么要同意他们一起睡?” “两个孩子第一次见面,想要一起睡,有什么不对的吗?” “男女有别。他们已经长大了。” “才五岁。” “那又怎么样?” “你刚才不是也同意了吗?现在朝我发脾气——”他前进了几步,走到她跟前,让她急急后退直接倒在了大床上,而身后的男人已经俯下身子,张开双手撑在她身侧。“你在怕什么?” 就是怕你这样! 江心朵因为他靠近,紧张得胸脯上下起伏着,那起伏的曲线让某个男人眼神暗了下来,声音也嘶哑着,“还没有洗澡?要不要回房间——” ‘啪’一声,江心朵又甩了他一个巴掌,让他所有旖旎的想法都消失了,他一把扣住那只细细的手腕,眼神冒着火。 “今天打了我两个耳光,第一个,我承认是我错了,现在又打我,为了什么,嗯?” 他阴冰的语气,还有脸上气怒的神情,让江心朵吓到了。 他不会是要还她一巴掌? 她打人是不对,可是他老是这样威胁强迫她就对了吗? “你打回来!”她闭上眼,壮士断腕地把脸迎向他。 如果让他打回一巴掌,他就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话,她愿意挨那一巴掌。 反正,以前她挨的巴掌也不少了。 不怕的! 江心朵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可是身子还是害怕地颤抖着! 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见动静,她悄悄地睁开眼,看着他脸上的怒意已经不见了。 只是眼神却定定地瞅着她瞧。 “你不是要打回我?” “你那么希望被打?” “才不是。” “朵朵——”他叹了一口气,伸手一只手想抚上她的脸,却又被她很快的挥开了。 “你不要碰我——” “你怕我碰你?” 江心朵咬着唇不说话,眸光也移开,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因为他们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 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及动作,他从她身上起来,“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你的换洗衣物在我们以前的卧室里,你要不要回去洗澡?” 看着他已经远离这张床,江心朵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要。我要休息了。” 就算是洗澡没有换洗衣物,她也不要再踏进那个房间,更不要说回去洗澡了。 如果他真的那么好心,那刚才拿贝贝的衣服过来时,怎么不把她的也一起拿过来? 摆明了就是居心不良,她也没有这么傻的。 “那你好好休息。” 这一次,范仲南没有再逼迫她,转身离开。 听到房间的门关上之后,江心朵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门边,反锁后一颗心才总算是不再跳得那么厉害。 第28章 我要追你,以结婚为前提 虽然不是陌生的地方,可是江心朵在洗澡的时候仍旧是不敢洗太久,更不要说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了。 因为她怕他会忽然闯进来,她在洗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速战速决后,围着浴巾出来发现房间一切无荡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她坐在床边吹着湿发时,心里却又毛毛的不舒服,因为她身上的贴身衣物也换下来了,现在还是烘干机里。她身上就一条随时可以掉下来的浴巾,让她好不自在,就算是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也一样。 可她不想也不敢去主卧室那里拿衣服,想到范仲南这故意的行为,她心里真的好气! 吹干头发后,她正要回床上休息,门口却传来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她的门? 怕是范仲南,所以江心朵压根不理会那一阵阵的敲门声直接上了床,拉过被单盖住自己。 敲门声持续了一阵后,又停了下来,江心朵松了口气,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谁知床头的内线电话却响了起来。 这人不会这么过份? 她一把拿过正在响的电话,口气很冲地骂道:“你讨厌,能不能不要吵我睡觉!” 对方在听到她的话后明显是愣了一下后才恭敬的回应,“夫人,抱歉,打扰您了。我是管家米琳娜。先生让我送换洗衣物过来给您。您可以给我开门吗?” 管家米琳娜?以前的米琳娜还在这里?江心朵为自己刚才的失礼而脸色不已。 真是太丢人了! “对不起,我马上开门。” 当打开房门,看到米琳娜熟悉又陌生的脸,手里还捧着数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时,江心朵脸上的愧意更深了。 “米琳娜,真的很对不起。” “夫人,不必客气。是我太晚打扰您了。需要我帮您更换衣物吗?”米琳娜脸上专业的笑容未改变一丝一毫。 “不用了。我自己来,谢谢你。”江心朵接过了米琳娜手里捧着的衣物。 “这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需要随时为您服务。” “谢谢你。” 再一次道谢后江心朵才关上房门回来把睡衣换上,然后再把其它白天穿着衣物挂到衣柜里。 这一天晚上,江心朵心情复杂难言,震惊,喜悦,紧张不安夹挟,辗转难眠,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 当她醒来时,外面天色早已大亮,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 糟了,她昨晚不是答应要跟两个小朋友出去玩的吗?怎么会睡这么晚?她们两个怎么也不来叫她起床呢? 她匆匆忙忙地洗漱换好外出的衣物后到楼下来,却没发现那两个小家伙的身影,偌大的空间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们去哪里了?不会是因为她起来晚,所以就自己出去了? “夫人,您需要用餐吗?”管家米琳娜站在她身后恭敬地问道。 “米琳娜,我想知道,小逸他们去哪里了?”没找到一对儿女之前,她哪来的心思吃东西。也没留意管家对她的称呼。 “您是指andy小少爷吗?” “是。” “小少爷在书房做功课,小小姐跟先生在外面的花房。要不要我把先生叫回来?” “不用了。”一听到范仲南这个工作狂竟然没有去工作而是在家陪女儿,江心朵心中惊讶不已,但她现在不想见他,她更惊讶的是儿子不是说请假一天吗?那怎么会留他一个人在书房做功课呢,“小逸在哪里,我去找他。” 她要去看看他,怎么这么小就这么多的功课要做。 “夫人……”听到江心朵要去看儿子,米琳娜有些犹豫,“小少爷跟老师正在上课。”一般情况下,在他课程没有结束前,他们都没有任何人会进去打扰他。 但如今夫人说要去…… “上课?”本来听到儿子在做功课,她心里已经有些疑问了,现在听到说是上课,心里更是不赞同了,“你带我去找他。” 当书房门打开,正在给范逸展上德文课的老师很生气地扔下手中的课本,语气严厉地朝江心朵道:“出去,请不要打扰我的上课时间。” 这个老师,怎么这么凶? 江心朵不理会她,看着儿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的身影,连头都不敢回,很是心疼。 “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我儿子谈。”江心朵回她,而且口气充满着怒意。 “我不管你是谁,都没有权利在我上课的时间里来打扰我。请出去。”那位金发碧眼的老师显然并不把自称范逸展母亲的江心朵放在眼里。 而原本乖乖坐在那里的范逸展听到妈咪的声音,马上坐椅子上站起来,回头惊喜地叫了一声:“妈咪——” “andy,坐下来。”老师再度用严厉的声音对着已经站起来的范逸展命令道。 “苏珊老师,她是我妈咪,你不能这么对她说话。”范逸展平时是很尊重老师的,但是如今老师对她妈咪不敬,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虽然他才五岁,脸蛋仍旧稚嫩无比,可语气里仍旧带着一抹不容小觑的强势之风。 “就算她是你妈咪,也没有资格来打拢我的授课时间。请出去。” 江心朵不理会她的咄咄逼人,走到儿子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逸,你在学德文吗?” “嗯。”范逸展点了点头。 “我再说一次,请你出去。”德文老师看到江心朵不理会她,气得声音在发抖。 江心朵抬起头迎视她愤怒的眼神,用再流利不过的德文一字一句的回应她,“该出去的人是你,以后你不必再来上课了。” 如果她儿子要学德文,她可以来教,不需要这样一个不懂得尊重,盛气凌人的老师。 德文老师显然也是被江心朵那口流利的德文惊讶住了,但是她很快回神,态度仍旧是傲慢至极,“抱歉,我是范先生高薪请来教授andy德文及法文的老师,你无权解雇我。” “我不管你是谁请来的,总之以后不必给我儿子上课了。请离开。”江心朵也是寸步不让。 “吵什么?” 一个低沉的嗓音介入进来。 “范先生,对不起,这位小姐忽然闯进来打扰了我的上课时间,还说要解雇我……” 江心朵无畏地望着他,倒是儿子,看到爹地严肃的脸有些紧张,江心朵牵住他的小手,安抚他,“是我让她不要再来上课。” “你不喜欢她?”范仲南用中文淡淡的问道。 “不喜欢。” 范仲南点了点头,朝站在一边的苏珊道,“以后你不必再来上课了。” 什么?苏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范先生,您不能随便听一个女人的话就解雇我。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 “你嘴里说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太太,她不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协议的事情我会让律师跟你谈,你可以离开了。” 就算有再大的怒意与不满,可是主人都发话了,苏珊不走也得走。 等苏珊离开后,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江心朵不再看范仲南,而是拉着儿子一起坐下来,直视着他的小脸,“告诉妈咪,你除了在学校上课之外,在家里还有多少门课程?” 范逸展不明白妈咪的意思,有些紧张地望了一言不发的爹地一眼,又望着妈咪,许久没有开口。 看到儿子在他面前不大敢说的样子,江心朵心里更气了,“你不必怕你爹地,照实跟妈咪说就好了。” “德文,法文,数学,商业基础,计算机,还有社交礼仪。”范逸展一一地道来。 每听一个,江心朵心里就越气,最后,她努力了压抑住了马上就要爆发而出的怒意,拍拍儿子的脸,“小逸,你先去找妹妹玩一会,妈咪有事情要跟你爹地谈。” 如果不是她闯入书房来看他,她都不知道,她儿子才五岁就要被迫接受那么多的课程,她真的是要好好地跟他谈谈才行。 范逸展抬起头看一眼站在门口的爹地,在得到应允之后才乖乖地走出去。 “把门关上。”江心朵看着儿子消失在门口,对着那站着不说话的男人道。 范仲南倒是很配合地关上了书房的门,然后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悠闲的模样望着她。 “第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声明一下,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我是您太太,可以吗?” 刚才在孩子及外人面前,她没有当面说出来,但不代表她不介意。还是要说清楚一点比较好,她不想让别人误会。 “那你想我怎么说?前妻?江小姐?”相较于江心朵的怒意,范仲南实在是淡定太多了。 “随便你。”只要不是贴上他范某人的标签就好,接下来她要好好跟他讨论儿子上课的问题。 “你到底给他上了多少门课?” “就他刚才给你说的那些。” “他还这么小,你怎么可以让他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他是范氏未来的继承人,要承受的东西本来就比别人多。这些课程都是他可以接受的能力范围内。” “就算他可以接受,可他还是个孩子。拜托你,不要对他这样好吗?让他放松一点,让他可以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回忆可以吗?” “你觉得他不快乐?” “他是我儿子,我不想让他年纪这么小必须承受那么多东西。就算他没有开口说不学,可他仍旧是个孩子。”昨晚与儿子的聊天中,她知道,她不能强硬地要把他带走,可放他在范仲南身边,她仍旧希望他的童年不是在无止境的学习再学习中渡过。“可以让他减少一些课程吗?” “例如说——” “数学,商业基础。”这两门课完全可以等他再大一点再来学的,而德文,法文她也可以教他,但是他必须要在身边,这个比较难,社交礼仪这个倒是无妨,而计算机方面可以适当教一些。 她望着他的眼眸晶莹闪亮,灵动得让人着迷。 “可以考虑。” 只是考虑而已吗? “你不能强迫他。” “我从来没有强迫他。刚才他的语言学老师已经被你解雇,那两门课你要不要亲自来教?”儿子很有语言天赋,大概是遗传自妈咪的基因。 “你愿意让他跟我回墨尔本吗?” “不行。”他一口回绝。 “你的德文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抽空教教他?”她记得,他的水平不比她差,当初还能帮她翻译德文小说。 想到这里,江心朵忍不住心涩又想唾弃自己,无缘无故的想这些干嘛? “我真的很忙,抽不出时间。你跟贝贝,住下来好不好?” 他的意思是想利用儿子把她绑在伦敦,是? 她很想回他一句,“不可能”,可是一想到儿子,她的心乱了。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要陪他们出去玩。” 她走出来,示意站在门口的他让一让,他侧过身子,帮她拉开门,在她经过他身边时,他低下头,看着她的头顶,轻问出声,“要怎样,你才肯回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回来!可是,为了儿子,她却只能一直在妥协。 江心朵闭了闭眼,没有回应他,从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江心朵,我要追你,以结婚为前提。” 强作镇定的,江心朵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 江心朵才走到大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踏下台阶,江品萱已经从草地一边跑一边喊着:“妈咪,妈咪——” 而与她并肩而来的是仍旧穿着整整齐齐的范逸展。 “小心点,不要跑这么快,你看看哥哥,哪像你啊!”她步下台阶伸手接住飞奔而来的孩子们。 “妈咪,爹地的花房里也有好多好多漂亮的百合,你要不要去看看?” 花房?江心朵一怔,她记得五年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是有花园,但并没有特制玻璃花房啊! “那是爹地最喜欢的百合花了。”范逸展解释道,“爹地特地请人来种的,妈咪,你想不想去看一下?” 他这种脑子里只有工作的人,也会享受生活了?而且还特地请人来种花?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很不理解,但是江心朵不打算问,也不想去看。 她摸了摸两张几乎一样的小脸,“昨天不是说去博物馆吗?不去了?” “去!”两人异口同声道。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次出门呢,怎么可以不去呢? “贝贝,那要回去换衣服了哦!”玩了一大早的,衣服上已经沾是草屑,泥巴。 “妈咪,等一下。”小贝贝忽然转身,往提着花篮正在往这边走的佣人跑去,从花篮里把那大束粉色的百合花拿出来,抱在怀里又往妈咪这里跑。 “妈咪,这是我跟哥哥送给你的。” 望着那张在花中笑得灿烂的小脸,她弯下身子接过来,“谢谢,妈咪很喜欢。” 虽然是那个男人种的花,她不想接受,可这是宝贝们的一片心意,她不能拒绝的。 随后三个一起往主屋里走,提着空花篮的佣人却在心中感叹不已,从来不让任何摘走一朵的主人,今天却任他刚回来的宝贝女儿减掉了一大把。 主人真是疼爱这个女儿,还有,他们女儿的妈咪。 —— 捧着花进来的江心朵没想到刚才扬言要以结婚为提追她的男人,此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看到他们进来,眼睛从报纸上移开望过来。 看着抱着大一把百合花的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因为两个孩子而露出淡淡的笑容,简直比那些花不知好看上多少倍。 她也是喜欢那些花的? “爹地,花漂亮吗?”江品萱笑着跑了过来,直接就跳进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怀里,坐到他双腿上,两只小手主动地环过他的脖子。 “好看。”虽然还没完全习惯女儿这样亲呢地黏着他,但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贝贝,我们回去换衣服。”江心朵故意不看他,低着头对女儿道。 “爹地,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就下来。”小贝贝亲呢地爹地脸上亲了一口,却没有滑下他的腿,而是嘟着嘴,一双滴溜溜的黑眸瞅着他不放。 “贝贝,怎么了?”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虽然他不是第一天为父,可是却算是第一天拥有女儿,他,不知道她这样盯着他是什么意思。 “爹地,我亲了你,你也要回亲我啊。”贝贝嘟着红润的嘴儿,侧过脸蛋,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原来如此! 女儿跟儿子的差别还真是够大的。 他有些无奈,却也低下头,在那张柔软的小脸上印下轻轻的吻。 —— 江心朵虽然不相信范仲南会扔下工作陪她们去玩,但他真的做了,还亲自开车与他们一起出发,就好像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般。 因为已经接近中午,他们没有去书店,而是直接朝自然博物馆而去。 非节假日的博物馆人并不是太多,停好车后,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奔在最前面,则她则是跟范仲南跟在后面。 他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于是,只能跟在她身边不出声,也不再强行要拉她。 “爹地,妈咪,你们快点跟上来啊!” 两个小朋友跑到了入口处,却发现两个大人还没有跟上来,江品萱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地叫着。 惹来路人侧目相看,大家看着这对漂亮的双胞胎,都会心一笑,有的甚至伸手爱怜地摸一下他们的小脑袋。 其中一名大概十八九岁的女生,还拿出手机拍下了他们手牵手的模样。 看到有人拍照,范仲南长腿几个大步向前,委婉地要求她把照片删掉。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被人曝光出来,就算是那个小女生只是看到两个小朋友太漂亮才想着留个纪念也不行。 年轻女孩最终还是依他的要求删掉了照片,然后满怀歉意地离去。 一进入博物馆,两个小朋友直奔生物馆恐龙展厅。 已经跟范婉媛来过一次的范逸展细细地给妹妹讲解着每一具化石的名称及特点,那认真的模样根本不必两个大人做什么,好像只在跟在他们后面就可以了。 在经过一个比例仿真模型时,那有血有肉有锋利牙齿的霸王龙忽然朝江心朵咆哮了一下,吓得她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抱住身边的人。 “不怕,不怕,不是真的。”看到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范仲南当然不会错过。 他轻拍着她的背低声的安抚着,惹来两个孩子的取笑声—— “妈咪好胆小——” “就是,还要爹地抱。” 她尴尬地脸都红了,急忙推开他。 游完恐龙展厅,他们接着往其它展厅而去,玩得乐不思蜀。可是,博物馆太大了,他们半天的时间根本不够走完。 最后,江品萱嘟着嘴说还要去动物解剖展馆,可是江心朵觉得太血腥,没有同意。 答应他们下一次再来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从博物馆出来,十一月的伦敦,天色早已暗下来,而玩了大半天的小朋友也是饿了。 江品萱更是撒赖,说肚子饿了,腿又累让爹地抱着走,而江心朵则是牵着儿子的手跟在他们身侧往车子而去。 路灯下,男人抱着小女孩,而女人牵着男孩走在一起,真的是一副全家和乐的画面。 他并非千金难买,却是第一次出现。让她心里酸酸又甜甜,眼眶盈着泪似乎想要掉下来。 孩子需要父母的爱,缺一不可。范仲南有错,可是孩子没有错啊。 为了两个小宝贝好,她应该想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 为了照顾已经饿肚子的小朋友,他们就近到一家餐厅去用餐,餐点送上来后,两个小朋友开始朝着食物进攻,而她的手机正巧在震动个不停。 “我去接个电话。”安静的用餐环境不适合讲话,所以她提着包包往餐厅后面走去。 “一鸣哥,怎么是你啊?” 江心朵挨到灯光昏暗的走道上接电话,她没想到今天一鸣哥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给她,大概是在博物馆里她把手机调到震动了。 “不能是我?我找了你大半天,你去哪了?电话不接,去酒店找你又说退房了,我差点想报警了。” “退房,我没有啊。”听到魏一鸣这么说,江心朵也是奇怪,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是谁在做这件事了。 他竟然未经她同意就擅自帮她退房,好让她可以理所当然地跟他回去!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魏一鸣是真的很担心她们母女俩。虽说走失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她前夫那里,可那是他最不希望的。 “我们在外面吃饭。”江心朵并不希望一鸣哥这个时候过来,因为两个孩子还有范仲南也在,说什么都不方便。“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不好?” “那你们今晚住哪里?不要让我担心,朵朵。” “我们住——” “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他逼你吗?” “不是,他没有逼我,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我们需要好好商量,所以——”她还有一个儿子的事情,她只来得及跟妈妈及姐姐说,连江远航那边还没有打电话给他,而现在在电话里跟一鸣哥也说不清,更何况孩子们还在外面等着她。 “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就算他们因为孩子的问题需要商量,也没必要住到他家去?这样质问的话,魏一鸣说不出口,只是担心她们会因孩子而再度牵扯在一起,那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没有啦。贝贝还在等我,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不好?” “好,明天记得给我电话。有空带贝贝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嗯,好。我们暂时不会回墨尔本这么快,到时我们再约。” “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不要让我像今天这样担心。” “知道啦,一鸣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啊。” “不要让小家伙久等了,我明天等你的电话。”知道他的下落后,魏一鸣总算是放下心来。 “我会的啦。” 挂了电话后,江心朵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范仲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在哪里?” “谁的电话,讲这么久?”他的语气明明很轻的,可是却带着一丝怒意。 她还没有来得及质问他退房的事情,他竟然先来盘问她谁打的电话,好过分。 “是你让人把我们在酒店的房间退了?” “是。” “你怎么可以不问过我就擅自做决定?我们的行李还在酒店里。” “我已经让人送到家里去了。” “你没问过我。”她真的是生气了。 “难道你还想回酒店住?” “那是我的事情。就算我答应要陪儿子,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帮我决定任何事情。你总是这样,什么时候事情都以自己决定了算,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江心朵气呼呼地从他身边走过。 范仲南果然还是范仲南,一样的专断独行,她怎能期待他会改变? 回到座位上,脸上愤怒的表情还未消,而范仲南也是脸色不好地走回来。 两个小朋友,你看我,我看你,总觉得他们不对劲。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妈咪去接了个电话后就变成这样了? “爹地,妈咪,你们吵架了吗?” 江品萱放下手中的餐具,很慎重地问道。 “没有。”江心朵努力让自己脸上的怒意快点散去,可是不行,因为那个让她生气的人就坐身边。 “爹地妈咪只是有点意见不和。是爹地的错,不该惹妈咪生气。”范仲南很快换上了一副很自在的模样。 “就算是爹地的错,可爹地已经知道错了。妈咪,你可不可以原谅他一次?” “妈咪已经没有在生气了。你快点吃,等下我们还要去买明天去郊游的东西。” 哄完女儿后,江心朵忍不住侧过脸瞪了一眼范仲南。 这人,变脸比变魔术还快,真是过分得可以! 最过分的是,他还在女儿面前装出一副知错能改的慈父样,如果她再生气,那就是不讲理了。 气死她了! —— 而此时,挂了电话的魏一鸣正坐在江远航公寓的沙发上,无力地叹息。 “一鸣哥,还是没找到我姐吗?”江远航从书房出来坐到他身边。 “找到了。” “她在哪里?” “大概在你前姐夫那里。” “什么?”江远航有些吃惊,“我姐她们怎么又跟前姐夫扯在一起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这是没办法撇清的。” “可是当年是范仲南抛弃我姐还有贝贝的,现在又回头找她们是什么意思?仗势欺人吗?我姐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行,我要问问清楚。” “小航——”魏一鸣拉住就要起身去打电话的江远航,“不要让你姐姐为难。” “不让我姐姐为难,那你为难啊,一鸣哥。我不想看到姐跟范仲南在一起。” “为什么?你这么讨厌范仲南?”除了跟他姐离婚这件事,范仲南对他们江家也算是有恩的? 小航好像不怎么喜欢范仲南这个人。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合适。我姐太单纯,范仲南太复杂了。”更重要的是,范家与他们江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单纯。 但是,那些已经明白的,没有明白的事情,他不愿意说出来。 总有一天他会自己找到答案。 “我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但是我更不想你姐姐为难。我等了她那么多年,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况且上次他的表白就把她给吓跑了,他不想逼得太紧。 “一鸣哥——”江远航深深地望着坐在沙发上魏一鸣,“你怎么这么傻?” 题外话 某薇呐喊:范先生,追求女人不是这种追法,现在不流行坏男人了,请做个新好男人! 第29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一家四口从餐厅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伦敦大部分的商店是下午五点就停止营业,但是大型的超级市场会延迟到晚上九点或十点,不过,她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她也没空理会从餐厅出来后,就一直阴着脸不说话男人。 刚才在孩子门面前还装好人,现在又开始用黑脸对她,她才不在乎。江心朵转过脸望着外面的灯火璀璨的夜色,而后坐安全座椅上的两个孩子仍然兴致不减地讨论着今天在博物馆的所见所闻,甚至计划周末两天的出游活动。 “妹,等我们去效游回来,我跟爹地要去瑞士滑雪。”学校组织的滑雪活动,是九月份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前报名了,而下周三就是他们出发的日期。 范逸展对滑雪期待已久,可是这几天忽然间,妈咪及妹妹出现在他身边,让他很舍不得与她们分开。 他最担心的是,如果他跟爹地去瑞士一个礼拜再回伦敦,妈咪跟妹妹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要去瑞士滑雪?是真的吗?”江品萱对滑雪很感兴趣。 她从小就在墨尔本长大,而墨尔本是亚热带和温带交叉型气候,就算是冬天也不会下雪。这对于没有见过雪的她来说,可以在厚厚的积雪上玩同样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 “嗯。我们学校每年都会组织高年级的同学在家长陪同下去滑雪。今年低年级在家长陪同下也可以去可是第一次哦。我跟爹地的滑雪装备早就准备好了,晚上回去我拿给你看。”范逸展兴奋地与妹妹分享。 不同于哥哥兴奋的表情,江品萱的小脸却在瞬间跨了下来,扁着嘴儿不说话。 “妹,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范逸展担心地看着妹妹的小脸。 “是你跟爹地去,又不是我。”江品萱不开心了。 “那你跟妈咪要不要去?”虽然滑雪是学校组织的,可要是妈咪跟妹妹想去,爹地安排应该不难才对?“爹地,可不可以带着妹妹还有妈咪一起去瑞士?” 范逸展开口问正在开车的爹地。 其实坐在前座的他们,一直都有听到两个小朋友的谈话声,只是没有出声回应而已。如今小家伙主动问起来了,范仲南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那扁着嘴儿的女儿,然后稍稍侧过脸,“这个要问你们妈咪,愿不愿意去才行。” 江心朵瞪他,好过份,他怎么可以老是把问题往她往身上推? “贝贝,哥哥去瑞士是学校组织的活动,你又不是哥哥学校的学生,这样不好。”虽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对两个孩子才是最好的,但是在她没有想出来之前,真的不适合频繁地与他在一起。 或者她应该趁他们父子俩去瑞士的机会,她回墨尔本好好地想一想。要不然每天在这个小家伙面前,她只在在他们无辜的眼神下除了答应他们的要求。 “可人家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雪,也想去滑雪了。爹地,我也好想好想去。”看到妈咪不答应,小贝贝只能朝爹地可怜道。 “妈咪你同意去的话,学校这边爹地来处理。”他还是云淡风轻地把问题推到她身上。 “妈咪,好不好嘛?我要跟哥哥一起去。” “贝贝,妈咪只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哦。等周末我们郊游回来,你也要回学校上课。”她才不要如他的愿,跳进他故意设的坑里。 “再请一个星期可不可以?”江品萱满怀希望,而范逸展听到妈咪这么一说,本来兴高采烈的小脸也黯然下来,“妈咪,你不想带妹妹与我一起去瑞士,是不是?” 儿子不开口说话还好,他一开口,江心朵就没办法了,可她总不能让范仲南这个男人这样牵着鼻子走。 她回头,看着儿子失望的小脸,压下喉头的酸涩与不舍,“小逸,妈咪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去,但是妈咪还要工作,也要去学校上课,等放假了妈咪再带妹妹来陪你,好不好?” 范逸展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到妈咪郑重的表情,他低下眼,想了想后才回道,“妈咪,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为难。”说完后又伸手握过妹妹的手安慰道:“妹妹,等你放寒假后,我们再一起去,好不好?到时我们还可以玩得更久一点。等我先学会滑雪再来教你,这样你就不会怕摔疼了。” 这一番说得江心朵心中又是安慰又是内疚,而范仲南却在心里呕火死了。 看来他实施的精英教育有些失败,此时,还不如他任性一点比较好。 “这样也可以吗?”江品萱无奈地望着哥哥,她还是好想去。 “可以的。我一定好好学再来教你。” “可是,哥哥,我会想你还有爹地耶。”他们相处不过是两天,可却非常非常地舍不得分开了。 “妹妹,下个学期你来伦敦读书好不好?这样我们每天都可以在一起了。” “好耶。我也想跟哥哥一起上学。”有了亲哥哥的江品萱完全把家里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抛到脑后了。 “爹地,可以让妹妹转学过来吗?” “妈咪,我可不可以来伦敦读书?” 前座的大人,范仲南嘴角轻扬,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江心朵却恨不得拿头去撞挡风玻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还好此时正好到了超级市场的门口,解了她的困。要是这个小朋友再问下去,她一定会发火,对某个一直把问题推给她的无耻男人发火。 进入超级市场,范仲南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而两个小朋友已经疯了一样直接冲进去找东西,不到五秒就不见人影了。 “去把车子推过来。” 她指着手推车让大boss去推过来,一向只有命令别人份的男人只能老老实实过去,推车过来,随她走进卖场。 看他一身名牌服饰及闪亮的皮鞋,尤其是那豪门大少混合着强势大boss的气质,跟四周显得格格不入,她忍不住说:“不习惯就不要勉强,你到车上等我们好了。” 这些年在墨尔本,超级市场已经成了她与妈妈最常逛的地方,比起那些精品店及百货公司,这里充满了生活感,但不知道大少爷的他能否可以接受? “再不走,等会就要关门了。要买什么?”他走到她身边,想拉住她的手,她却藏到了身后不给他碰。 “买明天出去玩给小朋友们准备吃的食物。贝贝太挑食,青菜都不爱吃,特别是青椒还有芹菜,可是挑食很不好,小逸说他不喜欢吃洋葱,我想试试做咖喱饭,看他会不会把洋葱挑出来。” “你只记着他们的口味,就不管我喜欢吃什么吗?”他眼神清清楚楚地指控她对他的不公。 其实准备食物这种小事,吩咐佣人去做就可以了,保证可以完成得十分出色,就算他们要效游,带几个厨师出门也不是问题,可这种话,他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享受自己动手带来的快乐与满足,特别对两个孩子。 她瞪他一眼,“她们是我的宝贝,你想吃什么,家里的大厨自然会做给你吃。” “难道你只做给他们吃?”他竟然吃起一双儿女的醋,真是荒谬至极,但他忍不住要抗议。 “我又不是你的厨师,也不是你妈。”说完后,她看到他脸色明显怔了一下,她才意识到上次真真说她母亲过世的事情,她不该! 像是做错事情一般,她低下头跟他说一句rry后就往高大的货架里面走。 他推了车子快步跟上来拦住她前进的脚步,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不需要道歉。我确实是没吃过我母亲给我做的任何东西——”他语气顿了顿,看到她不再逃,于是继续道,“可你是我老婆,我想吃你亲手煮的东西。” 如果他前一句话确实让江心朵心软的话,那后面这句话却是让她软的心硬了起来,“我才不是你老婆,你走开啦,不要挡路。” 经过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虽然他们说的是中文,但她还是觉得好囧。转身不想理他,朝另一边的货架而去。 “等等!”他怎能让她跑了?他今天早上说的,要追她,是千真万确的。 只是,他从来没有追过女人,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那就只能按照内心想要的去做。 偌大的超级市场里,一个在前面跑,一个推着车在后面追,看来却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不知不觉,她嘴角扬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笑。 “哥哥,你看爹地跟妈咪,他们在玩什么?”已经抱了一大堆零食江品萱望着父母相携而去的背影不解道。 “大概是妈咪没有在生气了?”范逸展回道。 采购完毕后,范仲南双手提着购物袋走出超级市场大门,而她则是一手牵一个孩子走在前面。 这是他第一次陪她买东西,原本这微不足道的事情竟然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这也是她想要的幸福吗? “爹地,你怎么不走了?” 敏感的江品萱发现爹地许久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却看到他还在站在超级市场的大门口。 听到女儿招唤,他原本停顿的脚步跟了上来。 看着他一个人提着那么多东西,江心朵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松开两个小朋友的手,“在这里等一会不要乱跑。妈咪去帮爹地拿一点东西。” 她走过去,想要跟他分担一点,他却是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不用,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说完后他竟然顺道地偷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欣赏着她瞬间睁大眼的又羞又怒的容颜。 “你这人好讨厌。”她急忙跳开好几步,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在儿女面前,他真是太过分了。 就像小小男孩捉弄自己喜欢的小女孩,被骂了的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她看了却更火大,转身要走自己的路。 可惜,她的方向感不怎么样,一走就走错方向,让站在原地的范逸展不由得大声叫起来:“妈咪,你走错路了,我们的车子在那边。” “妈咪好笨哦!” 被无耻的男人偷袭,又被两个孩子取笑,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江心朵气呼呼地转身回来,不想理他们了。 原本在餐厅里有些凝滞的气氛,此时全都消散了。 —— 车子在行驶回去的途中,江心朵接到了弟弟江远航的来电。 “小航,什么事?”她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范仲南,又斜了一眼已经在安全座椅上睡着的两个小朋友,声音不由得放低了。 “姐,你在哪里?”江远航直接问道。 “怎么了嘛?”江心朵不确定江远航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现在跟范仲南在一起,但如果没猜错的话,一鸣哥找不到她的时候肯定也找了小航,而一鸣哥知道她与范仲南在一起,小航应该也是知道才对。 那他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而且语气里颇有质问的意味,这家伙想干嘛? “你跟范仲南在一起。”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既然他都知道了,她也不会刻意隐瞒。“小航,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你不必担心。” “范仲南在旁边吗?”江远航也没再问起他们为什么在一起的事,而是要找范仲南。 “你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他在你旁边,你把电话给他。” 竟然在命令她?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吗?” “不行。我要跟他谈。”跟姐姐说也不会懂的。 车子已经转入私人路段,范仲南空出一只手,“把电话给我。” 看来他已经听到了她与弟弟的对话,江心朵把手机拿下来,不想他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但又怕打开扬开声器会吵到两个睡着的孩子,“回去再听,好不好?” 范仲南看了她一眼,直接把车在路中央停了下来,反正私人道路上也不会有其它车辆经过,他想怎么停就怎么停。 拿过她手机,他下了车才接起来,“我是范仲南。” “我是江远航。”江远航也不跟他客气,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想跟你见一面。” “什么事?”范仲南有些惊讶江远航竟是要求与他见面。 他们之间其实一点也不熟,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不完,但他现在说想见他?不会是因为他姐姐跟他在一起的事情? 他有恋姐情结不成? “能不能见面再谈?” “这两天我没空。”周末他要陪她们一起去郊游,难得的好机会,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行程。 “今晚呢?” 这么急着要见他,范仲南挑起眉毛,“你到我的住处来,毕晓普路xxx号。我等你。” “好,我马上过去。”江远航随之挂了电话。 范仲南看着手机有些玩味。 “小航要过来?”刚下车的江心朵正好听到他报这里的地址。 可是都这么晚了,小航到底这么急着找他是什么意思。 “嗯。”他轻应一声后,手指划开她手机屏幕,看着那上面母女灿烂的笑脸有些失神。 而江心朵却以为他要查她的手机,绕过车头冲过来,“把手机还给我啦。” “有什么秘密怕我看见?”他却故意举高到头顶,她让就算是跳着也拿不到。 要不要这么幼稚?长得高了不起吗? “还给我。” “不给。” 江心朵气得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拉住,拉进了怀里,“这样就生气了?” “放开我啦!”她在他怀里挣扎着,混蛋男人却是越抱越紧!而且还把头埋进她颈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吮着—— “不放。”这种能看不能动的日子他真的是受够了。 被人缠得越来越紧的江心朵张开嘴直接朝他手臂重重地咬了一口,不算很疼,但他担心她的牙齿会疼,所以最终还是放开她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小嘴这么利?”他无奈地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兀自叹息。 连手机也没有拿,她就跑回了车上,如果不是后座被两个小朋友占了,她真不愿意坐他的旁边。 范仲南回到车上,看着仍旧气得不轻的她,那粉红的脸颊让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碰碰,才伸到一到就被她打了回来—— “范仲南,你不要太过分了!” “小声点,要吵醒他们了。”他看了看后座那两个仍旧睡得香的小朋友轻声道。 江心朵气呼呼地把脸转到窗外,一直回到他的豪宅,她也没开口跟他说一句话,下了车,把两个小朋友叫醒后一手拉一个小朋友直接走人。 她被这个男人气得忘记了弟弟要过来的事情,等她把帮女儿洗完澡,看着他们睡着后她又回房洗完澡后才想到这事,换了衣服匆匆下楼来。 —— 半个小时之前。 范仲南在一楼的会客厅里等着管家领进来的江远航,没料到管家在出去后又进来告诉他,来人不仅仅是江远航,还多了一名姓魏的先生。 出于安全及个人隐私,她还是先回来禀报给主人。 听到管家说姓娥魏的,范仲南就猜得出来魏一鸣了。 他都没有找他,他倒是自己上门来了。 “请他们进来。” 他倒是想看看,他与江远航一起前来有什么目的。 当魏一鸣与江远航在管家的带领之下走进楼下豪华的会客厅里,范仲南正站在打开的窗前抽烟。 门打开的同时,他也转过身子,锐利的眼眸首先与魏一鸣镜片下平静的眼眸对上了—— 六年前,他们就已经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他们的认识都因为同一个人。而此时,却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相见。 不管是范仲南傲人一等的身世背景及长年处于权势高处而显露出来的强大气势,还是这些年来魏一鸣在商场上淬炼出来的精明,强悍,他们对彼此的感觉皆是:决不妥协。 范仲南的不动声色,魏一鸣的按兵不动,让偌大的会客厅顿时陷入一片难言的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历练不足的江远航首先开口了,“抱歉,我现在不能叫你姐夫了,不介意我叫你一声范先生?” 范仲南眉眼轻抬,看着当年那个还躺在床上双腿无法动弹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个英俊的翩翩少年,眉眼间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气。 “你随意。”他口气轻淡道,随即再度对上魏一鸣的眼:“这位是……” “他是魏一鸣,是我跟姐姐从小一直长大的好朋友,不介意我带他一起过来?” 范仲南按掉手中的烟,走过来,朝魏一鸣伸出手,“魏先生,幸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魏一鸣同样也微笑着礼貌地握住他的手,“久仰大名,很高兴认识范总。” 江远航望着这两个男人,正如同两国领导人正式会面一样握手交谈,相见欢,心中感叹不已,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 这时候,管家亲自送了咖啡进来。 “两位,请坐。”范仲南首先在沙发上坐下来。 “谢谢。” 魏一鸣与江远航也坐了下来。 “不客气。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范仲南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听说我姐在你这里?”江远航也不客气地问道。 “是。” “你们已经离婚了。” “没人说离婚的夫妻不能再结婚。”范仲南仍旧淡淡道,魏一鸣却蹙起了眉。 “我姐也同意复婚?” “你这么急着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是,也不是。”江远航定定地望着范仲南看不出情绪的脸,“如果你只是要回贝贝,那没必要再把我姐扯进你们范家。” “你似乎对我们范家很不满?”他不会是怪他当年没对江家伸出援手? “我只想说,你跟我姐姐不适合。” 那谁才是适合她的人?魏一鸣吗?他轻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再说话的魏一鸣,“适不适合,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就算你是她弟弟无权干涉她的感情及婚姻自由。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还很忙,不方便招待你们,请见谅。” 范仲南正欲起身送客,江远航却伸手拦住了他,“你跟我姐的事情,我会跟我姐再谈。但我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说。” “我想跟你打个赌。” 打赌?范仲南挑起眉毛有点感兴趣,这小子想跟他玩什么? “只有输跟赢,愿赌服输,怎么样?” “你要跟我赌什么?” “我知道你在金融界很厉害。所以,就拿你在行的来赌,我们一人拿出一部分资金出来,可以投资海内外所有的股票、基金,期货。两个月后,谁的投资绩效高,谁就是赢家,如何?”江远航说出游戏规则。 他要跟他玩投资?范仲南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好几口后才问道,“这是魏先生提出来的还是你自己想的?目的?” 魏一鸣静静地看着抽烟的范仲南,“这是小航自己想到的。他的事情我不干预,今天只是陪他过来。” “如果我赢了,我有一件事要跟你求证,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告诉我。”江远航的目光灼灼。 “如果你输了呢?”范仲南反问道。 “我自己去找答案。” “那我为什么花要时间跟你玩这个游戏,我有什么好处?” “你的好处就是,我在没有答案之前,暂时不会跟我姐说那件事。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姐,一定不希望她误解你。”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我只是在赌。” 赌他对姐姐还有一份心意,赌他追寻了几年仍旧无果的答案。 “听起来很公平。不过,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赢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在念中学。还是,你们两个要一起合作?”他看了一眼魏一鸣。 “没错,是一鸣哥带我入市的,但我会凭我的实力来赢你。” “就算你们两人合作也无妨,不过,如果你们输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魏一鸣算是默认了要与江远航联手与他打赌。 “魏先生自动退出欧洲市场。” “我们现在谈的是私事,与一鸣哥的工作无关。”江远航有点急了,不想一鸣哥因为他而受到影响。 倒是范仲南的话让魏一鸣燃起了斗志,他微微一笑,“这个战贴,我接下了。不过,我也有个请求。” “请讲。” “在这两个月内,你跟朵朵不能结婚。我要在两个月后跟你公平竞争。” “你对她,还不死心?”范仲南吐出大大的烟圈不客气地挑明话题。 “你不是一样吗?”魏一鸣淡定道。 范仲南勾起嘴角,“破坏别人的感情,不大好?” “有没有破坏,你自己心里清楚。五年前,你既然抛弃她,现在就没有资格再来谈感情。” 除了范仁敬,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的质问他,范仲南的脾气也上来了,略带讽刺的反问:“我没资格?你有?” 魏一鸣没有挑衅,也没有辩驳,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一件事:“……当初,我没有办法阻止得了你们结婚。我也以为因为你们的结婚,我真的可能就这样和朵朵结束;但是你们最终还是分开了,你重伤了她。现在,我不可能再把她让给你。因为我知道,那种后悔的痛。” 痛,他并不比任何人少! 范仲南按掉手中的烟,“每个人投二十亿,如何?” 他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潜力的对手了。不过,玩归玩,背后他要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他无法阻止。 如果江心朵知道自己莫名成了两个男人赌注的对像,一定会气疯。 两个年纪加起来六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二十亿?”江远航惊讶道。 范先生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家财万贯,随随便便说出口就是几十亿吗? “要玩就玩大一点。如果你们挪不出这么多资金,我可以无条件借给你们。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证明你不仅拿得下政府基金,还能赢我。”范仲南眼神锐利,不带丝毫感情道。 “不必了。20亿资金,我还是可以筹得到。”魏一鸣一口回绝了他。几百亿的政府基金他都拿到了手,这区区20亿以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几年他操盘的实力远远胜过一般的基金经理人,投资绩效也一直无人能及。他相信以他的实力要赢范仲南,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必胜之战,无关乎收益多少,男人的面子问题。 “一言为定。”魏一鸣主动站起来,朝他伸出手。 这一刻,两人的战争正式开始。 江心朵匆匆从楼上下来,推开书房的门时,看到的就他们两个男人双手交握的情景? “小航……”她看了一眼明显被隔离在外面的弟弟,再看着那个站着的人,“一鸣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与范仲南在握手? 他们在搞什么? “姐——”江远航走到江心朵身边,“贝贝呢?” “睡了,你跟一鸣哥到底怎么回事?”她咬着唇看着那两个同时在看她的男人不解道。 “我们事情已经谈完了。”江远航并不想让姐姐知道刚才他们在说什么。 “朵朵,这么晚还不睡?”魏一鸣笑着走过来,正欲伸手习惯性地抚上她的头顶,却在伸出一半的时候被人从身后用力地格开了。 江心朵还没有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像一阵风一样强掳了过去,然后被人紧紧锁在坚实的怀中动弹不得。 “不是让你先睡吗?还是没有我陪着睡不着?”范仲南在她耳边轻声道,可这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江心朵整张脸都红透了,心中真是又羞又怒,“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好了,不要气了。我马上就回去陪你睡,都这么大了比女儿还黏人!”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秀恩爱啊! 在场的四人—— 江心朵气得说不出话来,江远航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而范仲南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可怜的一鸣哥,真是内伤不已。 “范仲南,你答应过我,两个月之内——”魏一鸣咬牙切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个得意的男人打断了—— “抱歉,朵朵没有我陪着不愿睡。这么晚了,你们请便。” 说着不得人家愿不愿意,一把抱起人就走。 “一鸣哥,我们要走了吗?”江远航伸手推了推一鸣哥的手臂轻声问道。 范仲南真是太过火了,竟然这样刺激一鸣哥! “走。”魏一鸣脸色阴暗不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率先离开。 这口气,他一定会扳回来的。 范仲南,我们走着瞧。 题外话 哎呀,最近无人骂范先生,无人骂某薇,无人心疼朵朵,无人爱小萌娃们,到底想闹哪样?看来要好好虐虐她们才行! 第30章 i love you “放开下来,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 寂静的夜,偌大的豪宅走廊上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伴着捶打的声音—— 隔音极佳的儿童房里,两个小朋友因为玩闹了一天,早已安静地进入梦乡,而听到声音的管家及佣人根本无人敢去瞧主人的好戏。 一直到男主人抱着女主人进了房间,锁上门,这声音才消失。 可房间里面的战火才要开始啊! 又是‘啪’的一声! 江心朵在男人终于把她放下来时,用尽力气再度给了他一巴掌,随即愤怒地朝他大吼着:“你怎么可以这样?” 竟然在弟弟及一鸣哥面前说出那种话? 范仲南捂着被打得有些生疼的脸,阴沉不明地盯着她。 这女人,怎么会越来越凶了?而且甩巴掌甩上瘾吗?以前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去哪了? 想打打不了,想骂也舍不得! 他承认,刚才他是故意做给魏一鸣看的,又怎么样? 她有必要这么生气吗?难不成她真的想跟魏一鸣在一起,所以怕他误会才这么激动? 想到这里,他脸色更是沉下了几分。 “我是不会让步的。” 说完这句话后,范仲南随即转身离开,留下仍旧愤怒及一头雾水的江心朵。 让步?什么意思?不承认他刚才做错了吗? 江心朵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他跟小航他们刚才在书房里谈了什么事情,可是他刚才故意的话,她还是没有办法消气。 这口气一直到她躺在床上一个小时后还憋在胸口,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这人,明明是他错了,竟然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还丢下一句咬牙切齿的‘我是不会让步的’。 那一句话加上他当时的表情,好像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挑衅?她在他面前柔弱得像只蚂蚁,还用得前挑衅吗? 那就不是对她说的了? 难不成是对刚才来的弟弟还有一鸣哥说的? 他们这么晚来,呆的时间也不长,那究竟是为什么? 江心朵更是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去问个清楚。 —— 江心朵站在以前他们的主卧室门口,手放在门板上又拿下来,然后又放上去,再拿下来,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敲下去。 从客房出来时的那一股要质问他的勇气已经消失了。 大半夜的去敲他的房门,她还真是头脑发热。 算了,还是明天再问! 当她的手第n次从门板下滑下来,正欲转身离开时,房门却自动打开了—— 男人似乎刚冲完澡,头发还微湿着,身上的睡袍微微闯开,露出结实的胸部肌肉。 范仲南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很正经,可是嘴里吐出的话却又让人生气不已—— “没有我陪着睡不着?” 她本来心里还有气,他还在撩火,江心朵想转身就走,却被他拉住了,“还在生我的气啊?” “我回去睡了。” “别走!”他一个用力就把她拉进了房里,随即关上房门,把人直接压在门板上,吓了江心朵一跳。 “你做什么?”就说不该来的嘛! 他却不说话,一只手压制着她,一手抚开她有些散乱的秀发,一一拨到脑后,然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从二十岁的少女,到如今二十五、六岁的初熟女人,她的脸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肌肤雪白嫩滑得如同剥皮的蛋,一双大大的水眸仍旧清澈,黑白分明,而那长长的睫毛此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生气,正频频闪动着—— 睫毛长的女生果然是很凶的!就算二十岁的时候不凶,二十五的时候一定会凶,这是他从她身上得到的经验之谈! 想到自从与她再度相逢之后,她甩他的那几个巴掌,他嘴角弯了起来! 像只野猫一样生机勃勃的江心朵,也非常非常吸引他的目光。 “怕什么呢?”他终于开口,但却没打算放开她的身子。 虽然两人身体这样靠近的姿势,很想让他对她一逞兽欲,可是,他不想在她不同意的情况让她再生气了。 “你先放开我。”跟这个男人硬碰硬简真是死路一条,江心朵看到他除了压着她不让她动弹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不轨之举。 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想对她做什么的话,就早动手了,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 “我可以放开你,但你保证不许跑。” “我们可不可以到书房去谈?”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不可以。有什么事情只能在这里谈,要不然就回去睡觉。”他目光灼灼道。 “那你保证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可以。”不动手动脚很容易,他可以动嘴! “可以就放开我啦。” “到里面来说。”他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却牵着她的手走了进来。 “小航来找你有什么事?” 江心朵坐在离他最远的一个沙发上,随手把一边的枕头捞到怀里搂着才开口问他。 至于一鸣哥为什么也在,她想她还是不要问了,他们有可能会因为这个话题而吵架。 “没什么,随便聊聊。”范仲南伸手拿过桌面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正欲点上,却看到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手。 她不喜欢烟味,他知道。以前她怀孕的时候,他基本上不会在她面前抽烟,工作的时候也是能免就免。 只是这几年没有了顾忌,抽得越发凶,这烟瘾一上来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点烟。 不过,看她现在这样子,不知道还关不关心他?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他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蓝色火焰一闪,烟头已经红了起来。 抽死他算了!江心朵抿着唇瞪他。 而看到她没有出声阻止,范仲南心里有些闷闷地不快,干脆就这么腾云驾雾起来。 那一阵阵烟味还真是让人不舒服,江心朵蹙了蹙眉,继续未完的话题,“随便聊聊会这么急吗?” 真想随便聊聊,何必挑这么晚的时间? “只是谈一点工作上的事情。”范仲南不在意道,压根不打算让她知道今晚的谈话内容。 “小航还在读书,跟你有什么公事要谈?”拿她当孩子骗吗?还是他觉得她特别容易上当? “你并不了解你弟弟。”江远航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他的心理早熟得绝对不止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的,而且他也很聪明。 他似乎对他在某些事上有所怀疑,却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才想借以跟他打赌,要寻求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不管他想要什么答案,他范仲南想要的人,谁也无法阻止。 “他是不是问你股票上的事情?”这是江心朵唯一能想到小航能与他扯上关系的公事。但这又关一鸣哥什么事? “算是。”范仲南给了个模凌两可的答案后吐出大大的烟圈,让江心朵不得不捂着小巧的鼻子。 “他是不是输了很多钱?”这才是她最提心,可好像也不对,他要是输钱,一鸣哥一定会阻止他的。 “你太小看你弟弟了。我们只是谈一点合作上的事情,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合作?你跟他谈什么合作?”他弟弟还是个学生,能有多少钱拿出来跟他大老板合作的?真是开玩笑。 “商场的利益合作有很多种,并不单单是金钱往来交易。你要不要跟我谈?也一样可以有。” 她没钱,也没兴趣,就算想投资,也不要跟他这种人谈合作!肯定是被吃到尸骨无存! “你们真的没有谈到其它事情吗?” “你希望我跟他谈什么事?”他反问道。 “没事。你不要欺负我弟弟年纪小就好。”她不得不警告他一下,等抽出时间她也会再去念念小航,让他不要再玩这些金钱游戏了,把心思好好放在读书上才对。 范仲南给了她一个‘我是这种以大欺小的人吗’的表情。 好,既然问不出什么大的事情,那她也该回去睡觉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而他按掉了手上的烟走到她面前。 “我、我要回去了。” “今晚睡这里。”他直直盯着她,握住她的肩膀,手掌传达着热力。 看他一脸饥渴,她心慌极了,“我不要。” “又不是没睡过。” “那一样。走开啦。”她绕过沙发另一边走,而他算是没有伸手拦她,反而是跟在她身后,“我送你回去。” 客房就在隔壁,有必要吗? 江心朵很忐忑地走着,身后的脚步声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好怕他忽然从背后扑上来。 好不容易走出他的房间,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他还在身后仍旧不能掉以轻心的。 “朵朵,不用这么紧张。我保证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侵犯你,ok?虽然我真的很想。”看着她一直处于防备状态的身躯,范仲南忍不住开口。 什么侵犯?还很想?如果不是已经到房间门口,江心朵一定会拔腿就跑。 可是,就算现在没有跑,她的手却抖得连门都打不开。 身后的他伸出温暖的大手,替她把门打开了。 “晚安。”他哑着声音道。 “晚安……”她看都不敢看他的眼,像是逃难似的冲进去,彷佛从门后还可感受到他的视线,牢牢地、深深地凝视她,无言诉说着他的渴盼。 回到大床上,江心朵却失眠了。 她缩进被单里,却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除夜听,好像随时会有脚步声传来一样,她快要被自己逼疯了。 都是他的错,竟然说出那种话,最重要的用那种眼神盯得她发慌。 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昏昏沉沉陷入梦乡。可是梦中仍旧不安宁。可恶的男人,擅自闯入她的梦镜,霸道得让人无法拒绝。 早上,当她朦朦胧胧地醒来,睁开眼翻了个身,一个站在拉开窗帘的落地窗前的人影就映入她的眼帘,那不是别人,是范仲南。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眨了好多次眼睛,那人影越来越清楚,站在窗前的那个人确实是他。 “你怎么进来了?”她吓了一大跳,双手马上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小脸。 “进来看看你。”范仲南转回身子,脸色温柔地看着他。 “有什么好看嘛!”她拨开额前的长发,不太高兴地回嘴。 刚刚睡醒,不用照镜子也自己知道什么模样了,头发乱乱的不说,说不定昨晚没睡好还有黑眼圈。 “谁说的?我觉得好看就是好看。”他唇边带着笑缓缓走过来。 她坐在床上嘟着嘴的表情,让他只想狠狠地吻住她。 昨晚在她走进他房间以后,他的失眠比平常更严重,想到她就在隔壁房间,躺在床上,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疯狂,尽情地要她…… 看着他越走近,她就越心慌,“站住,不许你再走过来。”她从被单中伸出一只小手喝住他。“你说过,不会,不会——”侵犯这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会侵犯你?”他站在了,挑高眉道,“我只是看着你而已,不算侵犯?”真要侵犯她的话,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说话,也不可能给她时间说话,除了在他身下喘息,她根本没别的选择。 谁说用眼神侵犯不算侵犯?不经她允许就闯进她房间不算侵犯领土吗?虽然这是他家! 可她不想跟他辩驳这个问题,那只会自找罪受,“你进来多久了?” “一会。二十分钟。”可惜她醒来太快了,打扰了他欣赏睡美人。 他站在这里二十分钟竟然只是看看她而已?这一点也不像他范仲南的作风。 “我到底想干嘛?” “我说过,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他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拂过她的秀发,“难道你想我做其它的?” “才没有。”她退后一些,与他拉开距离,“看过了可以离开了吗?我要起来了。” “我没有拦着你。”他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你在这里怎么我起来嘛。”虽然她的睡衣算是保守的,可也不知道在睡着的时候带子有没有扯掉,总之他在这里太危险了。 那声音,摆明了就是撒娇,撒得范先生整个人心神荡漾,不但没有离开,还伸长手将她拉进怀中。 望着那近在咫尺粉红色的脸蛋,他忍不住用指腹轻刮着—— “范仲南,放开我啦。”抵不过他的蛮力,她她不高兴地噘起嘴。 “闭上眼。” “不要。” “我要吻你了。” “我不要。” “乖乖地闭上眼,我保证只是吻你……”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声音彷佛有催眠的魔力,但她不能就此融化,拚命睁大了眼。 “妈咪,妈咪……你起来了吗?” 范逸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不知道他及时地解救了母亲。 可当他打开房门进来看到爹地也在的时候,吓了一跳。 爹地妈咪都坐在床上,他们昨晚有一起睡吗?而且更奇怪的是,爹地妈咪都睁大了眼,好像刚才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早安,小逸。”江心朵看到儿子真是感激得想流泪,尤其是在那紧急状况之后。 “爹地,妈咪,早安。你们昨晚一起睡吗?”不过,爹地看着已经换上衣服了,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以后爹地妈咪都会一起睡。” 这个男人为什么老是这么自以为是?!江心朵不想在儿子面前与他辩驳这种儿童不宜的问题,转个话题道:“小逸,妹妹还没有起来吗?” “起来了。”范逸展也坐到床边,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的笑意,“她说肚子饿了,要下去吃早餐,我想跟妈咪一起吃。” 真是个乖儿子!她蹭了蹭儿子的脸颊,“妈咪换个衣服,你们先下去好不好?” “我转过去不看就好了。”范仲南站起来,背对着他。 “我也是。妈咪,我保证不看。”范逸展立刻跟进。 “不可以啦。”江心朵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你们都出去。” —— 没多久,范家的餐桌上,有四个人一起用早餐,这是前所未有的情景,佣人们脸上都藏不住喜悦之情。 管家米琳娜更是特别用心地伺候着,“夫人,你的红茶有点凉了,需要热一点的吗?” “不用了,谢谢。还有……请不要再叫我夫人……”她早不是范太太了,这称呼很怪。 可惜,米琳娜的耳朵似乎有自动筛选功能,脸上仍挂着微笑,端上水果盘。“太太,请用水果,您特别喜欢吃猕猴桃,请多吃点。” 盛情难却,只她得‘嗯’了一声,拿起切好的猕猴桃片放进嘴里,迎面看到某个男人的笑容,他一定在暗自窃喜。 没错,范仲南真是满意极了,米琳娜果然聪明睿智,懂得维护女主人的地位,该给她加薪才对,不愧是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 “米琳娜——”看到他的笑真是觉得好讨厌啊,江心朵开口了叫了管家一声。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管家微弯着腰道。 “这杯胡罗卜汁麻烦你拿过去给他,他喜欢喝。”江心朵用眼神指了指范仲南,带着一抹小小的挑衅。 她知道他早上讨厌喝牛奶及果汁,特别是胡罗卜汁、芹菜汁之类的。以前他工作太忙,又经常熬夜,她让管家早餐的时候多弄一杯蔬菜汁给他,他不算太挑食,但却拒绝吃胡罗卜。 正好这里还有一杯,刚才贝贝说不要,那便给他好了。 米琳娜明显一愣,看了一眼主人及夫人。 夫人这是要扳回一局吗?先生要不要接招啊? 范仲南看着她嘴角那抹挑衅的笑容,很好脾气地开口,“米琳娜,拿过来。我喝。” 主人,你真是英名啊! 米琳娜马上把那杯胡罗卜汁送到了主人面前,而范仲南则是定定的地看着江心朵,一口不剩地把一整杯胡罗卜汁全都倒进了胃里。 喝就喝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能说明他不再幼稚了。 江心朵决定不再理他,低下头吃自己的早餐。 两个小朋友并未注意到大人这边的情况,江品萱很快地餐盘里的鸡蛋、培根及香肠都吃完了,剩下的是花椰菜及蘑菇,她看了一眼餐盘已经干净的范逸展,哥哥都不挑食耶! “妹妹,不好吃吗?”范逸展放下手中的叉子,看到妹妹在看他,他看了一眼她的餐盘后问道。 “我不喜欢吃蔬菜。” “挑食对身体不好,你试着吃一点好不好?”范逸展很有耐心地劝着妹妹。 “可是——”江品萱还是纠结着,手上的叉子动来动去就是不想把花椰菜及蘑菇放进嘴里。 “贝贝,听话,吃一点进去。要不然等会我们去效游没有力气玩。”范仲南看着女儿纠结的小脸蛋开口。 江品萱看了爹地一眼,又看哥哥一眼,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把碟子里的蔬菜吃掉了一半。 江心朵目瞪中口呆地看着,简真不敢相信。 他们跟贝贝说的话,从小到大,她说了至少不下一百遍,可她不吃就是不吃。 那怎么换了人说,她就能吃下去了? 难不成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吗?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落了!女儿不再是只喜欢听她的话来了。 —— 早餐过后,佣人们早已把昨天他们采购回来的东西一一搬上车子,一切准备就绪后,范仲南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出来,江心朵在后面跟着。 把两个孩子放到安全座椅上后,江心朵上了车,大门外却驶来一辆炫酷跑车,速度不减地冲到他们车子旁边后才停下来。 “大清早的谁啊?”江心朵疑惑道。 “妈咪,是洛斯。”已经认出这部车子的范逸展回道。 “洛斯叔叔怎么来了?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可今天是我们的家庭聚会耶。”贝贝虽然也很喜欢洛斯叔叔,但现在有了爹地后,她的心还是偏向爹地。 范仲南站在车边,看着从车子里钻出来的洛斯冷淡道:“有事?” “朵朵呢?”洛斯看了一眼眼前的休旅车,这不是fran的出行风格嘛。 洛斯张口就是朵朵让范仲南脸色沉了下来,“找她有什么事?” “那是我跟她的事情。”他才不要跟他说,洛斯靠近休旅车后,看清了里面正坐着的两个小朋友,还有副驾驶里的江心朵,原来他们要出去。 “她是我老婆,你跟她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范仲南真恨不得揍这小子一顿,特别是他已经窜到了车子那边,敲了敲车窗。 他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江心朵已经把车窗降了下来,看到洛斯熟悉的脸时,她一怔,料不到他还会来找她。 她以为,在那天晚上她一口回绝他之后,他可能自尊心受挫,以后都不大想见她才对。 “出去玩?” 洛斯看着她一如既往沉静的脸,心中仍旧酸不已。 这辈子,不管他怎么追,总是迟一步。 “嗯。”江心朵点头,看着他清瘦不少的脸庞,有些歉意,“你呢,怎么有空过来?” 两人说话间,范仲南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上来,关门的动作有些重,锐利的眼眸扫过来,“说完没有,出发了。” 如果不是两个孩子在车上,洛斯今天一定有机会尝到他的拳头。 洛斯完全不理会范仲南,而江心朵则看了他一眼又转头过来面对洛斯,“今天带两个孩子出去郊游,你还有事吗?” 就算是有事,当着那么范仲南,当着孩子面的,他也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 “那天晚上的话,你就当我没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不好?” “朋友?”听到他这么说,江心朵心中感动,他还是愿意把她当朋友。 “对,朋友,真正的朋友。”洛斯主动伸出手。 “好。朋友。”江心朵也伸出了细白的手。 车里车内,两只手在空中交握,却早已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到底还想要握多少?范仲南脸色黑了,真想把他们交握的手给硬生生地扯开! 车上不知道带了消毒水没有?等下记得让她把与洛斯握手的手消毒一下。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我要开车了。系好安全带,关上车窗。” “你们要去哪里?”虽然不舍,但仍旧要松开的。 “去伊斯……”没等江心朵回应他,范仲南已经按下中控把车窗密密合合地关上了,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看着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江心朵也不想理他。 而车子的小朋友已经拿着pda在玩双人小游戏。 “那天晚上他跟你说什么话?” 车子离开伦敦市中心后,他的脸色终于缓了下来,开口问起洛斯刚才说的那句话。 又是质问的口气,好讨厌啦!不想理他。 江心朵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打算当作没听到。 “朵朵——” 不应他,那座教堂好漂亮,等她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看看。 “朵朵——”声音又加重了几分,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妈咪,爹地叫你,你干嘛不应啦?”在玩游戏的江品萱都听到爹地的声音了,妈咪怎么会没听到? “我不想告诉你,行不行?”江心朵终于转过头来,不满地道。 好个不想告诉他!行! 范仲南紧紧抿着唇,等到那里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在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里,一个在生气,一个在呕气,都没有说话。 —— 伊斯特本是英国英格兰东南区域东萨塞克斯郡最大的镇,在比奇角背后,是全英国阳光最充沛的地方。 到达那边的自有别墅后,范仲南打开大门,屋里虽然长年无人住,但保持得干干净净,各种娱乐用品都不缺,所有的家电设备都能正常使用。 他主动把简单的行李拿到楼上后,带着妻儿打开后门,别墅后面就是长长的海滩,举目望去尽是碧海蓝天。 两个小朋友简真要乐坏了,欢呼着,“我要玩水,我要玩水。” “不行。”江心朵马上制止了他们。 十一月的英国天气冷了,往年的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活在雨水中,今年大概是运气非常非常的好,她们来的这几天都是难得的秋高气爽,但也不能下水玩啊,着凉感冒就麻烦了。 “不能游水,但我们可以去沙滩上玩。晒晒太阳。” 范仲南在身后淡淡笑道。 “哥哥,我们去堆沙堡,好不好?” “好。” “爹地,有没有小铲子?” “我们去杂物房看看。” 父子女三人又去杂物房拿了两把小铲子,四人才一起走向海滩。 凉爽的迎面而来,江心朵为这片海天一色赞叹。 无论什么时候,人们看到壮丽的大海,总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也才领悟到外面的世界有多辽阔。 江心朵蹲在一边,看着两个正在用力铲沙子的孩子,还有那个平时总是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的男人,此时外套已经丢到一边,衣袖也拉到了手肘处,正按照孩子们要求堆城堡,大概是他从来也没有玩过,动作很笨拙,却无比认真。 “爹地,快点,再堆高一点……” “爹地,这里不是这样啦,推掉……” “ok……”男人很有耐心地回应着。 看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她眼眶不觉热了,多么简单又多么珍贵的幸福,她所渴求的不就是如此而已? “妈咪,你怎么不过来帮爹地的忙啦?”铲累了的贝贝放把铲子插进沙子里,小喘着气。 “好,妈咪帮忙。”她笑着应道。 玩,玩! 这就是最简单最美好的幸福。 在沙滩上玩了大半天,他们错过了午餐时间,可小朋友们似乎还不想回去。 “爹地,妈咪,我们在沙滩上烤肉,好不好?”江品萱拍拍手上的沙子,不大甘心地站起来,不知哪来的想法大呼着。 “可是我们没有准备烤肉的东西耶!”江心朵拿出湿纸巾拭掉她脸上的沙子。 “等会我们出去吃午餐的时候顺便去买就好了。”万能的爹地却应承了下来。 “真的可以吗,爹地?”江品萱一双大眼充满期待地望着爹地。 “太棒了!太棒了!哥哥,爹地好棒。”江品萱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哥哥欢呼着。 艾采儿老是在学校里炫耀,说她爹地妈咪经常带她去沙滩玩水,堆沙堡,烤肉,放烟花,今天她也可以把这些没有经历过的都做一遍。 以后回去见到艾采儿,她可以骄傲地告诉她,她不但有爹地,而且还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样的哥哥。 她的爹地比她爹地帅好多好多呢,哥哥又会厉害,会用好几国语言说‘妹妹,我爱你’。 —— 他们回到别墅里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开车到市区的超级市场,重新一轮采购。 其实这些范仲南这位大少爷一点也不懂,江心朵也是半知半解,于是两个小朋友手上的pda成了最好的向导。 照着网上的资料,他们买齐了食材还有烤肉器材,虽然都是生手,可是,一起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却又是多么的让人期待。 傍晚时分,他们四人在沙滩上烤肉,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孩子们的笑声,尖思声不断传开,热闹极了。 虽然范大少爷生活中的各项技能稍逊一筹,但是生火技术还不错,立刻博得了一对儿女的崇拜,“爹地好厉害哦!” 范仲南冲着一对儿女挑眉微笑,一副‘这还用说’的得意表情。儿女们简简单单的一句赞扬似乎比在商场上开疆辟土更让他有成就感。 “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江心朵拿着串好的玉米及鸡翅在一边就等候火候足了开始。 “当然可以。”范仲南接过她手里的肉串,顺便握住她的小手不放。 其实自从他们去超级市场购买东西后,不管他是偷偷摸摸,还是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她都没有甩开他。 因为气氛太好了!江心朵不想破坏! 就感觉,就像他们是一对世间最普通的恩爱夫妻一般,还拥有着世界上最可爱的两个孩子,人生夫复何求? “妈咪,来,我的烤好了,先给你吃一口。”范逸展拿起一串烤肉,凑到母亲嘴边。 “谢谢小逸,妈咪的玉米也给你一口。”她真是有子有女万事足,满心的喜悦与幸福。 “那我的呢?谁跟我交换?”范仲南笑看着这一幕,发现儿子今天的笑容比过去五年来都要多。 “爹地,我的还没好,怎么办?”江品萱嘟着嘴不开心了。 “没关系,等一会好了。” “妹妹,这一块给你。”范逸展把另一块烤肉小心地放到了妹妹唇边。 “谢谢哥哥。” 夜幕降临之后,烤肉也吃得过瘾了,两个小朋友回到别墅里搬出一个大箱子,那是今天他们准备的另一个惊喜。 江心朵负责拿着两个特大号的照明电筒,他们负责箱子里的仙女棒拿出来,一根一根地在沙滩上插上—— 不一会,就摆好了字体。 “你们退开一点,要开始了哦。” 虽然仙女棒的火花不会烧着衣物及肌肤,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让他们靠得太近了。 江心朵一手牵着一个后退了几步,自带点火装置的仙女棒,装上电池就可以燃放了。 很快的,沙滩上闪亮了起来! 被摆成“iloveyou”的金色火焰在空中爆开—— “哥哥,iloveyou。” “妹妹,iloveyoutoo。” “爹地,妈咪,iloveyou。” 两个小朋友兴奋地在火焰的外面跑来跑去,最后站在那些从闪亮到熄灭的火光前,他们一起祈祷—— 希望爹地妈咪永远陪在他们身边,永远这么幸福快乐…… 第31章 成人时间,请勿打扰 晚上九点,玩了一整天的两个孩子,在洗了澡后很快地睡了,现在该是成人时间。 洗好澡的江心朵刚从浴室出来,看到原本在另一房间的男人此时正背对着她,站在她房间的阳台上双手撑在栏杆上,静静地抽着烟。 那背影,看着有些孤寂。十一月的伦敦,虽然不下雪,但深夜的寒风还是很刺骨,他连外套也没有穿,身上只有一件薄薄未及膝盖的睡袍,顶着大寒风站在阳台上抽烟,他不觉得冷,她看了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回过身子,手里还夹着未燃尽的烟。 看到他欲抬脚进来,江心朵伸出手阻止他,“站住。” 他顿住了脚,静静地望着他。 “先把烟熄了。” 等他把手上的烟头按掉后,她才让他进来,然后七手八脚地跑过去落地窗给关好,拉上窗帘,回过头看到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你不怕冷我怕。” 她怕冷本来就是事实,身上就算有加厚的浴袍可吹着冷风还是会冷的,才不是担心他会着凉。 “我知道你怕。”他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到她站在原地不动,他朝她伸手示意她也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到他并没有不轨之举,江心朵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然后他把桌上的pda推到她面前,“andy每天都会写一篇读书心得给我看,但今天他没有写心得,而是日记。” 听到他说是儿子的日记,江心朵把那台订制的pda拿到手里,看着上面那一行行由那双小手敲出来的文字—— “这个周末,没有任何的课程安排,与爹地妈咪还有妹妹到伊斯特本休假。我们在海边堆沙堡,烤肉,放烟火,玩得好开心。希望爹地、妈咪还有妹妹永远都在身边……” 看到这里,江心朵双眼模糊,看不下去了。 孩子的心情,她了解。如果可能,她也希望天天守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长大。 “朵朵,回我身边来,好不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她身边的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趁热打铁的要求。 早知道亲情牌这么好用,他何必像绑架一样把她带走,还做尽了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的傻事。 “我跟孩子们的事,和回不回你身边绝对没有关系。”她是可以搬到伦敦来住,但是不会搬去与他住在一起。 虽然要跟他做邻居,她可能做不到,因为她不像他大boss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想在哪里买房子,买多大的随他高兴。 但她回伦敦居住,一样是每天可以跟孩子见面,吃饭的。 听到她这么说,范仲南确是大失所望的,本以为今天她与孩子们玩得这么开心,再看了儿子的日记会降低心房的,但这一招还是失效啊。 “真是倔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你现在发现还不晚。”她收起儿子的pda,推开他放到她肩膀上的手,往旁边移了移,与他拉开距离。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如果他搂了她的肩膀她不反对的话,下一步他肯定会更过分的,所以,一定要跟他拉开距离。 可是,他没有逼过来,修长的腿却伸长过来拦在她面前,偶尔会擦过她光洁嫩滑的小腿,毛茸茸的看起来像猩猩。 好讨厌!可是,她还真是有问题跟他谈。 “关于孩子的问题,我想过了。”她手里还抚着pda光滑的边沿,要怎么做才能让一双儿女快快乐乐地长大,这是她这几天都在思考的。 “我如果真的要跟你争,我争不过,小逸也会很为难。可是我们之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再也回不到最初,我只希望我能陪着孩子们好好过!我希望就算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但是双方都可以拥有孩子的探视权,不要在孩子面前再争执了,可以吗?” 对于婚姻,感情,伤过一次她已经怕了,不敢让自己再试一次。 这就是她得出的结论? 范仲南扯着笑容,有些落寞,却又不打算就此放弃,他移动身子,又靠近了她一些,“你好像都已经盘算好了。那什么时候搬来伦敦?我来安排。” 只要她人在他眼皮底下,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的。 这人会不会太过分?她只是说陪着孩子一起过,他马上说他来安排。他安排的话,大概是她直接搬到他房间,跟他睡一张床才是最满意的! 而且,他干嘛一直靠过来—— “我在墨尔本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会这么快……”最注要的是她的学业没修完,“放假我会带贝贝过来。” “下个学期让贝贝到伦敦来,跟儿子一起上学好不好?” “不要。”他已经把她逼到沙发尽头了,再也没有可退缩的空间了,到底想怎么样? “为什么不要?”他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感受他烫人的体温。 “你别这样……”她扭动着身子,不知是抗拒他或自己。 “朵朵,别拒绝我,嗯……” “我不……” “闭上眼……” 眼看着他的脸越逼越近,这次没有儿子来救她了—— 她屏息着,等待他们的唇靠近,直到没有距离。 他只是在她唇上反复温柔的亲吻着,一点一滴地交彼此的味道—— 如果他强吻,也许她会反抗,可他却如此柔情,细致又缠绵地吻着她,好像她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她不能不软化、不得不回应。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抚着她发,在她唇上留连忘返—— 空气变得燥热不安—— 她颤抖着睫毛,两只小手贴在他强壮的胸堂,感觉他心跳得好快,还有那热烫体温传来,让她整个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不给她后悔及思考的余地,这一次,用温柔来迷惑了小羊羔之后,大野狼本性再度展露无疑—— 旖旎的春光让夜晚炫烂得更加美丽…… 在这样美丽的夜晚,伊斯特本码头附近的一间酒廊里,多姿多彩的夜生活也才正式开始。 从来来往往的大门口,走进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留着一头波浪长发的东方女人,如果只是看她身后,一定会以为是位身材曼妙的年轻少妇,可从她脸上的妆容却看得出来,她年纪不轻了。 她一一拨开人群,目的很明显,找人。 终于,在角落的一个开放式包厢里,她找到了目标,正是那个搂着一名金发美女上下其手的男人。 她咬着牙走过去,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酒杯朝男人泼了过去—— “fuck——”被人打扰了兴致的男人粗鲁地咒骂一声,随即把脸从金发女郎的波涛汹涌中抬起来,在看到来人时,所有的咒骂都吞了下去,伸手把身旁的女人推走,惹得女人瞪了来人一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范博文随手拿过桌上的香烟,点上,一明一灭的火光中,映出一张细纹横生的脸。 “来看你拿我的钱玩女人是不是特别爽啊!”谢亚丽咬牙切齿道。 当初她怎么会跟上这样的男人?又为什么不早点弄清楚他真正的身分? 年轻的时候凭着那张脸及身家整天钻在女人堆混,不务正业,现在一把年纪了,仍旧不改其恶劣性子,整天还在混酒,玩女人!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不是为了争回一口气,她才懒得理会他。 “你的钱?还不是我们范家的?”范博文吐出一口烟不在意道。 “你被赶出范家,你名下的公司被一一清盘的时候,你有带一分钱出来吗?真是笑话!” “谢亚丽,你也不必这么看不起我,没有我叔叔给你那笔钱,这些年你能过得这么好吗?没有我打点一切,你以为这安稳的生活是老天安排给你们的?” “靖文她也是你的女儿,是你们范家的人,我们凭什么不能享受范家的东西?倒是你这个正宗的范家人,被自己的侄子赶出来,还是净身出户,不觉得丢人吗?你还整天在这里醉生梦死,难道你这辈子都要这么窝囊过完吗?” 谢亚丽的声音也是很大,反正他们说的是中文,这里又吵又闹的,那些鬼佬听懂个屁。 “你到底想怎么样?”范博文本来就不是什么力争上游的人,从小到大就是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想着要奋发,更不要说现在已经年近六旬了。可是被一个女人咄咄逼人的辱骂,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范仲南什么人,什么手段,我比你还清楚,当年我叔叔范仁敬的死,你以为真的是突发心脏病吗?如果你想自己去找死我不拦你,但不要拉上我。” “你是说,范仲南他——”谢亚丽捂住了嘴,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我可什么也没说。”范博文耸耸肩,“看在我们算是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不想死得太难看,你最好不要去惹他。” 那种能隐忍的男人是最可怕的!他也算是看着范仲南长大的,在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之前,他每走一步都是带着目的忍着,随便你们怎么想他,骂他,咒他,他完全不在乎。 这种隐忍的程度是范仁敬都料不到的,所以,最后范仁敬全盘皆输,还死不瞑目。他可不想最后也落到跟叔叔一样的下场。 “我又没有那个意思。”谢亚丽不甘心地撇撇嘴,“我今天过来,想问问你,范仲南有没有再娶?” “没有。”范博文又深吸了几口烟后睨着谢亚丽,“你想打什么主意?让靖文去勾引他?劝你不要有这种想法,虽然那张脸真的——” 范博文闭上眼,想像着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心神荡漾—— 如果江靖文不是他女儿—— “范博文,你真让人恶心!”看到他闭着眼猥琐的模样,谢亚丽拿起整瓶酒往他脸上倒—— “既然你觉得我恶心,可以不要靠近我。”最好不要来打扰他掠艳! 中国人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辈子,他可是把这句话实行得够彻底的。 如果是以往,谢亚丽早走人了,但今天她还真是有事非问他不可。 “我不想跟你无意义的争吵。如果范仲南没有再娶,那他应该只有一个儿子才对?” “是啊。”可是他对儿子的保护滴水不漏,外人是没机会靠近的。 “他会不会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女?”谢亚丽仍旧不放弃追问。 “他有私生子女?”范博文嗤笑一声,“我跟你保证,他在结婚之前还是处男。” “他结婚的时候也差不多三十岁了?处男?”谢亚丽也是一声嗤笑。 这笑话不好笑,而且她不是来听笑话的。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女人近他身边,他十八岁那年我叔叔塞了两个金发美女进他房间,被他绑手绑脚后丢到花园中淋了一个晚上的雨。完了还命令管家把他的房间全都消毒一遍。最后嚣张跟老太爷叫板,再找女人进他房间,他就去做结扎手术。他根本不知道女人的美妙,有再多钱,再大的势又怎么样?” “难道个个都要像你万花丛中过才叫不枉此生吗?”虽然不相信范仲南是那种不近女色的男人,但是相对于那些整天拿下流当风流的男人来说,洁身自好的男人比他们高尚不止一百倍,可她现在无暇理会这些。 “照你这么说,他应该不会有私生女才对,可我不可能眼花,他今天手里牵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纪相当,当初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正好在那家超级市场对面的咖啡厅里喝茶,却没料到看到了一幕让人不可置信的情景。 “你是说范仲南现在在伊斯特本?”范博文闻言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下。“他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是我看到带两个孩子去超级市场。而且,他身边还跟着江心朵。难不成孩子是他们生的?可两个孩子看起来是一样大的。”怪只怪她离他们有些距离,看不清两个孩子的面貌。 “他带孩子去超级市场?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范博文也有些惊讶。 “我怎么知道。”谢亚丽有些不耐烦,“我就想问你,他怎么会有两个孩子?而且还一样大?难道当年江心朵生的是双胞胎吗?怪不得肚子那么大……” “你来找我就是特地讨论他是不是有两个孩子?就算当年他们是瞒着所有人生了两个孩子又怎么样?你女儿都能变成跟他老婆一样了,两个孩子就让你这么震惊?这又关你什么事?” “是我不关我的事。”他有多少个孩子都不关她的事,可同是江家人,同样是范家人,为什么江心朵就能过得这么好?她们这辈子就得缩着脑袋过日子?“跟你这种人是说不明白的,我先走了。” 谢亚丽起身,很快地离开酒! “有空管别人,不如管好自己。”范博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 翌日,江心朵是被外面滴滴嗒嗒传入耳朵的雨声给吵醒的。 她动了动酸疼的身子,无力地睁开眼,看到那被拉开一角的窗帘下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贝贝——”她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 被人折腾得睡眠不足,她不仅喉咙疼,整个人更是全身无力,幸好她身上已经穿上了睡衣,要不然被女儿看到她全身赤裸的模样,她该要怎么解释! 可是,她睡到现在才醒来,孩子们不会看到她跟他睡一张床了?不仅睡了,他们还恩爱了一个晚上。 真正惭愧又丢人!她为什么就拒绝不了他对她这样那样? “妈咪,你醒了?是不是还头痛?”小贝贝听到妈咪叫她,连忙从落地窗那边跑过来,趴在床边关切地伸出小手抚上妈咪的额头,嗯,没发烧。 “妈咪没有头痛,爹地呢?”看来女儿应该是没有看到他们睡在一起的模样。 “爹地跟哥哥出去买东西了,妈咪,我肚子好饿哦。”小贝贝嘟着嘴儿撒娇道。 听到女儿喊脖子饿,江心朵知道现在肯定很晚了,她努力地想爬起来,腰肢却仍旧疼得要命! “妈咪,你不可以起来哦,要等爹地回来才可以。”小贝贝急忙压住妈咪的身子。 “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爹地去买啦。很快就回来的。” “那你去冰箱先拿一盒牛奶喝,好不好?”她记得昨天他们有带了一罐家庭装牛奶的,而且放在冰箱最低那一层,女儿应该可以拿得到。 “牛奶没有了!”女儿说到这里,一双大眼笑弯了,“妈咪,我告诉你哦,爹地不仅在热牛奶的时候把牛奶打泼了,鸡蛋火腿也煎坏了,整个厨房都被破坏了……” 看着女儿笑得那么欢,这真是没早餐吃饿得委屈该有的模样吗? “你爹地在搞什么。” 最后,江心朵为了想看看能让女儿笑成这样现场到底如何,她还是撑着身子起来了。 等她与女儿到楼下来,看着厨房里那满地的狼藉,泼了一地的白色牛奶,几个摔坏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碟子碎片,摆在流理台上那几个黑乎乎,如果不说是鸡蛋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还有那锅黏糊糊的东西,好像是面条之类的…… “这些,都是你爹地搞出来的?”她心有凄凄地低头问女儿。 “不是。” “不是?” “是我跟哥哥,还有爹地三个一起做早餐搞出来的——” 江心朵无语了,原来再能干的人总有某些方面是白痴,低能。 她欲把女儿支开,好歹收拾一下这个烂摊子,大厅传来儿子的叫声:“妹妹,你在哪里?买你最爱吃的早餐回来了。” “妈咪,我们去吃东西。” “你先去,妈咪等会就来。”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与儿子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餐厅的外卖餐盒,看到她站在那里,把手上的餐盒放到餐厅示意两个小朋友去吃东西后才又过来。 “肚子不饿吗?” “这些都是你弄的?”江心朵回头看了一眼那满地的狼藉有些好笑地问道。 第一次下厨就搞得像是发生地震一样已经够丢人了,还让她当面指出来,范仲南还真是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喉咙,“不小心弄的,等会会有人来收拾。去吃东西。” 他过来牵过她的小手,她却有些孩子气地放到了身后,“我自己会走。” “身子还疼不疼?”她不给牵,他也不勉强她,就怕她一气又要动怒就麻烦了。 “你不要再跟我说任何一句话。”她咬着唇瞪他,明明是生气,可是眼波流转的风情却让他心动难耐。 又想开口逗逗她,她却比他更快,“你再说,我真的不理你了。” 她不理他,他确实很怕!好不容易昨晚让他吃饱喝足了,不要再她生气了,而且两个孩子还在这里,算了,忍一忍。 丰盛的早餐兼午餐过后,因为外面还在下雨,所以今天的行程只能全部取消,休息一会后准备返回伦敦市区。 这两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享受到家庭温馨愉悦的周末,没料到却因为伦敦的雨而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吃完东西后,两个小朋友拉着父亲一起去娱乐室打保龄球,运动神经差兼昨晚劳累过度的江心朵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拿儿子的pda上网,登录了几天没上的skype,却发现本应该早点休息的容容却还在线。 她不知道做妈咪的人了,不能再熬夜的吗? 清水出朵朵:怎么这么晚不睡觉?不习惯? 容容最漂亮:还不困,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清水出朵朵:大概再过几天。 容容最漂亮:那就好好玩,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你家,江妈妈把我当重点保护对象了。 清水出朵朵:你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容容最漂亮:那这几天你开心吗? 跟儿子女儿在一起,她怎么会不开心? 清水出朵朵: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那边的容容,忽然沉默了下来,许久没有回信息。 清水出朵朵:容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叫我妈或是我姐来看看好不好? 看到好友焦急,杨容容抹掉脸上的泪。 容容最漂亮: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听到好友这么说,江心朵就知道她肯定有事,但她的电话在楼上房间,看了看桌面,范仲南的手机竟然搁在一边。 她想也没多想就拿过来,直接打了容容在墨尔本的新号。 “这么快?我以为你跟范先生在玩?”杨容容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江心朵很不放心。 “容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心情不大好。”所以,她不想打扰了玩得正开心她,怕自己坏了她玩的心情。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跟那个男人有关?” “算是。” “跟我说说,好不好?”虽然她不知道她能帮上她什么,但是杨容容这么失落的语调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就连那会刚知道怀孕的时候,她仍旧是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的乐观模样,能吃能喝能睡,所以,她并没有太担心。 但现在,就算她没有看到她的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她都忍不住为她感到心疼,到底是哪个该死的男人让她的容容这么伤心? “你还记得那个佛教故事吗?我们中学时上课还讨论的那个?” “前世是谁埋了你?”江心朵马上知道她指的哪个? “对。”杨容容长叹一声,“这几天在墨尔本,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跟他,这一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上辈子他是经过我身边,脱下一件衣服给我遮体就离开的人,还是那个最终挖坑埋了我的人?如果他就是那个埋了我的人,为什么这辈子我们还会分开呢?难道真的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了吗?朵朵……难道我就样错过了吗?如果他不是上辈子那个埋了我的人,为什么要在我生活中呆那么久?为什么要让我习惯后又失去……” 说着说着,杨容容忍不住哽咽出声,泪水扑涑涑往下掉——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一直都维护得那么小心翼翼,可是最终,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她想放下自尊与骄傲,好想问他一句,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是不是? 他是不是那个前世埋了她同样也是她今生应该好好到珍惜的人。 可是,她没有勇气去追寻答案。 “容容,别哭,不要哭。”听到好友哭了,江心朵眼眶发红,热泪悄然而下,“如果你真是喜欢那个人,如果真的不甘心,那你去找他问清楚明白。” 当年,她亦是这样,就算他不想要她了,她也要得到一个答案,好让自己可以死心。 人的一生总是要跟很多人相遇,分别,谁也不知道能够陪伴我们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你这辈子的缘分,那还是要趁早收心,离开。 再难再痛,都熬得过去的! 相信一向坚强乐观的容容也可以。 “朵朵,我没有勇气。我不敢去问,我怕他不是那个人……” “没有问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容容,勇敢一点,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又不甘心,那就要问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杨容容听到好友如此焦急不安的语气,抑郁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擦掉了脸上的泪有些自嘲,“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喜欢他,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可是,在我任性的提分手后,他就没有回来哄过我一声,而且很快交了新的女友,准备明年要结婚,朵朵,你说,我还该问吗?或许我在人家眼中,连挽回的必要也没有。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人家都这样了,我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要问明白,会不会被人笑死?” “容容,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江心朵擦掉脸上的泪,决定不能让好友在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情中继续下去了。 容容的性子,与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再熟知不过,表面上很任性,很骄傲,可那只是她的表面,她是那种一对认准谁,就会对谁死心塌地的好的那种人。 如果照她之前说的,那个男人她也认识,而且与容容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子?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她?又怎么能这么狠心地与另一个女人交往? 或者天下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呢?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要替容容把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臭骂一顿! 怎么能让一向要强的容容哭成这样? “那个人,你真的猜不到吗?”停止了哭泣的杨容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已经好受很多了。 “不是我们的同学?” “不是。” “不是我们的校友?” “不是。” 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江心朵仍旧进一步确认:“是工作上认识?” “是。” “是在范氏工作?” “是。” “是……季哲?” “是。” 江心朵手上的电话直接掉落在地。 那个混蛋臭男人竟然是——季哲!? 题外话 关于故事: 从前……有一个书生和未婚妻准备成亲,婚期将近的时候,未婚妻突然改了主意要嫁给别人。书生非常痛苦,从此一病不起。路过的一游方僧人,得知情况,决定点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 书生看到荒山野岭中,一名女子一丝不挂地倒在山沟里。一个猎户路过,看一眼,摇摇头走了。一个农夫路过,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也走了。再有一个途经的小贩,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 僧人说,那女尸是他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才是与她终老的丈夫。” 第32章 陪一晚就好了! “范仲南——范仲南——” 安静的别墅里,传来一声大过一声的呼喊声。 知道容容的男人竟然是季哲后,江心朵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掉在地上的电话也不理会,直接朝娱乐室奔去,一边跑一边叫他的名字。 娱乐室的门没有关上,所以虽然三人玩得很开心,但还是听到了江心朵的叫声—— 担心她有事的范仲南交待两个小朋友自己玩后就赶紧转身出来,才步出门口,就看到那个纤纤的身影快步而来,而且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可是表情却很生气。 “朵朵,怎么了?”他迎了上去,扶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外面下着雨,她身上也没有出去过的痕迹,那也不可能有人不经允许就进来的啊,那她到底怎么了? “范仲南——”江心朵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话来,“那个,季哲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季哲?”范仲南挑了挑眉,她急冲冲地跑来就为了找季哲? “对,就是他,你把他叫过来。我马上要见他。”江心朵也是好多年没有跟季哲联系过了,以为他还跟在范仲南身边。 虽然上次她到他公司去找他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但她也没有想太多。 “他怎么惹你生气了?告诉我。” 远在新加坡的季哲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得罪她? “我不能见他吗?那个混蛋!” 连混蛋都骂出来了,那她便是真的非常生气了,可是,他却好喜欢看到她朝他对另一个人生气的模样,那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二十岁会向他撒娇的小女生,让他疼到心坎里。 这个世上,有哪个男人不爱娇,不爱俏,不爱小的女生呢? “我也想让他来见你,但他现在人在新加坡。真要伦敦来给你骂,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他怎么惹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他不是惹我,惹容容了。” “杨容容?”范仲南似乎了解了。 “你也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看到他愰然大悟的表情,江心朵疑惑地盯着他。 不会连容容跟别的男人搞了几年地下情,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是太傻就是迟钝过头了!不承认也得承认的事实,虽然让人很沮丧。 范仲南看着她,轻点了一下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看到他点头,江心朵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好像还不解气一般又捶一下。 她的力道还不足以让他很痛,但他担心的是她的手会痛,伸手捉住她已经泛红的小拳头,“别弄疼了自己。” “我问你为什么知道他们在一起都不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紧紧瞅着他不放。 容容跟季哲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与她玩onenightstand的那个男人肯定也是季哲。然后他们的地下情就一直保持到现在。 季哲一直在他身边工作,帮他处理各种公私大小事情,他的事情,他肯定也是知道的。如果他是六年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她可真是要气他了! “说什么?他们并没有公开交往。我对别人的私事也不感兴趣,难道要我去八卦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吗?” 这人脾气跟以前还是一样,休想从他嘴里听到别人的儿女私事。他好像真的很不感兴趣。 算了! “你打电话给他,我有事问他。”她把他的手机递到他手里。 刚才她怎么翻都翻不到季哲的号码,真是讨厌。 范仲南接了过去,一边拨号,一边不忘接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哲与杨容容的事情她怎么会激动成这副模样? 江心朵却嘟着嘴不说。 电话很快接通,范仲南一言不发地直接把手机递到她手上。 “boss?” 还在办公室的季哲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眼间。 大boss已经很久没有打他的私人电话了,不知为了何事又好久没有出声,他再只能再问一句:“boss,听到吗?” “我不是范仲南!”江心朵带着怒意与不满的声音传到了季哲耳中,让他所有的疲倦都消失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可是,她怎么会拿着boss的私人手机打过来?难不成他们—— “季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容容?” “范……江小姐,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一听到江心朵提到容容,季哲的心情也低落下来。 “你为什么要跟她分手?你根本没有用心了解她,她或许真的是有些任性,但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是她要跟我分手的。”季哲很无力。他知道这两个女人的友情有多深厚,深厚到有些亲生姐妹也未必比得上。 当年她跟boss离婚后,杨容容是每次与他见面,都不忘记先把自家boss骂一轮,骂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现在他与容容分手了,轮到她来讨伐他了,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或者真的是他不够了解她,可是分手已成事实,他还能怎么做?继续厚着脸皮去求她回头?可他已经答应下来的那件事—— 就算没有那件事,她也已经跟马培育在交往了,既然都已经各自分开,就算有遗憾也只能让它遗憾一辈子了。 “她说分手你就不问原因吗?她很难过,你知不知道?”她甚至有了你的孩子!江心朵差一点就想冲口而出。 可是容容并不想让他知道啊,而且如果他只是因为孩子而找去容容,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也很难过吗?季哲愣了一下,然后嘴角眨起苦笑,“她的性子一向说一不二,我知道。而且就算她难过应该也会很快就好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安慰她的人。” “什么安慰她的人?”江心朵疑惑道。 可是,这边季哲还没有回应,他办公室的门却豁然打开,钱晓柔提着保温壶进来,柔柔地喊着:“季哲哥,我给你送鸡汤过来。” 声音不大不小,但江心朵仍旧是听到了。 “你跟容容分手后马上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季哲怎么会是这种人? “不是。我跟容容之间的事情——”季哲顿了顿。 “季哲哥,工作不忙的话先过来的喝汤好不好?这可是我跟季妈妈一起去市场买的老鸡,回来煲了一个下午呢。” 听出季哲不是讲工作电话,而且好像是跟前女友有关,钱晓柔走到他身旁仍旧用着不轻不重却又关怀备至的声音道。 “季哲,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分手。但你如果不去墨尔本找容容,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那边又传来这无微不至的女声,该不会是都同居了?江心朵气得吼完话后直接挂了电话。 “容容去墨尔本?” 为什么?他的心理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她去了墨尔本,更因为江心朵说的他会后悔一辈子的话。 季哲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马上又回拨了过去—— 范仲南看着又响起的手机,再看一眼气得脸色发红的女孩,“他打过来了?要不要接?” “不要。我不想听他说话。”江心朵眼角瞥见两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们,她走过去,牵起两个小朋友的手,“我们去玩。” 看着母子三个进了娱乐室,范仲南看了一眼仍旧不屈不挠响着的电话,转过身子接了起来—— “季哲,什么事?” “boss?”这边的季哲听到是范仲南在接,本欲问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还有事?” “江……范太太……还在吗?”不太明白boss与江心朵的事情发展得如何,但是叫一声‘范太太绝对不会有错的,这一点季哲深信不疑。 “她在生气。”所以,应该不会再接他的电话。 “抱歉。”因为自己的私事惹恼了大boss的心尖宠,他是该道歉的。 “你跟杨小姐的事情,尽快处理好。”不要让他跟着生气,难过,相信以季哲的智慧一定可以听得出来。 “我知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季哲很快地挂了电话。 看到钱晓柔还呆一边等着他,他重新戴上眼镜后才开口,“以后没事不要来我的办公室,我很忙。你先回去。” 钱晓柔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眸光敛敛,“季哲哥,你工作这么晚不回家,我跟季妈妈担心你没吃饭才给你送过来的。” “晓柔,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你先回去,我真的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以前没有答应父母要与她试着交往,她也不敢随便来公司找他,可自从答应下来没几天,她已经第二次过来了,每天还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还没正式开始,他已经头疼了! 可是,既然他已经答应人家,那也总不能马上反口不认,两家父母一定会把他骂死! 虽然对钱晓柔没有男女之情,但他一直当她是妹妹一般,他也不好开口直言很烦别人的电话追踪。 与容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想这,心里的失落不是没有,或许是她并不在意他,所以从来没想到这样做? 原来对像不同,原本厌烦的事情也会变得不一样。 “好。那我先回去了,记得要喝汤哦。”钱晓柔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想惹他生气,便不管怎么样,他已经答应双方父母试着与她交往了,那他便是她的男朋友了,女朋友给男朋友来个离别之吻,不过分? 她鼓足勇气,向前两步,在他措手不及时在他脸上印了个吻才心满意足地朝他挥手88 季哲看着她翩翩离去的身影,又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抽出桌上的纸巾下意识地擦了擦刚才钱晓柔吻过的地方,脑海里地浮现出一张生气勃勃的脸蛋用霸道的语气喊着,“季哲,你敢给别的女人碰一下试试看?” 这算是他们在一起,她说过的最在乎他的一句话? 刚才江心朵说她很难过? 他已经无心办公,拿过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却发现已经停止使用。 就算她去墨尔本也没必要把这边的号码停了?难不成她要去那边定居? 他有些慌乱,再也坐不下去了,关掉笔电,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及车钥匙后,他马上离开办公室。 —— 离开伊斯特本回到伦敦的家中,已经是晚上七点。家里的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江心朵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范仲南无形地制约住了,因为两个孩子的形影不离让她只能随着他们起舞。 晚餐过后,两个孩子又一起回了儿子的房间继续他们永远说不完的话题,也因为,过两天她与贝贝将会先行回墨尔本,而儿子与他爹地前往瑞士参加学校的滑雪活动,两个孩子更是舍不得对方了。 江心朵站在房门看着并肩坐在书桌前,头靠着头一起看书的孩子,长叹一声后轻掩上门,才转过身子来,男人已不知什么站在她身后。 “他们睡了?”他伸手想摸她的脸,她后退了一步,让他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中。 “没有,还在看书。我回房了。”虽然昨晚在海边别墅,她真的是被他诱惑又这样那样了,可不代表回来后就要跟他住同一间房啊。 这里是范家大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已经离婚的夫妻,她若跟他睡一间房,不知道别人怎么看。 虽然,肯定不会有人敢当面说出来。 “回哪里?”他跟在她身后低哑问道。 当然是回她暂时的房间,江心朵不应他,往客房而去。 可是回客房,就得经过他的主卧室门口,在经过他房门的时候,原本老实跟在后面的男人却伸长手臂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吓得江心朵尖叫一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以免被摔下来,“你干嘛?吓死人了。” “抱你回房,免得你走错。”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抱进了房间,后脚跟一用力踢上房门。 “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睡。”明明知道挣扎无力,她仍旧他怀中细细地蠕动着,可这身体摩擦带来的热力是无法忽视的—— 男人宽厚的手掌轻拍一下女人圆润的臀部,声音低哑的威胁着:“再闹,丢到沙发上就地正法了。” 想到昨晚在别墅那张沙发上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她动也不敢动,连气都不敢大声喘地任他抱回那张大床上。 “等我一会,我去冲澡。”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唇后他转身往浴室而去。 他还真是笃定她胆子这么小,进了他房门不敢走出去了是吗?看着他背影消失在眼前,江心朵从床上坐起来正欲下床,却被自己右手碰触到的那个毛绒绒的东西给吓到了—— 他床上有什么东西啊?这么奇怪的触感? 她回过头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眸—— 他的床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只大大小小不一的绵羊啊?他不是一向很讨厌这种东西吗?现在竟然摆了大半边的床? 女人不管年纪多大,对于布偶这种东西都是无法拒绝的。 江心朵看着这一套的jollyah经典系列,忍不住把其中一只戴着绿色帽子的棕羊(sven)和带粉色耳罩的白羊(svenja)抱在怀中。 他到哪里找齐全了这么一整套,好利害啊! 怀里抱着两只,还伸出手去一一抚摸着其它手工细致,绒毛绵密均匀的小可爱们—— 真的好喜欢!如果贝贝看到的话,一定会兴奋得在床上欢呼跳跃起来—— 可现在晚了,还是不要让她情绪过于亢奋,要不然很难入眠的! 不过,他这是买来讨好女儿还是她啊? 不管他是讨好谁,总之这一堆毛绒玩具真的冻住了她的脚,让她趴在大床上不舍离开。 范仲南回到卧室,看着那像个小女孩一样翘着两条细白的腿儿趴在玩具堆中不由得嘴角一笑。 还真是个小女孩! 他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她还意识到有人靠近。 “那么喜欢?”他俯身上床,两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笑着问道。 江心朵由趴着的姿势翻身过来平躺着与他对视,怀里还抱着那只小白羊,“送给我,还是给贝贝?” “送给大宝贝。”他笑着看她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口。 “谁是大宝贝,你胡说八道。”她的脸更红了,她不自在的转过脸,“我的丽莎呢,你是不是扔了?” 这么多年了还在惦记那只叫丽莎的羊,倒是把活生生的人放到脑后去了。 “没扔。” “在哪里?” “有这么多还不够啊?”他睨了一眼那十几数个毛绒玩具,为了讨她欢心,就算他不喜欢这些东西也得忍耐。 “不够。我可以把她们带回墨尔本吗?”听到她说离开的事情,他眼神一暗。 “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 “送人东西还讲条件,还给你好了。”她把小白羊往他怀里塞,却被他一把抓住小手。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回收。”他把那只有些碍眼的小白羊丢到一边,压低了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不要压着我,起来……”两只手被他抓住置于头顶,她只能用眼瞪他。 “我的条件很简单的。”他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陪我睡一晚就好……” 好想爆粗口! 用几只小羊就想引诱她陪睡,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 他一边开始亲吻她的小嘴,一边空出一只手把霸在床上的那些长相不一还各有名字的羊咩咩们全都扫到地上去—— “你干嘛扔他们到地上——”她真是心疼啊。 “碍事——” “捡回来!” “等你睡醒了再说!” 可怜的小羊们,就这样被无情又冷血的男主人扫到地上去过夜,还得捂着眼睛跟鼻子不要去看去听那一场接一场的春宫大戏—— 真是太可怜了! —— 翌日,等江心朵起床的时候,两个孩子及某个大人已经不在家了。 米琳娜告知,江品萱跟着哥哥去学校参观,而范仲南已经去公司了。 想到昨晚那些被他丢到地上的小羊们,她拖着酸软的身子下床,却连个影子也不见了,她四处看了看,在床头沙发看到摆得整整齐齐的他们时,才总算是安心。 走过去才发现,她的丽莎竟然也混在其中,她蹲下来,伸手把丽莎抱进怀里,看着那些做得惟妙惟肖的小羊们—— 那些曾经的过往,不管是愉快的还是痛苦的,在这一刻忽然都平静了下来。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什么时候碰到什么人,命中早已注定的。 有些缘分来得措手不及而却又走得干净俐落,有些以为早已结束,却又在若干年后又莫名的牵扯不清。 在离开他之后,她从未想过还会再回到他身边。 可是,因为孩子,成了他们之间永远的羁绊,让她无法割舍。 或许,孩子的羁绊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却是—— 纵然,他伤过她,让她痛过,恨过,怨过,不管她走多远,她的心却怎么也逃脱不了。 纵然,他欺骗了她,纵然他的理由仍旧是不足以让她认同,可她却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她其实,仍旧爱他。 如若不爱,她不会傻到只凭范婉媛的几句话就带着女儿匆匆而来;如若不爱,她便不会任他一次又一次的对她为所欲为;如若真能不爱,该有多好! 原来,关于爱情,真的半点不由人。 柏拉图说:若爱,请深爱,如弃,请彻底,不要暧昧,伤人伤己。 她与他之间,早已不是暧昧,而是夫妻实质性的进展了。 这一刻,她没有办法矫情下去了。 她仍是想与他在一起的。 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而是遵从内心强烈的需要。 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打算照他的思路走。 他不是说要追她吗?那便让他来好了。 反正,当初他们结婚,已经省略这个步骤,那现在便重新来过好了!享受一下被男人追求的感觉也不错的。 而且,他好像也开始懂得讨人欢心了,这一堆小羊不就是吗?很普通,很简单,却是最戳中人心。 那么,这一次,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她的泪,忽然潸然而下—— 范仲南,我想再试一次! 你还会让我失望吗? —— 连着两个晚上被人折腾,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原本要去范雪真的学校看她的计划落空了。 江心朵一整天都在家休息,下午三点的时候,还在床上软绵绵躺着的她却接到了范仲南的电话。 “怎么了?不舒服?” 听到她虚软无力的声音,他眉头紧了起来。 “嗯,累……”在明白了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后,她的心防也降了下来,就连跟他说话的语气都带上撒娇的意味。 “累就好好休息,等会我去接他们放学就回家,好不好?”听到她再度向他撒娇,他整颗都飘了起来,声音更是柔得像水般。 他的女孩,终于原谅他了,是不是? 听到他说要去孩子们放学,江心朵又来了精神,“我也想去。” 拜有个有能耐的老爸的关系,贝贝今天可是从早上到下午的全程参观,早上没能送他们去学校,如果他们一起去接他们回来,那两个孩子们该有多开心! 想到这里,原本无力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坐起来。 “不是说累吗?我去就可以了。” “我们一起去。”她坚持。 因为她的那句“我们一起去。”他半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我回去接你。等我。” 挂了电话后,也不管手上的文件是不是还急着等他签字同意,大boss很任性地丢到一边,回家接老婆,然后去学校接孩子回家。 以前以工作为生命的男人,现在连上百亿的投资案都没有老婆孩子来得重要了。 范仲南回到家,江心朵已经换上外出服在大门口撑着伞等着。 “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怎么跑出来淋雨?” 他下了车,接过她手中的伞,语气略带责备。 “哪里有淋雨?”坐进了车里,他也跟上来,关上车门,车子随即往学校而去。 “手这么冰,下次不要到外面来等,听到没有?”将娇小的人儿搂进怀里,摸着她冰冷的小手,他严肃地吩咐道。 明明不过是一句再普通的关心的话,不知为何,江心朵听在耳里,却觉得有些害羞。 羞什么啊!两人的孩子都上学了—— 可是,可是,她莫名的就是觉得脸蛋有些发烫—— “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着凉发烧了?”范仲南低下头看着她忽然红通通的脸蛋焦急地问道。 可是,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时却是凉凉的啊! “朵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啦。可能是车里的暖气太热了。”她拿开他的手有些不自在。 “车里没开暖气。”他提醒道。 “我没事啦。真的,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真的没事?”他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句。 “没事。”要不要发誓啊。 “没事就好。”话音刚落,某人直接把她压进怀里,“给我亲一会。” 范先生果然是半分钟也不浪费,就算是接孩子的路上也不忘要与老婆恩爱一翻。 咳咳,是还未追上手的前任老婆。 —— 对于第一次有爹地妈咪一起来学校接他放学的范逸展来说,今天真的是个特别值得庆祝的日子,而第一次与哥哥上学就已经深深地被吸引的江品萱,则是嚷嚷着要与来伦敦跟哥哥一起读书。 为了庆祝这个日子,两个小朋友嚷嚷着要出去吃饭庆祝。 “我们去吃麦当劳,好不好?”江品萱提议道。 “爹地,可以吗?”范逸展从小到大就没有去过麦当劳之类的地方吃过东西,所有也有点好奇。 范仲南看着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没有吭声,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孩子们的妈咪身上。他个人是不赞同处于身体发育的孩子吃这些被营养专家们称为垃圾食物的东西的。可就是这些东西,却一直有着吸引全世界儿童的强大诱惑力。 在墨尔本,江心朵也不是经常带女儿去吃,但比起从未涉足过此类大众餐厅的范家父子来说,算是很熟悉的。 偶尔去一次,倒也无妨的。 “很想吃吗?”她笑着问。 “也不是很想,可是哥哥没有去过,我要带哥哥去。” “小逸,你想试试?” 范逸展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去麦当劳好了。”江心朵对身边不发表意见的男人道。 “没问题。”他伸手按下与前方司机的通话键,“找一间最近的麦当劳餐厅停车。” 司机听到主人如此吩咐时,放在手上的方向盘一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麦当劳!?”他开口不信地问道。 “对。”利落地回应后他按掉了通话。 于是,车子开始往离他们最近的麦当劳餐厅而去。 —— 刚才另一辆停在学校不过远处的车子此时也启动离开。 “妈,他们真的是有两个孩子!”车子里,一名用黑色纱罩包住整张脸的女子肯定道。 “是。看来当年范老爷子都被他们骗了。”谢亚丽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妈,为什么范仲南还会回头找她?他不是看到江心朵背叛他了吗?为什么他不恨她?为什么?” 江靖文语气里净是满满的恨意与不满。 她真的很恨江心朵,恨死了! 以前在江家,她恨她凭着那张脸攀上范家,恨她毁了她的脸,断了她的手,后面,在知道自己竟然不是江家的女儿后,更是恨。 她原来竟拥有着比江家女儿的身份更为耀眼的身份,她也是英国范氏家族的人啊! 当年范仁敬答应过她们,会让她认祖归宗。 可她们等不到这一天,范仁敬就死了! 而她们这些年只能躲躲藏藏地过日子,她那张整出来的花容月貌的脸都没有机会出来见人! 她怎么甘心这样过一辈子? 明明拥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明明她的身份不比任何人差啊! “靖文,你冷静一点。我们从长计议。” 谢亚丽也恨。这辈子碰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可靠的,前夫江汉生在娶了她之后,不但风流不改,还弄了三个小老婆进门。出国散心无意中碰到长得风流倜傥的范博文,结果也是一样。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已经不再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身份就够她过好下半辈子了,可惜她们母女俩都歹命,没能风风光光冠上范家的姓,还整天老鼠一样只能在晚上出门。 都是因为江心朵跟范仲南害的! 可是,毕竟她年纪大了,经的事比女儿多,不会这么失去理智的大声吼叫,那根本没有用。 “妈,我恨他们,恨死了!我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他们一起!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 —— 温馨的夜晚,两个小朋友已经安睡了。 洗好澡的江心朵在房间里到处翻找着,床头柜的抽屉,衣柜,沙发,就是找不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放哪了?” 未了,她干脆趴在地毯上往床底瞧,看看有没有可能被他丢到下面。 范仲南从书房回来,就看到穿着睡袍的小人儿趴跪在地上,原本及膝的睡袍因为她的动作而向上卷着,露出了裙底的风光—— 他喉头一紧,眼眸也加深下来,如果不是了解她,他一定会认为她试图勾引他,不过,就算她不勾引,他随时都有可能兽性爆发,要是她敢在勾引的话—— “找什么?”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那他眼前晃动的上面—— 被人吃了豆腐的她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小逸说,你这里不是有我们的婚纱照吗?我怎么没找到?” 说来惭愧,他们恋爱没谈过就结婚了,甚至连婚妙照也没有拍,哪来的呢?她可真是好奇啊! “那个啊……”范仲南脸色不自在,像是被人戳中什么一样。 “到底有没有?你放哪里了?”江心朵双手揪着他睡袍的领口追问。 “我收起来了。” “收到哪里?” “真要看?” “当然要。” “不后悔?” “不后悔。” “那走。” “去哪里? “书房。” 于是,两人牵着手往书房而去。 “这就是婚纱照啊?” 江心朵翻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那本精致的相册。 里面的照片她并不陌生,因为那上面都是穿着婚纱的她啊! 那是结婚前,她在酒店试婚纱的时候大概是工作人员拍下来的几张,都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当时她对未来很迷茫,可是在试婚妙的时候,脸上那属于新嫁娘的娇羞也怎么也掩不住了。 可是,这些照片他怎么会有呢?她都没有见过呢! “是那位设计师当时拍下来的,她很喜欢你穿上这袭婚纱的模样,可又不能放出来,删掉又可惜,所以她联系季哲,问他要不要把这些照片拿回来。我才让季哲拿去洗出来。” “那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那是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了,他没有回应,江心朵也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了。 算了! “没有男主角的婚纱照!”她合上相册低声道。 “我们再去拍一组,好不好?”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喃。 “不要。”想趁机求婚吗?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那什么时候可以?” “你不是要追求我吗?” “追到什么程度才可以?” “等我满意再说。” “好。”他爽快地答应,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先回床上让你满意。” 题外话 某薇把小剧场放群共享里,么么达! 第33章 范先生,你这是醋意又起? 在回墨尔本的前一天,江心朵与范仲南去女子学院看范雪真。 女子学院所在的巴斯离伦敦市区100英里左右,开车要一个多小时,是个漂亮优雅的小城。 这里风光绮丽的乡村景色让第一次前来的江心朵着迷不已,如果不是要找范雪真,她一定会让车子停下来,先好好的游览一番再说。 女子学院的生活环境也很不错,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可是,江心朵却敏锐的觉察到一向天真活泼的范雪真今天却有些不开心。 虽然他们刚来到的时候,她脸上的喜悦确实是假不了,可她们两人回到她的单间宿舍时,她却一脸纠结地看着江心朵,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却又不大敢说出来的模样。 江心朵打量了一下她这间干净整洁的宿舍后,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真真,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她一直把真真当妹妹看待,不希望她不开心。 “朵朵——”听到江心朵开口问起,范雪真眼眶红了起来。 “别哭啊!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江心朵赶紧搂住她焦急地问。 范雪真十八岁才真正走出来接触人群,如今虽然二十出头了,可本性上仍旧是单纯的,又是住宿在学校里,如果真的与同学发生不快或者其它的,她处理不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范真雪摇了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那怎么了?想家了?” 她还是摇头。 “身体不舒服吗?” 还是摇头。 “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她一个劲地摇头与掉眼泪,让江心朵也是好焦急,“如果面对我你说不出来,我让fran进来,好不好?” 听到江心朵说要找范仲南,范雪真终于哽咽着开口,“不要。不要让fran知道。” “那就告诉我,好不好?”抽出纸巾帮她拭掉脸上的泪珠,江心朵仍是耐心地问道。 “朵朵,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sara跟fran。”范雪真瞪着一双透亮的眼眸望着江心朵。 “好。我答应你,绝不向任何人提起。”当然,前提是她不会有事才行。 范雪真咬了咬嘴唇,有些羞性地开口,“瑾行哥哥,他、他——” 宋瑾行?他对真真做了什么?江心朵很震惊,“是他欺负你?”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欺负真真然后不想负责任? “不是。”范雪真马上否认,“他没有欺负我,” “那他怎么你了?” “他、他、他,亲了我——” 果然—— “你不喜欢他亲你?”江心朵小心地打量着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小丫头整天跟在宋瑾行身后,眼里的那份喜爱可不是假的啊,而宋瑾行对她的疼宠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如果真是两情相悦的话—— “可是,他说那天晚上是他喝太多了,他跟我说对不起,不该冒犯我,还说以后不会再有了……” 周六那天,他到学校来找她,说请她吃饭顺便辞行。 她知道瑾行哥哥最讨厌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了,这次来伦敦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月,该走下一站了,这些年他都是这样,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哪里长住下来。 她舍不得,可是也没有任何的理由让他在伦敦长驻。 那天晚上,他喝了不少久,送她回学校时,忽然捧起她的脸说她越大越漂亮,然后扑天盖地就吻了下来—— 第一次被男人亲吻的她,吓得不知所措,又因为他吻时动作可能太粗鲁,咬得她娇嬾的唇疼得要命,眼泪就这样刷刷地流下来。 他大概被她的眼泪吓坏了,不停地道歉,最近,还发誓,他喜欢的是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真的只是喝醉才会冲动地吻她—— 她哭,只是害怕而已,但是并不讨厌啊,可他的再三道歉也让她明白,他真的只是把她当未成年的妹妹而已。 第二日,为了证明他真的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还开车带了个身材超辣的金发美女过来见她,当着她的面与那个女人拥抱亲吻—— 她没有勇气再看,直接跑回了宿舍。 然后,他并没有再追回来,连电话也没有打给她,只发了一条信息,说他离开伦敦了,让她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 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就再三的道歉加辩解,她想,他以后会不会连见也不想来见她了? 这几天,她一直很难过,却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可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又好委屈。 “真真,别哭了。”宋瑾行那个坏蛋,干嘛占了便宜还伤人家小姑娘的心啊?“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范雪真想了想后才点头承认。 “那你有没有告诉宋大哥,你喜欢他呢?” 真真这么纯真,宋瑾行大概不会想到她喜欢他,就算她真的喜欢他,可能也会被认为分不清什么是男女之情。 如果真真认定的男人是宋瑾行,那这条情路大概不会这么顺畅! 他们两个,存在着天与地之间的差别。 范雪真是一朵养在深闺里的娇花,宋瑾行就是一只狂蜂浪蝶,到处飞到处闯,根本没打算与任何女人安定下来。 这样的两个人,就算在一起。该如何调整脚步呢? 感情之事,果然是最让人头疼的,可却又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范雪真仍旧是摇头,“朵朵,我不知道怎么办?瑾行哥哥以后会不会不再理我了?” “不会的。他这么疼爱你。怎么可能不理你?等下次你们见面的时候,你可以告诉他,你喜欢他,是女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相信他一定会好好考虑你们之间的问题。” “可他说只把我当妹妹的。他喜欢的是身材火辣又开放的女人。” “人都是会变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算是他最后仍旧是只把你当妹妹,你这辈子也不会后悔没有跟他说出你的情意,对不对?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的男人,命中一定会有一个是属于你的,你这么乖巧,这么漂亮,这么惹人爱,谁都舍不得让你伤心。” “我真的可以跟他说我喜欢他吗?” “当然可以。”江心朵捏了捏她的脸蛋,开始为情所困的小女生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嗯。” “从前,有个书生——”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可是,却仍旧可以感染着第一次听到的人。 有些或许只是寻求到一种安慰,有些或许是真的可以领悟,不管哪一种,只要能让心情得到解脱都是幸福。 与真真聊了好久,她的情绪总算是好转了,而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范仲南终于打电话上来催她。 “朵朵,我已经没事了,我同你下去。fran等会要生气了。”在江心朵接电话的空档,范雪真去洗了个脸出来,脸上已经有着常有的笑容。 两人一边走宿舍一边聊天。 “他不会生气的。放心。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我会的。朵朵,你明天真的要回墨尔本吗?不能留下来吗?”说到这里,范雪真脸上又有了愁容。 “我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贝贝放假的时候,我们再过来。” “以后你跟fran不会再分开了,对不对?”这是她最渴望的事情。 “好了,别想太多,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江心朵揉揉她的头发。 “可是我希望你跟fran不要再分开了。” “我们的事情会自己处理,你只要想好你的瑾行哥哥就行了。” “虚。”范雪真把手指放到嘴边,“朵朵,不要讲,不可以让fran知道。” “怕他不同意?” 范雪真点了点头。 “你很怕他吗?” 范雪真又是点头。 “他其实没这么可怕的。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他。” —— 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肚子饿不饿?” 他搂着她入怀轻声问道。 “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她舒适半倚着他,眼睛却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的美好景致。 “那先去吃午餐,然后下午在这边走走,晚上去泡温泉,如何?”他伸手理着她一头长发爱不释手,以后不许她再剪了。 “你不用工作吗?”江心朵惊喜地回头望着他。本来她只是让司机送她就行了,他偏不放心要跟来。 知道他一向工作很忙,这几天又一直在陪着她与孩子们,以为他应该堆积了不少公事的,所以她也不好意思想在小镇上走走。 如今他自动提出来,她当然是惊喜了。不过—— “我们逛逛就回去,宝宝还在家。”她怕他们放学回来爹地妈咪都不在家会想念。 女人果然是有了孩子就会心心念念着,出来玩一下都不放心。其实范逸展一向很独立,女儿也是一样,根本不必担心。 “会有人照顾他们的,放心。我们泡完泉水再回去。没事。” “要是他们找怎么办?” “他们真的要找,有电话,嗯。想这么多,还要不要去玩了?” 纠结了一下,还是要去的。 巴斯可是有名的历史名城,怎么可以不去看看呢。 找了一家意大利餐厅解决午餐,江心朵一边吃一边还在想着真真的事。 “想什么这么入神?东西不好吃?”坐在对面的范仲南看着女孩若有所思的模样奇怪地问道。 “不是。”她放下手中的餐具,双目与他对视,涟涟的眸光中,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他。 “怎么了?” “我想知道宋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这样问,不算是出卖真真? 宋瑾行对朋友真的很不错,她相信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而他对真真的疼爱,她觉得并不只是妹妹这么简单。 很多事情,往往都是旁观者清。 “问这个做什么?”原来是想别的男人,范仲南的脸色沉了沉,口气也不大好。 “不可以吗?”她托着下巴,观察着他骤然生变的表情,这样也能生气? 为什么? “不可以。”他回得干脆利落。 “恶霸。”她瞪他,“那宋大哥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不知道。”女人肯定是有的,女朋友这种东西,他倒是没见过。 “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会不知道?”她不信。 “关系好就要知道他跟哪个女人上床?”他没兴趣。 “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露骨?我只是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而已。” “不管他有没有,你都是我的。所以,不必关心他。” “你这是——”江心朵笑意盈盈看着他,“在吃醋吗?” 第一次被她这么看着,又问出这种问题,他倒是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喉咙,伸手把她那碟还剩一半的意大利面推回去,“再吃一点,等会才有力气走路。” “我吃饱了。不要。”她又把碟子推了出去。 “不要就走了。”他拿起餐巾拭了拭嘴,从座位上起身。 “说一下会怎么样嘛?”她有些不甘心地跟在他身后。 可惜,范boss不说就是不说,出了餐厅的门,他将她的手牵了过去,“要坐车,还是走走?” “走走。”一边走一边看看风景啊。 一扫前两日的阴霾雨天气,巴斯的上空又是一片秋高气爽,空气新鲜,让人心情愉快。 与他手牵手走过巍然矗立的古建筑群,感受着那份古老与沧桑;走过缓缓流淌的雅芳河,欣赏豪华典雅的古罗马浴池,每一分钟都是轻松与惬意,每走一步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情,即是静谧也是热闹,更是优雅,让人忍不住想要待在这里好好姿意享受她所有的美好—— 天色渐暗,却仍旧恋恋不舍。 “上次说要带你去玩,你不肯,现在又舍不得。”看着她眼中留恋不舍的模样他忍不住莞尔。 不提上次还好,一提她现在心里还有气。 “你那是绑架。”还不许她跟家人联系,这种情况下,她哪来的心情玩?有时候,她觉得他的大脑结构跟别人真的很不一样! “是,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他确实做得有些颠狂了,他只是想要她原谅他却一下子找不到办法而已。 如果知道孩子可以让她如此心软,他何必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人如果一味只纠缠在不愉快的过往只会让自己难受,经过了这些年的成长,她知道,什么东西才是自己需要的,什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快活。 没有他,她一样可以活,一样可以笑,可是,她的心却仍旧少了一部分空虚,那份空荡只有回到他身边,心才觉得满满的,快乐又满足。 “朵朵——”他站住,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 “怎么了?”她抬头迎视他,眸光闪闪。 “rry……”他低下头在她唇边印下轻柔的亲吻。 他这么伤害过她,她却还能原谅他,这辈子,他已经别无所求。 “我的脚好累,你背我走,好不好?”她在他怀中娇笑。 “好。”就算让他去撞墙,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果然,男人的宠爱会上女人上瘾,还能满足虚荣心! 就算,失去的时候会疼得如同坠入地狱一般,可是,却如同鸠毒,明知会死,却还是要饮。 “我才不要。”她娇笑着挽住他手臂。 司机及保镖可是一直开着车跟在他们身后呢! —— theraebathspa是巴斯是着名的温泉中心,范仲南让人提前包下了屋项的露天泳池,好让两人可以舒舒服服不受干扰地享受二人世界。 天气寒冷的冬天,舒舒服服地泡在貌着热气的温泉里,浑然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还能欣赏着外面灯火璀璨的夜色,这真真是再惬意不过了。 除去了一身的疲惫,江心朵在温热的泉水中有些昏昏欲睡,整个人全身的重量都在他身上,任他的大手在她背后轻柔的抚着—— “要不要起来?”他低下头看着想睡觉的人儿。 “再泡一会。”她连眼都没有开。 “嗯。” 应了她一声后,他也闭上眼,继续享受软玉馨香,虽然只能看,只能摸,却不能thorough享受,谁让她这么累,让他不忍心再折腾呢? “范仲南——”原本昏昏欲睡的女人,却忽然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一看她这个表情,他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事情问他了,而且肯定是别人的事情。 “嗯?”他闭上眼,随意地应道。他一点也不想谈别人的事,特别是别的男人更不想。 “你累了?” “没。” “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季哲他不在你身边工作了吗?”不知道她那天打了电话给他后,他有没有去墨尔本找容容。 这两天她都没有打电话给好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接手亚太区的金融业务,长驻新加坡分公司。” 原来如此! “那就是说他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 难道说是站得越高的男人越难以理解吗?要不然她怎么会想不通原本一个大好青年,怎么变成伤害女性感情的凶手? 眼前的这位大boss更是个中翘楚,宠你的时候宠上天,不想宠了就要你命的那种,不费一刀一枪就能让你心痛至死。 “还可以。”范仲南仍旧回得漫不经心,根本没想到小女人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 “那你还是大过他的?” “怎样?” “我明天回墨尔本,如果他还没有来找容容,你就——”她咬了咬牙,才把剩下的话给说出来,“把他开除了。” “开除他?”范仲南真是没想到平时从来不干预他任何公事的女孩,一关注就是让他换掉手下得力大将,“原因——” 女人果真是感情用事啊!就为了那点小小的儿女私情就让他拿属于开刀,季哲知道的话会吐血的? 不过,这种想法,他是万万不可能在她面前说的。 因为,他曾经对她犯过最大的错,就是拿儿女情长来痛击她的心,他不愿让她再回想那些不好的往事而心痛。 他也想儿女情长,特别是现在,更是恨不得答应她,以换取她的欢心—— 可是,季哲跟了他那么多年,能力不凡,他实在是—— “他无情无义,抛弃无辜。”她很不开心道。 想到一向坚强乐观的容容因为他伤心成那样,她真的是很不开心。 虽然她这样的要求,确实是强人所难,有种苏妲己魅惑君王杀忠臣的感觉。 她明明不是这种不讲理的人,可是面对感情就—— “他抛弃谁了?” “你明知故问。” “你怎么不说是杨容容抛弃了他。季哲在我身边多年,我知道他的为人,不是那种会背弃信义之人。你要不要跟杨容容再问清楚一点?” 他真的很不愿意管别人的私事,但如果他不开口表明立场,怀中美人可能会生气,可他也不想错手斩了忠良。 “再清楚不过了。就算容容先提的分手,他竟然在分手后马上就有了新欢,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还说明年就要跟新欢结婚,说不定跟容容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劈腿了,这种男人,那么可恨,你竟然舍不得他?还要为他讲话?你们男人都是维护男人的!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忽然间,就想到了,他曾经在未离婚时就冒出了与别的女人订婚的新闻,这可是比季哲有过之而惟不及!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最好的例子了。 范仲南此时深深地领悟到,孔老夫子英名流传百世不是没有道理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没有维护他,只是就事论事,季哲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到眼前的人儿眼角湿湿的想要流泪,他急忙捧着她的脸,“朵朵,怎么哭了?” 如果再哄不回她的眼泪,那他只能闭眼痛下杀手了! 季哲,真是对不住了。他范仲南也得做一回商纣王,为博美人一笑而负天下。 纵然,现实生活中,他确实也是个可以对敌人痛下杀手的人。 “哭你跟他一丘之貉。” “我……”他无言了,所说错话,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掉眼泪。 原来她原谅他了,并不代表那些伤害就从此遗忘在天边。 结了疤,伤痕却还在!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就算想起那些事时,不会再伤心难过呢? “rry,朵朵,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伤心,以后……”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还有以后——” “没有,再也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了,再也不会了,相信我,永远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从来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碰过——” 他已经大局在握,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他,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与她,再也没有!他深深地坚信!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起关于他曾经与别的女人订婚的事情,江心朵眼里还带着泪,脸上却带着笑,“真的没有碰过吗?” “没有。”他眼里没有半点的心虚。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再骗,瞒我,要相信我,不要轻易就否定我,好不好?” 他们之间,从示正面说过爱,可是,她付出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真心真情,她相信,他对她好的时候,也是全心全意的,就算是再受伤一次,她也会闭着眼往下跳。 “好。”看到她转哭为笑,他终于放心,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缠绵再缠绵,诉说他对她从未改变过的情意。 一吻既罢,仍旧意犹未尽,却也只能暂停。 “明天不回墨尔本了,嗯?我们一起去瑞士。”他轻咬着她耳垂道。实在不想让她离开半步,就连工作都想带着她一起。 “不要——”就算是被吻得七晕八素的,她还是坚持立场。 “你不想跟孩子们一起玩吗?如果你跟贝贝也去,他们会乐疯的——”他仍旧继续诱惑她。 “不可以拿孩子来威胁我。我们回墨尔本还有事嘛。” “事情等等再办。” “不要。” “朵朵……” 不要就是不要。你以前工作也是那么忙,我现在只是暂时回墨尔本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来看我们啊?你不是说要追我吗?那现在还追不追?” 大boss,你的私人专机是摆着好看的吗? “追……” 他怎么敢不追啊? —— 翌日,伦敦。 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的两个孩子争分夺秒地黏在一起玩,江心朵看着他们的依依不舍的模样也有些难过。 她退出他们的房间,想去书房看看范仲南在做什么,可才出来,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说她不在。”他冷冷地命令着拿着电话上来的佣人。 “那位魏先生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说——”在男主人的冷眉利眼之下,佣人手里的电话差一点掉到地上。 她倒霉死了,刚才怎么就她在楼下接到了说要找夫人的电话呢?她这不是怕误了夫人的事情吗? 瞧主人这架式,好像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一般。 “重不重要不是他说了算,告诉他,她没空接电话。以后这个人的来电一律筛过。”范仲南冷冷地交待完后下楼, 魏一鸣这个不识相的东西,竟然还知道他家的电话,那又怎么样? “谁的电话?”走了出来,看着紧张不安的佣人还有刚步下楼梯的那个身影开口问道。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来电似乎是找她的。可是某个恶霸君王好像给无情地掐掉了。 “是——”佣人战战兢兢的不敢说出来。 她现在真的是两头为难,说不说都要得罪到一个主子。不知道得罪哪一个自己的下场会好一点? “打错号码了。下去。”范仲南回过身子以佣人道。 “是。”佣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对着两位主人微鞠身子飞一般地冲下楼,就怕慢一点会有什么不测。 “范仲南,你骗人。到底谁找我?”江心朵一看就知道他故意不让她接听的,但她也不是那种会当众为难佣人的主人。 能让这个霸君拦下来的电话,肯定是男人打来的,不是洛斯,就是一鸣哥! 因为只有这两个人才能让他心情不好,更不想让她与他们有联系。 她也知道,如果真的决心要与他重新在一起,那便不能跟别的男人交往过密,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她总不能连正常的交友圈也没有?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更何况她从来没有与他们有半点暧昧。 心眼比针眼的男人说的就是他,还不承认自己是吃醋!江心朵在心底腹徘他。 “都说是打错了。要不要跟我一起下楼?”范先生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不要,你先下去。我回房。” 跟范先生交手,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失败了,这是江心朵这几天新的领悟。而且惹恼容易生气的男人没什么好处。 “回房做什么?”看到她不再追问,反而一脸镇定地说要回房让范仲南有些不适应。 他以为她应该,至少会跟他闹几句的,结果没有。 回房拿自己手机打电话,看看是谁找她,可她才不想跟他说。江心朵没有回应他,径自回房。 范仲南正欲跟上去,怕她会生气,但是楼下管家的话却冻住了他的脚步,“范先生,jas已经来了,在书房等您。” 想到那几份急件,范仲南最终还是下楼了。 这几天他积下了不少公事,晚上还要与儿子去瑞士,为期一个星期,急件是必须处理的,等他处理完再上去看看她了。 可是,等他处理完公事与助理出来时,江心朵已经换好了外出服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里?” 他站在楼梯口看着她。 江心朵款款走下来,站在台阶上与他平视,“我弟弟要跟我吃午餐,你要去吗?” 江远航? “只有他一个人?”他才不相信,刚才魏一鸣打电话来找不到她,肯定是利用江远航的身份把她约出去的,该死的! “不是。”江心朵也不想瞒他,“还有一鸣哥。你不让我去吗?还是不相信我?”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会让她去,但是当她问他,是不是不相信她时,他无言了。 他不是不相信她,是不相信魏一鸣。 信任是男女双方在一起的最基本条件,他不能在同一件事上再伤害她一次。 theraebathspa 第34章 车子为什么震个不停?! 江远航与江心朵约的是一家星级酒店的中餐厅,范家的车子来到酒店门口时,江远航已经在门外等着。 “你真的不跟我进去吗?” 江心朵看着一脸凝重的男人,如果没时间就不要跟来啊,来了又说在外面等她就好。她又不是小孩子,要家长等着接回家。 “不去了。我等你。下午一起去买东西。” 他不会拦着她出门,要不然她又该要说他独断专行,不尊重她了。不过今天他也不想跟江远航及魏一鸣碰面,可是,自家女人还是要看牢一点比较妥当。 “那我下车了。88。” 虽然他的行为有点监督的意味,可却不会让人非常讨厌就是了。而且他还愿意陪她去礼物给妈妈及姐姐她们,算了,他喜欢呆着就呆着。 “姐——”江远航看到姐姐从车上下来,迎了上来,从未关上的车门看到了里面正在看文件的范仲南,他朝他招了招手,“谢谢你送我姐过来。” 范仲南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应声。 “一鸣哥呢?”江心朵与弟弟一边走一边聊天。 “在里面等着。”江远航把目光从范家的车子收回来,“姐,贝贝怎么没一起来?” “她在家里。” “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在范家?你不会真的要跟他复婚?”江远航气闷地问道。 “她不是一个人……”江心朵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跟弟弟说,在他疑惑的眼神里,她抿了抿嘴,“等会再说。” 进了餐厅,在预定的包间里,魏一鸣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他们进来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上前,“朵朵,小航。” “一鸣哥——”朵朵微笑着,似乎还有一点小小的尴尬,因为那天晚上他的表白,她仓促而去,因为在范家,范仲南当着他的面说的那些话—— “姐,一鸣哥,你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不用这么客气?”江远航不解地看着他们率先坐到了位置上。 之后,江心朵与魏一鸣也坐了下来。 由魏一鸣作主点了这里的几个招牌菜后,他们一边等菜上桌,一边聊天。 等江心朵把一双儿女的事情说完后,江远航及魏一鸣明显地被这个事实惊讶到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如果说之前因为有一个贝贝已经让她与范仲南的关系牵扯不清的话,那现在又多了个儿子更是复杂上好多倍了。 而随着一碟碟菜式送上桌,江心朵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咖喱鸡,口味一般,看到他们都不动手,她疑惑道:“你们不吃吗?” “姐,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江远航以为姐姐说到这件事时应该是很生气的才对,可是她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来她有情绪波动,要说有,那便是眼里藏不住的喜悦了。 “我不镇定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刚知道的时候不是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嘛!在完全接受之后,她还能失常到什么程度呢? “朵朵,你不怪他的隐瞒?”魏一鸣语气有些酸涩。为了两个孩子,朵朵肯定不会轻易与范仲南分开的。 如果他不放手的话,他的胜算又有几成呢? “怪。”江心朵应了一声,“可是我怪他有用吗?事情已经过去,孩子的存在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就是希望两个孩子可以快快乐乐的成长。” 总是揪着对方的错误不原谅又能如何? “那你们打算怎么样?”魏一鸣紧接着问道。不会为了孩子马上复婚? “晚上我就要回墨尔本了。”江心朵笑了笑,他发话不是说要追她吗?那便来追好了,让她也感受一下被男人追求的感觉。 可是,两人间这点小小的乐趣她不想说出来,可是,就算是她不说,嘴角边那一抹小小的甜蜜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 魏一鸣看得心里头更是郁闷难言了,难道他错过了一次就错失了一辈子吗? “那就是说以后你跟他没关系了?”江远航语带期待的问道。 “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爹地啊。放假我会让贝贝过来与他一起住。”这件事,她已经答应孩子们了。“好了,不要光聊我的事情,前天晚上你们这么晚去找范仲南干嘛?” 说到这个,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回答得这么整齐还说没什么,谁信啊? 随即魏一鸣又解释道:“只是一些投资上的事情跟他商讨商讨。” 上次范仲南说他们找他谈合作,一鸣哥说是商讨投资事项,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一鸣哥,你们公司与他的公司不是竟争对手吗?你们不是要谈合并?” “胡说。我们公司怎么可能会跟他合并?只是一点私人投资问题,与公事无关。”魏一鸣仍旧淡然道。 “与公事无关你们这么急着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拉,姐,快点吃饭,等会我还要回学校。”江远航催促着,怕一鸣哥会对姐姐说出不该说的话。 “这么赶时间,你可以不用出来啊。”江心朵没好气地瞪弟弟一眼,随后又警告道,“你最好可以安心读书,不要让妈担心你。” “知道啦。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 “敢嫌弃我啰嗦?你是想说我老了吗?” “那是你自己说的。” “你们两个,一人少说一句。” 一顿还算愉快的午餐结束后,三个从餐厅出来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魏一鸣看着江心朵再问一次。 “不用。我还要去买手信给我妈她们。”她看了看,咦,好像不见范家的车子呢?刚刚是明明停在那里的。 “我陪你去。” “不用了。” 正说着,那辆眼熟的车子已经缓缓地开过来。江心朵松了一口气,“一鸣哥,他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再见。” 范仲南来接她这么开心? 魏一鸣忽然不想让他这么好过!他伸出手拉住了江心朵,“朵朵,等一下。” “怎么了?”江心朵以为他忘记了什么事,不在意地回头,却被他忽然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也许只是一秒,或许都不到,江心朵已经被人狠狠地拉了过去—— “范总,午安。”魏一鸣看着范仲南阴沉的脸色,露出大大的笑容。 “魏一鸣,别逼我对你动手。”范仲南丢下这句话后直接把仍旧在状况之外的江心朵推进了车里,随即也钻了进去,跟在身后的司机马上把车门关上,快步绕过车身,将房车驰向刚才主子交待的地点。 “为什么要让他碰你?”紧闭的空间,他低吼出声,胸口因为压抑的怒意而上上下下起伏着—— 魏一鸣这是当着她的面向他挑战吗?很好,勇气十足,值得嘉奖,他要跟他硬碰硬,那便来好了。 只是,以后他休想再约见他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忽然——”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范仲南,江心朵也有点怕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shit!”他真的不想朝她发脾气,但是看到她被他碰到了嘴唇,真是怒意难抑—— 一把将她压到椅子上,他狂吻着她的唇,像是要把那个人的气息给掩盖过去,然后又开始攻击她的颈,刻意想在她身上留下激情的痕迹。 “啊……范仲南,你……你……”他狂怒的激情举动,吓到了她。 江心朵挣扎着想推开身上的他,但,他却毫不留情一再对她施加劲道,要她屈服于他。 黑色房车一路顺畅地来到了哈罗德百货公司门口。 身穿制服的司机,快步地下车绕过车身,想拉开后座的门,却无法如愿。 “范先生?”司机试探性的轻敲车窗。 在拉不开后座车门,里边的人又毫无响应的情况下,房车一次突来的莫名大震动,让司机霍地瞠大黑眼,顿然明白一切。 “罗伯特先生,您的车子怎么一直震个不停?”司机先生在范家服务多年,以前经常载范婉媛到这里来,所以,连这里负责接待贵宾泊车的服务人员都认识他。他好奇走过来问道。 “呃……这个……是范先生,跟他……朋友有些意见不和,可能就动手了……”他总不能说他家主人正在那个什么? 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实在是无法形容他心里的震憾啊。 “动手?不会要出事?不行,我去找安保人员过来!”服务生一脸紧张转身就要跑去找人。 “不,不用了。”司机急忙白拉住他,有些心虚与尴尬,“应该没事的。他们可能只是一时争执。我还是先把车子开走不影其它人了。” 担心会引起围观的司机赶紧冲回驾驶室,将车子驶离人来人往的百货公司门口,一直到海德公园附近无人的空地才停下来。 将车子停在大树下后,司机马上下车,远离震动地带。 刚才一路过来明明没有多大的动作,怎么到了百货公司门口才—— 幸好他反应灵敏及时啊! 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司机等着车子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第n次望向不远处的大笨钟,顺势瞄向身后时,车子终于停止震动…… 他松了一口气。 突来的一一场激情狂爱,让江心朵美丽的雪颜白里透红,但…… 紧咬着唇,江心朵黑眸里凝着泪珠,眸光幽怨。 “你……你怎么可以在车上这样?” 他在车里激烈又蛮横地要了她一次,弄得她腰酸背疼,软趴趴地伏在他身上半天起不来。 两人还紧紧地抱在一起,她羊脂般细致的娇躯上全是他留下的吻痕,浓浊的麝香味道充满了整个车厢,闻得她面红耳赤。 情绪早已平稳的男人,眉眼间都是慵懒,也不显得那么阴沉了,大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爱不释手,“你是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碰你,听到没有?” “我——我又不是故意——”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听话,以后一根头发也不许给别的男人碰,嗯?”男人在捧着她的脸上亲了又亲,哄了又哄,好不容易她不再气愤后才让司机重新载回百货公司门口。 —— 哈罗德百货大楼内灯火通明、摆样考究,它的内装修,在一百多年的历史里,也一直保持奢华典雅的风格。 江心朵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挑选了精致的礼物,还特地去给容容挑套孕妇时装,范仲南看着她在孕妇区时,挑了挑眉毛,“我又要当爹地了吗?” 如果是,那他刚才在车上会不会激烈了一点?但他想应该不会才对。 如果她有了宝宝,肯定是一个多月以前他们墨尔本或莫斯科的时候有的,但是不大可能,而这几天就算他们在一起,也不会这么快的。 她是买来送人的? “你想得美!”江心朵瞪他一眼,转过头,吩咐化妆一丝不苟,形象气质俱佳的营业员把她看中的几套衣服按照她要求的尺码包下来。 “我真的不介意多养几个孩子。”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欢。 如果她有了孩子,估计追老婆的步伐会更快一些。 “那你自己生好了。” 想想那时候她一个人大着肚子他都没空陪她,就算喜欢孩子,她也不想再生有这么快。不过,这个坏蛋这几次什么预防措施都没做…… 想到这里,她就懊恼不已。 “我一个人怎么生?” “我不要跟你讲这个话题。”在人来人往的百货公司里,他们真要讨论生孩子的事情吗?就算别人听不懂,她也不要。 “ok。不讲这个话题,那些你买来送人?你姐姐?”他挑了挑眉毛,想到刚才她跟营业员说的衣服尺寸完全是欧版的,如果他没有记错,江靖雅身高与她差不多,不可能因为怀孕尺码就变那么多? 因为她以前怀孕的时候,定制的孕妇服尺寸他刚好瞄了一眼,至少还记得。 “你问这个做什么?不告诉你。”她才不要告诉他是送给容容的。 就算那个孩子是季哲的,也应该由容容亲自告诉他。 不想让他追问下去,她主动地挽上他的手臂,“我们去买泰迪熊,好不好?” “好。” 她不说,难道他就猜不出来吗? 范仲南嘴角轻扬,不过,他从来不是多事人。 —— 与女儿回到墨尔本,江心朵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一场梦一般,这场梦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他没有来找你吗?”与好友容容从在姐姐的咖啡厅里,江心朵看着精神已经不错的杨容容。 “谁来找我?”杨容容把面前那块小点心干掉之后才回好友的话。 都说孕妇的口味很奇怪,但是她喜欢点心的口味倒没变啊!心情好的时候吃,不好的时候也吃,才来墨尔本一个星期,她发现自己原本平坦的小腹明显长了一圈软软的肉。 还好,现在有个怀孕的理由,随便它怎么长好了。 “宝宝的爹地。”江心朵以为,季哲在接了她电话以后会马上来找容容,可是看容容的态度就知道,他根本没来。 真是好气人,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他找我干嘛?”杨容容耸肩一笑,“朵朵,不必替担心了,前几天我情绪确实很低落,很难过,想到那个人就会流泪,但是哭了几场后,我渐渐也想通了,也不再执着的傻瓜一样想要去追问,他是不是前世埋了我的那个人,随缘。” “可是他不知道你有了宝宝,容容,你不觉得身为父亲,他也需要负起责任吗?我知道养一个孩子对于你来说不难,可是,孩子还是在有父母陪伴之下成长比较好。” 这次的伦敦之行,彻底打翻了她以前一直认为的,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与在有父母的家庭长大,其实相差还是很多的。 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确实是需要有父亲的角色,也要有母亲的角色陪伴着他们。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容容的宝宝可以有爸爸妈妈陪伴着成长。 人的转念真是一念之间啊。 “唉!”杨容容长叹一声,“我知道你现在跟范先生和好了,又凭空多了个儿子,绝对是幸福爆表的代言人,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会有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在等着,只要你回头,就可以拥有。” “容容,别这样说。”江心朵伸手握住好友的手,以前的容容从来不会说这些伤感的话,可是最近她真的是让她好不习惯,“我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知道你的好,珍惜你的好,爱你,爱你的宝宝,爱你的一切,我想你可以幸福……” 说着说着,江心朵的眼泪竟冒了出来,搞得杨容容反倒过来要安慰她了,抽出纸巾拭掉她不断冒出来的泪水,“好了,朵朵,不要哭了,要是被范先生看到一定会从我欺负你的,别哭了好吗?我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是不是?有你,靖雅姐,江妈妈,每个人都对我这么好,我已经知足了!真的!” 可是,杨容容越保证,江心朵却越觉得季哲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不来找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杨容容觉得好友愤恨异常的语气有些不对,她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告诉他了?” “我——”江心朵吞了吞口水,“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他,让他来找你说清楚。孩子的事情真的一句也没提。” 难道是因为没提孩子,所以他才没来?这下子,江心朵对季哲的怨恨又多了一成了。 “我们之间,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他还能来找我做什么?”听到朵朵说她打过电话给他后,他并没有来墨尔本找她,心不是不痛,不是没有遗憾的。 原来,男人要忘记一个女人,竟是这么容易! “容容,你跟他真的就这样……我……”江心朵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怎么劝了。 “对,就这样了。会难过,会心痛,会遗憾,人生不就是这样吗?真的没什么,朵朵。你看靖雅姐一个人带着江宇豪,这些年不是一样幸福快乐吗?难道没有男人我们女人就活不下去?” 当然不会活不下去,她怕的是容容故作坚强,一个人躲着哭。 “怎么?都在探讨人生啊?”江靖雅端着一碟小朋友们在里面学做的点心出来放到她们面前,“有的吃,有的喝,还有的玩,也不缺钱花,两位小姐,你们已经很幸福了。” “这是谁做的蛋糕?” 杨容容与江心朵收起负面情绪,看到那个刚烤出来的蛋糕时都笑了。 这不像是甜点大师的杰作啊,一堆切得七零八乱的水果堆在上面,混和着奶油,看起来真是一点卖相也没有啊。 “我们江家的两位大师。你们慢尝,我去看他们。”江靖雅说着又走进去了。 “贝贝跟小豪做的,肯定是送给你肚子里的宝宝吃的,来,我喂你!”江心朵拿起叉子挖起一勺送到杨容容的唇边。 姐姐说得对,比起大多数人来说,她们真的很幸福了!整天活在埋怨里与不满中只会让自己更难过而已。 “啊?我不要,你先吃一口。”杨容容笑着拒绝了。 “不行,这是贝贝特地做给你的,你非吃第一口不可。” “你是她妈咪耶,你吃。” 两人笑笑闹闹间,似乎把刚才所说的伤心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季哲哥,就是这一家咖啡厅了。网上很多人都说这里的点心超棒的。”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从门口那边传来,落入了她们的耳中—— 江心朵与杨容容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那个一身合身的西装,身材高挑,戴着眼镜的男人不正是刚才她们口中的陈世美吗? 他身边那位长相清秀,气质柔美的女人就是他的新欢? 在江心朵她们看到季哲与钱晓柔的同时,季哲他们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走过来也看到了她们。 季哲的脚步顿了下来,镜片下的眼眸闪动着难以言愈的惊讶。 “好巧哦,季哲哥,没想到在墨尔本也能碰上杨小姐。”钱晓柔双手挽上季哲的手臂,笑咪咪道,一副他乡遇故知开心样。 其实心里已经凉了,季哲哥以工作之由来墨尔本是为了找她的? 还好,她知道他要出差后,借口说未来过墨尔本,要与他一起来,顺便培养感情。他当然不想带她来,可是碍于双方父母的施压,只能让她跟过来。 到了墨尔本,他却一直呆在饭店里工作,她一个人出去玩也没意思,今天下午她求了他半天,说来尝尝这家店的点心,他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工作陪她出来。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这样也能遇上情敌啊。 可那又如何呢?现在跟季哲哥在一起的人是她啊! “季哲——”江心朵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季哲没有推开那个女人的手,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蹭上来了。 “范太太,好久不见。”季哲的声音有些低,在看跟江心朵打招呼后又朝一直坐在那里不动的杨容容道:“容容,好久不见。” 她整个人看起来还算精神,但是却清瘦了好多,是生病了吗? 他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这样的见面却只能让他说出一句再清淡不过的‘好久不见’。 “季总,好久不见。新女朋友,不介绍给我们认识吗?”原来心痛真的没有这么快就好啊!特别是看到人家身边还挂着新女友呢? 要不要这样狗血?老天是存心见不得她好过吗?伤疤刚好一点,再补一刀! 好想骂人!可是这个时候谁没了风度,谁就是那个最失败的人。 季哲听到她的话,低下眼看到晓柔挽着手臂的亲呢模样,心一沉,“晓柔——”想让她放开,可是在看到她可怜兮兮的脸时,‘放开’那两个字终究是没说出口。 江心朵简直是被一幕给气疯了! 当初就算范仲南伤害她,可他的底限是从来没有让她亲眼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就算只是牵手也没有。 她都已经觉得够伤心与委屈了,该死的季哲,竟然任那个女人与他这样亲密出现在容容面前? 她再好的脾气也没了! 让那个服务生退下去之后,她走向前,看着季哲一句一字的问道:“季哲,这就是你来墨尔本的态度吗?” 带个女人来示威!? “你是谁啊?季哲哥来墨尔本关你什么事?”钱晓柔看着与杨容容气质完全不一样的美女,心中不满,她凭什么指责季哲哥? “晓柔,闭嘴。”这次,季哲开口训斥了钱晓柔,语气沉重,“我是出差,她没有来过墨尔本,顺便跟过来玩的。” 他的解释,是对江心朵,同时也是对杨容容,虽然这样的解释真的很无力! 他们已经分手,就算他跟别的女人一起出来那也正常,可此时他看着容容平静无波的表情,心却很虚,很乱,很沉重,快要喘不过气了。 而钱晓柔听到季哲当场让她闭嘴,也是很气很委屈,却也不敢当面再让他为难,要是他以后不让她跟,那就麻烦了。 “出差?”江心朵冷笑一声,“我都不知道出差还有空带着女人出来逛街喝咖啡,吃点心哦。” “我们住的饭店就在前面不远,只是刚好经过这里。” “朵朵,你们慢聊,我进去跟贝贝做蛋糕。”朵朵要打要骂她都无所谓,但她不想在这里看到他们秀恩爱。 杨容容从座位起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直接往后面而去。 季哲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瘦削的背影离去,总觉得她跟以前不大一样了,身上的套装换成了难得的洋装,露出一双又白又嫩的长腿,腿——对了,她脚上总是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平底鞋。 她这是怎么了? “季哲哥,我们吃东西好不好?”看着季哲的目光一直盯着杨容容离去的方向,钱晓柔扯了扯他手臂小声道。 其实她已经不想吃东西了,但是这里是她缠着季哲哥来的,如果她说要走,他一定会认为她任性不懂事!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很抱歉!”江心朵可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赶人了。 “打扰了,范太太。下次有空我们再聊。”季哲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就算他想找容容谈话,带着钱晓柔根本就没有办法。 看着他带着钱晓柔离开的背影,江心朵还是好气好气! 回到座位上想打电话给范boss控诉一下他的下属,假公济私,出差还带着女人到处玩乐。 可是看了看时间,那边好像天还没亮,怕打扰到儿子,她只能忍了又忍。 —— 季哲与钱晓柔从咖啡店出来后,一直不言地拉开钱晓柔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后吸了好几口才对她道:“你先回饭店休息。” “季哲哥,那你要去哪里?”钱晓柔心慌了。 “我还有事情要做。”他口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可是你答应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季哲打断了,“晓柔,在来之前我已经告诉你,我是来出差,不是玩。如果你真的想玩,我会安排一个导游带你去,可你不愿意,但我真的没时间陪你。” “可是……” “回去。” “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钱晓柔不依。 “你以前一个人在法国留学,难道都没有单独出去过吗?”季哲不想听她的借口,而且饭店就在一公里以内,走路十分钟都不到。 “那、那好!”不想跟他翻脸的钱晓柔只能应声离开。 这天下午,季哲一直站在离咖啡厅不远处的街角等着,一直到烟盒里的烟都抽光了,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牵着一个小女孩出来。 小女孩的容貌,他当然不会错认!大boss的宝贝女儿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向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没有能与她好好谈谈,好像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第35章 范仲南,你这个流氓! “季总,你找我有什么事?”杨容容已经把面前的点心又干掉了一块,对面的男人却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半个小时之前,她与朵朵还有两个孩子准备回家,没料到早应离开的人,竟然还在下面等着,甚至上前,说有话要跟她说。 她不是那种分手了就是敌人的性格,虽然心里真的还是不痛快,可是,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脆弱,甚至都没有想哭的冲动。 大概是前几天一次性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了? “容容,我们之间需要这么陌生吗?”他看着她尖细的下巴,心隐隐地抽痛。 “本来就比陌生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叉子后,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气多变的墨尔本,原本还是阳光晴好,忽然间却又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人家都说下着雨的墨尔本是最美,最浪漫的,有种像巴黎的感觉。 可此时,杨容容却觉得有些讽刺,两个分手的男女谈什么浪漫呢?他此时不应该与她坐在这里无言以对,而是回去陪他的新欢那才是浪漫。 “怎么会忽然就来墨尔本?”季哲不想跟她争执那个话题,他只想知道她一个人来这里的原因。 他知道杨家也有公分司在墨尔本,但是才成立不到两年,而且业务量不大,公司的重心也不在这边。如果她想在事业上更进一步,在这儿根本只能埋没。 那到底来这里做什么!而且整个人看起来虽然还算是精神,可人却瘦了。 以前她工作再拼命,但也不会这样瘦下来的。 为什么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为什么就连分手了还让他这么不放心? “墨尔本好啊。风光秀丽,空气清新,适合生活。”杨容容不甚在意道。 “你不是贪图享受生活的人。”如果是,这么多年,她就不会这么拼命的工作,只为了让自己可以在事业上能与男人一争高下,只为了杨家的事业不会落到别人手上。 季哲只是不明白,事业再强的女人,因为有了孩子,那份强烈的母爱可以让她放弃任何东西。 不过容容来墨尔本,只是为了避他老爸耳目罢了,等到避不下去的时候事情早已成定局。 “人都是会变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只会赚钱不会享受的才是脑袋不正常。像季总现在的表现就不错了,出差还不忘记美人在怀,很晚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要回去跟宝宝们享受美好的晚餐了。” 杨容容座位上站起来,拿起随身的包包,里面幸好还有把雨伞,她可以慢慢走到外面再叫车。 本来想自己开车的,但是江妈妈及靖雅姐都极力阻止她。为了宝宝的安全,她还是放弃了。 江妈妈的一手老火靓汤可是每天都让她回味不已,她现在就已经开始不想回新加坡了。 季哲没有拦她,却也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咖啡厅。 雨还没有停,杨容容知道他跟她身后,却也不打算理会他,撑着她自己的小花伞,走在雨中享受着惬意的凉爽。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下来,杨容容在路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个头发、衣服都已经湿透的男人。 “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容容,我只是——”分手之后,这算是两人的第一次面以面,他跟她,却只是说了不到五句话。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她,他的心很沉重,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可却又不愿就这样走掉。 想到江心朵对他说的话,他再靠近她两步,微低着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她,“告诉我,容容,为什么要到墨尔本来?” 他执意地追问,是有一丝挽回的意思吗?如果真的有,就不会带个女人一起来墨尔本! 杨容容平息心中的涩然与难受,低下头看着自己微湿的鞋尖,缓缓地开口,“季哲,你听过一个故事吗,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 季哲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她讲故事,听她讲她的心情体会,心里的沉重却慢慢转为疼痛。“你觉得我会是埋你的那个人吗?” “我也不知道,曾经我想过问你,可是,后来,我自己想通了,如果你真的是,那你的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而且快速地进入订婚事宜……季哲,说真的,我曾经后悔过跟你分手,你信吗?” “我信。”季哲的声音嘶哑,“你从来不屑说谎。可是容容,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什么分手的话就这么轻易说出来?” 听到她说出后悔那句话,季哲的心里真是又喜又忧,喜是因为容容对自己的确有真感情,忧是他与钱晓柔交往订婚的消息伤害了她。 虽然对他而言,钱晓柔并不具备任何意义,却不能否认她的存在。而且,也是他一时冲动答应了双方父母。 他曾经以为,不与杨容容在一起,那便找一个可以让父母安心的女人结婚。可是,如今听到她也是对他有真心的,他怎么可能会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女人为妻子? “我一时之气,不行吗?” 季哲苦笑,“我知道你的脾气,可是人长大了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真的不明白吗?开始那几年,我或许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与你在一起,可是回新加坡后,你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还说你知道我的脾气?为什么每次吵完架都不哄我?你这是对女朋友该有的态度吗?还是你觉得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需要哄?我说分手,你就同意了,还说我任性不懂事。你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脸皮厚一点,回来求我不要分手不行吗?” “我想回去求你,可你离开后像是解脱一样,那天我看到你跟马培育在一起有说有笑,那么开心,还说交往顺利的话会马上结婚——”季哲声音沙哑的辩解,“我还能怎么去求你?” “季先生,那天好像是我先问你的,车里的女孩子是不是你的新女友,你承认了。” 两个已经分手的男女,分手的时候都是平平静静的,刚才的相见也毫无波澜,可是,在淋了一场雨后,竟然站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争执起分手的原因。 这世上,果然真是什么事都有啊! 而一直在暗处偷偷跟着季哲的钱晓柔,双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意。 原来季哲哥来墨尔本真的是为了那个女人!她好气,好不甘心! 她现在才是季哲哥的女朋友,她是可以向前骂她,不要抢她的男人的,可是,想到季哲哥一但生气起来的模样,她又有些胆怯。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容容,别这么不讲理可以吗?那天晚上是谁称自称是你男朋友?” 她冷笑一声,“所以你对我疑惑了,在我提出分手后,迫不及待找另一个去。” “……” “说对了?” 隔了好一阵子,他才答:“对。” 他居然认同了?!说不定他们还没有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劈腿了! 她见过他们一起去吃饭不是吗?有一次还是与他们家的长辈?那天,她心情超级不好,大概也得罪了他们家人,他大概顺势想要分手? 那天晚上来找她,或许就是要谈的,不过被她先提出来的,然后他顺势应允了。 杨容容心里一激动,眼泪霎时夺眶而出—— “既然如此。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已经说清楚,那以后再见我们还是当作不认识。”杨容容转身走入人群里。 “容容——”季哲向前,拉住她的手臂。 “别忘记了,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在公众场合这样拉拉扯扯会让人误会的。” “容容,我跟晓柔只是——”季哲想开口解释清楚,可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个不停。 “女朋友来电话来了,再不接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杨容容甩开他的手,撑着伞往前走。 季哲实在是不想理会那个电话,但是钱晓柔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万一真的出事,他对双方父母都没法交待。 他只能拿出手机接电话,“晓柔,什么事?” 远远的,杨容容还听到他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真是好笑,她杨容容竟然会为这样的男人而伤心? 傻瓜!快走! “季哲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还有事,你自己到饭店餐厅吃饭。”季哲看着杨容容已经走远,一边接电话一边追上去。 “你有什么事?” “私人事情。” “你是不是去找杨容容?”一直隐忍着的钱晓柔终于忍不住了。 季哲伸手抹了一下脸,“晓柔,那是我跟她的事情。” “可是你已经答应季妈妈要跟我交往了。我不许你去找别的女人。” “我只是说可以试试,但我们并没有开始正式交往,晓柔。我不想骗你,我从来只当你是妹妹。” “可是我一直喜欢你。从来没把你当哥哥。” 季哲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这一次,真的做错了,全所未有的懊恼袭击着他。 “我心里一直只有她,跟她分手,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我不想失去她,你自己在饭店呆着。” 说完之后,季哲挂了电话,顺便关了机,然后朝杨容容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 季哲挂了电话往前追,可是却没了杨容容的身影。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华灯初上,夜色迷人,季哲却心慌得四处张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却没了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 她不见了吗? 他有些茫然,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遵循着想找到她的意念,一直往前走,穿过天桥,拐过街角,忽然看到街口聚集了一辆警车、数名警察和看热闹的行人! 然后他听到了有人在用中文说有一个东方女孩出车祸了,还有人说血流了一地,不知怎么样—— 他脸色霎时惨白,心腔像被掏空了一般,冷汗瞬时湿透整个后背!如发了狂般,拼命地往前跑,他大吼着,疯了似地推开拥挤的人群。 如果容容此时就躺在人群之中,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如果他没有跟她争执,不是为了赌气,不是为了接那个电话,她肯定不会走这么快,她更不可能遭遇车祸…… 不会的,不会的——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人—— 两个警察看到他发了疯似的季哲冲过来,立即手按腰间快步上前要截住他。 “先生,这里是事故现场,请不要打扰我们处理公务。” “走开,走开。”季哲拼命地推开眼前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语无伦次地叫着,“让我看看她,让我看看她……” “请问您跟它……” “走开啊,没听到吗?”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警察吆喝道,“你刚到达肇事现场,怎么知道伤者是谁?” “他们说撞车的是东方女孩,是她,一定是她。”季哲双目通红,还死命往前冲,“刚才她就是往这边走的,她肯定是生我的气才会忘了看路……是我的错,不该跟她争执的……” “这位先生,我想问问你,你口中的她是谁啊?” “我女朋友,我很爱她!” “但是刚才遭遇车祸的不是人,是一只狗啊。请问先生,您是狗的主人吗?我们从狗牌上看的狗主人是xxx,请您出示身份证,让我们核实。” 一声清脆的笑声忽然传入耳朵,季哲顺着声音望过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外面,那抹高挑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开怀大笑。 他惊喜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时候养狗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双手狠狠地抹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对两位执行公务的警察说了声抱歉后朝她冲了过去,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抱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紧得让她发疼。他的脸埋入她的颈项,整个人似乎都在发抖。 “喂,你不要抱这么紧,我要喘不过气了!”杨容容用手上的雨伞敲着他的背。 “你真的没事?”他终于松开对她的钳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没事。你不是回去陪女朋友了吗?”她冷哼一声,刚才那副场面可真是感人啊! 当场示爱呢!可惜亲亲女友不在旁边,对着一只死去的狗示爱! 让她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谁知道,他竟然这样冲过来抱住她,好像他以为出事的人是她一样。 “容容,你吓死我了。”他伸手抚着她的脸,心中真是又酸又甜的。 原来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有什么好吓的。刚才那只狗突然非常激动地从对面跑来,撞了我一下子,便飞快越过马路,然后……一个华人女孩开车不小心撞死它了……还以为只有人生才有不测风云,想不到狗生也有旦夕祸福。我走了,88。” 她推开他,拍了拍身上被他身上的雨水染湿的衣物,转身往自己要走的方向而去。 “杨容容——”他没有追上来,却在身后叫着她的名字。 杨容容听到了,却不打算回头。 “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你听到了?是不是?” 他说了那么多话,她哪知道他指的是哪句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依旧没有回头,脚步也未停。 “杨容容,那句话不是对狗说,也不是对任何人说,是对你说的!” 这次,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而街角那一端,跟着季哲身后的钱晓柔的脚步也被冻住了。 —— 江家。 江心朵从楼上回房,刚推开房门,就听到女儿清脆的笑声,想也知道肯定是跟哥哥在聊天了。 她会心一笑,走到她身后,屏幕上的儿子一样是灿烂的笑容,从屏幕里看到妈咪的身影时,兴奋地叫着:“妈咪——” “小逸,今天玩得开心吗?”看着儿子身后的背景是酒店的套房,江心朵颇感惊讶,他们今天没有出门吗?“爹地呢?” “爹地在开视讯会议。” “他带你去瑞士,然后关在酒店里开会?”江心朵语气不由得提高了几度,才陪儿子两天,他就这样了,那他们接下来的几天是不是也要呆在酒店过啊?早知道当初他会这样,她真的应该陪儿子去才对啊! 瞧他,都做了什么啊! “妈咪,你不要生气嘛。现在是午休时间啊,下午我们还要参加学校的活动。”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她那口气才算是压了下去。 “午休时间你怎么不去休息?不要聊了,好不好?妹妹也要睡觉了。”时差真是让人想聊天也不能聊个尽兴啊! “妈咪,我已经把今天上午的照片发给妹妹了,下次你们也一起来,好不好?”在下线之前,范逸展再一次要求道。 “好,下次我们一定一起去。”这次没有陪他去,江心朵已经开始后悔了。 因为她也好想儿子,还想儿子的爹地了。 把女儿哄回床上睡着后,江心朵又床上起来走到客房看容容回来没有,没人。问还在楼下看电视的江母,江母也说没回,打她电话又没接通。 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电话又无法接通,不会有什么事?不过,想想她与季哲大概是有很多问题要谈,所以有可能不回来? 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回房间发了信息给她,让她看到后给她回信息。 信息发出去后,她重新回到书桌前,打开儿子刚才发过来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浏览着,看着儿子穿着厚厚的滑雪服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觉得好帅,可是儿子的爹地怎么就不喜欢照相呢?一张都没有! 就在她抱怨的时候,她放在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容容,不过拿过来后才发现是他耶,她很快地接了起来,“你不是在开会吗?” “开完了。”范仲南还坐在会议室里,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电话,面前的笔电打开着,像是想到什么,他问道:“贝贝呢?” “睡了。” “你在做什么?” “在看儿子发回来的照片兼与你聊天。” “打开视讯——”他对她道。 “干嘛?我又没有公事要跟你谈。” “我想看看你。”一如往日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波传进她耳里,就像是他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小小的耳朵敏感地又热又烫。 “不给你看。”她忍不住嘟着嘴应声。 “不给我看?”他在那边挑了挑眉毛,“信不信明天我就带儿子去墨尔本找你?” “你怎么这么小人啊?小逸的假期还没有结束,不可以这样啦,他会不开心的。” “那你打开视讯,我要看你。” “暴君——”她一边打开视讯一边骂她。 不到一分钟,她娇俏的脸蛋已经出现在视讯里,可那边却是空空的,江心朵恼了,“范仲南,你这个骗子。你在哪里?” “抽烟,等会。”他看得到她就行了,瞧那张俏脸气成这样! “干嘛老是烟不离手啊?不许再抽了。”她要求着。 “抽完这一支。”烟瘾这东西,不是可以说戒掉就马上戒掉,现在他已经慢慢减少。 “以后也不许抽了。我让小逸看着你,你敢抽,我就——” “就怎样?不如你天天跟在我身边,我保证不抽。”想抽烟的时候就亲她,亲到烟瘾过止,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想得美。”她才不要。 “我不美,是你美。”不得不承认,男人对女人的第一眼印像注重的都是外貌。他不就是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吗? 要说他见识的女人也不少,却单单就煞到了这娇弱如花的小女子。 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这么着迷,这么的放不下?他自己都说不出来。 或许是她让他第一眼惊为天人般的美貌,或许是她无意间撞入他怀中的那一抹香气与柔软,或许是她在月色下悄悄落泪的模样,或许是她第一次站在他房门时,那让人无法拒绝的娇弱背影,更或许,是她在雨中等他非要问个答案的倔强——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不可抗拒的理由,他想要好好地疼惜她一辈子啊! “范仲南,你花言巧语。你再这样,我不要跟你讲话啦!”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真是!难道他真的这么喜欢自己这张脸? 江心朵莫名地想到了,当年那个跟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如果她出现在他面前?他认得出来吗? 她心里忽然一冷,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决定转移话题,“范仲南,季哲来墨尔本出差了,你知道吗?” “他的行程不需要经过我同意。”范仲南已经抽完烟,移动身下的椅子过来,出现在视频中,双手搁在桌上叠成塔状,脸带着笑意,“你不是希望他去找杨容容?” 江心朵看到他出现,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交叉,下巴搁在上面,“下午他们已经见面了。不过,季哲这个人真的太讨厌了,竟然还带着个女人一起来。容容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范仲南,你说季哲这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讨厌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大人了,不用你担心那么多。她们自己会处理。”他最不喜欢的便是管别人的私事了,可是眼前的小女人似乎很喜欢去理会这些事情。 季哲不是性情冲动的人,他相信他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除去他是他的顶头boss外,他们也算得上是相互了解颇深的朋友,他自然是希望他婚姻幸福的。 可感情这种东西,外人是无法插手的。 最终会不会在一起,还是看当事人怎么想。他不希望难得有空与她说说话,却老是把话题绕在别人身上。 “可是,我担心季哲会欺负容容。” “你觉得杨容容与季哲站在一起,谁欺负谁?” “不知道。”以前容容是很厉害了,可是再厉害的女人,碰上感情的伤害都会变得软弱与无助。 “朵朵——”范仲南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嗯?”她疑惑的望着他。 “把手拿开,放到桌面上。” “为什么?” “听话。” “不听。”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乖乖地把手放了下来。“干嘛啦,搞得神秘兮兮的!”难道他会隔空魔术不成? “坐直一点。” 江心朵的身子挺直了。 “右肩膀往下低一点。” 好,低一点。她倒是想看看他要干嘛。 “ok,就这样。” “人家这样会累耶!” “不累,给我看一会就好。” 看一会就好?什么意思?江心朵满是不解地看他,虽然隔着一层屏幕,可是,他眼神却变得灼热无比,好像透过屏幕也能感觉到那股热力朝她身上射来,而且他喉结也在上上下下滚动着—— 他到底在看什么? 江心朵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瞧—— 十一月的墨尔本,是南半球的春天,天气暖和,洗过澡的江心朵只穿着一件细肩丝质睡衣,又习惯了没穿胸衣,身子一侧,肩带往下滑,大半个胸房就这样暴露在某个男人的眼中—— 怪不得他—— “范仲南,你这个流氓!” 夜半时分,江家的某个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女人愤怒的尖叫声! 第36章 我们一起结婚吧! 墨尔本这个美丽的城市,白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繁华落尽的晚上,同样散发着寂静而衍生的浪漫气息。 特别是一场小雨过后,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两边的路灯更是洒满一地温暖的橙色。 刚从一家川菜馆吃完晚餐出来的杨容容,左手夹着小外套,右手提着手袋,穿着露着手臂的背心长裙在满铺橙色的路边行走着。 吃完辣味十足的尖椒鸡及沸腾鱼后,整个人都在冒汗。 真是奇怪,怀孕以后胃口还真是变了,甜食一样爱吃,但是辣味十足的菜式也很吸引人。她再这样吃下去,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比朵朵当年怀双胞胎肚子还大啊?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仍旧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肚子,后面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应该不是知道她有了孩子才追来的? 那刚才的示爱,是真的了? 她真的是一下子被吓懵了,连回应都不记得,后来就当作没听到一般,径自往前走,然后他也不再开口叫她。 就这么跟在她身后两三米的距离跟着,视线从未离开过,跟着她路过无数的街边小铺,跟着她走进餐馆,他就在门外等着,透过玻璃窗看着她吃得兴味十足,然后她从里面出来,他又继续跟着那被温暖的橙色包围的曼妙女子。 他不知道,对于他刚才当众的示爱,她是怎么想的。他只想告诉她,他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有些东西,真的是失去方知珍贵。 爱情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由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人说过喜欢或爱,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感情却早已沉淀在对方的心底。 自从他开口跟她说爱后,一股奇特的感动在心中萌发,陌生的悸动来回在胸膛窜动着,平复整个受伤的心灵。 他才惊觉,自己真的很爱很爱她,她一定也是如同他一般很爱他,如若不然,不会说出她后悔的话。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幸福。 就连她不理他,他就这样无言地跟在她身后,都觉得幸福无比。 大概是走得有些累了,杨容容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停下来,回头看他。 季哲也顿住了脚步。 两人遥遥对望,半晌,杨容容一咬嘴唇,转身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站住。”他终于开口。 她却装作听不到,忽然加大的脚步显示她其实是听得见的,却故意装作听不见。 “容容。停下来,不要故意忽略我的存在。” “我就忽略你,怎样?”她顿住了脚步,慢慢扭着头道有些挑衅,“我就是任性不懂事,缺心少肺,你喜新厌旧太对了。” 说罢,她立即回过头又继续往前走。 “容容。既然你对我的理解程度没有超出我的预计,那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未曾忘记关心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我怎么可能在半夜看你一个人在街头?我送你回去,好吗?” 说得动听! 上次她生日那晚,他明明有看到她坐在路边,干嘛不停车下来呢? 可是,她仍旧再次顿住了脚步,也不说话。 季哲叹了口气,向前执起她那只直直垂在身侧的手,牵着她往回走,站到了路边计程车停靠站。 杨容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地任他带上了车。 “你现在住哪里?”他低下头询问着一上来就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的杨容容。 可惜杨容容不应他,知道她的倔脾气,他不想再跟她争执了,于是向司机报了他下塌酒店的地址。 大概真的是走得累了,身旁的人也太过于熟悉,杨容容闭着眼竟然就真的睡了过去。 怕她着凉,季哲伸手把她放在一边的小外套给她披上。 窗外橙色的灯光透过车窗柔柔地洒进来抹在她脸上。 她的睡颜单纯如婴孩,少了人工的粉饰,反而多了一抹温和。 这些年工作,她已经养成了上妆的习惯。 化妆品仿佛是她的面具,让她在尔虞我诈的商场变得精明干练,掩藏了她最纯真的内心。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把她覆在前额的秀发拨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两道英气的眉毛证明着主人不比常人的倔强,再往下是挺翘的鼻子,一张红润饱满得让人心动的红唇。 只是,这下巴真的是瘦了。 是因为与他分手太难过吗?来墨尔本也是为了逃避两人见面? 这真的不像是他所认识的杨容容!可是,这样带着些许女儿气的她,却让他更是心疼了。 以前工作再苦再累,她都没这样瘦,是他对不起她。 看着她安静睡着的模样,他忍不住地想起她第一次喝醉酒时送她回去的情景—— 醉得一塌糊涂的她,问她住哪里都不知道,却醉眼朦胧的望着正在开车的他问道—— “你是谁。” “季哲。” “季哲是谁啊?” “你很讨厌的人。” “讨厌?我觉得你长得还不错啊,怎么会讨厌你?”她瘫软的身子从座位上坐起来,整个横到驾驶室,双臂缠上他的脖子。 逼不得已的他不得不将车停到路边。 “杨容容,松手。”他想扯开她,她紧搂着不放,整个娇软的身子都挂到了他身上。 闻着她身上的花香味,让他的身体产生一些……反应。 不行,他不能那么禽兽,对一个喝醉酒的女人下手。 再说,如果在清楚的状态下,在她眼中,他根本不是她的菜…… 醉得迷糊的杨容容,嗅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淋浴乳的香味,还有一股陌生的阳刚气息。 趴在他身上的感觉就像是抱着一个大大的火炉,而她们肌肤碰触的地方似乎微微燃烧着—— “喂,你要不要跟我上床?” 他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清了清喉咙,“杨容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我想跟你akelove。”他的双手圈住他的颈子,修长的双腿也打开坐在他大腿上。 这么简单直白地朝男人放话,让他男人的本性正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他没有胡思乱想就不是男人了。 “在这里?”他挑起眉头,有些不确定。 “你不敢吗?”她挑衅的反问,冷哼一声。 “杨容容,我让会你知道男人是激不得的。”话还没说完,他攫住她的唇—— 这个女人,就连喝醉酒,勾引他都如此嚣张,姿态摆得那么高,不过他还是受她的勾引,欲罢不能—— 那天晚上,他们当然没有在路边就玩车震,把她狂吻一顿之后,他把她丢回座位上,发动车子,以前未有的速度冲回他的公寓—— 这是他辈子最冲动的一刻!从此一头扑了进去,眨眼过了五年。 求学时期,他也谈过两个女朋友,但他明白,自己没有爱上她们任何一个人,工作之后,碰到的优秀女人也不少,却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要追求谁。 他都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以为世上哪个女人都差不多,谈再多结局都一样,等他年龄到了,无一例外就是找个自己看着不碍眼,对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可以与他家人好好相处的女人结婚。 可是,命运终究不会按照个人的意愿前行。 那一晚过后,不知不觉中,他早已陷了进去。 可她始终没有意识到,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不是结婚,那便是分手。 而现在,他发现了曙光,再次义无返顾地陷了进去!甚至忘记自己已经和另一个女人订下要交往的约定,虽然他不爱那个女人。 “先生,您要到的地方到了。”前方计程车司机提醒他。 付了车资,季哲轻拍她熟睡的脸蛋,“容容,起来了,到了。” 杨容容嘀哝一声,没有开眼,反而是双手举了起来,睡得半梦半醒地搂住他的脖子,“抱我回去。” 有些无奈,更但多的却是甜蜜。 虽然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但现在也干了一半,抱就抱! 季哲抱着睡着的杨容容,一直到坐着电梯回到所属的楼层,她都没有醒来。 让服务生帮忙打开房门后,正欲抱着人进房,对面的房门却忽然打开—— “季哲哥,你们——” 在听到他跟她告白之后,她伤心欲绝地回到酒店,打算着自己下一步该要怎么样,思前想后,大概只能是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后才是最好的办法了。 其实她跟着他出国,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在国外,孤男寡女的,简真就是干柴烈火啊! 可惜季哲哥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不但开了两间房,晚上还不许她到他房间去! 不过,为了自己的幸福,今晚无论如何,她也要把季哲哥勾引上床,到时他不想娶她也不可能了。 女人的执念,真是太可怕了。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她才打开房门,竟然看到季哲哥抱着那个女人一起回来,原本为了助胆而喝了酒红润润的脸蛋一瞬间苍白了—— “晓柔——”季哲回头,看着脸色不佳的钱晓柔,眼神里有着一丝内疚,“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季哲哥,你怎么可以带她回来这里?”她失控地指责着,“你让她走,让她走,不许跟她在一起……” 似乎被钱晓柔的叫声惊醒的杨容容,眼睛开也没有开,双手却把男人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声音也清清楚楚传出来:“好吵啊!我要睡觉,抱我回床上!” 季哲知道她最讨厌睡到一半的时候被人吵醒,在她耳边安抚着:“好了好了,马上回去。” 看来他真的是注定得做负心汉了!看着脸色苍白快要哭出来的钱晓柔抱歉道:“对不起,晓柔。她累了,我先抱她进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红着眼眶的钱晓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季哲哥抱着明明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回房,然后关上房门,把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正牌女友隔绝在门外—— 她好气,好气!转身回房,崩一声甩上房门,冲到床边,拿起电话就拨回季家—— 她相信,季妈妈一定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 进了房,季哲把仍旧酣睡的人儿放到床上去,怕她着凉又把被子盖到她身上才转身往浴室方向而去。 被雨淋了一场,身上早已很不舒服,但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只是,晓柔那边——他有些头疼了! 双方父母一定不会放过他,只愿,经过这一次之后,那只小野猫可以有所领悟,该改掉的坏脾气还是要改,至少在外人面前,她得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不管有多讨厌面前的那些人。 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父母可以接受她。 等他冲好澡出来后,却发现原本睡得香的人竟然好好地坐在床上睁圆一双眼看着他:“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季哲扔下手中正在擦发的毛巾,走到床边:“不知道是谁一上车就昏睡不醒。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当然只能把你带回来了。” “哦。那我回家了。”杨容容朝他瞪了瞪眼,下床,往门口走去。 季哲忙上去,拉住她的手,“现在这么晚了,就不要回去,在我这里住一晚好不好?” 杨容容扭头就骂他:“我能在这里住吗?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新女友的!” 刚才在门口还骂得这么厉害,当她真的睡死了啊? 在车上的时候她确实是睡了过去,不过,车子停下来她就醒了。 说她坏心眼也好,说她卑鄙想要破坏别人的感情也罢,反正她叫他抱回酒店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看他有没有跟新女友住同一间房,如果没有,那她就原谅他一次。不过,虽然没住同一间房,但刚才那个女人的叫嚣可不是假的!也让她气闷不已。 让他花心! “她?我会解释清楚的。” “解释什么?一句解释清楚就能抹掉她是你新女友的事实啊?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总一天被活活撑死或肾亏而死。” 季哲无计可施了,“容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别气了,好不好?” “你要管的应该是你的新女友气不气,而不是我气不气!”杨容容瞪他。 “我们别再吵架了,好不好?我跟晓柔还没有正式交往,当时那样说只是想试探你对我是不是有感情——容容,我爱你,真的爱你。” 男人做再多的事情,说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抵不过一句‘我爱你’能打动女人的心。 如果,他在大街上就冲着她喊出这句话,那大概也不会傻傻地跟着她一个晚上还被骂了。 杨容容霎时惊喜莫名,胸口“怦怦”急跳,却瞪着他低骂:“骗子,你这个花心骗子!” “原谅我了吗?”他把她整个人转到眼前来,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着。 “不原谅!”嘴里说着不原谅,其实眼底眉梢已经涨满笑意。 “那要我怎么做才原谅我?” “抱我去洗澡!” 季哲愣了一下。 “不愿意?” “乐意至极。” —— 半个小钟后,当季哲抱着她出来时,她整个人神彩奕奕,可是他却只能苦着一张脸。 女王说只许看不许吃,他也不敢再强迫。 夜渐深,窗外万籁俱寂,床上的人儿却未睡着,两人紧紧依偎,脸颊摩挲—— 不知过了多久,季哲以为她睡着了,小心地撑起身子把她轻放在枕间。 原本闭着眼的容容却睁大眼,幽幽地说:“季哲,你就做前世埋葬我的男人好不好?” “确定了吗?” “嗯!” “不许后悔哦。” 她眨了眨眼,“才不会。”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嘴巴沿下滑去,溜到她耳边低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非常乐意。” “要是你敢反悔,我一定打爆你的头!”果然温柔小女人的风格不适合她,她瞪着他,“如果你敢再找别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么不相信我?” “才分手不到几天就有新女友还准备结婚的男人,你觉得你的诚信度如何?” “我说了那不是真的。我跟她还没有开始。只是双方父母一头热。”季哲叹了一日气,愣望着她好一阵子,才解释,“晓柔我从小就认识她了,要是真的有感情不会等到现在。” “青梅竹马不是更好?没感情你还带她出国,孤男寡女你就不怕出事啊?” “我真的把她当妹妹。我发誓,我跟她连手都没有牵过。”至于钱晓柔偷吻了他脸颊的那件事自动忽略不算。 人家国外,亲吻脸颊那是礼貌。 她故意考虑了好一会才开口:“算是原谅你一次。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难过什么?” “你说有了新女友,还说要结婚。” “都说那是假的,骗你的。” “就算是欺骗,我还是觉得难过。” “那是因为你真的在乎我,也爱我。” 杨容容鼻子一酸,潸然泪下,“是的,我现在知道了。” 他伸手,替她拭去腮边的泪珠,“乖,别哭了。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一支梨花春带雨的神态。” “你敢说我丑!?”她又瞪他。 “我哪敢啊!”伸手捏捏她的鼻头,“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花言巧语不足信。” “全都是肺腑之言。” “你都不知道,我在墨尔本这段时间,为了你有新女友即将结婚的事情流了多少眼泪。我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在乎,可是心却仍是好痛。好痛……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觉得你应该是在乎我的,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要挽回的话,让我一点信心也没有了,我每天都在哭,这两天才慢慢想开了,可是你又带着那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对不起,容容,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伤你的心!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那以后吵架,你会不会回来哄我?” “会。” “要是我再提分——”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许她说出来,“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低下头审视着她,“你跟那位科技小开——” “我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我爱你,真的很爱。” “为了你这句话,让我死一百次也愿意了。”他拥紧她,轻吻她的发顶,“还好没让我等到头发都白了。” 杨容容吸吸鼻子,也笑了。 “容容,你的小肚子好像长了些肉,嗯?” 刚才在帮她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而已,现在抱着她,抚着她的时候,那软软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开口。 “季哲,你的意思是说我胖了?”杨容容拧了一下他结实的胳膊,口气有点冲。 有宝宝的事情,她决定过段时间再说。看看他有没有能力领悟。 “就算你真的胖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混蛋!你敢嫌弃我?” 夜更深了!天上的星星不知什么时候又从云层里钻出来,一闪一闪的特别亮眼,似乎都在庆贺这对小别的恋人重新开始。 —— 自从那天晚上夜不归宿的之后,杨容容每天脸上都荡漾着甜甜的笑容,也开始去公公司处理公事。 这天早上,家里的两个孩子上学后,江心朵才与容容一起出门,一个去公司,一个去学校。 “既然和好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两人边走边聊往离家最近的公交站而去。 看到好友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江心朵替她高兴。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抓着对方的错不放,不是惩罚自己吗?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结婚?”杨容容伸出两只纤长的手指在江心朵面前晃了晃,“你看到有求婚戒指吗?” “季哲他还没有求婚啊?混蛋!”江心朵很愤愤不平,“难道要等到肚子大起来吗?容容,不要啦,这样穿婚纱不好看。” “哦,他还没知道孩子的事情。”杨容容收回双手淡淡道。 第二天两人在酒店里相拥着醒来时,他说要先把那位新欢送回新加坡,然后再安排见双方父母的事宜,或者应该说她是这个丑媳妇准备见准公婆了。 反正两人现在已经和好了,也相互坦承了爱意,虽然她是很不喜欢他与新欢一起回新加坡,但总不能让他为难? 瞧她,现在是不是懂事多了?自家男人要送别的女人,她还这么大方地让他去。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不喜欢宝宝吗?” “不是。时机未到,再说。我不急,结婚的事情也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来我的伴娘,等你结婚了我又不能做了。好遗憾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跟贝贝两个大小美女做伴娘,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啊。喂,倒是你哦,什么时候与范先生再结连理?要不然我们一起举办婚礼好不好?这个主意好像真的不错耶!” “不错你的头啦。”这样的想法也亏她想得出来,“我们已经办过婚礼啦。不过,他说要追求我,我还享受过被人追的感觉耶,让他追个够好了。” 就到追求,因为那天晚上在视讯里被他欺骗,调戏后,她已经恼了他三天,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信息,更不要说视讯聊天了。 “去。你这是说我也没享受过被人追的乐趣,是?你倒是提醒了我,季哲跟你们家范先生一样没追过我耶,好,让他也来追。这些臭男人,哪有这么好娶老婆的啊?” “那个臭男人可是上辈子埋了你的人哦!”江心朵取笑她。 “笑话我了,是?你们家范先生呢?不是要追你?回来这么久也没来看你?让他把那小帅哥一起带过来。好想见见他哦!” 说到那个只见过照片却未曾谋面的小正太,杨容容可是期待许久了啊! “你看贝贝还不是一样?” “no!no!no!绝对不一样的。”虽然两张脸蛋是没什么区别,但是光是看照片,她也知道小帅哥脸上的沉稳,小贝贝是没有的。 “那你等他放假好了。” “5岁的小朋友而已,随便请个十天半个月的假有什么关系?对了,有件事问你——”杨容容双手搭上好友的肩膀,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你以前怀那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有没有跟范先生xxoo——” “杨容容,我还是觉得你失恋的时候比较可爱一点。”江心朵半真半假笑道。 “你见不得我好过,是?” “我哪有,是你又开始不正经了。又不是没有经验,还整天拿这个话题讲。不懂不会上网查啊?你去做产检的时候,医生没说过啊?” “干嘛这么气恼?范先生不在,欲求不满?”看到江心朵扬起小拳头,她神色淡定地接住,“江小姐,请注意,在你面前的可是个孕妇。” “我怎么没见过这么不安份的孕妇啊!” 两人笑笑闹闹地到了公交站,正好车子过来,于是,相携着上了车,反正都同路,这感觉还真不错,又像是回到了她们年轻的时候一起上学放学的模样。 —— 江心朵的课程安排不算满,今天只有上午两节课,中午放学后就可以回家了,不过,因为之前请假,落下了一些课程,所以她打算利用午休及下午补回来。 她一个人提着书包往学生中心而去,打算在那里随便吃一点就好。走着走着,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还没回头,那人就先开口了,“江同学,终于舍得回来上课了?” 洛斯仍旧是一脸灿烂的笑容站在她面前。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江心朵白他一眼,小手轻拍了两下胸口。 这家伙!什么时候回墨尔本的?她都以为他不会再回这边了!没想到还能在学校里见到他。 “轻拍一下就能吓死人?你胆子也太小?请我吃午餐,如何?” 洛斯觉得自己快没救了,即使到现在,他依然为她心动不已。 如果真的没有机会,他还是想跟她做朋友啊! 谁叫他出生比fran晚呢?谁叫fran是他长辈?谁叫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更重要的是,当事人不看好他有什么用? “大少爷,好像你请比较适合耶!” “fran给的赡养费不够啊?我帮你跟他要!”他作势就要拿出手机,惹得江心朵忍不住拿起手上的包包往他身上砸。 跟洛斯在一起,真的让人很开心!就像她与容容在一起一样。 “好了,我请还不行吗?”她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他。 要是他真打电话过去给范仲南那个小气鬼男人,估计又要憋一肚子的不爽,她可不想让儿子看他脸色。 不过,他们今天应该也回到伦敦了! 真是想念那个小家伙了! —— 下午放学后,洛斯竟然在图书馆楼下等她。 看到她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子,说要送她回去,顺便去江家蹭饭吃。 想到他与杨容容也是许久没见,以前他们不是打得火热吗?正好,今晚凑一起好了。 担心家里的菜份量不够,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江心朵与洛斯又去了一趟超级市场买了好多蔬菜、肉类及水果。 他们回到江家的时候,车子刚在大门停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的小逸怎么来了? 她激动地下车,范逸展与贝贝朝她跑了过来,“妈咪——” “小逸——妈咪好想你!”她想抱起儿子转一圈,奈何力气太小了,只转了一圈又把儿子放下来。 “妈咪,我也想你啊。”范逸展任妈咪在自己脸上亲了又亲的,唉,妈咪真的好喜欢亲人啊! “谁带来了的?你爹地呢?”她看了看,没看到他,难道在家里坐着吗? 干嘛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咦,爹地不是去学校接你了吗?” “对啊,妈咪,爹地早就去学校接你了。你没有接到爹地的电话吗?”小贝贝也上前解释道。 电话!?糟了,肯定是下午在图书馆调来无铃声无震动状态之后没听到! 那他现在在哪里? 江心朵有些不安地站直身子,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他的! 她正要回拨电话给他,他又打了过来,这次,她不敢有任何的犹豫马上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那边传来了他焦急万分的声音,让江心朵有些心虚了! “我已经回家了。” “回家了?” “嗯。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们等你吃晚饭。” “好。你给我等着。” 他语带威胁地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江心朵看着那被挂上的电话,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他叫她等着,好像真的想收拾她一样!她也不过是没接他几个,不,是三十几个电话而已嘛! 他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话说这三十几个电话,他是不是一直在拨个不停啊? 题外话 这几天容容与季哲的戏份多了一点,暂时告一段落,谢谢亲们的理解与支持,群么么! 第37章 我怕,床会塌 今晚,江家的晚餐真是很不一样。 整个餐桌都坐满了人,而主位上却空了出来,江心朵把那个生气的男人带进来时,除了两个小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外,其它人都是明显有些意外,还有点不大敢开口。 一脸不开心的男人没有半点礼让之意直接就坐到了主位上,好像他真的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 江心朵在他左边的位置坐下来,两个小朋友笑咪咪地问可以开饭了吗? “fran——”餐桌上最自在的大概就是洛斯了,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他先开口跟范仲南招呼。 “嗯。留学生涯过得很不错嘛!”有空整天跑到江家来,看来在没有追到老婆之前,他应该考虑把工作也搬到这边来,反正总公司有洛岩在。 至于儿子的上学问题,他要好好考虑考虑才行。总不能让洛斯这家伙整天有事没事找他女人! 这不思长进的东西!专门来找他麻烦的。 “还好。”最主要是的可以随时来江家,就算他抢不过他,但fran拿他也没办法。 “范仲南,好久不见!” 杨容容是紧接第二个与范仲南打招呼的。 虽然以前她是曾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但看在朵朵与他和好的份上,加上这几天心情好,她就不与他计较这么多了。 范仲南若有所思地看了杨容容两眼后才点头‘嗯’了一声。 “是啊,大家都是好久不见了。所以,今晚应该是值得庆祝的,开饭了,好不好?”江靖雅一直感恩于当年范仲南对她的帮助,就算是他与朵朵的离婚事件,她更多的只是心疼妹妹。 虽然她也跟江母一样认为范仲南不是最佳的良人,可如今他们不仅是有一个女儿,而是一双儿女,妹妹如今再度与他在一起。 她们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祝福他们!希望不要再有波折与苦痛。 “是啊,是啊。开饭了,仲南难得过来一趟,朵朵,装饭啊!”江母也是打破了沉默笑着开口,眼神示意自家女儿主动一点。 “要先吃饭还是喝汤?”既然大家把伺候大老爷用膳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她,她只能暂时扮演一下小丫头的角色,谁叫他们家没有佣人,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啊。 “随便。”范仲南应了两个字。 其实他想不想她伺候他,但自从上次把厨房搞得像地震一样后,他对厨房之事还真心有凄凄的。 而且他第一次来江家,总不能去装个饭还搞得一塌糊涂?虽然万能的范先生并不认为装饭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能难倒他。 不过,看他像个小妻子一样在他眼前问他要吃什么,这种感觉倒也是不错。 随便,随便,范先生,这可是我家耶,你要不要这么拿乔? 江心朵在心底腹徘他,虽然她刚才没接他电话,他也不必摆脸色那么久嘛! 转身到开放式的厨房,她把那个小碗故意装得满满的,恨不得在上面踩两脚压实一点,然后放到他面前,“范先生,请用餐。” 够礼貌了! “哥哥,我帮你装饭。”小贝贝从椅子跳下来,拿过哥哥面前的小碗就往厨房冲去。 “贝贝,小心点!妈咪把饭拿出来。”看到女儿兴冲冲的模样,江心朵抚额。 真是半点也不让人省心,哥哥来了,把小豪哥哥也丢到一边不理了,果然是双胞胎啊,眼中只有对方了。 “唉,怎么没人帮我装饭啊?”洛斯皱着英俊的眉眼盯着空荡荡的碗。 “大少爷,要不要我帮你啊?”杨容容睨着眼瞪他。 洛大少爷几年不见,外表看着是成熟不少,可是这内心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哪敢劳驾杨大小姐?”洛斯撇撇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杨容容,都不知道季哲的自虐心态怎么那么强烈,被这个女人虐了五年还不够,估计是打算娶回来自虐一辈子。 看她满面春风的模样,大概是和好了? “客气什么?好歹我们也曾经有一腿嘛!” “杨容容,你不要污蔑我……”洛斯瞪她。 “有过的事实不承认啊?”杨容容越闹越开心。 “去你的事实。” “有一腿是什么意思?”范逸展很富有探究精神地问道。 桌上的大人都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倒是已经在妈咪的帮助下帮哥哥装好饭的小贝贝嫩声嫩气地解释:“哥哥,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懂啊?有一腿就是指关系不清不白的意思。” “什么关系不清不白?” “容容姨跟洛斯叔叔不清不白啊!”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吃饭。”江心朵过来朝两个小朋友的脑袋拍了一下,都不知道是谁教她的。 而杨容容早已乐得大笑了,洛斯倒是心里很不爽的,就知道碰上杨容容不会有好事情。 “谁告诉你的?” “关景睿说的。” 两个小朋友还在悄悄耳语,坐在主位一直默默看着的范仲南看了一双儿女一眼,“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两个小朋友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不再说话,与旁边的江宇豪一样开始认真吃饭。 虽然范仲南这句话是对两个孩子说的,但这一桌子的人却也因为他的话而停止了谈笑,晚餐正式开始。 晚饭后,大家又坐在客厅里喝茶,吃水果兼聊天,其实大家还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双胞胎在一起,舍不得各回各房这么快。 现在,杨容容就跟三个小朋友在一边玩游戏玩得笑声满屋,而江母与江靖雅也在一边看着,洛斯,江心朵与范仲南各坐一方不说话。 江心朵撑着下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范仲南,再看一眼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洛斯,他们这是干嘛呢? “你还不回去啊?”她朝洛斯喊了一声。 “嗯,还早。玩一会。”洛斯头也不抬道。 “有什么好玩的?”难道是她家的沙发坐得比较舒服吗?江心朵不想理会他,站起来走到某个男人身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呢?” 是住酒店还是? 两个小朋友是可以睡一间房,但是已经没有客房了,她房间的床很小,容纳不了范先生。 而且他们现在又不是夫妻,在家里人面前,她还真是不好意思直接邀请他入房啊。 范仲南只是看了一眼不开口。 “酒店订房了吗?”江心朵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岂料人家范先生仍旧不理会啊。 坐在那边的江母倒是看到了这对儿女的窃窃私语,“朵朵,你先带仲南回房,两个孩子我来照顾。” 她妈还真是会帮她解围啊。 江心朵有些不自在,“妈,我房间——”床不够大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范仲南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语调平静道:“带路。” 意思是说,他真要去她房间睡,是? “你别后悔。”江心朵哼一声走到前面,上楼。 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客厅后,洛斯也站了起来告辞。 “大少爷,我送送你啊。”杨容容笑咪咪地走过来。 “不必了。”他才不需要杨大小姐十八相送。 “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就算她想跟他来两招,也得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客厅。 “喂,你的死心眼可以结束了。”站在台阶上,杨容容看着洛斯高挺的背影开口道。 他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家伙还真是死心眼啊!明明没有任何的希望,却坚持了这么多年!看来这个世上的傻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傻。 “大概是。”洛斯没有回头,“不过,这死心,也得慢慢来。” 慢慢来?五年没有任何的回报,还叫慢吗? “要不要我介绍个美女给你?”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他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只是抱着一种或许总有机会的心态罢了。 就算没有机会,她在他心目也会保留着一个位置,那是青春年少的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如此动心的证据。 —— 刚踏进她房门的范仲南,看着这间以粉红及白色为主调的房间,皱了皱眉头。 “你的房间?”她确定这不是贝贝的吗? 蕾丝的窗帘,纱帐,沙发套,滚在沙发上,床上的布偶,浅黄色碎花被套,满眼都是小女生的味道—— 如果不是房间里充满着她身上的味道,他肯定是转身就走。 “要不要进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外面的星级酒店那么多,他随便挑一间都比她这里要好。 他一言不发走了进来,把身上的外套随意地脱下来,坐到那张铺着蕾丝边的沙发上还觉得不自在。 习惯性地拿出烟盒,却被人半路拦截了。 “不是说不让抽了嘛?” 不抽,可以。 他一把把她扯进怀里,吻上她柔润的红唇—— 辗转反侧的吸吮,直至她娇喘息息,无力地趴在他胸口。 “还在生我的气啊?”她闭着眼,舒服地躺在他身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他因呼吸沉重而上下起伏的胸口。 唉,不过就是让他在学校等了半个小时,打了几十个未接电话而已。 好啦,她错了还不行嘛! 谁让他忽然跑来墨尔本不提前跟她说呢! 原本是她还在生他的气,现在变成她得道歉了。 唉!不知道谁比较委屈一点。 “知道我在生气就好。”他努力地平息身体的骚动,轻柔地抚着她一头滑润的发丝。 洛斯这小子还真是让人呕火不已,看来得想尽快想个办法让他们分离远一点才行。 “朵朵——” “恩?”她娇懒得应着。 “跟我回伦敦,好不好?你回那边也可以申请学校。” “不要啦。”她轻捶一下他胸口,“我很快就可以毕业了,转过去好麻烦。” “我会处理。” “不要。”这人又开始想要霸道地帮她决定事情了。 “朵朵——”他的语气也加重了起来。 “你不能强迫我。”她睁开眼,眼里净是坚定的神情。 她希望他可以尊重她,他知道。 “以后离洛斯远点。”两个人的相处,必定要有一个人退让一步。 纵然不愿意,但他只能这样了。 “洛斯只是朋友。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他?”江心朵知道他小心眼,但是她与洛斯真的只是朋友啊。 “当然是他。”他只要一天对你不死心,他就不会相信他。 如果是别人,他都能下狠心去对付,但是洛斯不行—— “范先生,好大的醋味。”她伸手刮着他满是胡子的下巴,“你们的行李呢?” “还在车上。” “我下去帮你拿上来。” “我去。” 他可舍不得让心爱的女人那双小手干重活。 “你真的要住下来啊?你看床那么小?”江心朵跟在他身侧搂着他手臂一起往外走。 “不想我住下来?” “我是怕你睡得不舒服。” “那你跟我去酒店?”他真心地提议。 “不要。” “那我只能将就一下了。” “又没人让你将就。” “那么久没抱你,我怕那张小床会塌。” “范仲南,你胡说八道。”她脸红红地垂他。 “绝无半句虚言。” “再说一句我不让你住下来了。” “那我把你扛到酒店。” “你好野蛮!” “只对你野蛮。” “咳咳咳——”正好上楼来,听到人家小俩口情话绵绵的杨容容忍不住轻咳出声。“喂,两位,要恩爱请关上房门,好吗?” “杨容容,谁跟他恩爱啦?” “谁应谁就是了!”杨容容一脸调侃的笑。 “你自己下去拿啦。”江心朵松开他的手誓要与他拉开距离。 等范仲南下去后,杨容容才过来搂住好友的肩,“脸皮这么薄干嘛?又不是第一天在我面前秀恩爱,放心,我受得住。” “真的受得住啊?”江心朵好没气地瞪好友。 “当然,只要你们今晚的动作不要太激烈就ok了。” “杨容容,我就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不过,你房间的床那么小,要玩起来不是很不爽?你们还可以转移阵地的——” “杨容容,我跟你绝交了。88。” 限制级话题,还是停止好了。 不过,杨容容今晚可真是被隔壁房间弄得受不住! 她敢保证,范先生肯定是转移阵地了。 与她一墙之隔的明明是朵朵的浴室嘛,她怎么感觉得到那面墙壁有被推倒的可能呢? 要不要这么刺激她这个怀着孩子的孤家寡人啊! 她不好受,在新加坡的季哲也不好受。 晚上十点,季家客厅仍然灯火通明。 季家父母,钱家父母都是一脸的严肃的坐在那里,而钱晓柔则是委屈在挨在钱母身边,眼眶还有些红红的,季哲坐在离他们离远的沙发上抽着烟。 “阿哲,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答应过我们要跟好好对小柔吗?怎么又跟以前的那个女朋友搅到一块去了?” 季母首先打破了宁静,口气很不满道。 原来以为他们两个一起出国可以趁机培养感情的,结果才去两天,晓柔就在那边打电话回来哭哭啼啼的,说他又跟前女友在一起了,搞得他们两家大人担心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国了,自家儿子却说他有重要的公事处理,三天回来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所以,他们都在等他回来,就算是半夜了也要问个清楚。 季哲按掉手上的烟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爸、妈,钱伯伯,钱伯母,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我不对……”他顿了顿。 从墨尔本飞回新加坡的路途中,他已经把话跟晓柔说得一清二楚,他只爱容容,也向她道歉了,可她就是执意要跟他在一起,怎么说也没用。 所以,他才给了她三天时间,让她再好好想一想。 可她似乎还是没有想通,要不然今天的三堂会审也不会有了。 “知道是你不对,那就改回来啊?跟你以前那个女友划清界线,不要再纠缠不清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搞得这么复杂?”一向不多话的季父也开口责骂儿子。 “阿哲,这件事你真的做错了。我家晓柔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外面的女人,该断的就断。这次的事情,晓柔也说是那个女人的错,是她主动缠着你的,她说她原谅你这次,做为父母的我们也就不计较了。”钱母委碗地开口。 “谁说是她主动缠着我的?”季哲惊讶地望着一脸委屈的钱晓柔,他一直以为心思单纯的小妹妹怎么把这顶帽子让容容戴上了? “难不成是你缠着她?”季母不满地瞪他,如果真的是,那自家儿子真的是对不起人家晓柔了。 “这像什么话?”季父语气更是严肃了好几分,而钱家父母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对不起。确实是我缠着她的。”季哲低下头,在他们的瞠目结舌中继续道:“我承认我当初跟她分手确实有一些不理智的因素存在,可是,我仍旧爱着她。这次去墨尔本本意就是为了找她,确定了她对我的心意,所以我们决定复合。” “季哲——”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钱父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愤怒交加道:“你说的这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话?你跟前女友分手在先才与我们晓柔在一起,现在没几天又说还爱着前女友要复合?你把我们晓柔当什么了?” “季哲哥,你——”钱晓柔眼泪啪啪地往下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她都不介意他在墨尔本跟那个女人的事情了,可他回来后竟然还是不顾两家父母的面子,执意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晓柔,你别哭啊!”钱母也是心疼极了。 “就算你跟那个女人还有感情,也给我收回来,好好地对待晓柔,我们季家不做这种负心的事情。” 季父也站了起来,对着儿子命令道。 “呼——”面对这一团乱,季哲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也站起来,“今天我就把话跟你们都说清楚。我一直把晓柔当妹妹,你们不会看不出来。我不爱她,一丝丝的男女之情都没有。你们应该也庆幸,我虽然是答应说要与她试试,但并没有正式开始交往,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最低的。”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还分高低?季哲,你这是男人该说的话?” “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我了解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至始至终,你都没有想要过我们家晓柔?”钱父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 “季哲。”季父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示意他开口说话注意一点。 “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们两家大人一头热地逼着他与她交往,他也不会答应要试的。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糊涂的事情。 他不应该怀着赌气的心理去答应这件事,让晓柔,两家父母闹得如此不快。 一句‘对不起’已经让钱家父母及钱晓柔彻底明白了。 “季哲哥,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又凶又没有礼貌!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的家世背影比我们钱家好吗?喜欢她特别能干吗?”钱晓柔哭喊出声。 在回来的这三天,她找侦探室查了杨容容的资料,才知道她可是国内航运大亨的千金! 可是,她就是不服气,不甘心啊!千金小姐又如何?她哪一点比不上她啊! “晓柔,不许你这么说容容。她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只是脾气不是太好。再任由钱晓柔胡说下去,父母对她的印象会更差,到时他们的相处一定难上加难。 “那个女人到谁?”季母听到晓柔这么一说,倒是对儿子的前女友有点好奇了。 他们家世虽然也不差,但也算不是豪门大户,儿子这几年的工作蒸蒸日上,认识的人大概都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到底是哪家女子能让自家儿子如此入心? “季妈妈,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吃饭吗?有个女人把果汁泼到了我身上,还不肯道歉——” “你说的是她?”季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她。”钱晓柔猛地点头。 季哲再度吁出一口气,真是! “那个女孩态度嚣张无理,就算是家世背景再傲人又如何?连最基本的待人接物都不懂。季哲,如果你的前女友是那个女孩,这辈子你休想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季父发了狠话。 “爸,妈,容容她只是千金小姐脾气重一点。那天的事情是意外,她是无心的。”那天的事情,他会好好再搞清楚的。 容容的脾气是不好,但没有人惹她,她也不会这样沉不住气。 这一点,他以后会好好地教育再教育! 现在他只希望,她在父母的印象中不要那么差。 “就算无心,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那天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是啊,阿哲。那个女孩跟你不合适,还是不要了。” “爸、妈,你们不能单凭一面之缘就认定一个人的好坏。” “季哲,我们认识你也有几十年了,也不知道你是这么出尔反尔的人。”看到他不停地为前女友说好话,钱父怒意更胜了。 “都不要吵了。”季父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后才又开口,“不管你怎么说,我跟你妈都不会接受除了晓柔之外的媳妇人选。” 季父这是认定了钱晓柔了! 一向孝顺的季哲也火了,“爸、妈,那我也告诉你们,除了容容,哪个女人我都不娶。” “季哲哥,你——你太过分了!”钱晓柔激动地朝她大吼后转身飞奔而去。 “快去追啊!”季母推了推儿子,季哲却丝身不动。 “季哲,你好样的。我们钱家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我们晓柔没必要看你脸色吃饭。走!”钱父拉过钱母一把,怒意冲冲地离开。 “老钱,老钱——”季父追上前叫了几声,但是钱家夫妇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父怒冠冲发地朝儿子吼着:“把两家人的关系搞成这样?你高兴了?满意了?” “阿哲,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被狐狸精迷住了?” “爸、妈,容容不是狐狸精。我找个时间给你们见一面,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他也不想把两家人的关系搞成这样! 但是晓柔完全不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他能怎么样? 他们之间只是口头约定说要试着交往,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为什么她要这样执意不放? 不过,经过今晚的事情,她大概也会想得清楚了。 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 “我们不会跟她见面。”季父拂袖而去。 “阿哲,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跟你爸不能接受你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季母也跟在季父身后而去。 看来,父母这一关不好过,季哲有些疲倦地坐回沙发上。 工作上再麻烦的事情他都可以处理得柔韧有余,只是,在家庭问题上,还真是让他头疼不已。 容容,你愿意与我一起携手共度难关吗? 第38章 我们再造一个亲生的女儿 范仲南带着儿子来到墨尔本,归期未定,还把自家儿子弄进了女儿的学校,让两个孩子每天一起上学放学。 “你什么时候回伦敦?”这天,在把一双儿女送到学校后,江心朵看着正在开车往她学校方向而去的男人。 “这么不希望我在这里?”范仲南看她一眼。 “你不用工作吗?”大老板怎么这么有空每天接送老婆孩子上学放学呢?“而且,小逸在这边上学,伦敦那边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sara会处理。” “哦。”她应了一声,侧过头看他,“你要不要搬出我们家去酒店住?” 当然不是因为床太小的问题,因为第二天他根本不经她的同意就换了一张超级大床,把她不算小的房间塞得满满的。 搞得她被容容笑了好久!真是讨厌极了。 可是,他住在家里面让家里人有些小心翼翼的,特别是江母,好像就怕做什么会让他不开心一样。 谁让他老是板着一张脸呢! 而且,他与她住同一间房,每天晚上都搞得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一样!有一次在阳台他就开始毛手毛脚的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把家里所有人都弄得跑出来,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跟来一起吗?”范仲南其实也不喜欢跟那么多陌生的人住在一起,地方又小得要命。可是,他想每天晚上抱着她睡啊,只能暂时委屈一下。 “不要。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人陪睡啊?” “那我只能将就了。”他表示无奈。 “可我不想将就啊!你在家里让我妈好紧张。” “有吗?”范仲南若有所思。 “有。” “可以考虑。晚上来陪我,如何?” “不。我要陪两个孩子。你真的不用工作吗?” “这么想我回伦敦?”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与她的手交握,十指交缠,亲呢十足。 江心朵低下头,看着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无限甜蜜与感动。 其实,她也舍不得他离开的。 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就像这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一般,一起出门,一起回家,陪两个孩子,相拥着入眠,抱着晨光醒来,幸福得让人想落泪。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辈子他们就这样过了。 可是,她知道,这些都是他放下所有的工作换取而来的。 工作,范氏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可她也想做好自己的事情,争取尽快把学位拿到手。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在事业上冲锋陷阵的时候可以帮到他什么,或许他什么也不需要她做。 但是她想,至少她可以安排好自己的生活,遇到什么事她可以有自己处理的方式,而不是只能躲到他身后,让他娇养起来不问世事的女人。 纵然,有这样一个男人为你挡风遮雨,是每一个女人都想要的!可江心朵知道,她不仅仅是想要他为她撑起一天片,她也想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与他肩并肩,不管前方路途有多坎坷,她都可以与他一起渡过。 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跟对方说过‘我爱你’。 可是,爱是什么?不仅仅是口头上的甜言蜜语与海誓山盟,而是人生道路上一次次的宽容与理解,一次次的搀扶与支持。 这是她对婚姻的理解与向往。 希望未来的他们,不管是不是每天都在一起,都要在心里彼此装着对方,彼此相互牵挂,一起经历人生的每一次变故,一起面对生活中的每一次困难,一起迎接朝阳,一起送走晚霞。 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依靠,就没有什么东西阻止得了他们在一起。 范仲南,你可以理解我心里的所思所想吗?并且愿意与我一起去一步步地实现吗?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那张布满泪水的脸蛋,一点一滴地吻掉,又流下来,再吻掉——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止了落泪,一双哭过的大眼却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范仲南——” 她轻唤着他的名字,一直都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叫着他,可同样的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还着一股说不尽的亲呢与缠绵。 “嗯?”他同样轻声应她,额头低下头,与她相抵着。 “答应我一件事。” “好。” “等我修完学业,你再来娶我,可好?” 虽然他说要追她,可她已经等不及的想要与他交换誓言了。 “好。”他回应的,依然是低低的一个好字。 —— 放学后,江心朵才走出校门,熟悉的车子已经在熟悉的地方等着,车上还有两个孩子。 “今天怎么这么早?”她惊讶地看着从降下的车窗里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蛋。 “爹地说要带我们去别人家做客。妈咪,快点上车啦。”小贝贝挥舞着小手。 去别人家做客?他之前都没有说嘛,让她什么准备也没有啊。 江心朵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看着熟练的打着方向盘的男人好奇道:“我们要去哪里?” “朋友家。” “哪个朋友?”他的朋友认识,她认识的有限。更不要说认识他在墨尔本的朋友了。 “你认识的。”范仲南仍旧淡淡应道。 “到底谁嘛?”她侧过脸,一双黑眸闪动着,似是在祈求答案。 他伸出手轻刮一下她的鼻子,“等会就知道了。” “就爱装神秘。去别人家不需要买带礼物吗?”她刚放学,两手空空,而他这种人,肯定不会想到要带礼物的。 “妈咪,我们跟爹地有买了礼物了。”范逸展扬声回应着妈妈。 “对啊,礼物还是我挑的!”小贝贝骄傲地扬了扬眉毛。 “送给小朋友的啊?”江心朵侧过身子问身后的两个小朋友。看来对方家里应该也是有孩子的,要不然她家贝贝会挑什么礼物啊。 “是。” “什么礼物?妈咪看看。” “妈咪,礼物要交给对方才能拆封哦。” “好好。服了你们。”一个比一个还会装神秘。 —— 半个小时之后,当车子驶进东南效区一间绿树环绕的别墅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 下了车,江心朵看着那个眼熟的男人时,惊讶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要来拜访的朋友竟然是唐尔言! 她知道他是澳洲华裔,却不知道他竟然也在墨尔本。那他有跟楚丝颜见面吗? 想到那一次在公园与她楚丝颜偶然碰到后,因为她自己事情多,她们就没有再见面,也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不知道她现在还在墨尔本吗? 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fran,欢迎。”唐尔言朝范仲南点头,然后面向一脸惊讶的江心朵伸出手,“欢迎,范太太。” “你好。”江心朵下意识地伸出手,微笑。 “这是我女儿,唐心。”唐尔言把一直躲在身后的小女孩拉了出来,“心心,跟叔叔阿姨、弟弟妹妹问好。” 一袭粉红公主裙的唐心怯怯地站在唐尔言身边,白皙得如同牛奶般的肌肤润泽光亮,眉毛秀气,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眸如同黑夜的星星般闪亮,小小的鼻子,花瓣一般的唇儿,无不一显示着这是一个美丽优雅的小淑女。 当她那张小小的脸蛋朝江心朵娇娇嫩嫩地叫着她的时候,江心朵看得有些呆了,那五官,那眼神,看起来跟楚丝颜—— 怎么会?怎么可能? “心心,这是我跟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虽说唐心比江品萱及范逸展大了一岁,但是反而是范家一对儿女看起来比较像是哥哥姐姐。 唐心真的是个很害羞的小姑娘,打完招呼后又退回爹地的身侧,怀里抱着小朋友送的礼物怯怯地笑着,看了让人心生怜惜。 “心心,带弟弟妹妹到屋里去,好不好?”唐尔言半蹲下来,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头顶温柔地哄道。 “爹地,你呢?” “爹地跟fran叔叔聊一会天。” 范仲南伸手握了一下江心朵的手,“你跟他们先进去。” 江心朵知道他们有话要谈,点了点头,走过去,朝唐心伸出手,“我们一起进去拆礼物,好不好?” 唐心看了一眼爹地,再看一眼江心朵,轻轻地点了点,软软嫩嫩的小手也伸了出来。 一直在身后的管家走过来,带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屋里。 等他们都走进去之后,唐尔言整个人挨到身后的大树上,掏出烟盒打开递给范仲南,似乎是犹豫一下后,范仲南还是接了过来,点上后只是抽了一口就夹在指间任它自燃—— “要戒?”唐尔言吐出大大的烟圈后看着他夹在指间的烟不在意的问道。 “她不喜欢。”范仲南低下眼眸,看着那截自燃的烟,眼里的笑意与满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果然是有女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唐尔言望着远方不知是想什么。 “你也可以有。” “我可以找一千个,一万个女人……”可那些女人都不是她,没一个能填满他的空虚与孤寂,这种感觉,不要告诉他,他不懂。 “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吗?”范仲南知道这些年,唐尔言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找回当初的那个女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却依然毫无线索。 怎么可能藏得如此严实? 唐尔言摇头,“每次跟着线索寻过去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我知道有人帮着她,要不然也不可能逃得过追踪。” “没有她,真的不行,是不是?”范仲南长叹一声,心底感慨不已。 尔言的心情,他再了解不过。 他们从十几岁读书认识到现在,他与尔言的个性最为相似,宋瑾行,柏少倾他们玩女人玩得最疯狂的时候,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是一但坠入爱情里,就怎么也拨不出腿,只能深入其中,一陷再陷—— “不谈女人。”唐尔言收回目光,“你这次来墨尔本打算呆多久?” “什么事?”范仲南挑了挑眉毛。 “市长大人设了晚宴,邀请你参加,如何?” “他让你当说客?”事实上,他已经拒绝了,没想还想通过唐尔言极力邀请他。 “你这个大金主一出现,不要说市长,过几天恐怕总理也会想见你。” 范仲南低笑,“动作可真快。” “他希望明天晚上可以见你一面,跟你聊聊。” “聊什么?怎么挽救最近低迷的经济?”他揶揄。 唐尔言点头,“最近澳洲本国经济难言乐观,澳元对美元汇率持续下低,失业率上升,创下了十二年来的最高水平。市长大人大概是希望你解决当前的失业问题,加码投资澳洲的产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挽救他下坠的声势,他希望两年后的选举能够顺利连任。” “那我倒是要去会会他,看他给出什么条件。”范氏财团在澳洲的投资已经超过上千亿,他虽然仍旧看好澳洲市场,但是再挹注更多资金,就看对方给什么样的条件了。 “如果你同意与他见面,我让人通知他。” “他都能找到你做居中人,我不见他一面不是不给你面子。”范仲南弹了弹手上的烟,轻笑道。 他的归期未定,如果能谈个条件不错的投资案似乎也不错。 —— 江心朵带着三个孩子在客厅里玩。 江品萱个性活泼开朗,很快就与唐心玩在了一块,而范逸展则是蹲在一边看着她们两个小女生一边玩着那一套hellokitty玩具一边小声地聊天。 范逸展对着那些小女生的东西真的不感兴趣,看了一会就跑回妈咪身边陪着。 “小逸,不喜欢跟她们玩?”江心朵撑着下巴轻笑道。 “她们小女生玩的东西太幼稚了。” “那你喜欢玩什么?” “妈咪,我教你玩个游戏好不好?”范逸展从书包里拿出随身的pda,打开。 “什么游戏?”她对游戏真的很不在行,不管玩什么都不玩不过五岁的女儿,如今儿子也要 “这个,很好玩的!” 于是,江品萱与唐心玩着那住小玩意,而江心朵则是与儿子玩起了游戏。 不知为何,原本玩得还可以两个小女生,唐心却忽然掉起了眼泪,吓得江品萱手忙脚乱地帮她抹着泪,一边还回头叫着妈咪:“妈咪,心心哭了。” 听到女儿的叫唤,江心朵心中一惊,忙放下手中的pda走过去,蹲到两个孩子身边,看着无声无息落泪的唐心,心下一紧,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抹掉那些让人心疼的眼泪,“心心,怎么哭了?告诉阿姨好不好?” 小小的唐心却只依然只是落泪,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只新买的hellokitty。 “宝贝,给姨姨抱抱,好不好?”心疼小女孩无声的落泪,江心朵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还好她没有拒绝,乖乖地让她抱着。 轻拍着小女孩娇小柔软的背后,江心朵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女儿,“贝贝,发生什么事了?心心姐姐怎么会哭?” “妈咪——”小贝贝的声音也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她们明明玩得好好的啊! “那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虽然她跟儿子一起玩游戏,但是却也一直留意着她们,似乎没有听到什么争吵啊! “我只是跟她聊我们家的小羊,还有我跟妈咪一起洗澡,一起做蛋糕,一起睡觉嘛,可是,说着说着,心心她就哭了……” 说着说着,江贝贝眼眶也红了,好委屈地扁着嘴儿。 “妹妹,你不要哭啦,哥哥抱你。”看到妹妹红着眼眶,范逸展过来将妹妹搂进怀里。 “哥哥——”江贝贝把脸埋进了哥哥的怀里。 “心心,不哭了,姨姨带你去找你爹地,好不好?”江心朵听了女儿的话,大概知道这个羞怯的小女生为什么会落泪了。 她是想要妈咪?可是,她的妈咪在哪里? 唐心仍旧没有出声,却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江心朵抱起唐心,正要出去帮她找爹地,唐尔言与范仲南已经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看到江心朵抱着小女孩儿,两个男人都有些惊讶。 “怎么了?”唐尔言大步走过来,焦急地问道。 听到爹地的声音,唐心把小脸从江心朵怀里抬起来,朝心爱的爹地伸出两只小手。 “爹地——” “才离开爹地一会怎么就哭了?”唐尔言接过宝贝女儿心疼道。 “爹地——”唐心把脸埋进爹地温暖的脖子里,仍旧抽抽泣泣停不下来。 “告诉爹地,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唐尔言轻声地安抚着女儿,可是女儿却只是不停摇头。 江心朵走到范仲南身边拉拉他的衣袖,他低下头与她目光交织在一起。 她妈咪呢?江心朵无声的询问。 范仲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抱歉,我先带她上楼。”看来一时半会是问不出来了,唐尔言抱着女儿往楼上走去。 “爹地,妈咪,我不是故意让心心姐姐哭的!”看到唐心被她爹地抱走,虽然没人责备她,可她仍旧是觉得是自己害唐心哭了,很委屈跑到妈咪面前,眼泪也是嗒嗒往下掉。 “贝贝,没人怪你是不是?妈咪抱抱。”江心朵蹲下身子抱住女儿。 岂知,刚要踏上楼梯的唐心看到江贝贝被妈咪抱在怀里安慰,眼泪掉得更凶了,搂着爹地的脖子哭出声,“爹地,我也想要妈咪,要哥哥——” 原来如此—— 唐尔言的脚步顿住了。 他的宝贝女儿是羡慕妹妹有爹地,妈咪,还有哥哥?妈咪他会给她找回来,但是哥哥的话,大概是没有办法了。 而范家一家四口听到唐心哭出来的声音,明显地愣了下,倒是江品萱反应极快地从妈咪怀里出来,一边抹掉眼泪一边往她的方向跑过去。 跑到楼梯处的时候,仰高着头朝她道:“心心姐姐,你不要哭了。我的妈咪给你叫,好不好?还有哥哥,也给你叫。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都给你叫好了。” “真的可以吗?”同样是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的唐心颤抖着问道。 “当然可以。” “爹地,可以吗?”唐尔言步下楼梯,把女儿放下来,“可以。” “范仲南,我要做干妈耶,好不好?” 范仲南揉揉她的头,轻吻了一下,“晚上回去我们再造一个亲生的。” 不理会这个男人的调侃,江心朵走向两个孩子,将她们搂进怀里,“妈咪就有两个女儿了耶,好棒。” “我真的可以叫你妈咪吗?” 坐到沙发上后,唐心睁着一双透亮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心朵漂亮的脸蛋。 “我现在就是你妈咪啦……” “那你以后是不是也会陪着我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一起做蛋糕?” “那小心心要跟妈咪还有妹妹去妈咪家里住吗?”江心朵愣了一下后才又笑着回应。 “要离开爹地才行吗?”她很想要妈咪,可是要离开爹地的话,她舍不得耶。 “心心不想离开爹地是不是?” 唐心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妈咪。我妈咪她不要我了。可我还是想她!” 原来她什么都懂!江心朵轻抚着她的小小的脸蛋,“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妈咪都爱自己的宝宝,你的妈咪不在你身边不代表她不要你,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你要耐性等待,她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如果她的妈咪不是楚丝颜,那又是谁?为什么会丢下孩子离开呢? 可是她的五官跟丝颜—— 江心朵迷惑了! —— 在唐家用了晚餐后,唐心含着泪依依不舍与她们告别。 天色已晚,外面又是一片灯火迷离的夜色,而车子里则是安安静静的,因为两个孩子开始咪着眼打瞌睡了。 “范仲南——”江心朵仍旧想着关于唐心的事情。 “嗯?” “唐心的妈咪去哪里了?” “不知道。” “你说唐心的妈咪会不会是丝颜?”江心朵蹙着眉心思考着,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啊,那时候丝颜跟我说过,她根本没有办法生育,在莫斯科的时候,丝颜她并没有怀孕。唐心的妈咪不可能是丝颜,可她们长得很像耶……” “你对她的事情了解的挺多的嘛。” “我只想知道,唐心的妈咪是谁?唐尔言为什么没有与她在一起?” “这个恐怕只有唐尔言自己最清楚。不过,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她。” “范仲南——”江心朵咬着唇定定地望着他,“你说唐尔言一直找的人是唐心的妈咪还是楚丝颜?” 她不知道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但是她想帮唐心找到妈咪。 “我不知道唐心的妈咪是谁,可是唐尔言这些年一直在找的人是楚丝颜。” “我——”江心朵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见过楚丝颜,在墨尔本。” 听到江心朵的话,范仲南脚下的刹车重重的踩了一下。 —— 回到江家,侍候完两个小朋友睡着后,江心朵回到房间,没看到他的人,低低的交谈声却从阳台那边传过来,而他的笔电正打开着,上面是显示的伦敦交易指示图——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 她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字,及上上下下起伏的线条,金钱游戏中,一上一下的浮动大概都是无法估量的利益得失? 这些,她不懂,也没兴趣去研究,可就是他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以前他说要教她,她没兴趣,现在却忽然好想了解一下—— 她滑动了一下桌面的鼠标,已经结束通话的范仲南走进来,看到她在动,马上出声阻止她,“朵朵,放下来,别乱动。” 听到他这么严肃的语气,她的手很快收了回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宋瑾行正在远程操控我这台笔电。我让他帮我查一查。” 他把她拉起来,自己坐到座位上,然后结实的大腿当她的人肉椅子。 “电脑出问题了吗?” “有人入侵我的交易系统,企图擅改交易指令。”他口气淡淡道。可惜没能成功,他想让宋瑾行把那家伙揪出来。 不过,他追踪了好几次,都被那家伙溜掉了,看来也是个个中高手。 江心朵吓了一跳,“是黑客吗?那怎么办?会不会损失很大?” “别紧张,他大概是想知道我最近在交易那些股票而已。但是并没有成功切入防火墙。放心,没这么容易得逞的。” “宋大哥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玩耶!” “不误正业的他都会。”那家伙聪明异常,别人花几年才弄明白的东西,他随随便便就弄懂了。可惜他只对进入商界半点兴趣也没有,军火设计制造算是他的正主,可是玩其它的他也很在行。 “你的系统真的不会被那个骇客切入吗?” “不会。” “那你公司的主机会不会有危险?” “他连我这台笔电的防火墙都没能破解到最后一步,怎么可能进入范氏的主机系统?”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被人入侵,宋瑾行一定会撞墙而死。 “我让个高手帮你好不好?”江心朵捂着胸口提议道。 “你认识什么高手?”范仲南莞尔一笑。 “明天我让他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对。” “是谁?” “都说明天就知道了。” “不管它了,我们回去制造一个亲生女儿。”他伸手关掉笔电,把怀中的小女人抱起来往大床而去。 第39章 谁家的私生子? 翌日,当隔壁那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红色棒球衫的小家伙在江心朵的带领之下,有模有样的走进房间,一副老神在在地问:“哪台电脑有问题?”时,范仲南伸手地抹了一下脸,自家女人却用眼神告诉他,此人就是高手。 “你好。”范仲南是知道这个世上有天才儿童这一类特殊人群的,但这看起来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仍旧是抱有怀疑态度的。不过,他还是伸出了大手。 “我是关景睿。很高兴认识你,贝贝的爹地。”小家伙的话倒是不少嘛,范仲南嘴角微微一笑。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听说你是个电脑高手?” “高手算不上,随便玩玩。”小家伙倒也不居功。 范仲南对他的好感多了一分,指了指已经开着的笔电,“就是那台。” “我不确定对方什么时候会进来,所以,今天白天我都会盯着他,先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入侵的路径进行反追踪,不行的话我可以把你这台笔电拿回家吗?我妈咪一个人在家可能会怕。”虽然他们家就住在隔壁,不过,他妈咪算是生活低能儿,他还真是不大放心。 听着小家伙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范仲南之前以他的怀疑少了一分。 “先试试看。”宋瑾行几次都没能追到他,这小家伙能行?不过,试试他倒是不反对,中午宋瑾行就会抵达墨尔本,等他过来再说。 得到应允的关景睿跳上了椅子,开始认真的工作。 看看那双小手熟练地在电脑上输入各种指令,范仲南不得不刮目相看,如果宋瑾行看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抚着下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总觉得他的五官轮廓有些熟悉,好像—— “爹地,我告诉你,关景睿他真的很厉害的。等会他一定可以把侵入你电脑的坏人抓住。”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江品萱爬上爹地的膝盖很自信地道。 范逸展则是很感兴趣地趴到桌边,认真地看着关景睿熟练地操控。 一会后,关景睿侧过头,给了范逸展一个好哥们式的笑容,这几天他与江贝贝上学放学,男孩子间的友谊已经结下了。 范逸展同样回了一个相似的笑容,然后继续盯着—— 范仲南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的背影,抱起女儿,决定到楼下去问问关景睿的事情。 到楼下来的时候,江母刚出门去买菜,江心朵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出来,看到他们父女下来,很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好了?” 关景睿是不是太厉害了?宋大哥可能真的要撞墙了。 “哪这么快?”范仲南抱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来,示意江心朵也一起坐下来。 江心朵在他们身边坐下来,叉了一片水果给女儿后把叉子给她自己拿,“你要不要?”她问范仲南。 “不要。”他一向不喜欢吃正餐以外的零食,“那个小家伙,什么来头?” “什么小家伙?人家有名有姓的,关景睿。” “他的父母呢?” “关景睿也没有爹地了。”江贝贝代替妈咪回答了这个问题,想想好像不大对后又改口,“关景睿说他爹地在新加坡。” 新加坡?他也是从新加坡来? “他爹地是谁我不知道啦,闵闵搬来这里的时候,他已经两岁了。不过,他们也是从新加坡来是真的。” “她妈咪做什么?” 关闵闵做什么?江心朵想了一下后才道,“她没有工作啊。” “上学?” “没有。” “没有工作也不是上学,一个单身母亲还能买得起一幢洋房养孩子,那便是家境不错的,她们家在新加坡做什么?” 要不要像审犯人一样啊?还是要查人家祖宗十八代? 江心朵白他一眼,“闵闵从来没提过她们家是做什么的,不过,有一次她说钱都是孩子的爸爸给的啊。每个月都会定期汇钱给她们,不过倒是没见过有人来看过她们。” “她跟她丈夫离婚?” “我不知道啦。你想知道,我让闵闵过来,你自己问好了。范仲南,你好奇怪,平时对别人的私人事情都不感兴趣,今天干嘛老是问?” “你不知道就算了。”范仲南总算是打住了,“我只是见他跟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朋友?哪个朋友?”这次轮到江心朵好奇了。关景睿的父亲不会是范仲南那几个朋友中的一个?这个世上的事情怎么这么巧? “下次回新加坡让你认识。” “到底是谁嘛?”这下江心朵更是好奇了。 “新加坡,岑家。” “岑家?!你是说关景睿是岑家的人?”江心朵惊呼出声。 如果关景睿真的是岑家人,又是跟岑家哪一位有关系呢?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觉得他跟岑家的长子有些像。” “你有没有他的照片?给我看看。” 范仲南不说话了。 “没有就算了嘛。我只是想知道闵闵跟岑家是不是真的有关系而已。对了,丝颜的事情,你有没有跟唐尔言说?” “他应该派人去找她了。” “希望他尽快可以找到她。”不管她是不是唐心的妈咪,她都希望他们可以见面说清楚。 这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喇叭声,一声又一声地催促着。 江心朵与女儿一起出来看的时候,车子的主人已经下车,是宋瑾行。 “宋大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hi,朵朵,好久不见。”宋瑾行古铜色的脸上依旧是熟悉而灿烂的笑,看到她身边的小贝贝时,张开了双手,“小公主,让叔叔抱一下,好不好?” 虽然早就知道小公主的存在,可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贝贝,他是宋叔叔。” “你先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来。”江贝贝毫无惧意地走到他面前,伸出胖呼呼的手指头道。 宋瑾行依然把墨镜的摘下来,露出一双溢满笑意的黑眸,“如何?” “长得挺帅的。” “与你爹地相比,谁比较帅一点?” “当然是我爹地了。”小公主的下巴昂得高高的,“你太黑了!” 操! “ok,你爹地比较帅。”宋瑾行点点头,小丫头,你到底懂不懂得欣赏什么是男儿本色,阳刚之美啊?竟然鄙视他长得黑?你爹地是长得比较小白脸一点,可多少女人喜欢他这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啊! “当然是爹地比较帅了,而且,我昨天见过的唐叔叔也比你帅。” 唐叔叔?应该是唐尔言?宋瑾行好想倒地不起! 这小公主敢情都喜欢小白脸类型的吗?要是让她见见柏少倾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她会不会扑上去就吻啊? “那我这个比不上你爹地帅,也没有唐叔叔帅的可怜人,可以抱一抱小公主了吗?” “可以。” 唉,终于如愿抱得小美人啊! “你们好了没有?进去啦!”江心朵笑得一张俏脸红通通的。 —— 当他们一起走进江心朵的房间时,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 一直从未切入防火墙的家伙,进来了! 一直守在一边的关景睿马上抓到了他。 “好功力。” 对方眉一挑。 “你更上一层楼。” 一般情况下,对方发现有人入侵一定会加强防火墙,可对方却故意更改了防火墙露出破绽,摆明了就是等着抓他。 “可以请教你的身份吗?” 对方客气的问道。 “不能。” 关景睿直接回绝。 “我没恶意。交个朋友,如何?” 关景睿顿了顿。 “我不与入侵者交朋友。” “你今天是特意等我?” “没错。你几次想侵入这台电脑,有什么目的?” “无聊,玩玩。你不是这台电脑的主人?” “不是又如何?” “不是我们就交个朋友。” “你跟电脑的主人有仇?” “没。” “你几次三番进来,只是因为无聊?” “要不要交朋友?一句话。” “不要。” 以为谁都能与他关景睿交朋友吗? 在关景睿打出那句话后,对方遁走了。 “入侵来源?”宋瑾行双手抱胸惊叹地看着这个小家伙。 在与对方交谈的那几分钟里,他一边聊天一边试图沿着对方的轨迹破解他的防火墙,可惜对方也聪明,意识到之后马上遁了,估计现在在修改防火墙程序。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小家伙到底是谁? “如果没猜错的话,ip地址来自伦敦的某一台私人主机。” “fran,你在伦敦有仇人吗?如果真有仇人,大概也是先入侵范氏的主机,而不是你的专用笔电。看来是私仇嘛!你跟谁有私仇?” “不知道。”范仲南挑了挑眉。 “hello,小家伙,我是宋瑾行,可以认识你吗?”宋瑾行主动伸出手。 “我是关景睿。”小家伙从椅子上跳下来,接受了对方释出的善意。“这台笔电的防御系统是你写的吗?” “没错,不过你很厉害。”竟然可以找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绽然后更改。 “你也很厉害。”他可是花了两个小时来寻找破绽的。 “彼此彼此。”宋瑾行笑了。 一大一小,惺惺相惜,从此刻产生。 —— “你哪里找来的小家伙?” 宋瑾行与范仲南站在阳台上看着花园里那几个玩得热火朝天的小朋友,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关景睿。 “不觉得他有点眼熟?”范仲南淡淡道。 “眼熟?”宋瑾行挑了挑眉,“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 范仲南摇头轻笑,“你觉得有可能吗?” “那是谁的私生子?”宋瑾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个小家伙,长得到底像谁? “你就这么判定人家是私生子?” “难不成跟你一样,婚生子,然后离了,一个跟着老爸,一个跟着老妈?” “我知道你想看我笑话。无所谓的。”范仲南不在意地耸肩,他与她现在除了没有那一纸婚书之外,什么都有。 “喂,你说小家伙到底长得像谁啊?”宋瑾行最想知道的还是小家伙的老爸是谁。 “不觉得像致权吗?” “致权?”宋瑾行有些不可相信。 “也有可能是岑致齐。” 当年岑氏商业帝国准继承人岑致权在婚礼上被新娘子放鸽子的新闻可是闹得很大的,至今为止,致权还没有再娶。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孩子的妈不会是当年放她鸽子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身份很敏感,之前是岑致权弟弟岑致齐交往多年的女友,不料在他们订婚的当日,岑致齐放了准新娘的鸽子。 被人放鸽子的准新娘一个月后却又与岑致权举办婚礼,而那次被放鸽子的人变成了岑致权。 当年的新闻可是轰动一时的。 不知道是不是新娘子对岑家的报复?亦或是新娘与前未婚夫旧情未尽所以私奔而去……总之,各种猜测都有,众说纷纭,乐不思蜀。 就连他们这些朋友圈里的朋友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岑致权闭口不谈,岑容臻更是不会主动谈论岑家私事。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他母亲呢?我记得当年接到致权的结婚请柬,女主角好像姓关。”宋瑾行脑子转了转,马上忆了起来。 “关景睿是随母性的。”范仲南应声道,这是他从朵朵嘴里问到的。 “那他不会真的是致权的私生子?要不要通知致权过来看看?” “别。”范仲南阻止了他,“是致权还是他弟弟的,很难讲,私人事情不要乱插手。” “算了,管他是谁的儿子,我已经要交他这个朋友了。我去找他培养革命情感。” 范仲南摇头笑了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去跟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谈革命情感!? “范仲南——”江心朵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忧心忡忡的。 “想什么呢?”他将她搂进怀里。 “我在想那个黑客是谁?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傻瓜。如果不是小家伙故意露出破绽,他连怎么可能进得了我的电脑?放心,有宋瑾行,还有一个天才儿童在这里,一定会没事的。”他向她保证。 “真的?” “真的。今晚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不能陪你们吃饭了。”他在她耳边交待道。 “公事还是私事?” “市长大人请我吃饭,你要不要去?”他半真半假道。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还真是没有陪他一起出席过任何的社交场合,如果可以,他应该趁机带着她一起出门才对。 不过,今天与市长的饭局,大概都是谈公事,她去有可能会听到打瞌睡。 “真的吗?” “嗯。晚上七点。要去的话现在可以回去准备礼服了。”如果她不怕闷,他也无所谓。 “我不要。”她才不想打扰他谈公事呢。 “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出去。” 他搂着她从阳台上进到房间里。 “去哪里?” “带你出去认识一些朋友。” “不熟的不要哦。”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可是总得融入了的交际圈。 “ok,没问题。” 不过,三天之后,江心朵就算不愿意,也得陪着范仲南第一次参加市长大人为范氏财团即将加大法码投资到墨尔本而举办的盛大晚宴。 “我说大小姐,拜托你不要再叹气了好不好?叫你陪着范先生参加晚宴又不是叫你上断头台!” 一边帮忙修着江心朵脸上的妆,一边不满意直唠叨的杨容容眯着眼看看她,随即补上右腮的嫣红。 “我为什么非得要陪他出席晚宴啊?以前我也从来没有陪他去过啊!”这也算是她疑问。 当年他从来没有要求她做这些啊!除了在莫斯科那唯一一次之外,更何况她现在与他还是身份不明呢!陪他出席晚宴,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紧张与不安的。 从中午开始,她就被人拉到酒店开始准备了,一群什么造型设计、发型设计、服装设计、美容师什么的全都冒了出来,将她整得七荤八素的。 搞得跟以前结婚一般的隆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难道你喜欢做地下情人比较好吗?”杨容容挥手让化妆师退了下去,拉张椅子坐下来。“范先生这是要把你隆重地介绍给所有人,你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 “什么地下情人,说得那么难听。我又不想认识那些人。”虽然不是地下情人,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现任女友又是前妻的身份,才是让她尴尬与纠结的。 “江心朵小姐,你可以成熟一点吗?”杨容容睨她,“范先生什么人?各种应酬场合少得了吗?就算他不愿意,他再推托,有些还是推不掉的。难道你想让别的女人陪他一起去吗?笨蛋!” 虽然她知道范先生这几年几乎没有出现在应酬场合中,但是为了让眼前这个笨女人不再纠结,她不得不加油添醋,“反正你们怎么样都不会分开的,这种场合你迟早要适应的。管他是市长大人,总理大人还是女王也要来,都一样的。” 容容说得也没错,她总是得适应的啊! 她不是决心要与他一起同风雨,共进退吗?就这点小小的晚宴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别对我罢出那种表情,我不是范先生,也不是洛斯那个傻小子,不吃你那一套。” 江心朵扁扁嘴,“我怎么了?”她也很无辜的,好不好? “算了,有时候我真觉得好奇怪哦,洛斯那小子怎么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当年你还是人家范先生的老婆,他不敢明恋,现在你们离婚了,他便追了过来,可惜还是没他的份啊。” “好了,你不要再讲了。”这样戳人痛处很不道德的,她也不希望洛斯这样啊。 “我这是说说我个人的感受,不行吗?”杨容容顿了一下后又继续,“不过,说真的,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会选择范先生了。虽然洛大少爷的条件也很不错,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年轻稚嫩了点,不像范先生早已经历大风大浪,够成熟稳重。女人最想要的不就是安全感嘛。” “这么说,季哲给了你很多安全感了?那怎么还不快结婚?”老是喜欢拿她说事,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嘛! “还没正式拜见未来公婆,结什么婚啊?”杨容容撇撇嘴。 自从他带着‘新欢’回新加坡后,他们可就没有再见面了。虽然每天都有通话,不过,结婚事项还没有提上日程啊。 或许有可能等到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生下来了。因为说到见父母,她心里也是紧张的,甚至有点不想面对现实。 毕竟上次她可是在人家留下了不怎么好的印象,心理准备还没有好。当鸵鸟一天拖一天,拖到不能拖为止。 “拜见公婆还不容易吗?你回新加坡就好了。” “我担心人家不喜欢我。” “你的自信去哪了?一点也不像我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杨容容耶!”江心朵看得出来她确实有些不敢面对,伸手拍拍她的脸,“有什么好怕的嘛,如你所说,总是要面对的。除非你不跟他在一起。” “还是你好啦。范先生的家人对你这么好。” 说到这个,江心朵低下眼眸,“我也没有见过他父母,可他爷爷也不喜欢我。” “咳咳——”杨容容咳了两声,奇怪的看着她,“范老爷子在已经不在了,你不知道吗?”这是商界人士都知道的?就算她不看新闻,难道范先生也没有告诉她?她去英国也不知道的吗? “我不知道啊!”江心朵听到好友这么一说,也是惊讶万分。“怎么会?” 虽然她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怎么样他也是范仲南的爷爷,如果他不主动来招惹她,她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可是,容容说他不在了? 看来这五年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多,而且都是她始料未及的。范老爷子,她始终没有见过一面的真真的母亲,她应该也是范仲南的母亲?虽然他从未提及过。 一直到现在,她也才明白,其实他们的再次相遇,她再次陷入进去,对于他的了解,却还是不够多。 可他并未再提及这些事,那她要不要开口问他呢? 想问,似乎也找不到一个开口的契机。 有些东西,当事人不说,就算是再亲密的人,始终也不好问出口的。 “据说是突发心脏病而亡。”这是范家对外公开发布的消息,但是具体事实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算了算了,今天你要跟范先生第一次公开亮相,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开心一点就对了。” “我哪有不开心啊?”江心朵伸手轻摸自己上了妆的脸蛋,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这时,门外敲了两下后自动打开,“准备好没有?” 进来的正是范仲南。 “hi,范先生,你来了。我把人完如如初还给你。”杨容容一看到范仲南进来,马上将人推给他。 江心朵脚上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范仲南身上,她抬眼看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范先生。” 是好久不见了,从中午他回去接她出来后就一直没见了。他目不转晴地看着她今天的美丽,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你今天特别漂亮。” 她在他怀中抬头,帮他稍微调整歪了的领带,真觉得他帅到不行,“你今天看起来很……很潇洒。”想半天,觉得只有‘潇洒’这个形容词适合他。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如果我说还没有,那可不可以不去?” 他牵起她的手勾在臂弯中,一边自得往外走,一边在她耳旁呵气,“不可以。” —— 英国伦敦。 江远航才从学校出来,料不到谢亚丽竟然会在门口等他。 “有事?”他语气不冷不热地开口。 “小航,好久不见,连大妈也不叫一声了?”谢亚丽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家这唯一的男孩子,果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又该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就跟他妈及他姐一样。 “抱歉,爸爸已经不在,江家也不在了。我不喜欢乱攀亲戚。”江远航理了理袖子,“如果没事请让开。” 许久不见的人忽然找上门,必定不会有好事。这一点江远航绝对明白不过,特别是谢亚丽找上他,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多年不见来寻亲的。 “我找你,是想跟你谈谈你爸的事情。你也不相信你爸真的是落海意外身亡的?” 江远航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谢亚丽又知道了什么?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上我的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有话就在这里说好了。”江远航不想与谢亚丽随风起舞,他对她这个人可是保持着百分百的戒心。 就算他想知道父亲死亡的真正真相,却也不会冒险上她的车。 当年他的小命捡了回来,一双腿还能重新走路,就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你不相信我?”谢亚丽想不到江远航年纪虽小,却已会明哲保身。 “如果你不说,我要走了。”相信她?!他在心里冷笑。 “你不上车也行,你约个时间,地点由你选,我们谈谈。”谢亚丽不得不降下要求。 “好。到时我跟你联系。” 江远航不再看谢亚丽一眼,迈着步子离开。 第40章 范先生传说中的未婚妻 当他们抵过宴会现场时,满眼都是馨香的粉玫瑰,千闪万耀的水晶灯吊挂在米白色天花板上,琥珀色的香槟让不少人微醺,随便一眼看过去,个个都是大有来头,在政界呼风唤雨的大老及商界人士了。 两人皆是纯黑的礼服,男的英俊成熟,霸气十足,而鲜少着黑色的江心朵在今晚更是显得温柔娴静美丽大方,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最后赏心悦目的风景,漂亮得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妒忌万分。 看到他们出现,政商名流们手执香槟上前,一一地范仲南打招呼。 他们的身边,很快就被人围满了。 寒暄过后,他们开始谈些重要的公事,江心朵不想听,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低下头轻声询问时,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女宾休息处,“我去坐一会。” 第一次穿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让她真是好不习惯,脚根大概都被磨破了,好疼。 “累了?”范仲南蹙眉,“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要啦。我想吃东西。”哪有人谈话谈到一半就走人的? 在她离开之前,范仲南拉着她的手叮咛着:“你在那边等我一会,我马上过去。” 江心朵拿着托盘随意夹了几份蔬菜沙拉,想到他也没有吃晚餐,又朝肉类区而去,挑了几样他爱吃的菜后走到休息区的长型沙发上坐下来。 正准备吃东西,两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走过来,微笑地朝着问好,“你好,范太太。” 江心朵脸上有些尴尬,刚才范仲南确实是跟所有人介绍说她是他太太,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没有办法反驳他。 现在私底下她们这样称呼她,她依然无法反驳,却不好意思。 “你们好。”刚才范仲南给她介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不记得谁是谁,她们看起来挺好说,应该不介意才对? 幸好那两个女人,只是过来跟她打声招呼,在看到她面前那一碟满满的食物时,知道她要吃东西,也没有再打扰她很快就离去了。 江心朵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那站在人群中高大的身影,挺立于天地间的卓然气派让人忍不住的心动不已。 这样的男人,该是让多少人心动呢?能得到他的爱恋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 她浅笑着,吃了一口爽脆的小黄瓜,移动叉子,准备往下一个目标而去,却发现原来围在范仲南身边的人换了另一批,最主要的是,他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 当美女朝他伸出手时,他并没有拒绝,而是面带微笑朝她伸出手回握——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范仲南与别的女人如此亲呢的举动,明明只是礼节性地握手而已,却让她看得心情有些低落,而刚刚并肩走过来的两个年轻女子的对话却让直接傻眼了—— “克莉娜。沃尔脸皮还真是够厚的,竟然好意思站在范仲南面前。” 这位小姐指的克莉娜。沃尔是与范仲南握手的那个美女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不过是被人当场拒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一样是美林集团的千金?想娶她的男人大把,美林给的嫁妆就足以让天下男人抓狂了。” 那位美女就是五年前传说中要与范仲南订婚的千金?江心朵手上的叉子差点没掉下来。 她怎么没想到过,竟然会有机会与那个女人碰上。 范仲南为什么会任凭消息传出来最后又拒绝了呢?这个问题她从来也没有问过。 有时候,江心朵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鸵鸟,遇到与范仲南,范家有关的问题不主动,不拒绝,没发生就当抛脑后不理会,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 “那当初范仲南为什么要拒婚?放弃这么一座大金矿?” “谁知道?或许人家范仲南根本不在意。你看现在范氏财团在他手里,发展得如日中天。刚与政府达成了数千亿元的投资项目,美林那点资产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为其了。” “也对,如若不然,他怎么会娶一个看起来毫无身家背景的女人为妻?” “人家靠一张脸吃遍天下就可以了。你没看到吗,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艳惊全场。” 就算是同为女人,她们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张上了淡妆精致水嫩的瓜子脸美得让人妒忌得发狂,淡淡扫了点眉粉的秀气眉毛,自然而翘的长睫毛,那双黑亮的眼眸绝对不是用美瞳,小小的鼻子很挺直,唇型则优美饱满红润,简单地刷着樱粉色的唇蜜。 绝对不可能是那些人工整出来的,因为美容针打太多而越来越不自然如僵尸般僵硬的表情,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的生产线美女。 “是惊艳了全场男人?估计不仅脸蛋,勾引男人的手段也不差。” “那是必然的。好了,别再说了,等会被人听到不好。” 可她们说的那位女主角就坐她们身后啊! 而且她们说她会勾引男人? 江心朵耸耸肩,范先生在床上一向如狼似虎,她平常就有些吃不消,哪里还敢不知死活地撩拨他? 这两个女人,会不会太看得起她了? 江心朵放下手中银制叉子,站起来。忽然没心情吃东西了。 “不好意思,借过。” 她打算回范仲南身边,因为她看到他似乎在跟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妻’聊得很愉快呢! “下一支舞蹈可以请你吗?”沃尔一双褐色的眼眸期待万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五年前,他当着众多商界名流及媒体的面狠狠地羞辱她及整个美林集团,之后两家的合作案随即破裂,范氏也陷入了一片凄迷,濒临破产的危机。 可是,他在全面接管之后,不但救活了范氏财团,更是与洛岩联手将整个范氏推上了一个新的历史高度。 可以这么说,如今只要范氏财团的首脑跺跺脚,全球的股市一定会陷入震荡,所以,一接到他来到墨尔本的消息,市长大人想尽办法与他联络上,尽可能的答应他提出的要求,只希望他大笔一挥,继续加大投资法码。 这样指挥大局的男性魄力不知迷煞多少商场女强人。让人心甘情愿随着他飞舞,不停追逐他的影子。 五年前,她就对他倾心不已,五年后,似乎更让人心动了。 如今大事已成,托这次的大型合作案,他们美林集团也参入一脚,今天她才有机会再度站在他面前与他说话。 在市长引见他们的时候,她还有点担心他会不理会她。 没料到,他竟然还会礼节性地与她握手,在她主动谈起这次的投资案时,他也回应了几句。 让她心生了贪念,如果再邀请他跳一支舞,不知是否可行? “可以打扰一下吗?”在范仲南还没有来得及拒绝的时候,江心朵柔柔的嗓音加入了其中。 范仲南侧过头,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女人,脸上疏离的神情卸了下来,“不是说要吃东西吗?我正准备过去找你。” 这样的宴会实在是让人意兴斑斓,该见的人,该给的面子他已经给过了,没必要再呆下去。 而沃尔小姐在看到江心朵时,脸上的笑容全都僵硬了。 “这位小姐,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江心朵嘴角含着笑,看着眼前这位美艳逼人的‘前未婚妻’。 “没必要。我们走。”范仲南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往大门而去。 沃尔小姐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开口叫住他们。 两人携手离开宴会现场,坐上在外面等着的车子,江心朵却撇过脸望着窗外不理会他。 “怎么了?”他从身侧搂着她的腰身,抬起她小巧的脸,四目交对,他深邃的眼圈住她,深深的烙吻。 他厮磨着她的唇,辗转停驻许久,如痴如醉。 “那位沃尔小姐,你和她……” 他还以为她没有留意呢!第一次看到她在意的模样,那也不枉他难得牺牲牺牲色相,主动与女人攀谈了好几句话。 他笑而不答,看得出来心情好到不行。 “笑什么?后悔了是?放着那么美艳动人,家世背景逼人的未婚妻不要……” “朵朵——”他抚着她红肿的唇瓣,低下头轻啄着,无限爱怜,“若我真的想要,五年前便不会拒绝。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你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如此的执意与狂傲! 她抬眸,与他再度四目交缠,而他将她搂得更紧,两人紧贴着,恨不得将心跳融合为一。 在他不断的吮吻中,她听到他切切地低喃:“朵朵,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只要你一个人……” 声音柔得彷佛要化入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的心软得要流出水—— 她伸出手回抱他,却在他耳边说出撒风景的话—— “我肚子饿了。” 她也不想的,可是在宴会上根本没吃到什么东西嘛! “那去吃东西。” —— 他们静静地享用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出来的时候,江心朵整个人已经有些瘫软,因为,刚才她喝了不少酒,范仲南不想给她喝,可她越喝越上瘾。 谁知这红酒的后劲这么强? 抱着她了上车,她却嚷着让他把车窗全部打开,让带着花香的晚风吹进来,一路回到他下塌的酒店,像是梦幻般美好。 “朵朵,到了。” “我还要……还要喝嘛!”她瘫软在他的怀里。 “我们回到房间再喝,来,下车。”范仲南哄着微醺的江心朵,指腹轻刮着她的粉颊。 “你背我。”她伸长双臂。 “好,我背你。”他顺着她的意思,率先下了车的司机已经打开好的车门,“来……趴上来。” 江心朵却不悦的戳着他的肩膀,“我不要像青蛙一样的姿势,我要你抱我。” 范仲南叹口气,拦腰抱起她。 这次,江心朵很乖地窝在他的怀里,近到鼻息全是他的味道。 她故意贴近他的颈窝,鼻尖磨蹭着他,之后故意咬他的肩膀,牙齿陷入肉里,却没听见他的抗议。 不痛吗?她松开牙齿,用粉舌轻舔,却惹得他倒抽一口气,而且肩头微微跳动。 他怕痒!江心朵这才发现的一大乐趣。可她刚玩上上瘾,开始对他又咬又啃。 范仲南不动声色,任由她胡来,鼓起的臂膀却泄漏了情绪。 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抱进酒店,进了电梯,将她的后背抵到电梯墙上,“玩够了吗?” 说完,他低下头轻吻她的发顶,混合着洗发精香味的发香让人微熏。 “我还想喝嘛!我们再喝,好不好?”她娇嗔的在他怀中低喊着。 范仲南捉住她搁在他腰部的不安分小手,“我不怕痒。” “骗人,那你怕什么?”江心朵轻笑出声,娇俏可人中又带着醉态。 被感染,嘴角微微扬起,“女人掐男人的腰,通常只有一种暗示。” “什么暗示?”她傻傻地追问。 “与他共渡良宵。” “你骗人,才不是啦。”或许她正在捋虎须,可她已经酣醉了,“范仲南,我们再喝,好不好嘛?我们都没有一起喝过酒,喝到不醉不归,好不好?” 不醉不归?她什么时候变成小酒鬼了? 他轻笑,抱着她走电梯,走进前两天他从江家搬出来订的套房里,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往洒柜而去,挑了一瓶红酒,专业的开瓶和醒酒,最后注入酒杯中,递到她的面前。 江心朵接过酒杯,豪气的一口饮而尽,“好喝!嗝。” 她的酒量本来就不佳,刚才已经七八分酸了,现在双眸更加迷蒙,甚至趴在他的大腿上,单手摸着米色长毛沙发垫,享受柔软的触感。 “我……偷偷告诉你哦……”她口齿不清的说。 “好,告诉我。”他揉着她的发,语气无限地宠溺。 “刚才,她们说……说我……”她又打了一个可爱的酒嗝,停顿下来。 “说什么?”范仲南听到她这么说,眉毛却蹙了起来。 她们是谁?又对她说什么了?今晚的晚宴,她离开他不到十分钟,而且这十分钟里,她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根本没人在她身边说什么啊! “她们说,你是笨蛋——”江心朵的手从沙发垫上收回来,在他皮带扣处磨磨蹭蹭起来—— 这小妮子在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不知道这动作有多撩拨男人吗?他伸手抓住她乱舞动的小手。 “我哪里笨了?”第一次有人这样骂他,他还真是好奇谁的胆子这么大。 “你娶我,就是笨蛋啊!”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身子也不再乱动,“人家沃尔小姐是一座金矿啊,我是个只知道用脸蛋勾引你的女人,对不对?” 看来,在她离开他的那十分钟时间里,真的有人在她面前乱说话了。 “范仲南,你又不是没见过比我更美的女人,对不对?我哪里勾引得了你嘛?这些人真是胡说八道,污蔑我——”她翻了个身,把那张喝得红酡酡的小脸朝着他。 他伸手,抚着那红得发烫的脸颊,有再认真不过的语气回应她,“小傻瓜。你是我整个世界里唯一的明珠,所有的金矿、银矿,钻矿都比不上的。而且,你不用勾引我,我就已经上勾了。” “你上勾了吗?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耶!”她望着他,笑靥如花,那抹笑容,美得让他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就算让他付出一切却换取那抹笑容的长存,他也愿意。 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男人抵挡不住美色。终究,他范仲南也不过是个被美色迷惑了所有心智理智的普通男人罢了! “告诉我嘛!你什么时候被我勾引住了?”她捉着他的手,无意识的啮咬,从布满薄茧的掌心到指节—— 柔软的红唇、洁白的贝齿,像无数的蚂蚁钻着肌肤,痒到他的心坎几乎无法承受。 她娇憨的神情触动他埋藏多年的心弦,他轻叹一声,“很久很久了——” 他的唇在她耳边给出了答案之后,开始舔舐她柔腻的颈部肌肤—— “好痒,不要舔了,我身上又没有肉——”他有如羽毛的轻搔,让原本就燥热的她更是热得快要燃烧起来。 “没肉?”迅雷不及掩耳的,他一手覆在她的上面,“不会啊!这里让我回味无穷。” 江心朵被他如此浪荡的调子若得耳根子爆红,全身一阵阵的轻颤。 她如此敏感的反应让他更加轻浮、放肆,恣意妄为…… 她所有的美好,他一分一寸都不肯放过,动作间全是珍惜,眷恋不已…… 接下来,言语已是多余…… ——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一眨眼间,范仲南与儿子来到墨尔本已经差不多二十天了。 他的工作让他不得不回伦敦,不过,这次他却不是跟儿子,而是一家四口全都上了专机。 因为圣诞节马上就要来临了,墨尔本天气越来越热,根本没有过节的气氛,加上大学开始放寒假,小朋友还有圣诞加新年假期,所以她们决定地到伦敦一起过。 在范家一家飞往伦敦的同时,杨容容也在季哲的陪伴下一起飞回了新加坡。 生活在前进,她们也在前进,迎接着明天未知的一切。 题外话 这几天有点累,某个情节一直理不通,暂时更新少一点,群么么! 第41章 大姨妈引发的夫妻失和 英国人过圣诞节就像中国人过春节一样隆重,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各行各业在圣诞节前三天甚至一个星期就开始放假。 江心朵对范家的一切虽然了解得还不深,但却也知道他们是个大家庭,聚在一起不会比他们江家当年几房的人口聚在一起的人数少,只是他们都分散在外。像范熙然就一直长住莫斯科,一年到头难得离开几次,范雪真住校也很少回来。 不过,这一次,江心朵一家四口抵达伦敦时,她们都齐齐地到机场来接机。 第一次见到范逸展的范雪真惊讶到一直回到范家都没有回过神。 “sally,下车了。”范熙然伸手拍拍她的头。 “sharon,我真的不是做梦吗?”范雪真双手捏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那两个往屋子飞奔而去的背影。 “梦醒了,下车。” “真真,怎么不下车?”江心朵也走过来关心道。小女孩的心思一向比常人单纯太多,只是她在伦敦这几年怎么会没有见过儿子呢?范仲南是不是太忽视她了?还是把她当成什么也不必知道的孩子?就像当年他们对她极力地隐瞒一切的样子。 可是,像范雪真这么单纯的人儿,好像对她说这些事情确实也比较复杂的,她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 唯一能跟她说的便是当年她怀了双胞胎,因与范仲南之间的变故,所以一人带了一个孩子。可她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过来。 “朵朵,有两个宝宝的事情,为什么都没人告诉过我?”范雪真从车上下来,一脸的委屈与不解。 “因为我也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江心朵叹口气。做为母亲的她震憾决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深切。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要追究那么多为什么了,还是进去跟他们一起玩,好不好?”高她将近一个头的范熙然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拉着江心朵的手一起往屋内走去。 “她们到底谁比较大一点?” 与洛岩后到的范婉媛下车,看着那三个相携而去的身影摇头道。 “sharon一向比较早熟,看到两个年纪比她小的自然就会多照顾一点。”洛岩也下车,手里的大衣披上她的肩上,怕她会冷,换来她一个回眸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洛岩伸出温暖的大手与她保养得漂亮至极的小手握在一起,肩并肩地走在石子小路上。 “人家朵朵年纪是比她小,但从辈份上来说,她可是她的长辈。不过,洛岩——”范婉媛侧过头看他,眼神里有着计量。 “又想打sharon的主意?”洛岩握了握手中绵软的手,英俊的眉眼挑了挑,“还是不要。sharon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不要搞得最后像你儿子一样,连圣诞节都不想回来,就怕你往他房间塞几个女人,逼他结婚。” “你是说他不回来过圣诞节,是我的错,是我逼他的了?洛岩,他也是你儿子耶,他不听话你怎么不管教管教他?他年纪又不小了,我想让他结婚怎么了?” “ok,没有管教好他,是我身为父亲的责任。但是,婉媛,洛斯他长大了,有些事情他该怎么样,他会自己想。我们为人父母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协助的时候帮他一把就好了,不要想太多,免得头疼。有空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也好。” “洛总裁,请问你现在工作这么忙,什么才能抽空陪我出去走走?”范婉媛说到这个,心里也无力。 “等fran愿意回来,我的时间会比较多一些。” 范仲南这两年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国际金融投资上面,范氏的其它业务全都是他处理,如果投资部那边有人接手,他回来亲自主持大局,那他就不会这么忙。 范婉媛长叹一声:“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如果朵朵愿意带孩子回伦敦,fran的心也就收回来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打算。” “才刚说让你不要操那么多心,现在又来了。fran是个成熟的大男人,不像你儿子一样,未有定性。” “好,不说fran,那sharon二十八岁了,她还不嫁人,我不应该着急吗?” 唉,话题重来了! 洛岩还是决定不说话了。可他不说话,范婉媛却不依了,她停住脚步,看着自家老公英俊成熟的脸,“洛岩,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啰嗦了?” “没有。”就算是有也不能承认。 “那你是觉得我老了?” “不会。还是那么美丽动人。”才四十出头的她,一点也不显老,看着仍旧如同三十岁的少妇一般。这可是他的真心话。 “如果我们再有个孩子多好啊!”她忽然长叹一声。 洛岩嘴角勾起笑,“洛斯一个都让你整天挂在嘴边不放心了,再来一个,你想我早生华发吗?” 他不是担心孩子,而是担心她。 “都是你的错,为什么去做结扎不告诉我?” 完了,又要跟他翻旧帐了。 “是,是我的错。” 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不是也得认了。 —— 再度回到伦敦,江心朵感觉一切都没变,可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这座豪华的大宅变得温暖而有人气了!虽然已经是寂静的夜半时分,可是,今晚晚餐时的热闹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这才像是一个家的感觉! 她与他,与他们是一家人呢!这种温暖温馨的感觉一直回荡在她心中久久未散去。 “还不累?”冲好澡出来的范仲南看着那站在窗前的女孩,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一起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坐下来。 “不累。”她将整个身子依进他怀中,在寂静的冬夜里倾听他的心跳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她满足想叹息。 “想什么?”他细细地吻着她的额头,双手将她搂得更紧了。 江心朵仍旧闭着眼,“sara说三天后要在家里举办圣诞晚宴,到时会不会有很多人前来?” 本来她以为就是一家人团聚而已,没料到晚餐结束后,范婉媛却说这些年他们范家从未举办过任何形式的晚宴,名流圈里的人早已期待许久。 就算范氏财团现在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但是圈子里的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循的,不要求每年都要举办。偶尔一次就足够了!加上江心朵及两个孩子从未出现在公众面前,趁着这次机会应该出来与大家见见面。 范婉媛邀请的名单已经列出来了,都是伦敦名流圈里耳熟能详的人物,范仲南没有意见,让她安排。 不过,江心朵却有些担心。 这次的宴会与上次在墨尔本陪他出席宴会不同,上次他们只是宾客,这次可是主人。那她势必是与女主人的身份出现了。 可他们现在还没有再次结婚,真的没有关系吗?别人会不会像在墨尔本时那么看待她的身份? “都是一些熟人,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不成问题。”他保证着。 “真的吗?”她睁开眼,与他低下的眼眸在空中纠缠不休。 “你在怀疑我?” “范仲南,你看外面,下雪了耶!”江心朵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窗外,在晕黄的灯光里,半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让她整个人都激灵起来。 “又不是没见过下雪。”怎么还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 “只见过一次耶。明天贝贝一定很开心。”她也只有六年前与他去莫斯科的时候见过大雪好吗?而且那时候因为怀着孩子,他担心天气太冷会冻坏她,根本没有在雪中好好地玩。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跑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飘落的雪花。 “伦敦的雪,会下很久吗?” “天气预报说,将会连续三天降雪。”如果不是恰逢圣诞及新年假期遇上大雪天气的话,上班的可以不上,学校也会停课。 “那我们就可以好好出去玩了?” “朵朵——”他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上她的腰,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唤她的名字。 “嗯?” “天气这么冷,我们回床上。” “不冷啊。”明明暖气很足啊,哪会冷? “不冷也该睡觉了。”他才不管她冷不冷,抱起人就往大床走。 这个随时可以发情的男人想要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蛋贴着他的,轻咬着他的耳朵,“范仲南——” 这女人,开始会挑逗他了! “你想要我吗?” “你说呢?”他人高腿长,几大步而已,已经回到了大床上,在他正欲把她丢回大床上时,她却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他一双眼眸黑沉沉地盯着她。 “我们不在床上,好不好?” “你想在哪里?”他的声音倏地低下了好几分。难得她会提出要求,他保证百分百答应。 “你关灯。” 好,关灯。 “抱我到地上。” ok,地上就地上。反正铺着柔软的地毯,不担心会撞疼她。 可是,就在范先生准备开吃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女孩却在黑暗中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这笑声可真是开怀。 这气氛,怎么做得下去? “江心朵——” 某个男人在黑暗中的声音饱含了些许的怒意。 “人家……人家……不行啦……”她笑得更欢了。 “我还没有开始……”男人咬牙切齿道。 “我……我……来那个啦——” 让你好色,让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哼! “我检查过了才算!” 这段时间他这么努力的耕耘,竟然没有收获? “不可以啦!”听到他说要检查,江心朵尖叫起来,黑暗中手忙脚乱的抱住他的双手,不给他乱碰。 就算两人关系再亲密,可是女孩儿家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他—— 不行就是不行。 “是真的啦,不骗你。” 知道她又在害羞,他也没有再勉强她,可却不甘心刚才被她摆了一道。 在黑暗中,他把她吻得气喘息息之后,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威胁她道,“撩了火不想灭火?你身上还有其它地方给我用——” 江心朵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因为,那个无耻的男人真的找其它地方给他灭火! 那情景,真是又羞又愤又怒,让她三天都不想踏出房门一步。 —— 翌日,江心朵带着朦胧的睡意在床上时,花园里已经传来了清脆的欢笑声。 从来没有见过大雪的江品萱穿着大红色的羽绒外套在雪地上活蹦乱跳,范逸展则是让两个佣人把地上的雪都铲过来,准备与妹妹一起堆雪人。 他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在雪中这样玩过,一是爹地很少有时间陪他,家里的佣人也不会让他出去玩雪,二是他其实也觉得堆雪人好像很幼稚。 不过,现在陪着妹妹一起玩,却让他感觉到特别的开心,平时觉得幼稚无趣的事情也变得有意义了。 随后起床的范熙然与范雪真也加入了其中,欢笑声充满了整个花园。 四人合力堆了一个比两个孩子还要高的大雪人才在范仲南的催促下回到屋里。 回来后见妈咪还没有下楼,江品萱冲上楼,迫不及待地要与妈咪分享她快乐的心情。 可她站在爹地妈咪的床前,看到妈咪皱着眉头躺在床上时,所有喜悦的心情都变成了担心。 “妈咪,你怎么了?” 江心朵睁开眼,看着女儿担忧的小脸,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没事,妈咪再躺一会就好了。” 大概是昨晚被他弄得没睡好,平时来月事时她就算是疼,也没有现在这么难受。下腹又涨又痛的让她一点也不想动。 到现在,她可怜的小嘴巴还像是合不起来一般。 “我去叫爹地上来。”江品萱听到妈咪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了,担心不已地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听到女儿说自家老婆不舒服,范仲南在上楼之前让管家马上把家庭医生请过来,两个小朋友也没了心情,跟在爹地身后上来,范熙然姐妹也是不放心地紧跟其后。 江心朵看着床前几张写满担忧的脸,哭笑不得,他们以为她生了什么大病不成? “朵朵,哪里不舒服?医生马上就过来了。”范仲南伸手抚着她的脸,语气里的担忧掩也不住。 “朵朵,你怎么了?”范雪真蹙着眉,而范熙然则是一脸的凝重。 “我没事,你们可不可以先出去?”江心朵无奈地应声。 “没事怎么会整个人一点精神也没有?我看还是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体检好了。”范仲南实在见不得她这样,昨晚明明还好好的—— 一想到昨晚,他有些懊恼,会不会是他太猛浪了,累坏了她才会这样? “对,还是去医院比较好。我去让人安排车。”范熙然说做就做,转身就要出门,江心朵叫住了她,“sharon,我真的没事,你们把两个小朋友带下去吃早餐。” “妈咪,你真的没事吗?” “对啊,妈咪,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我不要生病。” 两个孩子担忧不已,不愿离开。 “妈咪保证,一定会没事的。”她就差伸手发誓了。 “你们先出去,我在这里陪她。”范仲南朝他们开口。 一家之主的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很快的,两个大人及孩子都退了出去。 一个枕头砸向了范仲南,他接过来,低头看着仍躺在床上的人儿,“朵朵,是不是我昨晚太用力了?” 竟然还好意思提昨晚?江心朵又羞又恼,肚子一抽,疼得她‘哎’了一声后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范仲南看着她的动作,他昨晚用的地方不是那里啊?怎么会是那里疼? “朵朵——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她朝他委屈的喊着,“我肚子疼,你不要惹我生气。” “好,好,好,你不要动气。”他连忙应声。 就在这时,管家上来汇报,说家庭医生马上赶过来,因为路上积雪,可能要迟一点。 听到米琳娜说还要把正在放假的家庭医生也叫来了,江心朵撑着虚软的身子叫住米琳娜。 “让医生不必过来了,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生病了怎么可以不看医生?”范仲南脸色沉了下来,正欲挥手让米琳娜下去,江心朵脾气也上来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看医生就不用。米琳娜,真的不需要。” 米琳娜真是进退两难了!男女主人各执一词,她还是照男主人的意思办好了。生病怎么可以不看医生呢? “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谁来爱惜?任性也要有个度。米琳娜,下去。” 语气严厉无比! 这一次,管家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男主人的威严无人可以忤逆!至少不是她! 女人果然是宠不得,一宠就要上天了。 他一向舍不得她委屈,更不会随便朝她发脾气,可今天如此任性的她让他动怒不已。 卧室里很静,静得仿佛只能听到男性略重的呼吸声,江心朵也被他刚才那从未听到过的严厉语气吓到了。 她从来没有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跟任何人说话,公事私事都没有过。 她似乎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那样子跟他对着吼了,她只是身体难受,又因为昨晚的事情在对面他时,有些羞,也有些恼—— 都说来大姨妈的女人脾气总是特别的坏,她今天也是这样,还把一向舍不得骂她的范先生也惹恼了—— 好,都是她的错,把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 她抱住蓬松的羽毛枕,心思百转地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想着他的怒意,想着刚才他那句严厉的话—— 眼泪不知不觉地溢了出来,开始只是无声无息地落泪,最后,变成了细细的呜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的委屈与难过—— 第42章 过盈配合惹的祸 那细细呜咽声,终究是浇息了范先生的怒火。 叹息一声,坐回床边,伸手想把闷在枕头里的人儿拉出来,她却又倔强地背对着他。想用力又怕会伤着她。 最终,他只能对着她的头顶道:“别哭了,好不好?” “你让医生不要过来了。”她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就是因为身体的不适加上对他昨晚的作为还心有怨气,所以脾气一股恼的朝他发了出来。 听到她又这么说,他差一点又想翻脸了。 “我只是肚子疼,休息就好了。”她紧接着又解释道。 “肚子疼更要看医生了。” “我只是来那个疼,看什么医生?你怎么这么笨啊?”她终于把脸从枕头冒出来,朝他吼道。 “那个疼?哪个疼?”范仲南仍旧是一头雾水,被人骂他笨也忽略过去了。 难怪乎范先生不懂了,以前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每个女人来月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疼,懂了吗?现在可以让医生不要过来了吗?” “咳咳……”端了一杯热牛奶上来的范熙然听到后明白过来,她咳了两声后开口:“如果只是单纯月事疼的话确实不需要看医生,多休息就好了。来,喝杯热牛奶会舒服一点。” 她把手中的热牛奶递到范仲南手中,看着朵朵哭红的眼,唉,真是!一点小事也能闹得夫妻失和。 估计是昨晚有人欲求不满,所以今天脾气也特别的暴躁! “那她这么疼,怎么办?”范仲南拿着牛奶有些不自在的问。 “我下去让管家煮碗红糖水上来,顺便让医生不需要过来了。”范熙然看着江心朵有些红肿的嘴唇,似乎有些明白,却又不好意思当场问,转身而去。 “把牛奶喝下去,恩?”他把牛奶递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嘴角有些磨破皮的痕迹,心疼夹着心虚。 他一向舍不得要她那样做,但昨晚确实是有些失控了! “我自己来。” 闹也闹过,哭也哭过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小孩子气? 江心朵接过了牛奶,刚喝了一口,却烫到了嘴唇内的擦伤,让她紧蹙了细致的眉毛。 “还烫?我帮你吹吹!” 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细细地帮着她吹牛奶的模样,她心中的气又消散了不少。 昨晚的事情,好像她也有错,明明知道他在床事上一向生龙活虎,平时就已经吃不消了,还故意撩拨他,她不是自找罪受吗? 范仲南这男人,大部分的情况下对她都会千依百顺,某些小事上又缺根筋,而且在某件事兴头上来的时候,就算她哭破嗓子也没用。 昨晚他就玩得过火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恼。 现在人家大boss都低声下气地求和,她还继续摆谱吗? 话又说回来,昨晚她也没有强烈的拒绝嘛,要她真拒绝,一口咬下去,他不是—— 不想还好,一想那个场景,曾属于他们之间极私密的香艳画面想到脸蛋倏地又通红起来—— 他可是掐着她的下巴,她要咬下去也不是这么轻易的事情——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真是够了—— “试试看,好吗?”当范仲南再度把牛奶放到她唇边时,却发现她满脸的通红,“怎么了?” “我自己喝。”江心朵低下眼眸,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哪敢让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不过,喝完牛奶后,她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有些话吞吞吐吐的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口,只好借口先去洗漱。 等她出来的时候,范熙然已经把红糖水及暖暖的热水袋送到床头来。 “要不要现在喝?” 范仲南仍然在房间里。 刚喝了一杯牛奶,她现在还不想喝,拿过放置一边的热水袋隔着睡衣轻搁在肚皮上,暖暖的感觉,疼痛似乎消散不少。 她躺在床上摇了摇头,闭上眼后觉得又昏昏欲睡起来。 看她疲倦的小脸,范仲南伸手帮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直的睡着了,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红肿的嘴角,她叮咛一声,下意识地推开他,“不要……好粗鲁……” 她指的是昨晚他太粗鲁的? “以后不会了。”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你说的哦!”再有的话,她真是要受罪啊,范先生,这种过盈配合,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你爽了,我不爽啊! “我说的,绝不再犯。”前提是不要随便撩拨他才行。 得到保证的她,脸蛋埋在他胸前,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再次进入梦乡。 —— 三天之后。 范家的圣诞晚宴不比寻常的餐会,加上范家在范仲南接手之后,这算是第一次公开举办,所以,更是难得的机会。 当然,能参与今晚的晚宴的都不是寻常人,随便指出一个都是政界商界的大佬。不过,这也算不上是非常正式的晚宴,所以在优美的音乐声中,大家都是自由自在的喝酒、聊天。 做为今晚的主人,范家夫妇与两个精心打扮过的小朋友从楼上下来时,前面的宾客就像红海为摩西一分为二般,短短的几个台阶,走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倒是身边的两个孩子,可是比她镇定多了,一副我是主人我骄傲的架式。 他们下来后,一直在抬呼各方宾客的范婉媛迎了上来,牵过江心朵的手,“我们去认识那边的几位夫人。” 踏入上流社会的圈子可不简单啊,尤其是今晚她还是女主人,看来以后她还得慢慢习惯,可惜她这样的性子,想要像范婉媛一样拥有八面玲珑的手段估计是比较难了。 凡事尽力而为!她想与他并肩前行,融入这些人的圈子里,这便是她的第一步。 还好,有范婉媛带领着她,在与那些名流夫人们打招呼时,她们都非常的客气有礼,言谈间都是贵妇们应有的风度,她们聊的话题也并非之前她以为的都是服饰及美容之类的。 知道江心朵还在读书,而且精通好几门外语,一位在外交部门任职的某夫人还热诚地邀请她加入名流贵妇外交圈,负责与国外其它上流圈子的贵妇们做公关联络,可惜她没有兴致,婉言谢绝了。 之后,范婉媛又指着转在范仲南身边的那几位现今财税金融的当家头头,江心朵即使努力记住,也还是无法产生现实感,总觉得这些人跟她接触的圈子隔着一层距离。 范婉媛也不勉强她,拍着她的手,“不要有压力,我只是介绍他们而已,你也不需要与他们打交道。” “sara,抱歉。我与你真的相差太多了。”如果她也能有范婉媛一半的交际手腕就不错了。 “傻瓜,每个人专长都不一样的。你擅长的我肯定不会。而且,fran也不需要一个长袖善舞的妻子。”他只怕是想把人给藏起来差不多。 而且以范家现在的权势与威望,多少人都在仰望着他们,根本不需要她出来打点人际关系,交给公司公关负责人就好。 “可是你这么厉害!” “你知道我以前最想做什么吗?”范婉媛莞尔一笑,看着觥筹交错的人群,脑海里却是她与妈咪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情形。 那时候,真的是岁月静好,可惜妈咪离开得太早,爹地又…… “什么?”江心朵好奇地问道。 “花匠啊!”范婉媛笑咪咪道。可惜,为了洛岩,她舍弃了所有的喜好,努力地学习各种社交礼仪,努力地帮他容入这个圈子里。 幸好,她所付出的一切在二十年后终于有了回报,那个男人爱她,珍惜她……所有的牺牲与委屈都是值得的。 可是,朵朵不一样,她不需要做这些。她只要陪在fran身边就可以了。 “花匠?”江心朵也笑了,怪不得她那么喜欢弄那些花花草草的。“可是,你最终还是没有做一名花匠嘛!你可是洛总裁身后最有影响力的女人呢!” “他现在也不需要我为他做什么了。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fran把心收回来,分担多一些工作,好让我们趁着年纪还轻出去走走。” “你们正值壮年耶,年轻得很!” “再年轻,也没有你们年轻啊!怎么,还不打算回他身边吗?”范婉媛最希望就是她还着女儿回伦敦,不要再回墨尔本了。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在一起有很多不同的意义。最好还是快点恢复夫妻关系啦!我帮你们再策划一次婚礼,好不好?” “我看你是想帮洛斯策划差不多。”这家伙连圣诞节都不回来,上次他就说怕被她妈咪拉去卖,所以干脆不回来了。 “他告诉你啊?”范婉媛挑了挑眉,“这家伙,从小就不让我省心。大了还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心定性下来。” “洛斯他不是随便想一套就做一套的人,相信他做事一定有自己的规划,你不必担心他太多。” “都不知道我们范家的人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辈子让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的!”范婉媛看着江心朵感叹出声。 这么绝世的容貌,这么柔弱可人的姿态,哪个男人不爱,不想把她揽入怀中好好的疼惜呢? “sara,我跟洛斯真的只是朋友。我们——”江心朵却以为范婉媛误会了,焦急地解释着。 “好了好了,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而已。你不要紧张啊,要不然呆会fran该是以为我欺负你啦。” 正说着,范仲南走到她们面前。 “fran,你来了。我把人完好如初地还给你。”范婉媛一看到范仲南走过来,马上将人推给他。“我会陪洛岩。” “累不累?”范仲南低下头看着她。 “不累。”就是穿着高跟鞋有些不舒服。 “吃东西了吗?” “没,你呢?” “没。我陪你一起吃。”范仲南的话才说完,他们正欲往长形餐桌而去,他又盛情难却地被某位爵士给请过去谈两句,他难得没有拒绝,对她笑了笑,“你先过去,等会我马上过来。” 所谓的马上,等江心朵与两个小朋友吃完一大碟美食,又把他们交给管家带到楼上后他还有没过来,却等到了意外回来的人——洛斯。 洛斯一进来,第一眼就瞧见她,“hi,江同学。”未了还惊艳地吹了声口哨。 江心朵白了一眼,“嗨!洛少爷,你不是说打死也不踏上伦敦一步吗?怎么又自发地出现了?” “范家难得举办这么盛大的晚宴,肯定美女无数,我当然要凑凑热闹了。”洛斯仍旧一副嬉皮笑脸样,看着江心朵面前帮范仲南夹过来的一大碟未动过一口的食物,“肚子好饿,这碟给我吃?” “大少爷,你有这么可怜吗?飞机上没有东西吗?” “飞机上的东西是人吃的吗?我从来不吃那上面的东西。会让我反胃几天。” “那你饿死活该。” “不要说那么多了,我先填饱肚子。”不管她同不同意,他自己把那碟食物捞到面前,拿起银质叉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看起来真的是饿坏了。 “喂,大少爷,你吃相斯文点好吗?待会你妈咪看到你这样,少不了念你一顿的。”江心朵好笑地把面前的饮料也推到他面前,怕他吃得太急噎到了。 范婉媛说得没错,这家伙虽然与她同龄,可是性情未定啊! “能不能等我吃完东西再提我妈咪?”他可是怕极了她真的要塞一堆女人给他选。 “我觉得你妈咪的想法也没错。男人结婚后才会更有责任心,不如你就听她的话一次。”她故意糗他:“还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介绍给你也行。” “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他边喊边把剥好壳的虾子往嘴里送,边挤在她旁边坐着,“正值青春年华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很可怕的好吗?” “你这是在笑话我吗?”江心朵气得把刚才要给他喝的果汁又拉回面前。 “别这么小气好吗?” “抱歉,我已经喝过了,你想要自己去取。”江心朵把杯子移到唇边,喝了一口,笑咪咪道。 “我不介意啊。拿来,我很渴了。”洛斯满不在乎道。 “渴你的头了。这像什么话嘛。” 远远望去,他们并排坐在那里,一个人吃东西,一个人喝着果汁,笑闹十足的熟稔。 “你要回来多久?”江心朵随意问道。 “你想我回来多久?”洛斯眼前一亮,“是不是想让我带你出去游遍伦敦?只要你开口,我带你游遍英国都没问题。反正fran这么忙,是不大可能带你出去的。” “胡说八道。”这家伙,有事没事喜欢撩拨她与范仲南的关系,就喜欢闹一闹。 “那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帅,难道跟一个帅哥出去旅行一点也不吸引人吗?而且还任你差谴。” “人家范仲南长得哪里比你差了?” “我比他年轻啊。”这就是最大的优势,懂吗?江同学。 “他又不老。”江心朵抿着嘴笑了。不知道范先生听到洛斯同学这样说会不会气得要揍人? “他是不老,可是毕竟还是年过三十了。不像我,仍旧是年轻力壮的优秀青年——”看着这么漂亮的脸蛋,洛斯压抑住的邪恶想法又冒出头了,想闹闹她。 他放下手中的叉子,将手覆盖在她的柔荑上,一副含情脉脉,“反正你们现在又没有结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你跟他在一起不一样……” 突然有股冷飕飕的气流盘旋在他上空,洛斯寒毛直竖,战战兢兢的将视线往上瞧四十五度 范仲南高大的身躯森冷的杵在两人前面,愤怒的火眼几乎要将他那只手给看烧起来。 洛斯看着他身后几个目瞪口呆的人,包括他爹地妈咪,目光再绕回范仲南身上,尴尬的笑笑,夸张的抬高右掌,乖乖、慢慢放回自己身侧。 带着看不惯范仲南轻易再度抱得美人归的心态故意道,“我跟朵朵在商量一起游英国的事情,我想带给她不一样的旅游享受……” 又被他这家伙给坑了! 江心朵看得出范仲南正在生气,而且是火冒三丈,不过他没说什么; 而洛斯被范婉媛夫妇逮到抓去应酬后,一只铁臂就牢牢紧紧的固着在她纤腰上,如论如何都不肯放下,就连吃东西也要搂着她一起去,再一起回来。 还逼着她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搞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好不容易喂饱了范先生,他仍旧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范董,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某财团的董事长客气地询问道。 江心朵推推他的手臂,想借机回楼上看看两个小宝贝睡没有,可他连松手的意愿都没有。 “不方便,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无妨。” 那位董事长虽然感到错愕,看看她,然后点点头,“好,那我再跟您办公室预约去拜访的时间。” 等人走远后,她才奇怪的问他:“人家不是有事情找你谈吗?我回避一下也没有关系啊!生意场上的合作不都是在这种社交场合达成?” 他一向都那么注重工作的人,怎么要把生意往外推? “生意永远谈不完。今晚从此刻开始,我只陪你。”他低下头在她的粉颊上啄了一下。“想出去旅游?” 糟了,开始翻旧帐了! “才没有。是洛斯胡说八道。” “我看你们聊得挺欢的嘛!”他语气酸溜溜道。“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听到没有?不许跟他出去。” “我哪也不想去,只想呆在家。” “只想陪我,是吗?” “你想得美,我陪宝宝!” 两人亲呢的谈笑间,大门口处却传来一阵喧华,范仲南与江心朵一起站起来往那边望过去—— 范仲南凭着傲人一等的身高已经看清了来人—— 柏家大少爷高调到来啊,却是孤身一人,他的后面还跟着宋瑾行及一个他不认识的美艳女子。 范仲南眉头一紧,他怎么会带女人来? “谁来了?” 这晚宴都过了一半了才来,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 “我们过去看看。”范仲南牵起她的手往他们的方向而去。 “朵朵美人,好久不见。”柏少倾一看到范仲南与江心朵相携前来,没有如同以往般伸出双手要来个亲密拥抱,而只是简简单单伸出手。 “好久不见。”朵朵也伸出手,柏少倾牵过那只白玉脂般的玉手,抬起来,给了她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亲吻手背之礼,成功惹得身后的范先生脸色发黑。 “fran,我先过去打声招呼。”柏少倾说着就往那边认识的熟人堆而去,最重要的是,那人群里,那抹高挑的背影诱惑着他的脚步前往。 从莫斯科回来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了,他还真的是想她。 可是除了造镇工程上的事情,冰美人从来不与他谈任何的私事啊!就算他拉下脸经常打电话给他,十之八九被她无情地挂掉,剩下的是完全的不理会。 美人,难追!却仍旧心痒难耐。 “恭喜!”在柏少倾离去后,宋瑾行也朝江心朵伸出手。 “宋大哥——”江心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身边美艳的女人。 他什么意思?明明知道真真今晚也会出席晚宴,他竟然带一个女人前来! 上次在墨尔本,她根本没有来得及问他与真真的事情,来伦敦之后,也没有找到机会问真真怎么样了! 可看现在这情形—— “范太太,你好,我是珍妮,他的女朋友。”珍妮倒是大大方方朝江心朵伸出手。 “欢迎。”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与不满,她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出来。 江心朵与珍妮交握的手还未放开,范雪真娇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瑾行哥哥,你来啦!这是我——” 范雪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在看到眼前的女人时,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精致的脸蛋也在一瞬间苍白了。 “真真,好久不见。”宋瑾行脸上表情未变,笑着把珍妮拉到身前,“珍妮,你见过的。” “hi,sally。”珍妮朝范雪真热情的招呼。 “欢迎。”范雪真手里拿着的原本要送给宋瑾行的圣诞礼物悄悄地藏到了身后。 “真真,这是我珍妮一起挑的礼物,节日快乐。”宋瑾行笑着把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物递到范雪真面前。 “谢谢。”范雪真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只雪白的小手拿过礼物时差一点就拿不稳。 “你带真真到熙然那边去。”范仲南与江心朵都看得出来真真一瞬间骤变的表情及不寻常的动作,范仲南示意江心朵先把范雪真带走。 “宋大哥,珍妮小姐,我跟真真先过去,你们慢聊。”江心朵牵住范雪真的手腕时,宋瑾行看到了她手上另一个礼物,根本不必问也知道是想要送给他的。 明明知道不该开口的,可他在她转身时却仍旧忍不住:“真真,手里的礼物是送给我的吗?” 范雪真连头也没回:“不是。是给柏大哥的,对不起,瑾行哥哥,你的礼物我忘记买了。” “没关系。”宋瑾行仍旧笑得爽郎,可心里头却因为她说忘记了他的礼物而黯然了,他们相识这些年来,这小妮子可从来没有忘记过一次。 这种失落真的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特别是她还背对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般,细细地疼。 她对他的依恋,他是知道的。而他对她的疼爱也是毋容置疑,可是,这是否就是男女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他眼中,真真一直就是个不知人间烟火的小妹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染指她。可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因为多喝了几杯,也因为,眼前那张脸蛋太诱惑人心了,所以,他鲁莽地吻了她—— 是他让他们之间单纯的关系变得复杂了,虽然已经解释过多次,不知道那个小妮子会怎么想? 为了不让她多想,今天他还把当日带去学校解释他前一晚的失常举动时的珍妮也带过来了。他只是想表明他的立场,可是看她一副难过又疏离的模样,他又懊恼不已。 特别是原本应该送给他的礼物,她竟然说是要送给柏少倾那只花蝴蝶! “过来喝一杯,如何?”范仲南打断他的臆想,让他不得不把视线从那个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拉回来。 珍妮是个识大体的女人,知道男人说话有时候不喜欢女人在一边,所以她很怡然自得地自行离开。 两个男人拿着酒杯站在角落里,望着远处与柏少倾及范熙然他们愉快聊天的范雪真,刚才脸上忧伤的表情已经褪去,在把手里的小礼物递给柏少倾后,却又踮起脚尖在低下身子的柏少倾耳边说着一句什么,惹得柏大少开怀大笑,伸手拍拍她的脸蛋,不知应了她什么,惹得小女孩不甘心的跺了一下脚—— 像是怕惹小女孩儿哭,柏少倾竟然张开双臂搂住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她一般—— 那情形,让宋瑾行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 “你对她做了什么?”范仲南收回目光,对着宋瑾行问道。 “什么也没做。”宋瑾行打死也不会跟范仲南说他酒后染指了他保护了二十多年的纯洁小花儿,虽然只是一个吻。 “什么也没做,她今晚会这么失常吗?不要忘了你当然对我说过的话。” “我没忘记。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 “好,妹妹。以后记住,对妹妹,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讲,都要好好斟酌一翻。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范仲南。ok?” “你不会有恋妹情结?”宋瑾行故意支开话题,“那你的女人怎么办?” “宋瑾行,我没空跟你开玩笑。她不是你在外面那些随便玩随便丢的女人。” “我也没开玩笑。fran,你放心,我再次保证,不会吃窝边草的,ok?” “再相信你一次。以后没事不要再来找她。”范仲南丢下这句话转身往正在聊天的范雪真她们而去。 宋瑾行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完,然后朝正在与范婉媛聊天的珍妮而去。 很不舍得从此没事不要再找小女孩儿,只是—— 这感觉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 晚宴过后,江心朵连回房卸妆都没有就去敲范雪真的门。她不大放心她! 房门很快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范熙然熟悉的脸。 “sharon?” “朵朵,还没休息?” “真真呢?” “她情绪不大好,我在陪她。” “我可以进来吗?” 江心朵进去后,看到范雪真正坐在床上,红着眼,大概已经哭过一场,看到朵朵进来,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真真,别哭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范熙然也走过来,无言地坐到床边。 “朵朵,他真的是要跟珍妮在一起了。”想到他们刚才站在一起亲呢的模样,相携离去的背影,她就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她连表白都没有来得及就已经被淘汰了!她表白的礼物又原封不动的从柏少倾那里拿了回来。 “还没有结婚,谁知道呢?”就算是结婚还可以离婚呢!“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再好看,瑾行哥哥他还是把我当妹妹。” “那是他有眼无珠,相信我,他现在肯定后悔了。”范熙然口气仍旧淡淡道。 “瑾行哥哥他也会后悔吗?可他跟珍妮在一起。” “他只是带她参加晚宴而已,又不是要结婚。傻女孩。”江心朵抽出纸巾拭掉她脸上的泪珠,决定回去问问范仲南,宋瑾行到底对真真持什么样的态度。男人通常比较了解男人的嘛。 “你啊,就是死心眼。等我带你多认识几个同龄的男孩子,就不会想着宋瑾行那个老男人了。”范熙然直接倒在大床上看着她道。 “瑾行哥哥才不老,他跟fran一样大。”范雪真忍不住要辩驳。 说瑾行哥哥老,那她也是说fran也老啊,她想要拉朵朵站在她这边。 “他是不算老,可他不适合你啊。”范熙然看着她们两个,“宋瑾行的为人你了解多少?他身边多少女人你又知道几个呢?珍妮不过是他最近的新欢罢了。可fran不同,他是真心真意待朵朵好的。” “瑾行哥哥他对我也好。” “对你好就不会带个女人来了,傻女孩,听我的话,我让sara介绍另外的男孩子给你,好不好?” “我不想要别的男孩子。” “真真,你还没有跟宋大哥说喜欢他,对不起?”江心朵牵过她的手。 “没有。”范雪真无力地低下头。 “那你找机会跟他说。” “没有机会了。” “约他出来啊,把话讲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朵朵,你还真是要把真真把狼窟里送啊?”范熙然无力地抚着额头。她个人跟fran持相同的看法,觉得他们不合适。 可是她家这小兔子一个劲地认准宋瑾行了! “宋大哥有这么坏吗?”江心朵不解地看着范熙然。 “他对朋友不坏。可是他对女人不行。他根本没打算为任何人停住脚步。”他身边来来往往多少女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他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也不想认真。而且他的生活每天都处在逃亡游戏中,他也乐在其中,这样的男人要怎么给女人承诺? “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他与真真在一起,会为了她停住脚步呢?”江心朵相信,只要有爱情,双方一定可以找到两人相处的方式。 不管是谁退让,或谁改变,只要有心,总会办得到。 不愿意去尝试永远不会知道的。 “不是每一对男女都能像你跟fran一样。” “熙然,你不相信爱情吗?”范熙然一直这么开郎,应该不是受过情伤? 范熙然笑了笑,“我相信fran爱你,也相信你爱他。” “那就是你不相信你也会爱情了?” “感情的事与我无关啊。”范熙然摊手,“我觉得一辈子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耳根清静。” “那你老了呢?” “我老了也不怕啊。到时你跟fran多生几个孩子孝顺我一下就可以了。” “你想得倒是美啊!”江心朵拿了个枕头往她身上丢。 三个女人又聊了好一会,范仲南来敲门要人,江心朵才离开。 —— 昏黄的壁灯让整个房间透着无限的温馨与甜蜜。 “范仲南,你说宋瑾行到底有没有喜欢真真嘛!”江心朵趴在男人的胸口,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范仲南闭着眼不大想谈。 她们三个刚才在真真的房间里聊了那么久,不知聊什么。女人在一起,就是话太多了。 “可是真真喜欢他啊。” “他们不适合。” “连你这么认为?” “我认识宋瑾行二十多年,你说我了解他吗?” “那真真怎么办?” “她会有合适她的人。” “可是她——” “没有可是。要是还不困,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他轻拍了一下她的,示意她最好不要再说话了。 “我再跟你说正经话。” “我也是说正经的。真真的事情不需要插手太多。听我的话没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睡觉,我开始数数,数到三你还要再问,我就再做一次。1……2……” “……” 江心朵无言了。 —— 同一个夜晚。 江远航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飘雪,若有所思,脸上的神情,深沉得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所有的。 他定定地盯着外面好一会,又闭上眼睛,似在思考些什么重大的事情。 一直到书房门敲了两下,魏一鸣拿着两杯红酒进来他才睁开眼。 “一鸣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去。 “成年人了。陪我喝一杯。”魏一鸣把手上其中一杯酒递给他,两人随即一起从到窗前的沙发上。 “一鸣哥,这些年你一个人过,不觉得寂寞吗?”江远航浅饮了一口酒后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魏一鸣挑了挑眉毛,摇晃着杯中红色的酒液。 寂寞?怎么会没有呢?特别是每逢过节放假,所有的街道都冷冷清清时,那种孤寂更是吞噬人心的疼。不过,这些年来他已经慢慢习惯了。 “找个人一起过啊。”江远航笑着提议。 “你这小鬼是担心我的人生大事?” “是。”江远航叹了一口气,“我姐,你还是不要再等她了。” “你也觉得我完全没有机会了,是吗?”说到自己的痛处,魏一鸣脸色暗淡下来。这段时间,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她回墨尔本之后,他曾经打过两次电话给她,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现况的满足,还不断地劝他不要再把心思放她心上。 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跟范仲南的赌约也不过是心中的不甘心罢了。 就算赌约结束,他们没有复婚,可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只是,不甘啊!又能如何? “一鸣哥,以你现在的身份与地位,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是他姐不好,而是他们真的无缘。 “是。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对你姐那般动心。”或许以后会有?或许一辈子都没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辈子还长得很,谁知道呢! “如果有个长得跟我姐一样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动心?”江远航挑了挑眉毛,嘴角含笑。 “你说什么?”听到江远航这么一说,魏一鸣手中的酒杯差一点没掉下来。 与江心朵长得一样的女人?她是谁?难道江远航也见到那个女人了? 题外话 过盈配合,用最简单的话来理解就是:轴比孔大! 第43章 人生,总是波折不断 新加坡。 热闹的圣诞节过后,工作繁忙的人又回归了正常的工作,不过,大街小巷里还弥漫着狂欢的味道。 虽然圣诞公众假期只有一天,不过,整个圣诞活动会历时一个月,各大商场都会举办庆祝活动及促销。 从墨尔本回来,睡足了好几天的杨容容在中午餐过后,在各大商场的专柜横扫了一轮后,决定到范氏去找季哲,不知道他吃过午餐没有? 她来到范氏新加坡分公司时,正好是下午上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 一身简简单单的黑色v领洋装及同色系的平底鞋让容容看起来不像是恰谈公务的人员,不过,前台的接待小姐却是认得她的。 杨容容在自家公司任职几年,因为与范氏旗下的银行打过几次交道,自然是来过范氏要挟季总给予放出最低利息的贷款。 “杨容容,找季总吗?”前台小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他在吗?”杨容容随意问道。 “在。要不要我通知一下?” “不用。我自己上去找他。” “那——好。”前台小姐想了想,终究是没有拦下她,还主动向前打开专用电梯让她进去。 当年分公司还不是季总坐阵的时候,杨小姐就能在这里自由进出,现在跟季总的关她们是不知道,但是绝对不寻常的。 上了顶楼,季哲的办公室就在走廊的尽头。 秘书处的秘书们都认识杨容容,看到她大大方方的上来,都只是朝她点头微笑。 她轻车熟路的朝他的办公室而去。 她打开门的时候,季总还埋头工作中,听到声音把头从文件中抬起来,看到是她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怎么来了?” 她最近很爱睡觉。 从墨尔本回来的这段时间,她就住进了他的公寓里,每天早上他去公司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怎么也叫不起来,中午打电话回去给她,又总是哈欠连连的。 今天却有精神跑来公司找他,嗯,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过来查岗啊,看看季总有没有到处拈花惹草。”杨容容进来,顺手把门锁上,手提包也随意地丢到沙发,绕过办公室来到他的身旁,不规矩的坐在桌上,长腿交叠,未及膝的洋装往上几公分,若隐若现,非常诱人。 “容容,下来。”季哲收敛心神,摘下眼镜站起来,要是让别人看到她这样还真是不雅。 “不下。”她伸手揪住他的领带,硬是将他拉到她的面前,纤纤素手在他的胸膛来回游移。 “你再摸,我可要告你职场性骚扰了……” 她咯咯地笑出声,一双长腿还不断的磨蹭着他的腰部,摆明了就是想要勾引他。 “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你凭什么告我职场性骚扰?”如兰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你都不想我吗?” 季哲定定地盯着她的唇,她纳入双臂中,俊颜与她娇美的容颜对峙。 这段时间,她一直不给他碰她,所以晚上睡觉就真的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他会不想她才怪,现在又这样勾引他,实在是—— “想,想死你了!”他声音低哑了好几分。 她那么想勾引他,他不大方一点与她调情都不像个男人了。 “那——”杨容容抬起最近开始圆润的小巴,“要不要在这里做?” “晚上回家,如何?”他真的很想她,可现在是办公时间,他从未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就算他是有个休息室在这里也一样—— “胆小鬼,我就想现在要——”她轻咬他嘴唇,冷哼一声。 “没人告诉过你,不能激男人的吗?”他直接咬住她的唇—— 像是要发泄这段时间她故意撩拨他,却始终不敢他再进一步的怨念,他将她的唇瓣吸吮得又红又肿。 杨容容又不是任人欺负不会吭声的小乖乖,他咬得用力一分,她就回他一分—— 两人唇舌互相对峙,谁也不肯退让时,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季哲大手一伸,按下通话键,抽空开口,“什么事?” “季总,有一名姓钱的女子说是你的女朋友在楼下,您要见她吗?”女秘书小心地发问道。 女朋友?杨容容翻脸比翻书还快,用力推开他,然后轻巧地下了桌子,双眼微眯的瞅着他。 他拿起话筒,“我现在不方便……” 她从他的手中抢走话筒,“让她上来,季总有空。”接着放下话筒,双手擦腰的望着他。 他抬起眼眸,正好对上她流露出肃杀目光的双眸,感觉头皮一凉。 “女朋友?”她的笑容甜美,声音却出奇的冷冽。 他不是说跟那个女人是假的吗?不是说回来跟家里人说清楚吗?现在怎么忽然又以女朋友的名义出现了? 如果不是她今天心血来潮来查岗,那她们岂不是成了三人行了? 季哲这个混蛋,竟然敢骗她!?亏她傻傻地从墨尔本回来,等调适好心情后与他一同去见父母。 可是,显然他并没有处理好‘女朋友’的事情。 “容容,你听我说……”不知为何,他身高一百八十几公分,面对她森冷的质问,仿佛矮她好几截。 “我倒是要亲自会会你的女朋友,看看她到底有何魅力,让你这么舍不得要脚踏两只船。” “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我的女朋友!”季哲戴上眼镜,看着她走向门口打开门,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醋桶发作起来,真是让人吃不消! 虽然她她吃醋的模样有些可爱,可他不想她与钱晓柔发生无意义的争执。 晓柔也真是的,他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还是没想通,还要以女朋友的名义来见他。 真的是,很烦,很头痛。 看来,今天非要当着容容的面让她彻底断了心念不可。 钱晓柔没料到上来看到杨容容就在季哲的办公室里,娇柔的身子明显地一怔。 “晓柔,找我有什么事?”虽然很无奈,但季哲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开口。 钱晓柔委屈地咬着唇,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得怡然自得的杨容容,然后才面对季哲,“季哲哥,你最近都没有回家,昨晚圣诞节也没有回去与季爸爸季妈妈一起吃饭,我过来看看你也不行吗?” “我最近工作很忙。”季哲随口道,“我爸妈那里我会回去跟他们解释。” “再忙也要休息吃饭的啊。”钱晓柔望着他,“我们今晚一起回家陪季妈妈好不好?”钱晓柔侧头,看着杨容容镇定的美丽容颜及以及玲珑有致的高挑身材,当下心生嫉妒,竖起防备,尤其杨容容的家世背景又是她望尘莫及的,更是让她产生竞争的心态。 就算季哲哥已经坦言不会与她交往,可是只要季父季母那边不松口,她也休想与季哲哥在一起不是吗? 所以,就算被季哲哥的话重重伤过,不到最后一步,她就是不死心! “晓柔,我很感谢你经常抽空陪我妈,但是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也不要再以我女朋友的名义来公司找我,我的女朋友只有容容一个。” 季哲无比清晰的说完,然后看了一眼明显在沙发上看戏的容容。 刚才她不是一副要剁了他的模样吗?怎么现在又一声不吭? 接收到他的目光。杨容容从沙发上站起来,优雅地走到钱晓柔面前,挽住他的手臂。“你好,我才是季总的正牌女友哦,请问小姐贵姓?为何要冒充我男朋友的女友啊?想要追男人也不必这么不要脸?” 竟然说她冒充?还说她不要脸?钱晓柔羞愤得瞠目结舌。 “你才不要脸!死赖季哲哥不放。” “季总。”杨容容并不恼,反而是堆起笑容,刻意贴近他的手臂,亲昵的模样让人看了眼红不已,“我有赖着你不放吗?” “没有,是我赖着你,可以了?”季哲很头疼,“晓柔,你先回去。” “季哲哥,你——”钱晓柔气得眼眶都红了。 “要不要我让秘书进来送你下去啊?”杨容容的口气变得冰冷,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杨容容,你不要得意太早,季妈妈不会同意你跟季哲哥在一起的。”钱晓柔吼完委屈地跑出了他的办公室。 “人都跑了,还看,舍不得啊?”杨容容用力地揪了一下他结实的胳膊。 “我去关门。”季哲叹了一口气把办公室门的给关上才回到杨容容身边,看着她低头无精打彩地站在那里,他向前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不开心了?” “要是你父母真的不喜欢我,不想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多了一抹对未来的茫然与失落! “不会的。”季哲将她搂进怀里,“我爸妈只是还没有机会好好认识你,等他们与你见面后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安慰人的话可不可以高明一点?”杨容容无力地趴在他胸口,“上次我不小心把果汁泼到你‘女朋友’身上,他们对我印象肯定很糟糕,所以可以想像得到——” “那上次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一直到现在,季哲才有机会问她。 “那天,爹地把本来属于的总经理之位给出别人。我不服气,跟他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在餐厅又碰到魏霞雨,她还有意激我,我才会——我没想到会泼到你‘女朋友’身上。加上那时你又那么凶的语气给我说话,我才懒得跟她道歉!” 原来如此! “不知者无罪。那天你确实太冲动了,以后做事说话多长点脑袋,你爹地大概是因为你的性子仍旧太冲,所以才没把总经理之位给你坐。你还年轻,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扳回来的。”他抚着她的短发,“不过,我不希望你老是为了工作把自己身体搞坏,还有,晓柔不是我女朋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那她还可以是你老婆啊!你父母不是很喜欢她吗?”杨容容酸溜溜道。 “我季哲的老婆人选中有一个。” “谁啊?” “谁应就是谁了!” “哪有这么容易,都没有求婚耶!鲜花呢?戒指呢?” “花下班了我就去买,戒指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莞尔一笑。 “真的啊?” “嗯。”他低下头,轻吻一下她的额头,“要不要陪我吃午餐?” “你还没有吃?”杨容容惊讶地抬起头,搁在桌上的餐盒她有看到,以为他已经吃过了呢,结果还没有啊! “没,刚才在忙,后面你来了。”他拥着她一起往沙发而去。 打开餐盒,香辣蟹的味道直扑而来,让杨容容胃口大动。 “来,吃一口。”季哲夹了一筷子黄橙橙的蟹肉放到她唇边,杨容容张开嘴正要吃,却又想到孕妇不能吃,马上闭上嘴直摇头,“我不要吃。” “你一向不是很喜欢吃吗?”这道菜一直是她的最爱,以前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她喜欢去有这道菜的餐厅,后来他还自己下厨学着做给她吃,现在她竟然拒绝? “我现在不喜欢了。”再喜欢也不能吃啊! “怎么了?”上次在墨尔本,她不是去川菜馆吃得挺欢的嘛? “没事,就是忽然不想吃了。”怀孕的事情,杨容容还是决定等她见了他父母之后再告诉他,她不想让任何人说她以孩子为借口威胁季哲结婚,甚至借口说她未婚有孕的行为不检点。 就算她知道季哲对她的情意,他不可能不爱这个孩子,也不可能这样说她也一样。 虽然瞒着他有点小小的心虚,可她还是坚持要见过他父母之后再决定。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最近很爱睡觉。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气色明明很好,刚才还挑逗他呢! “我哪有不舒服?”杨容容白他一眼,“你快点吃东西,然后们聊一聊,好不好?” “聊什么?” “聊聊你家人啊!” 他们还真是没有好好深入了解对方的家庭状况呢! 于是,等季哲快速地解决完午餐后,工作也暂时丢下了,两人就这么靠在沙发上慢慢聊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杨容容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她睡得这么香,他不忍心叫醒她,又怕她在沙发睡得不舒服,他小心地起来,将她抱进休息室。 这家伙,最后能吃能睡的,体重好像长了不少嘛!在把她放到床上时,他忍不住想到。 他就是没想到她已经怀孕了!因为他们在一起都会做预防措施的,唯一的一次没做,是分手前的那个晚上。 以前杨容容对这方面是做得非常好的,他也以为她一定会吃事后药。所以,实在是想像不到会有这件事情发生。 —— 伦敦。 圣诞到新年假期间,伦敦的雪一直下个不停,江心朵与孩子们都没有出去玩。 晚宴过后,范熙然又回莫斯科,而范雪真则一直与他们住在一起,因为她心情仍旧低落不已,他们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公寓住。 这天中午,孩子们都午睡后,江心朵接到弟弟的电话。 “小航,你回来了?”江心朵窝在舒适的沙发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与弟弟聊天。 她在抵达伦敦之后曾经打过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过圣诞节,他却说与同学一起去北部玩,她就没有再找他,没想到他回来这么快。 “嗯。昨晚回来。”江远航愉悦地回应着。 “那晚上要不要到我这边看看贝贝他们?”弟弟还没见过范逸展呢! “姐,你有没有空?”江远航没有直接回她,反而反问道。 “怎么了?有事?” “陪我去范仲南的公司找他一下,可以吗?” 听到他说要找范仲南,江心朵整个人从沙发上坐起来,手中的书也放置到一边,“你找他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有一些投资上的事情请教他。”听到弟弟说投资上的事情,江心朵不开心地扁嘴。 “你不是跟一鸣哥在玩了吗?干嘛还要找他?”难不成是输了? “一鸣哥他回美国总公司了,我不会打扰他很多时间的,好不好?就一下子而已?姐,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啦。” “我打个电话给他,看他有没有时间。” “好。我在他公司楼下等你。” 范仲南接到江心朵的电话说要去公司找他时,正准备去开会。 知道江远航想见他,他答应下来,让她到公司后直接到他的办公室等他。 范仲南的这个会议,原本需要两个小时,可是他怕江心朵等太久,压缩到了一个半小时。 当他匆匆赶回办公室时,却只见江远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他,面前是打开着的笔电。 “你姐呢?”他走进来,一边松开领带,随手把西装外套解下来。 “她说困,在你休息室里睡觉了。”江远航指了指他的休息室。 “你找我什么事?”他走回办公桌,把手上的外套披到办公椅上坐下来,打开桌上的笔电。他们的赌约似乎还未到期嘛! “来看看你有没有找枪手帮忙。”江远航挑了挑眉道。 “我都不担心你们有没有找枪手,你倒是我担心我来了。”范仲南低眸一笑,伸手把放在笔电旁边的咖啡杯拿过来,正欲喝一口,江远航却开口阻止了他,“那杯是我姐没喝完的。” “我不介意。”咖啡还温着,似乎还留有她的唇齿之香,他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我知道你们公司财力雄厚,不过,你这么忙,看盘的事情未必是你自己来的,投资部的任何一名经理都可能帮你做。” “一流的操盘手是不需要盯着盘势的,等你经验丰富的就会知道。魏一鸣也算是这个行业里一等一的高手,这点,难道他没有教过你吗?”范仲南的言谈间尽是自信。 “现在胜负还未定,你就这么有自信能赢我们吗?” “虽然比赛还有两个礼拜才结束,不过,我可以断言胜负已定。”范仲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打开交易系统,他想要看的数据一一罗列在眼前,“给你一个投降的机会,如果你们先认输,我不要求魏一鸣履行承诺。” 华尔街金童虽然实力不凡,但他范仲南岂是池中之物? 他真要把魏一鸣赶出欧洲市场,分分钟可以用其它的方式。商场上的恶劣手段防不胜防,魏一鸣不会不懂。 不管是生意场,还是女人,他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信。”听到他自信满满的提议,江远航立刻出声反驳。 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与一鸣哥的投资绩效已经整整翻了一倍。这是他入市以来最好的成绩,一鸣哥说这样的绩效也已经让同行望尘莫及了,范仲南未免太小瞧他们了。 “我是我的君子协议,接不接受在你。不过,你也可以回去跟你的一鸣哥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跟一鸣哥都不会接受的。”江远航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报酬率是多少?” 范仲南很大方转过他的笔电面向江远航,“161℅,如何?认输?” 江远航看着自己显示的128℅的报酬率,咬了咬牙,“最后的胜负还未定呢。我先回去了。到时再过来找你。”他收起了笔电,站起来。 “那我就一起等着最终结果好了。不送。”范仲南看着江远航离去后,正想着到休息室去看看等他等得睡着的小女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正常。 头有些晕眩!他努力地站了起来,却又无力地跌座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剑眉紧拧,他双眸紧闭。 他想缓下心口燥热的异样冲动,勉强抬起无力的手,想扯松颈上的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让自己呼吸顺畅些,可是半天也解不开。 不知什么时候,一双柔软的小手开始帮他解开衬衫上的扣子。 身体出现的异况让他连什么时候被人靠近身边都毫无知觉。 “范仲南——” 是有人在叫他吗?是谁? “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也不知道,头痛得好厉害,意识涣散。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女人自顾自的说着,“难道是刚才下的药量太重了吗?” “药……什么药……”他终于开得了口,声音却模模糊糊的。 女人捂着嘴娇笑出声,“是我们给你下了药,那种喝下去君子都能变成野兽,圣女也成浪女的药——” “药——药——”在头疼欲裂间,范仲南努力集中意识。 “对,药。等药性全部发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共赴良辰了,哈哈哈……”女人的脆脆的笑声回荡在宽敞的空间里。 “啊!”突地,范仲南狂吼出声。似有人想击碎他的脑子,他痛苦双手抱着头。 “头真的很痛吗?真是抱歉啊,不用这种手段怎么能让你屈服呢?”见他一脸痛苦,女人显得异常兴奋,“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走开——”范仲南抬手挥开那在自己身上的手,他的头疼渐退也慢慢转为清晰。 “我要是真的走开,谁来帮你?”女人继续解着他衬衫上的扣子,声音又软又甜地哄着。 “朵朵——” 是他的朵朵?她在他的休息室里睡觉呢!除了她还会有谁? 忽然入耳的名字,让女人瞪大了一双媚眼。埋在心里头多年的怨恨此时倾刻而出—— 她直接坐上了男人的大腿—— 逐渐清晰的意识,与弥漫在周边的让他一再深吸入鼻腔的香气,给了范仲南否定的答案。 猛抬手,他一掌就将跨坐他身上的女人猛推开。 “滚开!”他头仰着身子,梳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已然凌乱。 “啊……”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女人狼狈地跌落到地上。揉着摔痛的臀部,女人再爬上他的大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刚才那一挥,似乎已经用尽了力道,范仲南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范仲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摔得人家那么痛,我在帮你耶……”她拧着细致的眉毛嗲声嗲气道。 “是你!?”睁开眼看清眼前这张美得迷惑眼球的脸蛋,范仲南乍然清醒。 第44章 谁是他的朵朵? “滚——”范仲南闭上眼,想要再度挥开眼前有着同一张脸蛋却不是同一个人的女人,可他的手举起来,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滚开!”他只能怒声狂吼。 只是,此时此刻,他愤怒的吼声,在女人看来,一丁点的威慑力也没有。 饶是他平时再厉害也不敌不过一杯加了料的咖啡。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便是,他竟然知道她不是江心朵! 这张脸蛋,明明已经整得毫无瑕疵,连江远航及魏一鸣在第一眼看到时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才是真正的江心朵,可他却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她不是江心朵。 这一点,她们确实是低估了范仲南。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怕了! 她恨他曾经为了她打江心朵那一巴掌而那么狠心地毁了她的脸,断了她的手,甚至这几年让她躲得像老鼠一样过日子。 就算有再多的钱,有再美的容貌又如何? 她过得不好,也不会让江心朵好过! 她已经管不了,她与范仲南同样是范家人的事实,看着他无力反抗的模样,她的内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报复的快感。 她立即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长裤—— “你在做什么?”女人刻意的撩拨,将男人的欲望引爆了,脸色猛地涨红。 意识到自己身陷困境,有可能被压在身上的女人给强了,范仲南异常的愤怒。 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被人设计到这个程度!该死的江远航!真是抓住了他的软肋,他把他的朵朵带到哪里去了? “你说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手下的动作未停,江靖文娇笑出声。 “shit!”他闭上眼不想再看到那张脸,那只会侮辱了他的宝贝,紧咬着唇,想借着唇上的痛意,转移其它地方想冲破牢笼的激动需求。 身上的女人太恶心,范仲南想就此一掌将她掴离自己身上,可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此刻,他的全身上下,除了某个地方有力之外,全都软弱而无力抵抗。 江靖文得意地笑出声,范博文那个老色鬼弄来的药还真是神奇,吃了的人只是四肢瘫软无力,却不影响某个地方。 妈妈本来只是想要她做做戏,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成熟稳重的俊脸,那充满了男性魅力的体格,还在因中了药物而散发出来的强烈男人味让她倍受蛊惑—— 她不想现在就离开—— 她得动作快一点才行,要不然这瘫痪时间一到,他体力恢复后,她有可能会被他直接掐死在这里。 “你敢碰再碰我一分,试试看!日后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被迫的难堪,让范仲南愤恨至极。 “真的吗?只怕是等下江心朵那个贱人看到我跟你在这里翻云覆雨,在我生不如死之前,她先生不如死。” 既然她已经豁出这一步,她也不怕他的威胁了。 “你敢!”范仲南怒极攻心,紧咬的唇已渗出丝丝红血。 “我现在不就是在做吗?唉,我听说这个药很难搞的,连黑市都难买到,也不知道范博文那个老头子是怎么弄到的,还真是厉害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个药的药效可是分三个阶段的,第一阶段就是头痛,胸口烦闷难抑——” 江靖文一边扯解开他衬衫扣子,一边开口聊着,故意把这药是范博文给的说给他听。就算妈咪说范博文才是她亲生老爸,可是她对那个老色鬼却一丁点的好感也没有,比起她叫了二十多年的老爸江汉生,范博文可是下流得多了。 有几次喝醉了酒竟然想对她上下其手,如果不是老妈在,估计就有可能被他得逞! 这么恶心的男人,如果不是得仰仗着他还有一丁点的关系藏着她们不被范仲南找到,她早就趁他睡着的时候杀了他。 不过,范仲南知道他也份设计他,大家都跑不掉了! 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第二阶段呢,就是全身无力任人摆布,就像你现在这样的!”她满意地伸手摸着他线条冷硬十足的脸,“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据说这药最神奇之处便是,用在男人身上,绝对不会影响男人的威力,还可以更持久哦——”江靖文笑得暧昧十足。 “至于第三个阶段嘛——”女人的手从他的脸慢慢地滑过他的下巴,一路至他结实壮阔的胸膛,眼角有着掩不住的兴奋,“就是,服药二十分钟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力道都会大增,神智会变得狂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不知道,等会,你会不会变得只有兽性没有人性?” 江靖文忽然想到有一次,范博文在半夜带了两个女人回来,折腾了大半夜,好像就是喝了这种药—— 范博文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同时跟两个女人玩,那范仲南正值壮年,她刚才放的药量又很多,她会不会被他—— “不管了,想再多也没有用。”想到等会江心朵上来,看到她与范仲南一起上演的这一场春宫大戏,她就兴奋得不能自已。 她就是要亲手撕毁江心朵幸福的表相,她就不信,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在面前翻云覆雨,她还能若无其事的幸福下去—— “你——”听到听见药性的强烈,范仲南脸色红白交替。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药除了开始的头疼外,绝对没有其它他副作用。”她娇笑地向他保证。 “贱女人!你就那么想要男人?”范仲南恨声怒骂。 毫不修饰的厌恶语气让江靖文脸色乍变。 “对!我就是贱又怎么样?你以为你的江心朵有多冰情玉洁啊?当初若不是被人摆一道,她跟魏一鸣早就给你戴绿帽了!” 说到当初之事,范仲南心中的愤怒又上升了几分! “你以为我会任你摆布?你敢说一句她的不是,试试看!”他狠声道,俊美脸庞顿显森冷好几分。 “你……”江靖文被他狠厉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范仲南会任人欺负不还手?”冰冷黑眸睁开投射出锐利眸光,恨不得将眼前这张脸灼出无数个洞来。 “我……”江靖文似乎被吓到了。 “你当我范仲南就这点能耐?”他怒握双拳,但却使不出半点的力道。 强抑着身体那一波波狂肆飙扬的熊熊欲火,丝丝薄汗沁出他额际,湿了他的发,让他看起来更是性感迷惑人—— 他紧咬着唇,就算今天他被她给强上了,他还给她的痛楚定让她这辈子都不想做人! 当年范仁敬都不敢用这种方式对付他,这个蠢女人倒是厉害。这次,他一定会让她知道,惹到他范仲南,究竟是什么下场。 “你……”那从他眼底直射而出的冷冽与狠意,让江靖文胆怯了! “变态的女人,你给我滚下去。”他出言怒骂。那一声怒骂,顿然又激起女人心底的妒怨。 “我变态!?那又怎么样?我就要顶着一张跟江心朵一样的脸,到处去勾引男人,如何?如果等会她看到一个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跟她的男人在做,你猜她的脸上的表情如何?” “闭嘴!谁准说她!她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是一种侮辱。” “范仲南,你!”江靖文气得手脚直发抖。“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维护她!我就要让她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跟我在办公室里颠莺倒凤!” “你敢,你就上。” “药我都敢下了,最后一步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为了把握时间,江靖文不顾范仲南一再挥来的手,强势褪下他身上凌乱衣物,露出他肌理分明的男性躯体。 用尽全身的力道,她强压住他结实的双臂,想直接坐上他—— “江靖文——你不会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流着的是范家的血?”这个贱女人,竟然真的要强暴他,他不得不尽力拖延时间。 尽管他已经被身上的女人恶心得想吐了! 等他恢复体力,绝对饶不了她! “那——又如何?”江靖文果然是被他的问题给暂时懵住了。 范仲南他也知道这件事吗?怎么可能? “如何?你觉得呢?跟我做这件事,你不觉得难堪,恶心?”范仲南突然又感到一阵晕眩。 江靖文撇撇嘴,“谁知道我是你们范家人呢?” “你是不是想换上范家的姓?”范仲南甩着头,努力保持清醒。 “以前是很想,但现在我知道不可能的。你也不必用这个来迷惑我。我是不会上当的。”江靖文了然一笑。 “江远航为什么要帮你?” “你说呢?” “你们又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与江家有关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江靖文伸出纤纤的手指再度抚上他高挺的鼻梁,“不如,你把我当成江心朵?反正我们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我一定会比她对你还好,好不好?” 反正,范仲南被迷惑的,不就是她那张脸吗? 如果她顶着这张脸可以与江心朵身份交换过来,多好啊!这辈子她根本不必再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过日子了。 就算,他们之间有禁忌,又如何?谁知道呢? 此时此刻,她好想真正的取代江心朵的身份与范仲南在一起! 似乎中了药效的人不仅仅是范仲南,她也被幻想的美好而迷惑了。 “你想代替她?”范仲南闭上眼,不想再看那张充满幻想的脸,那会让他更恶心又内疚。 “可以吗?” “我口渴,你去倒杯水给我喝。” 一股更猛烈的火流窜到他全身,让范仲南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 他一动,江靖文全身的骨头都软了——好想让他抱抱,她已经完全把自己融入了江心朵的角色里。 范仲南知道他再不能脱身,等一会药效来,他不是被欲望折磨死,就会如同江靖文这个贱女人所说一般,他会丧失全部的理智变成只知道掠夺的野兽。 “这个时候喝什么水啊?”江靖文低下头,轻吻着他因为渗着血丝的唇。 “我说喝水就喝水,马上去!”不知道水能否把体内的药效冲淡一些?不管行不行,他只能试试看,不行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只要她离开他的身上,他就能想办法冲出办公室。 该死的! 门外面明明就有那么多人,他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想让朵朵看到他与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如果不是知道朵朵来找他,他也不会在进办公室之前,让外面的人不要来打扰,顺便过滤所有的来电。 他这是把自己陷入了孤境之中。 被他的吼声吓得涨大的胆了都缩了回去,江靖文马上收回了乱摸的手。 范仲南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体内的药效似乎发挥得越来越猛烈了! 很想很想—— 他不能让他的朵朵伤心啊! 一想到那个娇人儿,他咬紧了牙关,坚决撑到最后一秒。 “我,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现在还能跑吗?既然你那么想跟我在一起,去倒一杯水给我,我保证让你三天三夜走不出这个房间!”强烈的药性让他整张脸狰狞而邪荡。 “真的吗?”江靖文有些雀跃欲试又有些恐惧的他的怒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从他身上翻下来,她小跑着冲到办公室转角的台想找水给他喝。 身体上的重量一消失,范仲南理性稍稍回笼,使尽全身的力理,他勉强伸手扶着桌沿站起来。 情急之下想拨电话出去,他自己的手机却找不到,而桌上的内线已被扯掉电话线。 他困难拿起被强行褪下,抛至在地上的衬衫,遮住身体。脚步踉跄,一路跌跌撞撞往门外晃跌而去。 走走停停间,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正在慢慢恢复,而相对的,他身体的某个部分却更是涨痛难受,脑子里净是一片春宫图像,他猛甩着头,强忍心口狂燃猛窜的火焰,咬紧牙根,一步步接近办公室大门—— “范仲南,你要去哪里?”手里拿着一杯水才出台走出来,江靖文却看见他的高挺的背影要离开而惊喊出声。 不管不顾地丢下手中的杯子,她急奔上前,想制止他开门。 那双从身后强拉住他的力道束缚了他,却也激起了他因药性所生的兽性,他奋力地狂乱挥动双手,想要为自己争取着一线生机。 “滚开!”他怒吼着。 已经被药性控制的男人,双眼泛红,兽性占心。 “贱女人。我是谁,你又是谁!敢动我,找死。”他红着双眼,终于挣开她从身后环抱住他的双手,揪住她一头长发,狠狠朝地上压下去。 “我就算是死,也不让江心朵好过。江心朵哪一点比我好?我不是一样有着与她一样的脸吗?” 朵朵……他的朵朵…… 冲入耳的名字拉住了他发狂的心。 他不断地轻念着她的名字,狂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狰狞的脸扬起了一道温柔笑意—— —— 江心朵提着两袋子的生活用品从车子上下来时,江远航正在公司大门口等她。 “姐,辛苦你了!”江远航向前接过江心朵刚才去超级市场买的东西,笑咪咪道。 “你跟范仲南见过面了?谈得怎么样?”刚才他们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会了一会后,弟弟就说他一个人等他就好,列了一长串的购物清单让她帮忙去买。 本来想等他与范仲南谈完事情再一起去,他说晚点跟有人约,没空去,她只能替他跑一趟。 她买好东西回来,他也从楼上下来了。 “只是请教他一点问题。”江远航耸耸肩,“要不要去我哪里?” “去干嘛,帮你收拾房间啊?”江心朵捶他一记。 “是啊。我最近忙得要命,家里都乱成狗窝了。”江远航可怜兮兮道。 “明天。我答应了贝贝他们要回去吃饭的。到时我带两个小家伙跟你见见面。”江心朵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等明天再说。 “明天你要来再给我打电话。” “说得自己跟总统一样忙!跟你见面还要预约啊!”江心朵没好气地瞪他。 “你要过来我再忙也会在家的。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是要回家还是到楼上等范仲南?” “走。我等他一起回去。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不了。”江远航没有马上转身离开,只是定定地望着姐姐的脸,眼神古怪。 “怎么了?”江心朵疑惑道。 “姐——”江远航终于出声,“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范仲南在一起?” “等你爱上一个人之后,你就知道了。回去。”江心朵拍拍弟弟的肩膀,转身往里面而去。 江远航望着姐姐渐行渐远的身影,心有些内疚,可他并不后悔。 有些事情,对于姐姐来说,或许可以原谅,但他不行!他做不到! —— 江心朵在走过公司大厅时,接待人员及保全人员都有些疑惑,大boss的太太刚才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又出去了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们应该没有眼花才对?还是她刚才直接坐专用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出去的?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们也不敢拦她。 江心朵出了电梯,顶楼秘书处的人员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她,搞得江心朵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刚才在楼下,她也感觉得到众人异样的目的,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了,但现在她们都齐齐地看着她—— “没事。” 她们同样疑惑地摇头道,难道大boss的太太有双胞胎不成? 江心朵虽然不解,但笑了笑后就往范仲南的办公室而去。 可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想要旋开门,却发现门在里面被反锁了,咦?奇怪!他在里面干嘛要反锁? 她举起手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 难道他不在了吗?再敲,还是一样,于是她返回秘书处,范仲南的助理jas正好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她迎了上去:“jas,范仲南出去了吗?” jas疑惑地挑了挑眉,“boss下午所有的行程已经取消了,他不是在办公室里吗?” “可是他的办公室已经反锁了,敲门又没人应声。他出去了吗?”江心朵的心里有着些许的不安。 不可能啊,弟弟刚才没跟他说!他不是才跟弟弟谈完事情吗? jas马上询问秘书处的几名秘书,范仲南有没有出去,她们都否定地摇了摇头,其中一名秘书小心地向江心朵开口问道:“夫人,刚才您出去不是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她只出去了一次啊,什么叫又出去了? 越想心里越不安,不知道范仲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没空问秘书,只想敲开办公室的门看看他有没有在里面。 “jas,办公室有备用钥匙吗打开吗?” “抱歉,boss办公室的门如果在里面打锁的话,在外面是无法打开的。” “那怎么办?”江心朵这下急了,她转身就往他的办公室跑去,用力地在门板上敲了又敲,里面仍旧无反应。 jas看她焦急的模样,心里担忧着是否出了大事,于是吩咐秘书马上通知安全部经理上来,把门打开。 安全部经理上来后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于是让他身后两个提着专用工具箱的员工打开紧闭的深色门。 不一会,门已经在工具的强力撬开之下自动向内敞开一小缝隙,江心朵就已听到门内一声尖叫,伴随着熟悉但却异常愤怒的狂吼怒骂,冲出房门——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敢玩我!?找死!”男人宽厚的手掌又重又狠地甩出去,打得女人的脸庞早已肿不堪,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嘴角流出来—— “啊!不要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江靖文不断地尖叫哭喊着,“我的手要断了……” 而像是无法克制住心底的兽性,范仲南怒红着双眼,冷冰阴狠,所有躁热的欲望全都化成了狠劲,就想把眼前的猎物给打倒—— 听着门里面不断传出来的怒吼与哭叫声,门外的众人皆感心惊。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江心朵双手捂着心口,范仲南从来没有这样发怒过—— 那里面哭喊的女人又是谁?为什么会惹得他如此的愤怒? 里面的那怒吼狂啸的男人,好陌生好陌生!就算是新婚那日,他几乎是以强暴的方式要她的时候,都没有现在她听到的声音来得可怕。 “范仲南,范仲南,你怎么了,快点出来开门。”她空出一只手猛地拍门板,一再焦虑地大喊着。 焦急万分的呼唤,随着阵阵拍打木门的声音,声声强势传入范仲南的耳里。心绪狂乱的他,顿地紧握双拳不动,呆呆地跪在地上。 “朵朵?”是朵朵在叫他吗? 那声音,那么柔,那么软,那么甜,声声地钻入他耳内,钻入他心底,占住他几近发狂的心。 “boss?发生什么事了?”jas同样焦急地叫着他。 “范仲南,范仲南,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是朵朵,你听到我说话出来啊!不要吓我,好不好?” 那柔软的声音再度窜入心房,渐渐拉回范仲南早已离心多时的理智与神志。 “朵朵……我的朵朵……”范仲南喃喃念着。 “范仲南,你出来开门,好不好?我看不到你,好担心,好担心……” 担心?他的朵朵在担心他,听着焦急的轻柔嗓音好像快哭了,他怎么舍得让她哭?范仲南猛闭双眼,想强制抑下那一再扰乱他心的狂暴怒焰。 药性暂时控制了他的言行思绪,但他的心一想到她—— “朵朵……朵朵……”他不断地念着她的名字,散乱的神绪慢慢凝聚结集。 砰砰砰! 江心朵将门板拍得声声响,拍得细嫩手心红肿灼痛。 “范仲南!”她喊得心情焦虑,六神无主。 里面怎么了?怒骂声已经没了,但是…… “你们快点,快点打开这扇门啊!”江心朵急得泪水悬眶欲落。 “夫人,别急。没事的,再等两分钟,我们就能把里面的锁打开。”安全部经理频频擦拭额上冷汗,安抚道。 要是大boss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他绝对难逃其责。 “范仲南,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说话啊,说话啊!”江心朵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马上安排医生过来。”jas马上掏出手机拨号。 “范仲南,你快开门!好不好?”她努力地忍住眼眶的泪。她知道,他在里面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耳边再度传来清晰的呼唤声,勉强地压住了再度窜上他心口的兽性。 “朵朵——朵朵——”他猛地甩头,想找回清晰的意识,“朵朵,是你吗?” 原本被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江靖文,听到他嘴里不停地念着那个名字,气愤非常地从地上爬来,完全失去理智与心性,妄想以蛮力制住定定跪在地上的男人。 忽然的箝制,激得范仲南怒得发狂,再次失控。 “滚开!”他愤然提脚,猛力踹开想制住他的江靖文。 “啊!”江靖文被踹得四脚朝天,发出一声哀嚎。 “范仲南,你快开门让我进去!”门内的凶猛撞击声,让江心朵心口直颤,双手更加用力猛拍门。 在她拍打间,安全部两个技术人员已经把里面的锁打开,门被推开了—— “范仲南——” 江心朵第一个冲了出去。 听到清晰的脚步声及呼喊声的范仲南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在兽性未再攻占他心之前,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乍见几近赤裸的范仲南,江心朵惊瞪大眼,身后的众人也自动的转过脸。 “朵朵……你在哪里!”猛甩头,范仲南勉强集中越显模糊的意识。 “你怎么会这样……”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裸体,但是现在可是光天化日,而且是在众人眼皮底下,她粉嫩的脸颊瞬间染红了。 着声音来处,范仲南猛转过头。 眨着阴沉也微红的双眸,他见到了目标。下意识地,范仲南朝她狂扑而去,紧紧拥搂住她纤细身子。 “朵朵……是你……真的是你……”紧抱着怀中柔软的娇躯体,他深深地闻着那来自她身上特有的香味,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催眠了。 注意到大boss的身体及精神状况异常,jas马上脱下身上的西装,罩上他赤裸的身子。 “关上门,把boss扶进休息室。”他冷静地吩咐身后的三人。 “是。”安全部经理及两个技术人员赶紧回过头想搀扶范仲南。 “滚开。不要碰我。”范仲南怒瞪眼,猛力挥打向他伸来的手。随即紧紧箝搂住怀中的江心朵,他回首怒指地上衣着凌乱的女人—— “那个贱女人,居然……对我下……嗯!”话没说完,他身体涨痛难忍。 顺他手指方向看去,江心朵与jas及其他三人,都发现那被范仲南刚才那一脚大力地踢到办公桌旁边的女人。 几个看得目瞪口呆! 而江心朵则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纵然江靖文的脸已经被范仲南打得红肿不堪,嘴角也流着血,发丝凌乱,可是,江心朵还是看出了那张脸的轮廓与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她是—— 第45章 为了你,我愿意承受 而愕见众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江靖文这才猛回过神,急缩成一团。 “我是……我是……我是她双胞胎妹妹……”没再多加思考,江靖文为求脱身,拉拢好自己身上的几乎无法遮体的及衣物站起来泣声告状,“是他……是他想要强暴我……”她指着搂在一起的范仲南与江心朵,伪装出一脸惊恐样。 “胡说八道!”闻言,范仲南极怒飙吼。“把她给我抓住,关起来。” 安全部经理及两个技术人员听到命令后随即过来把挣扎不休的江靖文给抓住—— “是他要强暴我,是他要强暴我——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被三个牛高马大的男人钳制住的江靖文语无论次的尖叫着。 “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一再涌上心口的激潮,让范仲南忍不住爆骂出声。 见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又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儿不放,jas冷静地指挥大局,让安全部经理先把那个女人押下去。 “这事谁也不准传出去。”在他们走出去之前,他开口命令道。 他们出去之后,驻公司的医生已经赶到,在江心朵的软语劝告之下,范仲南终于愿意进了休息室,再由医生为他抽取血液送检,施打安全药剂让他安静入睡之后,才总算是安静下来。 随后,闻讯而来的范婉媛夫妇。 “范先生应该是被人下药了。”医生在初部检查了范仲南的身体状况后,做出了初步判断。 “被下药?”江心朵坐到床边,看着闭着眼,脸色仍旧潮红的范仲南,“难怪脾气这么的暴躁。那要怎么办?” “等检查结果出来就知道了。很快。” “jas,去安排车子,马上把人送到医院。”范婉媛冷静地指挥道。 jas马上领命而去。 “我去看看今天出入公司的监控。”洛岩对着范婉媛道,“你照顾好fran还有朵朵。” “我知道。”范婉媛轻点头。 随便休息室里只有打了安定剂入睡的范仲南及江心朵,范婉媛三人。 “朵朵,发生什么事了?”范婉媛坐到床边。 江心朵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范婉媛听得双目不眨一下,简直是不可置信! “那个女人是谁?” “sara……”江心朵静静地望着范婉媛,缓缓地说道:“就是那个跟我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可以自由进入范氏财团,进了范仲南办公室,并且对他下药的原因。 但是,这件事,一定也与她弟弟江远航脱不了关系,难怪他借口让她去帮他买一堆东西,就是为了支开她,而让那个女人上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跟那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一切的一切,她都像是被蒙着一层厚厚的布,怎么也看不清,想不明白。 可是,范仲南现在这样,她没有心思去追问,她只想让他快点清醒过来。 或许,他是可以解释这些事情。 “五年前那个女人?”范婉媛挑了挑眉毛。她以为她这辈子已经不敢再也出现了,没料到竟然如此大胆,而且直接挑上范仲南。 看来,那个女人不仅仅是被她爹地收买来破坏他们感情这么简单,可是,她到底跟他们范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是她。” “该死的女人。”范婉媛忍不住咒骂出声。 “sara,对不起。”江心朵红着眼眶道歉。 “怎么跟我道歉起来了?我是骂那个女人啊!”范婉媛哭笑不得。 “是我,是我弟弟说要来找范仲南,我才陪他一起上来,才让那个女人有机会进来下药!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她一边看着床上一再翻来覆去的人一边内疚道。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是不是很难受啊? “朵朵,先不要自责。等fran醒过来,我们会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的,好吗?别难过,等会他醒来看到你这样又要担心了。” 两人说着话,jas进来说已经安排了一切,于是让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把床上仍旧睡得不安稳的范仲南秘密送往医院。 到了医院,刚把人安顿好后,检查报告也送到了病房。 “这是范先生的检查报告。”医生将报告递给了范婉媛,她接过来,一边打开一边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还要一阵子。”医生考虑了一下才说道。 “一阵子?什么意思?”这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看得她头痛,最后直接合上了。 “范先生被下的剂量过多,所以需要多些时间,才能完全清醒。” “那要多久才能醒过来?”一边在床边陪着他的江心朵回头问道。 “感冒也要对症下药才能好得快啊。办法不是没有的。” “什么办法?” 江心朵与范婉媛同时开口。 “范先生被下的是春药,范太太等他醒过来后与跟他在一起……不用二十四小时,他体内药效,就会自然排出体外。” 听完医生的话后,范婉媛了然地哦了一声,而江心朵则是脸红得连头不敢抬了。 医生随后离开,范婉媛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睡着的范仲南,摸摸江心朵的脑袋,“朵朵,现在能帮他的人只有你了。”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江心朵更是连应声也不应了。 “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要是床上那被下了药的家伙醒来,可真是有得折腾了! “sara……”江心朵脸红红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件事,我除了帮你买东西吃补充体力,其它的,真的爱莫能助了。”范婉媛摆摆手,笑着走了出去。 江心朵回过头,见床上的男人翻过身,她伸手为他再拉上薄被。 只是,被子才盖上他的身子,他又拧着眉翻过身,双手紧抓枕头成趴睡状。才要再拉上被子帮他盖上,他修长结实的长腿,已往后一勾一踢,将被子直接扫下床。 这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孩子气? 她急忙拾起地上被子为他盖上,遮去他结实健壮的男体,可惜被子盖下的刹那,又踢掉了,而且还以脚将被子强压在身下。 他好像很热的模样,虽然现在上大冷天的,可屋内的暖气也是刚刚好而已,不盖被子还是担心他会着凉。 她伸出手,努力想拉过他的被子,一个使劲,床上的男人也随同身下被强行抽出的薄被翻了身。 那咋然映入眼帘的东西—— 哦—— 真是的—— 这个混蛋!如果不是知道他中了药,她一定会骂他耍流氓的! 手上的被子再度轻飘飘地丢了他身上,她整个脸都红透了!全身发热,决定去洗个澡再出来。 等她洗好澡出来的时候,范婉媛买来的东西已经放好,留了张纸条给她,说回去照顾家里两个孩子,而床上的男人则安稳地睡在那里,身上被子虽被踢掉了一些,但总算盖住重点部位。 她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虽然睡了,但仍旧紧蹙的眉毛,还是很难受吗? 柔软的小手伸过去,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心,想要揉开他的不适,可指尖的温度却让她心惊,怎么这么烫?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可一想到刚才医生说他中的是春药,她羞涩又不解,那个女人竟然对他下这种药?她的目的是什么?取代她吗?那小航呢?又是为了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纠结,却被床上的人转醒过来的呻吟声而吸引了过去,他醒了吗?她惊喜地望着他,下一秒,在他睁开眼时,伴随着一声怒吼,范佧南双眼发红,猛然挥着双手推开她,“该死的女人,敢对我下药!” 江心朵被他的大力直接推下了床,虽然地上铺有地毯,却仍然疼得她眼泪直飚,可她此时顾不上身体上的疼,快速站起来,走到床边—— “范仲南——” “滚,给我滚!” 镇定药剂时效已过,他中的药未解,又开始在他体内乱窜,让他整个人心绪大乱,狂扫手头碰得到一切东西—— 江心朵惊得后退几步,“范仲南,你冷静一点,我是朵朵,范仲南!?”她惊声对他叫着。 可神志已然错乱的他又眼愤红,从床上跳下来朝她扑来,“贱人!我要杀了你!” 看着他因药物而癫狂的模样,江心朵根本无瑕顾及自身的危险,在他扑上来的一瞬间,她张开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身体,脸蛋贴在他胸口—— 口气轻缓而温柔地低唤着:“范仲南,我是朵朵,你唯一的朵朵,不是害你的那个女人,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朵朵,你都认不出来了吗?” 那一再传入耳的温柔嗓音,似乎将他的狂怒情绪,缓缓地剥离他的心。 虽然处于狂乱阶段,可范仲南依然勉强辨识出她言语间的善意,而那一阵阵熟悉的女人香让躁动慢慢地平息—— 他低下头,伸出手,试探性的碰触她的脸颊。一碰,他又猛地收回,却被她温柔地小手用力地抓了回来,贴上她冰凉的脸蛋—— “你摸摸看,好不好?我是朵朵呀——” “朵朵——你是朵朵……”他轻喃着,手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脸。 娇嫩的脸颊不断地传来他过于热烫的体温,她想到了医生的话,想到他的药效还在折腾着他,她不想让他再受这样的苦—— 她放他,慢慢地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一剥落—— 无法控制的情欲,在乍见她雪白肌肤的刹那,如狂风巨浪般,在范仲南体内翻涌起伏。 他没办法,遭受情欲药性控制的身体,早已失控而难以自制。忽地,他像是掠食狂狮,再次扑向她,强行将她压倒在地。 “啊!”江心低呼出声,却没有反抗他,而是主动伸出手搂着他脖子,“我知道你难受,我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听到她的低语,不同于先前的愤怒狂飙,范仲南以四肢缠住身下的她,“朵朵,真的是你……” “是,是我。” “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清醒过来的温柔持续不了几秒钟,兽性再起,心底情欲狂乱猛窜,生理反应明显而吓人,整个躁动难安,一切几乎是男性的本能与冲动,他俯低下头,啮咬她的红唇—— 整个夜晚,江心朵任他几乎是毫无理性的折腾—— 一直到他狂乱的眼眸转为深沉而安静。 “对不起,朵朵,害你受苦了……对不起……”他眼眶泛红,紧拥身下的她,一手抚着她汗湿的长发喃喃低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没关系。为了你,我愿意承受。” 发自内的温柔告白,在刹那间,释放出她多年来对他的全部爱意。 凝视望着她因为过度疲倦而涣散的黑色瞳眸,他不断地轻吻她汗湿的额头,在她耳朵诉说着他今生唯一的爱语:“朵朵,iloveyou……” 轻袭入耳的美丽情话,让她唇角轻扬而起,意识却渐渐模糊…… —— 新加坡。 杨容容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接到季哲的电话时,才想到与他约好了要去季家吃晚饭。 糟了,不会是睡过头了?最近真的是越睡越迷糊了。 “容容,还在睡吗?” 季哲把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一直没有听到那边的回应,他又开口叫了一次。 这家伙嗜睡的习惯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回新加坡那么久,不去公司,也不大出门,整天就窝在家里,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觉,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想睡。 再这样持续下去,他非得押着她上医院看看不可。 而这几天他好不容易说服了父母,同意与容容见一面,一起吃顿饭。 中午的时候他还特地提醒她不要忘记了,看来是白提醒了。 估计回家得延误一些时间了,父母的脸色肯定是不好看了,还好他已经提前买好了东西,要不然等她来又不知出什么差错。 “哦,马上起来。”杨容容抚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你在哪里?” 他们约好在外头碰面的,看来是来不及了。 “我回去接你,去洗脸换衣服。”季哲镇定的交待完后挂了电话,马上又拨家里的号码,说公司有事,要晚到到家。 等杨容容坐上他的车子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不高兴啊?”睡得饱饱的杨容容一脸笑意的看着正在开车却一言不发的男人问道。 “怎么会?”季哲转过脸,看着她情绪极佳的模样,也笑了,“等会听话一点,恩?”如果听到他父母说些可能会让她不开心的话,千万不要甩脸走人,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之前几天他也在她耳边念了好多次,搞得他以为自己都快要变成管家公了。 “怕我给你丢脸啊?”杨容容撇撇嘴,“放心,我也不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我们家只有老,没有幼,所以你省了一道。” “我听说独生子的父母比较难相处耶。” “你爹地也只有你一个女儿,他以后会不会也为难我?”季哲反问她。 他父母不是不好讲话的人,只是有时候有些小小固执,但他们毕竟也是希望他这个儿子好的,也不会真的与他死扛到底。 本来怎么也不愿意见容容的,这几天他多打了几次电话回去,还不是松口答应了? “他就算不想让我嫁你,我也要会跟你私奔,满意了吗?季先生?” “满意。”他眼里的些许担忧也因为她的话而散去了。 —— 季家父母的住处是新加坡较早建成的一批高级公寓楼之一,虽然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但外观仍旧保持得非常不错,绿化也做得非常好。 在车库里放好车后,季哲一手提着给父母的见面礼,一手牵着杨容容的手一起坐上电梯回自己位于十六层的家。 回到季家的时候,季家父母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儿子牵着女朋友的手进来,虽然心里仍旧不高兴,但还是都站了起来。 “爸、妈。她就是容容。”季哲为他们作介绍,“容容,我爸、妈。” 第一次见人家父母,心里虽然不安,但是杨容容也在商场上混了几年,心里再不安,脸上仍然挂着笑意。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杨容容。” 她或许做不到娇柔甜美的小女人样,可豪门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就算平时的脾气再坏,再骄傲任性,可当她收敛起来后冉然就是个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啊。 可惜,季家父母虽然给了儿子面子,答应让她来家里见面吃饭,可先入为主的想法还根深蒂固着。 他们脸上虽然有着笑,却是非常的客套疏离,甚至冷淡得只是点了一下头。 “这是容容买给你们的见面礼。”季哲握着容容的手紧了紧,很怕她会因为父母的冷淡而甩手而去,不过,她回握他的力量告诉她,她没有这种想法,让他宽慰不少。 “来就可以了,不必破费。”季父淡淡道。 而季母看了一眼儿子手里提着的东西,完全是照着他们二老的喜好挑的,不必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家儿子出马买的,她没有接过来,口气如同季父一般,“放那边。饭菜都冷了,先过来吃饭。” 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沙发上后,季哲仍旧牵着容容的手,就怕他一放开她就要跑一样。 他知道父母的态度要好转没这么快,也让她跟着委屈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这辈子他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跟在两老身后进了餐厅,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季妈妈,可以上菜吗?” 季父已经在主位上坐好,而季母听到女人的声音,脸上扬起了笑,“可以。辛苦你了,晓柔。” 季母的话音刚落,穿着围裙的钱晓柔已经端着一碟菜出来,与刚进来的季哲他们对上眼。 季哲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抽痛,他与容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却老是搅着不放。如果在外面也就算了,可现在在自己家里,在他父母面前—— 相对于季哲的头痛,杨容容倒是不担心,手下败将,她还能如何呢?看招出招好了。 “季哲哥,杨小姐。你们回来了?坐一下,马上可以开饭了。”钱晓柔倒是没有以前见到杨容容时一副嘶歇底里的模样,如今这口气倒是像主人招呼客人一般。 “这顿饭多亏了晓柔帮忙,要不然我一个哪忙得过来?”季母有意无意望着在厨房里的钱晓柔道。 “妈,你坐下来。我去帮忙。”季哲松开容容的手,帮母亲大人拉开椅子,在她坐下来后,也帮容容拉开对面的椅子,“你也坐一会。” 看到儿子服务得如此周到,季母脸上又是一片不满,“杨小姐在家从来没有见过家务?”在杨容容坐下来之前她抿着嘴开口。 “妈,容容她工作很忙,而且家里的事情都有佣人在做。”季哲急忙开口为她说话。他妈这是存心的啊,真是! “富贵人家的小姐果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如果是平时,杨容容的脾气早就爆发出来了,但今天,她为了这个男人,只有一个字,忍。 “伯母,季哲,你们都坐着,我去帮忙把菜端出来。”这点小事,她相信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季哲知道她的心意,心中感慨万千,她真的长大了,至少不会随意地发脾气,他眼带笑意,伸手揉揉她的头,“小心点,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杨容容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转身往厨房而去。 而看到小两口亲密的互动,季家两老脸又不开心起来,但也没说什么。 杨容容进了厨房,很大大方方朝钱晓柔开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钱晓柔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那骨已经装好的还冒着烟的浓汤,嘴角勾起笑,“你帮忙把汤端出去好吗?” “ok。”杨容容看了一眼那骨冒着香气的汤,看到了搁在一边的隔热手套,拿过来套上后才小心翼翼地端起来,刚一转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钱晓柔碰了一下她的手肘,她双手晃了一下,碗里热烫的汤已经泼了一出来—— 杨容容抱歉的话还没有来得说出口,钱晓柔已经率先尖叫了出来—— 很快地,季哲,季父季母三人冲了过来,就看到杨容容端着汤碗站在那里,而钱晓柔则是捂着被烫到的手眼泪汪汪的站在那里—— “容容,怎么了?”季哲向前接过杨容容手里的汤碗,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确定她没事。 “我没事。钱小姐她——”杨容容看着钱晓柔一副委屈的模样已经知道她是故意给她难堪的! 明明她已经端好菜要出去了,干嘛还要站到她身后来?还故意用手碰了她一下? 可是,季父季母都在这里,她只能咬了咬牙,忍住要与她对质的冲动。 季母看不过去了,“阿哲,没看到晓柔烫到了吗?快去拿烫伤膏出来啊!” 季哲暂时把手里的碗搁到流理台上,对着咬牙低头的容容道,“等我一会。” 季哲离开后,季母心疼地握着钱晓柔的手,“晓柔,你忍一忍。我们到外面去。” “没关系的,季妈妈。” “唉,果然是大小姐,一点点小事情也做不好。” 她们走远了,杨容容还听得到季母不满的声音。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沙发上被三个人围在一起的钱晓柔,季哲正蹲在地上帮她烫伤的手上药,而季家父母则是一脸关怀地看着。 这一幕,让她忽然觉得委屈万分!眼眶一下子红了,可是,她忍了又忍,没让眼泪掉下来。 —— 好不容易,晚餐终于开始了,可是餐桌上的气氛却再度让杨容容不开心起来。 因为钱晓柔的手受了点伤,季母一个劲帮她夹菜,与她说着她们自己的话题,而季父则是冷着一张脸几乎没有开口。 季哲很不满父母如此故意忽略容容,可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吵开,那会让容容的处境更难堪。 他笑着把桌上的菜式一样一样的挟到她的面前的碟子里,“喜欢吃什么就多吃一点,不喜欢吃的给我。” 知道他的心意,杨容容的委屈一点点的消失下去,指着面前的大龙虾笑咪咪道:“季先生,服务不够周到。” “好。我帮你剥壳。要辣酱吗?”他剥好虾壳后又问她。 “要。” 看着他们亲呢无间的互动,季父轻咳了一声,而季母与钱晓柔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 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杨容容抬起眼也望着他们。 季哲不理会父母的目光,帮杨容容剥好几只大龙虾后脱下手套,继续吃饭。这算是他对父母的行为无言的抗议。 餐桌上一下子沉默下来,最终,没说过几句话的季父开口了,“杨小姐,你父母同意你与我们家季哲交往吗?” 杨容容停住了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季哲后才回道,“我父亲不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杨小姐,交往与结婚是两回事。”季母也放下筷子,双眼定定地看着杨容容,决定把憋了一个晚上的话全盘托出,“我们家季哲怎么样也要与你交往,我们没办法。但是结婚的话,大概我们家庙太小,容不下你的这位千金小姐。” “妈——”季哲脸色一变,筷子‘啪’的拍在桌面上。 听到这一番话,杨容容觉得自己怎么也忍不住了,她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却始终以这种态度来以她,就算她再爱季哲,她觉得忍到这个份上,也是够了。 她豁地站起来,推开椅子,看着季父季母一字一句道:“抱歉,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嫁进你们家。” 扔下这句话后,她转身要走,眼明手快的季哲却拉住她,“容容——” “放开。”杨容容不想跟他客套了。 “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季哲黑着脸对季母吼道。 “季哲,我是你妈,说她两句怎么了?”季母指着杨容容,“你没听到吗?人家压根不稀罕嫁给你,你一个人拿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啊?” “不要吵了。”季父怒吼一声。 “你们家的家务事,与我无关。”杨容容一个轻巧的用力就把季哲的手给掰开,看也不多看一眼他们就往外面走。 季哲说要追上去,却被季父拦住了,“季哲,既然杨小姐无意与你结婚,那还是趁早散了。” “就是。千金小姐脾气这么坏。说两句就甩脸走人!我们再不对也是长辈。”季母添油加醋道。 “爸、妈。你们能听我说一句吗?”季哲也怒了。 季父季母看着儿子异常愤怒的表情,都住嘴了。 “容容以前的脾气是不好,可她已经改了很多。她今天来我们家是做客的,就算你们心里仍旧不能接受她,可你们这种态度又何尝不是伤害她?她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不是你们太咄咄逼人了吗?你们有为我的立场想过吗?我对她是真心真意的,这辈子只会娶她。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如果真的不能接受她,那我这辈子也不会结婚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父母及钱晓柔,季哲急忙追了出去。 等他追到楼下的时候,正巧杨容容坐上另一部计程车离开了。他马上回车库取了车子追了出去,可惜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一边开车一边焦急的打她的电话,她却始终没有接。 他只能先开车回他的公寓,看她有没有回去。 打开门,在玄关处看到她今天穿的鞋子摆在那里时,他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走进来,看到她正坐在沙发抹眼泪,他心疼极了,走到她眼前,蹲在她面前揽住她的腰,“容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委屈了。” 杨容容回应他的是,一记又快又狠的手刀,直接劈到他肩膀上,他吭都不敢吭一声,直起身子坐到她身边,拿起她刚才劈的那只手,亲了又亲,“疼不疼?” 哭过的双眼闪闪发亮,与他对视着,“季哲,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一起?” 他将她搂进怀里,“不许胡说。你要相信,我是上辈子埋了你的人,而你是后世要埋我的人。” “可是——”他父母这么不待见她,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 “相信我,容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他们。” 她可以给了时间,可她的肚子不能等啊? 要不要现在告诉他? 题外话 某薇努力,尽快奔向结局……连载这么久,感谢亲们对某薇的支持!某薇下个月初将会对粉丝榜前十名奖励(除某薇自己的号及潇湘的作者朋友号之外),第一名:688潇湘币,第二名:588潇湘币,第三名:488潇湘币,第四名:388潇湘币,第五名:288潇湘币,第六至第十名188潇湘币。 奖励不多,谢谢亲们的支持!月底了,有票别忘记了投!具体完结时间待定。 第46章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伦敦持续了半个月的雪终于停了! 像是累极似的,江心朵想翻过身子再多睡一会,可是身子却无法动弹。 睁开眼,她怔忡地望着陌生的地方,才发现有人搂住她的腰,那全然紧贴于肌肤上的温热触感,让她忆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回头,看见沉睡中的熟悉睡颜,再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三点?应该是下午三点?窗帘关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丁的光亮。 他应该好很多了? 她在他怀中轻轻地转过身子,借着房间内的灯光打量着沉睡中的男人。 心跳声变得规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呼吸急促,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了。 那应该是好了? 她轻轻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听到外面有开门声。 不会是医生进来?也有可能是范婉媛他们。 他们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似乎不大好。 轻轻地,她小心拉开他覆搂在她腰上的大手,想下床。只是才坐起身子,那一股酸到骨子里的疼让她好无力。 他昨晚实在太失控了,几次失去意识,却又被他一次又一次狂野地惊痛醒来。 可是,她也知道,他已经极尽一切想要克制身体的冲动,可不管他如何控制自己,却控制不住因为药物引发的兽性。 她想哭疼,想求他不要了,可是看着他痛苦的脸,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次又一次张开自己的手,用柔弱的身躯拥抱着他—— 现在,都过去了。 只要他可以好好的,她便放心了。 忍着身体的酸疼,她下了床,捡起被丢在地上的衣物勉强穿上,一步步地慢慢走到病房外面。 范婉媛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到她出来,她站起来朝虚弱无力地的她走来。 “醒了?”她看见一脸窘态的江心朵。“要不要吃东西?还是先去洗个澡?”范婉媛指了指沙发上的袋子,“我帮你们带了几套衣服过来。” “我……先洗澡。”江心朵拿过衣物羞着脸往浴室而去。 这个澡,她泡得有些久,等她洗出来的时候,范仲南还没有醒来,而范婉媛让人送来的鸡汤及餐点刚到。 “过来,先吃东西。”泡了个热水澡后身体的酸痛缓解了不少,肚子似乎也饿了。江心朵坐到范婉媛身边,开始一边吃东西,一边听范婉媛说两个小朋友的事情。 在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范婉媛进去看了一眼里面的范仲南,江心朵拭了拭嘴:“他还在睡?” “嗯。”范婉媛在她身边坐下来,“朵朵——” “嗯?”看着她凝重的表情,江心朵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你弟弟今天有没有跟你联系?” 江心朵摇了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情。”范婉媛语气淡淡道。 “sara,不要骗我。”昨天他借她的身份与那个女人到范仲南的公司本来就不单纯,如今范婉媛又特意问起,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只是公司上的一点小事。fran跟洛岩会处理。别担心。” 虽然范婉媛让她不要担心,可是她怎么可能真的不担心呢?江心朵找出手机,却发现早已没电关机了。 拿了范婉媛的手机打给他,接通是接通了,却始终没人接听。她想到了一鸣哥,可是昨天小航不是说他回美国总部了嘛?而且她根本记不住他的号码。 很想去他的公寓找他,可是范仲南还没有醒来,她又不放心。要是她走了,他体内的药性没散发完不是很难受? “朵朵,坐下来。公司上的事情无障的。”范婉媛看着她走来走去像是要把地毯磨破的架式开口道。 “sara,昨天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江心朵这才想到公司的人把她抓走了,这种事情他们应该不会报警? 小航与那个女人一定是关系匪浅,她一定知道小航要做什么。 “那个,等fran醒来,看他怎么处理。”范婉媛也没有见到那个与朵朵长得一样的女人。 范婉媛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了动静,随后范仲南吵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朵朵——” “进去看看他。”范婉媛接过她递还过来的手机朝她道,顺便把放在一边装着衣物的袋子让她拿进去。 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他洗个澡换衣服出来再说。 江心朵刚走进内间,已经从床上下来身上什么也没穿的范仲南马上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你去哪里?” 语气里的担忧显露无疑! “只是去洗个澡而已。sara来了,在外面等着。你还要不要紧?”江心朵略略推开他拥抱,抬头看他。 他脸上的躁动已经平息了,却仍旧带着浓浓的疲倦。 “朵朵,对不起。我有没有伤到你?” 他内疚的抚着她的脸,对她有着更多的怜惜与心疼。因为,她真的承受下他几近强暴的恶行,就像他在新婚的第一天对她那样,而且不止一次…… 蓦地,沉重愧疚与心疼,自他心底不断往上涌窜升而起。 “没有关系。”知道他说的什么事,朵朵粉粉颊羞红。“不碍事。”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黑沉眼眸荡漾着的尽是自责。他知道朵朵并没说实话。 昨晚,强烈的药性让他无法控制生理反应,一再地占有她的身子,但最后一次他精疲力尽,拾回理智时,见到身下已如残破布娃娃的她,刹那间,他的心跳似乎也静止了。 如果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他一定以为害死了她。那个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有点疼而已,没事。你要不要去洗个澡?”看到他没事,她就放心了。这点疼又算什么呢? 虽然身体还很疲惫,不过,范仲南却不想再躺在医院的床上了,要睡也是回家去抱着她再好好睡一场,等他休息好后再去处理那个女人的事情。 “到外面等我一会。”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一个人可以吗?”江心朵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 “如果你愿意帮我,那是最好的。”他转过头,语气再认真不过。 他当然可以一个人洗个澡,但是如果她乐意服务的话他也乐得接受,不过,现在他可舍不得。 “开玩笑的。我很快的,等我。” 他笑了笑,随即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穿戴整齐后,洛岩也到了。 “fran,没事了?”洛岩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面前还放着刚打开的笔电,看来是打算跟他谈公事了。 洗了个澡的范仲南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恢复不少,他走到江心朵身边坐下来,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将她搂进怀里,手里把玩着她柔顺的长发。 “公司有事?”他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仅是有事,而且事态还挺严重的,要不然洛岩也不会来这里与他谈公事。 不过,就算是再大的事情,比起眼前的人儿好好地在眼前,都不算重要了。 洛岩没有直接应他,而是看了一眼范婉媛,夫妻间的默契好到不行,只是一眼,范婉媛已经站起来,“朵朵,我们出去一会,让他们谈公事。” 如果是以往,江心朵对他公司里的事情不感兴趣,但现在,她也知道他们是不想让她听到。而且肯定是与她弟弟江远航有关。 她一定要留在这里听。 “是不是与我弟弟有关?”她看了一眼范仲南才望向洛岩问道。 洛岩开口:“只是公事。” “我要听。”她口气也很坚决。 范婉媛闭上嘴不说话了,而范仲南仍是淡淡的开口:“说。” 洛岩将他面前的笔电转过来,让范仲南自己看。 江心朵完全看不懂曲线图,但却也知道高低起伏的意思,但此时,里面的线条一直往下掉—— 这不是范氏的股票? “谁做的?”范仲南看着笔电上的曲线图,声音有些沉重,让江心朵的心也提了起来。 “投资部的约翰。”约翰是投资部的一名经理,同时,也是与范家有渊源的远亲,当年他们在清理所有靠着范仁敬赖在范氏不作为的米虫时,偶尔几个具有能力与才华的留了下来。 约翰就是其中一个,但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爆出来,他肯定是要坐牢的。 但现在范仲南不想去追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过程等会再去追究,现在他关注的是结果。 “现在损失多少了?” “刚刚发现时,亏损已经超过一兆亿英磅,现在还在增加中……”洛岩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明天一开市,全部断头卖出。”范仲南的脸上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他哑着嗓子吩咐洛岩。 不管亏了多少资金,他都要阻止亏损继续扩大,要不然有可能会影响到范氏财团的其它业务,甚至有可以会动了根基。 “太晚了!市场只有卖家,没有买家。交易几乎停摆,我们就算想卖,也卖不掉。”洛岩口气沉痛的说。 石油报价已经高于市场预期,他们预料近期内石油行情会反转向下,出现一段暴跌走势。果不其然,石油今天以小涨开出,之后便出现崩跌的态势。 任何一名投资经理人都知道石油会暴跌,他却将公司所有的资金买进石油期货,只要石油价格稍稍下跌,范氏财团的c投资就等着关门大吉。 如果c投次关门大吉,就是一桩极其严重的大财阀恶性倒闭事件,势必会让英国乃至整个欧洲金融市场动荡不安,而这久不之前范氏才在澳洲加码投资,那边的影响更是惊人。 如果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悲剧发生,只能任由石油期货不停下跌,等到不堪亏损时,倒闭可真是指日可待了。 范仲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松开江心朵站起来,“你的电话给我。” 他朝洛岩伸出手,洛岩无声地递给他。 “范仲南,到底怎么了?”江心朵听得一知半解,但是看到他与洛岩脸上那沉重不已的表情也知道事态的严重已经超出了她所能预计的。 “我先去打个电话。”范仲南没有说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转身往里面的阳台走去。 “sara,lee,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心朵焦急不安地问着。 “公司一名投资部的经理,将公司所有的资金全部转进期货户头买进石油期货。”洛岩口气平静道。 “只是一名投资经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就算她不了解公司动作,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人偷了fran的印鉴,伪造他的签名授权予他,所以他才能任意操控公司的期货户头。” “谁偷了他的印鉴?”江心朵有些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心中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却仍旧不敢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而洛岩则是紧抿着嘴,许久后才道:“fran的办公室昨天进去的人不多。” 洛岩没有指明出来是谁,江心朵却已经听得明白,脸色顿时雪白一片,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小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跟范仲南有什么血海深仇吗?他这样做,有可能毁了范氏数十年的基业。 那天晚上他与一鸣哥大半夜的还要去找范仲南,目的一定不单纯,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江心朵整个人已经被吓懵了。 范仲南打完电话进来时,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都静默不语。 范仲南走到江心朵,在她面前蹲下来,将她抱进怀里,一言不发。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江心朵的眼泪忍不住巴嗒巴嗒往下掉,很快染湿了他胸前的衣物。 “傻瓜,哭什么?别哭了,嗯?”他轻拍着她背后安抚。 损失了那么多,他都没有哭,倒是她哭得他像是要破产一样。 “好了,朵朵,别哭了,这些事情fran他们会处理好。”范婉媛也过来,摸摸她的头。 江心朵把哭得都是泪的脸从他胸口抬起来,内疚地看着他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弟弟他怎么会这样做?我、我去把他找出来。”她慌乱地站起来想要去找弟弟对质,范仲南压住了她。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道歉。” “可是是小航……” “事情还没有完全清楚,也不是追究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该要怎么补救。”洛岩冷静地指出事实。 “还能挽救回来吗?”江心朵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范仲南的身上,可是看着他带着疲惫的脸,她的心好疼,好内疚。 事情怎么会转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范氏毁在小航手里,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的男人是那么没用的人吗?相信我,ok?股价要下跌,那便让它跌个够好了。”范仲南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我玩得起,就输得起。” 什么叫玩得起就输得起?她以为他输的是几百万还是几千万?江心朵睁着眸子不敢置信地瞪他。 好败家的男人啊! “要是救不回来怎么办?”她实在是无法像他一样说得那么潇洒啊。 “救不回来,我再为你建一个新的王国。”他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眼里净是自负与自傲。 她的泪,再度因他的话,潸然而下。 —— 身体里的药性已解,范仲南没必要在医院住下去,就算没解,他的解药就在身边,随时随地可以服用,实在是没必要住。 可是,从医院出来,江心朵却坚持要去弟弟的住处找他,范仲南拗不过她,只能让司机掉头,往江远航的公寓而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江心朵是心里沉重不已,而范仲南则是闭着眼似是在思考,可是,他们的手一直都紧紧地交握着,从未分开。 只是,江心朵想要见弟弟的愿望落空了,她敲了半天门,里面根本无人回应,而听到敲门声的房东太太下来,听说她是租客的姐姐,担心里面的人可能发生意外,回去拿了备用钥匙开门给他们进去。 房间里的一切安然无漾,只是江远航并不在,她只能失望地离开,在离开之前,还一再叮嘱房东太太,若是碰上他回来的话,记得让他打电话给她或者通知她都可以。 “小航到底去哪里了?他会不会有事?”车子离开江远航的公寓,渐行渐远,江心朵又担心起来。 “范仲南,洛岩他们有没有报警?”如果是报警的话,那弟弟有可能是被警察给带走的,比起他闹失踪不见人,她还宁可这样还好。 知道她想什么,范仲南将她搂紧,“没报警。相信我,你弟弟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暂时还不想出现而已。” 江远航的本事与能耐比他姐姐想像的要厉害得多!而报警对他们公司的损失来说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反而会引起众多投资者恐慌而导致股市动荡不安。 “他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躲起来?”江心朵这一刻才深深地领悟到,她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一点也不了解。 也许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来企图解决问题。如果他针对的不是他,不是范氏,那么他一定会非常欣赏他。 当然,利用女人做烟雾弹这种下三流的手段,他范仲南是不屑一顾的。 说到女人,他眼神变得狠利,等他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再去理会她。 “别想太多。等他想出来的时候,他一定会来找我的。”范仲南嘴角扬起弧度。 “你们之间到底——”江心朵迷茫不解地望着他。 “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范仲南给了她这样一个答案,然后闭上眼,“朵朵,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会。” 男人之间的战争?是什么? 江心朵望着他沉睡的侧脸,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大! —— 接下来的三天,江心朵与孩子们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因为范仲南不放心。 事关孩子的安危,江心朵自是不会轻易放松,所以,就算是心里再担心,她还是只能静等消息。 范雪真也跟学校请了假,刚飞回莫斯科的范熙然又飞了回来,范婉媛白天都会过来陪他们。 只是,人虽多,家里却浮动着一股不安的情绪。 她们都在等,等事情转机过来的那一天。 事情发生第四天之后,电视及各个媒体上的一则新闻却让c公司雪上加霜了。 “紧急消息,受近日原油期货持续下跌影响,范氏财团旗下公司c投资石油期货的亏损已经达到千兆亿,如原油价无法回升,c公司一个星期之后会正式宣布倒闭……” “受c的影响,整个范氏财团将有可能会被拖累,预计明日开市,范氏财团的股票将会暴跌——” 情况竟严重至此? 这一晚,范仲南没有回来,江心朵几乎是一夜无眠。 翌日,天未亮,他打电话回来了,说要出国一趟,让她不必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还有我陪你,一直一直……”她声音哽咽,柔肠百转只说出了这句话。 “朵朵,iloveyou。” 在挂上电话前,他低语出声。 “iloveyoutoo。”她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喃喃低语。 下次,等他回来,她一定会亲口对他说。 新闻媒体爆出了c投资公司的负面消息后,范氏财团的股票果然一开市便暴跌,全球股市空前震荡,损失在三天中已累积超过美金千亿兆元以上,全球各地的金融市场哀鸿遍野,各国的总统及财政总长都相继跳出来信心喊话,以稳定不安的市场。 “范氏财团董事长范仲南在爆出投资失误后,从未出面解释原因。据最新消息,他日前已离开伦敦,去向不明,全国股市再度重挫——” “范仲南行踪不明,范氏财团并未出面出面辟谣集团摇摇欲坠,全球金融市场因而乱成一团。” 江心朵拼命转着手中的遥控器,各家各家电视台都用头条新闻来报导此事。 这是他离开伦敦的第三天了,可是自从那日早上的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与她联系,也没有与家里的任何人联络。 他到底去哪里了? 她问谁,谁都不知道。而洛岩忙着在公司指挥大局,也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昨天,她让范婉媛帮忙问一下他,她回来后说,洛岩也不清楚他去哪里,但保证不会有事,让她不要担心。 她怎么能够不担心? “范氏财团陷入重大投资失误,董事长又行踪不明的危机里,目前的损失难以估计,不少员工担心失业,墨尔本出现了街头暴动,在美国,甚至有小部分人承受不了投资破产的压力要跳楼轻生——”电视新闻又传来了最新消息。 “啪”一声,电视机一片黑屏。 江心朵回头,看着把电视机关掉的范熙然。 “不要看了。相信fran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范熙然放下遥控器走到她身边,“你需要好好休息。”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休息? 她好担心,担心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好内疚,如果不是自己弟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范氏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可如今,那个混蛋连脸都没有露过?他怎么能这做?好几次,她都想打电话要报警,可是又担心这样的负面新闻让范氏的股票跌得更惨,只能做罢。 同时,她也好怕,怕范婉媛,熙然她们会责怪她,可是,她们没有。但这样,却又让她倍受折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对不起,对不起,熙然,真的对不起……”她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朵朵,不要跟我们任何一个人说对不起。我不允许,我们范家的任何人都不允许。相信我,相信fran一定可以扭转局势。” “妈咪,你不要哭。” “妈咪,你要相信爹地是打不倒的。” 两个孩子从楼上下来,看着妈咪在哭,围在她身边安慰她。 连两个孩子都比她坚强,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用地哭泣呢?她蹲下来,把两个宝贝抱进怀里,“妈咪只是有点担心你们爹地。” “不用担心爹地。天塌下来有肩膀扛着。”范逸展动了动小小的肩膀语气坚决道。 “妈咪,爹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被打倒的。” “对,我们要相信爹地。” 她把两个孩子搂得更紧了。 范仲南,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跟两个孩子等你回来! —— 这天中午,江心朵看着两个孩子睡着后回到房间,接到妈妈从墨尔本打过来的电话。 “妈,什么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根本没有打电话回去,而因为这些事又与弟弟有关,她也曾经想过,他是不是回墨尔本了,但她打姐姐的电话,她说没有。 “朵朵,范家发生什么事了?”江母的声音带着焦虑。 “没什么。”江母只是一个再普通的家庭主妇,对金融商业上的动态应该不会去留意的?江心朵不想让她瞎操心。 “不要骗妈了。我有看新闻。说范仲南现在行踪不明,范氏股票大跌,这叫没什么?”江母质问道。 江心朵没想到她妈也看新闻,她想了想才回道,“公司的事情我不插手,他不是行踪不明,只是事情没有找到处理方式才没有出面。妈,你不要担心。一定有办法的。” “你跟两个孩子都在那边,我怎么能不担心?”江母叹口气,“如果范仲南最后一无所有,你还会不会跟他?” 站得越高,跌得越惨啊!看着新闻上这么严重的报道,加上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她不得不担心范氏会破产。 “妈。他怎么可能一无所有?他还有我,还有两个孩子,还有支持他的家人。”江心朵厉声反驳。 “你们的事情,妈想管也管不了。”听到女儿这么说,江母再度叹息,“对了,小航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你有没有跟他联系?” 听到江母要找弟弟,江心朵顿了顿,“小航跟同学去北部玩了,大概是山里信息不好。妈,你找他什么事?” “没事。随便问问。”江母在电话这边纠结了一下,终究没把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把她存放于保险箱里的那张支票拿走的事情说出来。 儿子还这么小,应该做不出对范家影响这么大的事情才对,她如此想着。 挂了江母的电话后,江心朵马上又接到了容容的电话。 “刚才在聊天,跟谁?”电话一接通,杨容容劈头就问道。 “我最好还有心情聊天。”江心朵在沙发上躺下来,揉了揉发痛的额头。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也没打扰你。”杨容容长长吁出一口气,最近季哲也因为范氏的事情整天呆在公司,她想帮忙也帮不上。 “容容,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事?”面对这多年的好友,江心朵卸下所有的心防,就算他们都安慰她不会有事,她也不想老是问同样的问题让她们心烦。 “我相信范先生一定可以力缆狂澜。”杨容容的语气倒是信心十足。 “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朵朵,金融市场就是这样,跌荡起伏没有人真的可以一直把握得住。”可也因为它太多的不确定的因素才更具有挑战性,失去了还可以重头再来的。 五年前的范氏不是一样濒临破产?相信困难只会让他越挫越勇。 “我知道。没人可以一直风光无限。不管他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他。但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新闻说他行踪不明是真的,我最担心是这一点。容容,我真的好担心他——”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那我说个好消息给你听,好不好?”杨容容听得出来她快哭了急忙道。 “什么好消息?”如今对于她来说,能知道他安然无漾才是好消息。 “今天季哲打电话给我,说他这两天都没有办法回来,要陪一个人办事情。” “你是说范仲南回新加坡了?”江心朵又惊又喜地问道。 “季哲是没有明确说那个人是范仲南了,但是听他的语气十之八九了。”现在范氏遇上这么大的困难,能让季哲陪去办事的,除了范仲南,还有谁呢? 就不知道他们想要怎么挽回这局势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好了。”虽然没有百分百明确下来,但江心朵已经宽心不少。至少,他的人还是好好的。 “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打探最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容容,谢谢你。” “再说一句‘谢谢’跟你绝交了!”杨容容不客气道。 “好。不说。”江心朵含着泪笑了,“你肚子里有宝宝,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这段时间这么忙,都没有空去关照她与季哲的事情了。 “范太太,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放心。” “嗯。希望我们大家都好好。” “嗯。会的,一定都会好的。” 杨容容应她,心中却对自己的未来没多大的希望。 不过,没关系,不管怎么样,她,他们,她们,都会好好的。 第47章 柳暗花明,他的报复 江心朵又在家惶然不安地等了两天,范仲南仍然没有消息,可是她不敢再看新闻,就怕会听到更多不利于公司的消息。 这天早上,因昨晚又是彻夜难眠,她还没有从床上起来,两个孩子兴冲冲地从楼下跑上来,说洛岩夫妇过来有事跟她说。 不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江心朵快速地洗漱完毕,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匆匆地穿上衣服跑下来。 看到江心朵一脸的不安,一头长发散乱在身后,范婉媛过来拉住她的手往沙发上而去。 “lee,sara,是不是……”江心朵忧虑的看着他们,怕他们带来更悲惨的消息。 “昨天,宋瑾行来电,说中东(和谐)突起战火,有几个供应欧洲国家的油田被封锁。整个市场都预测石油危机即将来临,现在石油期货现况大逆转,处于急涨姿势。” 洛岩慢条斯理地说道。 江心朵听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们持有的所有石油期货已经由亏损三千亿,现在却倒赚了五千多亿。” “真的吗?是真的吗……”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江心朵激动得说不出话,不敢相信奇迹真的出现了! “当然是真的。”刚从楼上下来的范熙然打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受中东战火重燃所致,美国原油快速走高,盘中探底回升并上涨近1。4。据前线最新消息,这次战争有接近10个海湾国家卷入其中进行干预。此次军事行动,可能引发对中东石油供应安全的担忧,油价因此跳涨……” “中东爆发战争,国际原油价格早盘跳涨逾5℅,提振了通胀预期,一并辅助了黄金价格上涨。受此消息推动,预计……” 各个新闻频道都在播放着最新的新闻动态,江心朵激动地搂着范婉媛,“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耶。” 对于全球来说,中东地区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基地,一旦发生战争,势必会刺激国际原油价格飞涨。 战争让民心不定,也无暇进行石油开采,必将导致供需不平衡,同时战争中也会大量使用到原油。 综合所有因素,最容易导致国际原油价格暴涨。 这次,c算是因祸得福。 “那公司的股票呢?”江心朵激动过后,想到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还有,“范仲南呢?” 既然没事了,那他应该要回来了?如果他再不出现,就算是c没事,但是一个财团的首脑行踪不明,肯定也是人心动荡不安的。 “等会,你就会看到他了。”范婉媛含笑道。 等会,是什么意思? 十分钟之后,江心朵果然在直播的电视新闻中看到了他的身影,而且不仅上他一个人,还有柏少倾及另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人——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不认识他?” 洛岩轻声问道。 “好像见过——”江心朵满眼的疑惑不解。 “新加坡的岑家有印象吗?”洛岩再问。 “你说他是岑家的人?”她惶然后伸手捂住了嘴儿。那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关景睿的父亲?竟然是他? “对。他就是岑家现任的当家人岑致权。” “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连柏大哥……” 忙于说话,连新闻主播在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美国希尔顿集团,知道吗?”他再问。 江心朵摇了摇头。 “它就是柏大少爷的家族企业。规模与影响力不输范氏财团。” 范氏财团,岑氏商业,希尔顿集团三大当家聚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岑氏要将旗下最大的私人投资银行英华投资与范氏的c投资还有希尔顿集团的海兰证券合并成一个更庞大的新商业集团。” “三大集团的结合,那全球的金融不都将控制在你们手中了。”江心朵惊呼道。 “这就是利好消息。他们一公布这个消息后,范氏的股票马上就会飙升,范氏财团的危机将会解除。” “那——范氏不是让出主导权?” “新集团将以有能力的人担任总裁,不管是fran,还是岑致权或柏少倾,大家对他们的领导能力都赞同。” 而且他们几个本身就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这几年的商业合作也不少,大概早就敲定了现在的合作机制。 选在这个时候合并,也不过是个刚好的契机罢了。 “那,范仲南什么时候回来?” 当她再度望向电视时,新闻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 不过,江心朵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时分,有个温暖的身子从侧面抱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让她连眼也不用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范仲南——”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整个人都是颤抖不已。 “我回来了。”他回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回应。 “……好。”她柔顺的说,千言万语却只能说出一个好字。 因他的回来,江心朵提了好久的终于放了下来,在他的怀抱中获得到几日以来的好眠。 这一觉睡过去后,当她再次醒来时,床上却剩下她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另一个枕头凹下去的痕迹证明有人睡过,她以为她是做梦。 可是,两个孩子告诉她,她不是做梦,因为他们中午的时候还与爹地吃了午餐,他才出去的。 那就是说,她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了,可他去了哪里? 范熙然不在了,范雪真说不知道,打他手机却没人,问范婉媛,她说去公司了。 她也以为,最近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忙着处理公事是正常的,所以,她也想到要去公司打扰他。 可是,她在家里一直等啊,等啊,等到天色暗了下来,等到晚餐过了,他还是没回来,电话持续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到底去哪了? —— 范氏财团顶楼办公室。 “boss,都安排好了。” jas进来,站在范仲南身后汇报。 “嗯。”范仲南只是轻应了一声后,继续抽着手上未燃尽的烟。 这段时间朵朵回来后,他基本上已经很少抽了,但这几天繁忙的工作及被人算计那股怨气让他不得不借助尼古丁来平息心头上的火。 解决完公事上的事情,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毁了那个女人。 竟敢对他下药!而且是下那种让他理智全无的药,如果不是朵朵来得恰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无法想像。 一想到那个恶心的女人顶着与他的女人一样的脸剥下他身上的衣物,甚至坐到他身上,他恨不得撕了她。 既然敢玩他,那他就要她付出相当的代价。他对着窗外的夜色露出冷冷的笑。 jas望着范仲南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就是感到一阵毛骨惊然。 “没有任何意外吗?”范仲南在抽完手上的烟后,终于回过身子。 他脸上的表情冷冷的,眼眸中隐约中透出的恨意却让人感觉到沁凉如冰。 “那我得去验收成果。” 他转身就往外面走。 —— 自从出了伦敦市区后,谢亚丽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直竖,莫名的冷汗从背后窜了出来。她不断的调整自己握住方向盘的手,明明自己在关在封闭的车内,但她感觉到未知的危险不断地袭来。 而坐在副驾驶室里的江靖文同样是紧张不已。那天在范仲南的办公室被抓下去后,他们并未将她送往警局,也没有对她拳打脚踢。 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把她关起来,甚至还找医生来看她身上的伤。 她以为,范仲南大概是舍不得让人毁了她这张脸?要不然为什么今天下午就把她给送回她妈这里? 她双手颤抖地抚上了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脸,但,女人天生的直觉,却让她手心直冒冷汗。 她不断的注意着后视镜,在深夜之中,几辆与夜同黑的车子,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她们的轿车后面。 在女儿失踪的这几天,谢亚丽也是担惊受怕够了,虽然范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来找她的麻烦,这才是让她紧张不安的因素,而范博文那个胆小鬼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是让人心寒,本来想利用江远航年纪小又怨恨范家的心里,让她们两姐弟自相残杀,但现在似乎被人摆一道是她们。 江远航似乎并没有事,而范仲南对江心朵的在乎远远地超出她们所预计的。 而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他们为什么会把靖文送回来了,她现在只想逃离伦敦,逃离范家,离得远远的。 她踩下油门,加快加速前行。 在行经一个十字路口时,原来只听到引擎声响呼啸的空旷路口,突然有意外状况发生。 “妈,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江靖文瞪大眼睛,从后视镜中看到后方有四辆轿车以她们为目标慢慢地靠近。 谢亚丽也看到了这一情形,猛地踩油门往前冲。心中不断升起的恐惧,让她们骇怕的想尽快离开,而她们的车子加速前行,后面的车子也随之逼上来。 顿时,安静而漆黑的公路上只有发动机引擎咆哮的声音,不一会,前面的车子就被后面紧跟其后的四辆车照着原定计划中的路线包夹到山上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出现在车辆稀少的山路上。 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原有的沉寂。 “如何?”车子里的男子按下通话键。 “已经照原计划进行。”那边传来对方简短的回应。 “很好。可以开始了,不必等我。”电话很快地挂断了。 黑色越野车挟带着深夜的冷冽,以着令人惊异的速度狂啸而去,狂奔的车影,在这一片隐约只可听到一群男女喘息声音的山林大道上显得异样而诡谲。 听见疾驶而来的引擎声响,原本一直坐于车内的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飞快地关掉之前所录下的画面。在他切断的同时,最后入他眼帘的一幕是,三男一女相互交缠身子的清晰镜头。 男子神情警戒的跨下车,注视来车方向。一见来车出现于视线之内,他暂松口气的静候于一旁。 “吱!”一声,黑色越野车在男子的面前煞住。 “怎样?”范仲南按下车窗,对着宋瑾行问道。 宋瑾行递了一根烟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后才慢条厮理道,“那个女人也不怎么经用嘛!不过才一会时间就喊痛了。” “是吗?”抿着一丝的狠意,范仲南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她那么想要男人,我就让她吃到腻为止。” 生平从未有人敢这样设计他,不在她身上讨回这笔帐,实在是有违他的个性。 宋瑾行亲自选的那几个男人陪她玩这场野外游戏一定可以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他一边抽烟一边冷笑。 “要不要过看看?”宋瑾行问道。 “前面录下来了吗?” “录了。” 在让那几个男人享用她之前,他可是吩咐过他们先用药的,他是无所谓,但是为了避免让fran惹上官司,那便棘手。 他需要的是一些能证明她乐在其中的物证,而现场录影就是最直接而有力的证据。 怪只怪那个女人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上fran,还用他最厌恶的方式,这一切只能算是她们自作自受。 宋瑾行的嘴角勾出凉薄的笑意。 推开车门在夜风的吹袭之下,带着一股森冷气息昂首挺立。 “一起过去。”范仲南扬起一抹恶意的笑。“不看看她的下场我如何能感受到心中的那股快感?” 燃起了烟,在宋瑾行的带领之下,他们一起跨过落于路面上的一根根枯萎树枝。 随着一步步的前进,他已可以清晰的听见女人的声音在夜空中似乎遭受到阻挠,而无法哭喊出的声音。 再向前走了几步,范仲南已立于视线良好的地方,带着一丝冷笑,吐出一圈白烟,观赏着他一手所策画出的三级戏码。在前方数人身体交横之间,范仲南轻易的就看见其中唯一的女人。 当范仲南着见被封住口,不断想挣扎的江靖文时,他眯起了眼想在她身上找出确切证明他已达到目的的证据。 眼里看着江靖文充满恐惧而睁大双眼的惊骇脸庞,耳里听着不断由她喉中冲出的痛苦闷叫,范仲南抽着烟,像看电影般自在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表演。 从她痛苦的表情与哭喊中看来,他似乎已毁了江靖文今生身为女人的最后一点权利与享受了。邪邪扬起的唇角,毫不隐瞒的表现出范仲南对这结果的满意。 敢对他下药,敢对他上下其手,这就是下场。他要她付出昂贵的代价,永生难忘记。 “范仲南?”就在已然昏沉之际,一阵烟草味让江靖文刹间清醒不少。她伸手推开硬压在身上的男人,眼神狂乱的搜寻着他的身影,“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因她不断挣扎而已松掉塞着嘴的布条,让她得以在寻获范仲南的身影之后高喊出声。 “都已经玩了这么久,还要我放了你?”咬着烟,他带着邪扬而起的冷笑盯看着脸色惨白的江靖文。 妈的,那张脸,真的是对他女人的侮辱,他闭上眼吩咐,“把她的脸朦起来。” “范仲南?”推开又扑上来的男人,江靖文痛哭流涕的朝他爬去。她想求他放了她,只是一见他眼中的冷冽,她却—— “你不是很想要男人吗?”他危险的眯起眼看着朝他爬来的江靖文:“我只是满足你的需要而已,你就尽情享受好了。” 一见全身赤裸的江靖文倒趴于地,身后的男人又朝她扑了过来,随便把扔在地上的衣物扯下一块朦住她的脸。 “啊!”一声痛喊由她喉中狂冲而出。 顿时,一丝流出的血迹,缓缓地染红了她雪白的大腿,于黑暗之中也映亮了范仲南那残酷狠情的冷峻脸庞。 “范仲南,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女人凄厉的喊声回荡在空荡的山林中。 “那个女人呢?”范仲南没兴趣再看这现场的春宫,转过头问宋瑾行。 他知道他指的是谢亚丽,“在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在不明的光线中,范仲南看到了那个被绑在大树上,嘴巴也被封起来完全无法出声的女人。 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一面抽烟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场戏,如何?比起你们安排的精彩多了?” 在这一刻,谢亚丽终于明白,范博文为什么会这么怕范仲南,为什么不敢招惹他,为什么在事情爆出来后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范仲南就是个嗜血的魔鬼—— 他根本不是人!靖文被那几个男人这样搞,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他真的是一点点的同情心也没有!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摇头求他放过她们,这辈子她们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错了,真的错了! 范仲南手上的烟燃尽后,他按掉在地上,伸手一把扯掉她嘴上的胶带。 嘴巴可以说话后,谢亚丽马上哭喊着为自己,为女儿求饶,“求你,放了我女儿,看在她身上流着一半范家人血脉的份上,放过她,我们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们!” 对于她斯声力歇地求饶,范仲南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宋瑾行道:“让他们不要玩死了。” 死了多便宜她啊!他可是要留着她一条活命让她这辈子生不如死。 “范仲南,你放了我女儿,所有的一切我来承担。不要再折磨她了。”再冷血无情,做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在面前被如此的折辱,她仍旧会心疼的。 “你来承担?”范仲南冷笑一声。“你能承担什么?” “她也是你们范家的人啊!范博文是你叔叔,你不能这么对待他女儿!”就算知道范博文早已被范家赶出来,可是在这样绝望的境地,不管有没有用,她只能都拿出来用了。 “当年,你们同是江家人,可有想过不要那么对她?”范仲南讽刺的反问。 如果不是碰到熟人,她跟魏一鸣已经…… 每每想到这件事,他都恨不得剥了她们母女俩的皮。 谢亚丽愣住了!他知道当年江心朵与魏一鸣的事情是她们做的? “我以为断了她的手,毁了她的脸,你们会有所收敛的。”他淡淡地陈诉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那不是我的主意,是范博文,是你的叔叔——” “他做的事,我会另外跟他慢慢算。”范博文这个贪生怕死的老色鬼,他以为他在五年前的事情会有所收敛,没料到他还敢帮着这两母女来算计他。 “范仲南,就算靖文不该对你下药,可她不是什么也没有做成吗?你一个男人有什么损失?江远航才是这件事的主导,你们范氏被搞成这样,全都是他跟魏一鸣联手做的,为什么你不去追究他的责任?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早受害者!” 谢亚丽不甘心地大吼出声。 江远航早已不是所有人以为的那个清涩少年,他们都小看他了。 可是,凭什么?他一个人主导这么大的事情,受惩罚的却只有她们母女俩? “什么损失也没有?”范仲南语气更是冷了好几分,“就凭她那双恶心的手碰过我的身体就该死一百次也不足惜。”更不要提她还敢把脸整成他女人的模样了。 “你——”谢亚丽想不到范博文说的话是真的,他极度地厌恶女人近他的身子。 “至于江远航为什么要把你们扯进来,借我的手收拾你们,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不用我一一道来?” 谢亚丽恨恨地看着他,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疯狂的大笑起来,“范博文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个魔鬼,你就是一个披着鲜美的人皮外衣的魔鬼,杀了自己父亲,还杀了自己的爷爷……哦,不,到底谁才是你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范仲南抬起脚直接踹了过去,那一脚的力度让谢亚丽整个人疼得连话也说不出半句。 他又重新点了一根烟,打火机的光照亮了他阴冷得如同地狱罗刹般的面孔。 “我不知道你从范博文那里听到了什么,又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些什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我在外面听到有半句不实的流言,你们母女俩的下场——” 宋瑾行接过了话,“这个世上,死总是比活着容易得多。” 接下来,宋瑾行并没有再说话,却当着她的面开始拨电话,还故意打开扬声器,就是让她听的。 电话很快地接通了—— “最近日子过得舒爽吗?”宋瑾行用的是英文。 对方传来一阵阵闷闷的笑声。 “怎么?最近战火爆发,军火生意应该很好才对,怎么会有空想我?还是,想我王宫里的美人?”轻佻笑语中带着浓浓的异国腔调。 “shit,开什么玩笑。”宋瑾行啐他一句,转回谈话主题,“我这里有个女人,想给你做个顺手人情,如何?” “东方女人?”男人言浪荡轻浮,“你知道我的喜欢,最好要耐干的。你不知道,上星斯我王兄送我的归国贺礼有多不堪使用。” “哦?愿闻其详。”他可是等着下文,那才是最精彩的。 “我也才让几个人先试她而已,才几天时间,居然就神经错乱?真是够了。” 听到男人的不满,宋瑾行恶意地笑了出来,“我手里这个女人,长得不错。既主动又大方也热情,根据她自己的说法,还身经百战乐此不疲,男人是换过一个又一个,怎样?有没兴趣?” 不过,在送给那家伙玩之前,他还得押那个女人去整容才行。身边的这位仁兄对那张做出来的脸恨之入骨。 “是你的朋友?”男人问得含蓄。 “当然不是。” 男人已经知道了宋瑾行话里的意思。 “既然这样,你告诉我她的名字跟地址,我邀请她前来应该不难才对。”男人自负地笑了。 “既然是我要送给你做人情,当然是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那就谢谢你了。”男人大笑出声。 “我们之间谈谢谢就太客气了。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不知道送去你们那边有没处理的方式?” “shit。老女人我没兴趣,不过,打扫王宫的老奴倒是可以考虑。” “喂,你们不怕那些奴隶会跑吗?” “哈哈哈,你真是开玩笑。进了我的王宫,随便给她们用点药,我让她们东南西北分不清,还跑?”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亲自把人给你送过去。” 宋瑾行挂了电话,拿着手机扬了扬,“如果你们母女俩这么想去中东,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送你们过去。” 而谢亚丽已经吓得完全说不出来话来。 “走。”范仲南站起来率先离开。 “喂,记得不要把人弄死。” 跟在他身后的宋瑾行再次吩咐道。 弄死了多便宜她们啊! 第48章 让人心碎的真相 这一晚,江心朵一直等到凌晨半夜三点,才等到范仲南回来。 “怎么还不睡?”刚进房门的范仲南看着侧躺在沙发上的娇小人儿,脸上挂着疼惜的笑,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想要摸摸她可爱的小脸蛋,他的手才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来。 看着他收回的手,江心朵抱着枕头从沙发上坐起来,灵敏的鼻尖早已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及酒味,还有一丝丝松香的味道,他到底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看得出她脸上的疑惑的表情,范仲南低下眼眸,“我先去洗个澡。回床上睡。” 他站起来想要走,江心朵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叫住了他:“范仲南——” 他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怎么了?” “你今天去哪里了?” 他眼神闪了一下,“在公司,处理公事。” “一直呆到现在才回来吗?”以前他工作再忙,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可是,她今天一直打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而且他回来后表现有些不大对,身上又那么重的烟酒味,这根本不像平常的他。 “对。”他终于回头,“在想什么呢?”他伸手食指轻刮一下她的鼻尖。 烟味及淡淡的松香味更清晰地钻入她的鼻尖,让她忍不住蹙起秀气的眉,“你骗人。在公司怎么会抽那么多烟,还喝酒?”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需要一点尼古丁来提提神。酒是宋瑾行带过来的,不信你可以问他。小脑袋瓜子胡思乱想什么?不累的话进来帮我刷背。” 为了不让她再追问下去,他一把将她抱了进来往浴室方向而去。 “范仲南,你真的没有事情骗我吗?”她乖顺地任他抱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带着些许红丝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怎么会?”他用隔夜胡渣横生的下巴认摩蹭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又刺又痒的感觉让她轻哼出声推开他的脸。 “为什么我打你的电话一直没有接?”这可是极少会发生的事情的。就算他忙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一直到回家,难道他就没有看一眼手机?没有看到她打的好多通电话吗? “rry,我真的是没有注意。”他是故意把私人手机丢在办公桌里的,今天他只想不受任何打扰地做他想做的事情。 两人进了浴室,他将她放下来,她过去帮他开水,水流打开,她转过身子却看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她瞪他,“不是说累了吗?” 他朝她勾勾手,“过来。” 她走到他身边,双手揪着他的衬衫,微抬头就看到他滚动的喉结,空出一只手,软软的指头摩挲着它,却让它滚得更快了—— 他捉住她的手,“别玩火,先帮我脱衣服。”男人的声音瞬间低了好几分。 “你不会自己脱啊!”她不依地想抽回手,他却将她拉进怀里紧锁着不放。 “我喜欢你帮我脱——” 白皙的脸蛋瞬间通红,却仍旧颤抖着手,一颗颗地帮他把扣子解下来—— 虽然这段时间他忙得神龙见头不见尾,脸颊也瘦削了不少,可是身上的肌肉却依然结实有力,特别是她脸颊边紧贴着的右胸口,滚烫的肌肉及强壮的心跳让她的脸也跟着发烫—— 等她把他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正欲转身去把已经开满的水关掉,他却拉着她的手不放—— “水满了——” “还没脱完。”他直接将她的小手按在皮带上面,皮带扣上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又羞又恼,“不要,你自己来。” “我想你帮我——”他紧按着她的手不放,目光灼热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看到穿个窟窿。 “范仲南——”她愤怒地叫着。 “我在。”范先生半分不退让,“快脱,浴缸的水满了。” 最后,在某人无耻的要求之下,不仅是脱了皮带,脱了长裤,脱了内裤,还有——她自己。 等他抱着昏昏欲睡的她回到床上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帮她吹干了一头长发,正欲抬脚上床的他,随意丢到沙发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看了那个号码两秒钟之后才走到阳台外面接起来,“范仲南——” 对方沉默了许久,没有出声。 “还要继续玩吗?”像是知道对方是谁一样,范仲南望着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 “你怎么知道是我?” 此时,就站在范家大门外的江远航,挑了挑英俊的眉眼,在昏黄的路灯下,他年轻的俊脸如同这冬夜一般寒冷。 “等不到天亮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我聊天,除了你大概没有第二个人了。”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耐想要扳倒你,扳倒范氏根本就是以卵击激石,可是,你别忘了,我比你年轻。” “我还有大把时间等你再长大。” “你少看不起人。”江远航撇撇嘴,“你不过是仗着运气好罢了。”如果不是恰逢中东战火忽起,就算范氏有希尔顿集团及岑氏的支持,一样是大伤原气的。 “运气好,我承认。不过,有时候运气也是靠自己制造出来的。”宋瑾行可少没他们运送武器。不过这些,就不必一一解释给他的听了。 “所以,我也为自己制造了一点运气。”但显然,幸运之神没有站在他这边。 不得不承认,与在商场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范仲南相比,他不过是只菜到不能菜的鸟,用的也都是下三流的手段。 只是,只要能达到目的再下三流又如何呢? “江家果然出了个了不得的子孙。”范仲南为江家感叹道。 江汉生那只歹竹竟然也能出一支好笋!当然,他特指的是在商场的能耐,同样是同父同母,他家的小女人一样是聪敏过人的。 假以时日,这小家伙一定混得风生水起,可惜,不大可能为他所用,因为他对他,对他们范家的敌意太深了。 “我们之间赌约还算数吗?” “你还想知道什么?”不知道他在范博文及谢亚丽母女那边都知道什么。 “当面谈谈,如何?” “现在?” “我在你家门外。我姐,应该也在?” “她睡了。” “方便让我进去吗?” “可以。” 范仲南挂了电话,走进卧室,却发现床上原本睡着的人儿似乎醒了,整个人往他这边的床位挪着身子,似乎是想寻找熟悉的依靠。 为了不让她醒来,他几大步回到床边,抬脚上床,将她搂进怀里。 “嗯,冷。”他站在阳台上不过一会,身上已经沾染上了深夜的寒意,让江心朵不由得低喃出声。 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 闻言,他伸手把睡袍褪了下来,将整个温热的躯体紧紧地包裹着她。 很快的,江心朵便又沉睡了过去。 —— 十五分钟之后,当范仲南从楼上下来时,江远航已经在管家的带领之下,在灯火通明的会客厅里等候。 看到范仲南进来,站在落地窗前的江远航转过身子毫无惧意的面对他。 “坐。”范仲南率先在沙发上坐下来,整个身体轻松地陷入黑色沙发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却依然掩不住他天生的傲然气势。 江远航在他对面坐下来,“你竟然不是把我直接送警局,还让我这么大大方方的踏入你家,奉为上宾,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姐?” 范仲南对她的好,已经爱屋及屋到现在这个程度了!连差点要毁掉他基业的小舅子也不计较? 他所认识的范仲南应该不是如此儿女情长的男人才对。这个世上,权势与利益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应该比他更清楚才对。 “你是该要感谢她的。”范仲南之前于脸上轻松的神色已经不见了,换上了他在面对敌人时的冷峻与阴狠。 如果他不是江心朵的弟弟,根本没有机会站在他面前说话,敢算计他的人下场就跟谢亚丽母女一样。 他对他,真的是很仁慈了。 但不代表,他会一次次的妥协,他范仲南也是有底限的。 “你爱她?”江远航嘴角勾起笑问道。 “那是我与她的事情。”就算他爱得发狂,发疯,他也不可能跟他说。 “江靖文那张脸明明跟我姐一样,你怎么会没有上当呢?”这一点,江远航不是不佩服的,更何况他还被下了药。 “怎么说,她也算是你姐姐,你就这么狠心?”他可从来没有承认她也姓范。 “他们要我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她弟弟?”江远航冷笑出声,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大腿。 只能说上天有眼,他命不该绝,所以,就算车子冲出高架桥,司机当场死亡,才十二岁的他却活了下来,就算脊椎受伤,大腿骨折,他却依然还能站起来。 那他怎么可能会让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好过呢? “当年的车祸,你知道了?”范仲南想不到这小子也真是够不动声色的。他之前猜得没错,他就是利用他范仲南的权势与人脉及他的狠绝帮他解决了谢亚丽母女。 果然是心思细密又深藏不露,为了报仇,他连自己亲姐姐也算计上了。 “知道。”江远航爽快地答道。这几年他除了做复健,读书,剩下的精力都放在寻找当年让他出车祸的真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还是找到了答案了。不过,“远远没有你知道的早。” 范仲南早就知道了,却从来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告诉她姐,这一点,他不是没有心有芥蒂的。 可是,真正让他恨他的,并不是他没有告知当年的真相,而是—— “当年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如何?”这些年,他可从来没有放过他们,可惜,仍旧是被她们躲了五年。 这一次,没有人能再躲得过去了。 “我能不能如何是我的事,可是你要不要说又是另一回事。”江远航口气也硬了起来,“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包庇你们范家犯下的错。你是怕我姐知道?” “我怕她知道什么?”关于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怕她知道的。 当初他知道车祸真相时,正值他工作繁忙得不得了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后来她又有了孩子,再后来,各种事情频发,这点事早被他置于脑后。 “你什么事情都瞒着她,也只有我姐这么笨才会相信你。”江远航不屑地扯出一抹笑。 “你这是在侮辱她。我不告诉她,自然是我的理由,不需要你质疑。”范仲南也冷声道。 “你的理由是什么?”江远航声音大了一度,“怕我姐知道,我们江家会毁掉,其实是你们范家人做的吗?” “江远航,如果你真的调查清楚,应该知道,要毁了你们江家的人是你们江家自己人。”如果他不是朵朵的弟弟,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来跟他解释这些事情。 他知道朵朵在意家人,在意这个唯一的弟弟,而他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是。我知道是她们。她们是想毁了我然后把我们江家的产业全都收入囊中。可惜,他们没成功。”说到这里,江远航情绪有些激动,“可是,在他们想要毁了我之前,他们已经在一点一滴地算计我江家的产业。我爸爸倾尽所有资金投入的澳洲土地开发案的失败,难道不是范博文跟谢亚丽联手干的吗?我爸爸赔的那笔钱进了谁的口袋?” “那是他自己没有判断能力,识人不清。”在商场上混,谁没有在阴沟里翻过船?他再精打细算,步步为营,还不是被范仁敬弄了一手?还差点要坐牢! 没能从那件失败的土地开发案中翻身过来,是他们的公司本身体制早就有问题了,保不住是迟早的问题。 “ok,土地开发案算是我爸爸识人不清。那之后,江氏为你们在莫斯科的造镇工程提供原材料,仓库起火是谁做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范仲南静静望着他,“你觉得是我做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是你做的,却也改变不了是你们范家人做的事实。”江远航说得咬牙切齿。 “他们做什么事,与我何干?”范仲南交叉的手动了一下,不置可否。 “你真是够冷血的。”江远航一字一句道,“一个是你叔叔,一个是你爷爷,他们毁了我江家,你娶了我姐,却从来没把江家的事情当作一回事,从来没有出手干预过,甚至没想过要帮我们江家一把,连说都不跟我姐说一声——” “江家有把你姐当作一回事吗?”范仲南冷笑着反问,“他们把她当作有价物品嫁给我,在你父亲接受这个利益交换的婚姻后,你姐就已经没有必要再为你们江家做什么,她不再欠你们什么,也就没有必要知道那些事情,因为已经与她无关。说到我没把你们江家当一回事,你觉得没有我,你现在还有机会在面前来质问这些事情?” “有没有关不是你了算,我姐有权利知道的。虽然你确实是因为我姐而对我们施以了援手,可害得我们这样的源头还是你们范家人。” “你已经借我的手报复了你口中那些所谓的范家人,还想如何?你做过的事情,看在你姐的份上,我与你一笔勾销,如若再利用她来牵制我,别怪我不讲情面。” “你本来也没对我讲多少情面。以前那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去追究与补救,但这件事——”江远航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保管得极好的支票丢到桌面上——“你应该还有印象?” 范仲南看着那张些岁月的瑞士银行本票,上面的龙飞凤舞的签名确认无误是他自己的,而那个日期与金额—— 他眯了眯眼,这张东西为什么会在他手里?可见当年江汉生并未去况付。 而江远航为什么能把他的签字模仿得如此真假难辩,答案就是这张支票上的签名了。 “你想知道什么?”他仍旧神色如常地问道。 “这张支票,是我无意中在我妈那里看到的。她说是你开给她的,后来我回马来西亚看我爷爷奶奶的时候碰到我二妈,我才知道,这是我爸在澳门失踪前托人拿给她的,在我爸的葬礼后,她让我妈拿回来给靖雅姐,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没有给她而收到了保险箱里。” 范仲南沉思了片刻才又开口,“那你觉得这张支票跟你爸的去世有什么关系?” “我爸在澳门失踪之前,你见过他,还给他开了这张支票。但那年,你并没有说过在澳门见过我爸,甚至连开过支票给他的事情也从未提过。我只想知道,我爸在失踪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不是你?” 偌大的会客厅里安静了下来,许久许久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江远航这是把江汉生失踪,意外身亡的事情算到他头上了?说了那么多,最后这个问题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范仲南抬眸,静静地望着他,沉默着没有给他答案。 江远航等得有些不耐烦,“到底是不是?”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紧接着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 范仲南抬眼望过去,视线与不知什么时候下楼来,又听到了多少的江心朵的眼眸在空中交汇—— 他心下一紧—— 第49章 他们,变得遥远而陌生 “朵朵——” 范仲南的脸色骤然一变,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不是累得睡着了吗?怎么会起床,而且下楼来?她到底又听到了多少? 江心朵真的希望自己一觉到天亮就好了,至少那些不想知道,不想听到的事情,她可以像以前一样装作不知道,装作不在乎,装作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是,就算她再累,再困,仍旧因为身边没有了他而从睡梦中醒来,寻着他而来,却未曾料到,听到了他与弟弟的这般让她难以置信的对话。 弟弟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他,其实撑控着一切,冷眼看着整个江家的一切在他眼前消失,而却从未想过,要跟她这个也江姓的江家人说一声? 纵然,她对那个家,那些人的感情淡薄到几乎没有,可是那个家,那些人,却也算是养大了她。 江家落败,她不是怪他没有伸出援手,那是他们自己没能力保住,怪不了别人。她在意的是,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半句。 而她最在意的便是,父亲在澳门失踪前,他明明就与他见过面,还给他开过支票,可等父亲失踪的消息传来后,整个江家人都乱成一团,他依旧绝口不谈。 难道父亲的死,不是意外的,而是真的与他有关吗? “范仲南,告诉我,是不是?”她多么希望他告诉她不是的。 “你不相信我?”范仲南看着一步步走近他的女孩,伸出手,想把她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脑后,手还没有碰到她,她已经挥开。 那双曾经与她十指紧紧交握,她发誓要与他风雨共度的手,此时却让她觉得好陌生! 他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可是,事关她的事情,她有权利知道的。 她希望他视她为人生的伴侣,而不只是一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只能呆在他身后等他回来的无知小女人。 可他究竟了瞒了她多少事情? 江家的,范家的,他似乎从未想过要告诉她。 她一直在等,等他告诉她,可他没有。 “我想相信你,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你让我怎么相信?”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看着那珍珠般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他的心一沉到底。 “范仲南,你不要把我姐当傻瓜,什么事都瞒着她。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那就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爸爸的人。”江远航过来,伸手揽住姐姐的肩膀,执意要他给一个答案。 “我是澳门见过他,支票也是我开给他的。”范仲南深深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姐弟俩,“就算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那又说明什么?是我害了他?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没有他帮他还清赌债,再开那张支票给他离开,江汉生说不定会死得更快,他不必离开赌场酒店就有可能被放高利贷的砍死。 只是,这些,他从来不屑开口解释。 “就算不是你亲手害死我爸爸,那他也是因为你死的,是你们范家人动手的。”江远航斩钉截铁道。 “江远航,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血口喷人。是我范仲南做的,我绝不否认,不是我做的,我永远不会承认。” “那你与我爸爸见过面的事情,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哽咽出声,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她在意的是他刻意的隐瞒。 那个时候,好像他们刚才莫斯科回来,两人的爱情火苗正燃起,浓情蜜意,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对她说。 “跟你说能解决什么问题?”范仲南昂了昂下巴。 “就算我不能解决,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 “我是没有证据说明我爸是你害死的,但绝对与你们范家人脱不了关系。你们范家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阴狠毒辣。”江远航冷笑“姐,范仲南骗你的事情,何止这一件?就连他今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大概也不会告诉你?” 江心朵泪眼紧紧揪着他,她确实是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会在半夜时分才回来,身上还带着浓郁的烟酒味,还有陌生的松脂味。 他说一直在公司,那她便相信他。 可如今被弟弟这么一说,她知道,他肯定是又做了什么瞒着她的事情。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呢? “江远航,你这么极力地挑拨我跟你姐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范仲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弯下身子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烟盒及打火机,抽出一支点上。 他要借助尼古丁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随他起舞。他不可能让他三言两语就让朵朵对他起戒心。 “你也怕我挑拨?当初你在瞒着我姐那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纸包不住火的吗?”江远航一一道来,“我是不想我姐再与你在一起的。或许我姐对我爸爸的感情与我对他的感情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可就算她对他再没有感情,江家仍旧生了她,养了她,她有权利知道那些事。就算我们江家的落败与我爸爸的死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可你能否认与你叔叔,你爷爷脱得关系吗?你们范家背负的是我们江家的一条人命,如果我不是命大,那便是两条。你觉得我姐还能以什么立场若无其事的与你在一起?姐——”江远航转过脸面对着一脸沧茫的姐姐,“你就能不顾我的感受,与他安心在一起吗?爸爸是有对不起你,可他从未亏待过我。那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弟。” 就算爸爸忽略了姐姐,可他们仍旧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姐姐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难受与不甘吗? “说够了吗?”范仲南吐出大大的烟圈,冷眼地看着一心一意想要把他姐姐推离身边的少年,他把对范家的恨一股脑都撒到他身上来了。 “没。”江远航恨恨地瞪他,“范仲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范家人。” “我不需要你原谅。”他冷冷道,眼神却是盯着江心朵,“朵朵,过来。” 江远航是江家唯一的儿子,从一出生就倍受所有人的关爱,特别是江父,他们之间感情沉厚自是不必说的。 可是,朵朵没必要与他随风起舞。 “姐,不许过去。”江远航更紧地搂住了姐姐的肩膀。 “江远航,你不要一味指指责我欺骗你姐,你背着她与谢亚丽母女联手对我下药,你有告诉她那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也是你姐姐?” 什么?那个女人是小航的姐姐?江心朵惊讶住了,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弟弟的脸——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如今被他们这样指出来,她是小航的姐姐?哪个姐姐?大妈只有两个女儿,靖雅姐在墨尔本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 “江靖文可是你们范家人,关我什么事?她那张脸可是范老爷子出资给她整出来的,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不比我先知道。” 江心朵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根本无法接受他们说的这些事情,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那个与她长着一样的脸的女人是江靖文?江靖文怎么会是范家人?已经过世的范老爷子打弄出一个与她一样的女人为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拆散她与他范仲南吗? 她好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闭嘴,放开她。”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范仲南不想与江远航说下去,伸手想把她拉回身边,江远航却一个顺手将她拉到了身后。 “你们不要吵了。”江心朵一把推开弟弟的钳制,退离他们好几步。 一双忧伤的眸子望着眼前在她生命中占据着不可动摇位置的男人,最后,她的目光落到正在抽烟的男人脸上,而他则是深深地回望着她。 最终,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范仲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他深深地吸一口烟后才回应她,“你想知道什么?” 江心朵闭上眼,他竟然问她想知道什么? 他还是不懂,她不是想知道什么,而是想与他分享,不管是好还是坏,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她想与他一起共同分担。 就算她解决不了,可她会握着他的手一直支持他,一直陪着他…… 看着姐姐闭上眼疲倦的模样,江远航后退,再度握住她的肩膀,“姐,我们走。” 看到江远航想把江心朵带走,范仲南情急之中,嘴里还咬着烟就往前冲拦住他们,“谁允许你带她走?” “我姐又没有跟你结婚,她是自由的,凭什么不能走?”江远航挑衅地望着他。 “不要再说了。”江心朵推开弟弟,“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随后不再看他们一眼,蹭蹭地跑上楼去。 “满意了?”范仲南冷冷地瞪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除非我姐离开你,要不然我不会满意。” 江远航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 范仲南回到楼上,以为主卧室会锁门,没料到没锁。 他进来,看到大床上的隆起,知道她正躲在里面,或许有可能在哭,他走了过去,刚要坐下来,被子掀开,露出她一张苍白无神的小脸。 “朵朵——”他轻唤着她的名字。 “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她的意思是让他离开,是? 如果她厮歇底里与他吵吵闹闹,他还有办法制住她,可她一脸的平静,柔柔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哀伤,让他只能妥协。 至少,她没有离开,至少,她还愿意回到他们的房间。 大概是太多的事情让她完全无法消化,ok。她要静,他给她时间! 他一步步地退离床边,“你好好休息。我去客房。” 一直到房门被关上,江心朵才重新把娇小的身躯埋进被子里。 她没有哭,明明身体的疲惫已经到了极限,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着刚才无意中听到的话,想着弟弟对范家的怨恨,想着她最爱的男人对她隐瞒一切,想着想着,天色已渐亮—— 她闭上眼,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而回到客房的范仲南,同样是一夜无眠,地上堆满了烟头。 —— 江心朵不知道她与范仲南之间这样算不算得上是冷战,可是她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这几天,弟弟打了几次电话给她,想让她到他那边去,他还有话要跟她讲,她一次次地拒绝了,最后连他的电话也不想接了。 那些已经过去的,她从来不曾参与过的人与事,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弟弟恨着范家人,可是他不也把范氏搅得鸡犬不宁?唯一最刺激她神经的就是范仲南有可能害死了父亲江汉生这件事让她心下难安。 今天早上弟弟的再次来电,在他再次要求她离开范家,她疲倦地不想说任何话,他挂上电话前,他阴阳怪气地冒出一句,“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你对他这个人对他的家庭又真的了解多少呢?他那种什么也不愿意跟你说的男人,就算再疼你,他有把你当家人吗?你跟他在一起,就真的这么安心吗?姐,别傻了,你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她对他的了解有多少呢?细细想来,真的不多,却也知道,就算了解得不多,她仍然一头栽进了爱情里,从六年前到现在,从未走出来过。 所以,爱情,其实与对对方了解的深浅无关。 她对他的家庭又了解多少呢?比起他那个人,更是少得可怜,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他与范婉媛,范熙然,范雪真的关系。 可是,她们对她的好并不因为她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少半分,甚至在弟弟反手倒弄一把的时候,都没有怪过她一句,甚至没有报警让弟弟吃牢饭。 而她,也并未因为他从来不提及他们的关系而减少对他的爱。 所以,爱情其实与家庭也无关的。 她爱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或许出于女人对第一个男人的特殊情怀,或许就单纯地被他的疼宠而陷入万绝不复。 爱情,真的是没有什么理由。 爱就是爱了! 可是,她真的可以这样像以前一样安心去爱吗? 她安心吗? 她的不安心是弟弟的不同意,还是他从未对她真正的坦城? 江心朵站在花房外面,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里面盛开的百合发呆—— 而假期未结束,正在阳台上的两个孩子,看着发呆的妈咪也陷入了沉思。 爹地跟妈咪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呢? “哥哥,你说怎么办?”江品萱托着小下巴皱起了眉头。 “妹妹,别难过。今晚等爹地回来,我跟他谈谈,看看哪里出问题了。”范逸展很大人式的安慰妹妹。 “会不会是爹地欺负妈咪呢?” 这几天妈咪不理会爹地,爹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也不好看。 “不会的。爹地不会的。”范逸展笃定道,“一定是最近公事太多,所以爹地才会这样。” “可是妈咪又没有工作。而且他们不睡在一起了。”江品萱嘟嘴道。 “别烦了,要不晚上我们一起问爹地,好不好?” “好。” “我们下去吃点心。”范逸展牵起妹妹的手离开阳台。 —— 江心朵不知站在花房外面多久,一直到丝经细雨滴到她脸上,她才回过神,一把黑色大伞已经罩在她头顶。 “夫人,要不要回屋?”是管家米琳娜。 “伞给我,我想再走走。”回去也是躲在房间里发呆,不如到外面走走透透气也好。 知道女主人这几天心情不好,似乎是与男主人闹情绪了,米琳娜没有多问,却没有把伞给她:“我陪您一起走。” “不需要。我一个人静静。”看到她坚决的表情,米琳娜最后还是把伞给她了。 江心朵也没有出门,只是撑着伞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想到应该是小朋友们的下午茶时间,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正准备往回走,一辆灰色轿车疾驶而来,在大门外面停下来。 这不是范家的车子,那是谁来访? 她双手握着伞柄,看着车门打开,下车的是一个女人,等她看清她的脸时,手上的伞差一点没掉在地上。 江心朵看到了她,谢亚丽自然也是看到她了。 以前,谢亚丽身为江汉生名媒正娶的大老婆,平时一向在几个小老婆及她们的女儿面前作威作服惯了,以她们从来没有好脸色过。 不过,今天的她,所有贵妇人的傲气尽失,她的脸上尽是沧桑与凄凉。她与江母年纪相当,可此时看过去,却是比她妈妈老上十岁不止。 江心朵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以为她是来找她的,可在知道江靖文竟是范家人之后,她没有办法确定她与范家的关系!也更不确是不是找她了。 不过,看到她的人,她却为自己死去的父亲而悲哀。 纵然父亲的风流花心确实让人不耻,可是她—— 在江家未出事前,他们一直保持着夫妻关系,谁能料到,她竟然背着老公出墙,甚至生了个女儿还是别人的,可他们却从来没人发现过。 怪不得,在江家出事之后,她们母女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爸爸过世,她们也未露脸。 而靖雅姐,一定还不知道?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无力得只想叹息,或者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江心朵不开口,谢亚丽也是静静地望着她,一直到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看到女主人没有上前迎客的意思出来要赶人,她才焦急的开口,“朵朵,我有事找你。” 江心朵抬眼看了安保人员,示意他们先退下去,慢慢走到大门口,隔着一层铁门看着她,“有什么事?” 谢亚丽只有一个人前来,江心朵想看看江靖文,那个把脸整得跟她一模一样的江靖文,想问问她,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可是,她没有看到她。 谢亚丽看到她的眼神往她身后瞟,知道她的意思,她忽然就这样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吓了江心朵一跳—— “大妈,你不要这样——”就算她再恨她,可是当一个跟你母亲年纪一样的女人在你面前跪下时,江心朵仍旧是心软了。 几年未叫出口的称呼就这样应声而出。 “朵朵,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大妈’,那就还是念旧情的对不对?”谢亚丽声泪俱下。这辈子,她的人生真的很悲苦,临到老了,竟然还不能过个安稳,还得向一个她一向看不起的小辈下跪求情,可除了这样,她现在别无他法了。 “你先起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江心朵向前两步。 谢亚丽却不肯,对着江心朵忏悔道,“我知道,以前在江家,我对你们母女不好,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朵朵,我们已经有报应了,能不能求范仲南放过我们?” 范仲南对她们做了什么让她这样不顾尊严地跪在地上求她?江心朵心里的不安加深。 “他做了什么?” “他——他——那天对他下药,我们只是想帮小航拖延时间,不是真的要跟他——”谢亚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及那个让她们永生难忘的夜晚。 江心朵听着听着,手上的伞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也不知道—— 谢亚丽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那么地阴狠,凶残,冷血,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吗? 她说的那个晚上,就是他半夜才回来身上还带着松脂味的那晚? 那天,弟弟问她,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她没料到,他竟然对一个女人做出这么残忍的报复!就算是江靖文对他下药不该,可是要这么多个男人去强暴她,而且还是当着一个母亲的面—— 她的心颤抖了! “靖文呢?”难道是因此被那几个人弄死了吗? “她昏死过去后,他们就把她带走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所以才来求你,让范仲南放了她,我们以后保证不会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绝对不会把范家的任何事情说出去——” 她现在只想带着女儿躲得远远度过余生,可是,如今她连女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是范仲南带她走的?”江心朵哑着声音问道。 如果他已经报复过她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带走?又带去了哪里? “是那几个男人带走的。朵朵,如果靖文还活着。请他不要把她送到中东,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就算他不看靖文是他们是范家人,你也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一家人的份上,放了她,好不好?” “你起来。这件事等他回来,我会问他的。” 她这样一直跪着,让她的心很难受。 “朵朵,谢谢你,谢谢你。你告诉范仲南,他们范家的事情我们再也不会多事了,也不会说漏半句。”谢亚丽一边抹眼泪一边从地上起来。 范博文说的没错,范仲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 “说漏什么?”江心朵望着谢亚丽,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她完全被朦在鼓里一般。 朵朵也不知道吗?谢亚丽脸上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回神了。 他们范家的事情,她再也不要参与其中了,那些从范博文嘴里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当着江心朵的面,她也要烂在肚子里。 “就是他们范家自己的事情。”她语气里的着明显的掩饰。 “大妈,你是不是知道范家的什么事情,所以范仲南才要把靖文带走?” “朵朵,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谢亚丽脸上已经出现了慌乱,江心朵看得清晰。 谢亚丽在怕!她不敢说的! “我想知道,那年,靖文为什么要整成我的样子?” 江心朵不再追问范家的事情自然是好的,但此时,她却问这事,谢亚丽想了想,谨慎道,“当年她的脸伤得很重,我们到美国做了整型,后来范老爷子找到我们,也没说什么原因,就说让她整成你的模样,然后承诺让靖文认祖归宗,你也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得了他的要求——” “靖文,她——”江心朵顿了顿,最后仍旧是问出口了,“与范仲南是什么关系?” “靖文是他的——”谢亚丽正要说出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手里撑着伞的江远航却打断了她。 “姐,你想知道江靖文与范仲南是什么关系,不如你亲自问他比较准确一点,毕竟他们可都是范家人呢——” “小航,你不要胡说八道。”谢亚丽担心江远航会在江心朵面前说些不该是她们说的话惹脑范仲南,到时靖文只怕是回不来了。 “小航,你怎么来了?”看到弟弟,江心朵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这几天她快要被他逼疯了。 “你不愿意出来见我,我还不能来找你吗?”江远航定定地看着明显是消瘦了许多的姐姐,眼神有些暗淡,表情却是嘲讽,“难道为了一个男人,你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小航,我不想跟你吵架。”江心朵的语气疲惫,“你是我弟弟,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可是我与他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你不要插手。” “姐,你的事情当然可以自己处理,我只怕你忘记了自己也姓江,身上流着江家人的血。” “小航,我要走了。你要不要坐我的车离开?”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谢亚丽自然知道了江远航对范家人的怨恨。 她当初就是想利用江远航与父亲江汉生深厚的感情来挑拨范仲南与江心朵,不让他们好过。只是,江远航不仅是要挑拨他们的关系,甚至还想与范仲南斗,想让范氏财团难看。 可惜,他聪明是聪明,却仍旧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投机取巧获得的胜利只是暂时,怎么可能敌得过背景深厚,人脉广阔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多年的范仲南? “你先走。我还有话要跟姐姐聊。”江远航冷冷地拒绝了。 范仲南没把她们母女俩弄死,还真是便宜她们了。竟然还有脸来求姐姐? “你们都走!我今天累了。”江心朵想转身回去,这时候一辆黑色加长型房车驶了回来,是范仲南的车子。 他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等下看到小航他们在这里,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江远航根本不理会身后的车子,径自开口,“姐,你不想知道江靖文跟范仲南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好了!” 看来,那天晚上姐姐并没有听到他与范仲南全部的对话。 “小航……”谢亚丽惊叫出声。 江心朵不解地看着她们两个,他们到底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 打开车门下车的范仲南冷冷地开口,“我们范家的事情,不劳烦外人干预。” 江远航还是不死心,是?除了要挑拨朵朵与他的关系外,他还能再有点出息吗? 想要报复范家?那等他羽翼丰满了,再来与他叫嚣,他一定乐于接受。 “那我今天就不扰你们聊家事了。不过,就不知道你会不会让我姐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了。” 江远航毕竟还年轻,知道范仲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后忍不住拿出来挑衅他。 “江远航,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范仲南脸色微变,放在身侧的紧握住了。 “信,怎么会不信?连弑父都做得出来的人,还有什么——”江远航话没有说完,范仲南一个箭步上前,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表情森冷得像是裹着一层寒冰,吓得谢亚丽连连后退好几步。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阴狠的话一字一句地直接敲在江远航的心上,第一次,他对他感觉到了害怕。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如果不是姐姐开口让他松手,江远航一定以为范仲南会当众掐死他。 “滚,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任何人出现在这里。”他朝他们低吼道。 谢亚丽很快地坐上车子离去,而江远航刚是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里面的姐姐,后退几步,然后也离开。 门里门外,他们的距离不到一米,可此时,江心朵却忽然觉得他们似乎隔了一个天涯这么远。 遥远又陌生! 第50章 她想要做的,是他人生的伴侣 范氏小夫妻一言不发地从大门口回到主屋,两个正在一边吃下午茶一边细细碎碎聊天的娃娃看着表情怪异的父母,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爹地,妈咪,下午好。”范逸展站起来,一双纯真中带着稳重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们。 范仲南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后转身率先往楼上走,而江心朵则是嘴角努力地扯出笑容:“小逸,贝贝,你们慢慢吃东西,爹地妈咪回到楼上有点事情要谈。” 范逸展凝重地点点头,而江品萱则是担忧不已的追问:“妈咪,你跟爹地不会吵架的,对不对?” 正在上楼的范仲南身影顿了顿后又继续往楼上走,江心朵走到两个孩子面前,俯下身子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爹地妈咪不会吵架。” 虽然得到妈咪的保证,但是两个孩子看着父母完全无交流的一前一后上楼,小小的心里灌满了不安。 江心朵尾随着他进了书房,顺手把门关上,望着他背对她的高大身影许久,他仍旧没有回身的打算,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站着,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心朵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把靖文怎么了?” 她开口便是质问别人的事情,范仲南身子动了动,没有回头,声音清冷而无所谓道:“死不了。” “是不是人命对于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她不是你们范家人吗?”江心朵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在了一起。 因为他的态度,因为他的隐瞒。 “她对你做过什么,你不会忘记了?以德报怨?那我告诉你,我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敢算计我的人。” “可是,她已经得到惩罚了!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放过她们母女俩吗?”想到刚才谢亚丽跪在她面前的情景,江心朵心中酸涩不已。 那是一个母亲为了女儿能做出的最大的牺牲与让步。 “那天晚上,你听到了多少?”范仲南忽然转变了话题。 什么?江心朵凝眸望着他。 “我跟你弟弟的谈话,你知道了多少?”他终于转过身子面对他。书房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他的脸背对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知道了多少?江心朵想着那天晚上她听到的,从他们说江家的仓库起火是范家人所为开始的…… 之前还有什么是她没有听到的秘密吗? 看到她没有回应,他吁出一口气,“你不是想知道江靖文与我什么关系吗?她就是谢亚丽出轨跟范博文生的女儿。江家的落败就是他们两个联手开始制造的,从江氏在澳洲的开发案开始预谋,一步步私吞江家的产业,甚至设计了你弟弟那场车祸,就是要江家后续无人。你跟魏一鸣被人下药,送到酒店也是她们做的。现在,还觉得她们可怜吗?觉得我做的够了吗?她们做的其它事情,还要我再一一说明吗?” 江心朵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脸色苍白如纸,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靖文是范博文那个老色鬼的女儿!? 他们不仅是害了江汉生,更让要置小航于死地。因为这样,所以小航是这么恨范家人! 那江靖文算来,是他堂妹了? 人心真是太难测了!她在江家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人性的丑恶,却未曾料到,没有最丑恶,只有更丑恶。 自己一手造下的孽总有一天要还的。而现在,她们终究是偿到苦头! “你这样对她们,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江家,对我所做的事情吗?”加上对他下药这一桩,真要仔细算来,自己的弟弟才是主谋,他却只对谢亚丽母女下手,她们是不是知道了他什么?或者说,是知道他们范家不可告人的事情? 刚才弟弟在说他弑父—— 她不是不震撼的!就算是在五年前,她已经从范仁敬嘴里听到这么一件事,可当时的她却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 这种事情,可算是家族里不可宣扬的秘闻,她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一定是范仁敬血口喷人,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起,也没有跟他求证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事情。 可现在弟弟也知道,那谢亚丽她们肯定是从范博文那里知道什么然后告诉弟弟的,因为刚才她不止一次地向她发誓,她绝对不会乱说出去。 而在弟弟说起来的时候,他情绪大动,愤怒地掐着弟弟的脖子,那股狠劲让她现在还有些心寒—— 他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及做事方式让她敢到害怕。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往事能让在外一向淡漠冷静的他如此地恼怒? 他——会愿意告诉她吗? 她想知道什么?而他又能告诉她多少? 范仲南慢慢地移动身子,每走一步,都像是千斤重一般。 走到她的身边,他伸手抚上她的脸—— “朵朵——” 他的大手有些凉,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水气,她抬眸与他对视,视线空中交缠不休。 她抬起两只小手,握住他的手腕,轻启红唇,“你想说吗?” 如果他现在不想说,那她不会逼他。可是,她真的希望可以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她想了解他多一点。 不管那些过去是光明还是黑暗,不管是开心还是痛苦,她想与他一起共同承受。 她知道,他还未从那些不堪的往事中走出来,要不然,也不可能别人只是在他面前提起,他便像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要逼退对方。 “他们说的——是真的。”他语气淡淡的,可在这听着轻描淡写中,江心朵却也知道其实他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亲口对她承认。 他真的动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而他自己一个人承受了这个事实这么多年,都不会累吗? “这里,还会难受吗?”江心朵空出一只手放到他胸口,眼泪却一点一点的漫延出来,湿了眼眶。 “不会。”他闭上眼回了她两个字。 不会难受吗?可每次在想起那些往事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疼。 记忆太深刻,就算他再想遗忘,也不可能全部都抹掉。 可是,留在心中却也是一种难耐的折磨,只有有人碰到,就像是又一次又一次地经历……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本来满心地想要分担他那些不开心的,可他简简单单两个字“不会”浇息了她一半信心与勇气,而他闭上眼的动作让她最后的一点信心也没了。 不是不会难受,是他就算是难受也不会说出来,哪怕是面对她也一样。 他对她,仍旧没有闯开胸怀。 所以,很多事情都在瞒着她,不管与她有无关系,他都不想谈。 她放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滑了一下来—— 意识到她的动作,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就伸出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知道。”他的声音沉闷压抑,放在她肩上的手的力道也加重了,捏得她有些生疼,可她最疼的地方不是被捏住的肩膀,而是—— 心。 心疼! 一阵心疼! 为他,为自己。 他说她没必要知道! 他不敢在她面前坦城另一个她所陌生的范仲南。 “没必要,那就算了。” 最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道,然后她想推开那紧握住她肩膀的双手,拉开书房的门,转身离开。 范仲南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掌心流失,他慌乱地冲到门口,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开口—— “江心朵,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双面人,所以想知道我真正的一面是吗?你真的想看吗?你敢吗?”范仲南咬着牙,明明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但话已出口,收不回。 他讥笑的口气,刺伤的还是他自己。 江心朵见过范仲南很多不同的一面,不管是工作上冷静与从容,自傲与自负,还是面对她时的无赖与流氓,面对孩子们时的父亲形象,可现在,她第一次见到了他的自卑与难堪。 江心朵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去戳破了他的防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去挖掘你的过去,我只是——” 好奇是有一点,但她不会因为一时的好奇去探究别人心中的禁地,自以为能包容一切,她只是爱他,希望他可以与他一起分担那段让他至今仍旧难能释怀的沉重过往。 可是他现在这样—— “只是什么?” 见江心朵说不出话来,范仲南却变得盛怒起来 他向前几大步,一把抓起她的手,“是不是因为我承认动手杀过人,所以你也害怕了?所以想要知道我那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范仲南,你冷静一点。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的误解让她心痛又难过,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她? “没这么想?那为什么要转身就走?你也觉得我双手沾着血,觉得我污秽不堪的,是不是?” “我没有。你能不能放开我,好痛。”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扯痛。 如果他还没有准备要说,她不会逼他,但他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放开?痛?你怕了是吗?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毕竟这么多年没动过手,想要杀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厚实的胸膛因为情绪而起伏。 她心痛的望着他,忍住即将压眶而出的泪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范仲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会这么想你。你不愿意说,我可以等。这么多年,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还少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朝她吼完后,她转身往房间里跑。 再也不想理他了,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懂,不仅仅是体现在语言上,而是心灵的相贴。 他不懂,在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仍旧选择站在他的身边,为的是什么? 她想要做的,不过是他人生的牵手伴侣! 陪着他一起经历风雨,走过坎坷,心贴着心,一起变老。 而他,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不给她! 混蛋!混蛋!混蛋! 范仲南,你是这个世上最混蛋的男人! 江心朵彭地关上房门,范仲南也没有追上去,转身往楼下走! 却在转角处看到了两个孩子惊慌失措的脸。 他伸手抹了抹脸,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才一手抚着一个孩子的头顶,用最平常的语气开口:“爹地还有公事要处理,晚上你们陪妈咪吃饭。” 说完后,不管两个孩子是不是有看到他们吵架,他大步地离开。 看着爹地离去的背影,江品萱扁着嘴看着哥哥,泪光涟涟,“哥哥,爹地妈咪真的吵架了,怎么办?” “妹妹,不要哭。”范逸展把急得快掉眼泪的妹妹搂进怀里,“我打电话让sara过来。” —— 范婉媛接到两个孩子的电话后,急冲冲赶过来。 江心朵却在房间里,说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愿意与她多谈,她也不好勉强她。只是,询问了管家及两个孩子之后,她已经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吵架。 这么多年过去,fran果然还是不愿意去正视面对那些事情,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更是退缩得厉害。 可是,她对代替他把那些事情跟朵朵摊开来讲吗?不行。 女人在乎的不是她爱的那个男人曾经经历过什么,而是他愿不愿意与她共同承担那段经历。 一向大男人主义的他,或许认为没有必要,可女人的心思,他根本半点不懂。 如果不是在两个孩子还有范雪真面前,她真想骂他蠢!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打了电话到公司去,jas说他早就离开了,问了洛岩,也说没见到他,而他自己的私人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到底去哪里了? 两个孩子看着她凝重的表情,不由得更担心了。 “sara,爹地会不会有事?”范逸展两道剑眉拧了起来。 “我也担心爹地耶。” 面对两个孩子的担忧,范婉媛脸上露出安慰的笑,有两个这么懂事的孩子,他还想怎么样? “不会的,爹地是大人了,有什么事情他会自己处理。”范婉媛摸摸他们的小脸蛋,“你们上去把妈咪叫下来,开饭了,好不好?” 江心朵就算是心情再不好,再想一个人静静,可是也不可能让两个孩子担心她。 下楼来,与他们一起用了晚餐,再陪她们回楼上看书,洗澡,然后睡觉,她始终不愿意与范婉媛单独谈谈她与范仲南的事情。 她是真的不想谈,而一直到她回到房间,洗好澡躺在床上,他都没有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她也不主动打给他。 他需要冷静,她也要。 那便如同这几天一般继续各自冷静好了。 可是,她躺在床上许久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回墨尔本。 “朵朵,怎么了?”江母很快接通了电话,有些奇怪女儿这么晚才打电话给她。 “妈,还在看电视?”江心朵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准备睡了。”江母一边回她一边把电视给关掉,客厅里恢复了夜的宁静,听到女儿那边沉默着不说话,她又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仲南的公司还有问题?”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关注着财经频道,新闻上都说没事了,那朵朵怎么会半夜睡不着打电话回来给她? “公司没事。”江心朵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把其中一个枕头捞进怀里,鼻腔里吸入的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这几天他们是不说话,可是却每天都睡在一起,当然是各睡各的,不过,今晚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想把枕头给丢出去,最终叹了口气又搂进怀里。 “那是你跟仲南吵架?”江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她妈怎么那么怕她跟他吵架?江心朵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跟她妈说起这段时间以来,她所被迫知道的关于江家的那些事情? 虽然江家已经不在了,可她觉得妈妈是有权利知道的。或许自己也是想找个人可以听自己讲讲这些让她不安又烦闷的事情,而妈妈是最合适的倾听者。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妈讲?是不是小航在那边做了什么错事?”江母第一件事就是想到儿子拿了那张有范仲南签字的支票是去找当事人对质,所以朵朵才会这么的为难? 她后悔了,那张支票不该留的!真的不该。 她妈知道小航在这边做的事情?江心朵也惊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起那件事,而是转而开口道:“不是小航。我在这边见到了大妈,还有靖文……” 借着电话,江心朵把最近她所经历的,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告诉了江母,除了江远航偷范仲南印鉴的事情,她不想她担心太多。 妈妈的一生好不容易现在平安稳定了,不该再为他们两个孩子担忧太多。 听完女儿说完那些事,江母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许久许久没有出声回应。 “妈,你怎么了?”江心朵担心她妈是不是被吓得出心脏病了。 “妈——”江母没回应,江心朵又叫了一声,这次,音量明显是高了好几度。 “妈在听——”江母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似乎未能接受那么多的事情,特别是谢亚丽母女给她的震憾太大了。 她没料到,她们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些,靖雅都不知道的? 想到江家最大的女儿江靖雅,江母终于明白这几年来小航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的原因了。 “妈,你会不会也恨范家?恨他们对江家做的那些事?”她其实想问出口的是,她会不会也同弟弟一样认为,她不应该范仲南在一起? 此时的她,不安的心真的需要有人给她支持,特别是来自妈妈的。 “朵朵——”江母长叹一声,“妈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跟小航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如果你想知道妈是不是反对你跟范仲南在一起,妈告诉你,不反对。你只要照着自己心中所想的去做就好。小航年纪还小,以前跟他爸爸感情又好,他一下子不能接受是很正常的。日后他会慢慢明白,不必理他。如果他再去吵你,你告诉你,我来跟他讲。” “妈——”江心朵想不到她妈在听到这些事情后竟然一点也不反对她与范仲南在一起?而且语气里也没有对范家的埋怨,让江心朵烦躁不已的心情平复不少。 “小航手里那张支票,是从我这里偷走的。”江母再度叹了一口气。 “妈,你早就知道了——”怪不得。 “那年去澳门把你爸的骨灰送回马来,是你二妈交给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朵朵,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不要再去追究。你爸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也很多,而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身为女儿,你能做的,已经为他做过了。你的生活是你自己在选择,不是为已经不在的人做选择。” 妈妈的一番话,她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真的是落了地一般,“妈,你有爱过我爸吗?” 如果没有爱,怎么可能如此甘愿与在他身边做小老婆,忍受他的风流不断?可是,如果爱,又怎么能忍受这些? 听到女儿这么问,江母摇了摇头苦笑,“应该有过?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但至少仍旧有些感情的。朵朵,妈已经不再去想以前的事了,现在唯一的愿望看着你们成家立业。很晚了,不要聊了,去睡。” 看了看时间,她们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她手机在发烫,也快要没电了。 “妈。那我睡了。晚安。” “晚安。”江母也挂了电话,正欲上楼,却看到早已回房休息的江靖雅站在楼梯口处静静地看着她。 “靖雅,怎么还不睡?” “阿姨,你在跟朵朵聊天吗?”江靖雅眼里有着疑惑与担忧。 她从来没有见地江母聊电话聊那么久,她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会,听到她们似乎在聊关于江家的事情,还听到她多年不见的妈及妹妹的名字。 可是,她又不好意思打断她们。 “是啊。好久没聊了,一聊就忘记时间了。很晚了,回去休息。”江母没有打算跟她说刚才在电话里聊的话题。 她相信,这些事情与靖雅无关,靖雅一定也不知道这些事的。 以前的江靖雅脾气是傲慢无礼,可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她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不再是当年的江靖雅。 “阿姨,你们是不是谈到我妈跟我妹她们了?” 这些年,她们完全断了联系,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找她们,但是今晚听到她们在谈起,语气不似平常的聊天,而且江母压根不想告诉她,让她有些起疑。 “朵朵在伦敦碰到她们了,只是她们生活得不太如意。你要不要去看她们?”江母思索了一会后,终于还是说了。 却只是挑了最轻的来说。有些事情不知道就不会烦恼。 江靖雅静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就算再不如意,那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阿姨,我回房,你也早点睡。” 江靖雅转身回房。 当年她大着肚子求助无门的时候,身为母亲的她不但不对她伸出援手,反而是嫌她离婚丢人,还上门来指责她。 就算是现在她们生活落迫无依,她也不想插手。 —— 深夜的玫瑰庄园,安静得连树叶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一辆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大门外面,几秒钟后,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率先下车,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同样高挑的女子下车来。 黑暗的天空飘着绵绵的细雨,男人一手细心地为女人撑着伞,一手将她搂得更紧,像是怕她会冷一般。 他们就这样相互相偎着站在门外等着,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照得长长的—— 大概五分钟之后,主屋那边的门终于有了动静,远远的,一抹看不清身材长相的身影撑着一把大伞朝门外走来。 越走越近,最后,那抹身影终于靠近门边,在看清来人时,一双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大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 洛岩只是轻点头,范婉媛缓缓地开口:“老管家,好久不见。开门。” 她曾经发誓过不再踏进玫瑰庄园一步,可是,今晚她却不得不走这一趟。 五年的时光一闪而过,老管家挺直的背脊已经有了弧度,只是,开门的动作仍旧利索。 两人进了门,大铁门再度哐地关上了。 “大小姐,要不要让人准备房间?” 老太爷过世之后,这些年,玫瑰庄园不再有主人住,而他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家里的几个见证着这座庄园从兴盛到衰败的老佣人也仍旧还留守着。 每天把整个庄园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也理得进非常好,就算少爷小姐几乎不再踏进来,但他们仍旧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不必了。fran呢?”她的目的是找范仲南。 “少爷在后面。”老管家其实也猜得出来大小姐回来,肯定是与少爷有关。 而他指的后面是主屋后的一个小花园,那里葬着她的哥哥还有——嫂嫂。 “他呆了多久?”范婉媛一边走一边问。 “天色刚暗他就过来了,一直到现在。” 也就是他说已经在那里好几个小时了。 “我过去找他。”范婉媛停下脚步,望着洛岩。 “要不要我陪你?” “不了。”范婉媛笑了笑,fran现在肯定不想见任何人,就算是洛岩也一样。“老管家,你带姑爷进去等我。” “不必把我当客人。你自己小心。外面冷,有什么话回来谈。”洛岩低下头,在她额轻吻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大伞递给她。 “我知道了。”范婉媛撑着伞,借着花园的灯光,沿着熟悉的小路慢慢往后面的小花园而去。 小花园比前面更安静,所有的景致在黑夜中全都化成虚幻的影子。 她穿着软底的靴子仍旧听到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范仲南却始终没有回过头。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手上还夹着根燃了一半被雨水烧灭的烟头,地上堆满了无数的烟头。 一直到范婉媛手上的大伞罩上他的头,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在他身边蹲下来,叹了口气,将他夹在手中的烟抽出来,手指头与他相碰触,那冰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蹙眉毛,让伸手摸了一下他身上的衣物,全都湿了,再坐下去,这么冷的天他非生病不可。 “回去。” “回哪里?”他的声音又低又哑。 跟她吵架的那个家,他不想回去,他在全世界拥有数不清的房产,可却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家。 他现在哪也不想去,就在这里静一静。 “fran,你这样,他们也不会安心。跟我回去,好不好?”范婉媛知道他一但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可她不得不想办法劝他。 “他们还有什么不安心的?”范仲南低哑一笑,“死了就什么事也不用管。”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却永远要背负着那怎么也脱不下来的沉重十字架。 “fran,死者为重。”看来他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的埋怨他们。 “我知道。”他又何尝不知道,其实他们死了确实比活着轻松。他只是,今天的心情实在是沉闷得难受。 “不要让朵朵跟孩子们担心。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如果其它人都没有用的话,那只能抬起她们了。 “她还会担心我吗?”他低下头,想到下午与她的争执,心却更沉了,像是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洞,怎么也爬不出来。 第51章 为她低头,只关乎情爱,关乎彼 这样消沉而无志气的范仲南,是范婉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 她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到如今的成功。对于亲情,他一向比较淡薄,除了照顾好她们的生活起居,其它方面他关心的极少极少。 可就算是再薄情寡义的男人,终究还是会为了一个女人柔软低头那么一次。无关身分,地位,财富,只关情,只关爱,只关彼此。 他爱那个女人,爱到自卑了,因为自己错综复杂难以言语的身世。 “你怎么可以怀疑她对你的真心。”范婉媛语重心长道,“有什么话不可以跟她说?这些事情早已过去了,你不应该只是一味地隐藏。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枕边人对自己藏着掖着,朵朵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她只是关心你,fran。你不能主动一点向她坦白一些吗?” 坦白?范仲南嘴角勾起笑,他发现,面对她纯粹得像是早已看穿他的眼里,他还真是无法坦白出口。 “我的事情会自己处理。”最后,他这样回了范婉媛。 “你自己会处理?坐在这里淋了一个晚上的雨你想到什么办法处理了吗?fran,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贵在真城相待,特别是情人与夫妻,容不得欺瞒。就算你现在还不能向她坦白,那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一向不喜欢任人在耳边唠叨的范仲南被范婉媛说得有些烦了,“我说了,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 他伸手趴了下一头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从地上站起来,“你不要插手太多。该说的事情我会跟她说,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想谈。” 什么叫该说,什么叫不该说?范婉媛撑着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想把手里的伞直接砸过去。 真是超讨厌的大男子主义! 还是小时候的他可爱多了! 范婉媛转过身子,那他刚才坐过的地方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墓碑上那个才三十岁多头,脸带笑意的男子—— 伸手,拂掉滴落在他脸上的雨水—— “哥哥,fran长大了,娶了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可他还没有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我该怎么帮他呢?” 范婉媛从小花园回到主屋时,洛岩正在客厅慢条斯理地喝茶,壁炉的火生得很旺,整个偌大的客厅里都是暖呼呼的。 “fran呢?”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后面的老仆人训练有素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走了。”洛岩放下茶杯,“你们聊了什么。” “说了两句,他没听进去。”范婉媛喝了口茶才应道,“大男子主义,不见棺材不落泪。” 洛岩轻笑,他们范家人哪个不是脾气硬得很?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倔强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笑什么?”范婉媛瞪他。 “没什么。”洛岩轻应,“很晚了,回去还是住这里?” “你想住下来吗?”范婉媛环视一周几十年不变的一切,心中不无感叹。 再恨再怨,这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她与妈咪早年美好的记忆都在这里。而那个人早已不在了,她或许应该要时常回来看看才对。 而她与洛岩虽然结婚几十年,他可在这里住下的机率大概还不到十次。 天气冷,又晚了,在这里住下是最好的选择。 “带你去我的闺房看看。”范婉媛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拉起洛岩的手就兴冲冲地往楼上走,像个十几岁的少女般。 “里面有什么秘密吗?”洛岩含笑着问道。 “上去就知道了。” 两人像初识情滋味的少年少女般,手牵手上楼。 刚为他们收拾好房间出来的老管家,看着他们亲呢的模样不由得微笑看着,原本以来大少姐与姑爷这段婚姻大概会走不到尽头,没料到他们终是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 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尽忠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现在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 那天的争执过后,范仲南一直没有回来,从范婉媛那里知道他每天吃住都在公司后,江心朵干脆也不再理会他了。 范氏财团的运营恢复了正常,范熙然因为参与c与英华投资及海兰证券组成新的财团,工作变得异忙碌而没有回范家住。而孩子们的假期尚未结束,这天午餐过后,难得天气晴好,无雨雪,她决定带两个孩子到外面走走。 车子才驶了大门,就接到了弟弟的来电,要与她见一面。 她不想见他,却拗不过他,与他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后让司机开车过去。 她与两个孩子到达约定的地点时,他已经在外面等着。 许久没有见到江远航的江贝贝一下车就朝他冲了过去,“舅舅,你好坏。在伦敦也不来看我们。” 江远航还是很疼爱这个外甥女的,抱起亲了她几口才应她:“抱歉,舅舅这段时间太忙了。” “学校都在放假耶,你忙什么啊?”江贝贝从舅舅身上滑下来,朝与妈咪站在一起的范逸展招了招手,“舅舅,他是我哥哥。哥哥,过来嘛。” 两个孩子对于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完全无知,范逸展早就从妹妹嘴里得知他有一个还在上中学的舅舅,此时第一次面对面相见,却觉得舅舅似乎对他没有对妹妹那般喜爱,因为他脸上虽然有笑容,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判。 他年纪虽小,却已懂得察颜观色,人家喜不喜欢他,他一眼就可以知道了。 江远航确实是在观察范逸展,虽然他长着一张与江贝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可是他眼神里的某些东西是小贝贝没有了。 那种东西,他在范仲南眼中看到过很多次。 看来,在什么人身边长大,总是会跟那个人脱不了关系的,而且,他姓范,不姓江,这让他怎么也无法敞开心扉像对待小贝贝一般。 一大一小的男孩,都在打量审视着对方。 “舅舅,他是我哥哥,你不想认识他吗?”江贝贝摇了摇他的手有些不满。 “小逸,过去跟舅舅打招呼。”江心朵牵着儿子的手与他一同走过去。 就算弟弟对范家有储多不满,但他们身上仍旧有着牵扯不清的血缘关系。 “你好,我是范逸展。”他没有跟妹妹一样亲呢地叫他舅舅,只是很有礼貌地朝他伸出小手。 小小年纪就这般沉稳老练,果然是范仲南生的儿子,江远航嘴角轻扯,回握住他的小手,“你好,我是江远航,你可以跟贝贝一样叫我舅舅。” “谢谢。” 江心朵瞪了一眼弟弟,“什么叫可以叫你舅舅,你本来就是。” “我只怕小家伙在国外长大,不习惯中国人的称呼。”江远航不在意地耸耸肩。 “妈咪,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范逸展抬头望着妈咪,本来他们是要去儿童博物馆的,可妈咪临时接到了他的电话才改变了行程。 妈咪说他们也是亲人,没有见过面,所以他听从妈咪的建议同意过来,可是他并不像在墨尔本的外婆还有姨姨对他这么有好感,不过,他也不强求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可以喜欢他。 “好。一起进去。”江心朵牵着儿子女儿一起进去。 没料到魏一鸣也在,看到那两个有着几乎一模一样脸蛋的孩子,他惊讶不已地望着。 “一鸣哥?”江心朵惊讶地开口,他不是因美国了吗? “一鸣哥是想跟你告别。”江远航率先坐下来。 “我暂时要总公司那边一段时间。”魏一鸣淡淡地解释,受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美国总部也受波及了,他要回去那边帮忙处理棘手业务。 他朝两个圆睁着大眼的小朋友露出淡淡的笑容,主动朝他们要招呼,“hello,我是魏一鸣。” “你好,我是贝贝。”江品萱朝着魏一鸣露出可爱的笑容,那抹甜稚的笑容似乎与某张年代久远的脸蛋重合,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我是范逸展。” 两个小朋友好奇地望着魏一鸣失神的表情。 “妈咪,uncle怎么了?”江贝贝不解地开口,让魏一鸣回过神来,伸出大手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rry,叔叔看到你,好像看到了你妈咪小时候的模样。” 江心朵听到魏一鸣提到小时候的事情,也是心绪如潮。 那时候刚回到江家,陌生的一大家子,没有一个善意的目光是对她的,如果没有一鸣哥陪伴的那些年,她都不知道是怎么适应过来的。 岁月如梭,他们都已经长大,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再也回不去了。 安排两个孩子坐好,点了他们爱吃的点心,才有空慢慢聊开。 “最近范氏没问题了?”魏一鸣右手搅了一下咖啡,望向江心朵道。“抱歉,我不知道带小航入市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魏一鸣真诚道。 事情爆发之后,他才惊觉身边的这个少年,远比他以为的深藏不露多了。江家与范家的恩怨他无意过问,只希望朵朵可以过得好,那便行了。 之前与范仲南的那个赌约自然也是不了了之,就算赌约他真的赢了,他也不可能把她抢回来的。 所有的不甘心在经历这段时间的变故之后变得从容许多。 “是他自己要变坏怎么怪得了别人?”江心朵瞪着仍旧一脸不知悔改的弟弟,在心中暗骂,他非得哪天在阴沟里翻了船才会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如果不是她,现在他大概已经蹲牢房去了。 想到蹲牢房,这几天不知道谢亚丽母女如何了? “小航,你有没有再见到大妈她们?”她问道。 “没。”江远航一点也不想提她们母女俩,“反正死不了,担心什么。” 江心朵叹了口气,不再提。这几天范仲南没有回来,她也没机会问他,再看看。 “一鸣哥,你要离开伦敦了吗?”她想到刚才弟弟说他要告别。 “会舍不得我吗?”魏一鸣不经意问道,“有时间去纽约,记得找我。” “希望你一切顺利。”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当然是舍不得他的,可是,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做朋友了呀。 “小航你要多多管教他了。”魏一鸣睨他一眼,“年纪小,易冲动,爱惹事。” “一鸣哥,干嘛这样说我?”江远航不满地撇嘴。 “你本来就欠教训。如果你再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我会告诉妈,让你回墨尔本。” “姐,你干嘛向着外人?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江家?你都没跟人家姓范,整天向前外人啊。”江远航一提就有气。 “你不喜欢我们范家吗?”一直有在听他们讲话的范逸展严肃地问道。 “很难。”江远航轻飘飘回了两个字。 “为什么?”范逸展追问道。 “对啊,我也想知道,舅舅为什么不喜欢范家,我爹地跟哥哥,还有sara,sally,sharon她们都是范家人耶。” “大人讲话,小朋友不要插嘴。舅舅是胡说八道,不要理他。”江心朵急忙安抚两个孩子,怕他们受到不良影响。 “姐——” “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好了,你们姐弟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魏一鸣看着就要争吵的他们,“小航,江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整天惦记着,让你姐难做,你自己也不好过。” “一鸣哥,如果是你的父亲被人害死了,你就能这么轻易的原谅吗?” 不提还好,一提到自己父亲,魏一鸣脸色沉了一下来,“小航,我爸虽然现在还健在,可是他以前是怎么离开江家,我又是怎么到美国去的,这些事,我真要追究起来,要向谁追究呢?你吗?” 魏父当初在江家做管家二十多年,为他们江家鞠躬尽瘁,最后因为他与朵朵闹出的那个绯闻,被江汉生无情的驱逐出江家,而他当年研究院毕业,工作才稳定,却被江汉生打压得不但失去工作,甚至在新加坡完全无法立足。 如果不是导师的帮忙,把他介绍到美国工作,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呢? 真要去追究,向谁追究? 难道他就不曾经怨过恨过江汉生?可是,在他获得今天的成就而江家早已落败,不复存在之后,他想通了,看开了。 冤冤相报,无尽头的。 听到魏一鸣的反驳,江远航跟江心朵都沉默下来了。 他们江家何尝又不是对不起人家一鸣哥呢?一鸣哥有前来报复吗? 在场的大人忽然沉默了下来,两个小朋友也不敢打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江贝贝还是乖乖地吃点心,而对点心兴趣不大的范逸展则是取出背包里的pda开始上网。 “对不起,一鸣哥。” 最后,还是江心朵首先开口打破沉默,而江远航则是紧抿着嘴看着窗外不说话。 “你也是受害者,不需要跟我道歉。”魏一鸣坦然一笑,才又望向江远航倔强的侧脸,“小航,我也不是想倚老卖老来劝你什么。只是想置身处地地告诉你,你的痛苦,你的怨恨,我都可以理解。可有时候一个劲的钻牛角尖,自己便成了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让你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与怨恨的人正是你自己。当初我一个人孤身去到美国,每次我一想起命运对我的不公,感觉到迷茫无所措时,我就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不开窗,让黑暗完全包裹自己。可是,有一次,我越躲越痛苦,索性起来打开窗帘,从外面直射进来的阳光让我豁然开朗了。” “一鸣哥,我不是你。没有这么多文艺细胞把生活看得如此通透。”江远航终于开口,却仍旧坚守着他自己的想法。 “不。你只是需要时间。”魏一鸣坦然道。 他年纪还小,但经历的事情确实是他比更坎坷得多,可是这么多年,他不是一样走过来了吗?是事实的真相让他一心一意被仇恨蒙蔽了。 “一鸣哥,谢谢你。”谢谢他对她们江家的谅解。而他那一番话也让她有被点醒的感觉。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魏一鸣莞尔一笑,伸手习惯性伸手摸一下她的头顶。 一旁看着的范逸展却开口严肃道:“叔叔,中国有句俗话‘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随便碰我妈咪。” “你妈咪跟我就像你跟贝贝一样,我们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妹,我为什么不能摸她?”魏一鸣故意逗那个稳重的小家伙。 孩子,她的孩子,她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啊!他们再亲,也比不过她与那个男人亲,他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妻,就算曾经的分离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 下辈子他如果还能比他更早的遇见她,他一定不会再傻得任她从眼前离开。 “如同亲兄妹,但不是亲兄妹啊!”范逸展很快地反击。 江心朵尴尬地笑着捏着他的脸,“好啦,小逸,大人在说话呢。” “爹地告诉我,当有什么不理解的时候,小孩也可以跟大人抗议的。” “快点吃蛋糕。”江心朵把自己面前的那块推到他面前,想堵住他的嘴。范仲南真是的,这样教孩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不喜欢吃,妹妹,你要不要?”范逸展把面前的小蛋糕又推到正在努力吃东西的妹妹面前。 江贝贝嘟着嘴嚷嚷,“要、要……” “慢点吃,都给你,不要呛到。”范逸展担心地看着妹妹。 为什么小女生都那么喜欢吃甜点啊? 看到两个孩子已经转移注意力,江心朵重新把脸面对弟弟,问出在她脑子盘旋许多天的问题,“小航,他的电脑被人入侵,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江远航满不在乎道,他又没有入侵成功,而且还被人当场抓住,他没料错的话,抓他的人就是隔壁关景睿那个臭小鬼。 年纪小小道行如此高深,竟然敢来抓他,下次他回墨尔本,非揪他出来暴打一顿不可。 只是,等到下一次他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价早已大翻天,谁敢碰他一根毫毛? 而虽然在猛吃点心的江贝贝却仍旧是耳尖地听到了,胖呼呼的小手指着他,“舅舅,你怎么可以这么坏?竟敢入侵我爹地电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范逸展带着些许地不满问道。 “只是想探探他在投资哪几支股票而已。反正我跟一鸣哥与他的赌约已经输了。” “什么赌约?”江心朵只想问他为什么要入侵他的电脑,没料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所谓赌约。 难道是那天晚上他们去范家跟范仲南谈的事情就是什么鬼赌约? 魏一鸣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也没有什么。就是大家切磋一下各自投资手段而已。” “切磋需要大半夜也去找他吗?还立下赌约?小航,你输了多少?” “姐,我们没有输钱。我那时候去找他只是想让他确认那张支票的事情,顺便探探他的底。一鸣哥跟他赌,如果他输了,不能跟你结婚,他们要公平竟争。”江远航无耻的出卖了魏一鸣。 “他也同意?”江心朵想不到这两个男人竟然拿她当赌约?这算什么? “同意啊。姐,这件事,范仲南不会连这件事也不告诉你?”江远航就是不想让范仲南好过。 “你不必再挑拨我跟他的关系。这件事你们三个都有份。实在是太过份了。”江心朵气恼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小逸,贝贝,我们走。” 两个孩子很快地配合妈咪站起来,江心朵一手牵一个就走。 “朵朵,那件事只是——”魏一鸣站起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解释,她却连头也不回一下。 他无奈地坐下来,瞪着一脸故意的江远航,“你这小子,总有一天栽跟头。” 江远航耸耸肩:“等到那一天再说。” —— 新加坡。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 杨容容做完检查后拿着准妈妈手册出来时,又在医院大厅里碰到了马培育。 “hi,好久不见。”马培育笑着上前招呼,“什么时候回新加坡的?我昨天碰到你爹地,他还说你在墨尔本分公司,怎么今天人就出现在这里了?” 马同学,你一连串的问题,想要我先回哪个啊? 杨容容白他一眼,“我回新加坡办点私人事情,我爹地并不知道。你哪天碰到他千万别给我说漏嘴了,听到没有?” 说完后还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 “原来你瞒着你爹地回来啊?那来医院干嘛?不舒服?”马培育被她挥舞的拳头吓得后退了两步,却又好奇地打量着她好像变得圆润不少的身材,脸色也红润,刚才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挥拳时的力道。 “关你什么事,啰嗦!”杨容容啐他一口,正想转身离开,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为他特别设定的铃声。 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他忙得几乎不着家,当然没空理会他父母那边,也没空理会她肚子是不是又圆了一圈,满三个月呢!他却不知道他做了爹地。 那天与他父母不欢而散后,她最终还是没有跟他说起。 但看这情况,估计也不瞒不了多久了! 还是找个机会说,结不结婚是另外一回事,瞒着他又是另一回事。 她叹口气拉开手提包,找手机,却翻了半天,手机拿起来时,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准妈妈手册却掉到了地上。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蹲下身子想要捡起来,另一只大手代劳了。 “喂,还给我。”杨容容想不到马培育这男人这么多事,谁要他捡啊!把她原本想要给孩子他爸看的东西给先看了! “容容,怎么了?”那么季哲在电话接通后,却听到她传来一声呼喊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等会给你电话。”杨容容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马培育,马上闭上你的眼睛。” 可惜,马同学的眼睛没瞎,早把封面上准妈妈手册几个字及持有人名字看个一清二楚了。 就算还给她无所谓了!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会未婚怀孕又瞒着家人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惊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有些嫉妒,为什么不把她娶回家? 如果是他,立马拉去注册登记,挂上马太太的名号!就算以后天天被打也甘之如饴。 “孩子他爹地呢?”他讪讪地笑着把那本东西递给她。 “问那么多做什么?”杨容容迅速把本子放进手提包,“马培育,你最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么紧张干嘛?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不知道。别挡路,我走了。”她还要回个电话给季哲。 他们会不会结婚还是个问题呢!就算不结婚又如何?想到上次去他家与他父母相见的情形,她已经对婚姻没有任何幻想了。 两人不结婚,一起把孩子养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阵子她是这么想的,郁结的心情也开阔了。 “是不是季总?他不愿意结婚吗?”杨容容不想多谈,可马同学却紧追不舍,让杨容容想打个电话都烦。 “是他的又怎么样?结不结婚是我们的事情,好吗?”马同学,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难道你要未婚生子不成?杨容容,你爹地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爹地可是一心盼着她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呢! 昨天见面的时候,他还鼓励他去墨尔本找她玩呢! “我要未婚生子也是我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 “我在关心你耶。” “不要你关心。”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大声地说着话,未料到这样的对话已经让人听了去。 “没想到杨小姐思想这么开放,未婚生子也可以在大众庭之下宣扬。” 听到那个从后方传来的声音,杨容容回头—— 这个世上,不仅是有缘人会相见,冤家也会路窄的。 杨容容怎么也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钱晓柔,还有季母。 钱晓柔明显是陪季母来的,说完话后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季母的脸色也不好看。 “钱小姐,关你什么事?”这里不是季家,她可不会给她半点面子,就算季母也在又如何?反正她就是不喜欢她了,大概她怎么做,怎么讨好也没用的,所以,她现在说话又变得毫无顾忌了,“我杨家不要说养一个孩子,就是十个也养得起。” “你真的有孩子了?”季母望着她尚平平的肚子,如果她真的孩子,那他们家季哲更是不可能与她分开了。只是,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她会因为孩子而喜欢杨容容的话。 “是。”杨容容不卑不亢道。 “多大了?阿哲知道了吗?”如果她儿子知道的话,肯定不会一点也不透露的。 看到季母这么关心杨容容肚子里是否真的有孩子,钱晓柔脸上的表情变得幽怨,“季妈妈,她怀的孩子未必是季哲哥的,如果真是季哲哥的,会是其它男人陪她来医院吗?” “钱小姐,你再说一句对我孩子不敬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杨容容怒意横生的地瞪着她,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季妈妈,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怎么那么凶?” “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血口喷人四个字怎么写?不介意教你。我跟容容只是朋友,别诬蔑她的名声。”马培育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朋友也只是你们自己在说,谁知道!”钱晓柔咬着唇,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上次,在eoplex餐厅,我跟季哲哥去的时候碰到你们在一起吃法式浪漫大餐,还有一次,你们手牵手一起在医院门口——” “杨小姐,这孩子真是我们家阿哲的吗?”季母听到钱晓柔这么一说心有凄凄的问。特别是看到容容与马同学站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亲呢,现在的年轻人,男女关系复杂可不是老一辈人可以理解的。 如果刚才钱晓柔刚才的话已经让杨容容很生气的话,那现在季母的怀疑无疑是当众给她甩了一巴掌,她现在是怒火攻心了,可是心里越是恼火,她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 主动伸出手亲呢地挽住马培育的手,言笑宴宴道:“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哲的,我也要带着他嫁给他,让他做个现成的爹地。” “你——你——”季母实在是被杨容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而钱晓柔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就是脸皮厚也不关你的事,这辈子季哲都是我的男人,没你的份,最好滚远点!”放下话后杨容容提着包扬长而去。 而跟在她身后的马培育却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倒霉鬼,不是被人揍一顿,就是—— 总之绝对没有好下场。 第52章 幸福,还太少 杨容容是在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接到季哲的电话的。 刚才因为在医院碰到了季母与钱晓柔,她心情超级不爽,所以说给他电话也没给,他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而且语气很焦急:“你在哪里?” “怎么了?”杨容容心里头那口气还没有消,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 “刚才你在医院碰到我妈,跟她说什么了?”坐着专用电梯下楼要离开公司的季哲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用最好的耐心问道。 不会是又恶人先告状?这么快?杨容容没好气地翻白眼:“随便聊了两句。没事我上楼了。” 实在是不想再谈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容容,我妈血压飙升躺在医院里。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冲突,跟我去一趟医院,好不好?”他低声请求道。 他知道他老妈还未能接受容容,而容容的脾气也是任性又冲动,这两人意外碰到一起一定是起冲突了。 一个是生他养他的老妈,一个是发誓要娶回家爱一辈子的女人,此时,他真的是十足地体会到做夹心饼的滋味。 他妈被气到住院了?而且还没有跟季哲说她怀孕的事情,杨容容握着手机的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她不要紧?” 听到他妈被气得住院了,杨容容心存的怒意被不安代替了。如果他妈真的因为与她的争执而有事,她与他之间大概很难走下去了。 嘴里说着不稀罕嫁给他,可她仍旧是爱他的啊! 真要分开,怎么舍得? “在打点滴。我回去接你,好不好?” 他始终没有敢说明要她去道歉,可杨容容猜得出来了! 纵然是季母不对先,可是做为晚辈的她说话也有些冲!只是,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杨容容站在公寓楼下等季哲回来,心中却已经柔肠百转。 半个小时之后,季哲的车子回到了,她上了车,与他一起往医院而去。 “你在生气吗?”杨容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问道。 季哲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没有。”他只是很烦恼,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好两个女人之间的问题。 “我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是她——” 杨容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季哲打断了—— 此时,恰好红灯亮起,车子停了下来,季哲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纤长好看的手指语气沉重道:“容容,我知道我妈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才会让你与她有争执。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我妈,也上了年纪,一动怒就容易血压高。可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让你委屈,我也万般不舍。但这一次,你能不能——要不——” 剩下的话,季哲说不出口了。要不,他有可能也会被逼疯了。 如果这次她真的把她妈彻底惹恼永远不能接受她,那他们就没有未来了?他是不是想这样说? 杨容容忽然觉得心好冷,意识到与他去医院面对一直不喜欢她的季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很可怕!但是为了他与她的幸福,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我知道了。”她低下头轻声应道。 到了医院,季母正在急诊室里打点滴,而季父与钱晓柔正在床边守着。 季哲紧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得到她的不安,他将她搂住怀里,“容容,为了我们的未来,真的委屈你了。” “我们进去。”杨容容朝他露出一抹笑。 当他们手牵手走进来时,看到他们的季父目光直接略过容容,对上儿子的脸,“还嫌你妈被气得不够,是?” “季哲哥,季妈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是不是——”钱晓柔恶意地望了一眼杨容容,心里在暗暗得意着,这一次,就算有季哲护着她,季妈妈也不可能原谅她的。 而躺在床上眯着眼休息的季母听到两人说的话也知道是儿子又把那个把她气得发疯的女人带来了。 她眼睛没有睁开,而是语气极其不满的开口,“阿哲,我不想看到不是我们家以外的任何人。” “妈——”季哲拉着杨容容的手一直走到病床边。 “杨小姐,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季母感觉得到站在床边的人,忽地眼开眼。 “伯母,我——” 杨容容张了张嘴,道歉的那句话哽咽在喉咙里。 季哲将她的手握着更紧了,感受得到她手心里不断溢出的汗水。 病房里一片安静,就在季母想再次开口赶人时,杨容容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松开与季哲交握的手,‘扑通’一声跪到了病床前,那声‘对不起’也应声而出—— “我不是故意气您的,孩子是季哲的。” 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震惊了! 季家父母及钱晓柔是因为千金大小姐的这一跪,而季哲则是因为—— 她说什么?孩子?他的孩子? —— 伦敦。 江心朵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家时,范仲南仍旧没有回来,心里有气却不愿意主动打电话给他的她,交待好两个孩子后气闷不已地回房去了。 一想到刚才他们说到拿她做赌约的事情,她心里那股气怎么也消不下来。 一个人闷在房里一个下午后,晚餐时间快到时,管家上来提醒她,她才出门打算陪两个孩子用餐。 “妈咪!” 她的身影才出现在楼梯口,响亮的童音已经响起,江贝贝等不及她从楼上下来,已经飞奔来上来,扑进她怀里,而在客厅里等着的范逸展也笑咪咪地望着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江心朵抱着有些沉的女儿一边走一边问道。 “妈咪,我跟哥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她才在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出来,他们就有什么重大的好消息告诉她呢? 她抱着女儿到沙上坐下来,米琳娜笑咪咪地说道:“夫人,我送杯热红茶过来,晚餐已经在准备中,等会就可以用餐了。” 江心朵点头,未待管家离开,范逸展就冲过来,挨在她身边。 “好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告诉妈咪了吗?” 江贝贝窝在妈咪软软香香的怀里,娇气的说:“哥哥,你来跟妈咪说。” “妈咪,爹地说以后我们都要住在伦敦,他已经帮妹妹办了入学,以后我们就可以念一所学校了。”范逸展把父亲的话原封不动转给了妈咪。 “对啊,妈咪。我好开心耶。以后每天都可以跟哥哥一起去学校,再也不用分开了。”江品萱笑得更开怀了。 “什么?他让你们两个在伦敦读书?”江心朵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这几天,他们持续冷战中,他不知悔改也就算了,现在又瞒着她把两个孩子的读书的事情私自解决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会觉得他收敛!还是一样的霸道,不讲理,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只有他想不想做,想不想说,别人的意见不重要。 之前他们在墨尔本说好的呢?他到底有没有尊重一下她这个做母亲的意愿? 她以为,他在墨尔本的那段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没想到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后,他竟然又变回了那个过分的男人。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连跟我商量一声也没有,他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妈咪,你不想妹妹在这里与我一起读书吗?”看着妈咪气愤不已的模样,范逸展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这段时间,爹地妈咪之间的关系变得让人好不习惯,现在看妈咪这样,好像对爹地很不满一样? 妈咪不会是要把妹妹带回墨尔本? 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之下,感情变得更是深厚,根本不想与对方分开。 如果不是爹地今天说会让他们在伦敦读书,他们也会提出来的。 可是,妈咪她—— “对啊,妈咪,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江贝贝高昂着下巴疑惑地看着妈咪不开心的脸色。 看着两个孩子担忧的脸色,江心朵努力地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妈咪不是生你们的气。” “妈咪是生爹地的气。”低醇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来,是刚从书房那边走过来的范仲南。 江心朵迅速回身,瞪着冷战几天的男人,“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让他们在这里入学?都不用跟我说一声的吗?” “米琳娜,可以开饭了,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后再说。”无视于江心朵的愤怒,范仲南径自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同时揉了揉眉眼间,那里有掩不住的疲惫。 这段时间与她的冷战,他真的是受够了!加上工作又忙得要死,今天下午听说她带着孩子与江远航及魏一鸣见面时,他焦急地从公司赶回来。 两个孩子却说,与舅舅见过面后,妈咪很生气,在房间里休息。 他不知道她又在他们那里听到了什么,心里怎么想,他只害怕她会想离开,怕她再这样不与他说话。 不是没想过要先道歉低头的,只是每次一想到那天争执所为何事,他又开不了口,怕自己提到那些事情又忍不住想发脾气。 可是,两人总是这样憋着也不是办法。 所以,只能用两个孩子的入学问题来逼得她不得不跟他开口,或许这样也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就不会再去追究那些早已过去,而他一点也不想提起的事情。 “范仲南,我不同意。你这个人总是这样,什么事都瞒着我,什么也不想跟我说。可是女儿现在还是我的,她还跟我姓江,她的抚养权也是在我手里,我有权利决定她在哪里读书。”江心朵握紧拳头大声喊出自己心里的怨恨与不满,真想朝他挥几拳头。 “小美人,谁敢惹你生气了!” 后面从书房里出来的柏少倾笑咪咪地伸手想要搭上美人儿的肩膀,却在看到某人杀人的眼光时及时的收手了。 “柏大哥!”江心朵没想到家里还有客人,有些尴尬地笑了。“什么时候来的伦敦?” “前天。未来一段时间都会呆在这边,以后我可要经常过来蹭饭吃了。”柏少倾说完,笑咪咪地朝身后的两个小朋友打招呼,“hello,andy,贝贝。” “柏叔叔——”一看到柏少倾那张招牌式的桃花脸,小贝贝惊呼一声,像是火车头一样冲了过去。 “贝贝小美人,你的热情真是让人招架不住。”柏少倾低下身子,顺势把小美人整个抱起来,在她娇嫩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大美人连握手都不行,至少还有个小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感觉也是超极爽的,证明他柏大少爷的男性魅力从三岁到八十岁的女人都无人能幸免,只除了那位冰美人—— 他眼神穿过小贝贝的头顶,看着冰美人穿着高跟鞋款款而来,却无视于他的存在般直接走到江心朵面前,“朵朵,andy,我们开饭了。” “熙然,我好歹也是客人!”你这么忽视我,真的好吗?还是怀念以前的她,至少不会用这么冷的脸对他,他不过是在莫斯科的时候偷亲了一下她的嘴,她煽了他一巴掌,然后每次见到他都冷着一张脸不理会他。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接手了新集团的总裁职务,她可是fran特意派过来援助他的,相信总有一日,冰美人总会屈服在他的西装裤下,不,是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之下。 “吃饭了。”不再理会他们,范仲南转头走向餐厅。 在那么多人面前,确实不适合吵架! 或者他就是故意找人来家里,好让她没办法跟他吵才对,这个卑鄙小人! 江心朵再不恼,再不满,也不得不一起尾随在他身后进了餐厅。 “柏叔叔,我爹地妈咪吵架了,怎么办?”江贝贝嘟着小嘴儿朝柏少倾撒娇道。 她与柏少倾才是第二次见面,不过,柏少倾却特别深得她心,不仅长得好看,也好会逗人开心。 “他们只是有一点点的意见不和,不算吵架。”柏少倾对范氏小夫妻的矛盾知道一些,却又不是十分清楚,所以,他其实也好奇,但总不能让小朋友担心? “我告诉你哦,我爹地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妈咪也不要跟他说话,是不是我妈咪太任性了,所以爹地也生气了才不回家?” 跟在一旁的范逸展却说:“我觉得不会,妈咪只是有点生气所以才会这样。柏叔叔,我爹地刚刚看起来好像很累,这几天你们都在一起工作吗?” “会吗?”柏少顷有些讶异。这小子还真是敏锐! “爹地以前就算是出差很久,马不停蹄的横跨欧亚大陆,回来时也没像现在这样。” “你爹地没事的。这段时间公司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没日没夜的处理,所以看起来比较累。不用担心,等新公司上轨道后,他就不会这么忙了。” 新公司这边只有他与范仲南在处理,岑致权在做甩手掌柜,据说,他最近有桃花劫,所以无暇顾及这边。 “会不会是因为跟妈咪吵架不开心才这样?”江贝贝倒是忧心忡忡的。 “不要胡思乱想。我保证你们爹地妈咪今晚过后一定会和好。” 柏少倾向两个担心的孩子保证道。 —— 晚餐虽然人多,气氛却是冷凝的,就连平时喜欢时不时开口讲话的两个小朋友也都乖巧得一句话也不讲,餐桌上偶尔传来突兀的刀叉碰击声,却很快再陷入寂静。 江心朵用力的切着洁白瓷盘里的牛排,银色刀子划过瓷盘,尖锐的声音非常刺耳,也让旁人起了鸡皮疙瘩,范仲南双眼静静地看着,她却故意挑衅,次数渐渐增多。 范熙然与柏少倾都在时不时抬头惊讶地望着她,两个孩子更是同时停下了进餐的动作。 江心朵知道自己的行为真的很不好,可是与他坐在一起吃饭,他可以这么平静无波,当作什么也事情也没发生一般的态度,让她心头那把火起烧越大,手上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大。 “妈咪,你好像小孩子发脾气。”最终,还是江品萱大胆了直言了出来,“你在生爹地的气吗?因为爹地说要让我们在伦敦一起上学?” 看到女儿总是站在他那一边,让江心朵更是气了,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反驳,范仲南已经更快地开口了。 “妈咪这种行为是不良好的示范,你们千万不要学。”范仲南也停下了用餐,转头就对两个孩子实行机会教育。 这人真的是太过分了!竟然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说她。 江心朵不甘示弱地瞪他“你这种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做决定的行为就很好了吗?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别人,根本就是个野蛮人。” “野蛮人?”范仲南挑着眉。 “不是吗?”江心朵微扬下巴。要吵是吗?她绝不会输!她心里的火已经窝了好几天,终于在今天,在此时怎么也忍不住了。 能让她脾气这么好的人都忍不住发脾气,可见范先生的行为真的是太恶劣了。 好的时候把能把女人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恶劣起来却也让人恨得牙痒痒。 范仲南没有回答,转向范熙然,“我交代你的事,处理好了吗?” 范熙然有些心虚地回避了江心朵的目光,“墨尔本那边的文件已经批准下来了。只要在这边的学校报到就可以了。” 虽然她觉得fran这么做不大好,但她还是照他的意思做了。 她有预感,fran这么做,不但不能结束他们的冷战,还有可能再掀战火。 处理公事上,他总是极少出现错误,可每天一扯上江心朵,他脑子一定会不正常。 上次强行把人带到莫斯科,发生了流血事件后,她以为他至少已经知道要怎么处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但显然,她似乎是高估他了。 他好像又要走回头路了!在他要她办这件事之前,她不是没提醒过他的,可他根本听不进去。 她也问过sara的意见,sara耸肩肩表示也没有办法。 “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江心朵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范熙然刻意回避的眼神,分明就是作贼心虚。 范仲南清清嗓子,“我已经帮你把你未完成的学业转到伦敦大学。开学的时候你直接在这边上课就可以了。” “什么?”江心朵用力将叉子往盘上丢,奋力起身,一手仍握紧刀子,不排除以此为凶器,“范仲南,你到底什么意思?” “朵朵。你先别这么激动,把刀放下来,好不好?”范熙然与柏少倾也跟着站起身,两个孩子则是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妈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了?还拿着刀对着爹地?他们要不要报警啊? “宝贝,刀可不是好玩的东西!放下来。”柏少倾的语气里可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呢!好像他真的是太坏心了,人家都夫妻失和了,他竟然还想看戏。 “你叫她什么?”范仲南蹙紧眉头,十分不悦。 什么宝贝?宝贝也是他叫的吗?他敢再叫一声,他一定先缝了他的嘴。 “fran,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怕她伤到自己吗?”孩子们也会吓到的。 “范仲南,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我?”挥舞着刀子,她简直气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经我的允许就帮我转学?你说过会等我毕业的,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真是不敢相信。” 江心朵被他逼得直想尖叫来发泄,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啊!你这个混蛋,混蛋!” 凄厉的声音让在厨房的米琳娜赶忙跑来,脸色有些慌张。 待她闭嘴安静下来看,范仲南才淡淡开口,“好了,不要吓坏孩子们。” 对,孩子,孩子!江心朵努力地压抑住心里的怒火,转脸面对两个确实是被她的行为吓到的孩子,“宝贝,对不起。妈咪跟爹地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你们先上楼,好吗?” 两个孩子却同时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好。” “妈咪对爹地做的事情有些误会,爹地会跟她解释清楚,你们先上楼。”范仲南也不想当众吵架给两个孩子见到,转身对米琳娜道:“先带他们上楼。” “妈咪,你可以先把手上的刀子放下来吗?” 在无奈离开之前,江贝贝仍旧不忘提醒妈咪。 “ok,妈咪放下来。”为了让女儿放心,江心朵手上的刀子放了下来。 等两个孩子在管家的带领之下上楼之后,江心朵才又愤恨地冲他喊道:“范仲南,你说过不会再逼我做任何事的,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你独裁自私的个性?自己的任何事情从来不跟我说,我自己的事情你却总是自以为是的插手!你说过的话,答应我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他没忘记! 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太多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江家与范家错综复杂的恩怨,江远航对范家,对他的恨,他自己本身那些怎么也说不出口也不愿意说的难堪旧事,他真的怕她会动摇,加上这几天与她的冷战,他更是担心她一但离开他回到墨尔本事情再有变化。 他怕她会离开,他不想让他离开他的视线一步,所以只能这么做。 只要她跟他和好,只要她乖乖地跟在他身边,只要她不再追问任何事,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一定会强迫她任何事情。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他们的未来不再出现问题…… 他缓缓站起身,“朵朵,你别再生气了,好吗?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时候一样吗?一样是读书,只是换个地方而已,有什么不一样?你妈妈跟姐姐我一定会让人照顾好她们的。如果他们愿意来伦敦,我马上可以安排。” “是,是,是。我知道你大boss一句话下去,就算是想去月球住都可以。范仲南,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我不想跟你说话,反正我是不会来伦敦读书的,明天我就带贝贝回墨尔本。” 江心朵朝他吼完后转身离开餐桌,她跟他真的是无法沟通了! 等他想清楚这种行为的对错之后再来找她谈。 听到她说要离开,他下意识地马上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扯回怀中,她却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甩开他的手,“不要拉我,范仲南,我恨你……” 恨他!?她竟然用这么强烈的字眼。 不久之前,还在他身下用最温柔的声音告诉他,她为了他,愿意承受一切。 可短短的时间里,她竟然说恨他?! 范仲南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脑海里冲,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他想向前拉住她,不许她走,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移动,视线也变得模糊,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原来她只要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身陷地狱,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就是! 耳际传来的惊呼是他陷入黑暗中最后听到的,很多人,他分不清谁也加入战局。 而刚跑出餐厅的江心朵在听到身后柏少倾及范熙然的惊呼回头时,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已经倒在了地上,柏少倾离得远了一点,冲上来想要扶住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的愤恨情绪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忧,她转身跑了回来,看到他已经陷入昏迷,她看着扶住他身体的柏少倾,紧张不已的问道—— “柏大哥,他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太累了。” 而范熙然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吩咐则从楼上下来的管家:“快去准备车,马上送医院。柏少倾,你先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下来。” 柏少倾扶着他完全失去意识的身体往客厅而去,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可这不是他该抱怨的时候。 江心朵紧跟其后,看着他毫无知觉地躺在沙发上,刚想摸摸他的脸,却听到范熙然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可是电话似乎未接通。 她脸色凝重地马上又重拨另一个,“sara,fran又晕倒了,我打凯立医生的电话无人接听。你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他?” 听到范熙然这么说江心朵霎时脸色大变,“sharon,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冲到还在与范婉媛通话的范熙然面前,“你的意思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毫无预警的晕倒?”她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知道了。马上送他去医院。”范熙然挂了电话,还来不及回答江心朵的问题,米琳娜就进了客厅。 “柏少倾,快点,车子已经备好了。先送他到医院,路上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米琳娜,照顾好两个孩子。” “我会的。” 柏少倾及几个佣人把范仲南送上了车子,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而去。 “哥哥,爹地他怎么了?”两个到房间又悄内跑出来的孩子,站在二楼的转角入,看着爹地全身瘫软,就像洋娃娃,是他们从没见过的一面。 江贝贝眼眶发红,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妹妹,别所。爹地一定会没事的。他只是累了,生病了。凯立医生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爹地的。”范逸展张开双手紧紧抱着哭泣的妹妹,一双小手轻拍着她的背,用坚定的口吻安慰着她,也说服自己深信一切都会没事。 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他才习惯父母都在身边的滋味,幸福的感觉他还没有品尝够!爹地一定不会有事的。 题外话 8月的最后一天了,有票没投的别忘记哦。 第53章 他的小妻子 到了一家伦敦着名的医院,范仲南迅速让等候在外的护理人员推进急诊室,江心朵想尾随入内,却让护理人员阻挡在门外,眼见怵目惊心的红色警示灯亮起,她的心更加忐忑不安。 范熙然让江心朵坐在外面的椅子等候,随即拨了几通电话,明显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她依稀听见律师和遗嘱的字眼。 遗嘱?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写这个? 等不及,她看范熙我一挂掉手机,神色惊惧的问:“sharon,我刚刚听见你说到遗嘱这字眼,是不是?” 范熙然闪躲她的视线,“你听见了?” “不要骗我,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指着隔着一扇门的急诊室,她再也禁不起猜臆,尤其一路上车子狂驶,他的脸色也渐渐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微弱。“sharon,你告诉我,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他这样是生病对不对?对不对?” 江心朵努力地压抑着那因为焦急心慌而想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这忽然就晕倒了? “朵朵,对不起。你不要逼我,他千交代、万交代,我绝对不能说。”范熙然面有难色,却无法掩饰眸底的哀伤。 “不可以说是吗?那你用写的!我去找笔。”江心朵冲到护士服务台,借了纸和笔递给范熙然。 范熙然接过笔,对上她泫然欲泣的眸子。唉!罢了!她将纸和笔放回她的手心。 “你连写都不肯──”江心朵泪水一下子滑落下来,“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每个人有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是不是我不是你们范家人,你们才这样对我?” 江心朵觉得自己真是深深的受伤了!他们范家每个人都一样! 这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朵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范熙然看着情绪失控的江心朵,她双手扶着她的肩,想让她坐到椅子上,江心朵却挥开了她。 “sharon,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她厉声指责着。 “sharon,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她。”刚刚赶到范婉媛不急不缓道。 “sara?”江心机愣愣地望着脸色凝重的范婉媛。 “朵朵。”范婉媛走近她,双手放在她肩上,语重心长道,“我们一直都把你当作是一家人。fran不管有什么事情隐瞒你,那绝对不是他故意的。他有自己的考量,你再给他一点时间。我先去凯立医生的办公室。你跟熙然慢慢聊。” 说完后,范婉媛拎着包包转身而去。 范熙然拉着江心朵一起在椅子上坐下来。 “fran生病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上次他在莫斯科受伤,送你回墨尔本后,他一分钟也没有多休息,就与我到瑞士巡视业务,因为关系着第三季的营运指针调整问题,他连续与北欧各国的营业代表处负责人开会,整整十六个小时的脑力激荡,就在深夜两点,他突然晕倒,吓坏我们一群人。你可以想象,当时一屋子高阶主管,有的人甚至一跺脚就能影响欧元的走势,全都慌了,现在想起来很好笑,当时我们真的被吓到了。” 也就是三个多月以前发生的事情了?为什么他仍旧提都没提过? “他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江心朵轻拭掉眼角的泪,拧着秀眉。 从刚与他结婚的最初,她就知道他一向以工作为重,吃饭睡觉都排在后面,更知道他是随时都在运筹帷幄整个财团的商业策略,几乎没有私人的时间。有时候晚上睡觉电话也接个不停,隔天清晨有可能飞到下一个分公司。 在他们分开的这几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啊?为什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都不会累的吗? 忽然间,对他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都成了心疼。 “fran他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他从来都认为照顾好我跟真真还有妈咪就够了,其它的事情,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从来不愿意多说一句。我必须说,他瞒着你的那些事情,他确实有错的,错在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你。夫妻本是同林鸟,他应该赋予你相同的真诚与信任。但是朵朵——”范熙然忽然顿了下来。 “怎么了?”江心朵看着眼神有着泪光的范熙然,握住她的双手。 “有些事情真正想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真的很需要勇气!”范熙然回握她,力道加重,“我们范家人的关系,确实是复杂了一点。连我这个当事人之一,就算想说——” “sharon——”江心朵打断了她,“我从来没有想要打探他,还有你们隐私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不管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因为那样而对他另有他想,我只是希望可以与他一起分担,不管是什么。” “给他时间,他一定告诉你的。他之所以没经你的同意把贝贝及你的学籍转过来,只是不想让你离开他。” “就算他不告诉我,我现在也不可能离开。”她望着急救室的门悠悠道。 “他真的很爱你,很怕你离开。你不晓得他是怎么长大的,他早已习惯了独立然后对别人直接下命令。我听sara说过,在andy一岁多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发烧,哭闹不停,什么人抱都不行,最后只有fran回来抱着他才肯安静。那天晚上他就一直抱着他,哄他到天亮,第二天仍旧按时进公司。他其实真的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所以想把所有人的人都护在他身后。有时候,有些事情他不说,只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纠结难过。” “我知道。我已经原谅他了——” 听到范熙然说他也会抱着哭闹不休的儿子哄到天亮,她眼角湿湿的又想流泪了。 “这几年你不在他身边,他过得真的很压抑,每天拼命的工作,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除了前段时间在他与你在墨尔本一起那时候,算是差不多放下手头的工作。可除了公事之外,其它的我们却什么也帮不上他,他又不是那种谁都能说的人,我们只能看着他不停地忙,不停地忙……你不知道,看到你们复合之后,我们所有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觉得他终于也可以放下心中太多沉重的心里包袱幸福的生活,可现在——” 范熙然的停顿让江心朵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他到底怎么了?”浓浓的不祥感觉泛开,不停揪着她的心,几乎无法呼吸。 范熙然长长吁出一口气才继续道,“上次在他晕倒后回伦敦,我跟sara强烈要求他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但他一直不愿意。凯立医生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有脑瘤的危险。” “脑瘤!?”江心朵被这两个字吓得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下去—— 怎么可能?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 可是照他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再好的身体总有一天经不起折腾,加上整天抽烟抽到可能肺部都黑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吗? 现在新闻上经常在报道过劳死的案例还少吗? 可是,他—— 她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受,不可能的。 “朵朵,你冷静一点。不要急,好吗?”范熙然静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蛋,“这只是凯立医生最担心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而已,需要经过电脑断层扫描及核磁共振检查才能判断,只是他什么也不愿意做,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 “为什么?”难道他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要了吗?还是讳疾忌医?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是拒绝。但是我想,他或许只是觉得没必要。你不知道,当他看着我送你离开莫斯科的时候,真的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说着说着,一向坚强独立的范熙然眼眶也红了。 听到范熙然的那些话,江心朵眼眶也是一红。 她知道她的意思!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就算那时她没有打算与他复合,但是他还有一个孩子要照顾,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怎么忍心让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有可能面临着父亲病重的消息? 这人,做事有时候真的很偏执又不顾一切。 “朵朵,能劝他做检查的人只有你了。”范熙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们大家都不希望他出任何事,做个全面的检查不复杂,希望只是劳累过度而已。” 江心朵点头,“我尽量,我只怕他也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范熙然嘴角轻挑,“不会的。如果连你的话也没有作用,那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 江心朵陷入沉思,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吗?” “你指的是什么?”她与fran的关系?这个,她还是觉得他亲口说出来比较好,因为——她也是很难开口。 “遗嘱。”江心朵直接指出来。 这简直是最离谱的事情了,好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立什么遗嘱。 “上次他晕倒又拒绝检查后就让律师立了遗嘱。你是他所有个人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他其实也在担心自己真的如同凯立医生担心的那样,所以同时告诉我们,如果他再次晕倒的话就让律师马上过来。如果他有个万一,你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 “他是打算把个人财产过到我名下,顺便把两个孩子也一起还给我!”江心朵又气又痛地说着。“我一点也不稀罕。” 当时他连有个儿子的事情都没有跟她提过呢!竟然又做出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 江心朵站起身,她疾步往走廊尽头而去。 范熙然没有去追,她知道她只是在气他不爱护身体而已。 江心朵隔着玻璃窗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心一阵阵地抽痛着,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这人,做事情明明就是这么过份又自以是,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可她却仍旧为他心疼不已,这样的男人,她都觉得要是自己真要气得把孩子带回墨尔本,他会不会哪天就过劳死了—— 真是不吉利,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还在急诊室里呢!一想到他现在不知如何,她正欲往急诊室跑回去,才转身就看到熙然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sharon?” “朵朵——”范熙然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走就走。 “是不是范仲南他——” “他醒过来了。” “那——” “可他一醒来就拒绝任何诊疗,坚持要离开医院,而且是马上离开。我跟sara拦不住他。” 这真的是让人够生气的,让医生检查一下会怎么样? 等她们赶到急诊室门口时,范婉媛与一位大概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挺直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站在一起,两人脸上尽是无奈。 “sara,他呢?”江心朵向前焦急地问道。 范婉媛眼神朝医院大门口望去,“刚出大门,准备离开。” 江心朵一听马上朝转身朝大门跑去,平时运动神经超差的人,此时跑起来不但没有绊脚,而且速度惊人。 “她是?”凯立医生惊讶地望着江心朵飞奔而去的背影问道。 “他的克星。”范婉媛放心地笑了,“凯立医生,现在你可以安排下去,明天给他做检查了。” 他上次在瑞士晕倒,她也是以劳累过度来安慰自己,为了让他与朵朵能和好,她还骗她说他快不行了,让朵朵来伦敦,没料到他竟然又再一次晕倒了,这让她心里其实还是担心的—— 但愿不要有事才好。 “这么神奇?”凯立医生眼神闪烁着一丝不信。 “就是这么神奇!” “我们也回去。”范熙然也淡淡笑道。 “sharon,我送你,如何?”刚才因为范熙然与江心朵有话要说他不大方便在场,所以到医院的花园里抽了两根烟,在看到范仲南走出去之后,他过来问他怎么样,他却黑着脸说了声“死不了”然后走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他当然是要回来送冰美人回家了。 可惜美人不领情,“不必了。我坐sara的车子回去。”再不行还可以坐计程车啊,根本没必要跟他一起走。 再说了,他的车子不是停在范家吗?他拿直升机送啊? 范婉媛自是看得出来柏大少爷的用意,她清了清喉咙,“我跟lee还有点事情去办,可能不大方便载你回去。你跟少倾不都是住公司附近吗?你们一起走。88。” 范婉媛挥挥手潇洒地走人。 —— “范仲南,等一下。” 江心朵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弯着身子坐近车里,听到她的声音,他身子顿了一下后没有回头,直接坐进了车里,坐下来后才望着那站在车外的她。 无言地,遥遥相望。 她不是说恨他吗?不是说要带着孩子离开他吗?那怎么会在这里?是他眼花了? 一直到江心朵过来,坐上车子,吩咐司机开车后,他才知道他没有做梦,她就在他的眼前,没有离开,真的是她—— 像是要印证她是真的,他一把伸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那温热的感觉是真的! 他什么话也不想说,直接低下头,有些冰凉的嘴唇落在她的额上,眼皮,鼻尖,最后,含上了她红润的唇儿—— 是她!是他的朵朵!她没有离开,那么香那么软又那么甜的唇,只有她才有,只能她才会让他像是中了毒瘾一般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他吻着她,先是如蜻蜓点水般地试探,不久之后,他的吻愈来愈深入,范氏特有的蛮横与霸道展露无疑—— 这男人,哪像是刚刚还晕倒送急救的模样—— 在他越抱越紧,动作越来越过分之下,她不得不咬了一下他的唇—— 她是有事情跟他谈,而不是要跟他玩亲密游戏的! 唇上传来的痛让范仲南终于松开了她,脑子此时已经是清晰无比了—— 在柔和的车灯下,他静静地望着她因为他的热吻而微肿的唇瓣,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不生我的气了?”虽然是没有再吻她,但是他双手紧箍她腰身的力道可没有松掉半分,在问话的同时,他又低下头,以额抵着她的—— 两人靠得很近很近,呼吸亲呢交缠—— “为什么不同意做检查?”她凝神望着他。 范仲南沉默了很久,没有回应她。 “为什么?”得不到答案的她,又再开口问了一次,这一次语气却加重了几分。 “你很担心我吗?”他抬起头,双手从她的腰上移了上来,捧住她的脸,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盯着她。 “担心。”这个时候,她不吝啬地告诉他,“为了不要让我担心得彻夜难眠,明天到医院来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好不好?” “告诉我,你还会生我的气吗?还会不理我吗?”他的口气像是怕人责骂的小男孩般,让江心朵第一次知道,原来再强大的男人,也会脆弱害怕的时候,就如同那天,她看到了他的自卑与难堪——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铁人。他也会难过,会生病,会脆弱,更会担心她不理他。 “只要你答应我明天来检查,我就既往不咎。”她微笑着告诉他,两只细嫩的小手也学他一般高昂着头捧着他的脸。 “你陪我?” “我会一直陪你。”她再一次对他许下诺言。 —— 范氏小夫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平时入睡时间的两个小家伙还焦急地等着父母的消息。 父亲一向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他们面前倒下的情景,实在是难以磨灭。 从米琳娜那里得知父母已经回到家时,穿着同一款睡衣的两个孩子迫不及待地从楼上跑下来。 到前厅,看到父母手牵手着进来,两个小家伙红着眼冲了上去。 “爹地——” “妈咪——” “爹地,你真的没事了吗?” 范仲南蹲下高大的身子,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轻笑着安慰:“爹地这么强壮,怎么会有事?” “可是你刚才晕倒了!” 小贝贝一边说话眼眶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 “爹地只是有点累了,好好休息就没事,别担心。” “爹地,那你有没有做检查?”虽然爹地已经这么说了,但是范逸展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妈咪明天就陪爹地去医院做一次全身体检,很晚了,回去休息,爹地也需要好好休息。”江心朵半弯下,在孩子们的额头上各亲了一下后才说道。 “妈咪,你跟爹地不会再吵架了,对不对?”江贝贝看着似乎已经和好的父母,蹙着英气的眉毛问道。 “抱歉,妈咪今晚做了一个很不好示范,吓坏你们了,妈咪会改正。”想到今天她竟然在餐桌上拿着餐刀与他相对,这样惊秫的画面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做得太过份了!可是,他现在这样,她还能再气他吗? “是爹地不好,做事情没有考虑到妈咪的感受,在这方面,爹地以后也会改正。” 她都可以在孩子们面前承认错误,虽然她的错误其实是他惹出来的,不过,借此机会,他向孩子们保证的同时,也是跟她道歉。 至少要改正到什么程度,范大boss在心底还在细细考量,只要她在身边不提离开这种话题,他保证绝不再犯。 “那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在伦敦一起上学了,对不对?” “妈咪也会在伦敦上学?” “对。我们大家都在一起,现在可以回床上睡觉了吗?”江心朵无奈地朝着孩子们笑了。 两个人在一起若要长久,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总要有一个人先妥协。 就算有再多的争执,她仍旧是爱的。 而因为有爱,所以一切的妥协都是情理之中。 —— 哄了两个孩子各自回房睡觉,他们也回了房。 从孩子们的房间出来后,江心朵没有直接回房,却往书房而去,范仲南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于是也跟在后面进去。 一进入书房,江心朵就是去搜他的办公桌,所有的抽屉都打开,拿出了好几包未拆封的烟,看到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直接开口—— “这些是全部的吗?”她手里扬了扬其中一个烟盒。 看她的表情,从今以后他休想再抽一根烟了,不过,他却被管心甘情愿,下巴抬了抬,“右手边最上面的抽屉。” 那里面有什么?江心朵再一次望了望已经被她拉开的抽屉,里面只有几个木制的漂亮盒子,难道这也是烟吗? 她一骨脑地全都拿到桌面上来,打开,才发现是一支支精装的雪茄,好,全部没收。 “在哪里还有?”她从书桌后面走出来,一双眼睛搜索着周围,几排书架上应该不可能会有,那就是在酒柜那边有了。 她朝酒柜走过去,看着上面一瓶瓶无法知道具体价格的洋酒及红酒,扔了好像很可惜,好浪费啊!而且,偶尔喝一点红酒对身体有好处,不过,这段时间他休息再沾半滴了。 她转过身子面对他,“洋酒全都拿去送人。” “红酒呢?”他嘴角微挑笑着问。 “红酒先留着,我自己喝。” 范仲南挑了挑眉,“只怕喝两杯就变成小醉鬼了。” 不过,他非常喜欢她喝醉的模样就是了。 江心朵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在墨尔本喝醉,然后主动地对他上下其手的事情,才刚刚从医院回来,还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他竟然还能胡思乱想? 对了,不止要禁烟禁酒,还要禁床上运动!毕竟太消耗体力了。 一个小时里,至少有55分钟是他在动。而她虽然没有动,却通常累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何况是那个出力的人。 所以,这也是重中之重。 “范仲南——”她咬了咬唇看着他。不确定自己是要在这里跟他说清楚,还是等会回房再说,不过,既然都已经叫出口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一次说明白最好不过了。 看到她欲言又止,范仲南不动声色地回望她,一直到她再度开口—— “这一个月以内,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你碰我。” 话音才落,漂亮的红霞迅速染上了俏丽的脸蛋。 “不许碰你?”范仲南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碰的程度很多种,例如说,抱,亲算是浅的,深的呢——” “你住嘴。”她还是觉得与他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的模样比较好一点。 “是你没说清楚。到时我犯规,你又不服气了。”他当然知道她所谓的不能碰她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搞错,他不过是晕了一下,她就当他是只病猫了吗? 抱着她在床上一个月什么也不能做,要靠万能的双手未免太委屈自己。 “我不管,总之你必须答应我。”跟他争吵绝对没有什么好处的,而且这种事与他争执,落下风的人肯定不会是他,因为她脸皮没他厚。 人前冷漠无情,在她面前有时候霸道得让人头疼,有时候温柔得让人迷惑,而他刻意隐藏起来的另一面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面呢? “ok。我答应你。”才刚刚和好,他不会蠢得再惹她不开心。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限,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他对她的所设的底限,几乎已经形同虚设了,只除了—— 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江心朵想走回书桌,但想到不知其它地方还有没有烟,于是又问他:“哪里还有烟?” 他耸了耸肩,“这里就这些了,卧室的书房还有一些。” 江心朵点点头,走到书桌前指着她搜刮出来的战利品,“明天我让米琳娜拿去丢了。” “那几盒不行。”范仲南走过来,伸手想把几个精致的木盒放回抽屉,江心朵按住他的手,“为什么不行?不许再抽烟了。再这样抽下去,你的肺不要了吗?” “我没说我抽。” 他凝神望着她生气的脸蛋,她第一次像个小妻子一样对他管东管西的样子,感觉真是爽极了。 “那为什么不许扔?” “这可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大老板,你会在乎这区区几盒雪茄的?”再珍贵又如何?他公司的损失论兆亿来算的,他都可以淡定地说没关系,现在竟然这么在乎这几盒烟,太离谱了? “这几盒可是私人收藏品。贵过黄金,有钱也买不到的。”他漫不经心地回应。“我不会抽。不过有人可是很想要的。” 他放在这里,也算是收藏而已,兴致来的时候偶尔会抽一两根。 “你要留下来送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大富豪们就是稀罕少见的东西!连几根烟也是价值连城。 “差不多。”看到江心朵拿开了按在他手背上的小手,他将它们又重新放了回去。 可是他那三个字却又让她不开心了,“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反正你不能再抽了。” “是。我保证不抽,ok?” “ok啦。” “那我们回房。”他拥住她的肩膀走出书房。 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不吵架不冷战的感觉真好! 他这一晕倒,果然是晕得及时。 要不然就算他强硬的不许她离开,这水深火热的争执不知何时休! 对付女人,其实他还真是不在行啊! 不过,由此他也明白了,就算她对他再恼,再气,甚至嘴里说恨他,其实她还是关心在乎他,舍不得他,怕他生病。 男人,或许有时候不需要表现得这么强势。偶尔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软弱一下,换得的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 这一点,回到房间后,范仲南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 回到主卧后,先是把书房里仅剩的烟都清了出来,她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般先是帮他把换洗衣物拿好,然后进浴室去给他开水,主动拉着他进去帮他宽衣,在他刷背,按压僵硬的肩膀及头部,舒服得让他恨不得就躺在浴缸里一个晚上。 被拉出来之后,又像指挥小朋友般,让他乖乖地坐到沙发上,等着她拿吹风筒地过来,很细心又无限柔情地帮他把头发吹干,才到她自己去沐浴。 刚才他是很想拉着她一起,可她不乐意!他也不好强迫,加上他真的很享受她主动为他做这做那的小模样。 不是结婚最初,她对他明明没有感情却仍旧想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而是真心真意地想为他做。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所以,以前他不喜欢她动手做那些事,但现在乐在其中。 江心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在床上看不到他的人,马上就往书房而去,果然,人在里面—— 幸好不是在工作,而是接电话,但是接电话,好像也是他的工作耶! 看到她进来,他朝电话那边应了一声,“等你回来,我再安排。” 之后就挂了电话。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可不可以休息几天?”江心朵的这个要求,口气是很商量式的。 她知道工作对他的重要性,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应该要明白这一点。 “没问题。” 范仲南却爽快地答应了她,让江心朵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 题外话 1、粉丝榜前十名奖励以今天的排名为准,稍晚一点会在群里公布,同时会发到明天的题外话中。在本文完结后还会有奖励。 2、9月份奖励活动:从9月1日至30日,凡是有正版订阅并给本文投五星评价票的亲,都可以获得每张68潇湘币的奖励,亲们请注意,是评价票,评价票,评价票。某薇倡议,亲们随意。 3、至于其它奖励活动,等某薇想到了再公布,么么达! 第54章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夜暮降临、华灯初上,夜生活真正开始,而夜晚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酒。 位于伦敦五星级酒店朗廷(thngha)内的theartesian酒,是英国仍旧全世界最好的酒之一。其创意十足的各种鸡尾酒记它成为当仁不让的酒之王。 凌晨一点半,在这间充满时尚、华丽又浪漫的洒里,范熙然不知道今晚到底喝了多少杯了。 人家是心烦时借酒消愁或高兴时畅饮开怀,可惜这两样都与她今晚喝了这么多酒无关。 从医院出来,她当然是拒绝了柏少倾送她回去,甩开他坐上计程车走人。 可是,车子开到离她的住处不到500米的时候,她却忽然改变了心意不想回去,而是让司机掉头到酒来。 平时,她喜欢一个人安静在呆着,除去公事之外,不想与他人任何过多的来往。这些年她在莫斯科一直都这么过来的。 伦敦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为了fran,她这辈子都不想踏上来一步,如今她不仅要踏上来,还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呆很久。 多久?她也不知道。范氏财团的危机虽然已经解除,可fran让她过来到新公司帮忙,她不能拒绝。 这些年,他确实太累了,如今身体状况又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帮他分担公司里的公事。 至于他的私人感情,她能做的,实在有限得很。 不过,今晚在急诊室外面看到朵朵为他焦急难过的模样,她心里的某根心弦像是被轻轻地拨弄一下。 爱情,真的那么奇妙吗? 男人为了爱情,流血甚至失去生命都在所不惜,例如说一向冷情的fran,女人呢?就算在爱情里受伤流泪却依然意无反顾地再次陷入其中,例如说朵朵—— 甚至还有在对方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时,仍然选择要去喜欢那个人,例如说,他们家的真真。 那其它人的爱情呢?又是什么样的? 她当然不是思春了,只是觉得有些些寂寞及想不通。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男人,爱情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遥远。 还是一个人过比较自在一些! 当她再次让酒保送酒上来时,贴心的酒保提醒她道:“小姐,我们的营业时间马上结束了。”他不确定这位小姐再喝下去还能不能走出去。 范熙然撇撇嘴挥手,让人过来结帐后,脚步有些摇晃的步出酒。 深夜的伦敦大街,天气虽然很冷,但还是有不少跟她一样刚从酒出来打算回家的人,所以,计程车也是难等。 她等在路边快十分钟了,却依然等不到一辆车,难道今晚她要徒步回家?或者直接就到酒店开间房好好睡一觉比较实际一点,虽然她很不喜欢在外面住宿,偶尔为之也是形势所逼。 才这么想着,一个陌生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姐,一个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这个世上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那些自以为喜欢向前跟女人主动搭讪的臭男人,范熙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看,打算在再等两分钟没有车子她就去开房睡觉。 “这么晚了,又冷,很难打到车的。不如上我的车,我送你,如何?” 这个女人还在酒里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除了她那张与众不同的东方脸孔,她那高挑有致的身材可是晃花不少男人的目光。 一个女人独自来酒喝洒,十之七八都是感情出问题,剩下就是寻找一(和谐)夜情。 眼前这个傲然地挺直背脊的女人,虽然身上已经被一件长大衣裹得一丝不露,可全身上下都闪动着诱人的致命魅力,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男人不死心地从身后伸出手刚想搭上她的肩膀—— “滚!”范熙然连转身都没有,直接冷冷地丢下一个字。 这位东方美女的脾气还不少嘛!竟然敢对他呛声?同样喝了不少酒的男人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你这个女人,给脸……啊!”男人再次伸过来的手被她一把握住,再用力一扭,‘啪啪’两下脆响,当场宣告咸猪手受挫的事实。 范熙然甩开那只脏手,对于他痛苦地咒骂声充耳不闻,转身离开。 如果只是搭讪,她可以当他是空气不存在,可是男人就是这么蠢,面子挂不住,还要动手动脚,那就别怪她不给面子。 不过,显然那个该死的男人并不是一个人的。 看到男子受伤,原本坐在不远处的两辆车子里的几个车子纷纷下车把正欲过马路的她给围了起来,打算给这个嚣张的东方女人一点教训。 这几个西方男子个个高材魁梧,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来酒喝酒这么简单。 范熙然七岁那年离开伦敦去莫斯科,为了自己的安危,她从八岁开始就努力学习各种防身术,柔道、空手道、跆拳道都非常精通,平常应付一两个男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今天,她喝得半醉,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这次麻烦大了。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懊恼或退缩都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原本紧绷的嘴角忽然一勾,喝得半醉的脸蛋笑得又娇又媚,“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几个大男人被她大胆的挑衅一怔,同时被那张笑丽的笑脸迷得有些头晕目眩。 一瞬间,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一般—— 忽然,“你这个女人,脾气怎么这么坏?” 一个乍然而来的声音插了进来,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头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已经伸过来,悄然无息地搂住她的纤腰,结实的胸膛,牢牢地贴住她挺直的背后。 她全身瞬间僵硬起来,想要反抗,可是男人的手臂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怎么使劲都挣不开。 这个人是谁?她的心跳变得又快又急,自从她学防身术以来,未逢敌手,可是今天,连他什么时候接近她,她都不知道。 “冰美人,是我。”男人在她的耳边轻语,声音低低的,嘴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擦过她细嫩的耳壳,让她紧绷的身子变得更加僵硬。 这个声音,不是—— “柏少倾,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带着七分醉意,三分怒火地伸手拍打着他抱住她的手臂。搞什么,一想到抱住她的那个男人是柏少倾,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这个花心大萝卜,上次趁她不注意偷亲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用那双不知抱过多少女人的双手抱她—— 实在是有让人讨厌的。 “别吵!”他像是哄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女人太倔强不是好事。” “你们两个聊完没有?”一直被摆在一旁当道具的路人甲乙丙丁终于开口喝斥道,靠,当他们死的是不是?这个男人一出现,眼里就完全只有那个女人,理都不理他们一下。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东方男子吗? “你们——”柏少倾那双极漂亮的桃花眼抬起来,盯着他们,“给我闭嘴。” 这语气,傲气十足,天生的王者风范,在那一霎那表露无遗,把那几个空有身材不长脑袋的人一下子唬住了。 环着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身前醉酒的女人拉到了身后。 “给我十分钟,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他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塞进她怀里。 “你们一起上,免得浪费我的时间。”柏家大少爷潇洒地勾了勾手指,挑衅十足地望着那五个人。 今天他得让冰美人瞧瞧,他柏少倾可不是个绣花枕头,那双手可以抱女人,当然,更能揍男人。 几个大男人被挑衅得怒意急速飙升,彼此互看一眼,仗着人多同时扑了上来,打算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方小子揍成肉饼—— 不过,五分钟之后—— 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已经像剥落的花生壳一般全都躺到了地上。 “唉,还没热身呢!”他拍拍手转过身子,望着因为喝了太多酒而眼神迷茫的美人,“美人,可以给战胜的骑士一个奖励的吻吗?” “什么?”范熙然的脑袋有几分混乱,过多的酒精已经在她体内发挥着作用,让她理智罢工,停止思考。 而且今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不可思议,一向精明的头脑此刻对她没有半点帮助。 柏大少爷等的就是这一刻,哪还会她思考的时间,抬起她圆润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直接堵住了她嫣红的唇瓣。 冰美人,我明里暗里追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但无动于衷的装作不知道,那我只能用我的办法让你明白了。 从今晚开始,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了,冰美人! 不,他会让她变成火美人! —— 夜很深,很冷—— 冬季里的第一波寒流来袭,风声飒飒,冷得沁入脾骨,让人忍不住早早躲进被窝里汲取温暖。 “哐”一声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本在墙角里睡着的大黑猫,猫儿动作利落地窜了出来,奔进了发出声音的温暖屋子里,立在橱窗上,绿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放大,让黑暗中更显得邪气吓人。 “你这个魔鬼,走开……走开……不许靠近我……滚……滚……”年轻的少妇一脸厌恶地尖叫着。 缩在墙角里的小男孩,完美的轮廓显示着在十几年后将是位掠夺女人心的男人,而那不属于七岁孩子的冷漠眼神冷凝得像一摊死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恨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吗?”小男孩似乎已经习惯了少妇如此疯狂的言行举止,连问出的语句都是平静无奇的。 “你才不是我的孩子……不是的……不是的……你是魔鬼的孩子。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生了一个魔鬼的孩子?如果……当初把你生下来,直接用火烧死就好了,他们为什么不把你给烧死,为什么?” 少妇疯狂地将手头能砸的东西都砸掉了——最后,手握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拿到的高尔夫球棍恶狠狠地朝角落里的男孩一步步地靠近—— 男孩黑色的瞳孔闭了起来,似乎在等待着少妇手中的球棍往他头上敲,或许这一次,她真的会把他直接敲死! 死亡是什么?对于一般七岁的孩子来说,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因为从他记事开始,关于死亡的记忆从未消逝,第一个死亡印象是三岁的时候被他称为‘妈咪’的美丽少妇关在又湿又暗又冷的地下室里整整一天一夜,不许任何人靠一步。 没有吃没有喝,他在里面哭得到昏过去,后面不知道是谁把他救出来的。 第二次是四岁的时候,那个叫妈咪的人又把他整个人都压到了满满的水池里,企图闷死他—— 范仁敬发现之后,救了他,从此他就在他身边长大。 可是,他总是也经常不在家,他童年的所有记忆中,唯一给过他亲情温暖就是比他大八岁的sara。 可是sara在全寄宿式的女校读书,一年回到家的机会没几天。 那个女人有一段时间精神好像好转,也不再理会他。有时候喝了酒看到他,不会露出那种想要掐死他的眼神。 后面他就学乖了,能不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的,他绝不出现! 艰难而黑暗童年就这样走过来,到他七岁时,那个女人生了个女孩,他们都说是她妹妹—— 他远远地听到过她的哭声,但从来不敢靠近看一眼! 只是,妹妹才不到一岁,那个女人又有明显再度犯病了,几天每天都会砸东西!看到他更是恨不得杀了他。 今晚,家里的大人都不在了,他听到妹妹的房间里一直有着哭声,一直在哭,不管多少个佣人进去抱,进去哄,都没有用。 于是,他大着胆子悄悄地站到门边,想去看看那个哭得厉害的妹妹,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进去,那个女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两个佣人很快把哭闹不休的妹妹抱走了! 而她则是把他揪了过去,重重地打了他好几下把他整个人推到角落里,但精神却更是差了。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打死你,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如果不是你,吉恩一定会跟我白头到老的,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她豁出去了,面容狰狞的一步步逼近他。 他没有退路,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挺直地靠着墙壁。 突然,她丢掉手中的球棍,涂着蔻丹的指尖圈住他的颈子,疯狂的喊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在死神来临的最后一刻,大概是不甘心就此死掉,他拼命地挣扎起来,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怎么敌得过一个疯狂的大人的力道呢? 最后,他无力抵抗了—— “明珠,明珠,放开她——”当他终于再次得以呼吸到空气时,那个女人已经被吉恩劈晕了。 他抱住那个女人,一双略带灰色的眸子看了他几眼,确定他无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人。 他怔忡的看着四周被弄得一团糟的房间……很怕很怕…… 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 江心朵是被身边的人那一声声的低喊声惊醒过来的。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看着似乎深陷恶梦的范仲南,他紧紧闭着眼,汗水早已湿透的额前的头发,表情看起来真是恐慌又痛苦,而嘴里却还低念着:“不要,不要……” “范仲南,你醒醒……”她心疼地抱住他的头,在他耳边低柔地唤着:“醒醒,我在这里,别怕——”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难道是身体出了问题,连睡眠都会恶梦连连吗? 她好担心,也好害怕! 大概是她声声的呼唤让他终于从恶梦中心惊醒过来,他胸口还剧烈地起伏着,睁开双眼看到她,双手用力地将她搂进怀中,耳边不停地喘着气—— 她身上熟悉的气味让他渐渐地平息下来—— “朵朵,不要离开我。” 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 不知道多少没有再做那个早已过去的恶梦了,今晚却忽然又来造访! 幸好,他醒来,有她在一身边,曾经的痛苦不再折磨他了。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陪你。” 她柔情万种地回抱他。 —— 伦敦时间,清晨七点半。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范熙然每天在同一时刻,不管前一晚有多累,睡了多久都会醒来。 但却没有哪次如现在才醒来,眼皮却像是千斤重般难以撑开,她全身的每一片肌肉,每一条筋脉,都清楚明了地告诉她一个字,痛! 忍着浑身的酸痛,想要从床上起身,可是她费劲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勉强地抬动了自己的手指而已。 可是,也就是这浑身的酸痛让彻底明白,事情到底脱轨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她因为不想回家,第一次到酒去喝酒,喝得有点高了,然后—— 被柏少倾那只花蝴蝶直接带到五星级酒店开房—— 开房干什么?当然不是聊天! 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 该死的混蛋,明明长得一副小白脸样,脱了衣服后竟然像就像野兽一样,反反复复地折腾初经人事的她,就算她身体素质再好,被人这样毫无节制折腾了几个小时,身子已到了极限。 可是,明明还累得要命,睡了不过一个小多时,她还是醒了。 身上盖着柔软干净的丝被,室内的空调稳稳地启动着,豪华的房间里显得安静又平和。迥异于数个小时前的宁谧。 这该死的下三流的男人,不会吃完拍拍屁股走人? 一想到这里,她恨不得马上起来去找他算帐,就过打不过他,也不可能就这样被他欺负了。 她又不是那种随便跟男人搞一(和谐)夜情的女人,就算昨晚是她喝醉了不小心跟别的男人上床了,可以说自己倒霉,当作被狗咬一口就好了。 可惜那个男人是柏少倾!未来的日子里她都要与他每天面对面的工作! 一想到这里,她都快要疯掉了!混蛋! 凝聚着力气,想要让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没有用,她连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shit!”一向修养良好的她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该死的混蛋!把她玩得动都动不了了,果然是色魔。 她紧紧地咬着唇,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现在要做的是休养体力,然后离开才能找他算帐。 柏少倾一身舒爽地走进来,看着那个仍旧躺在大床上的美人儿,乌亮的发丝披散开来,撒在洁白松软的大枕头上,薄薄的丝被盖不住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微微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他刻意留下的痕迹,看得他眼眸一亮,感到又热血沸腾起来。 其实在他走进来的时候,范熙然已经感觉到了,只是压抑住心中怒火没有开眼,可是他越来越火热的目光逼得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一双紧闭的漂亮眼眸豁然睁开,与柏少倾带着笑意的眼眸对上了—— “熙然宝贝,不多睡会吗?”低低的嗓音里全是笑意,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抱着动不了的娇娃,无视她的冷眼,将她的唇儿放肆地吻了个遍。 “宝贝,你真是太迷人了!”他抵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叹息着。 这个女人,他已经偷窥了好多年了。以前只是用不经意的方式与她相遇,在造镇工程未完成的这几年里,他已经代替fran成为主导者,目的就是争取与她在一起工作的机会。 可这个女人,除了公事之后,看他的眼神都当他是风流的种男。他柏少倾只是风流不下流,时不时喜欢逗弄美女。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欣喜的啊!不过,自从看上她之后,这几年,其它的女人再美都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 如今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美人儿,虽然不是什么正当手段,但至少他得到了! 那种满足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花心大少也有认栽的一天! “吻够了吗?” 怀里的冰美人却丝毫的浓情蜜意也没有,对他的对他的爱怜视若无睹。 好、好,谁让他就喜欢她这一款的呢! 他抬起头,把完全无法动弹的她隔着被子扫视了一轮,最后盯住被子里的某一个地方,“还痛吗?” 看着那个地方问她还痛不痛?就算是她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范熙然努力平复着自己害羞的心情,维持着冷静的面容,“不关你的事。你可以滚了。” 反正现在要打要骂她都不是对手,报仇的事情还得等她好了才行。 她,等得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在她柔嫩的肩上印下一吻,“从今天天开始,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别以为用这种表情还有语气就可以让我退缩,也别想甩掉我。” 这个男人,简直是有病! 她跟他,虽然认识了好多年,但从来都不是那样的关系。莫名其妙上了床,然后他就宣布她是他的? 他吃错药了吗? “你不会是认为,你跟我上床,要对我负责?”真的会有这么好笑的事情发生? 他柏少倾可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人,思想不会像深受中国古代传统教育的一样古板?而且,上过床就要在一起,只怕他柏大少爷要负责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当然”。他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她,“从我占有你身体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了。” 她差点尖叫,什么叫占有她身体?这个男人的脸皮可以再厚点没关系,说话这么直截了当。 “我们都是成年人……” “不要跟我说什么这些烂借口,对于我来说,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唯一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柏少倾看上你了,范熙然,从此刻开始,你要记住,你范熙然是我柏少倾的女人!” “柏少倾,你欺负我范家人是不是?”什么叫他看上她?他看上她,她就得跟他随风起舞吗? 笑死人了! “我哪敢欺负你们范家人?我可是责任心超强的男人,不管对事还是对人,只要有了开头,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去他的负责! “滚,我不稀罕你的负责。” 她用最大的力气朝他尖叫出声。 伦敦这地方果然不适合长久呆着,才决定呆一段时间,马上就出大事了。 题外话 八月份粉丝榜前十名奖励名单: 第一名:,688潇湘币 第二名:zyxwx2005,588潇湘币 第三名:yuewubgxue,488潇湘币 第四名:,388潇湘币 第五名:,288潇湘币 第六名:新大路00,188潇湘币 第七名:,188潇湘币 第八名:xue,188潇湘币 第九名:argaret0608,188潇湘币 第十名:可乐萌子,188潇湘币 第55章 范先生智商再度出现偏差 虽然半夜被一场恶梦惊醒过来,但是之后他抱着她很快又沉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才醒来。 似乎很久没有睡过如此之久的范仲南,在脑意识里醒来后伸手想要抱一下身侧的人,却发现双手扑了个空。 他迅速地睁开眼,却发现平时一向比他起得晚的人儿已经不在床上。 “朵朵——”他快速地从床起来,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往盟洗室而去,可是没人。 这么早起来去哪了? 他出来打算到楼下找她,才转身却看到她已经回到了房间,身上已经换好了外出服,看到他,脸上荡起甜甜的笑,“起来了?快点去洗涑一下。等下去医院检查,所以,你暂时什么也不要吃了。” 一大早起来就提去医院的事情,他其实很不想去,但是昨晚已经答应她了,只好应着:“ok,我知道。” 等他得新回到盟洗室时,却发现那只蓝色的牙刷上已经细心地挤好牙膏,他拿在手里看着,眼眶觉得有些热。 以前他们在一起,她几乎都是没有比先起来的记录,所以,这些细小入微的事情他从来不在乎,可此时,他心里却有一股难言的暖流不断地回荡着,似乎有些不舍就这样含在嘴里把它们刷成泡沫吐掉—— 这可都是她对他满满的爱意! “怎么这么久?你要快一点,已经十点了。”江心朵帮他配好了出门的衣物,看到人还没有出来就过来看一下,却看到他拿着牙刷在发呆—— 有什么问题吗? 而范仲南却在听到她说十点的时候才明白,平时都是六点半起床的他,竟然多睡了这么久,而前一晚并没有任何辛苦劳累的运动也能让他如此安睡。 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才抬头,眼前有一瞬间晃了一下,很快地又恢复了清明。 是真的太累了? 等他出来时,江心朵已经坐在床边等他,手里还拿着他的衬衫,看到出来马上迎上来,“把睡衣脱了。” 如果是平时听到她这样的话,他下一秒可能就是朝她扑过来把人直接压到地上,来个晨间运动了。 但现在似乎大不可能。 “你帮我脱。”他站在那里,两只手在身侧打开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古代帝王等着人更衣的架式。 如果等下不是去医院检查,而是去玩,甚至有可能只是去公司或出差什么的都好,她一定会笑出来。 可是就算她安慰自己,他一定不会有事,可是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提着的心怎么也放不下。 她柔顺地向前,踮起脚尖,举高双手将他身上的睡袍脱了下来,再帮他穿上打底衬衫,让他低下身子配合她的身高套上深咖色的套头高领毛衣,紧接是墨黑长裤、笔挺的经典款羊毛大衣,剪裁质地都是极佳的,衬托得男人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容,更显英气逼人—— 最后她还帮他把低调却不俗的名表戴上手腕,好了,装扮完成了。 范先生这样随随便便往路上一站,绝对可以吸引住所有女性的目光。 “范太太,满意了吗?”他自己动手调了一下被她扯得有些紧的表带轻笑着问道。 “范先生,请叫我江小姐。”她窝进他怀里,双手揽住他的腰。 江小姐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不爽!他享受满怀的软玉馨香,脑子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 “朵朵——” “嗯?” “等会去医院检查完后,我让律师过来,把结婚手续办一办,好不好?”这个时候他不趁机提出来,更待何时啊? 他是答应过她,等她再次毕业,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任何人称她一句‘江小姐’,而是‘范太太’。 “什么?”江心朵把脸从他胸口抬起,这人一大早地就跟她提结婚了吗?有没有必要这么急啊? “等你做完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她没有立刻答应他。现在哪来的心情啊? 光是担心他都已经够操心了。不管有没有那一层婚姻关系,她也不会离开他的啊。 不过,一说到律师,让她想到了熙然昨晚说他让律司立遗嘱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跟他好好谈。 好多好多的事情等着去处理,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他的身体状况来得重要。 “朵朵,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办好——” “不行——我们先去医院。” 江心朵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定是管家上来提醒他们时间真的不早了。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回来再议。”江心朵拉着他的手将他拉下楼。 楼下客厅里,两个小朋友及范婉媛、范雪真都在等着,看到他们下来时终于松一口气后站起来。 “米琳娜,车子准备好没有?”范婉媛身侧的管家道。 “一切准备就绪。” “那就走。” “慢着。”范仲南看着范婉媛及范雪真,“你们都在家等着,我跟朵朵一个人去就好。” “sara,真真,我陪他就可以了。”江心朵其实也不想让一大堆人跟着去瞎操心,所以也同意范仲南的做法。 看到他们已经和好,范婉媛也就不强求:“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与两个孩子告别之后,他们即刻前往医院。 凯立医生已经等候多时,根据安排好的流程逐一检查。 当他最后被推进去做头部扫描时,江心朵担心得坐不住了。 凯立医生的助手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看到江心朵焦急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范太太不必太担心。范先生往年的身体检查都没有异样,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谢谢。”就算有医生安慰,可是,没有百分百确认他脑部没有问题之前,她还是没法放心的。 江心朵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半小时,范仲南与凯立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她焦急万分地冲了上去,抓住他的手,“怎么样?” 现在的医学技术已经非常先进,做完检查后就已经可以知道结果,只是影像图稍微慢一些而已。 而刚才是凯立医生陪着他一起做的,想到这,江心朵忍不住往范仲南身后看着凯立医生。 凯立医生朝她笑了下,“到我的办公室谈。” 听到医生这么一说,江心朵心下却是一沉,总觉得心里的不安在不断扩散,不停揪着她的心,连呼吸都觉得难受不已。 倒是当事人的范仲南一脸的淡定,握着她的手跟在凯立医生身后。 “经过断层扫描及核磁共振检查,初断判断是原发性脑瘤——” 恐慌成真吗? 江心朵整个人都被医生的话吓得懵住了,不知如何反应。 “朵朵——”范仲南搂住她,发现她整个人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心疼的摸着她冷凉的脸蛋,“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范太太,您不必紧张。范先生的肿瘤是良性的,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而且位置不深,又发现得极时,我们会安排最有名的脑外科医生动刀。” “那……”江心朵虽然被吓得不清,但还是把凯立医生的话听进去了,“什么时候要动手术?” “只要范先生同意手术,我马上联系主刀医生,他现在在美国,回伦敦大概是一个星期后。” “那,手术成功率是多少?”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这样程度的开颅手术,让艾理斯来做,成功率是99℅。” “艾理斯是?” “艾理斯他就是——” 艾理斯是脑外科的鬼才医生,素有‘神刀’之称。 一般人想请他做手术是不大可能的,除了天价手术费外,就是他做事情完全凭心情。有些人他不想理会,就算出再多的钱他也不会接,他就是这样的态度,可是,凭着他那一手厉害精湛的刀法,他的预约时间排到了三年后。 要说凯立医生为什么能请得动他?那便要扯出他与他的关系了,谁让他是那位天才外科医生的叔叔? 他家夫人与范婉媛有着几十年的深厚交情,就冲着这一点,范仲南的手术他怎么样也得给面子回来。 “那——那还有1℅呢?” “当然,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虽然是良性的,却靠近视觉神经,万一的后果就是侵犯到它,会产生视力受损,甚至有可能会失明——” “凯立医生,可以了。我同意手术,不用再说了。”再说下去,怀里的女人都要吓死了。他的目的可不是想吓坏她,让她整天担心得郁郁寡欢。 是的,这么高的成功率为什么不做呢?人生不管经历什么,都会有风险。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就算手术的那个万一有可能会失明,她也会一直陪着他,他看不见,她就做他的眼睛,把他所想看到的东西都多看几眼。 “那手术前,我们应该怎么做?”她已经从惊骇中回神,不再是那个清涩的女孩。 她现在不仅要做坚强的母亲,还要做最坚强的妻子。 “只可充分休息就可以了。不必有太多的心里负担。” —— 离开了凯立医生的办公室,他们并没有马上坐上车回家,而是撑着伞手牵着手走在寒冷的伦敦街头。 一月份是伦敦一年之中是冷的时候,可是他们相依偎在一起的身体却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的寒意。 丝丝的细雨偶尔会顽皮地落到了她的脸颊上,有些凉有些痒,他时不时停下头,看到她脸上有雨水时,会伸出温暖的大手替她拭掉。 “范仲南,你累吗?”在他再次为她拭掉脸上的水珠时,她抬高头仰望着他。 “不累。”他微微一笑。 “真想这样跟你一直走下去——”话才出口,眼泪却忽然飚了出来,之后怎么也忍不住钻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心里积压的不安与压力在这一刻倾数倒了出来—— 范仲南紧拥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慰着:“别哭了,不就是个小手术吗?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三个月前你为什么不早点去做检查?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到他这么说,她抬起哭得都是泪的小脸,愤怒地指责他。 还好检查出来问题没有这么严重,要是恶性的话,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 她根本无法想像这个后果,太可怕了。 就是因为太可怕,她现在就越愤怒。 “没有你在身边,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他淡淡地回应她。 “怎么会不重要?儿子呢?他才五岁——” “所以我立了遗嘱,万一我有什么不测——” “你给我闭嘴。”江心朵大声地喝住他,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吗?想把儿子丢给我一了百了是?范仲南,这辈子你休想。” 他要陪她一辈子的啊! “我知道,我错了。好不好?”范仲南看着她如此愤怒的表情,心里忽然产生了一抹不安。 “没有以后了,听到没有?” “是。范太太。” “我还不是你老婆。” “朵朵,我们马上结婚,好吗?”他更加拥紧了她,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着。 又提?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就在这下着雨的冷冷清清的大街上跟她求婚,范先生,你这婚求得太随便了一点?一点诚意也没有。 他们的第一次婚姻,双方毫无感情基础,求婚这种细节根本无人在乎最后就直接进入礼堂了。 可是第二次,再要这么随便,她可不答应哦! 追求他算是有过了,虽然过程确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求婚嘛,总得来一次正式的? 而且—— “等你手术过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她希望他们都处于毫无压力之下,以最好的状态来结婚。 “先注册,ok?”婚礼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ok啦!”一个星期之后他就要进手术室了,难道他这点时间也不原意等吗?“我会等你好好地站在我的身边,我们再结一次婚。” —— 当天下午,凯立医生给他们打了电话,确定好了下周的手术时间。 范仲南要手术的事情对孩子们暂时隐瞒了,不想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担心不已。 而在范仲南从医院检查回来的第二天,圣诞节过后就跑去南非大草原探险的洛斯终于回到了伦敦。 对于前段时间范氏财团发生危机而他竟然未帮上忙的事情,他很内疚,因为他在那边手机信号非常差,等他出来的时候,危机已经解除了。 而刚回伦敦就听闻范仲南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就下定决心不再回澳洲求学,而是回公司接手范仲南的工作。 所以,这几天,范仲南每天都会去公司,把他手上的事情一一转交给洛斯。 江心朵每天都是24小时跟在他身边监督着,就怕他一小心就工作劳累过度,那形影不离的模样,看得洛斯真是眼红不已。 想着以后,他的人生就要像fran一样,每天忙得连私人时间也没有,而他却天天抱着美人快活,真是越想越不爽。 可是,谁让人家现在是准病号啊? 谁都不能惹他,让他生气! 而这几天,范先生的求婚可从来没有停过,终于在手术前两天的晚上被逼答应先去注册了。她这不是担心他老是这样求婚,会影响到手术的心情嘛! 于是第二天天刚亮,范先生就拉着她一起去挑选新的戒指,然后去订了一束连后备箱都装不下的玫瑰花,回到家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求婚,免得她反悔。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她含着泪接受了。 —— 窸窣的声音将她由睡梦中惊醒,江心朵下意识的往左侧一偎。凉的,这显示人已经离开被窝一段时间了。 她原本迷糊意识在瞬间清醒了,这么晚了,他去哪了? 难道是明天就要去进手术室,他紧张得睡不着却碍于面子不敢跟她说吗?是这样吗? 这几天,她事事顺着他,就怕他会有不良的情绪,为了让他安心,她连结婚的事情都答应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从床上下来,只有看到他的人她才能安心下来。 深夜里,她的脚步走在长毛地毯上一点点的声音也没有。 书房的细缝露出细微的光线,压低的嗓音是他,连大灯也没有开,壁灯晕黄的微弱光芒,让他几乎被黑暗吞噬。 “凯立,你知道我的意思。” 凯立医生?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么晚和人联络,而且还是凯立。 难道是明天要动的手术有意外? 江心朵停下推开门的动作,就着小缝,努力想听清楚他压低的声音。 “那位跟我一样症状的病患,他所有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他。只要安排他与我一起进手术室就好了。我知道有摄像机家属可以在手术室外观看,但我保证,我太太不会亲眼看人给我开刀,所以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到时手术一结束,马上把我推进恢复室,他再晚点出来就好。”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那位与他有同样病症的人一起进手术室?还说她不可能会亲眼去看手术过程? 难道他根本不根本进行手术,所以才找人代替吗?江心朵暗自猜臆。 “fran,你撒了这么大的谎,难道没想到过要怎么去圆吗?”凯立医生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他与他做戏了。 这样欺骗的行为,实在是有违医德啊!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事情,怎么就轻易地被他要投资医院而说服了呢? “我现在不就是在圆谎吗?而且要圆得漂漂亮亮,不能让我的太太看出我根本没事。所以这件事你不管对谁都不能说漏嘴,包括sara在内。” 没事?他没事!? “你太太?她答应与你复婚了?到时可不要忘记多请喝喜酒。” “明天上午我们就去公证,中午出发去医院。凯立,你这份恩情我绝对不会忘记的。以后你的医院有什么需要我的都可以来找我——” 之后,他还在说什么,她已经不想听了。 江心朵恍惚的往房间走。 范仲南这个混蛋!竟然又在骗人!他居然说谎!不仅骗了她,还骗了家里所有关心他的人。 老天!他编造这个谎言骗她,就是为了要她马上答应与他结婚吗? 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豆腐渣啊?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害得所有人为他担心了那么多久,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难道她表现出来的一切,还不足以说明她与他共渡此生,不离不弃的决心吗? 就为了那一纸婚书,他就做出这种事情。 每天看着她为他担心这,担心那的,他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完全没了头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再相信他了。 他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坦诚、尊重? 江心朵爬回床上,陷入软绵的床榻,彷佛也坠入无边的黑暗,围起的迷雾让她开始茫然。 他连这种谎言都能拿来骗她,她还有必要再留在他的身边吗? 范仲南,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就算她有再多的爱,也会被他搞得无法承受了。 难道她就要任他牵着她的鼻子走吗? 不,她不要。 范仲南回到床上时,江心朵正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半杯喝了一半的牛奶。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脸上毫无悔意,“肚子饿了吗?” “你去哪里了?”江心朵定定地看着他。 “接个电话,怕吵醒你。” 他说的谎话真是流利得可以! 好,很好,她已经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了,他却仍旧选择隐瞒! “我不想喝了,你喝。”她有些撒娇地装牛奶推到他唇边。 “好,我喝。”他接过来,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估计连什么味道也不知道。 “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我们睡。” 他将空的牛奶杯放好,回到床上搂着她很快地进入梦乡,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就要与她重新正式结婚,他这一觉睡得可真好。 等他睡着之后,江心朵却悄悄地从床上起来,先是到儿童房看了两个孩子,看到他们无知无觉地睡得那么香,她真不忍心吵醒他们。 轻手轻脚地离开后,重新回到主卧室的书房,打开台灯,找出纸和笔—— 天色朦朦亮之后,江心朵将写好的纸对叠起来,将手上的戴了不到24小时的求婚戒指取下来,走到床边。 他还在沉睡,她将纸及戒指放到了床头柜上,他一醒来就会看到。 拿了自己的护照及背包,她离开房间。 到楼上,习惯早起安排早餐的米琳娜看到她,惊讶极了:“夫人,您这是——” “我有急事要去机场一趟,司机起来了吗?” “您要去机场?”米琳娜虽然很惊讶,但也没有多言,“我马上去安排车子。” “米琳娜,先生他很累,让他多睡一会,中午我回来接他一起去医院。”江心朵其实是想让米琳娜照顾好两个孩子,但是这样说,她一定马上起疑的。 还是算了! 孩子大了,应该可以接受自己离开几天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是让她始料未及,如今他更是一再地欺骗她,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他身边呆下去。 她要离开!不管去哪里,就是不想呆在他身边了。 当她来到伦敦国际机场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想回新加坡,回到离开多年生她养她的地方。 —— 范仲南是被两个孩子及范婉媛叫醒的。 他茫然地望着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爹地,你怎么可以睡这么久?妈咪不见了!”江贝贝委屈地嚷嚷着。 什么?朵朵不见了?什么意思? 他所有的意识一瞬间都清醒过来了。 “你妈咪怎么会不见了?她去哪里了?” “妈咪走了。”范逸展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 “走?” “你自己看。”范婉媛已经看完了江心朵留下来的纸条,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看完后到楼下来,我们等你的解释。” 他坐在床上,慢慢地展开那张信纸—— 范仲南,我已经知道你故意欺骗我的事情了。我可以原谅你以前隐瞒我的事情,但是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欺骗了大家所有人,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 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你说,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去顾滤别人的感受,总以为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做事情。 或许是我也有错,总是一次次地妥协让你以为我软弱可欺,让你以为你做的决定都是我可以欣然接受的。 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的妥协。你还是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了信任为基础,就算有再多再浓的爱,也走不长。 难道我表现出来的,还足不以让你信任我吗?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骗我? 结婚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戒指我还给你。 不要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静,两个孩子你先要照顾好,我会回去把贝贝带回身边。 看着那个刺眼的戒指,范仲南一把抓过来,握在掌心—— —— 范仲南下楼来,一边打电话给凯立医生,告知他取消他手术的事情,然后将管家米琳娜叫到跟前来。 “她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七点。” “去哪里。” “机场。” “马上帮我打电话到机场,问问她的出境记录。” 他不要让她就这么走掉! 虽然早已明白,她知道事情真相后,一定会气他! 但他没料到她会知道得这么快!而且直接就走人了。 他也知道他这么做很不好,可是他—— 在管家转身要去打电话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开口—— “昨晚的牛奶,谁泡给她的?” 现在是上午十点了,除了一次之外,他根本没有睡过那么久的觉。 “是我。”米琳娜应道,像是想到什么,“夫人说她睡不着,让我给她拿了半片安眠药。” 看来她是故意让他喝那半杯牛奶的,不用说,肯定是不经意听到他与凯立医生的对话了。 ok,他自作自受! 但现在他要先把人给找到才说。 找到人,面对面,原不原谅再说。 “你的病是假的。”范婉媛走过来,冷静地问道。 范仲南盯着地上的某一点,爽快地承认了,“没错,都是假的。” “你——”范婉媛简直是被他气疯了“我一直以为你会为了她而改变你的性子,可是弄到最后,你连要怎么尊重人都没有学会。你这么做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我什么都可以尊重她,但是她想要离开这一点我不能。如果不是我忽然晕倒,她早就带着女儿回墨尔本了。我只是想利用这次事件,让她尽快与我结婚,回到我身边。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骗她了。” “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朵朵知道你在骗她,你觉得这么恶劣的事情,她还会再原谅你吗?你这是自作自受。”范婉媛咬牙切齿。他这么聪明,难道就不明白留退路的道理吗? “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只怕她不会再听了。”不是她要泼他的冷水,而是他这次犯下的错,比任何一次的隐瞒都要来得严重。 这时候,米琳娜匆匆过来汇报,“先生,夫人买了前往新加坡的机票,起飞时间上午11点10分。希思罗机场。” 很好,也就是说,他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不再理会任何人,他径自迈开步子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跟她解释。” 解释,他要追到新加坡去吗?只怕是他追到天涯海角,她也未必原谅他。 “爹地怎么可以这么坏,骗了妈咪,还有我们大家……”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江品萱很不开心地嘟着嘴。 “他一定会得到最深刻的教训。”范婉媛也是很不开心道。 “那,妈咪是不是就不会原谅爹地了?妈咪说要把我带回墨尔本,我就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了!” 小贝贝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妹妹,你不要哭。”范逸展抱住妹妹,“如果妈咪不原谅爹地,不会回来,我也不原谅爹地,我会跟你还有妈咪一起回墨尔本。” 这次,爹地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妈咪不原谅他,他也不想原谅他。 竟然能扯出这样一个毫无水平的谎!而且还是个超烂的苦肉计,这智商真是够了。 但愿他不要遗传到才好! 第56章 范先生,这样追老婆很不好 希思罗机场,江心朵拿着登机牌正在等候安检。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离开伦敦,相比五年前她伤心欲绝地带着贝贝离开时的心情,此时的她淡然许多。 她只是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会再任他这样左右她。 他们之间复杂的种种,等他自己先想明白再说。 伦敦的天空仍旧不见阳光现身,飞机即将起飞回新加坡。 江心朵已经在机舱里等待,将手机调到飞行状态,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机窗外面。 她订的只是普通的机票,身穿着黑色双排扣大衣配着短靴的江心朵看起来与一般乘客无异。 要离开了,两个宝贝起来见不到妈咪,一定会担心也难过? 对不起了,宝贝们!妈咪只是需要一点点私人的空间来考虑,到了新加坡,马上就给你们打电话。 她闭上眼,想到孩子们可爱的脸蛋。 而他,应该也看到她留下来的信了?她无法相像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大概是气疯了,或者有可能也开始会反省自己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可是,他真的会反省吗?真的会,就不会一直总是做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事情。 飞机在跑道上开始滑行,准备助跑起飞,管他是生气还是怎么样,反正就算他现在知道她要去哪里又如何?她已经在半空上,他能怎么样? 滑行的速度加快了,不久飞机就要冲出跑道直奔青天,她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一个人出行,其实感觉也还不错。 可倏地——飞机的跑速骤然慢下,最后竟然还转回跑道停下来?! 她忍不住大惊失色。发生什么事了?飞机为什么突然停下?机上乘客每人也都讶异的发出不解的询问声,一时间,机舱内乱成一团。 不久,机长透过广播对乘客们解释,说是机上有位贵宾搭错飞机,必须立即下机,若造成其他旅客的不便,航空公司诚心恳请原谅,并会赔偿机上所有旅客,这趟飞行将是搭乘。 这么大手笔的赔偿,这位贵宾大有来头吗? 就在乘客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江心朵的心却忽然不安起来。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不可能让整架飞机因她一个人而停下来,而且她确定自己并没有上错机,所以,她的不安根本没有任何依据。 她拍着自己胸口安慰自己,只要那位贵宾一下机,飞机马上又可以再度起飞,她真的没有必要担心的。 只是,当她眼睛不经意瞄向机窗外,看见一排车队由跑道远处驶来,心想这应该是来接这位大人物的。不知这人长得什么样子?待会说不定有机会见到此人的庐山真面目呢。 不会是英国皇室成员?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凯特王妃! 机舱内的乘客们也纷纷地讨论起这位神密的贵宾。 大家都趴近机窗,好奇的看着逐渐驶近的车队,但当车队越靠越近时,她眼睛同时也越张越大,下一瞬,整个人仿佛彻底被冻结! 最前面那辆车明明就是—— 不会?!那个搭错机的大人物不可能是…… 这未免太离谱了!那个混蛋在这里竟然可以这么为所欲为,为了她将整架飞机拦下?! 三分钟之后,尊贵的艾拉特公爵出现在机舱时,机上的乘客有百分之八十认出他来,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睛全都显露惊讶,好奇机上的贵宾与公爵大人有什么关系? “fran,哪位是你的逃妻,你自己去抓——”公爵微微一笑,朝身后另一名同样身材高大的男子道。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才留意到,原来公爵大人身后的竟是范氏财团的首脑。 他们这是—— 只见他从容优雅的走到一位娇小的东方女子面前。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抱你?”他问。 因为实在太过错愕,江心朵身体硬邦邦得像个僵尸,根本动不了。 范仲南看了一眼手腕上表,再定定地看着她,“早上约好的注册时间已经过了,下午还来得及。” 江心朵终于从惊傻中回过神,“没有注册。取消了。” “取消不是你说了算。”范仲南忽然拉过她的右手,将一直握在掌心的戒指想要重新套回她手指上。 她却咬着牙将手用力地抽了回去,“范仲南,我不会嫁给你。结婚的事情取消了。” “嫁不嫁?” “不嫁。” “再说一次。” “不嫁。” 话音刚落,范仲南动手将她由座位上拖起,她挣扎了一下,他索性一把将她扛上肩。 她大惊失色,惊慌的嚷道:“你放我下来!” 结果他竟扬起大掌,在所有人面前不客气的朝她翘(和谐)臀打下去。 江心朵一僵,机上的乘客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救命啊!绑架啊!谁去帮我报警?”这是公然绑架啊,为什么没人出手相助?羞愤之下,她找回力气,开始大声喊救,双脚还猛踢他,但就是没办法摆脱他的箝制。 乘客们都看傻了眼—— 艾拉特公爵朝所有看傻眼的乘客们挥挥手,“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情侣误会,不必担忧。” 公爵大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平息了所有的疑问。 他们绝对相信公爵大人的为人,也相信范氏财团的首脑不会公然绑架人的,况且,刚才他们都有听到,明明是求婚嘛。 摆明了就是情侣间的误会,只是这误会闹到天上来了! 在没有任何出手援救下,最后江心朵被毫无尊严的扛下飞机,小屁股也被当众打了好几下。虽然她同样踢了他泄愤,但是没用,人家的胸膛还是坚硬如山。 气死人了! 西方国家不是最讲究人权的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帮助她? 还有,她的脚趾很痛,不会踢到连靴子都掉落了…… ——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奢华无比的订制车厢里,江心朵头发凌乱,模样狼狈,内心实在很火大,他竟然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将她从飞机上劫下来。 “我不会让你走。”他坐在那里非常镇定。 “范仲南,到现在你还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开吗?”江心朵都要为他的情商哭泣了。 她以为他看了她留下来的信会想明白的。结果证明,她是浪费时间与精神了。 她到底是爱上他哪一点?还爱得那么的一无反顾,至死不渝?他却仍旧不懂。 “rry——”他知道,他的隐瞒真的是很恶劣的行为,可是,他只是想快点把她娶回来,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你总是这样。明知故犯,然后又道歉。你以为每一次道歉都可以挽回自己犯下的错吗?范仲南,你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做什么事会有什么后果,你一定会比我更清楚。你一次一次地欺骗我,就算你的谎言没有被拆穿,这样欺骗来的婚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朵朵,我要你,要娶你,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可不代表就会接受你的恶意的欺骗。你就是用欺骗来回报我的爱吗?” “我知道,这一次确实是我做得太过份了。我发誓,以后绝不再犯。朵朵,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这不是我会不会原谅你这一次的问题。是你从头到底都没有搞明白,爱一个人不是像你这样的控制,欺骗,隐瞒,为所欲为。” “除了不让你离开,我疼你,宠你,什么都可以让步,你觉得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叫爱?在你眼中只是看得到欺骗吗?江心朵,你有没有用心去体会我的用心?” “我不想跟你吵架。”她头疼地闭上眼,“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没有拦得住你,你不让我离开伦敦,我肯定是走不出一步。你想要结婚,就算是把我打晕也要拖着我去,你尽管做好了,随便你。范仲南,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想与你一起走一辈子。可是现在,我对你失望了,一次比一次失望……” 她说对他失望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她的疲惫失望而毫无生气的脸,他变得无措了。 他是打算不管她愿不愿就拉她去注册的,可现在—— 她已经知道他要什么了,她失望极了,也不再反抗,而是消极地接受。 而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一个朵朵啊! 在她面前,为什么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搞砸呢? “你说过。你爱我的。”他语气低落下来,整个宽大的肩膀跨了下来。 “再多的爱,也经不起不信任的消磨。” 果真是相爱容易相处难! 特别是两个人观念存在严重偏差的时候。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让我走。”她睁开眼对上他。 “除了这个之外。” 那她就无话可说了!她重新闭上眼。 “朵朵——” 不理他,于是再叫——“朵朵……” 还是不理,叫到喉咙破也没用。 “我就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他懊恼地捶了一下身侧的真皮沙发,那动作吓得江心朵猛得睁开眼,他不会恼羞成怒要揍她? 看着她惶然不安的眼神,他收回手,苦笑,“我有打过你吗?” “范仲南,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真的累了。”如果他仍旧找不到问题的纠结所在,他们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沟通。 “rry_”他用力地抹了一下脸,“你下车,我马上安排专机送你回新加坡。” “什么?”情况急转而下让江心朵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 “我不逼你结婚,你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回来,孩子我会照顾好。” “范仲南,你没事?”这样的他反而让她不习惯了。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这里,完全没问题。”他自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仅没有问题,而且做的事情实在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既然他主动放手,她也不会矫情,他们真的需要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他们的车子还在机场的贵宾停车位里。“不必安排专机了,我自己划机票。替我跟孩子们说声对不起。我会回来接贝贝的。” 是的,她会回来,接贝贝离开,然后他以为的幸福生活仍旧是他们父子两人。 范仲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商场上的瞬息万变,他从来不会自乱阵脚,再大的困难在他面前,他都可以从容的指挥大局。 可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却总是被他搞得一塌糊涂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看着她施然离去的背影,他坐在车里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一下车会忍不住把她给抓回来。 一直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boss?”正在公司协助洛开展新业务的jas接到大boss的电话,很惊讶。 大boss不是暂时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吗?怎么会有空打电话给他? “把欧洲贸易金融会议的资料发到我的邮箱。”范仲南直接命令道。 “您要参加吗?”jas不大确定的问道。boss不是说让洛总裁去的吗?怎么会? “为什么不要?顺便把邀请涵寄到我下榻的酒店。”范仲南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都走了,他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怎么过日子? —— bcf集团是全球三大财团的结合体,公司总部依然在原c投资的旧址,只是大boss办公室换了人而已。 新集团成立之后的第一个全球高级主管会议持续了八个小时终于结束,这些精英们也都累得想喘气,而他们的新总裁,那位有着一张与三十岁的年纪所不符合的俊脸的大boss却依然神彩奕奕,而坐在他左边的那位美女副总裁亦然,那张五官立体的美丽脸蛋上丝毫不见半点倦意。 这位副总裁,据说跟范大boss关系匪浅,具体是什么关系,不清楚。以前一直长住在莫斯科,负责造镇工程,如今圆满完成之后正式回归。 至于她擅长于哪方面的业务,也没人清楚。刚才长达八个小时的会议中,她竟然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的意见与建议,也不需要做工作简报,就是坐在那里听着,偶尔会在她自己的笔电上做些记录,看起来比坐在首位的总裁还高上一级。 不过,总裁大人都没有意见了,他们当然也不会更不敢有意见。 现在会议终于结束了,不知道晚上的庆祝酒会她会不会参加? 大家都想看看美女副总裁脱下那一身黑色的套装后会是如何的美艳动人,声音是否也如同人一般性感撩人。 只是,会议结束都过了三分钟了,首位的大人物还没有离席,他们收拾好手上的东西只能静静地等着,还好有位美女相伴,也不算太难熬。 意识到在坐的几十只眼睛都在往身边的美人瞧,柏少倾放下手中的金笔,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笑,“我跟副总裁还有一点公事要商量,储位请便,我们晚上的酒会再见。” 总裁都发话了,他们当然是立马离开,可不能耽误总裁与副总裁的公事之约。 随着观众们离席,最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两人时,范熙然合上自己的笔电,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拉开椅子,就想走。 可惜,某人的动作更快地拦住了她—— “熙然——”这个女人,那天离开饭店之后,就对他没有好脸色过,来公司除了公事上的交集,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不要提两人可以好好谈一下了,一到下班时间马上离开。 所以,今天他非要拦下她不可。 “总裁,请叫我sharon。” “ok,sharon。”柏少倾认输,只要她肯跟他说话,让他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记得我跟你没有公事要谈。所以,请让开。” “我们难道除了公事,没别的可谈?”柏少倾寸步不让地拦着她。 172公分的范熙然穿上高跟鞋,身高逼近180,与187公分的柏少倾站在一起,绝对是一对最佳情侣的模样。 可惜,面对柏少倾那张脸,范熙然实在是一丁点的笑容也挤不出来,甚至有想把脚下的高跟鞋往上砸的冲动。 她都打算把那一晚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了,毕竟他算是救了她一次,她以身相许几次还不够?便宜他太多了。 可她没打算与他继续纠缠下去,偏偏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每天找各种借口与她套近乎,公事上她无法拒绝,但私事,她绝对不与他谈。 “让开。”她怀抱着笔电冷冷道。在公司的会议室动手还真上不大好。她希望他可以识相一点,大家都好过。 “我们之间需要这样吗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要比脸皮厚,柏大少爷自认一向可以的。 她越要回避,他就越要在她面前提出来。 果然,她脸色一变—— “那又怎么样?第一个不代表是最后一个。” 这次,换柏大少爷脸色变了。 “你敢找试试看!”他咬牙切齿道。 “真是好笑,我为什么不能找?找谁都比你这个绣花枕头好。” 男人最不能挑衅的就是某一个方面的能力,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挑话讲。 “既然你认为我是绣花枕头,我不介意在这里证明给你看。” 听到他这么说,范熙然脸色再度一变,怕他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真的会做出无耻之事,她率无出手,不,是出脚了—— 尖细的高跟鞋对准的目标是他的小腿骨—— 可是,踢空了,同时,因为用力她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直直落入早已等候多时的柏大少爷怀中—— 抱了个满怀,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技巧性将她整个人连带着身前的笔电压到了大会议桌上,而且压得无法动弹。 该死的男人,不是小白脸吗?身体怎么会这么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放开——” “不放,又如何?”他在她身上邪气的笑,这一向耻高气扬的冰美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这个星期以来,每天看到她在他身前进进出现无数次,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柏少倾,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很欢迎你对我怎么样。”他压低下身下,一张俊脸在她眼前不断的放大,而他的唇也是越靠越近—— 范熙然愤力地挣扎,奈何双手双手都被他压制住,除了嘴巴能动之外—— 嘴巴?他要是敢对非礼她,不,他现在就在非礼她! 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他要是敢用嘴碰她,她一定咬断他的舌头。 可是,柏大少爷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图,只是笑意然然地看着她,却又不放开她。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直到会议室的门被人豁然地推开—— “bart——”洛斯叫着柏少倾的英文名推门而入,却没料到竟然看到一幕不该看的画面,“rry,你们请继续。” 不等里面的人应声,他已经主动地退了出去,并把门给锁上。 柏大少爷好能耐,竟然在工作时间就开始跟女人在玩—— 女人,虽然他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个女人的脸,但是,那一头散乱在会议桌上的头发好眼熟—— 正巧一个女秘书向他走来,“与bart在办公室的女人是谁?” “与总裁在办公室的女人?”秘书小姐挑着眉眼想了一下,“噢,是副总裁啊。” “那个副总裁?” “sharon” 洛斯一拍额头,果然是。 柏少倾胆子不小,敢压他们范家的人! “有什么问题吗?” 秘书小姐不解的问道,她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再度打开,走出一脸怒气难抑的范熙然,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那力道,像是要把地板敲开一条缝一般。 看到洛斯眼皮也不抬一下,面对女秘书的招呼也不应一声,直接就往电梯方向而去。 “sharon——”洛斯想追上去,柏少倾也从里面出来。 “洛斯,找我?”他仍旧一副气定神闲地走过来。 洛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柏少倾,最后目光定在他左边脸颊上,嘴角勾起明显的笑意:“第一次挨女人巴掌?” 柏少倾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算是承认了。 “你还真敢!”洛斯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这个世上,还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柏大少爷信心十足。 “那我拭目以待了。” “你是想看笑话,还是真心祝福?” 洛斯笑了,“fran知道吗?”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我真是荣幸。祝你好运。” ——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回到新加坡,正好是上午十点半,而伦敦正好是半夜时分,这个时候不适合给孩子们打电话,还是等那边天亮了再说。 这次回来,决定很匆忙,所以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容容在内。 几年没有回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却有些陌生。 江心朵手里拿着脱下来的大衣,拖着简单的行李往出口处而去,打算先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随意地走走。 “江小姐——” 就在她准备往计程车停靠站走时,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身后叫住了她。 江心朵惊讶的回头,看到那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身影时,久久没有回神。 “怎么,不认识我了?”林耀文走到她身前,英俊成熟的脸上有着一抹惊喜。 “你好。”江心朵没想到回到新加坡碰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林耀文,她的前任姐夫。 听闻着江心朵客气而疏离的两个字,林耀文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一个人回新加坡?” 五、六年前她与范仲南离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知道后续如何,而他最关心的不是她的婚姻与感情,他只想知道江靖雅现在怎么样。 江心朵避开了他的问题,“有事吗?”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与半生不熟的人聊天。 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疲倦,林耀文也不想过多纠缠,“可以告诉我靖雅在哪里吗?” 当年在机场送走她之后,他曾经给过江心朵名片,希望孩子出生后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后来他没有接到她任何的消息。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找她,可是,却只知道她去了澳洲,其它的仍旧没有线索。如今好不容易碰上江心朵,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江心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会找她问靖雅姐的事,“你找她做什么?” “我想知道她跟孩子——” “靖雅姐跟孩子都过得很好。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我还赶时间,先走了。”江心朵抱歉地笑了笑,往最前面一辆计程车而去。 “我想去看看她跟孩子——”林耀文跟在她身后道。 “不必了。他们过得很好。”如果靖雅姐想让他知道的话,她一定会主动联系他的,但显然并没有。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们。” 现在才想要珍惜,会不会太迟了?而且当年他自己说过,姐姐不适合他们林家,那现在六年过去了就变得适合了吗?所以才想要找回她们? 江心朵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她径自拉开计程的后门,抬脚上车。 “我没有再结婚。” 在车门关上的前一秒,江心朵听到他如是说。 那又怎么样? 最后,林耀文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江心朵坐着车子消失在眼前。 —— 题外话 第六名:新大路00,188潇湘币;第七名:,188潇湘币;第八名:xue,188潇湘币;第十名:可乐萌子,188潇湘币 嘉宸520五分评价票:68潇湘币,小气鬼007号五分评价票68潇湘币。 亲们再不来领奖,某薇会自动把它们变成鲜花朵朵开, 第57章 多生几个孩子才热闹 江心朵回到新加坡三天后才去找杨容容。 这几天,在这片自己出生长大的土地上,她把以前自己没有走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甚至回了一趟以前的江家及范家大宅。 江家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换了主人,宅子全部翻修成新的房子,如果不是地址不变,她大概也认不出来了。 而范家大宅却依然数年未变,她在大门外的那颗大树下站了许久,许许多多的往事在心头涌现—— 一直里面有些面生的佣人走出来,她才转身离开。 在离开范家的路上她给杨容容打了电话,原本以为她与季哲的事情应该处理好,没料到他们在僵持中,这次僵持的不是两个当事人,而是当事人的双方父母,或者说是杨父单方面的拒绝比较恰当。 “你爹地为什么不同意啊?” 此时,两人就坐在杨家的客厅里喝茶聊天。 “那天在医院我给他妈跪下来的情景被我老爸看到了,他那个气啊……”杨容容一想到那天的情景,还觉得好笑,又忍不住为自己拍手称赞。 要说她杨容容这辈子还真没给谁这么委屈的跪过,除了她早已上天堂多年的妈咪之外。 那天,她对季母确实是有些不安与内疚的,必竟她住院也是被她的口无遮拦气出来的。可是,季哲要她道歉,她在心里明白,单单的一句道歉说出来不难,难的是以季家人早已对她不满的情况下,就算她一百遍对不起,他们也不会因为就此原谅接受她,不如来个最直接强烈的—— 她没多想的,就直接朝她跪了下来—— 古人结婚的时候不也要跪拜公婆吗?既然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季哲,那就当作是给未来公婆下跪好了。 他们被她的举止吓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季哲当时也是被她肚子有孩子的事情给吓得不知所措。 等他回神过来的时候也直接跪到她身前,紧紧地抱住她,“对不起,容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孩子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马上结婚,结婚……” 最后,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朝还没有回神的季父季母义不反顾地一字一句道:“爸、妈,纵然容容有不对,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我还是要跟她结婚,马上。” 首先反应过来的季父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我不管你们了。”然后就走了出去。 而还躺在床上打点滴的季母看到季父走了,最后闭上眼说了句同样的话:“我也不管。” “然后应该是你们就要准备婚礼才对啊!”江心朵想不到好友竟然可以使出这么一招直接震住了季父季母,然后让人家季哲连她怀孕未告知的事情不但不计较,还为她那一跪心疼得估计是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以后只能任由杨大小姐差谴,做牛做马绝对毫无怨言了。 “后续没完呢!”杨容容捏起一块芝士蛋糕放在进嘴,慢条斯理的吃完后才继续道,“那天我爸正好去医院做体检,好死不死经过急诊室外面,不小心听到外面的病个及护士在说有个女孩跪下来给人道歉,他就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进来,看到他们嘴里说的那个女孩正是他女儿——” 虽然那时候她已经被季哲扶起来了,而且当时还有一个钱晓柔也在里面,可他老爸却也知道,下跪道歉的人肯定是他任性的女儿。 可再任性再不对,也没理由让他杨德昌的女儿给人下跪认错? 当时杨德昌完全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本应是在墨尔本分公司的女儿怎么会回新加坡,又做了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给人家道歉。 他怒意冲冲地冲进急诊室病房,一把推开抱着他女儿的季哲,“走,跟爹地回家。” 然后不顾一切的将她直接带回杨家大宅。 就算明白了女儿的对像是季哲,就算女儿肚子里已经有了人家的孩子,那又如何?他杨德昌的女儿岂是随便给人跪下的? “你爹地不同意你们的婚事?那你打算怎么办?”看来她这段时间,不但她的日子过得跌荡起伏,眼前这位小姐也是一样精彩不容错过啊。“可是杨爸爸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固执起见的人啊!” “不怎么办!”杨容容不在甚在意道,“他现在才想要做个好爹地,那就让他做呗。反正我现在在家里住得很舒爽。” 有人全天候伺候,什么事也不用她动手,晚上季哲下了班来这里报道,最初爹地是不让季哲进来的,但拦了两次后,怎么样人家好歹是堂堂范氏亚洲太区总裁,以后还需要合作的,想要拿到最低利息的贷款,他也不好这样不给他面子,所以第三次他来访后,就让他进来了。最后不但一起吃了晚餐,还讨论了不少公事,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杨德昌还是很欣赏这个未来女婿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脾气这么坏的女儿还能找到一个这样的精英男,比起他看中的马培育成熟稳重很多。 如果没有让他看到女儿那一跪,他一定马上准备丰厚的嫁妆把女儿嫁过去,可惜—— 女儿未出嫁就已经这么委屈了,他不再拿拿乔怎么行?人家以为他杨德昌的女儿好欺负。他承认,这些年他已经忽略她这么多了,现在她真的要嫁人了,他才领悟到,那个缠绕膝盖的女儿以后经属于另一个男人了,而他作为父亲,确实没有尽到责任。 一个劲地指责她太任性,骄傲,不懂事。或许用另一方面来说,她只是用这些任性来换取他的注意力,他却—— “未婚怀孕,还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舒爽,也只有脸皮这么厚的大小姐觉得了。”刚从楼上下来的魏霞雨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杨容容离开总公司去了墨尔本,她以为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趁机拉拢公司的各方人马,到时就算杨容容要回来,就算她握有她妈咪留给她的股权,只要公司董事会人员站在他们这边,她也无立足之地,哪怕能回总公司,也握不住真正的实权。 而他们此时正在私下积极与各个董事们联络,想要买到他们手上的部分股份,已经有一个同意要转手百分之杨氏1。5℅的股分给他们。 只要他们再继续游说,相信最终赢得杨氏主导权一定会是他们。 可惜,杨容容在这个时候竟然回来,不过,幸好的是她怀孕了,没到公司去,又因为杨父反对她的婚事,她大概也是没心情理会公事了。 不过,看着她悠然自得回家来住,她还真是看不过去。 不是说不稀罕回来吗?现在又回来干嘛? “我未婚怀孕,总比有些人几年孵不出半个蛋好啊,是不是?”杨容容脸上笑得更开怀了。 一语戳中魏霞雨的痛处,让她脸上青红交白。 她与陆祈安结婚多年,一直没有避孕,却始终没有孩子,这一点,不是不遗憾的。 “是祈安哥说我还年轻,不想让我那么早有宝宝。”她咬着牙恨恨道。 “呵呵,那就等你不再年轻的时候再慢慢孵蛋好了,慢走不送。”杨容容看着她着公事包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挥挥手道。 “杨容容,你说话客气点!”魏霞雨手里紧紧地捏着公事包,忍着想把它砸到杨容容身上的冲动。 “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杨容容收起脸上的笑容,“这里是我家。” 一个外人在她杨家住了这么久,还真当她是主人。 “爸爸我说进了这个家门,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魏瑕雨高昂着下巴。 “你是这个家的主人,那我是什么?你最好去问问我爹地,我姓杨,你姓什么再来跟我讨论谁是主人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我妈嫁给了爸爸,总有一天,杨家的一半是属于我们的。”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说出来,不好受?想要杨家的一半?那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杨容容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杀气腾腾地瞪她,吓得江心朵急忙跟着起来环住她的身子,“你当心点,不要这么冲动。”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魏霞雨转移了话题,“是啊,别太冲动,小心肚子里的蛋还没有孵出小鸡就摔坏了,那可得不偿还。” “滚出去。”她再说一句不吉利的话,她一定会上前煽她几耳光。 “我为什么要滚?这是我家啊!”魏霞雨理了理身前垂在身前的秀发。 “一个不姓杨的外人,白吃白喝我杨家十几年也就算了,如今嫁了人还好意思赖在这里,你哪来的脸皮?还是你男人差劲得连房子也买不起给你住?” “杨容容,我撕烂你的嘴巴!你这个贱人!”魏霞雨尖叫着就要冲上前,吓得江心朵急忙挡到杨容容面前护着她的肚子。 “你们吵够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陆祈安脸色很难看,手里还提着公事包,也不知道刚才听到了多少。 而魏霞雨听到陆祈安的声音,原本往前冲的身子僵住了,许久没有敢回头去看他。 “陆先生,是你啊!你太太在我家撒野,还请你带回去好好管教才行。我是个孕妇,经不起惊吓的。”杨容容一手揽着好友的肩膀,一手抚着开始变得圆润明显的小肚子,口气淡淡却充满了嘲讽。 他不就是爱他家夫人温柔似水嘛,如今看到她的另一面,相信一定会让他大开眼界的。 “抱歉,打扰了,我们马上离开。”陆祈安走过来,拉住魏霞雨的手,“走。” 杨容容笑眯眯道,“慢走,不送了。” 魏霞雨再气,在陆祈安面前全都忍了下来。 “让人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以后不要回这边住了。”走到玄关处的时候,陆祈安隐忍着开口。 他们结婚几年,她一半时间都跑回杨家住,说想要多陪陪她妈,他也没有多大意见。 但是被杨容容这么一说,他还真是不愿意让她回来了。 他陆祈安再不济,也还养得起妻子的。 如果以前杨容容不住在家里,她回来倒是没什么,如今再这样只怕是见一次吵一次。 而且,他今天才见认识到,再温柔如水的女人,一但撒泼起来,可真是吓人,什么话都讲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凭什么她能回来我不能回来住啊?”魏霞雨不甘心咬着牙怒道。 “凭你现在已经结婚了,凭你不姓杨,这个理由够充足了?”陆祈安放开她的手一个人先行大步离去。 “祈安哥——”魏霞雨紧张地跟了上去。 一直到人家小夫妻走得没了声息,杨容容才努努嘴,“坏我心情。” “好了好了,你这个孕妇就不能安份一点吗?忌冲动,忌发脾气,懂吗?”江心朵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你还是早点搬回季哲那里,免得哪天真要跟人动手就麻烦了。” “可我觉得偶尔有人吵吵嘴也挺好的。”杨容容才不在意她们母女俩,她但心的是公司,“晚上我得问问我爹地最近公司怎么样。” “你不是担心她们母女俩抢了你家的公司?”江心朵蹙着眉毛,“她们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她们处理公事的能耐有几斤几两重,我最清楚。不过,要玩心计手段,她们绝对是高手。我要提醒我爹地,要不我直接回公司好了。” 她就怕她爹地哪天被那对母女俩给算计了! 她回家住这几天,感觉爹地与魏瑾颜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疏离了,虽然还没有闹到分房睡程度,但是也不如以前那般亲密无间。 哼!她其实同意住下来,除了摆摆姿态给季家父母看之外,也想看看爹地与魏瑾颜之间怎么了! 照魏霞雨刚才说漏嘴的模样,他们对杨家还真是别有目的呢,她倒是想看看,她们有多少能耐使出来。 “你着大着肚子回公司?又要整天忙得连吃饭时间也没有?不要,你让季哲帮着盯一下。”江心朵不同意她回公司。 “不行,这个问题很严重,我得好好计量计量。”杨容容摸着下巴道。 “别想那么多了,他们就算想私吞你们杨家,你手上不是还有你妈咪留给你的股份吗?她们动不了的。” “可是我手上才15℅,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让我爹地提前把他持有股份转到我名下来?” “除非你肚子里的这块肉姓杨,你爹地应该会龙心大悦。”江心朵摸摸好友圆润的肚皮道。 不过,她这么一说,杨容容倒是觉得可行,“你的主意不错。值得一试。” “我随便一说你就当真啊?人家季哲同意吗?” “这个问题我会处理。”杨容容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脸,一手抬起好友尖细的下巴打量着:“光说我的事情,你怎么样?干嘛一个人回新加坡?范先生哪两个宝贝呢?你看起来比在墨尔本的时候瘦了很多,怎么回事啊?” 一连串的问题直扑而来,江心朵拉下她的手,“那么多问题,你让我回哪一个?” “一个个来,不许敷衍!” “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了。”江心朵撑着下巴,眼眸低了下来。 “没关系。就从为什么一个人回新加坡开始谈起好了。我有的是时间,张妈,切一碟水果上来。” 杨容容朝正在厨房忙碌的张妈叫了一声。 不一会,一碟切得漂亮整齐的各式水果就端了上来。 杨容容一边吃东西一边听,听到最后,嘴里的那片脆脆的苹果直接掉落在地—— “又不是小孩子,吃个东西还掉地上。”江心朵讲完了,也口渴了,捧着玫瑰花茶连喝了好几口。 看着镇定喝茶的范太太,杨容容双手托着下巴,再不托住等会就要吓得掉下来了,江家与范家的其它事情可以忽略不计。 让她感叹不已的是范先生。 真是想不到,堂堂范氏财团的首脑,为了跟女人结婚,竟然不顾颜面的做出这种让人不耻的事情。 这种谎言,也太小儿科了? 不过,范先生拦住飞机的那一股气势还是让人感动了一把。 “你就这样不理他了?决定不原谅他了?”杨容容有时候觉得范先生是挺可怜的。 追个老婆都能像他这样,搞得惊天动地的!结果人家当事人还不领情。 “我也不知道。”江心朵耸耸肩,“我们之间缺乏的是沟通与信任。或许可以说,缺乏他对我的坦白。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千万不要各自冷静,给别的女人沾了便宜。男人这个时候很容易出轨。”杨容容信誓旦旦道。 她当时跟季哲才分手,马上就被别的女人趁机而入,好险啊!更不要说范先生这种钻石单身汉了,多少女人在偷窥。 “出轨。他真要出轨,出轨的对像也是工作。”这一点江心朵倒是不担心。但是说到工作,她又想到昨天跟两小家伙通话时,她们说在她离开当天,他又出差了。 果然是本性不改的,他自己的身体,他都不在乎了,她何必这样心心念念呢? “说真的,我觉得你也在跟范先生使小性子。” “我哪有使小性子?”江心朵惊呼着反驳。 “你想想看,范先生从小生活环境优越,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多年,性格自我,做事独断是肯定的。而且他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说谎,目的还不是为了跟你结婚?他就是在乎你过头了,所以脑子才会失去了冷静与正常的判断力。” “容容——”江心朵长叹一声,“我知道他在乎我,可是他在乎的方式有时候让人真的难以接受——” “那你就等着范先生不在乎你的那天。看你不哭死!”杨容容伸手拍她。 “你想看我好戏吗?” “不想。希望你冷静的时间缩短一点,早点回伦敦。” “我还不想回去那么快。等着你结婚。” “好啊,那你等。” “容容,我是说真的耶。现在早点办婚礼也好,婚纱尺寸订大一点,肚子就不明显了,你没有订婚纱?” “还没想过。”杨容容不在意道。 “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我急什么啊?” 两人开始聊着开心的话题,不知不觉的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外面的佣人进来报告,“小姐,季老先生与季老太太又来了,说是托人从马来带了好几盒燕窝回来,给您被身子的。” “哦。”杨容容听到佣人的汇报,轻应了一声后不作声,佣人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要收还是不收,就这么站着等候。 那两位老人家他们都认识了,未来姑爷的爸妈嘛!他们的运气就没有未来姑爷好了。 自从小姐怀孕回家住之后,他们已经来了好多次了,但是老爷有规定,没有他的同意,不许放人进来,而小姐每次都是置之不理。 现在老爷还没有从公司回来,他们不敢自己做主让人家走,但自家小姐又只是‘哦’一声就没下文的。 再等下十分钟,没有明解指示,她还是打个电话给老爷请示一下比较好。 “你未来公婆都上门来了,你不见啊?会不会太失礼了?”江心朵摇摇她的手臂,“摆千金架子还没的摆够?” “不是我想摆架子,是我老爹要面子。”杨容容伸手又叉一块水果,放进嘴里。 其实,对于爹地的做法,她知道不大好,但也没有出声阻拦,证明她其实还在有些在意之前她在季家受的委屈。 不是因为那一跪,而是因为上次她与季哲到季家时受到的委屈。 她只是让他们偿偿那种倍受冷落与不受欢迎的滋味,不过,这几次他们在季哲的软施硬磨之下,拼着老脸主动向杨家来致歉,她的面子已经扳回来了,再过就不好了。 毕竟他们是季哲的爸妈,再不对,也是生他养他的人。 没有泥土就没有花,没有父母就没有他。 因为爱情,因为爱他,所以,再不习惯她也得融入他的家庭,融入他的父母。 也因为这样的领悟,她现在也渐渐地原谅了父亲在母亲死后又娶了另一个女人的事情。不过,原谅父亲再娶,不代表她会让别人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好了。面子要够了,出去见人!不要太过了。既然老人家都已经主动上门了,证明也知道错了,得饶人过且饶人。” “唉。我现在终于明白,曾经在网络上看到某女网友择偶标准其中一条,找个经济条件不太差最好没有父母的男人结婚最轻松,保证没有烦死人的婆媳关系。”杨容容随着好友站起来一起往门外走一边打趣笑道。 “都在异想天开,胡说八道,我想要还没有呢!”父母不在了,那得多孤单啊!她连他的父母都没有见过。 “你有范先生那么疼你还不够啊?他家人对你还不错的?听说他家还有几个大美人,是?” “你还是想想怎么招呼你未来的公婆!”江心朵没好气地瞪她。 两人一起到门外时,一直等着的季家父母脸上焦急的神情终于缓了下来。 “季伯父,季伯母,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杨容容换上一脸真诚的笑意。亲自打开门,“进来。” “杨小姐,这是我托朋友从印尼买回来的燕窝,对孕妇很好——”季母看着杨容容,以前脸上疏离的表情换上了些许的不安,更怕会遭到拒绝。 他们上几次前来,都被人拦下了,每次都说她不在家,他们也知道之前做得确实不对,如今厚着脸皮上门来吃闭门羹也是正常的。 谁让她已经有了季家的骨肉呢?谁让他家儿子就认准了这个女人呢?谁让她那一跪把他们跪得良心不安了呢? 人家都愿意为自己儿子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再蛮横阻止只会与儿子的关系弄得更糟糕甚至无法收拾,他们也不是什么道理也不懂的人啊。 反正他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让儿子早点结婚,生孩子嘛!现在结婚对像有了,孩子也有了,还在纠结什么呢? “伯父,伯母,叫我容容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客气。”杨容容亲手把季母手上的两大盒极品燕窝拿过来,“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朵朵。刚从国外回来,这几天都在陪她在新加坡走走。”杨容容可是把好友利用得够彻底的。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朵朵。”江心朵笑开的张如花的笑脸。为了好友的幸福,她怎么样也得出点力。 反正她自己没经历过拜见公婆的过程,陪着好友体验一下也不错。而且看季父季母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古板得不知变通的老人。 要接受一个人总得有个过程的。 看着杨容容身边那个美貌心惊人又温柔恬静的女子,他们不安的心也渐渐平息。 能与这样的女子做朋友,杨容容的性格应该也不会真的很差劲,或许真的如儿子所说的,他们对她的认识都是表面,很多人,要经过相处之后才知道为人的。 他们之前真的是太片面了。 —— 把季父季母迎进家里后,杨容容马上让管家沏上一壶好茶,询问了他们的意见后就着手安排今晚的晚餐,让季哲一起进来吃饭,算是双方父母第一次正式碰面。 随后与朵朵一起陪两位老人家聊天。 第一次来杨家的父母因为之前与杨容容之间有些嫌隙,加上杨家富丽堂皇的客厅着实让身为一般人的他们有些不自在。 新加坡航运大亨的家,果然是不同凡响的。 虽然他家儿子也算是事业有成,说出去怎么样也是位总裁级人物,可身家背影确实与杨家有些些的差距的。 不过,杨容容是个只要她愿意,就是个能说会道,绝不冷场的人,而且有江心朵在一边做陪,很快地,他们也就放松下来,特别是江心朵还拿出手机,把双胎胞的照片给两老看,让他们看得乐开怀,对杨容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期待了,但同时,也让季母心里的内疚更多了一分。 当初她不该听信晓柔的话而质疑她,如今想来真是汗颜。 季哲与杨父一同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自家父母在与容容他们聊得开心的场面。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季哲很惊讶地开口。刚才杨容容打电话让他早点下班到他家来,原来是他爸妈过来了。 “阿哲——” 季家父母看到儿子很开心,但是看到面无表情的杨父时,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下去。这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爹地,回来了?”杨容容站起来,走到杨德昌面前,挽住他的手臂,手指却暗暗地用力掐下去,示意他最好给她一点面子,特别是在季哲的面前。“他们是季哲的爸爸、妈妈,是我邀请他们过来一起吃晚餐的。” 死老头,刚才明明在电话里跟他讲过了,他现在还装作不知道,摆出这样一副脸孔给谁看? 杨父终究还是给了女儿面子,好歹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脸上的笑说来就来,“欢迎,欢迎,我是杨德昌。” 在与杨德昌握手的时候,季父季母难免有些心兢兢的! 还好晚餐马上就开始了,也免去了多余的尴尬。 不过,晚餐正式开始的时候,魏瑾颜回来了! 看着餐桌一派和气的模样,她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杨德昌没有为在座的人介绍,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回来了就一起吃饭!” 在座的除了杨家父女认得魏瑾颜外,其它人都不认识,但也看得出来是这个家里的人,但是身为主人的杨家父女都没有主动介绍,他们也不好主动开口。 魏瑾颜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还是忍着一口气坐了下来,佣人随即摆上了碗筷。 餐桌上,杨父一边吃饭一边与季哲闲聊工作上的事情,而杨容容与江心朵则是陪着季家父母,只有魏瑾颜一个人食不滋味。 最后,杨父与季哲的一番对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惊醒了。 “季哲,今天当着未来亲家公,亲家母的面,我也表一下态。你们的婚事我不反对,不过,结婚后你们的第一个孩子要姓杨,将来是要继承我杨家产业的。” 也就是说他与容容的第一个孩子是杨家的。 孩子姓什么,跟谁姓,对于季哲与杨容容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重要。但是老一辈人就不同了,他们可是认为跟了女方姓,那便是女方的人了,更不要说杨德昌的那一番话意思就是说他们的孙子是杨家的,不是他们季家的。 所以,季父季母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变,手中的筷子也停住了。 “爹地,我是不是你女儿?”杨容容就知道她爹地不会这么好说话,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这么轻松嫁进季家。 “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这么为你打算啊。”孩子是杨家的,以后就算他们俩有什么变故,也休想动他杨家的人。 当然,做为父亲,他是不希望女儿的婚姻有变故的。 “要是真为我打算,杨家的产业第一继承人不应该是我吗?怎么变成肚子里的这块肉了?不行,就算你想要给她,也得先经过我,我至少代其管理到他成年。” “就你这冲动的性子还管这么大的公司啊?” “我还有他帮我啊?爹地,你现在就可以权力下放给我,等我生完孩子后就回公司做事。”杨容容趁机提出来。 刚才孩子要姓杨的事情还没过,如今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杨容容又提到生完孩子就开始上班,谁来照顾他们的孙子啊? 佣人保母当然不会少,但是孩子还是在母亲陪着长大才好啊! 季父季母脸上已经出现的担忧,但却还没有找到机会说话,他们面有难色的看着儿子。 “伯父,容容,不管孩子要姓什么,以后要不要继承杨家的产业,我们等他出生长后再谈可以吗?”季哲小心地提议道。 他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婚事才对? “可以。” “不可以。” 赞同的是杨容容,反对的是杨父。 “我可以插一下话吗?”江心朵看着气氛就要变了,急忙出来打圆场。 “范太太,你说。”季哲看着江心朵,希望她可以缓解一下这个气氛。 这里这么多人,不管谁多说两句都可能引起对方的不满。 而江心朵是杨容容的好友,情同姐妹,她一定会站在容容这边的立场考虑,而杨父也知道她的身份,多多少少会给她面子,不至于让现场难看。 他父母这边,现在不会再这节骨眼上拖他后腿的。 “朵朵,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有什么话都可以讲,不必拘束。” 虽然朵朵也是第一次来杨家,可杨德昌早就知道女儿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了。 除去江心朵是范氏首脑的女人这一点,从男人角度来讲,不论年龄大小,面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怎么可能黑着一张脸呢? 面对那么多双期待的眼睛,江心朵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后才开口说出她的建议—— “孩子跟谁姓不重要,他们可以多生几个的。这样家里也热闹。” 果然是个好建议啊! 几位长辈是接受了,除了魏瑾颜的脸色很难看之外。 可是—— “你觉得我们要生多少孩子才够?” 在送杨家父母回去之前,杨容容迫不及待地将季哲拉到花园咬牙低声道。 季哲笑了笑,伸手抚向她圆润凸起的肚皮,“只要你愿意,你一定配合。你的好闺蜜说得没错,多几个孩子家里热闹。也不会有争执要跟谁姓了。” “她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你既然同意?”杨容容瞪大了眼眸,手心痒痒的好想揍他。 —— 晚餐过后,江心朵架不住杨容容的要求在杨家留宿。 洗好澡后,江心朵穿着略宽的睡衣出来,杨容容正在沙发上吃特别准备的消夜。 “不知道我生完孩子后能不能恢复成你现在这个样子。”她幽怨地看着好友纤细的身材感叹出声,却仍旧不忘记把最后一口消夜给干掉。 “你再多吃一点。”江心朵好笑的回应她,“以前我怀的还是双胞胎,感觉吃得还没有你多啊!长肉是正常的。” “我觉得再过两个月,我有可能会走不动了。”据说六七个月是宝宝长得最快的时候啊,到时她不定像只企鹅一样,摇摇晃晃的,“刚才你还建议我多生几个,你当我是母猪啊?” 说到这个,她心里还有怨啊! “那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让双方都父母满意的?”江心朵反问她。 “好像也没有。可我还是不想生那么多啊?为什么我不像你,一胎两个,儿女双全了。而且也没有逼着你再生。我怎么我得我好苦呢?” “苦什么苦?等宝宝出来,你陪着他一起长大,你就会明白,多大的苦都值得。”江心朵坐到好友身边,拉过一个大抱枕抱进怀里,舒服地躺下来。 “对拉对拉,我说不过你这位两个孩子的妈。”吃完东西的杨容容也捞起个枕头抱在怀中侧躺着,两人膝盖相互摩挲着,这样的亲呢无间,好久没有了。 “刚才那位是你小妈?”江心朵想到那个始终没有与他们说上两句话的女人。 “是我爹地娶进门的女人,什么小妈啊!我只有一个妈咪。”不管是后妈还是小妈,她通通不承认。 “她跟你爹地感情不是很好吗?但是今晚好怪哦。” “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的就是我爹地终于看穿她的本性。如果她敢在公司搞什么鬼,离下堂妇应该不远了。” “她们不会真的想要跟你争公司还有其它的?” “为什么不会?这个世上谁会嫌钱少?她魏瑾言颜仗着跟在我爹地身边二十多年,苦劳抵过功劳,为自己下半辈子打算有什么不对?她也知道我爹地不可能把公司的股份分给她,那也是我妈咪的。可她们母女俩岂会甘心就拿那么一点小甜头了事?朵朵,江家跟范家的事情,你看得还不够吗?” “我知道人性的贪念。可是没有实权的她们要怎么样把公司拿下来?万一你爹地知道,她们不是白做一场?” “她们现在肯定在算计我爹地,而我爹地之所以与她关系变成这样,大概也跟公司的事脱不了关系。可怜她跟我爹地那么多年,竟然还不够了解他,我爹地最讨厌别人对他用心计了。” “当初她不用心计,怎么能让你爹地把她娶进门,还不介意她带个拖油瓶呢!”男人啊,有时候总是会被女人的某一方面迷惑。 那他呢?又对她哪一面如此的迷恋呢? 又在想到他了,真是的!江心朵摇头苦笑。 “她们敢对公司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杨容容轻哼,“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人,我们聊些成人话题好了。” “什么成人话题啊?”江心朵轻笑出声,这家伙总是这样,聊着聊着就开始往十八禁方向走。 “关于孕妇性生活话题。”杨容容说完,也咯咯地笑了。 “你是孕妇,我又不是,关我什么事啊?”江心朵啐她。 “你也有做孕妇的时候,那时候你跟范先生谁在上谁在下?不过,据我所查的资料都在说明,孕妇的肚子不宜被压着——那就是——” “你有完没完啊?不聊这个话题了。” “那可以,我们回床上聊聊其它的——” “杨容容,请注意胎教,好吗?” “这是很正常的问题啊,怎么就成了不注意胎教了?” “睡觉时间到了。明天我们到外面走走,好不好?”江心朵从沙发上坐起来,挨到杨容容身边。 “逛街啊?ok啊,我现在能吃能睡能玩,陪你逛一天没问题。”杨容容爽快地答应了。 “又没让你逛一天,我们去中国城逛逛。” 那里有着很多美好的回忆呢! “我去那里大概只想着吃了。” “让你吃成小胖猪,看季哲嫌不嫌弃你。” “当然你肚子圆得头看不到脚,范先生有没有嫌弃过你?” “什么事情都能扯上他,不聊了,早点睡。” “是不是想范先生了?早点睡梦见他?别嘴硬,承认就是了,我保证不笑你。” “杨容容,你再说,我不理你了。”江心朵抱着枕头回床上,决定不再理会她。 可惜,杨大小姐岂是这么容易打发的? 随即又跟了上去,继续未完的话题。 长夜漫漫,总是有个伴才好过。 不管是亲人,爱人,还是好闺蜜。 —— 翌日,两个许久没有一起逛街的好友一大早就去了中国城,江心朵挑了好些小东西给小朋友做伴手礼,在这边吃过午餐之后又陪杨容容去看婚纱—— 可惜杨大小姐一款也没看上,最后让江心朵联系了范婉媛,让她帮忙预约上次帮她缝制婚纱的设计师,对方一个小时后给她们回复。 于是,两人到了最近的酒店边喝下午茶,边用手机查看着各个婚纱品牌官网。 “爹地,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上次医生说你有蛀牙,不可以吃太多甜点,只能选一样。”男人温和的劝阻。 就在她们头靠着头看得正上瘾时,隔壁传来一个娇娇脆脆的声音,让她们忍不住一起抬头望过去—— “那不是林家大少爷吗?想必那个小女孩就是外遇生的了?”杨容容扯了扯嘴角,江心朵看了眼小女生,又看一眼正在哄小女孩的林耀文,收回了目光。 “应该是。” 那个女孩比比江宇豪大不到一岁,不过个头看起来却小小的,都没有江品萱高。 “听说当年那个小三手段可厉害得很,在人家正妻没下堂,她就挺着肚子住进了林家,可惜生了个女儿后也没本事让林大少扶正嘛!不过,林大少这几年过得也不风光,还主动退出了公司主导权。” “别人的事情,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嘛!”江心朵看到他们还忍不住为靖雅姐感到不平。当年他们没让靖雅姐好过,自己到头来一样不好过。 就算他这么多年未结婚又如何?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啊! “我也不想听,有时候参加那些无聊的酒会,那些贵妇千金们总喜欢八一下。” “我们不要八人家的私事了,看看这一款如何?好浪漫,好唯美——”江心朵指着手机上其中一款婚纱让杨容容看。 “浪漫、唯美——”杨容容看了一眼,伸手拦过她一缕秀发,“那是适合你的,美人。” “美人,那你适合哪一款?”江心朵没好气地挥开她的手:“魅惑?性感?诱人?” “还算是了解我的。不知道那位大师的设计风格如何?” “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跟她说明就好了。相信她一定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那当年你的风格是自己挑的吗?”她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参加她的婚礼了。连她穿婚纱的模样都没有看到。 “我只负责穿。” “那就是范先生给你挑设定的了?满意吗?” “还不错。你今晚回去可以跟季哲商量一下。” 两人专注地说着话,竟没有发觉原本林耀文牵着小女生的手来到了她们身前。 “林先生,有事吗?”杨容容淡淡地问道。 “好久不见,杨小姐。”林耀文点了点头后又朝江心朵道:“江小姐,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人家这样有礼的询问,直接赶人好像不大好,而且还在小朋友的面前,江心朵收起手机,“坐下来说。” 林耀文牵着有些害羞的小女孩坐下来,主动又乖巧地朝她们叫了声‘阿姨好。’ “林先生有什么就直说。我们等会还有事情。”江心朵柔声道 “我知道肯定靖雅不想见我,但我还是亲眼见她一面,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所以,我是肯求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林耀文没有多余地话,直接提出了他的请求。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江心朵想不到他还是这么固执地想知道靖雅在哪里。 “对你来说可能觉得没有意义,但对于我来说,有意义。”林耀文的声音有些低哑,“我对不起她,至始至终没有跟她道过歉。就算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好,我仍旧不安。你放心,我不会跟她抢孩子。” 那个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如今也跟女儿差不多一样大了? 他与她的孩子!他却始终没有见过一面!心中说不出的苦闷与涩然。 “你都有自己的女儿了,当然不会跟她抢。”杨容容插了一句。 江心朵看着他沉重的表情许久后,才开口:“靖雅这些年来过得很开心。她从来没有提过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如果你只是想亲眼见一面,确定她过得好,你可以去她,她在墨尔本。” 她能告诉他的,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他能不能找到人,就看他自己了。 —— 伦敦国际机场。 jas强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跟在大boss身后由专用通道快速离开机场。 他累得快疯趴下了!而大boss则是不想活了,这是他为大boss这几天的超常行劲所下的结论。 那天大boss离开伦敦去参加了商业金融会议两天之后,他前往柏林与他会合,然后与他马不停蹄的搭乘飞机前往法国,在机上将近十个小时的行程中,他就与已经与当地的分行机构主管开了脑力十足的视讯会议。 下了飞机,连休息都拒绝,直接前往分支机构营业部继续讨论未完成的公事。 知道他到巴黎来,财政大臣就来亲自致电,说要与他共进晚餐,讨论巴黎投资巴黎的观光事业。 这根本不在他这次出行的行程范围,他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之后的几日,他在巴黎的行程真是邀约不断,虽然没有来者不拒,但是却也花掉了他很多时间,几乎没让脑袋停下来过。 “boss,您要不要回家休息?”jas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疲倦的范仲南提议道。 就算他不被操死,也担心大boss会不会如同上次一般忽然晕倒下来? 很吓人的! “不必了。去公司。”范仲南半闭眼直接命令道。 从机场回到公司的路程中,范仲南闭着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直接下车打算继续处理未完的公事。 jas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回到办公室,内线就响了起来,说是范熙然过来了。 五分钟后,她已经进来。 范熙然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他明显瘦了一圈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带着青紫,清晰可见。 “fran,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都没有。”他利落地签完一份文件,放在一边。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就算上次他的病情是假的,像他这么玩命下去,迟早会成真。 “我很好。” “你这是骗人还是安慰人?” “我让你做的事情处理好没有?”范仲南不理会她的质问,拿起另一份待批的文件。 范熙然用力从他手中抽走,“我听jas说你这阵子根本没有停下来过,公司营运已经屡创创佳绩,你不需要这么拼命。” “这样有什么不好?转家的事情,你办得如何?” “处理得差不多了。”说到这事,范熙然又是一阵无力,她刚把贝贝及朵朵的学籍转过来,他现在又要把她们转回去,这次顺带连范逸展的也一起办了,“你不打算去接朵朵回来吗?” “她不会回来了。”他有些用力的扔下手中的文件,伸手揉着鼻梁。 这已经是她回新加坡第十二天了,可是从孩子们的嘴里得知,她好像还不打算回来。 浓浓的倦意让他想合上眼好好地睡一觉,可是,每次总是睡不着,只要一离开工作,脑袋就开始乱哄哄地,一刻也停不下来,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他痛恨那种思绪无法完全掌控的感觉。 “你想让两个孩子陪他,那你自己呢?”范熙然在心里长长地叹着气。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帮他了。 “我……一直是一个人这么过的,不是很好吗?”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极了?” “我累了,你还有其它事吗?”他在赶人,闭上眼晴不想说话,或者说他想回避这些话题。 你就不能再拿出拦截飞机的勇气再来一次吗? 范熙然看着他精神不振的模样,真想拿什么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渣。 可是,她的手动了动始终没有挥过去,甚至原本想跟他提出要与洛斯交换工作,他去新公司那边,她回范氏,可是看他这样,她实在是不想让他心烦了。 “那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范仲南闭着眼应了一声,似乎听到范熙然的叹息声,然后,门拉开再度关上的声音传来。 他睁开眼,打开抽屉,拿出之前打算全都扔掉的烟,抽出一根正要点上,想到那天她把他的烟搜出来让他不许再抽的模样,他忍了又忍将手中的烟捏进掌心,直接甩到地上。 起身,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威士忌,为自己倒一杯,头一仰,喝得一滴不剩,热辣的液体滑过喉头,暖了胃,热气冲上脑门,突然眼中带着湿润。 是太久不喝酒吗?怎么觉得这股辣气这么呛人?而且还呛得他视线模糊。 第58章 酒后吐真言的范先生 晚上八点,柏少倾来到他办公室时,里面一片黑暗,可是一阵阵的浓重的酒气却扑鼻而来。 跟在他身后的范熙然伸手打开了办公室的灯,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某位大boss正躺在沙发上,外套及领带随意地丢在地上。 忽然的光亮让他反射性地伸手捂住了眼。 “fran?”范熙然焦急地走过去,把地上的衣物捡起来,蹲到他身边,“怎么会喝那么酒?” “嗯……”范仲南张开眼看了一眼是范熙然后呻吟一声后又闭上眼。 范熙然看着他痛苦难受的脸,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我去弄条湿毛巾来,你帮我看着他。” 范熙然站起来对身后惊讶不已的柏少倾吩咐道。 今天下午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她又回bcf处理公事。加班到七点多要离开公司时,又想到fran,担心他又在不眠不休的工作,所以她才打算过来看看他还在不在办公室。 谁料到柏大少爷也刚从办公室出来,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一起下电梯。只有两人的电梯,柏大少爷当然不会老实,但是范熙然没空与他拌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陪我去找fran。” 一向喜欢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的柏大少爷马上收敛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很规矩地开车送她来找范仲南。 “ok,我来照顾他。”好不容易她可以平心静气地与他讲话,他当然是照办不误了。 范熙然转身往休息室而去,柏少倾伸手拿开他捂着眼晴的手,拍拍他的脸,“fran,还认得我是谁吗?” “你当我是白痴?”范仲南声音很低,却很清楚。 喝是喝多了,但显然也没有醉得这么离谱。不过,这也是柏少倾与他相识这么多年,看到他喝得最醉的一次了。 “听说朵朵回新加坡了?”柏少倾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从熙然嘴里知道这位明显缺乏情商的大boss会这么颓废的原因。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搞了几年,还是这副德性,都不知道他脑子装的什么。 说他不行,又不服气!做事情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总是把事情搞得轰轰烈烈之后又颓然退场。 听到那个名字的范仲南整个人一僵,却又半天一声不吭。 “不就想一个女人嘛?想要就去追回来啊!” “我追过了。” 本来以为某个人不会回应的,结婚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还真是难得,柏少倾脸上露出惊讶又好笑的表情:“怎么追的?把人直接从飞机上扛下来?不是我说你,fran,我承认,在某些时候,女人是喜欢男人霸道一点,但有时候适而其反啊。”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她才会回来?” 范仲南仍旧是闭着眼,口气里却是满满的无奈。 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一面的柏少倾真的是大开眼界啊,范熙然拧着温毛巾出来,他伸出手阻止了她,然后再伸手指指一直闭着眼的男人。 “少倾,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对?我这么疼她,爱她,她却说只是想控制她,说我从来不在意她的感受,我知道我有错,不该拿生病的事情骗她,我已经道过歉了,她还是要走……走了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我……” 听着他像是发泄般的低喃出声,范熙然停住了脚步,然后示意柏少倾跟他继续聊聊。他平时就是心思太重,从来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起,所以处理他与朵朵之间的关系来总是有失水准。 这段时间,她也知道他压抑得难受,愿意说出来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她拿着湿毛巾又返回去。 等她出来时,柏少倾已经从酒柜拿了一瓶酒过去,倒了一杯拿在手里一边喝一边享受着这辈子难得听到范仲南开口谈的私人事情。 看到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爽了。 如果不是范熙然在这里,他一定录下来做纪念,不过,他录音她也不知道,坐得那么远,还拿了一本厚厚的商业书刊来看。 于是,柏大少爷的手机拿了出来,就这么放在桌上,大大方方地开始录起他们这次的访谈。 “对了,就是这个表情,现在这个模样,绝对不像个强者,绝对能勾起女人心目中的母性本能。” “什么表情?” “可怜兮兮的模样啊?上次你忽然晕倒,她是不是急坏了?证明她多在乎你啊!在莫斯科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追女人,不要总是一副掠夺的姿态,会把人吓跑的,等朵朵回来,你就现在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她想要再恨你也难。” 听到他这么一说,坐在那边看书的范熙然瞥了瞥嘴,暗骂一句:“狗头军师。” “这样真的可以吗?到时她又该恨我用手段欺骗她了。” “这种小手段,小意思!只要不是天大的错误,女人不会在意的。”他最蠢的苦肉计就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是有句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况且你们之间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分分钟搞定。” “真的可以吗?”听到柏大少爷这么一说,一直躺在沙发上的人猛地坐起身,精神又来了,“那我现在去找她,你觉得如何?” “你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确实适合,但是朵朵她在新加坡,等你十几个小时飞回去,大概精神又回来了。而且,你这样丢下两个孩子在这里,到时她又会怪你。” 主要是他还没有聊够啊!怎么可以让他这么快走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浪费我时间。”范仲南彷佛汽球消了气躺回沙发上。 “别气馁!起来,我们喝完这一瓶酒,你再打电话给朵朵,我保证她明天马上飞回来。”柏少倾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坐在那边的范熙然摆明了就是一直在听着他们讲话,听到柏少倾倒酒给他喝,她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他不能再喝了。” “没事。”范仲南却接过了酒杯,直接一饮而尽,看得范熙然好想冲过来对柏少倾拳打脚踢,但是听到范仲南又开始念着江心朵,她那口气忍了又忍,坐回了椅子上。 不知道他们后面喝了多少,反正fran是醉得七七八八了,说话也没有了刚才清醒的模样。 却念念叨叨着要打电话给江心朵—— 范熙然主动拿了电话过来,拨好号后递给他——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sharon,什么事?” 刚起床的江心朵轻快地问道,可是那边却许久没有回音。 “sharon?”她又叫了一声。 “朵朵——”听到她的声音,他安心得好想睡觉,声音也是低哑不清,“我好想你,好想你——” 然后,电话由手中滑落—— “范仲南,你怎么了?”江心朵听得出来他声音的异样,可是他只是冒出一句想她,然后就没声响了。 “朵朵?”柏少倾接过电话。 “柏大哥?”江心朵有些不确定在开口。这么晚了,他们还在一起吗? “是我。fran他喝醉了。嚷嚷着要打电话给你。” “他又喝酒?”听到柏少倾说他喝醉了,江心朵不由得尖叫起来。有没有搞错,她离开新加坡之前明明说过,不许再抽烟喝酒,结果她前脚刚走,他马上就喝到醉。 就算身体没问题,难道就不知道好好爱惜吗? “fran,朵朵生气了,还不快道歉?”柏少倾把手机移到他嘴边,推了推想要睡觉的某人。 “rry……我……我……保证以后不喝了!” 在电话这边听到他迷迷糊糊的声音,江心朵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骂。 “你的保证还有可信度吗?” “有……有……”他低喃回应着,却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朵朵,他累了。有空我们再聊。”柏少倾把手机拿了回来对江心朵道。 “柏大哥,不要让他再喝了。”在挂上电话前,江心朵不放心的吩咐道。 “喂,真的睡了?”柏少倾推推他的肩膀。 “朵朵……” “fran,我听说,那个长得朵朵一样的女人对你下药,你还能忍住,是不是真的?”柏少倾很遗憾自己没有看到那场戏,据说后面那个女人被他跟宋瑾行整得很惨啊! 可惜,累得只想睡觉的男人没回应。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事?”走过来取回手机的范熙然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把他扶到休息室去睡。” 那么大的人睡在沙发上明天起来全身肯定都会酸痛。 “fran,起来,回床上睡。”柏少倾拉着他的手,将他几乎失去意识的身体拉起来。 “朵朵……朵朵……你陪我睡……”范仲南站立不稳地直拉倒在柏少倾身上,压得柏少倾差一点没往后仰。 “我不是你的朵朵——”他没好气道,“朵朵刚才以为你跟别的女人喝酒,她很生气耶。” “什么女人?”听到朵朵生气,原本昏昏欲睡的男人又恢复了清明。 “她以为你趁她不在,出去跟别的女人乱搞!” “柏少倾,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跟在后面进来的范熙然低喝一声。 fran跟朵朵还没有和好,他还要在那里瞎搅一通。 “谁跟别的女人乱搞?”范仲南像是忽然清醒过来,站直身子直接揪住了柏少倾的衣襟,却没有多少力道。 “你啊!”柏少倾笑嘻嘻地回道。 “除了朵朵,我没有别的女人!”就算是喝得脑袋一处乱哄哄,他仍旧要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女人,可是朵朵不信啊!” “朵朵在哪里?朵朵……”他忽然松开对柏少倾,一个人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前,“朵朵,我没有过别的女人,你不要生气……” “fran——”范熙然大步向前拉住他,却被他甩开,在甩开她的同时,自己的身子也倾斜往下倒—— 还好柏少倾手脚快了一些,“小心啊,再摔一次脑袋真的坏了。” 这次,范仲南真是无力了,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倚在柏大少爷身上,双手还缠上了他的肩膀,柏少倾想把他的手扯下来,他可不想两个大男人这么亲密接触,他对男人是没有基情的!特别是跟他。 可是,喝得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范仲南,却在他拉下来后又搭了上去—— “朵朵,你别不理我,我没有别的女人,你要相信我,跟你结婚前我是处男……分开这几年我都是自己diy,还有,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生我的气没关系,可是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回来……” 柏少倾已经笑得没力气再推开他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而范熙然,头顶上已经乌鸦满天飞。 —— 柏少倾脸上的笑意从范仲南醉后吐出那一番话后一直从未停过。 一直忍到把某个喝得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的男人丢到休息室的床上,再帮他换掉一身都是酒味的衣物后,他走出休息室才放声狂笑起来。 笑得怎么也停不住,真是太遗憾了,刚才那一段没有录下来啊,要不然他现在马上传给宋瑾行分享一下这天大的乐趣。 那家伙结婚前是处男,他绝对不怀疑,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人笑得实在是无趣,他拿出手机马上拨宋瑾行的电话,可惜那边竟然没人接听! 这混蛋不是在设计新图纸就是跟女人在床上打滚要么就是在逃亡,只有这几种情况他才会不接电话。 他无趣地收起了手机。 范熙然从休息室出来,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刚才笑得那么大声,当她耳聋的是不是? 有什么好笑的?处男很好笑吗?很丢人吗?难道非要个个都像他一样下流滥情才叫男人? “你呢?”这过河拆桥也做得太明显了?他慵懒地将两条长腿搭到桌面上来,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在这里看着他。”她重新走回他办公桌的大椅子上坐下来,镇定地拿起刚才的书打算继续看。 他醉成那样,等会醒来没人照顾怎么行? 大概会头疼得不行,她应该趁早去买点治醉后头痛的药回来才对,这么一想,她马上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柏少倾看到她往外走,急忙收起腿从沙发上起来叫住她。 刚刚还说在这里看着他,下一秒又要走了,女人心海底针。 “你在这里陪他,我出去买点药回来。” 听到她去买药,柏少倾就知道她担心范仲南醒来后会头痛,虽然她的担心绝对合情合理,但他怎么感觉她对他那么关心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去,你在这里陪他。”他走过来拦住她。 看他靠得太近,范熙然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惹得柏少爷怒意一起,反而逼了上去,直接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柏少倾——”范熙然一张俏脸通红,“请注意场合。”她可不想让fran看到她跟他有一腿,丢脸死了。 虽然他现在睡得那么死,要出来看到他们的奸情是不大可能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次被洛斯看到已经让她担心了好几天,幸好他没有多嘴地告诉sara,要不然sara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依她最近老是在她面前提结婚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她跟花心大少扯到一块,打死她也不要。 “如果不是注意场合——”他嘴角勾起笑,更是逼近她,身上淡淡的酒味扑鼻而来,“我就不是只是这样抱你——”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已经将她锁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松开——” 她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明显。 “我就不松,又如何?”他仍旧嬉皮笑脸道。 “柏少倾——”范熙然咬牙切齿地瞪他,左腿才动了一下立马就被他压了回去。 “我听得见,不用叫那么大声。” “你给我出去买药回来。” “这么关心他,我会吃醋的。”他似真非真道。 “你脑子果然是病得不轻。”范熙然啐他一口。 “没错。我承认我病得不轻,不过,就算我病入膏肓,我就是喜欢你,如何?” 范熙然被他那一句喜欢搞得脸色红白交错,“谁稀罕?” “你稀不罕稀罕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稀罕就好。”柏少倾松开对他的钳制,“我去他买药,今晚我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在这里慢慢聊。” shit!谁要跟他聊一个晚上,神经病。 —— 新加坡。 一大早刚起床就接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后,江心朵心里一直在担心,看了看时间,她打了个电话回伦敦那边的范家。 是米琳娜接的电话。 “米琳娜,范仲南有没有回家?”她直接问道。 “夫人,您要找先生吗?”米琳娜小心问道。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回家。” “那天早上您离开后不久,先生起床也出门了,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回来过。”米琳娜如实禀告道。 听到米琳娜说他一直未回家,她也是够惊讶的。他明明出差回来了也不回家,还跟柏少倾在外面喝酒喝到醉,实在是—— “我知道了。我再跟他联系。孩子们睡了吗?” “睡了一会了。” “好。再见米琳娜。”江心朵挂了电话。 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伦敦一趟了。孩子们开学在即,把他们丢给他,实在不是个什么好办法。这人除了工作,脑子里就没有其它了。 “不放心,要回去了?”刚从楼上吃好早餐的杨容容上楼来,看到她在收拾东西慵懒地问道。 这几天她都住在杨家与容容作伴,虽然具体日子还没有订下来,但两人还是讨论了好多婚礼的一些事情,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她自己了。 江心朵把最后一件小东西放进包里转过身点了点头。 “好不想让你走!”杨容容走过来抱住她,声音有些闷闷的。 好想回到当年,她们整天形影不离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让她越来越喜欢有人陪,越来越依赖身边最信任的人。 “人生第一次如此伤感的杨容容,好让人稀罕哦!”江心朵回抱着她,却不敢抱得太用力,怕压到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难道我就不能也文艺一回吗?”杨容容松开她,笑道,眼里却有着薄薄的水气。 “可以可以。不过,千万不要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宝宝。想要人陪就搬回季哲那边去。在家里虽然有人照顾,但你的性子老是要跟人家吵架,何必?公司的事情也不要担心那么多,有事让季哲帮忙盯着,相信魏家母女也搞不出什么大动作,还有,不许再熬夜,按时吃东西,等下次做产检的时候知道宝宝性别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江心朵也是不放心地唠叨道。 杨容容笑着打断了她,“是不是做妈咪的人都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你念得我头都要疼了。” “我可是为了你好耶,还也嫌我啰嗦?”江心朵瞪她,“等你们结婚的日子订下来,我一定回来参加你的婚礼。要快点,要不然得等小宝宝出来了。” “你急什么?还是先顾好你自己!这次回去,是打算原谅范先生了?你也别纠结那么多了。他的出身,身份,地位铸造了他专制独裁的个性,他对工作是,对感情也是。他用他自认为对的方式来表现,有时候很蠢,很呆、很拙,可是却是最真。” “他知道我是为什么离开他,却一直重复这么做!”她当然知道他的个性,只有自己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与他在一起那么,她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个性呢?他就是她乖乖地在他身边,不触及他设下的底限,他随便她闹,随便她吵,随便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不过牛牵到北京还是牛,顽性与固执是改不了的…… 可是,既然她已经这么了解他,又爱他,为什么她就无法再给他多一些谅解? 他表现爱的方式是霸道专制,而她是离开。 “我只是气他用那样的方式骗我。” “那现在是想通了,气消了?”杨容容揶揄她。 “不知道。回去后看他的表现。” “这语气,分明是想让范先生来哄嘛?是不是气他十几天了都不来追你?回去好好撒娇一下,我保证范先生骨头都酥完。” “才不是!” “明明就是,还嘴硬?” “杨容容,你再说,你的结婚礼物我可要免了。” “你想得美。” 本是依依不舍的离别之情在两人的逗嘴之下逐渐散去。 —— 在这个夜晚,热闹的酒里。 范雪真摇晃着在暖色的灯光照射下颜色漂亮的鸡尾酒,好奇地喝了一口后才对坐在一边的洛斯道:“味道不错耶。可是怎么跟你的不一样?” “笨蛋。你那种是专门为小女生准备的。我可不打算等会扛一个醉鬼回去给我妈咪念。”洛斯撇撇嘴。 他老妈最近日子过得太安稳,把范雪真拉到他家里来住,时不时邀请一些她认为的有为青年来家里吃饭,什么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虽然她也有二十二岁了,但外表及心稚才十二岁好吗?大学都没上,她竟然让她认识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不如她先认识这个社会,融入这个社会比较实在一点。 所以,今天趁他妈咪跟爹地出席一个酒会后,他才把她给拉出来,让她增长点见识。 “洛斯,你干嘛骂人?”范雪真一双清澈的大眼瞪他。 “小姐,我哪一句是骂你了?” “你骂我笨蛋!” “你不是吗?”洛斯伸手敲她一记额头,疼得她直蹙眉,“我妈咪让你陪那些人吃饭,你就陪啊?年纪不小,心智幼稚,怪不得人家宋大哥喜欢火辣。” 说到许久不见的宋瑾行,范雪真原本喜悦而好奇的表情垮了下来,“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你躲在后面自怜自怨没用的。你真的喜欢他,就把自己变成他喜欢的那一类型的。”二号狗头军师洛大少爷出招。 “要我变得跟那些穿着火辣性感的美女一样吗?不行的,fran跟sara一定会骂我的,我也不喜欢。”她没有办法把自己变成那样了。 “那没办法了。”洛斯摆摆手,又喝了一口酒。 “洛斯,为什么你们都看得出来,我喜欢瑾行哥哥,他却不知道呢?” “因为他也一样蠢。”洛斯扯开笑容。 “不许你这么说瑾行哥哥。”范雪真一脸的维护。 “都不是人家的人呢就这么维护?”洛斯笑她。 “反正你就是不许他的坏话。” “不许我说的坏话?你的瑾行哥哥却在做坏事!” “瑾行哥哥才没有做坏事。你少污蔑人!” “你不信?” “不信。” “我带我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坏事。” 洛斯跳下椅子,拉着范雪真下来一起往里面的顶级包厢而去。 “我们要去哪里?”范雪真好奇地看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看你的瑾行哥哥在做什么。” “瑾行哥哥也在这里吗?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那她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他? “我知道的事情都要一一跟你说吗?” 洛斯带着她在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门停了下来,侧过脸看着这小丫头,“做好心理准备没有?” 虽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范雪真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 洛斯敲了敲门,然后就自行推开门—— 奢靡气息扑面而来,暧昧不清的光线里,歌声妖娆动听,十来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子,有的坐在沙发上陪酒,有的在一旁随着音乐扭动身体,还有两三个站在墙边随时听候差遣,满室娇声笑语,好不热闹。 打开的门并没有引起她们太大的关注,以为是服务生送酒进来。 洛斯牵着她的手走进去,范雪真有些害怕,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陌生的男男女女多得晃花她的眼,可是,她却依然能在第一眼看到了那个男人,她的瑾行哥哥—— 范雪真愣愣地看着他靠在真皮沙发上,姿态惬意慵懒,一个身材火辣的女郎跨坐在他腿上,超短裙几乎不能蔽体,穿着丁字裤若隐若现,与她纠缠不清—— 那女孩哪里招架得住,很快软倒在他怀中,“宋少爷……”顿了顿,“你有反应了耶。” 周围的男人笑起来,“哟,宋少,忍不住了?还不快带出去泻泻火?” “瑾行哥哥——你——”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范雪真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你跟我回去。” “呀,哪来的小美人啊?宋少爷,艳福不浅啊!” “瑾行哥哥,叫得好亲热!” 周围的男人又哄堂大笑起来,甚至有人想伸出手去碰碰看,但是身份未明之前他们都只是先想想。 宋瑾行抬头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第一反应是没反应,因为他的小公主这辈子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 然后在听到众人那句“瑾行哥哥时”时,他终于回神,毫无惜香怜玉地把坐在他身上的女孩直接推到地上—— 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握着她肩膀,怒意横生地大吼:“谁让你来这种地方?” 被他吼得说不出话的范雪真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而众人皆是吓坏了,从来没有见过宋瑾行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这位天下掉下来的妹妹,威力惊人啊! 看到范雪真被吓得说不出话,宋瑾行怒力地压抑住怒火,在看到一旁站着看笑话的洛斯时,他咬了咬牙,这笔帐,他会好好地跟他算。 现在先把这个小公主给带走,免得被污染了!都不知道她刚才到底看到了多少! “跟我走!”他扯着她的手臂一路出来,穿过走廊,大厅,然后出了酒,看到她冷得瑟缩肩膀,他火气又是往上冒,想脱下身上的外套这才想到还丢在包厢的沙发上。 “谁让你来这里的?”他看着她在路灯下雪白的小脸,又是一阵冒火。 “你可以来,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是范雪真第一次朝他大声地说话,语气怨恨又委屈。 “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他想不到一向听话的小公主也开始反驳他的。 “在我眼中,你永远是小孩子。我送你回家,以后不许再在这种地方来。”他不想跟她在寒冷的路边吵架。 想要牵过她的手,却不料被她甩开了。 “瑾行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就算你八十二岁,在我眼中永远是小孩子。” “所以,你才会不喜欢我,对不对?”她努力地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追问一直放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要怎么做,你才会像喜欢别的女人一样喜欢我?” 果然—— 宋瑾行伸手抹了一下脸,相让自己清醒一点。 “真真——”他重新握住她纤细的肩膀,“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只你是妹妹,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不要再说出让人误会的话。” “我真的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随时可以换,妹妹是一辈子的。懂吗?” “不可以是妹妹,也是女朋友吗?不可以只要一个女朋友不要换吗?” “对我来说,很难。” 言尽于此,他也不想伤她,可不一次说清楚,他怕她会再继续执迷不悟。 她太单纯,什么也不懂!他不是她的良人!他的世界太大,太危险,到处闯荡到处留情,不是她能适应的。 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瑾行哥哥对她,真的一点男女之情也没有! “我知道了。我回去了。”范雪真低下头,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远离他的身边。 “我送你。” 明明是要拒绝得彻底的,可是看着她渐渐地与他拉开距离,他的心却揪得那么难受?很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地安慰—— 不该的,宋瑾行,你不能这么禽兽,对妹妹一样的她—— “不用了。”范雪真转头,看到了正在从酒出来的洛斯,“洛斯,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ok啊,你不想玩我们就回家。”洛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那动作里的温柔与呵护让宋瑾行看得眼睛冒火。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宋大哥,我们先回去了。你继续玩,玩得愉快!” “以后不许带她来这种地方。”看着他们手牵手相携而去的背影,宋瑾行紧握着拳头。 —— 在江心朵搭着飞机返回伦敦的时候,范仲南正头痛欲裂的醒来。 昨天他到底喝了多少?他扶着额头靠坐在床头,大概一分钟之后才睁开眼,有些困难的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瓶及字条。 是范熙然留下来的,提醒他起来后头痛吃两颗,他伸手拿过水杯,喝了好几大口后才打开药瓶吃了两颗。 吃完药后,就直接进浴室了冲了个澡,整个人精神不少,只是,在对着镜子刮胡子时,他眼前忽然一阵黑暗,几秒钟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用清水洗净脸上的刮胡泡,他眼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是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以前就算连续二十多个小时不睡觉,他的眼睛也没有这样过。 他甩了甩头,走出浴室,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他正要在办公桌前坐下来,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传来jas的声音。 让他进来后,他刚动手拉了一下椅子,眼前乌云再度涌现,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什么回事? jas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大boss双手抓住桌沿,身形摇摇欲坠的情形。 “boss?”他疾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却发现他身子颤抖得厉害。“你不舒服吗?” 范仲南开口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失去支撑的身体有如风中落叶,万分不甘愿的倒在了jas怀中…… —— 救护车很快来到,范仲南被抬上担架、送医急救。 刚离开没多久的范熙然及得到消息的范婉媛随后也赶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三名医生正在诊治,在她们赶到时,今天休假的凯立医生也赶到了。 “稍安。我进去看看。”看到她们的凯立医生安慰了她们一句话马上进入急诊室。 她们就算是再心急如焚也只能站在外面。 “jas,到底怎么回事?”范婉媛焦急地问着同样守在外面的jas。 他又一次晕倒,让她真是吓坏了。 上次明明说他脑子没有长东西,怎么又这样呢? “boss应该是太累了?我刚进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跟他汇报工作,他就倒下了。” 范婉媛双手抹了一下脸,脑子里不断想到“过劳死”、“猝死”、“积劳成疾”等名词,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sara,别担心。”范熙然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心里却内疚极了。 她为什么不等他醒来再走?如果不是jas正好进去,那他晕倒了没有得到及时救助怎么办? 最让她难受的是,明明知道不该让他喝酒,昨晚她竟然没有拦住柏少倾与他一起喝。 身体都那么累了,还要喝那么多的酒! “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范婉媛眼眶一下子红了,小时候他受的苦,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又不经常在家,根本没有帮到他什么,现在他长大了,娶妻有了孩子却仍然让她担心不已。 洛岩说他关心他胜过于自己的儿子,那是因为自己儿子虽然很能惹她生气,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像fran做事一样极端,不顾后果。 “朵朵已经在飞回伦敦的路上。”范熙然也是早上的时候收到朵朵发过来的信息才知道的。 “她愿意回来了?”听到范熙然这么一说,范婉媛总算是觉得心里安慰许多。 她回来了,对fran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前提是他们不再吵架。 而她,一定不会让她再离开了。 “恩。” 这时候,急诊室的门打开,凯立医生走了出来,她们马上停止谈话,走向前。 “fran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凯立医生问道。 jas立刻点头,“恩,这半个月我们都在欧洲各国出差,他经常熬夜,吃饭都在赶时间,一天工作至少十四个小时,还不包括出席其它活动。” 凯立医生叹了口气,“他的血压太低,脉搏也很慢,可能是疲劳过度才昏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最麻烦的在于他的眼睛。” 眼睛?范婉媛及范熙然都很奇怪,fran视力非常好,从来没有过任何问题啊。 凯立医生解释道:“上次我帮他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刚才我看过了,怀疑有可能是渗出性的视网膜剥离,原因是长时间用眼过度、工作压力过大,我马上安排眼科专家会诊。” “是不是很严重?” “那怎么办?” 范婉媛及范熙然对这个病情不甚了解,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视网膜是非常重要的器官,若严重受损可能造成失明。 怎么会这样呢?都怪她,没有办法管住他,范婉媛久久无法言语。 “他的情况很紧急,等眼科医生确定后,马上就安排手术。” “要动手术?这么严重吗?” 凯立医生简单地对她们说明此病原因。“所谓视网膜剥离,就是视网膜从眼球壁脱离,大多情况是因为视网膜发生裂孔,液化的玻璃体经由裂孔进入网膜,造成网膜与眼球壁分开脱落,发生的机率大约万分之一。” “可是他还年轻,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才三十多岁,正值青壮年。 “fran的情况很特别,他没有近视、年纪不大,也没有受到外伤,照理说不算是危险群,但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在过度忙碌和压力之下,就可能发生视网膜剥离,这种类似的病例也不少见。”现代人生活紧张,工作狂到处都是,做为外科医生,经常要站手术台的他也会担心自己的眼睛受不住。 “他就是被自己累坏的……”范婉媛摇摇头,无法改变这无奈事实。他就是一那副谁说也没用的性子,才会把健康的身体搞垮。 “一定要手术才能解决吗?”范熙然小心地问道。 “如果没有及时手术,将视网膜贴回原来的位置,造成视网膜萎缩,就有可能失明。大约有七、八成的病患一次手术就能成功,但也有一些病患需要动多次手术,因视网膜严重剥离而失明的机率,约百分之五到十。”凯立医生把最糟糕的情况说给出来,好让她们有心理准备。 “看来只有开刀这条路了。”不手术的话完全没希望,手术的话至少有个机会。 “眼部是极为精密的部位,动完手术后要定期回诊,整个疗程短则数周,长则数个月,甚至要一、两年,在这段期间需要耐心调适,你们要好好照顾他。” 这时候,两名眼科医生已经从楼上赶到,看到凯立医生后相互打了招呼,然后马上进去会诊。 —— 范仲南醒过来后,范婉媛及范熙然,后面来的洛斯及范雪真都进去看他。 他闭上眼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脸色仍旧是疲倦的。 “fran,医生建议手术。”作为这里最有发言人的范婉媛开口了。 可是范仲南却依旧没有开口回应。 范婉媛坐到床边,伸手摸着他瘦削的脸颊,“你不说话是不是同意了?刚才凯立医生及眼科的菲利斯医生应该跟你说过事情的严重性了。你不接受手术,视线受损严重有可能会看不见。” 她相信他不是任性的小孩子,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做出正解的决定。 看不见?他知道!范仲南嘴角轻扯了一下,终于开口,声音却是低哑无比,“看不见就看不见!” 如果他睁开眼,看不到她的人在眼前,在身边,他什么也不想看到了。 “你——”范婉媛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而范熙然也是紧蹙着眉毛,一脸的担忧,“fran,朵朵已经回来了。” 果然,一听到她的名字他整个人激动地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被范婉媛伸手压了下去,“如果你还想看到朵朵,就必须做手术。” “要是你真的瞎了,到时只怕连走路都要人扶着,还拿什么跟我争朵朵?”洛斯轻飘飘地扔了一句过去。 惹得床上的人差点又要坐起来,“出去。” 范仲南咬牙切齿冒出两个字。 而范婉媛则是回头瞪着儿子,“你回公司去了,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范熙然拍拍他的肩膀,“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朵朵明天早上到伦敦,我去接她,顺便问问她,要不要跟一个瞎眼的男人过一辈子!” “多嘴,走啦!”他的话音刚落,范熙然一把揪住他往外面拖。 “松手啦,一个人力气那么大,真不知道柏大少爷看上……” 一记狠厉的手刀劈在了他肩膀上,痛得他差点没呱呱叫。 “你胡说八道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范熙然拍他一记后脑勺。 “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洛斯得意地笑了。 “滚啦。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范熙然作势要再给他一记,他才没那么傻,转身走人。 “要不要手术?” 范熙然进门的时候听到范婉媛问道。 “安排。” 听到他同意手术后,范熙然总算是放心了。 当天晚上就动了手术。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大致是成功的,但是恢复情况还是要看个体差异。医生建议住院三日,不止为了防止术后感染,更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真是病来如山倒。 题外话 推荐好友叶清欢的宠文《疼之入骨之盛婚厚爱》 她抵挡不住这个男人的热情,无助望着他:“我们不适合。” 他幽暗的墨眸如夜幕上的星辰,直直地盯着她:“合不合适你已经试过了,现在才想抽身离开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我离过婚……”她低眸敛睫,心跳有片刻的失停。 “你不离婚我们怎么能结婚,会犯重婚罪的。”他的好看的薄唇吐出让她感动的话来,“既然已经睡了我,那这一辈子只睡我一个男人。终身,包你满意,。” 已婚五年,沦为弃妇的她把自己给了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而他却默默地给了她整个世界。 他对她的疼爱,让渣男震惊,让渣女嫉妒,让曾经欺负过她的人都冒起了冷汗,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59章 那些不曾经参与的过往 江心朵没料到,回到伦敦迎接她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消息。 他住院了,刚做完手术! 这一次是千真万确的!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在新加坡接到他的电话之后,她心里总是有着不安,总是担心着会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没料到竟然是他又再次病倒。 从洛斯在接机场接到她回来,她就一直不停地落泪,搞得洛斯后悔自己不应该嘴巴那么快,至少送她回家再说。 安慰哭泣的女人他还真是不擅长啊。 他想急速狂飚,快点到医院,可是想到她怕坐快车,只能忍了又忍。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她一下车就走,连声再见也没有。 江心朵刚才电梯出来,就迎上范婉媛。 “sara,他怎么样了?” “别急。手术是成功的。已经从恢复病房回来,不过,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进入病房时,医生带着护士把消炎药、止痛药及眼药水送了进来,顺便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江心朵认真地记了下来。 而躺在床上的范仲南就算是听到了那个他最想听到的声音却依然充耳未闻、不发一语,闭上眼睛就当与这世界隔离,他只想失去一切感受。 对于一向习惯高高在上决定一切的他的来说,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他的眼睛痛、自尊更痛,他不习惯做个弱者,特别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 他甚至想着,她应该在他眼睛重见光明之后,她再回来才对。 那些痛苦他宁可独自一个人承受。 医生交待清楚之后上前查看了一下范仲南的情况就离开了,范婉媛说两个孩子也想来看爹地,所以把他交给她后就离开了。 她坐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戴着眼罩一言不发的男人,伸手轻拉开被单,想握住他一只手,却发现,他的手已经握成拳。 她知道,他清醒着,知道她回来了,却一直没有主动开口与她说话。 他的难受,她懂! “对不起——”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包着他握成拳的手。 在她握上他的那一刻,那熟悉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她却紧握着不放,“还很痛,对不对?真的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没能陪你一起——” 她说着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落到他的拳头上面,让他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了—— 病房里很安静,他一直没有开口,她也不再说话,就这样握着他的手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江心朵听到了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匀称,知道他睡着了! 看着他明显是削瘦了许多的脸庞,心里又是一阵阵揪疼! 总是这样,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如果不是看他是病号的份上,她想会把他摇醒,好好骂他一顿。比两个孩子还不会照顾自己。 病房的门打开,露出两张可爱的小脸蛋,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江心朵在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时回头,看到范婉媛带着两个孩子来了,急忙伸手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们安静后,轻轻地放开她的手,确定床上的他还在沉睡中后才慢慢起身过来拉过两个孩子的手往病房附设的会客厅而去。 一进入会客厅关上门,两个小家伙就朝她身上扑来—— “妈咪,我好想你。” “妈咪,你还好吗?” “妈咪也想你们。” 江心朵一手搂着一个孩子,坐进沙发,低并没有亲了女儿的发际,也吻了儿子的额头。 “你走了以后这两个小家伙天天缠着我问,你会不会丢下他们不要了。” “对不起,妈咪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在新加坡,妈咪不是每天都有打电话给你们吗?” “妈咪,你这一走,爹地也出差,现在又真的生病住院了,你不会再生气了?” “对啊,爹地还让sharon帮我们办了转学,下学期开始,我们要回墨尔本读书了。可是爹地生病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伦敦。”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却让江心朵惊讶不已,“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把你们两个送回墨尔本读书?” 这个人做事,永远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就算有特权,他也不必这样用得如此淋璃尽致?才说把她与女儿的学籍转到伦敦来,学校还没有开学,又要转回墨尔本? 会不会太儿戏了? “爹地担心你不回来了,他说孩子需要母爱,跟在妈咪身边比他好,他必须到处工作,没时间陪我们。”范逸展的声音有着落寞。 虽然之前他也很生爹地的气,因为他利用生病欺骗妈咪还有所有人,可是,看到爹地真的生病了,又要把他们送走,他心里还是很难过。 “妈咪有说过不回来了?”江心朵真是觉得他这个脑袋需要好好地敲一敲。 “妈咪,那你回来是不是真的不会再走了?” “对啊,妈咪。爹地生病了,我们留下来陪他,好不好?这样爹地才会开心,病才会好得快啊!” 看着这两个贴心不已的孩子,江心朵把她们搂得更紧,眼眶湿湿的,“我们会一起陪着爹地,一直到他好为止。” 看着抱在一起的三人,范婉媛眼眶不由得也红了。 但愿这一次,他们一家人不要再分开了。 —— 两个孩子在病房呆了两个小时,范仲南一直都没有醒来,范婉媛先把他们带回家,留下江心朵坚持守着不肯离开。 晚上八点,江心朵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困得睡着了,范仲南醒了过来。 虽然眼睛暂时不能睁开,但也知道她一定是累得睡着了。 他动了动手,慢慢地摸索前进,先是摸到了她一头长长的秀发,那丝滑的触感让他舍不得移开,一会后,他的手再往前一点终于碰到了她的半边脸颊—— 她是不是也有些瘦了呢?他痛恨自己无法看到她的脸——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在他没出事的时候去追她回来?为什么要理会那些狗屁的工作把自己搞成这样? 如果他真的看不见了怎么办?他忽然对这个结果的非常在意起来。 他知道,如果他不动这个手术,那百分百会失明,现在手术虽然成功,可是恢复情况也只能听天由命—— 万一他—— 他不敢想像下去! 因为内心的紧张与恐慌,让他手上的动作大了一些,惊醒了本来就没有睡得很沉的江心朵—— 她惊讶的抬起头,握住他想要收回的大手放在颊边摩挲着,“醒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吃。” 这是她这次回来后,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任性地拒绝进食,实在是够了! “不可以不吃东西!”江心朵好声好气地说着话:“我让家里的厨子熬了粥,我装一碗过来给你。” 不管他愿不愿意,她江心朵站起来往外面走。 听着她细碎的脚步声而去,范仲南再度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他现在就是一个半瞎子,看不见她,拉不住,也没法追上她。 江心朵装了碗温度正好的瘦肉进来,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她坐到床边放下碗,“拿个枕头垫高一点,好不好?” 可惜床上的人又开始保持沉默以求抗议了。 江心朵不理会他,伸手拿过刚才她让护士多拿来的枕头,一只纤细的手腕穿过他的脖子,“抬高一点。” 他不动。 “范仲南,抬高一点。” 这次,语气加重了一些,他终于配合地稍稍抬高头让她将枕头塞了进去,等她把手抽出来,端着小碗,拿着勺子要喂他时,他却又闷出一句:“我不想吃。” “张嘴,听话。”江心朵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大儿子了,而且小儿子还任性无理。 “我自作自受。”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江心朵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吃东西。” 之后,他没有再任性地说不说,任她一口口地把碗里的粥都喂进他嘴里,进了空空的胃里。 “还要吗?”她拿着餐纸替他拭了拭嘴。 他轻摇了一下头。 吃完东西后,护士进来说要他的眼睛该要滴药水了,范仲南却不愿意让护士动手。 知道他现在生病又别扭,在护士的指导下,江心朵亲手帮他滴。 他的眼睛现在还不能碰到强光,所以她只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小心地拿开他的眼罩。 范仲南抬起头让她服务。他知道,这阵子他的眼睛仍会有畏光、疼痛、睁不开的情况,理论上可能要一到七天才能恢复些许视力,而现在,他的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睡觉!”江心朵帮他戴上眼罩。 “我要出院。”他才刚刚睡醒,此时早已了无睡意。 他还真是不习惯这种日子,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连吃东西,上厕所都要人服伺。如此虚弱的模样让他痛恨极了。 可是让人更不爽的是,他不能责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搞垮了自己,这苦果必须自己受着。 “医生说你还要再休养几天。”她知道他不习惯自己现在这样,但是他的状况不适合回家啊。 “明天早上让sara来处理这些事情,我不要想呆下去了。”他再次强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医生过来检查,我会跟问医生的意见,好不好?”江心朵知道此时不能跟他硬碰硬,所以耐心地安抚他。 若强迫他留在医院,只怕他会愤而逃院,他这种人不能用逼的,反弹力太大。 “你上来。”范仲南拉住她的手。 “干嘛?” “睡觉。” 虽然他现在一点敢不想睡,但是想感觉她在睡在身边的感觉。 江心朵上了床,不心地挨到他身边,伸手与他十指交握,“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 翌日早上,范婉媛偕同医生过来确认后,同意他出院回家。 两人手牵手着慢慢从走出医院,上车。 可是,一路上范仲南崩着脸不说话,戴着墨镜的他看不出来想什么。江心朵坐在他身边,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但却感觉得到他的情绪紧绷。 他脸色仍旧苍白,似乎少了一股冲劲,像是一个要放弃战斗的人。 只是眼睛暂时看不到而已,他的心情竟低落至此!?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振作起来? 两个孩子已经在家等着,看到戴着墨镜的爹地像个虚弱的病人靠牵着妈咪的手才能走进屋里,这是他们不曾看过的画面。 而爹地脸上紧绷的神情让他们担忧极了。 “爹地,你还好吗?” 两个孩子冲到爹地面前,仰高着头看着他们曾经高大的爹地。 “很好。”他伸出另一只手扶了扶两个孩子的头后又朝江心朵开口,“送我到书房。” “爹地,你刚回来,又要工作吗?不可以的。”范逸展听到爹地这么一说马上抗议,而江贝贝也强烈反对:“就是。医生说你就是工作太累了才会这样,以后都不可这样了。” 面对两个孩子的抗议声,范仲南扯了扯嘴,“爹地不是工作,去休息一会而已。” “休息要回房间才对嘛,是不是,哥哥?” 范逸展点了点头:“嗯!” “好了,你们两个先坐一会。我陪你们爹地去书房,妈咪会看着他不让他工作,好不好?”江心朵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这个时候她只想顺着他。 生病的人最大啊,这次,他真的受到教训了。 江心朵照着他话,将他带回了楼上书房,扶他坐到办公桌后面的大椅子上,他松了口气,随即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回去休息。” “嗯,我下去看看孩子。你有什么事情叫我。”轻声的吩咐后,江心朵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才离开。 可是,她怎么可能真的放他一个人呆着呢? 她走了出去,却没有直接离开。就这样站在书房的门口默默地站着,看着里面的动静。 眼睛看不到之后,她胆显地感觉到他的变化,怕他会做出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来。 在椅子上静静地坐一会后,范仲南伸出双手摸索着原本熟悉的一切—— 眼睛正常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光明是奢侈的,因为只是一开一合间,光明与黑暗的交换瞬息完成。 可是等你失去光明之后,就会知道原来看得到东西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一件事。 他的视力尚未恢复,日后也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现在他的眼睛对光极度的敏感,暗一点看不到,亮一点又刺眼,其实跟个瞎子差不多。 ‘啪’的一声,有东西跌落地面,虽然地板铺着长毛地毯,但江心朵还是听到了,她忍不住进来,“你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范仲南没料到她还在门外,而且自己摔落东西还被她看到了,整个人一下子紧绷:“不用,我自己来。” 他蹲了下来,想把刚才自己不小心推落在下的文件捡起来,动作却很笨拙,半天没捡完,江心朵克制不住心中的酸痛,“你不舒服,我来帮你好不好?” “我说了,不用。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手术室后的他变得很难沟通,江心朵知道他心理无法调适过来,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无用的样子。 “好。我出去。”她拿他没办法,只好再次离开。 “把门关上。”在她离开之前,他又吩咐道。 一直到书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范仲南整个人无力坐下来。 —— 江心朵回到楼下,范婉媛夫妇正在陪两个孩子聊天。 看到她下来,范婉媛让他们两个到花园去玩一会。 “fran怎么样?”洛岩问道。 “他说想一个人静静。”江心朵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现况而已。脾气暴躁不安,对生活失去了目标与勇气,还有可能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范婉媛一一罗列道,还不忘记瞟了一眼洛岩。 当年他车祸过后暂时性失明时,也是这副样子的。 如果这个时候朵朵还不回来,不知道有谁还能接近他不被直接轰走的! 被自家老婆这么明显地点出来,洛岩有些尴尬地笑了。 “那要怎么办?”听到范婉媛这么一说,江心朵更是担忧了。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脾气暴躁的模样,但是他的不安她感觉到了。刚才他甚至把她赶出书房来,说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别担心,慢慢会好的。辛苦你照顾他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怕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重拾勇气与信心。 “看来他今天应该也不是很想与我见面,公司的事情有我在,让他不必担心。安心休养。”最后,洛岩也开口道。 “他有什么情况,你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明天再来看他。” 送走了洛岩夫妇后,江心朵到花园里找两个小朋友回来,让她们吃完午餐准备睡觉。 这一天,范仲南一直呆在书房里不愿意出来,江心朵去敲书房的门,他却不允许她进去。她也就不再勉强他。 可是,晚餐他可不能再找任何借口了。 她端着托盘敲了敲书房的门,他没有应声,她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桌后面没有他的身影,她转头看到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过来吃东西好不好?” 她微笑着走进来。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他仍旧背对着她,“放着,我自己吃。” 他不想朝她发脾气,他想一个人安静。 “你现在需要按时吃东西,身体才能尽快地恢复,知道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出去。”他只是视力看不清楚,但是脑子没毛病。 “爹地,医生说生病的人要认真吃饭才有力气抵抗病魔。” 江品萱趴在门边看着爹地的背影认真道。 江心朵回头看到两个孩子,“爹地没说不吃饭,你们先回房好不好?” “不好。”江贝贝走了进来,走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前,拉过他的手,“爹地,你要听话一点。过来吃饭,如果你不想自己吃,可以让妈咪喂你,我又不会笑话你。我生病的时候也要妈咪喂我吃。” 虽然心里还是百般不愿意,可那双软软的小手牵住他的大手时,他怎么甩得开?那就只能任小公主牵到沙发上坐下来。 可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连吃东西都不能自理的人,范先生着实是想要争回一口气的。 他拿起江心朵递过来的勺子,开始吃饭。 可是,每次都是伸向面前那晚米饭,旁边的菜式一口未动。 “菜不合胃口吗?”江心朵其实也知道他是怕会在孩子们面前丢脸,夹个菜还有可能会掉下来。 “爹地,不能挑食哦。”托着下巴在监督爹地吃饭的江贝贝又开口。 为了证明不是不合胃口,也没有挑食,他终于把手中的筷子朝不知是什么菜式的碟子伸了过去,把里面的菜夹起来的时候,正欲抽回手,却不心打翻了旁边的那碗汤—— 奶白的汤水瞬间洒了出来—— “啊?”江贝贝尖叫了一声。 “你要不要紧?”江心朵担心地向前想看他的手有没有烫到,他却忽然推开她,啪一声把筷子直接甩到桌上,脸色紧绷不已,“你们都出去。” 江贝贝被爹地的脸色吓坏了,爹地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她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妹妹,我带你回房间。”一直静静看着的范逸展拉起妹妹的手起来。爹地眼睛不好,心情也不好,脾气更是不好了,他们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 江心朵挥手示意两个孩子离开后才拿过餐巾纸把洒在外面的汤水一一抹干净。 最后,她拿起整个托盘,“我让佣人再准备一份给你送上来。” “不用了。我没胃口。不要来吵我。” 范仲南握着拳头道。 江心朵叹出一口气,拿起餐盘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想着他性格大变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或者有没有可能变得更糟糕? 晚上九点,容容来电话。 “范先生现在怎么样了?”杨容容焦急地问道。她也是刚刚从季哲那里得知范先生因为劳累过度眼睛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 “出院了。”面对好友,江心朵这次真是长长的叹息出声。 “出院是好事情啊,怎么口气听起来不大好?” “他很难搞定啊!你都不知道,发脾气像个孩子一个。” “男人本来就是长不大的孩子。你也别太看得起范先生,长得一副高大挺拔又很an的样子,真要孩子气起来,有的你头痛。” “你最近对男人的了解挺多的嘛!”就算有再多的低落心情,与好友聊天总能纾解不少。 “我无聊啊,除了看婴儿书籍,剩下的全部拿来研究男人了。” “那你们家季哲是不是被你研究透了?” “还行。” “结婚日期订了没有?”江心朵问道。 “还没。我老爸公司最近真有点麻烦。等处理完再说。”杨容容口气不开心。 “魏氏母女还真敢拿出手?严重吗?” “放心。有季哲在。他会帮我处理。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范先生就行了。” “我知道了。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宝宝。” 结束了与容容的通话话,江心朵看了看时间,到了该在他滴药水的时间,虽然他现在肯定还是一副臭臭的表情,但是她不能跟他一样任性啊。 她放好手机正欲出去找他,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房了,此时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你回来了?快躺到床上去,我帮你滴药水。”她过来牵住他的手,他却站着不动。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你们什么时候回墨本本?”范仲南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墨尔本?什么意思?是她理解能力太差了吗? 见她没有回应,他又继续道:“你去新加坡之前不是说要把贝贝带回墨尔本开学吗?我已经让sharon帮他们两个一起办了转学了。回去的话你让她帮你们安排专机。” “你什么意思?”江心朵总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要赶她跟孩子离开他,是? “我只是照你的意思去办。我现在都成了半个瞎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孩子跟着你比较好!” 好个屁!他又开始他的霸道模式了,是? “范仲南,你又想抛弃我跟孩子,是不是?” 江心朵朝他大吼出声! 气死她了,真是要被他气死了!她真的很不想朝他脾气,可是,他这个样子,让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我——”第一次听到她朝他吼,范仲南着实是吓了一下,他想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我什么我?范仲南,你要是敢再抛弃我跟两个孩子,我一定带着他们嫁给别人,让他们叫别人爸爸。” 熟可忍,熟不可忍! “你敢!” “你再说出让我们回墨尔本的话,你看我敢不敢?” 要比大声,比威胁是?又不他的专利,她也会!气死了! “你——”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呛声,还是一向乖巧听话的女人,范仲南脸色有够难看的。 “你什么?快点回床上躺着。滴药时间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母老虎气势发挥了作用,总之前一秒还在耍大男人威风的范先生,就乖乖地任人牵着手回床上滴药水,然后还被威胁着再度用餐,洗澡,没一样敢反抗的。 当看着他躺在床上睡着的模样,江心朵才领会到,原本对人呛声是这么过瘾的一件事。 —— 如果江心朵以为前一晚他的妥协便是她的胜利,那她真的是高兴得太早了。 范先生是没有再冷冷地问她什么时候回墨尔本,可是,脾气却也是阴气怪气的,可以一个人呆坐在书房里一句话也不说。 要他吃饭,他就吃饭,要他滴药他也是很配合。 可是这样的他却让她感到好无力啊! 学校已经开学,孩子们都去了学校,家里更是只有安静了。 可是,她与他坐在书房里一个小时了,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任她找话题跟他说,他也不理会,而且一声不吭。 她说得口都干了,有些气闷地放下手中,“我下去喝水。” 刚到楼下,正好范婉媛过来,看到她脸上郁闷的表情:“fran呢?” “在楼上,不过他可能也不想见任何人。”连跟她说话都不愿意,还说见其它人呢! “他做了什么事让你生气?”范婉媛小心地问道。 “我没有生气,就是有点——”江心朵其实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就是觉得心理有点小小的气闷罢了。 虽然她知道他在生病,不应该跟他计较!可是—— 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要这样颓废,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心中也好无力! “我知道,照顾那种失去信心的男人是很累的一件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吃过午餐了吗?” “吃了,就是一直闷着不说话。” “让他自己再静静。洛岩上次出车祸也是折腾了好久。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她是怕他万一想要找什么或做什么,又不想假手他人,她又不在身边,那他不是很难过吗? “他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家里那么多佣人,摆着好看的吗?别担心,你去跟他说一声,说出去一会,晚饭前回来。” 看到范婉媛执意想要带她出去,江心朵猜她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哪里?” “玫瑰庄园。” —— 范婉媛亲自驾着车带江心朵去玫瑰庄园。 这一路上,她的心情很忐忑,几次想开口问范婉媛要去那里做什么,但却都没有出声。而范婉媛也是一直沉默地开车。 当车子在玫瑰庄园大门前停下来的时候,江心朵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在阳光是摊开来一般。 范婉媛下了车,江心朵也随之下来—— 两人撑着伞站在铁门外面,望着那座在细雨中的古老庄园,这一幕熟悉又陌生,还带着些些心疼。 “怕吗?”范婉媛朝她淡然一笑。 “怕什么?”江心朵也是淡淡地回应她。 “真相。” “不怕。”虽然江心朵这么说,但是握着伞的手却更用力了,“我只是怕他一直沉溺在往事中不愿意走出来。我从来不想去挖掘他的痛处。” “那些事情,应该由他亲口告诉你,但我想,他这辈子有可能都说不出口。但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辈子,有些事情你是该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心里会存有疙瘩。”特别是他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怕她们会再度争执不休。 她想让朵朵多了解他一些,对他的宽容或许会再多上几分。这个时候,能陪着他走过艰难的只有她了。 “不会。就算他不愿意跟我说,我也不会再怪他。” 这时候,老管家撑着一把黑伞出来,看到江心朵时,脸上如同第一次看到她来这里时这般的惊讶。 “大小姐——” “开门。”范婉媛命令道。 铁门很从打开,“请进。” 这一次,老管家对江心朵恭恭敬敬道。 大小姐既然把她带到这里来,那就明他与少爷的关系。 看来,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是怎么样也分不开的。 范婉媛带着江心朵在纷纷的细雨中参观了整个偌大的古老庄园,最后,让管家剪了一大束鲜花拿着,来到了大宅后面的一个小花园里。 那两座明显的白色墓碑让江心朵一凛,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怕?”范婉媛回头看她。 江心朵摇摇头! 在英国,无论你在大街上,还是在小巷旁,经常环绕着大大小小的墓地。现实中的英国人,简直可以说是伴着坟墓在睡觉。 对于他们多数人来说,墓地不仅仅是与死亡联系在一起,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英国大多数家庭信奉宗教,在他们看来,墓地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很多人的婚礼、新生儿的满月庆祝,甚至亲朋好友的聚会都在墓地举行。 而自己的亲人过世之后,安葬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更何况在这偌大的庄园后花园里。 范婉媛转回头,踏上仅有两个台阶,撑着伞,把怀中的鲜花放在墓碑下,江心朵随后跟上前。 “哥哥,嫂嫂,她就是fran的妻子,朵朵。” 他们就是范仲南的父母吗?江心朵朝他们深深地鞠躬,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墓碑上照片里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倒是旁边另一张女人的照片看起来像是经历几多风雨,但却依然美得惊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像是要告诉她什么一样。 范婉媛拿出随身的手帕,帮他们拭掉照片上的雨水,动作很轻柔。江心朵蹲到了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墓碑上刻的字,男人叫范吉恩,去世的时间已经是二十三年前,而女子叫叶明珠,去世时间是五年前,她离开伦敦三个月之后—— 这个时间段—— 那还有范仁敬呢?也葬在这里吗?她抬眼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 “我爹地不在这里。”范婉媛淡然解释道,“我哥哥不会想与他在一起的。” 他们生前都那么怨恨了,死后就不要再住在一起了,大家都不会安宁。 “他们之间,关系不好吗?” “何止不好?哥哥会这么早不在,都是我爹地一手造成的!”范婉媛口气中带一丝丝不易觉察的怨恨。 爹地虽然去世多年,过去的种种理应都过去,所以,在他去世之后,她仍旧愿意叫他爹地,但是有些事情纵然相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却不完全消掉对还活着的人影响。 “他这么年轻就……是生病吗了?他们说是——”江心朵张了张嘴,有些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不是生病。我爹地所做的一切是导火线,fran是点火的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范婉媛亲口承认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 “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一遍吗?我不相信范仲南会无缘无故动手——” 不可否认,她对范家的这些事情确实是想知道的,她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范婉媛直视着前方,陷入回忆里—— “其实所谓的真相,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有不同的解释和说法。我嫂嫂是英籍华裔,是叶家的独家女,与我哥哥吉恩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我爹地一直希望他们可以结婚,可是哥哥在上大学之后才确定性取向。毕业之后,为了逃避爹地的逼婚,跑到德国去工作,与家里人断了联系。” “那他们后面怎么会结婚?”还有了三个孩子呢? “叶家的资产管理公司当时在整个欧洲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管理着上千亿英磅的资产。我嫂嫂愿意嫁给我哥,她的嫁妆就是叶氏集团的资产管理运营业务转手给范氏财团。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交易,我爹地满眼只有权势与利益的人怎么可能会错过?他利用他的人脉逼得我哥在德国那边找不到任何工作,还差一点把他的情人给弄死了。哥哥不想再牵连无辜,只能答应回家结婚。” “可是,哥哥答应结婚,但并没有顺从我爹地所有的要求和期望,与嫂嫂结婚后,仍旧拒绝与她发生关系。嫂嫂是喜欢我哥的,他不愿意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开始她还能忍受,还能慢慢等他接受自己。可是他们结婚一年了,哥哥对嫂嫂仍旧是拒绝。嫂嫂就有些不开心了,叶家那边意见也很大。我爹地他很气,因为这事关到两家公司的合作,气极了,吉恩的沉默的与抗议让他无法忍受,在一次酒后,他强暴了嫂嫂……所以,fran他……其实是我的弟弟。” 江心朵手中的雨伞滑落,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难怪,她总觉得范仲南与范仁敬之间的关系冷冽得可以,原来千年冰封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容不得外人见的关系实在是—— 而他与范婉媛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所以他从来没有跟她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实在是说不出口。 “那时,嫂嫂也才是二十出头的少女,被一个自己从小就认识的长辈这样,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精神崩溃了。之后我爹地因为合作上的事情与叶家闹翻了,最后用手段吞掉了整个叶氏集团。而我嫂嫂发现怀孕时,已经将近六个月,引产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加上她精神失常,所以孩子后面就生下来了……哥哥与嫂嫂无法忘记他出生的罪行,我爹地最初也憎恶他自己竟然会失控的做出这乱伦的兽行,根本不理会他。fran的整个童年真的过得很苦!而那时候我住校,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丑陋的罪行——” 范婉媛说着说着,眼泪不由得往下掉—— 江心朵蹲下来,伸手替她拭掉眼泪,“这不是你的错——” 难怪,在有人提与他身世有关的事情时,他总是情绪大变,就算是自己忍着,也不愿意向任何人开口。 他只想保护住他最后的一点自尊。 “fran出生后,我哥哥因为同情嫂嫂,又内疚是自己害了她,一直很用心地照顾她,慢慢地,她的病情渐渐恢复,后来他们的关系也变得好转与亲密,在fran七岁的时候,他们生下了sharon。我们都以为,家里大概从此可以安宁了,可是有一次我爹地借酒装疯又想对嫂嫂乱来,正好被提前出差回来的哥哥看到——哥哥恨死了他的行为,与他大吵一架后直接搬出去住——” “后面我哥哥跟他的秘书有了外遇,我嫂嫂受不了的再次精神失常,比第一次的时候更严重——后面只能送到精神科医院住了一年多才回来,我哥哥非常后悔,与外面的女人断了联系,重新回来认真地照顾她。那几年,嫂嫂经常要回医院复诊,还要看心理医生——而fran小时候有一次差点被嫂嫂闷死在水池里,大概是良心发现,我爹地将他带到了身边,却也无心管他太多,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坚强而寂寞地长大——” 范婉媛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而一直专注聆听的江心朵早已热泪盈眶。 “那后面,他怎么会——” “fran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进入了全寄宿式的男校读书,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宋瑾行那个家伙。那个家伙送给fran的见面礼就是一把黑色的手枪,放假的时候他拿给我看,我还当是玩具枪——谁知道就是那把枪——”范婉媛顿了顿,“那把枪一直放在他身上,一直到他十二岁,我也不当一回事。那时候,我哥哥嫂嫂的感情好像又有了变化,嫂嫂的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跟那位心理医生却越走越近——有一天晚上,我哥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很多酒,一回来就对着嫂嫂骂,骂得很难听,当时我已经跟洛岩结婚,很少住家里,那天洛岩出差了不在家,我就回来陪正好放假在家的fran。我们听到他们房间吵闹时,所有的佣人都被哥哥骂得不敢上来了,也就是当时他们的争吵中,我们才知道fran真正的身世,而当时嫂嫂又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但那个孩子不是哥哥的,而是那个心理医生的——” “那个孩子,是真真?”江心朵真是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复杂,怪不得他从来不愿意说他与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以前,她还因为这件事而恼他,也幸好,她没有直接开口问他,那等于又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 范婉媛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我们想劝他们不要吵了,可他们根本不理会。我急着去打电话给爹地,让他马上回来处理——就在我去打电话的时候,他们由吵架变成打架,最后我哥竟要强暴我嫂嫂,我不知道fran为什么直接就朝他开枪了——等我跟爹地到楼上时,哥哥已经没气了,雪白的地毯上都是血——而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嫂嫂抱着fran躲到衣柜里——” “sara,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江心朵哭着抱住了范婉媛—— 她心痛的想到当年如此稚幼的他,就必须承受的这些难以言语的丑恶罪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而范婉媛,像是已经看淡了,“既然要听故事,当然要听完,对不对?后来我爹地压下了这件事,不许任何人说出去。我哥哥去世之后,我嫂嫂真的是彻底的精神失常了,变得害怕见任何人,除了fran之外。在她准备生产前,我爹地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范家的,想押她到去把孩子引产掉,fran拿着枪威胁他不许任何人碰他,要不然他就把范家的丑闻公布出去,这对于我们范家,还有公司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后来他答应把她送回新加坡的范家大宅,从此不再踏入伦敦一步。” “绿萝园就是为了她们建的,是吗?” 江心朵含着泪开口。 “对。” “那sharon呢?怎么一直住在莫斯科?” “把嫂嫂送回新加坡后。我爹地对fran越发的严格变态,因为他已经开始慢慢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子。他恨他,却碍于自身弱小的力量没有办法与对抗。我爹地对他也很残忍,做得不对不好的就对他冷嘲热讽,有一次喝了酒后,一边打他一边又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才七岁的sharon却听到了——” “从小到大,sharon就特别早熟懂事,后面她自己说要离开伦敦去莫斯科。我没有问原因,背着我爹地把她送走了。我爹地根本不在乎她,他只把fran当作他唯一的血脉来培养,他没有办法离开,只有一直忍耐,一直在悄悄地培养自己的力量。六年前,我爹地要求他结婚,给他一个合法的继承人,fran当然不乐意,可是如果他不结婚,我爹地将会收回他身上所有的东西,而他如果愿意结婚并生下继续人,他愿意把范氏的主导权让给他。fran思考了许久后,同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结婚对像他自己挑。” “所以,他挑中了我——”江心朵接了上去。 所以,才有他与她的相识,相知,相爱。 他们之间的这条路,其实也走得好漫长,经历了甜蜜,痛苦,伤害,分别,误会,可是,终究最后还是又在一起。 “fran当年与你离婚,也是情非得已。没有绝对的权势,他要怎么保护那些需要他保护的人?真真,熙然,还有他们的妈咪,最重要的是,你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孩子。既然现实逼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他只能选择一次性把事情与人都解决掉掌控大局。他其实都是一个很有责任心与保护欲的人,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而已。” “那件事,我早已不怪他了。”她知道,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考量,却从不愿意跟别人说太多。 “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原以为你们复合之后,一家人终于团聚。可是,事情却总是太多,现在他的眼睛又这样。朵朵,我只能把他交给你了,我已经没有办法管他了。” “sara,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陪着他,不再离开。” 她怎么可能还走得开?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再经历黑暗,痛苦,经历一个人的寂寞与无助? 不管以后他变得怎么样,她都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与他手握着手,一起走过每一天。 就算他做事再顽固,霸道,无理,自私还是净做一些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气的事情,就算她再气,也都不会再生气得转身就离开他,她要与他手牵着牵手再也不放。 题外话 9月1日至30日投了五分评价票的亲,自动到书评区留言,领取奖励,某薇就不一一罗列名单了啊。群么么! 第60章 最傻却最真的执着 江心朵与范婉媛在小花园呆了许久,听完那一长段的故事后拜别了两位长辈,回到主屋时,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然湿透。 江心朵跟在范婉媛身边,打量着这座复古又华丽的屋子,典雅而高贵,神秘而寂静,但却并不给人威严、肃穆的感觉。 红色的地毯,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景艺术画,外形复杂的挂钟,宽扶的手椅、沙发及橱柜,当然,是最少不了的便是黑色花岗岩制成的壁炉,燃烧的火焰让人走进来就感觉到了暖气。 原来这就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承载着他一辈子难以磨灭的记忆。 今天,她终于有机会站在这里,就算她没有参与过他的那些过往,但身处这里,却觉得与他距离又拉进了一大步。 “上去换衣服。小心感冒。”范婉媛微笑地看着她好奇的目光,牵过她的手往楼上走去。在二楼左翼第一个房间,她打开黑色的木门,“这是fran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保持以前他住的时候一样,你可以在他的浴室沐浴,我去准备衣服给你。” “好。” 江心朵很想知道,他以前的房间是什么样的,在范婉媛离开后她好奇地走进去。 这是一间完全融和了维多利亚时代与现代装饰为一体的房间,豪华而大气,处处都体现着精致与华贵。 房间虽然很久没有人入住,却保持着非常好,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专人打理。 她走到更衣室,打开金褐色的橱柜,他的外出衣物整整齐齐地罗列着,再打开另一边是家居装及睡袍及贴身衣物。 但是吸引她目光的却是那一柜塞得满满的白色手帕巾。 他也会随身携带这东西吗?她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印象,家里的橱柜里似乎也没有?她伸出抽出一条,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样式简单干净,除了边沿用精致的银线绣着之外,上面没有任何的花式,而最下方的角落里绣着一朵小小的红色蔷薇—— 江心朵盯着这小小的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 “朵朵,衣服我给你送来了。可能有些长,但是穿应该没问题。”范婉媛身高比她高上十公分,衣服也是大一号的,家里没有适合朵朵身材的衣服了。 “sara,你看——我都不知道他也会随便携带这个——”江心朵扬了扬手中的白色手帕巾。 范婉媛看着她笑得如此开心,难道fran带手帕巾很奇怪吗? “他一直都有这个习惯的。慢慢你就会发现了。”她微笑着,“快去洗澡。” “我想带几条回去可以吗?”她又问。 “他的不就是你的,还用问我?家里没有吗?” 江心朵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先去洗澡了。” 在他的卧室里洗好澡,吹干了头发后,天色已经暗下来,老管家上询问是否要准备晚餐。 江心朵担心家里的两个孩子及某个大孩子,没有在这边用餐,与范婉媛离开了。 回到伦敦市区已经是晚上七点,天黑了许久了。 而家里的两个孩子看到妈咪回来都冲了上来—— “妈咪——”小贝贝才叫出声,眼泪就嗒往下掉。 “贝贝,怎么了?”江心朵拭掉女儿脸上的泪珠,心疼地问道,贝贝却只是光顾着眼泪,江心朵转而向儿子问道:“小逸,怎么了?” “爹地在生气。”范逸展语气闷闷道。 “他在哪里?”听到两个孩子说他在发脾气,范婉媛眉头一皱。 这人的脾气怎么变得跟当时洛岩眼晴暂时失明时一样了?整天阴阳怪气的,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吓到了两个孩子。真是够了。 “楼上书房。”范逸展伸手指了指。 “我上去看看。”范婉媛随即上楼去。 江心朵把哭着的女儿搂抱着沙发上坐下来,一手抽过纸巾给她擦泪,一手摸着她的头,“贝贝,爹地生气,你怎么哭了?” 他脾气再坏,也可能直接朝两个孩子开火? “妈咪,爹地真的好可怕,把米琳娜送上去的晚餐全都扔出来了,唔唔唔……我不想要这样的爹地,好凶好凶!我讨厌这样的爹地。”小贝贝哽咽地哭诉着。 “贝贝——”江心朵的声音也哽咽了下来。 “妈咪,你为什么哭?”江贝贝被妈咪的眼泪吓得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哭的。爹地又没有骂妈咪,妈咪怎么毫无预警地泪如雨下?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范逸展也是担忧不已。 “妈咪、妈咪没事。”江心朵七手八脚地抹掉眼泪,加上女儿的两只小手,更显狼狈。“爹地只是生病了,难受才会发脾气。他不是针对任何人,不可以说讨厌爹地的话,听到没有?等会妈咪会跟他好好说。让他以后不可以乱发脾气,好不好?” “爹地会听吗?”小贝贝现在都不确定了。爹地从医院回来后,这几天变得好陌生啊。 “会的,他一定会听妈咪的话。” 安抚好两个孩子的情绪后,江心朵上楼来,碰到了从书房出来,脸色不大好的范婉媛。 他怎么了? 江心朵用眼神询问。 范婉媛摇了摇头,她进去问了他半天,他就是不说话。她又不能像对待洛岩那样对他,最后只能无功无返。 “我进去看看他。” 江心朵叹了口气,走进去。 书房里一片黑暗,连小小的壁灯也没有开,江心朵伸手按下开关,灯才亮,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关灯,出去。不要再来吵我。” 看着他坐在书桌前,桌上还散乱着放着一些文件,但是表情却是阴沉难看。 不理会他刚才冷硬的要求,她走了过去。 光是听着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范仲南都知道是谁了,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又松开—— “怎么了?”她低下身子轻柔的问道,其实她是很想把她搂进怀里,就像以前他抱她、安慰她一样,可是,他现在心情不好,她冒然这样做可能会让他反弹。 那柔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淡淡而熟悉的体香在鼻尖缠绕,而她的脸就在近在眼前,她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质问的语气一出却带了些许的委屈与怨恨,他自己不知道,江心朵却听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 “我出去之前不是告诉你,sara要我陪她出去买东西吗?因为多跑了几家,所以就回来晚了。”她柔柔地解释着。没有直接跟他说明,今天她与范婉媛去了玫瑰庄园。 以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知道她知道了那些事,心理上可能无法接受。 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美德,他以前欺骗她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她这次小小的隐瞒与他辉煌的历史比起来,真不算什么呢。 听到她的解释,他却又别扭的不再说话,原本阴郁沉闷的心情却舒服不少。 自从她出门之后,他才感觉到他一个人呆在家里简直是度日如年,想到万一眼睛再也看不清了,下半辈子也将如此煎熬,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好怕,她是不是嫌弃他所以走了,越想心情越糟糕,脾气越暴躁,谁也不想见,东西也不想吃! 原来他这么怕寂寞、怕孤单、怕黑……更怕她会离开。 可是,这样的他要怎么保护她,要怎么给她幸福?他连走路都要慢慢摸索—— “你还没有吃东西,我拿上来给你好不好?” “我下去吃。”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让猝不及防的江心朵差一点被他撞倒,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扶她,却因为视线的问题,手捞了个空,而她却已经站好了。 他什么时候变成连想扶自己女人一把还扶不了的程度了?烦躁与无力再度涌上心头,让他心绪难平,忍不住捶了一下桌面。 大概真是他的书桌太大了,所以他的拳头没有落空,彭地一声让江心朵一愣,然后速度地握起他的手,用双手心疼地看着破皮的手背,“别这样,好吗?疼不疼?” 他的手不疼,疼的是心! “我这么没用的人,为什么还要理我?”他觉得真被自己脆弱的心魔打败了。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江心朵第一次用严厉无比的声音反驳他,随后伸手抱住他整个人的,就算她没有办法像他一样将她抱在怀里也要抱。“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厉害的老公,最能干的爹地。没有任何人比得上。” “要是以后我看不见呢?”他伸手回抱她,很用力很用力! “我不在乎,你看不见,我就做你的眼睛,你想看什么,想做什么,我来帮你,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顶着。这次,你休想用任何借口赶我走。范仲南,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爱的男人。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这辈子,只要他不离,她便不弃! 过去种种早已过去,从此刻起她会一直在他身旁,不管他是风光还是陷入低谷,在他需要拥抱的时候、在他需要安慰的时候,她不会再走开。 —— 安抚好他的情绪,陪他吃了饭,滴了眼睛,让他在房间休息后,她到孩子们的房间去看看。 他们已经很自觉地洗好澡,正准备上床休息,而范婉媛正在陪他们聊天。 “妈咪,坐这边来。”小贝贝朝妈咪挥挥手。 走到小床边,她坐下来将女儿抱进怀中,亲了一下她红扑扑的小脸蛋。 “爹地休息了吗?”范逸展合起手上的书放到桌面上。 江心朵点了点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妈咪,爹地还会不会再生气?”小贝贝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爹地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摸摸女儿的头,“不会了。爹地刚才跟妈咪保证,不会再随意地发脾气了。明天他会跟你道歉。原谅他,好吗?” 江贝贝点点头,“只要爹地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发脾气我就原谅他了。” “真是个乖宝贝。睡,妈咪跟sara还有一点事情要谈。” 因为爹地生气,小贝贝今天又赖着要跟哥哥一起睡,江心朵只好由着她了。 帮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关了灯,江心朵与范婉媛退出他们的房间。 “朵朵,是不是fran他——”范婉媛担忧地问道。 “他没事。”江心朵一笑,他的脆弱让她心疼,更觉得自己现在是他唯一走出来的依靠,她必须帮助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想与他离开伦敦一段时间。” 刚才在陪他吃饭时,她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件事了。看到女儿那么担心爹地会生气,她下定了决心要带他离开去散散心。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副什么也做不了的模样,更担心自己高大的父亲形象在他们的眼中消失。 她要带着他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好好地休养,努力让他恢复信心。 虽然父母双方离开两个孩子很不好,但是两个孩子都很独立,在这里有范婉媛陪着,他们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一定也希望爹地能尽快地好起来! “离开伦敦?要去哪里?”范婉媛轻抬眉眼,她也知道,fran现在的情况确实是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 更何况他现在的脾气时好时坏,会吓坏两个孩子。 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眼睛忽然看不到就像一下子从去端掉下来一般,他怎么接受?新的环境同样能让人有不一样的心情,当初她不也是拖着洛岩出去散心? “不知道。我等会问问他,想去哪里。” “我支持你们。孩子们我会照顾,放心。fran就交给你了。” “我会让他走出来的。”江心朵信心十足道。 —— 回到房间里,范仲南躺在床上闭着眼,江心朵知道他没睡着。 她趴在他身侧,伸出一只食指轻轻碰着他的下巴,原本每天都要清理的,现在好几天没刮,胡子都要长长了—— 明天,她可以试着帮他刮掉,这样看起来才更有精神,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范仲南——”她躺到他的身边,他已经自动伸出手,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处。就算他看不清,但是依然可以提供给她厚实的肩膀,温暖的怀抱。 根本无法相像如果她不在身边,他会怎样的自暴自弃。 虽然他没有应声,可是主动敞开怀抱拥着她,证明他已经不生气了。 她把脸贴得更紧了,双手更是紧紧环着他的腰不放,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与气息,一切都是这么地美好。 他好好地她的身侧呢! “我们离开伦敦一段时间,好不好?”她柔声地开口,与他肌肤相贴的颊畔立刻感觉得到他身体轻微的震动。 离开伦敦做什么?他与她? “为什么?”他低低地问。 “没有什么啊!我们出去散散心一段时间,就当作是弥补我们没有度过蜜月好了。你以前工作那么忙,都没有好好地陪我,趁现在有空,好不好?” 如果不是怕他以为她同情他,她都想学他先逼他去注册结婚了。 “不好。”他一口回绝了。 她想去哪里?带着他一个半瞎的人能去哪里?光是要照顾他就已经让身体娇弱的她累得够了,更何况他可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一个美人陪着半个瞎子,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不是出去玩,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好好体验一次夫妻二人世界,什么也不必理会,多好。范仲南,答应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孩子们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以后她们会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需要我们陪伴。” “你想去哪里?”她渴望的口气触动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一件事,他没有再反对。 “你来做决定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思索了一会后,应声道:“莫斯科。” 那里,有着他们最初萌动的爱情,有他最傻却最真的执着。 他想带她再去看看,就他们两个人,那里有一个地方,是只属于他们的。 “好。”她带着笑意甜甜回应。 他伸出轻抚她的发,闭着眼,与她一起入睡。 —— 新加坡。 杨容容挺着微微突出的肚子走进公司时,所有员工都惊讶地望着她。 杨大小姐不是申请到调到墨尔本分公司了吗?怎么跑回来了?而且肚子分明就是怀孕了。谁这么有能耐在大小姐的肚子里播下种子还发芽成长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开口问,他们现在担心公司刚出的大事而饭碗不保呢! 杨容容一路冷着脸走到杨德昌的办公室,杨德昌还在接电话,她将手提袋放到沙发上后坐下来。 打开随身pda,查看股市行情。 一个星期以前,杨氏准备向海事局申请两条欧洲航线没有批下来,直拉导致最大单的一家德国公司没有再续约,取消了与德国大客户的签约,公司董事会已经不满了。 三天前,杨氏航运的一辆载重吨的大型集装箱货船与另一公司的货船相撞,事后其燃油舱受损,并导致几十吨燃料泄漏海中,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这已经是她离开总公司后发现第二起重大事故。上次虽然没有撞船,却因为没有做好仓库防潮措施,导致那批电子部件到达目标地时,已经受潮一半无法使用。 这一大笔钱赔的当然也是公司。 撞船事故发生后,杨氏股价迅速往下掉,幸好让季哲帮忙及时护盘,这两天才恢复稳定。 但是,惹出事情的人却什么也不干,还想在公司股票下跌时悄然入手。 她今天过来,就是要爹地给出一个解释。 五分钟过后,杨德昌挂了电话走过来,在女儿身边坐下来,“大着个肚子也不安分一点。” “我再安分,公司就变成别人的了。”杨容容不屑道。 “容容,公司她们拿不走的。该留给你的,爹地不会让给别人!”杨德昌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顶。 “那两桩事故谁来负责?” “爹地已经下令撤消魏瑾颜,魏霞雨在公司的职务。”杨德昌淡淡道。 “这可不像你的行事做风。”杨容容不是不惊讶的。魏氏母女一向都会讨他爹地欢心,就算是他们吵架,他也会说是她任性不懂事。 “她们不该触犯到我的底限。”杨德昌把女儿面前的pda转过来,看到杨氏股价平稳,脸上露出放心的笑。 他杨德昌是可以娶她进门,连她的女儿也可以接受,让她们享受着无忧的生活。她们要来公司帮忙也ok,但不该想贪心要更多。 她们背着跟其它董事接触,想从他们手里买过股份,进入董事会,那就是大单了。 他给过机会让她们说,但她们一直没有主动向他说过这事,那就别怪他了。 这阵子他与魏瑾颜的关系变得紧张与疏离,皆是为了这件事。 多年夫妻,到头来她想要算计他杨德昌? 如果她们安份一点,以后他还可以考虑给她们一些公司的股份,但现在这种方式是他最讨厌了。 而且她们接手的业务连连出错,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给公司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那也没有必要再来了。 “除了那两几桩事故,她们还做了什么?”杨容容好奇地问道。 “从其它股东手里买到了部分股权。” “多少?”还真敢做! “不多。放心,爹地可以处理。” “不行。她们吃了多少下去,我就会她们全都吐出来。”杨容容才没有好这么说话。 看着女儿凶狠的表情,完全没有她妈咪娴静的半点模样,看来性子是遗传他了。 “小心胎教。别教坏我孙子。” “我有同意让他姓杨吗?”杨容容瞥他一眼。 “我不管他姓什么,反正杨家的事业我交给他。” “不如你先交给我?” “你好好在家呆着。你妈咪怀你的时候都没这么不安分。”杨德昌摇头。 杨容容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爹地嘴里说出妈咪了,眼眶不由得一热,鼻子有些发酸,她不孝,自己都要结婚了,还没有跟妈咪说过。 “爹地,你还会记得妈咪吗?” “怎么会不记得?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那一脸小猴子样。” “爹地,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杨容容嘟嘴不爽,“既然记得我妈咪,当初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这么快?”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问过爹地,却又一直埋植在心底不快了好多年。或许这就是她一直讨厌魏氏母女的最根本原因。 因为她们进入她的生活太早了,她还未能接受他的爹地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相亲相爱,甚至多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当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妈咪去世才一年,他就按奈不住寂寞了!他不爱妈咪也不爱她了。 现在她长大了,成熟了,会从多个角度去看待问题了。或许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 男人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是分开的,与一个女人上床无关情爱! 当年爹地正值青壮年,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女人守身一辈子?就算不娶魏瑾颜,也会有别的女人。 因为爹地的性格,不喜欢在外面招惹麻烦的女人。 “你还在怪爹地吗?”杨德昌挑了挑眉眼,“魏瑾颜担任我的秘书多年,平时不管在公事还是私事上都帮了我不少忙。而且当时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你不会是早就跟她有一腿了?”杨容容严肃地质问。 “胡说八道。你爹地是这种人吗?”如果是以往,杨德昌肯定是要训女儿一顿,但如今女儿都要做妈咪了,她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任性的小娇娃只是太在乎她妈咪了,太在乎别人取代了她妈咪的位置。 “爹地,那你跟她会不会——”离婚这两个字,杨容容想了想,终是没说出口。 爹地只有她一个女儿,以后她嫁人了,有了孩子就不能经常陪他了,人到老了还是有个伴比较好。 虽然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喜欢魏瑾颜,但是如果她注定是陪爹地终老的那个人,只要她不要再来干涉公司事务,她绝对不会插手他们两人的事情。 公司是她为妈咪守住的最后一份净土,绝不允许她们插手进来,就算只是做个只领红利的董事也不行。 “爹地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好了,时间不早了,打个电话问问季哲,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午餐。”杨德昌看了看时间说道。 “爹地,你肯定是有公事要跟他谈。”杨容容很了解道。 “不愧是爹地的女儿。”杨德昌笑了,“打电话。我去处理两份文件。”杨德昌站起来往办公桌后面走。 杨容容拨季哲电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敲响了两下,进来的却是陆祈安。 “董事长——”他进来看到杨容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容,怎么有空过来?” “过来看看。”杨容容应了一声,季哲那边已经接电话,她没再看他,站起身往落地窗那边而去。 “吃东西了吗?”季哲脑袋夹着手机,双手还在笔电上挥舞,他的计划书还差最后一点,马上就好了,却也不想耽误了接她的电话。 “没呢!季总肯赏光请我吃饭吗?”杨容容笑咪咪道。 “你在哪里?”季哲把最后的几个字敲上去后,保存文档,完成,才用手拿起手机来与她讲话。“想吃什么?” “我比较喜欢你煲的汤!”杨容容似真非真道。他们家季先生真是出得厅堂,上得了床,还能下厨。 季哲看了看时间,下午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怎么样也来不及了,想了想,他说道:“我让妈煲好了送过去给你,好不好?” 他的煲汤技术全都来自他妈的真传,自从上次他们在杨家一起见了个面后,容容虽然搬回了他公寓,但却没有再与他爸妈见面。 他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算是让双方父母认同了,但真正要成为一家人,还得慢慢磨合。 等他忙完手头上的这个并购案后会休息一阵子,准备婚礼的事情,还得多陪陪她。 “不要这么麻烦啦,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现在在公司,我爹地想请你吃午餐,赏脸吗?” 季哲眉头一皱,“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吗?你们家公司不会有事。”就算有事还有他在,犯不着让她大着肚子去操心。 “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有没有时间嘛,我打电话订位。” “午餐没问题,你订好位后告诉我。” “你买单吗?” “请老丈人吃饭,难不成让你掏?”季哲笑了。 “我才不要。”杨容容撇嘴。 两个甜甜蜜蜜了好久,挂了电话后,她又马上打电话到餐厅订位,但愿还来得及。 等她订好位后回头走过来,却发现办公室里只有陆祈安一个人。 “我爹地呢?”杨容容走过来坐沙发上。 “董事长出去了。”陆祈安走过来,坐到她对面,打量着她因为怀孕而丰润的脸颊,闪亮无比的眼眸在告诉别人,她现在过得真的很好! “不是说好要吃饭的嘛,我都订位了,临时有事也不讲一声。” “不是。是我想单独跟你聊两句。”他语气有些无奈。 “哦。什么事,说。”杨容容拿着手机登录skype,把餐厅地址发给季哲。 看着她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陆祈安越发觉得他们离得好远好远,仿佛曾经在一起亲密聊天的情景从未有过一般。 没想到,他们到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容容,真的抱歉。” “什么?”杨容容听到他道歉,睁着眼不解道,“无缘无故道什么歉?” “小雨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做为总经理,在公我已经跟董事长提出辞职,于私,我向她跟你道歉。” 那天在杨家无意中听到她们的争吵,他才深刻体会到很多年前,杨容容总是跟他诉苦,说魏霞雨的那些不的时候,她真的很受伤。 她把他当好朋友倾诉,没料到,不过是几个月不见,这个好朋友就成了她的‘敌人’了。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知道很多事情在不同人的眼里,用不同的角度去看都不一样的。但他总归还是觉得对她有一份歉意。 “她们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跟我道歉。”杨容容不在意地笑了,“我已经不在乎她们了。除了不要想来吞掉我的公司,其它的事情我不会计较。” “我也想不到,小雨跟她妈妈跟其它董事收购股权,我回去会跟她说,让她把它们还给你。” “她们就算不想卖还给我,我也有办法让她们吐出来。”这句话,杨容容虽然是笑着说,但语气却非常地坚决。 “容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她们好好沟通。”虾米斗不过大鱼的,更何况现在她还有季哲在撑腰。 他不想她们闹得太难堪。 “可以,一个月时间。很宽容了。”杨容容说完,手机响了,是季哲,他说要过来接她的,大概已经到在半路了,她拿起电话却没有马上接,而是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对陆祈安道,“你也没有必要因为她们的事情而辞职,你在公司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为人,辞职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说完后,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陆祈安跟在她身后出来,听着她与季哲甜甜的对话,心中感慨良多。 当年的那个女孩,真的长大了!而他早已失去她,在多年以前。 —— 杨容容从公司里出来,季哲的车子刚到。 他下了车,迎上来接过她的手提包,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你爹地呢?” 刚才特地打电话不就是约了一起吃午餐吗? “他临时有约不去了,不理他,我们自己去。”她还不愿意爹地跟着去,整天讲公事,听得耳朵起茧了。 “那下次。”季哲想要扶她下台阶,杨容容嘟着嘴笑:“我是怀孕,又不是残疾。下个台阶还要扶。不要你抱我好了。” 没料到,季哲真的弯下身子想要抱她,闹得她伸手拍他肩膀,“开玩笑也不行。” “老婆说的就是圣旨,哪能当玩笑?”看着她笑得灿烂,他也跟着笑,眼眶却有些热,最后,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容容,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那你以后对我感恩戴德就对了。” “一辈子。”他许下深刻的承诺。 第61章 完结篇之人生伴侣(1) 翌日,在征得孩子们的意见之后,江心朵陪范仲南回医院复查,确认可以出行,三个月之后再回来复诊就可以了。 回到家后,江心朵先是打了电话给容容,告知她近期之内不能回新加坡,如果他们的婚期就在这几个月内,她只能遗憾的错过。 范仲南的事情,杨容容已经知晓,在电话里,她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她要等她,等范先生的眼睛好了,她们一起结婚。 江心朵的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 容容肚子里的宝宝就要四个月了,他们不举行婚礼家里的长辈不会同意,她不能耽误她。可她却坚持说只注册,不举行婚礼。 容容的性子有时候一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只希望季哲不要把容容暂时不愿意举办婚礼的事情怪到她身上来,虽然她明白,季哲不是那样的人。 挂了好友的电话,她紧接着又打了电话回墨尔本给妈妈,让她有什么事打她电话。 江母除了担心范仲南的病情之外,其它的一律支持女儿的选择。 在挂上电话前,江心朵多问一句:“最近有人去找靖雅姐吗?” 上次在新加坡碰到林耀文,他不是追问她要靖雅姐的地址吗?不知道他有没有找上门来? “没有啊。怎么了?”江母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你帮我跟说一声,我最近去莫斯科,有事电话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她回房帮范仲南滴眼睛,滴好后她对他说道:“我要出去一会,大概两个小时就回来,好不好?” “去哪?”范仲南紧张地拉着她的手。每次一听说她要去哪里,他心里就不安,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我妈让我去看看小航,学校开学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报到。” 听到她说去看江远航,范仲南想松开她的手却又紧抓着不放,好像怕她去见他。 他的不安,她感觉到了。 这个男人,到现在,心里仍旧为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而有沉重的心结。 他是怕她知道那些事情会看不起他吗? 她其实已经知道,只会更心疼他! “没事的。我去看他有真的去学校后就回来,要不然我妈不放心。”她轻拍他的手,“相信我,好不好?” “早点回来。”最后他如是说。 —— 江心朵在学校门口,在一群身穿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圆领扣,黑色马甲、长裤和皮鞋的男生中,看到了拿着课本的江远航。 与同学告别之后,江远航朝姐姐的方向走来,身穿着伊顿校服的弟弟看起来俊秀无比,在他的身影越靠越近之后,她想到范仲南也是伊顿毕业的,当年的他穿上这身经典校服时,看起来一定是高贵优雅又冷傲十足的。 可是,真的很好看,很帅,不知道他有没有以前照片呢?以后有机会问问他。等范逸展长大了,她也要让他这里读书。 “姐——”江远航在江心朵面前站定,却发现姐姐微微地笑着,眼中根本看不到他,摆明了就是在想其它事情。 “小航——”江心朵回神看着弟弟,“你能正常上课就好。” “托你的福,范仲南没有对我痛下杀手。”江远航嘴角轻翘,“你今天过来不是要告诉我你们要结婚,然后请我去?姐,说真的,我不想去,也不想恭喜你们。” 江心朵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认真读书,妈不放心。看到你有在上课那就好。有空多给妈打电话。这段时间我不在伦敦,你自己安份一点。” “你要去哪里?” “去度蜜月。”既然他都认为她要结婚了,那她就但他的意说结婚好了。范仲南生病的事情不能对外宣传,会对公司股价大有影响。 以弟弟这种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动心思。 “范仲南就这么值得你爱啊?”对于爱情,十九岁的他不懂,也不想懂。可他就是不想姐姐再嫁范仲南一次,但他没有办法阻拦,要他祝福,他暂时做不到。 “我不知道在你眼中什么才叫值得,但他对于我来说,为他做任何事都值得。”江心朵如是说。 —— 回到家,一向安静的客厅里却来了好多人。 柏少倾,宋瑾行,范婉媛夫妇,真真,洛斯,范熙然,还有两个已经放学回来的孩子,唯独不见范仲南。 他们是知道了明天她与范仲南要去莫斯科,所以想来送行?可是又不是了不解男主人不见客的脾性,还在这里等着? 看到她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妈咪,你回来了。上去叫爹地下来嘛,我们等了他好久哦。”小贝贝总是最快开口的。 “他现在根本不想见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江心朵走到两个孩子身边坐下来才应声道。 “又不是见不得人。他再不下来我可要上去了哦。”柏少倾一边翘着二朗腿一边摆弄着他手上那部私人订制手机。 还没有来得及与他分享一下那天晚上的访谈过程,他就轰然倒下了。由此可见,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也不好拿出来刺激他,免得他眼压过高他就成罪魁祸首了。 不过,大家相识这么多年,看到他现在这样,他也是为他担心的。 人家谈感情的时候他不知情滋味,人家玩女人的时候他更是冷眼以待,等到他真的陷了进去,却怎么也爬不出来。 爱情,真不是个好东西,但愿他不要落得他那样的下场,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从手机上移开,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坐在离他最远的女人身上。 人家从他进门到现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更不要说多看他一眼了。 好歹他也是堂堂柏家大少爷,配她这个范家大小姐算是郎才女貌?在女人堆里一向混得很开的他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抱得美人归? “柏大哥,不要,他现在不喜欢见人。我上去问问他要不要一起下来吃饭。sara,让管家准备大家的晚餐了吗?” 范婉媛做事一向周到,“都准备了,你上去看看他,这里有我在。” “那我先上去了。” 江心朵上楼。 柏少倾转脸看向进门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宋瑾行问道:“喂,你说那家伙愿意下来吗?” “不知道。”宋瑾行今天没心思跟他逗嘴,他的心思都在那个只叫了他一声“瑾行哥哥”后就不再与他说话的小女孩身上。 那天晚上与她在酒见面之后,他们就没有再碰面,他心里头莫名其妙有些闷闷的不快,却也没有直接上范婉媛家找人,她自然是不会找他的了。 他知道,她能意识到他不可能与她有男女之情后及时拉开距离是最明确的作法,但是知道跟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以前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那小丫头一定不会理会别人,直接坐到他身边与他聊个不停。从来不与女人聊天的他却特别喜欢跟他分享旅程上的各种趣事,甚至是危险的事情。 他说得开怀,她听得开心。 如今,与她聊得开心的人换成了洛斯,看着她与洛斯还有范逸展在玩,他有种想把她拉到身边聊天的冲动。 但那么多双眼睛在这里,他能做的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两个男人不经意的目光可没有逃得过范婉媛精明的眼神,她了然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晚餐准备得如何。洛岩,你刚才不是说有个电话要打吗?”她站起来朝洛岩暗示道。 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当事人自己处理好了。 他哪有什么电话要打?洛岩挑了挑眉,却也听得出来,他家夫人让他离开的意思,就算没有电话打,也要找个电话来打。 “洛斯,你带他们两个上楼,检查他们这周末的家庭作业。”老公要离开,儿子当然也得走。 “妈咪,为什么我要检查他们的家庭作业?”洛斯头也不抬地继续玩。 “让你去就去,贝贝,andy,先上去把你们的家庭作业拿给洛斯看。妈咪明天要带爹地出去散心,不要让他们担心好吗?” 两个孩子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家庭作业与爹地妈咪要出去有什么关系,但是看sara严肃的口气,大概是他们大人之间有什么话要讲,不想让他们小朋友听到,所以还是很听话地率先上楼了。 洛斯坐着不动,打算与真真两个人继续玩。 范婉媛过来,拍他的后脑勺,“让你上去就上去。听到没有?” 他妈咪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他好歹不是小屁孩了好吗?竟然这样对他? “去就去,不玩了,真真。”洛大少爷丢下手中的白棋走人,看到洛斯走了,真真也站了起来,“洛斯,我跟你上去。” 范婉媛伸手拦住了她:“你不许上去,在这里招呼客人。” 招呼客人? 柏大哥跟瑾行哥哥算是客人吗?他们一向都把范家当作是他们家的,从来不客气的,也没有过要特别招待的? 不过,范雪真不懂,范熙然可是看出来了,这是想要凑作堆的意思啊? “sally,坐下来。”她朝范雪真道。 一向听话的范雪真只能无奈的坐下来。 她其实很想跟瑾行哥哥像以前一样聊天,可是,每次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对她说的话,她的心就好受! 她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既然他没有办法接受她,她越靠近,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而过度的纠缠会造成没有对你有同样感情的对方的极大困扰,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有错的是不应该让对方困扰。 这是洛斯那天告诉她的,她觉得他说得没错。所以,为了不造成瑾行哥哥的困扰,与他拉开距离是第一步,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黏着他了。 那天洛斯最重要的一句话其实是,“fran是不是你哥哥,你有这么黏过他吗?你敢去黏fran,看他不把你扔出家门。” 所以,如果瑾行哥哥只当她是妹妹,那她还是不要让他讨厌了。虽然这样做真的难受。 所有人都离开后,客厅里就剩下两男两女,面面相觑。 最后,柏少倾笑了,“sara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洛岩肯定没少被她算计。 “她聪明,我也不蠢。sally,我们走。”范熙然从沙发上起来,转身往楼上走。 “sharon——”范雪真有些犹豫,怕等会被范婉媛说。 “回楼上,我有事跟你说。”不管她愿不愿意。范熙然直接拉起她的手就走。 “喂——范熙然——”柏少倾看到美人要走,开口叫她。 “柏大少爷,我现在没空招呼你,你们有事直接找管家。”范熙然拖着范雪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柏少倾欲起身,宋瑾行却嘲笑道:“想泡她?这里可是范家。” “那又怎么样?”柏少倾不爽地回道,那边一大一小美人已经上楼去了。他站起来,直接走到宋瑾行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宋瑾行却拒绝了,“你不知道范家现在禁烟禁酒吗?客人也不例外。” 柏少倾识趣地收了起来,却仍旧看着宋瑾行,“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你的真真妹妹怎么不理你了?” 这混球,纯属消遣他,宋瑾行别过脸不应声,也没心情跟他斗嘴。 “你不会蠢到不知道那丫头喜欢你?”柏少倾再问。 这一次,宋瑾行反应迅速地回应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她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拜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成年许久了。以前是不被fran圈养着,这几年开始接触人群之后,你没发现她已经不一样了吗?不会是你怕我笑你老牛吃嫩草?哈哈哈——” “柏少倾!”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宋瑾行忽然起身,快速地揪住柏少倾的衣领,“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她只是我妹妹,妹妹,一辈子都是妹妹,听到没有?” 吼完之后,不等柏少倾回声,他已经推开他一个人往外面走去。 是的,妹妹,她是他的妹妹! 他比她大十三岁,整整一个年轮还多,三个代沟的距离,她叫他一声叔叔都不过分。 这辈子,她只能是妹妹! 他在说服自己,真真可以不懂事,分不清男女情爱,可他不同,他不能让自己迷失。 柏少倾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并不恼怒。 又是一个看不清事实真相的蠢男人!总有一天他会跌得比farn还要惨。 刚刚宋瑾行那吼声,不仅是在厨房查看菜色的范婉媛听到了,刚回到楼上没有进房的范雪真也听到了。 她纤细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一抹水气染上了她清澈如水的瞳眸—— 而主卧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范仲南不管江心朵怎么说,就是不愿意一起下楼吃饭。 “那就算了。”江心朵叹了口气,“我先下去看看晚餐准备好没有,我陪你在这里吃。” “朵朵——”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怎么了?”她以为他是改变主意呢,结果不是。 “没事。你下去。”他闭上眼休息。 看到他又想封闭心事,江心朵没有走,在他身边蹲上来,把脸靠在他膝盖上,像小女儿跟父亲撒娇一般,“我比较想陪你。等会开饭米琳娜会来提醒我的。” 他摸着她光滑的秀发,久久不语。 —— 翌日,在两个孩子依依不舍之下,他们飞往莫斯科。 二月的莫斯科,春天还未正式来临,但是比起天寒地冻的冬天,已经好了许多,白天气温都在零度以上。 当来接他们的车子进入莫斯科效外那座别墅时,江心朵被那梦幻得不可思议的地方给惊呆了。 坐落在松树包围的木屋被白色的雪覆盖着,主屋,庭院,车库,还有自然而美不胜收的风光,美得像童话故事时描述的一般。 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她有留意到外面的景致,大都是同类型的房子,家家户户之间间隔着果园或花圃,最近的邻居至少两三公里之外,这里才叫真正的世外桃源。 她在屋外逛了一圈,跑回车边,替还坐在车里的范仲南打开车门,“这是我们的新家耶,好喜欢。如果贝贝与小逸也来,他们一定非常喜欢。 这样带着浓重乡村气息的别墅与那种豪华别墅感觉是不一样的。 真的很舒服,很自在。 戴着墨镜的范仲南走下车,现在他时时都得戴眼镜,室内戴平光眼镜,室外戴墨镜,以保护眼睛不受阳光或风沙刺激,眼前风景不甚清晰,但确实是一片雪白与绿意交错,他可以感觉到眼睛的轻微变化,压力减小了一些、呼吸畅快了一点,而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很多。 “去大门口看看——”他出声建议道。 “大门有什么好看的?”江心朵开心地搂着他的腰。 “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江心朵松开手绕过车子跑出去,这才发现木栅门上面用中文写的‘朵朵的家’。 这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如果不是这次她想要带他出门散散心,那他要什么时候才会跟他说? 朵朵的家,她的家,不,应该说这是他们的家。 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又奔了回去,沉默地抱住他。 司机帮忙把他们简单的行李及一些在市区采购的食物提进屋里后就离开了。进了屋,江心朵才发现,别墅看面看着简朴,可是里面的一切都是照瑞现代人生活而装修好的,所有的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 而所有家居的设计肯定是跟设计师沟通过的,所有的木质家居都是椭圆形的边角,就算有四角的也会配有设计精妙的软垫,明显是为了家里有小朋友而设计的,为了避免他们在跑来跑去的时候撞伤。 “这里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她拉着他一起坐到舒适的沙发上。他们第二次来的时候,住的还是范熙然的木屋别墅。 但这里,明显不是刚装修好的。 “这是我们造镇工程第一期的房子,我特地留下来的。” “意思说刚才我们一路过来看到的那些房子,都是你们的了?”她还以为真的是融入乡村生活呢! “你不喜欢?”他问道。 “谁说我不喜欢?这可是专门为我而建的城堡呢!”江心朵双手搂着他的手臂,骄傲又满足,“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展开新的生活,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你先坐一会,我把东西提上楼,然后准备晚餐,好不好?” “朵朵——”他将她搂进怀里。 “嗯?” 辛苦你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她却感受到了。 “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菜,等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放开啦,我要去忙,你乖一点。”她像对待孩子般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后飘然上楼。 江心朵开开心心地忙了大半天,收拾好行李,准备两人份的晚餐。 虽然她会下厨,但是实际操作经验也不多的,手艺当然没有她刚才跟范仲南说的那么好,但比起厨房白痴的他来说,实在已经是大厨水平了。 当然,他一点也没有嫌弃,她夹什么给他他就吃什么。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洗过碗又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她牵与他手牵着手回到楼上,两人洗了澡,点着一盏晕黄的小灯,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着外面淡淡的月光散地雪地上,很柔美。 都市人每天都过着繁忙而压抑的生活,很难有这样的静下心来享受这天然的美影。 遗憾的是,他的眼睛现在还看不清这些,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们还有很多机会。 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如何,但范仲南却感觉得到这里宁静与舒适。远离了都市的烦扰,身边有她陪着,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平和。 江心朵看着他一脸的平静,伸出手与他交握着,缓缓开口道:“凯立医生说,你的眼睛要按时回医院看诊。他给我介绍了这边一个有名的眼科诊所,我们过几天去复诊,好不好?” 术后定期回诊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他这个问题手术成功率高,但是复原率看个人。就算到这边来散心,也不能误了正事。 过了一会,他应了一个‘好’字。 “那我明天就打电话过去预约,再让司机过来接我们,顺便买一些补充品回来。”她一一地安排着。 “朵朵——”他将她的手放到唇边,用下巴摩挲了好一会才又继续说下去,“你变得越来越能干了,我却越来越没用了。什么都得让你来做。”他强烈地意识到两人角色的变化,她才是一家之主,而他,只能乖乖听话。 她最不喜欢他这样说了,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爱钻牛角尖了? “谁说的?你可以做很多事。” “例如?”他倒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帮我按按手指头,今天做了一天家务,好累耶。”她撒娇着把另一只手也递给他。 “真的很累吗?”他一边帮她按摩手指一边担忧地问道,“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开口阻止了,“虽然有一点累,可是好开心。” “真的很开心?” “嗯。开心。” 江心朵在他腿上磨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两只手高高地举着让他按摩,而他很认真地帮她按着,按摩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舒服得让她昏昏欲睡,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按着按着,她竟然睡了过去。 在她再次醒来发现他也睡着了,双手仍不忘抓着她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指压着。 心一下软得都化了! 她靠向前,双手拢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 就算明天起来会腰酸背痛,她也不想此时把他叫醒。 到莫科斯的第一个夜晚,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在不算小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 春天的莫斯科仍旧雪花纷飞,第二日,江心朵醒来,发现外面的雪白得晃眼,而房间里却是一片寂静。 他呢?她看了看盖上身上羊绒毯子,坐起来,望了望房间里,没看到他的人。 “范仲南——” 她有些着急地唤着他。 “怎么了?”刚从盟洗室出来的范仲南在门口站定回应她。 “你怎么一个人起来了?还到处乱跑?要是撞到了怎么办?”得到回应的江心朵冲了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好像真怕他摔着哪一样。 “我没事。”只是上个厕所而已,总不能这点事情还时时刻刻离不开她?而且今天早上起床后,他的眼睛看得比昨天清楚一些了,只是还有一些重影。 “你要做什么你叫我嘛!真是的!以后不许这样了。”她还在小小声地责怪他。 “别担心,这里我很熟。”他淡淡道。 “你来这里住过吗?”像他这种人整天以工作为伍,根本不可能来度假。就算出差在莫斯科,他肯定是选方便的酒店入住。 “来过几次。”这里每一处地方,从装修到家具的摆放,都是他亲自监督完成的。他怎么可能不熟呢? “这可是朵朵的家,以后来的时候,要事先请示我。”她高昂着下巴笑咪咪道。 —— 早餐过后,雪停了下来。 她与他站整天的落地窗前,望着那一地的白茫茫的雪,“莫斯科什么时候才不下雪?” “你不是很喜欢雪吗?” “是喜欢啊!在这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耶,所以希望春天快点来啊!” “春天很快就来了。” “范仲南,等雪化以后,我们在最左边那块地种菜好不好?”土豆,番茄,白菜,还有什么呢? “中间那一块呢?”他问。 “种水果。”莫斯科的天气很冷,好像没什么水果可以种的。不过,果不是最终结果,种的过程才是。 “最右边一块?” “花。”她笑着看他,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好很多了,让她也跟着好更开心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种什么?” “熙然那间小木屋,你不是很喜欢那边吗?” “所以,你也要弄一间给我,是不是?” “你喜欢就好。” “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抱着他一边说了好几个好喜欢后拉着他回去滴眼睛。 整个上午,两人都窝在家里,江心朵一边上网查询适应这边种植的各式蔬菜水果品种,而范仲南则是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听她对外面那几块地未来的规划。 那态度比他听取那些动则过千亿的土地开发案还要认真上无数倍。 而此时他才深深地领悟到,那些过千亿的投资案带给他的满足感远远没有他的小妻子在规划那几块菜地来得强烈。 或许,以后他们就这样过着简单的乡村生活也不错的。 “你在想什么?”收集好资料后,江心朵撑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住在这里不回去了。”他微微笑道。 “你想把范氏丢给谁?”他家儿子还小,好吗?真要等他接手,也要大学毕业?可是,管理这么大的财团,好辛苦啊! 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被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了,男人不可以没有事业,但她希望她儿子不要因为事业而搞垮了身体。可惜他的出生不是普通的家庭,要不然她也不希望他未来太辛苦。 但也不能说把这偌大的公司结束或卖掉?男人对于事业总是有一种天生的想要征服的野心。更何况,偌大的财团关系的不仅仅是数以万计员工的工作,还有更多其它更多的因素。 从上次发生金融危机事件就可以看得出来范氏对整个金融界的影响力。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又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眼前这位大boss怎么会有退隐江湖的想法呢? 不过,他有这样的想法,她是非常支持与鼓励的。 就算他不再工作,赚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了。 “谁有能力就谁接手。或者可以采取经理人责任制。” “你是不是早就想把这一堆责任推出去了?” “也不是。是刚刚才想的。朵朵,这些年我工作得够辛苦了,而我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赚钱的事就交给别人,我想与你过着轻松一点的生活。” “就像现在这样的吗?” “你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孩子们要读书,我们总不能长住在这里,放假了可以来度假。”最后,还是江心朵又走回了现实的一面。 “朵朵——” “嗯?” “朵朵——” “干嘛啦?”她伸手拍他。 “朵朵——”他仍旧只是唤着她的名字却不说什么事。 “范仲南——”她也恼了。 “我喜欢你叫我老公。”这称呼,她仍少会主动叫出口。 “你又没有娶我,不叫。” “是你逃婚。”他委屈地指出事实。 “谁让你骗我?你真的好坏,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看他心情不坏,她也敢跟他翻旧帐了。 “我说过,以后不会了。”他收敛起脸上的笑,认真道。 “我相信。”担心他又在胡思乱想,她关掉笔电后起身,“时间过得好快,我下去准备午餐,你陪我。” “嗯。”虽然他现在什么也帮不了她,但陪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 到了莫斯科三天后,他们让司机前来接他们到市区,去复查眼睛情况。 眼科诊所的医生是位俄罗斯人,与凯立医生是大学校友,所以帮范仲南检查的时候特别的认真。 “视网膜复位良好,你现在除了看得不大清楚之外,还有什么不大舒服的吗?”检查完后,医生问道。 “没有。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看清楚?”他最关心的还是这点。 “凯立应该也有跟你说过,视网膜脱离手术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屈光改变,如近视,散光,所以,你的手术时间还不到一个月,眼睛要慢慢恢复。下个月如果你还在莫斯科,你过来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确让他正在逐渐恢复之后,他们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你的俄语什么时候学的?”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的俄语说得很流利。肯定是他们分开的这五年学的。 “被人骗了之后特意学的。”江心朵半真半假道。 范仲南顿住了脚步,戴着墨镜的他表情很严肃,“那个时候——”他想着怎么跟她解释才不会让她生气。 “算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总之我们现在都好好的,是不是?”她笑着看他。 其实她学俄语,不是记恨他在产检的时候骗了她,而是因为莫斯科短短几天的记忆太美好了,她不敢一个人故地重游,却用那样的方式去记住那些美好。 而他,则紧紧地回握着她的手。 —— 渡假的日子过得悠闲而散漫,没有公事烦扰,他们的生活变得很规律,早睡早起,熬夜对于范仲南来说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除了每天与孩子们视讯之外,他们很少用到网络,电视不看,两人倒是经常在有阳光的午后相拥在花园里听广播。 莫斯科的春天已经来临了,白天的气温很舒服,而范仲南的眼睛也慢慢地恢复了,最后一次去检查的时候,医生给他配了调整视力的眼镜。 虽然已经看得见,但还是不能让强光照射,更不能疲劳用眼。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正好放春假的两个孩子坐着专机来到莫斯科。 原本甜蜜温馨的二人世界变成了幸福得让人嫉妒的一家四口。 这天早餐过后,江心朵宣布道,“等会我要去市区一趟,你们有谁自动帮忙的吗?” “妈咪,我。”两个孩子都兴奋地举起了手。 这次来莫斯科,看到爹地的眼睛已经好了,脾气也变得跟以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有多开心。 原来妈咪在视讯中说爹地已经变回以前的那个爹地了,他们还不大敢相信,但是亲眼所见之后,所有的担忧都放下来了。 而且戴了眼镜的爹地看起来也好帅哦!江贝贝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爹地比别人的爹地都帅。 “要做什么?”范仲南已经吃好早餐,拿过纸巾拭了拭嘴。 “买东西啊!我已经列好购物清单了。”江心朵把放在口袋里的单子拿了出来。 “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前两天不是刚列了单子让司机买过来吗? 范逸展拿过妈咪列好的单子念给范仲南听,“镰刀,锄头,肥料,农药、竹支,大棚薄膜,萝卜种子,甘蓝,洋葱,番茄,甜菜,草莓……” 范仲南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她这是打算在这里开荒种地了? “你打算拉大棚种地吗?”莫斯科的春天虽然已经来了,但是天气还是很冷。想要种植蔬菜水果要等到七月份以后。 她娇娇弱弱的小模样,怎么弄得了这么多? 他不是反对她种东西,但是前提是让人把外面的地翻好才行,之前房子装修好以后已经翻过一次,但几年没动,又过了一个冬天地早已变硬了。 “对啊。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也赞同耶。”小贝贝开心地拍了拍手,“我喜欢自己种菜,种花。下次过来,我去sara那边拿一些玫瑰花种子过来。” “地还没有翻,怎么种?而且,你要买薄膜,竹支,有量过地的面积吗?你要买多大的多长的,买多少?” “呀,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点哦。”看来还是男人比较实际一点,江心朵笑咪咪地看着他,“等会你去帮我量那几块地,好不好?” “我来帮爹地。”范逸展主动请缨。 “好,那就这样决定。你们去量地,我跟贝贝去买种子,顺便让司机找几个人来把地都翻好。” 江心朵安排好工作后,打算收拾桌上的碟子,范仲南却主动地伸出手,“我来。” “你行吗?”她怀疑地看着他。自从上次他们去渡假,他把厨房搞得像地震后,她对他进厨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妈咪,你上去拿东西,我们帮忙。”两个孩子又自告奋勇道。 好,她只能再相信他们一次! 等她拿好包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沙发上坐好,她疑惑地朝厨房看了一眼—— 咦?地上没有打烂的碟子耶,难道他那些整天只会玩金钱游戏的手指头也会做家务了? “妈咪,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小贝贝欢快地奔过来,抱住妈咪的腰,“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那我们出发。范仲南,等会你跟小逸去把地量一下,把面积发给我。” “妈咪,小心。” “小心。” —— 江心朵与女儿还没有到市区,手机就收到了儿子发过的信息,除了土地的面积外,最后还有一句话:“妈咪,家里的碟子少了三个,你顺便补回来。” 看到那句话,她真是哭笑不得。显然她还是高估他的能耐了! “贝贝——”江心朵看着正在好奇地望着窗外景物的女儿开口道。 “嗯——”小贝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一门心思都是外面的景致。 “刚才爹地打烂的碟子丢哪去了?” “垃圾桶啊!”小贝贝很快地应声后才发现说漏嘴了,她赶紧捂着小嘴,瞪大了眼眸。 糟了,爹地说不能讲的。 “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该打!”江心朵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却也没有敢多用力。 “妈咪,是爹地不让说,他说这样他会觉得他很没用。我们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嘛。” “没有下次了哦。”江心朵捏捏她可爱的小脸。 是啊,如果连洗个碗都做不好,还被孩子们看到,他肯定又要挫败了。以前他不在乎这些小事,但现在他的自信心需要重振。 这个道理,两个孩子都懂,更别说她了。 她只是觉得好笑!摔坏了就摔坏了嘛,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真是有够孩子气的。 当天,在司机的帮忙之下,她们买好了单子上的东西,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而在下午她们没回来的时候,司机找来的人已经帮忙把土地都翻好,明天他们把大棚搭好就可以种地了。 翌日,天气晴好。两个孩子早早起来要去大展手脚。 因为担心自己弄不好大棚,昨天江心朵已经让司机带个有经验的人过来帮忙。 在他的指导与帮忙之下,中午的时候,三个不大不小的棚子已经完工。 午餐休息之后,有了工具,照着收集的资料,他们开始工作。 今天过来协助他们搭棚的人建议他们可以收集树叶杂草过来掺进泥里做有机堆肥,这样种出来的蔬菜瓜果才会更香甜。 于是,在播完种子后,他们又到树林里把地上的树叶及杂草都装进桶里提回来。 两个孩子忙得不亦乐乎,脸上都是汗水,他们休息都不肯。 都说与地气接触,孩子才能更健健康康的成长,看来适当的劳动是体验更是成长的乐趣。如果没有这次来这里,孩子们大概很少有机会这样。 她回屋里拿了水过来给两个孩子喝,范仲南正在把孩子们扛回来的一桶树叶倒进泥里,那模样,比他穿戴整齐的坐在办公室里工作时还认真。 她的老公,不但可以赚进大把钞票,让妻子无限额地刷卡,做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豪门少奶奶,也能做个陪着妻子儿女一起,锄锄地,种种菜的好男人。 在这里,或许他们的努力收获的只是几颗蔬菜,几个不甚甜美的果子,但是却让人感觉得幸福无比。 “老公,你好厉害。以后我们家的蔬菜水果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这点小事情,还怕做不好吗?范先生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所有的自信似乎因为她那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而全部回来了。 孩子们又拖了一堆落叶回来,两只小手搞得脏兮兮的,江心朵喂他们喝完水,他们又跑开了。 空气中翻新的土壤及青草混合的味道,让两个孩子非常着迷,他们与爹地一起蹲在地上,想着他们亲手播下的种子会生根、发芽、成长,更是兴奋不已。 “哥哥,你说我的草莓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出来?” “哪有这么快啊!至少要一个星期?”对于农业这方面的知识,他也不是很懂,等会回去上网查查看就知道了。 “那我们的春假要结束了耶,到时我看不到我的草莓长出来的样子。” 江贝贝有些不开心,他们的春假只有九天,现在都过了五天。也就是说再过两天他们就得回伦敦了。 她现在喜欢上这个地方了,不想离开,要是他们要上学。 “放心。爹地每天会把它们的生长情况拍下来,每天都传回去给你看,好不好?” “爹地,你真棒!”小贝贝开心地在爹地脸上亲了一口。 “爹地,你跟妈咪什么时候回伦敦?”范逸展问道。既然眼睛好了,那不会一直住在这边? “想爹地妈咪回去了?”范仲南挑眉毛问道。 “想。但是爹地妈咪回去,这里的蔬菜水果就没有人理会了。不要,等我们下次放假的时候过来,它们是不是就长大了?” “对,等你们下次过来,它们就长大了。” 阳光下,范仲南仍旧戴着帽子及墨镜,以免过度刺激刚刚恢复的眼晴,两个孩子都戴着相同款的太阳帽,三个人蹲在地上有说有笑。 把水杯拿回去放好又走出来的江心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又掉头回去拿起相机,抓住这一瞬间。 “累不累?”她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额头上冒着汗,担心汗水进他的眼睛不好,她将随身带在身上的手帕巾拿出来,轻轻地拭掉—— “不累——”在她收回手的时候,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虽然他的视力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但是—— “哪里来的?” 江心朵看他骤然变色的表情,知道他指的是她手里的绣着红色蔷薇的手帕。 她没有马上回应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变化。 “你去过玫瑰庄园。”他的语气是肯定的。“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是谁带她去的?她又知道什么了? 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往事早已被她一清二楚,狼狈与难堪狠狠地从心头划过。 既然已经知道了,却仍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陪在他身边,她这是在同情他吗? 他忽地松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江心朵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没有直接追上去,她知道他还是没有真正走出来。他还在意,可他就这么不相信她吗? “妈咪?爹地怎么了?” 抬着桶回来的两个孩子看到爹地匆忙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爹地病刚好,今天工作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我们也回去准备晚餐!” 与孩子们把桶里的落叶倒出来后,江心朵拉着他们一起回屋,洗手,洗澡,然后一起下来准备晚餐,可是等她把晚餐都搬上桌了,他还没有下来。 “我上去叫爹地,你们先吃,好不好?” “爹地怎么了嘛?”贝贝最担心的就是爹地生气了。 “没事,肯定是累得睡着了。” 江心朵回到楼上主卧室,里面没有开灯,而他此时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渐浓的暮色! 她无声地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穿过他的腰身,把脸贴到了他宽厚的背后,搂紧,明显地感觉他身子一僵,却也没有推开她。 “你知道吗?我也有一块这样的手帕耶。已经是好多好多的年前的事情了……”她在他身后娓娓道来,“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弟弟还在加护病房,妈妈也躺在医院里。我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仍是忍不住在医院的大门口悄悄落泪。我一直很感激那天晚上那个我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的男人,他塞给我擦泪的方巾我也一直没有丢。那时候,我想,如果有机会见到他,一定会把手帕还给他,谢谢他带给我的那一丝丝暖意。可是我一直没有再碰到那个人。过了很多很多年后,我才不经意间知道那个人原来一直在我身边。我想跟他说一声谢谢,会不会太迟呢?对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如此善意,你告诉我,他怎么会是坏人?” 听着她说起那年那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范仲南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他的手抬起来,包住她紧搂着他腰身的小手。 那个时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了!一向冷情的他之所以会对一个女人有那样的举动,其实是他早看上她了。 只是没有喜欢过任何女人,更没有追过任何女人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对她的好感,下意识的就往人家手中塞手帕,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让人家女孩子连他的脸也没有看到。 如果不是后面各种机缘再度碰面,他想,他这辈子有可能就与她这样错过了。 可是,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可以抹掉他曾经双手沾过血的事实吗? 他不是坏人,也没觉得自己是污秽的,他的出身,他的双手,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在别人面前,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卑又狼狈。 “我真的动手杀了他——”他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压抑。 “你是为了救你妈妈,是不是?你不是真的想杀他的,不是的——”她不相信他是那么残忍的人。 “那天晚上,他不停地打着她,她哭喊着救命,我拉不开他……”他再度陷入了那天晚上的回忆里。 那个喝了酒理智全无的男人,当着地十二岁的他残忍的压在她身上,一边做一边朝拿着枪的他冷笑着:“有本事你开枪杀了我啊?乱伦的小杂种,没本事就睁大眼睛看着,你是在怎么样恶心的情况下出生的——” 那个女人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双手还在挣扎着,一双带着泪的眼睛绝望地看着他—— 没有怨,没有恨,只有绝望—— 然后,他真的开枪了—— 一枪命中,他死在她身上,他的面前—— 终于在她面前承认了所有,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的,他以为说出来一定会让自己无地自容,可是,并没有。 全部对她坦白之后,他心中最后一点阴霾也消散了。 她并没有因为他的过去而退缩,她在心疼他,他疼,她比他还疼,因为他从来不会因为这过去的事情而流泪,可她的泪却湿了他的背,渗透他的肌肤,让他感动又心疼。 “别哭,好吗?”他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子将她搂进怀里。 明明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掉个不停。 是难过,也是高兴! 难过他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年,她相信,刚才那些话,他一定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高兴,是他终于愿意坦承,证明他真的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你再哭,那我也只能陪着你一起哭了!”他抚着她一头长发无奈道。 “不行。你不能流眼泪。对眼睛不好。”听到他说陪她哭,她马上收住眼泪喝住他。 “这么凶,我当初都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你了。”他伸手拭掉她脸上的泪兀自叹息。 “我哪里有凶?”她不服气地反驳他。 “这样,还不叫凶啊?” “你才凶。整天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你几百亿一样。” “你这是在跟我翻旧帐吗?” “是你说我凶的。” “爹地,妈咪,你们可以下来吃饭了吗?” 两个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在门口探进了两个小脑袋。 —— 晚餐过后,为了不让家里的碟子再度损失,江心朵把一大两小赶上楼,宁可自己慢慢收拾。 而回到楼上的范仲南则是陪着两个孩子上网查资料,那些关于如何栽种的技术是很重要的,要不然他们的努力工作就白费了。 两个孩子可是非常期待收获的那一天。 当然,查找资料的都是两个孩子,范仲南只是在一边协助。 他们查好了一堆资料,并全部打印出来,订成册子。 完成这项伟大的工作后,范仲南让两个孩子回去睡觉,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找江心朵。 可是,起居室没人,卧室没人,那肯定是洗澡去了。 他放下手中的册子,朝更衣室走去。 等他从更衣室出来时,洗好澡出来,仅围着一条小浴巾的女人走了出来,根本没发现他存在,轻快地走到梳妆台边,拿过范婉媛让女儿特地从伦敦带过来给她的精油,倒了些在手上,转身坐在大床上。 “好香。”她放在手里揉了揉,大马士革玫瑰的香气瞬间盈满鼻端。据说这金贵的精油可以帮助肌肤新陈代谢,还能保持光泽。 虽然她以前从来不用这些东西,皮肤一样保持得水当当的,现在也还一样。 不过,看范婉媛已经年过四十了,皮肤却仍旧如同20多岁的年轻女子就知道保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了。 就算她天生丽质难自弃,不过,从今天开始做保养也是应该的。 她一边轻揉着小腿,然后是大腿…… 认真的程度连范仲南什么走近床边都不知道。 房间的灯光晕黄,她湿濡的发披在肩上,让蒸气熏红的小脸蛋,绵嫩的模样活似可以掐出水,尤其是浴巾底下的雪白肌肤,随着她抹精油的动作越发往上缩,美好的风景就在眼前…… 此时,她的柔荑缓缓的推开腿上的玫瑰精油。随着她动作不停重复,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也就越多,而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暗香浮动,勾得人开始蠢动。 “要不要擦后面啊?”江心朵又倒了一些在手心,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擦得到耶。 “我帮你!”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自从他眼睛受伤之后,因为不宜有剧烈运动,会让眼压增高,所以,他们虽然每天都有睡在一起,却只是抱着睡。 如今眼睛已经恢复了,再加上看她这样,他再没有点反应还真不像是男人了。 听到耳边的声音,江心朵吓了一跳,侧身过来,“你不是在陪孩子们吗?” “他们睡了。” 他拿下眼镜放到床头柜,会到她身前,说是要帮她擦,却没有倒精油的意思,反而是双手握住她的手,轻揉慢拈,沾着她手上的精油后,才缓缓从身侧滑入她光滑背后,两人相距几寸,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搂个满怀。 在他力道一致的按摩下,彷佛全身毛细孔张开,凝滞的气开始流窜,肌肉松弛,她索性将头靠在他的肩胛骨上。 嗯!好舒服!男人的力道果然和女人不同。 也难怪那些名媛贵妇及千金们最喜欢便是去做spa,原来这种舒服真的会让人上瘾。 “肩膀那里再用力点。”她闭上眼轻哼道。 “这里吗?”范仲南低下头在她颈间轻问的同时,受不了缕缕幽香的诱惑,也印下数个碎吻。 被他吻得有些痒,她轻了动身子,“别按那里了,好痒呀……” 听到她叫痒,他马上转战地方,修长好看的指头滑过她如丝的肌肤,不管触摸过多少次,他仍然眷恋不已,每每靠近,总会希望相偎,让他好想将她揉进身体里,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她—— 放任温热的唇在她的颈上游走,偶尔轻咬,几番下来,惹得她开始不安蠕动。 “嗯,不要咬嘛,好痛。”她开眼,轻垂他一下。 老是喜欢啃她的脖子,肩膀,当她是食物似的。 “谁让你这么甜,让人想一口吞掉。”他在说话的同时,忍不住轻吻她的嘴角,意犹未尽的舔着她的唇瓣,就像小朋友小心翼翼地舔着心爱的甜筒冰淇淋。 “讨厌!”江心朵娇嗔不已,“你这是什么表情?色鬼!” “朵朵,我克制不住了。” 江心朵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怎么办?我也好想对你好色耶。”仿效着他,她轻咬他的嘴角,突然感受到他一阵颤动。 呵!这叫情动欲动吗? “范先生,我可以吃掉你吗?” “当然,请享用!” 获得主人同意,她是也不客气,红唇转往他的颈间,学着他轻咬着他时的模样,细细地口味—— 而他,自然也是回报着她—— 最后,江心朵像是想到什么,双手抵着他肩膀,“停下来——” “怎么了?”他已经箭在弦上。 “医生说,不宜剧烈运动耶——”她猛然想起这件大事,万一他眼压升高,损伤视力怎么办? “管他的。”这种关键时刻,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想停。 “你——你不要动,停下来——” 他们在一起以来,一直都是他索取,她给予,她唯一的一次主动是那次是墨尔本喝醉的时候,可是醒来后她早已没多少印象。 而他这人,在对待这件事上面,一向都是过于积极主动,自然用力的也都是他。 但现在表况特殊,她该她主动一次,虽然还是很害羞,但为他的好,她决定豁出去了! 上次,与容容聊到十八禁话题时,她是怎么说的? 女人主动还不简单,反正就跟骑马一样,没什么大不了,但说真的她也没骑过马就是了。 不管怎么样,尽管一试好了。 至于接下来的情节,不容多述,就留给有心人慢慢用想象填空。 —— 两天之后,两个小朋友依依不舍离开,回伦敦上学。 留下他们继续甜腻的二人世界。 随着日出日落,他们种下的各式种子从发芽到成长,收成,每天都有不同变化。 他们亲手栽种出来的蔬菜已经成为桌上的菜肴,虽然江心朵的厨艺没有多大进步,但是吃着自己种出来的成果味道就特别的甜美。 而每天拍给孩子们的视频,只要有摘了回来煮出来的菜式,他们一定会在那边叫着,不许吃他们的菜。 不吃难道等它们老了,枯了变成肥料吗? 于是,下次他们再摘菜回来煮的时候,不再录入视频中。 每天录制菜园果园及花园情况的范仲南,忽然由高大上的大boss化身为农夫。每天都很认真的记录着什么时候该轮流种槙,什么时候要整枝,什么时候要施肥,每一件小事都像是做企划案一样,规划得好好的,让原本打算做农妇的她倒是成了帮手。 大boss身份转为农夫,他做得得心应手,不过,厨房白痴却依然没有多少改变。 为了摘掉白痴这个称呼,范先生可没有少跟在她身后学习,可惜没有天分就是没天分,帮忙削个马铃薯削到最后,削掉的比能吃的还多! 他还好意思说是马铃薯太小了! 而洗碗的功夫依然是没长进,虽然没有再打破碟子,但是总是把流理台弄得一塌糊涂,到最后还是好收拾。 为了不让自己重复工作,她还是把他给赶走了。 莫斯科的气温越来越暖,日照也在加长,而他因为经常劳动,皮肤变得黑了不少,等孩子们再来时,一定会惊讶得尖叫。 3月底的时候,在暖意浓浓的春光中,他们迎来了远方的来客。 唐尔言及女儿唐心,还有楚丝颜。 当他们的车子在大门外停下来时,范仲南戴着草帽与墨镜正在棚子里施水肥,而江心朵同样也戴着帽子,一头长发扎成马尾拿着锄头在给新长出来的甜菜松土。 听到大门口汽车喇叭声后,他们双双停下手中的工作从大棚走出来—— 唐尔言一路开车过来,沿途欣赏着已经完工的造镇工程,风景确实不错,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不过,据说范仲南住在这里已经两个月了,这假度得也太长了?没有酒店,百货公司,餐厅及休闲餐厅,在这里久居不是成了隐居山林? 当初他们的造镇工程目标不是给人隐居,而是给金字塔人群提供最高享受的休闲度假。 如果说一路过来已经让他感叹不已,再见到因为劳动而晒黑,身体也变得更结实的范仲南时,更是不可置信得愣在车门边。 一向衣冠楚楚的范仲南穿着黑色t恤及牛仔裤,显得年轻很多,但是戴着墨镜及草帽的模样,如果不是认识多年,他还真以为他就是当地的农场主,还有跟在他身后同样休闲得不能再休闲打扮的江心朵,他们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要不要进来?”范仲南伸手打开木栅门,看了一眼唐尔言后,把目光放到刚从车上下来的小唐心,还有—— 楚丝颜?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而江心朵微笑着正要跟他招呼,眼睛在看到唐心与楚丝颜,所有欲出口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她们? “心心,过来。fran叔叔,还有江阿姨你见过的。”唐尔言不理会他们惊讶的目光,转过身子伸她们伸出手,“颜颜,过来。” “fran叔叔,江阿姨,你们好。她就是我妈咪,我妈咪回来啦。”唐心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 “丝颜,心心,好久不见!”江心朵开心地向前,想要抱住那个曾经因为羡慕别人有妈咪而哭泣不已说也想要妈咪的小女孩,可一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些许的泥土而罢手,“抱歉,我身上有点脏。” “没关系。”唐心却开怀地笑着扑了上来。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嘛!经融大鳄化身农夫,这角色扮演还要多久?” 庭院的的太阳伞底下,唐尔言喝了一口茶后开口问道。 范仲南仍旧是刚才的那一身打扮,他望着正领着好奇的唐心及楚丝颜参观他们大棚蔬菜的江心朵,“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唐尔言口中的茶差点没吐出来,他挑了挑眉,“一辈子,我没听错吗?”他真可以把身上的责任给丢得一干二净? 他还真是说得出口。当年他唐尔言一手一挥,去掉一半江山为美人,外界都已经对他的行为目瞪口呆许多年。 如今这位仁兄更是说得出口,为了美人弃江山隐居山林了。 这气迫,果然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你要不要试试?”范仲南瞟他一眼。 “偶尔过来度个假可以,长期居住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或许等我五十岁以后可以考虑你现在这样的生活。”唐尔言实事求是道。 唐家的事业体全都压在他身上,他想放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你五十岁以后,把你的责任交给你女儿?可行吗?”如果是性格强势又有能耐的女子,要接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那个娇娇女儿,范仲南还是不大相信。 三岁看八十,小女孩的个性羞怯内向,怎么看也不像是继承人的料。 “我已经有人选了。”唐尔言勾着嘴角轻笑。 “不会是又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另一个孩子?小心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人又跑掉。”范仲南真心的提醒。“谁是继承人没这么重要。公司还可以交给专业经理人打理,主导权还是在你手上。” “孩子有一个就够了。”当初有唐心,也是因为她太想要孩子,他本身没有这么强烈的意愿,“公司我会交给对我最忠诚信任的人。”并且能照顾唐心一辈子的。 “你打算好就行。对了,最近北欧市场不大稳定,我打算将大股资金撤掉,你那边怎么样?”范仲南随意问道。 听到范仲南这么问,唐尔言笑出声,“你不是打算一辈子做农夫吗?还管哪里市场不稳定啊?” “做农夫就不能兼职赚外块?”这里又不是信息不通的荒郊野领,一台笔电在这里他就可以指挥大局。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享受够这难得的悠闲生活,她也不放心让他盯着电脑屏幕太久,他也就罢了。 但是,每天听听广播他也知道大局如何。 “你要把那边的资金都撤走,北欧各国的财政部长哭诉无门了。”大财团大股资金转移,当地的金融一定会大受影响,还有可能再度爆发股灾及金融危机。 “如何应对公共危机是政府职能部门的问题。”范仲南轻淡道。 “你要把资金转移到哪里?”北欧市场不稳地,中国内地经济持续放缓,中东地区战乱局势动荡不安,加大石油出口国的不稳定性风险,西方和俄罗斯经济上的制裁与反制裁,也打压投资者信心,造镇工程结束之后,五大财团的资金已经相继撤出。 “加码美元、国债……” 两人在暖和的春日下开始讨论男人话题。 而大棚这边,唐心拿着小小的锄头玩得不亦乐乎,楚丝颜看着她忙碌得像只小蜜蜂,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消过。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江心朵看着她幸福的笑,心里曾有的担心也放下了。 “圣诞节那天——”他忽然站在她面前让她可否帮他画一幅时,那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连画笔及画架都扔下了不管,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还是跑不掉—— 原来,不管怎么逃,终究是难逃他撒下的网。 其实,心放不开,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回来就好。你们家心心想要妈咪想得哭了——”江心朵想到上次去唐家做客时,小女孩哭得万般委屈的模样还觉得心疼不已。 可惜,她自己的事情太多,未能再去看她,如今看到楚丝颜回来,她也安心了。 小女孩的成长很需要妈咪的陪伴啊!更何况唐心那样娇弱羞怯的小女生。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她长大。”楚丝颜的声音有些哽咽,伸手拭掉溢出眼角的泪,转移忧伤的话题,“你们种的菜不错嘛,是你亲自动手的啊?” 每一行每一列排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新手嘛。 “是我们家范先生的手法哦,我负责打下手。” 楚丝颜立刻傻了眼。 这些菜都是范先生种的?真是让人完全无法置信啊。 “你不相信啊?不过,他也只是会种种菜而已,炒菜,做饭就只能干瞪眼。” 楚丝颜抿着嘴笑了,“尔言也是,从来不下厨,一下厨房就要闹灾难。” “所以,这些整天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男人,也还是会有他们不擅长的东西。我带你去那边的水果棚看看。” 两个大人一边查看着大棚内的蔬果一边愉快的聊天。 江心朵仔细地向楚丝颜介绍着地上那些还没有结果的花花草草们,如数家珍。 晚上,唐尔言一家人留下来,两个女人合作做了一顿晚餐,都是家常菜色,但很有味道。 唐心爱极了那些自己亲手从地里摘回来的菜,爱到几乎舍不得吃,一直到楚丝颜说再不说就要倒掉,她才肯吃得光光的。 晚餐过后,当他们一家三口离开时,后备厢里还装了好多唐心自己摘下来的蔬菜,再是普通不过的蔬菜,但那却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因为这是出自范先生亲生栽种的。 “fran叔叔,江阿姨再见——”唐心坐在车里开心地挥舞着小手。 刚才在餐桌上的时候,她已经跟爹地妈咪说好的,回澳洲后他们也要搭几个棚子来种好多好多的蔬菜还有水果。 “再见,有空再过来玩。”楚丝颜也朝他们挥手。 “随时欢迎!”范氏夫妇站在木门前送客,一直到车子消失在茂密的松树林间。 —— 送走唐尔言一家三口两天后,他们家一双儿女放复活假而再度前来。 看到那些已经可以收成的蔬果,开心得每天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下地,浇浇水、除除草,每天弄得脏兮兮地才回来。 乡间生活时光悠长,他们在这里收获了一期的蔬菜,水果还未尚成熟,孩子们的假期又要结束了—— 而他们,似乎也该回伦敦了。 世外桃源过得久了,都已经忘记了都市生活,但是其实肩上的责任与义务还在。范婉媛来电知道范仲南身心已经恢复后,可怜兮兮地道:“朵朵,他要是好了,就让他回来。我们家洛岩操劳得头发都白了。” 管理那么大的财团,工作量有多大,江心朵明白的。 他们已经趁着休养逍遥了好几个月,纵然她不愿意他再像以前一样忙绿,但是正常的工作还是要有的。 因为范氏毕竟还是在在他名下,还是他掌控,他有义务更有责任要负责的。 不过,没有关系。以后有她在,她不定会好好的监督他,不会再让他过着以往那种生活了。 这次,就与孩子们一起回去承担属于他们的责任。 缠绻一晚,他们相拥而眠,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帘,洒落在紫金色的床幔上,范仲南缓缓睁开眼,习惯性的往身旁一搂,重重地在江心朵额上烙下一吻。 “早。”他声音沙哑,带着性感。 她尚未从梦中清醒,他轻梳着她一头散乱在洁白枕头上的长发,爱怜万分,而她白皙似雪的脸蛋漾着健康的桃红色晕,他的手从秀发移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刮她的下颚,甚至动情的轻咬她的喉头。以往,她总是发出似猫的轻哝,然后双手主动的环上他,现在却舍不得离开梦乡。 这几天,她变得嗜睡,经常是他起来后许久她才揉着眼睛不大想动,如果不是两个孩子过来,他一定让她睡个够,可是,他不会弄早餐。 昨天早上他们是一人喝了一杯牛奶加黑面包,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今天总不能也是如此? 可是,他好舍不得让她起来。 “扣扣”的敲门声让他抬头,起身,去开门。 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可怜兮兮道:“爹地,妈咪,我们肚子饿了,不想吃黑面包。” “ok,爹地下去处理,十分钟。”范仲南关上房门回来换衣服。 虽然他还是不会下厨,但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等会把已经腌制好的鸡腿放进烤箱,再煎几个鸡蛋及火腿应该不会太难? 这些,他可是看着她做了好多好多次了! 他决定了,自己再试试。 范仲南换上简单的薄薄的套头毛衣及休闲裤出来时,江心朵已经在醒来,坐在床上,蓬松的秀发散乱在未着寸缕的娇躯上。 他眼神一暗,如果不是要赶着下去给两个孩子做早餐,他一定会过来搂着她再好好的缠绵一番。 “你怎么起来了?”江心朵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意。 他走到床边,伸手抬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印了个吻,“困的话再睡一会,我下去给他们弄早餐,两个小家伙饿坏了。” 听到他说要弄早餐给孩子吃,江心朵的困意会都消失了。 “不要啦。我起来了,你先下去热两杯牛奶给他们。” 要是让他弄,不知会弄出一堆什么东西来。 江心朵起来,到盟洗室刷完牙,用暖水洗了脸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脸蛋好像长了些肉,她长胖了吗? 她疑惑地伸手捏捏自己的腰身,没变化啊? 只是——像是想到什么,她的手往前移,抚着平平的小肚子。 她的大姨妈这个月一直没来! 不会是又有了 不管是结婚的最初,还是他们重逢之后,每次在一起,他从来都是单刀直入,从来不做任何的预防措施,而她,也没有。 大概是她的体质不是那种容易受孕的,所以她自己都不去想这个问题。 那现在—— 要是真的怀孕了,那肯定也是来了莫斯科后才有的。 oh!天啊!她又要做妈咪了吗? 她满心的喜悦与期待! 看来,这次回去,结婚手续非得马上要办才行了。 因为没有检查确认已经怀孕,加上她也没有什么不适,所以,一直在离开依依不舍地离开莫斯科之前,她都没有与他说起这件事。 —— 时隔数月后,他们又回到了伦敦那座豪华大宅。 一回到家,两个孩子马上要求改建偌大的花园,除了玻璃花房之外,他们要把一半的土地全部规划为菜地。 好好的豪宅大花园就要被他们搞得不伦不类了,又不是乡村度假别墅,他们偏要盖大棚种蔬菜。 可是两位主人都没有意见了,他们这些看着想流泪的佣人怎么可能有发言权。 范家两位小主子要在花园里开辟小菜园的事情可畏是惊动了周边所有的亲朋好友。 范婉媛夫妇,洛斯,柏少倾等人都来看过了,没说什么,摸着下巴笑着走了。 回伦敦之后,江心朵的学业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因为她要顾及范仲南。 与其说顾及他,不如说是监督他的工作时间。 于是,她名正言顺的成了他的私人助理,每天跟着他上下班,为了减少他用眼过度,一般的企划案及报表都是她直接念给他听,没有问题后他签字。 刚开始接触公司事务的时候,她一知半解,之前对商业毫无兴趣的他,为了他不得不费苦心去认真学习。 还好,她并非笨,只是不感兴趣,但一认真起来,很多事情也是上手极快的。 范氏财团总部。 英国难得的好天气,午后阳光明媚,斜斜的透过玻璃窗射进来,让坐在窗边沙发上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如果此时再来点柔和的音乐她一定会马上进入梦乡。 回来将近二十多天了,一个星期前洛岩去法国出差,范婉媛跟着过去,他们这是打算假公济私顺便渡假了。 所以,范仲南的工作时间又加长了一些。而她却一直都没有去医院确认怀孕的事情。 不过,不必确认,根据经验也知道是有了,因为这段时间她总是特别的嗜睡,经常会看着那些枯燥的报表眼皮就会打架。 唉,工作才刚刚上手啊,根本没有帮到他多少忙,他知道她怀孕的话,根本不会让她每天跟来公司了。 不管他那么多了,反正能帮上一天是一天啊!与他在一起,不管是回到都是还是在乡村种地,都是幸福满满的。 想那么多干嘛,趁他现在在开会,她再咪一会眼好了。 她像只沉浸在温暖阳光里可爱小猫咪,嘴角幸福的微扬,此刻,映入眼帘,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黑色交织的香奈儿套装,粉妆淡抹,让她看起来非常柔美端庄,脱下鞋子的细白长腿上的丝袜紧紧地贴着,而她蜷曲着身子坐在那里,裙摆往上缩,差点就要春光外泄。 还好他的办公室不会有人随便进来,特别是她还每天跟来上班之后。 最近她的很难睡,每天早上起来都是哈欠连连,却非要跟着来公司才放心,工作是很认真,但是往往一会之后又开始想睡。 特别是午餐后,经常一睡就是一两个小时。 “朵朵,回休息室去睡。”他走来,轻抚着她的脸,弯下身子要抱她,她却嘤咛一声抗议,换个姿势,再度沉静。 侧着身子,她将双臂缩在胸前,宛然贲起的线条,从领口可略窥一二那美妙的春光,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这简直就是折磨人。 “朵朵——”他声音暗哑下来。 “开玩会了?”她眨动着长睫毛,她睁开眼,原来只是合眼小憩一会,她当然知道进来的人是他。 “没事,我抱你回去睡。”他蹲到她的身边。 “不要睡了。刚才投资部门递交了三份投资报告需要你签字确认了。我马上拿给你。”江心朵想到那几份急件,急忙从沙发上坐直身子,却因为动作太急,直接撞上了他的下巴,力道还不小。 “你没事?”带着歉意,她伸出小手,揉着被她撞红的刚毅下巴,新长出来的胡须,有点扎手。 “再来几次,我的下巴会让你撞断的。”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很自然,她倾身,在他的下巴印下数个轻轻浅浅的细吻。“这样还会痛吗?” 镜片下的眼眸闪着光,声音低哑,“还有一个地方有点痛。” “哪里痛?”随着他越接近的脸,她呼吸也急促起来。 题外话 这几天一直在拼命地赶,想一次性写完,但仍旧是无力!好累,不写大肥章了。仍旧是每天一更,写得多少更多少!什么时候写完就完,么么达! 如果明天7点没有更新的话,亲们等中午或下午来。 第62章 完结篇之人生伴侣(2) “范仲南,你这个混蛋流氓啦!” 范熙然推门而入听到的就是江心朵的尖叫声。 而映入眼帘的就是某个眼睛好了之后,自信心回归,兽性不改的男人正要欺负他的贴身小助理啊。 在家里黏乎就已经够让人受不了了,没想到办公场合还是如此!真是受不了。难怪她敲门时没人应声。 “咳咳咳,你们是不是应该转移一下阵地?”她过来是有事情跟他商量的,而且是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不知好歹地打扰他们。 不过,想到如果他同意她回来,那她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看到他们两个亲亲我我的?但是,看他们两个相亲相爱也总比与柏少倾那个混蛋呆在一起比较好。 柏大少倾的手越伸越长,越来越过分了,前两天竟然把她堵在她的办公室里两个小时,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的。 搞得整个楼层的员工没有一个不知道总裁进了副总裁的办公室闭门谈了两个小时出来,整个人满足得像偷了腥的猫,虽然那张俊脸上还有被她抓的痕迹。 最让人气绝的还是,当时国际投资部的经理拿了一份财务报表过来让她确认,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球把他直接拦在门外,说她很累,正在睡觉,明天再过来。 这下子她永远也无法澄清了。 虽然没有人敢当面对她说什么,但是每天到公司员工们暧昧又闪烁的眼神真是受够了!特别是他们两个有公事上交集或开会,那些眼神更是充满着期待,她真是受够了! 所以她决定要跟洛斯进行调换,她回范氏,他去bcf,今天过来跟fran就是要谈这件事的。 谁知道,又让她发现原来办公室奸情远处不在! “有事?”被人打扰一脸不爽的范仲南并没有急着起身,只是将受到惊吓的小女人搂进怀里,免得春光外泄,就算是熙然同是女人也一样。 而江心朵已经又气又恼地用力掐着他腰身上的肉,可惜,范先生身材一向很好,前段时间又每天下地锻炼,全身的肌肉结实精壮,就连腰上的肉也捏不起来—— “我要回范氏工作。让洛斯去接手bcf。”范熙然直截了当道。 “原因。”范仲南一边问一边慢慢地帮江心朵把身上的衣物一一穿好,当着范熙然的面又亲了她红润润的脸颊一记才起来。 “你们先聊,我去洗脸。”江心朵实在是没脸呆着了,穿上鞋子朝休息室而去。 范仲南回到办公桌后面,一边审批桌上那三份急件,一边听范熙然的理由。 “没有原因。”范熙然给了他四个字。 “不行。洛斯不擅长财务分析,财务长的职务还是你比较适合。”范仲南淡淡地说出了他的意见。 范仲南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我不想呆在那边。” 这是范仲南从她长大之后第一次开口说着有些任性的话,他放下签字的笔,“因为少倾?” 范熙然脸色微变,她跟柏少倾的事情,他不会已经都知道了? “如果是因为少倾,我会跟他谈。调换工作的事情等我跟他谈完再说。”范仲南给了她这样的答案。 “我知道了。”范熙然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如果不行,她会选择回莫斯科,城市里呆着太烦了人了!反正新公司已经步入正轨,随时可以聘请更好的财务长来接手。 等她离开后,范仲南拿起手机拨打柏少倾的电话,他必须要跟柏少倾好好谈谈,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与他约了时间,挂上电话,江心朵已经从休息室出来。 还在恼他刚才的行为,她走到他身边,“急件签好了吗?我拿出去。” 范仲南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她,在她伸手要接过来时,他却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文件重新落到桌面上。 “干嘛啦,急件要马上派送下去。” “再急,也没有我的事急。”这几份急件可以延续到两个小时之后,可是他现在比较想亲抱她。 “范仲南,这是办公场所,放我下来。”她在他怀中羞怯地捶他,等他终于松开她时,她是被他抱进休息室的。 —— 晚上,范家的书房。 “找我过来喝酒吗?”柏少倾看着他酒柜里摆得整整齐齐的名贵酒,径自打开,取出一瓶及酒杯。 “你对熙然做了什么?”范仲南一边看着他一边轻敲着桌面。 “没什么。”柏少倾举起酒杯喝了两口后笑道。 真是睁眼说瞎话! “她跟我说要离开新公司,回我这边。下个星期我会新的财务长过去接手她的工作。”范仲南就不信他不说。 “她要离开?我有同意吗?”柏少倾果然脸色一变,放下酒瓶及酒杯走过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定定地望着他,打算从他到底在计量什么。 “我同意就可以了。”范仲南不吃他这一套。 “不行。我就要她在bcf。”柏少倾寸步不让。 “理由。” “没理由。” “没理由就不要干涉我的决定。” “我对她感兴趣,可以吗?”柏少倾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要不然以这家伙的个性,加上范熙然自己的意愿,她一定会离开。 要是她一离开bcf,他追上人的程度更是难上加难。 “感兴趣的程度?”范仲南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娶她,如何?”既然话都说开了,干脆就扯开面子说好了。反正总是要让大家知道的。 这个答案果然是让人惊叹不已。 “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能让流连花丛的柏大少爷开口说娶回家,那肯定不简单。 为什么他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难道真是他在莫斯科乡下呆久了,已经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了? 但如果他们的关系是顺其自然发展的话,熙然不可能会回避他,那便是柏少倾用了什么手段—— “上床了!”柏少倾直接招了。 话音刚落,一记又快又狠的拳头已经朝他招呼而来,让他措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 “shit!”柏少倾咒骂出声,那家伙也太用力了?如果不是看在他以后也要尊称他一声‘哥哥’,他以为他不敢还手吗? “我明天就派其它人去接手熙然的工作,交接完毕后让她回莫斯科。”范仲南说完后转身往外走。 柏少倾追了上来,“你不能这么做!我是真心喜欢她,绝无半点虚假之间。” “真心喜欢她,那便去莫斯科追好了。”范仲南推开他的手。 竟敢把他范家的人拐上床,还想这么容易把人追上手。 做梦来得更快一点!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柏少倾追着出来超级不爽道。 范仲南没有回应他,端着两杯咖啡上来的江心朵站在走廊上不解地看着他们。 不是说有事情谈吗?这么快? 范仲南走过来,把她手里的托盘接过去,转身放给跟过来的柏少倾手上,“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处理。” 说完后拉着朵朵回房。 “什么事情啊?” 回到房间的江心朵好奇地问道,刚才柏大哥可是不大好呢! “他在追熙然。” “什么?”江心朵也是惊讶极了! 柏少倾与熙然?他们认识那么多年,现在才来说追求? “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参加他们的婚礼了。”范仲南拥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舍不得放开。 虽然他可以预见,柏少爷的情路不会这么轻松,但是,以他的个性,只要看中什么东西可是非常执着的。 “范仲南——”她在他怀里抬头,眼神溢满柔情,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嗯?”他忍不住轻吻着她圆润的脸颊。 “在参与他们的婚礼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先去办理结婚啊?”再不办,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宝贝可能就要成为非婚生子了。 听到她这么主动地提起,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想嫁我了?” “对啊,范先生,我想嫁给你,请你娶我好不好?”他要逗她,那她便随他好了。 “江小姐,请问娶你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任何好处,范先生要不要娶?” “你厨艺如何?” “很一般。” “会伺候老公?” “不会。” “会暖床?” “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娶你?” “你不娶也没有关系啊!相信以我的美貌,大把男人不会介意娶一送一。” “你说什么?”范仲南的脸色凝重,什么娶一送一? 江心朵拉下他一只手,抚上仍旧平坦的肚皮上,“范先生,你介意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吗?” “想都别想!”她又有孩子了吗?范仲南激动地望着她的肚子,大手一动也不敢动。“什么时候有的?” “应该是在莫斯科的时候了。” “我们明天去医院确认,然后马上办理结婚。对不起,都怪我一回来就忙着工作。” “你刚才不是说厨艺不佳,不会伺候老公又不会暖床的女人不娶吗?” “娶。不会厨艺不要紧,老公伺候你,给你暖床,好不好?” “那现在要老公抱去洗澡!”她撒娇地搂着他的脖子。 “乐意至极!”他轻松地抱起她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 翌日,他们去了医院检查,确认她肚子里的宝宝已经9周+2了。 这一次,江心朵可是全程都看着,在医生的指导下,看到了黑色屏幕上那个小小的亮点就是她的宝贝。 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生命真的好奇妙!由那么小的一点慢慢在她肚子里长大,出生—— 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全程陪着他,再也不会遗漏任何的成长瞬间。 出了医院门口,范仲南拿出手帕巾轻拭她眼角的泪,“准妈咪不许哭,伤眼睛。” “我只是太高兴了。”她搂着他的手,把脸贴在手臂上与他一起慢慢走着。 “我也是。朵朵,谢谢你。”他低下头,在人来车往的马路上,吻住她的唇。 谢谢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宽容,谢谢她带给了他新的家人,谢谢她对他的不离不弃。 太多太多的爱意与谢意全都融进了这个吻里。 —— 在他们刚办完结婚手续打算回家时,江心朵却意外接到了魏一鸣的电话。 等他们赶到证监会时,魏一鸣已经在等候多时。 “一鸣哥,小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下车,江心朵马上迎上了去焦急不已的问道。 弟弟怎么会被证监会审查呢?她离开伦敦之前,明明确定他在学校念书的,她不在伦敦的这段时间,他到底在做什么? 魏一鸣望了一眼紧跟在江心朵身后的范仲南,随后又收回目光看着江心朵,“对不起,我不该带他入市的。小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境外的一些交易员,并与他们合伙,利用网络黑客的身份入侵多家新闻媒体的电脑主机获取尚未公开的内线消息进行牟利。” “什么内线交易?”江心朵蹙眉道并抬头下意识地望向范仲南。 他五年前是不是也被这样审查过?后来是怎么脱身了? “按照证券法规定,任何在获悉未公开且后来证实足以影响股票或其他有价证券的消息后进行交易都构成内线交易罪。为了保证投资人之间的公正,证券法要求所有的新闻媒体必须在同时公布季报等事先计划的重大消息。为了能做到同时公布,新闻媒体都事先取得这些季报或者并购消息,然后在事先约定的同一时间向市场发布。江远航他们就是利用新闻媒体事先就有重大信息,在市场反应前,建立高金融杠杆的仓位进行牟利。他们从四月份开始持续到现在被发现,审查——” 听到范仲南的解释,江心朵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还好他及时扶住了她。 “那会不会被判刑?”她真是想不到小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简直是把自己毁了。 她还能帮得了他吗? “别担心,我来处理。”范仲南将她搂在怀中安抚着,然后望向魏一鸣,“现在审查到哪一步了?律师是谁?” “今天才被带过来的。我昨晚才到伦敦,一得到消息马上赶过来了。” “我可以见小航吗?”江心朵无力地问道。 “审查还没有结束。他们不会让你见他的。我们先回家,这件事我会请律师团过来处理。” 这种形式的内线交易突破了传统案件中上市公司内部人员主动提前泄露商业信息的模式,肯定是多部门联合审查,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他们现在就是尽快让专业的律师团队过来分析事情的严重性与如何处理。 “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小航他怎么会卷入这些案件。” “一鸣哥,你不用道歉。小航他已经长大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应该有判断力。他出事真的与你无关。” 江心朵再不失望也知道,这都怪他自己年轻气盛,不知收敛。如果因此被判刑了,那他真的是自作自受。 除了家人为他难过之后,又有谁担心他呢! “你身体不舒服先回去。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随时打我的电话。”魏一鸣看着江心朵苍白的脸色,心仍旧有些疼。 “朵朵,我们先回家,好吗?这件事急不得。”范仲南担心她身体受不了。 刚才魏一鸣只是说有非常紧急的情况要她过来,如果他知道是江远航被证监会审查,一定不会让她过来,过来也见不到人的。 最后,江心朵只能在范仲南的搀扶之下上车离开。 —— 本来他们再次结婚,打算办个小型的宴会,请一些最好的亲朋好友过来参加的,却因为江远航的事情而取消了。 就算再怨他,怒他不争,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她弟弟,她怎么会不担心?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她根本不敢打电话跟在墨尔本的妈妈知道,怕她受不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各个部门审查结束后,律师团能为他洗掉多少罪行,可是就算有最好最专业的律师团,被监禁肯定是免不了的,时间长短而已。 他这次闹得太大了!她以为,当初在范氏的事情过去之后,他应该会有所悔改的,没想到却只是越来越过分了。 看来,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弟弟。 时经一个多月的审查,虽有范氏律师团极力辩护,江远航仍旧被判了两年。 监狱会客室里的场景,一如电视、电影中的演出,一面透明的玻璃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自由,一个是囚禁。 江远航走进门,看见许多跟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囚犯,匆忙坐定在电话前,与自己的亲人急切而激动的对谈。 而他的亲人,他的姐姐还有身后两个孩子已经是他被判刑后第四次来看他了。 前三次,他心理无法调适过来,不想见任何人。 这一次,他的心情终于沉淀下来出来见她。 “小航——”江心朵在看到弟弟的第一眼,眼泪就嗒往下掉。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穿着囚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多了胡髭,不修边幅就连眼神都没了光彩。 这一次,是他出车祸,江家巨变之后再度重重跌跤,这一跤跌得很重,重到他还能不能再爬起来,没有人知道。 她的弟弟怎么会变成这样? “妈咪,别哭。”两个孩子看着哭泣不停的妈咪,眼眶也红了起来。 “姐,对不起。”许久之后,江远航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眼眶也眨起来了水气。 他是不知天高地厚又年少气盛,总觉得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要自己全部一分一豪的赚回来。 他想靠自己的努力,重振他们江家。可是,急于求成的下场就是走向了另一条不可回头的道路。 “不要跟姐姐说对不起。小航,你在里面有没有什么困难?” 她知道,就算是坐牢,范仲南那边一定会让人打点好一切,不至于让弟弟如同电视电影里坐牢的人那般,被里面的人拳打脚踢。 虽然她怨他没有走上这样的一条路,但最后更多的却是心疼与内疚,她没有管好这个唯一的弟弟。 听到姐姐熟悉而温柔的关怀,江远航的心瞬间跟着酸透,眼眶里的泪水不能自主的滑落。他用力擦去,不愿意自己情绪失控,不想让眼前的她跟着难过,更不想让两个孩子看到他这么没用的一面。 “小航,别难过。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你,他们说在里面表现良好的话,还可以假释出来的。”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这件事不要告诉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他用力地握着话筒。 “我不告诉她。” “舅舅,你要加油。我们等你出来。”江贝贝凑了过来挥舞小拳头。 “加油。”虽然跟江远航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范逸展也同样握着拳头给他加油。 “我会的。” “不要担心以后出来的事情,有姐姐在,姐姐会帮你。” 走过的路不能回头,只要他愿意正视自己,愿意改变,未来还有很多路可以走,他还这么年轻,只要不放弃,希望就在眼前,只要他愿意。 —— 弟弟终于愿意与她见面,让江心朵担心许久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脸上也终于有了笑。 “妈咪,你千万不能再哭了。爹地会很担心的。” “就是,你哭,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也会难过的。” 听到女儿说弟弟妹妹,江心朵笑着揉揉女儿的头发,“你怎么知道妈咪肚子里有弟弟妹妹?” 这段时间,因为一直担心弟弟的事情,她一直没有跟两个孩子谈起肚子里的小宝宝,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了。 “上次你抱着爹地哭,爹地说不要让肚子里的小宝宝难过,我们都听到了。” 看来以后他们的亲密举动还是回到房间再来,还好只是抱而已,要是再进一步的话真的是很不好的示范啊。 “那你们喜欢弟弟或妹妹吗?” “喜欢啊!”两个孩子同时答道。 “妈咪,是弟弟还是妹妹?”范逸展很好奇地看着妈咪还平平的肚子。 生命好奇妙,他们也是这样从妈咪肚子里出来的吗? “现在还不知道,下个月就知道了。妈咪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好不好?” “妈咪,不是弟弟跟妹妹两个吗?”江贝贝不解地问道。 “不是。”江心朵笑了,“这次妈咪肚子里只有一个宝宝。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怎么会这样?妈咪,那我跟哥哥怎么会一起出生?”江贝贝脸上写满了问号。 “双胞胎也要看概率的,不是每次都会有两个宝宝啊。”江心朵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孩子理解。 “妈咪,我还是不懂耶!” “妹妹,难道你不知道双胞胎是由两个卵子与精子结合成两个受精卵,叫做异卵双胎,像我们这样就是。或一个卵子与一个精子结合成受精卵后一分为二,形成两个胚胎,然后他们就是两个男或两个女的。” “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上网查的。” “那妈咪上次和我们是两个,这次为什么不能是两个啊?如果有两个长得一样的弟弟或妹妹好棒的说。” “生胞胎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啦。” “在聊什么?” 在车子那边看到两个孩子与孩子他妈站在那边好像是热烈的讨论什么,范仲南走了过来。 “爹地,我们在聊,妈咪为什么怀的不是双胞胎。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这个问题!”范仲南看了一眼小妻子的肚子,然后笑了笑,“是爹地的错,爹地努力不够。下次一定再努力让妈咪肚子里同时有两个弟弟或妹妹,好不好?” “爹地,那你要努力一点。我喜欢两个长得一样的。”江贝贝煞有其事地回应。 江心朵已经无语了,这人的解释也太离谱了,但是上网查过资料的儿子没有相信无良爹地的话。 “妹妹,爹地骗你的啦,双胞胎不是他说的那样——” 可是,那边撒娇着让爹地抱着走的妹妹已经开始幻想有两个长得一样的弟弟或妹妹的模样了。 上了车,范逸展从书包里拿出pda,查询关于双胞胎的资料跟妹妹慢慢研究,江心朵则是赖在亲亲老公怀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小子在里面如何?”范仲南问道。 不吃点苦头,他不长记性。游戏不是不可以玩,但要玩就得高明一点。 像他这样,连6岁的关景睿都玩不过的,随随便便就被人家抓到了,再不思悔改就真的没救了。 聪明是聪明,但还没到绝顶天才的程度。这次的教训算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 “看出来,已经在悔改。” “可以放心了?”这段时间,害得他的女人也跟着每天在操心。 “谢谢你。”她窝在他怀中,闭上眼道。 谢谢他不计前嫌地帮忙,要不然弟弟肯定不止要监禁两年。 他没有应声,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一记,“累了就睡一会。” 她与孩子们在他的身边好好的,就是对他最好的谢意。 —— 一年后。 在范先生的宝贝千金五个月时,他们在家里举办了个小小的亲友聚会。 杨容容与季哲也带着他们九个月大的儿子从新加坡前来。 聚会采取自助餐的方式,温馨而轻松。 把两个睡着的孩子放到楼上后,她们夹了一些菜坐到角落里慢慢聊天。 “什么时候举办婚礼?现在我有空参加了。”江心朵看着为人母之后整个人变得柔和不少的好友问道。 去年因为她没有办法回新加坡,她怎么样也不愿意举办婚礼,可她后来事情实在太多,加上又怀孕了,然后容容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季哲也担心她太累,孩子出生后,两个新手父母又是喜悦又是操心,所以婚礼的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日期已经定了,下个月18号。这次过来顺便试婚纱。要不然又要来不及了。”杨容容笑咪咪道。 “为什么来不及?”江心朵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再过不久,我的肚子又会大起来了。” “杨容容,你又怀孕?”江心朵惊讶不已地瞪着她的肚子,他们家儿子还不到一岁,她又要生第二个?这动作未免太快了? “范太太,要不要这么惊讶?你都三个了,我第二个还没有出来,说不定你肚子也有第四个了,还有可能再来一次双胞胎,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上你的进度啊?” “你的意思是要打算一直生下去了?”江心朵笑着,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好了。 不过,这次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在一起,他就已经开始避孕了,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不想让她连续怀孕生子。 至于以后,那便等以后再说。 “不会。生完这个我就不生了!”上次生孩子时的痛还让她至少心有余悸,但是两家大人都抢着要孩子,她只能趁着年轻再生一个。 “那你还说要赶我的进度?” “说说也不行吗?” “季哲那么喜欢孩子,其实生两三跟生三个没什么区别啊!”江心朵不在意道。 “范太太,我们两个都有事业要忙啊,生那么多来没空陪伴他们,扔下不管啊?” “就是因为你们要忙,所以多生一个孩子给他们自己当玩伴啊。其实你也不必那么忙,你爹地不是还可以掌握大局几年?” “我爹地是可以撑几年,但我也要开始把他手上的事情接过来啊。不如这样好了,你去跟范先生提,让他撤了季哲的职,他回我们家公司帮忙,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你为什么不让你们家季哲自己提?” “他对范先生那么忠心耿耿,我拉不走!”杨容容有些哀怨。 季哲什么事都会依着她,除了离开范氏之外。 虽然他在范氏担任要职,他们家公司也是沾了很多的好处,但是如果他能回来帮忙更好了。 可惜,她一直在吹耳边风,怎么吹都没用。 “你都拉不走,难道我就行?” “你晚上讨好范先生,他心一软就答应下来了。” “我才不要。你自己想办法好了。” “江心朵,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啊?” “是。”江心朵叉了一块水果塞进她嘴里,“吃东西你。” 两个女人在东拉西扯的同时,另一边,几个大男人们也在闲聊。 柏少倾心不在焉地听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声,一直到范熙然穿着一袭艳红丝缎洋装,露出美背从楼上款款下来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她身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盯着她瞧,爱抚的目光从她裸露的背部,一路滑到挺翘的臀部,眼神充满了占有欲。 “喂,你的眼神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下?这可是范家,胆子太大了你。”宋瑾行拿着酒杯,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这就叫胆子大?那我跟她之间的销魂缠绵要怎么形容?” “以你柏大少爷的经验,你觉得怎么形容更好一点?如何,冰美人在床上是不是变得热火朝天?”反正范仲南早已知道他们两个的奸情了,他也不怕说出来。 “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讲这这种私人话题。”范仲南轻咳一声。 他们两个以前在他面前玩女人他都不在乎,但是那个人算是他妹妹,怎么样也会有些尴尬。 “说来你们也不懂。”柏少倾没理他们,迳自看着她。 “就你懂得最多,柏大少爷。那怎么到现在人家还同意跟你结婚?”宋瑾行故意取笑他。 “我至少还有个目标在这里,敢问宋少爷,你的目标在哪里?我们这群人,这可就剩你还流浪花丛了。” “既然都流浪这么久了,也没必要停下来。”宋瑾行喝了一口酒有些心不在自焉道。 “那你就继续流恋花丛好了。对了fran,我听说小真真上了大学,开始交男朋友了?”这句话,柏少倾摆明了就是对宋瑾行说的。 一听到他这么一说,他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范仲南淡淡的回应道。 “是啊,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生活,也许再过不久,她就要结婚,成为别人的小妻子。”柏少倾又补了一句,范仲南没有回应,而宋瑾行则是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全都倒进了肚子里。 是啊,她会跟同龄的男生交往,然后结婚,成为别人的妻子。 别人的,不是他宋瑾行的! 这很好,非常好。他一向宠爱有加的小妹妹长大成人,幸福的结婚生子,他应该感到很高兴才对。 但—— 他天晓得,他他妈的他现在想骂人。 骂谁呢?骂他自己吗?不,不是的,他要骂的是那该死的13岁。 13岁的年龄差距,像真理一样,永远也颠扑不破。 她刚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她,哄过她! 她只是妹妹,真的只是妹妹。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 聚会时间过了大半的时候,忽然迎来了两位稀客。 看到岑致权前来,而且前所未有的带了女伴,范仲南他们都亲自上前去招呼。 “她是我的秘书,关闵闵小姐。” 招呼过后,岑致权向他们介绍了身边的女伴。 范仲南点了点头:“关小姐。” 柏少倾更没这么好说,他一脸笑意地牵过关小姐的手,“关小姐,你跟致权是什么关系?他可是从来不用女秘书的。” “秘书就是秘书,还能有什么关系。”关闵闵想抽回手,不料这长得这么好看,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握着她的手好痛。 混蛋! 如果不是看在大boss的份上,她肯定要骂人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用女秘书吗?”柏少倾却像是看不懂人家脸色一般仍旧笑咪咪拉着她的手不放。 “柏少倾,给我放手。”岑致权脸色不明地盯着他,语气多了一抹冷咧。 “熙然好像走过来了。”宋瑾行轻咳一声,免得人家关小姐尴尬。 柏大少爷听到美人要走过来,原本握着关小姐的手想打探点消息的大手立刻松开。 他不想让她误会,要不然他再追到天涯海角也追不到老婆。 “闵闵,你怎么来了?” 江心朵与容容也一起过来打招呼,没料到来人是关闵闵,关景睿的妈咪。 上次她打电话回墨尔本,只知道她带着儿子回新加坡了,然后她们没了联系,倒是几个孩子在网上时不时聊天。 “朵朵,杨小姐,你们好。”关闵闵倒是镇定地跟她们打招呼。 “我们女人还是到一边聊天好了,岑总,不介意把你的女伴借给我们一下?”杨容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对出现在她们面前的男女有一场大戏要上演。 她得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女主角才行。其实杨容容最想知道的是,当年她逃婚的内幕,如今又与男主角扯到一块,是不是打算再续前缘? 当年的八卦在整个新加坡上流社会吵得热火朝天,如今能亲眼看到两位主角怎么会不兴奋呢? “你跟她们聊一会,等会我找你。”岑致权淡淡地交待。 —— 聚餐结束后,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他们送走了客人回到楼上,已经很晚。 一起洗好澡后出来的朵朵整个人趴在自家老公身上,有些昏昏欲睡,却不忘记问他存于心里的疑惑,“老公,岑致权是不是关景睿的爹地?” 刚才不管杨容容怎么八卦,关闵闵就是不开口承认这件事。 最后送走他们的时候,她有看到岑致权一直牵着她的手上车耶。要说他们只是老板与秘书的关系,她才不相信呢! 就算秘书要陪老板出去应酬,也不可能是出席这种再私人不过的聚会。 “我不知道。”范仲南实事求是地回应。 “你跟他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会不知道?你骗人嘛!”她有些耍赖。 “我怎么会骗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再管别人的事情,明天不是要参加孩子们在学校的活动吗?快睡!” “好。”她虽然很好奇,但确实是很累了!迷迷糊糊中要睡去,像是想到什么没做一样,又搂着他的脖子低低地说了一声,“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听着耳畔传来阵阵均匀的呼吸声,却舍不得就这样睡着。 人生漫长,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还在继续…… 而别人的故事正在开始…… 题外话 范先森与朵朵的故事到此为止了,打出这句话,某薇也好舍不得,就像看着一个孩子从孕育到出生、长大,然后忽然说告别了,心里很难受。可是故事再不舍终有结局,谢谢大家一路上对某薇的支持与鼓励。 粉丝榜前十名奖励过几天会公布出来,关于其它福利什么的过几天也会传到群里,亲们想看什么样的也可以提出来。番外后面会有一些,新文应该是要写关闵闵与岑家大少,也有可能会在番外中继续,等某薇休息几天,喘口气再来思考,这几天实在是头疼得很。 最后,还是要感谢亲们的支持,群么么。 第63章 真真与瑾行哥哥(1) 十月的伦敦,细雨缠绵不休。 范雪真坐在落地窗前,下巴撑在屈起的膝盖上,看着暮色中滴滴嗒嗒的雨,脑海里想着的却是昨天在学校碰到的那个男人说过的那些话—— 天空同样飘着细雨,她撑着伞,背着书包从图书馆出来,准备自己坐车回fran那里。 今年她如愿考上了玛丽女王大学商业管理学院,平时她放学后她会回到sara前几年给她买的公寓,但是周末她都会到fran那里,陪几个孩子玩。 特别是才刚一岁,已经会走路,开始呀呀学语的小公主实在是太招人喜爱了,让她每每一到周末就要往他们那里跑。 “你是范雪真?” 在她撑着伞正要走出校门时,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从身后叫住了她,而且用的是不算非常熟练的中文。 她惊讶地转身,看到一个同样撑着伞,身穿铁灰色西装,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时,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一抹不可置信。 “我是,请问你是——”范雪真后退了一步,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恶意,也不像是那些喜欢追求她的男生,但她仍旧不喜欢与异性靠得太近。 “我是心理研究中心的教授,你可以叫我ken。” “您好,ken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并没有选修任何与心理学有关的课程,那眼前这位ken教授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方便跟你谈谈吗?”ken教授看着她清纯美丽的脸蛋,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多年前另一张与她有着储多相似的脸。 “我赶时间回家。真的很抱歉。”范雪真看了看手表,她与朵朵约好了,要回去一起吃晚餐的,她不想为了别人而浪费回家的时间。 朝他笑了笑,她转身。 看到她委碗的拒绝及款款而去的身影,ken眼神闪了一下后慢慢跟在她身后缓缓地开口:“我想跟你谈谈你母亲叶明珠的事情。” 这些年,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那个名字,但是那个男人,他却知道? 他与妈咪是什么关系? 范雪真从小真的是一朵养在深闺的娇花,从未经历风雨与人情事故,就算这些年住在学校,假期也一个人住公寓,但是范家的人仍旧是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如今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认识她妈咪,想与她谈谈她妈咪的事情,从她记事起,她与妈咪就一直住在绿萝园,自从fran与朵朵结婚之后她才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妈咪从来没有走出过,唯一的一次,就是七年前fran把她带到了伦敦了,可是她才离开几天,在新加坡的她就接到了妈咪因病去世的消息。 等她在他们的安排之下到伦敦来时,连妈咪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 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提起过,而她,在她们的照顾之下也就渐渐地淡忘了丧母之痛。 如今却有人对她说,想与她谈谈她与她母亲的事情,她—— 好奇了! 也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与妈咪是什么关系。 可是,在学校的咖啡馆里听完他说的那些话后,她就后悔了! 她很后悔,也不愿意相信! 那个男人说,她不是范家人,他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是叶明珠婚后出轨生下来的女儿! 他想要她回到他的身边。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是范家人,身上流着范家的血液。他才不是她的父亲,不是,不是,不是! 她匆匆忙忙的离开,连伞都忘记了拿,当她一身湿鹿鹿又失魂落魄地回到范家时,吓坏了正在把小公主抱上婴儿椅的朵朵。 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朵朵害怕地哭着,哭得湿了朵朵的胸前一大片。 最后,心思单纯的她仍旧掩盖不住心事,在回到房间的时候悄悄地说了。 那时候,朵朵明显是愣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她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因为别人随便说几句就胡思乱想,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我让fran找那个人谈谈,看他有什么目的,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了。” 朵朵出去之后,她仍旧是睡不着。 她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呢? 半夜,她走出房间,下楼来想给自己冲一杯牛奶喝,却看到书房那边的灯还亮着,似乎还有隐隐地谈话声。 这么晚了,朵朵跟farn还没有睡吗? 他们在说什么? 那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带着一股如夜色般的神秘,让她不由自主的朝那丝光亮而去—— 柔软的地毯汲取了她的脚步声,里面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书房外面。 “别担心了,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个男人的底细,明天就会有结果。” 这是fran的声音!他说的那个男人,就是ken教授? 她的双手颤抖地放在胸口! “不管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事实的真相都不能让真真知道,她会受不了的。” 朵朵说的真相是什么?难道如那个男人所说的一般,她其实不是范家人? “事实没有解决之前,她不能再跟那个男人接触,明天你找个借口把她留在家里。学校那边不要去了。” “嗯,我知道。” 接下来他们再说什么,她没有听下去,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了看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号码,许久之后发了一条信息出去:“我想知道,你跟我妈咪的一切事情。” 翌日,朵朵说她下周要陪fran到德国出差三天,不放心小公主让保姆带着,让她请假留在这里陪她。 她点头答应了。 他们不知道,她其实已经从那个男人那里知道了他们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可是,她却胆怯的不敢去跟他们求证。 心里好多的彷徨与不安,让她想逃离! 可是,她又能去哪里? 周末这两天,她一直在家呆着,但脸上却心事重重。 明天一大早,朵朵跟farn就要如同他们所说的,要去德国,让她留在家里陪着小公主。 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很乐意,可现在,她心事难安。 每每一想到自己不是范家人,她的心就揪得难受。 她理所当然地享受了这么多年范家人对她的保护与关爱,到头来,她跟他们竟然不是一家人。 从那个男人嘴里听到的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让她心里着实非常难受! 可是,朵朵跟fran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任何事情。 他们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与难过。 如果,她能像他一样,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该有多好啊! 她的视线从外面的迷蒙的雨中收了回来,落到脚边的那本杂志上—— 她蹙了蹙眉,将杂志捡起来,放到膝盖上,眸光凝聚在宋瑾行的照片上—— 这是一张全身照,背景是一片宽广辽阔的沙漠,身着粗布猎装的他,戴着军用墨镜,头发理得短短的,手中提了把冲锋枪,双腿做三七步站立,斜扬的唇角叼着烟,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上散发着的是不可一世的傲然表情。 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他是个坏人。 他是全球有权有势的军火制造商,黑白两道的人都称他‘军火教父’。所有的枪支弹药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起眼的玩具。 他就是个靠武器与战争来图利的人,对于渴望世界和平的人们来说,他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对于那些身边纠缠不休的女人来说,他却是个好情人,出手大方,不拘小节,除了不要想有绑住他的念头之外,他一定保证会给与女人最大的满足,不管是物质还是床上—— 当然,后面这句是柏大哥经常在她面前说的! 不管宋瑾行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对于她来说,从他在第一次在绿萝园出现在她面前开始,他身上纯然阳刚,生机勃勃的生命力就开始照亮了她寂寞而无色的世界。 他疼她,宠她,他教她射击,教她拆卸枪支弹药,教她玩电脑,教她绘制设计图,让她看到了世界上的不一样的色彩。 他身上强烈而阳刚的雄性荷尔蒙一直在吸引着她,让她一天天地沉迷而不自知。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他,他却只当她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妹妹。 他疏远她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会摸着她的头,牵着她的手,甚至极少回伦敦了! 而今天中午,她不小心听到fran与他通话才知道他刚回伦敦不久。 而她,好想去找他! 晚上十点,灯光暗了下来,大宅的每个角落都是安安静静的。 范雪真留了字条后拿着小小的背包悄悄地打开房门,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悄然地下楼。 却不知,在还亮着灯的书房里,有人一直在看着她所有的一举一动,一直到她撑着伞隐没在黑夜中之后,两名保镖才跟在她身后出门。 “让她这样半夜离家出走,真的好吗?”江心朵担忧地望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身影。 “她长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别人无法干涉太多。”范仲南却不担心,搂着她的细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偷香。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秘密是绝对不透风的!他只是没料到那个男人竟然会知道真真的存在,没有儿女的他甚至还想将她认回去。 这是他让人调查那个男人得回的消息,至少可以确定那个男人没有恶意。但是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认回他? 就算她是他的女儿又如何?她姓范,身上流着一半与他相同的血液,是他范仲南的妹妹,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就算那个男人有强大的家庭背景支持,他也不会让她回去认祖归宗。 “你说她会去哪里?”江心朵推开他的脸,这人真当她是点心了,不停地咬啊!而且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过份了。 “宝贝,这里好像又大了——” “范仲南——”她恼了!这人,还能好好说两句话吗? “这两天你关注别人太多了,不觉得忽略我了吗?”他仍旧面不改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那又柔又绵的感觉实在是爱不释手。 “我哪里忽略你了?”她白天照顾三个孩子,晚上照顾他,每天累得腰酸腿软的,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昨晚我可是独守空闺。”范先生的口气有些哀怨。 “你一天没有女人抱着睡会怎么样?”被他弄得脸蛋绯红的小女人无力地瘫在他怀中,却偏偏气不过的张开小嘴咬了他一下。 “这里会想你,想得睡不着——”他声音低哑,拉着她的手往下—— “不要脸——”她啐他,眼眸里却春色无边,“以前我不在,你怎么过的?”说到后面,她娇软的语气里多了一抹质问。 “想知道?”范先生口气轻柔,语气却带着戏弄。 “恩……” “那好,脱了它,我现场演示给你看!”范先生将她的手放在皮带处,强迫她松开—— “我不要看!回房睡觉!”江心朵再傻也知道他想干嘛了!挣扎着想跑,可恶的范先生却不松手,被解下的皮带三两下就将她的双手给捆了起来,直接将她丢到沙发上。 她尖叫起来—— “范仲南,混蛋,放开我!”惨了惨了,他不会是脑子又进水了,要跟她玩什么s之类的? “不是想看我怎么解决吗?我做给你看!” 江心朵此时终于彻底的理解了那句话,穿上衣服是精英,脱了衣服是禽兽! 范先生这种行为与禽兽无异!竟然在书房这样神圣的地方对着她做出这般情—色的事情? 可是,看着他动情的模样,她怎么感觉自己全身都不对劲起来了? 这厢,长夜漫漫,恩爱致极,那厢——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52寸的液晶电视还亮着,上面播放的是英超联赛,小小的球在二十多个牛高马大的球员间你来我往,红色球衣队员的射门被守门员扑掉后—— “shit!”一灌未喝完的啤酒被砸到屏幕上,质量良好的电视机除了晃动一下外,丝毫未损,比赛仍旧持续着,可是看球赛的人却没了心情。 “喂,最近没女人心情不好?要不要我现在找两个妞过来给你消火?”柏少倾双腿搁在桌上,潇洒地喝了几口酒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朝电视机发火的男人道。 而洛斯则是不受任何影响地站起来,抽起桌上的纸巾站起来走到电视机前擦掉阻碍视线的液体,然后从容地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欣赏白天没有空看的球赛。 “是你想找又怕熙然知道?怎么,柏大少爷吃腻了吗?”宋瑾行反讽道。 “好心遭雷劈!”柏大少爷撇撇嘴,“难怪一把年纪了还一个人。”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吗?柏少爷,请问,你的爱情长跑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等喝你那杯喜酒已经很久了。” “跟你这种只知道肉体层面的人无法谈感情。免了!”柏大少爷其实也无心看球赛,把脸转过去看着正在认真盯着屏幕的洛斯开口,“别看了,去酒柜那里拿两瓶酒过来,陪心情不好的宋少爷喝两杯。” 啤酒这东西,还真不怎么对他大少爷的胃口。 “还剩五分钟,看完再说。”洛斯丝豪不动。 “又不是直播,结果摆在那里了有必要吗?真那么喜欢,回去让你舅舅大笔一挥,看中哪个俱乐部就买哪个,要不换你上场也可以!” 洛斯古怪地看着柏大少爷,因为‘舅舅’那个称呼,实在是听得不习惯! “fran一定不会喜欢我这么叫他,以后别在我面前讲这个词。”他从小到大可没这样叫过他。 他要叫他‘舅舅’,那朵朵不成了他‘舅妈’?她明明跟他一样大,这样叫怪得要死!才不要! 国外不在乎这种称呼的! “喂,是不是还对‘舅妈’心存幻想?”柏少倾笑得很没有诚意。 “ok,我去拿酒。”洛斯扔下手中的遥控器往酒柜而去。 不就下班了没事做到这边来与刚回伦敦的宋瑾行喝两杯看球赛,结果没有女人抱睡不着的柏少爷也来凑热闹。 他对朵朵是没有再心存幻想,可他这辈子都会把她放在心里的一个角落里珍藏。 洛斯走后,略显无聊的柏少倾把话题又扯到宋瑾行身上,“好久没见真真妹妹了,这次回来不打算去看她吗?” 宋瑾行黑着脸不打算回应! “她哪有空?周末都跟男朋友约会。”过来的洛斯听到后接过了话。 坐下来,熟练地开瓶倒酒。 “不是?打得这么火热了?不会是快要结婚了?”柏少倾接过他递给过了洋酒,喝了一口后暗爽,这才叫酒嘛,刚才那难喝的要命的是什么鬼东西。 “你们两个想干嘛?” 宋瑾行没有接洛斯的酒杯,而是直接拿起整瓶酒对着口直接灌。 这两天她明明是呆在范仲南那里,家门都没有出过一步,哪来的约会? 可是,他听着却是超极不爽! 那个男人找上她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大概是哭红了眼睛。 他想过去看看她,却没胆量过去。 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从那天晚上他把她从酒拖出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自是不会前往。 大半年以来,他只回了伦敦两次,却都只是来去匆匆。 这次回来,fran说她的亲生父亲找上门后,想去看她的念头不断在心里发酵,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可是,越呆着他就越烦,买了一打啤酒回来,一边喝一边看球赛。结果两个无所事事的家伙竟然还来烦他,球赛又不给力,总之没一样顺心。 “想见真真妹妹就去找她啊!在这里喝闷酒解决不了问题。”柏少倾直接点了出来。 “给我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大哥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惹他了。不如聊聊你跟sharon打算几时结婚,我好准备大红包。”洛斯悠哉地喝了一口酒。 “想叫我姐夫了?”柏大少爷笑咪咪地看他。 “如果我对中文的理解不出错误的话,姐夫前面是不是应该要加个‘表’?”柏少爷今晚特别喜欢攀亲带故啊! “你这小子,你妈咪不是老早催你结婚?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可比你年轻,这个问题不需要担心。” “你不知道男人越老越值钱的吗?”竟敢说他老?他好歹才三十二岁,在他们那群人中可是年纪最小的耶。而且这个年纪正值男人黄金年龄,老在哪里? “越老体力也越差!”洛斯睨他。 “不如改天你问问,你舅舅是不是也是越来越差了?” “有本事你去问。” “你们两个,扯够了给我滚!”彭一声,宋瑾行将酒瓶重重地往桌上放。 他们一口一个老,说够了没有?!他也是他们口中讨论的‘老’男人了。 “我们滚了,谁陪你喝酒?”柏少倾仍旧嬉皮笑脸。 “你们不滚,我滚,可以了?”总之他现在心情超极不爽,不想说话,不想看到任何人! 他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啧啧,脾气可真不小!” “你说他会不会去找sally?”洛斯若有所思地问道。 宋瑾行怒意冲冲地拉开公寓的大门正欲冲出去,脚步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却顿住了—— 因为,门外,站着的人是他想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见的人。 题外话 番外来啦,群么么达!不过,鉴于某薇对于番外确实有不同程度的惰性,喜欢的亲们可以等完结后再看哈!连载这几个月,为了保证每天按时更新,确实是堆积了不少事情要处理。 这两天要参加jeep的试驾游活动,期待了许久……所以,有可能会来不及时更新,但是不放个一两章上来,某薇大概就会无止境不更了…… 第64章 真真与瑾行哥哥(2) 范雪真忽然出现在宋瑾行的大门口,宋瑾行当然不会不让她进门,而柏少爷与洛斯少爷虽然很想留下来看好戏,但是人家主人脸黑得不行,大有他们不走,马上拿导弹把他们轰到太空的趋势,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着想,他们自然是闪得有多快就多快了,毕竟人家宋少爷可是鼎鼎有名的军火头子,惹谁都不要惹手握武器的人啊。 “喂,你说他会不会趁酒后乱性,把真真妹妹给吃了?”两人坐着电梯下楼,柏少爷屈着手指抚着光洁的下巴不断地yy道。 宋瑾行与真真妹妹……一想到那个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 “未来的表姐夫,你好像对人家的情事很感兴趣?”洛斯睨着他一副兴致昂然的模样,他哪来那么多精力管别人的闲事? 还是最近雪伦出差了,所以柏总裁一身的精力发泄在工作上还搓搓有余? “我就不信你不感兴趣?你想想看,宋瑾行跟你舅舅年纪一样,却抱着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小女生滚床单,而那个小女生,他还帮她换过尿片,那情景——” 简直是美得无法形容啊! 洛斯鄙视地笑了,“柏总裁,你这个恶趣味,雪伦知道吗?还是你也有恋童癖?” “你才有恋童癖!”柏大少爷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我喜欢的是与我势均力敌的小野猫类型。不过,男人嘛在床上总有些恶趣味的,不知道宋瑾行与真真真要弄一块的话,会不会逼着她叫他‘叔叔’……” 柏少爷果然是重口味极了—— “你可以回去试试,下次玩的时候让雪伦叫你‘爹地’。”洛斯不怀好意地伸手拍柏总裁的肩膀建议道。 柏少爷笑得春心荡漾,“这个建议不错,可以试试!”女儿与老婆的综合体,哪个男人不爱得发疯? 要不然,范仲南会爱惨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女生?大部分的‘老男人’还是抵挡不住又娇又俏的小女人的。 当然,他这种早已看惯了各式女人的极品男人除外,他只爱那只平时是冰美人,在玩妖精打架的时候就变成火热小野猫的女人。 可惜,他追了那么久,仍旧无法合法的睡她! “你不怕被踹出门?雪伦的身手可不比我差。” “女人再好的身手,在床上还不是乖乖的?”这一点,绝对毋庸置疑的,“你舅舅与小朵朵不知有没有玩过?” “我回去了。你可以慢慢研究。”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洛斯大步走出去,才不像柏总裁那么恶趣味地去yy别人的私生活。 —— 而此时,灯光明亮的客厅里,宋瑾行坐在沙发上搂着进门之后就抱着他低泣的小女孩。 他任她在怀中流泪,双手抚着她微湿的头发,鼻尖缠绕着的都是她淡淡的香气,心中所有的暴躁之气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带着一股强烈的满足感。 “别哭了好不好?”他心疼地在她耳边轻声道。 再哭下去,明天眼睛不用见人了! 听到他的安慰,本来低泣不休的范雪真把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蛋抬起来,带着哽咽的声音开口:“瑾行哥哥,我想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住在他这里……宋瑾行有些头大! 不行的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却比他更快地开口了—— “瑾行哥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范雪真一双哭红的大眼望着宋瑾行,粉色的樱唇却紧抿着,嘴角微微往下垂。 她其实一直是个听话的女孩,不管是fran还是sara,她从来都没违抗过。因为她知道他们是她最亲密的家人,可是她们为她精心建造的堡垒终有一天裂了一角。 她不是范家人,虽然她身上流着叶明珠的血,却别人的孩子,给范家带来耻辱的孩子。 她也知道,fran他们从来没有认为她是范家的耻辱,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再延续下去,可她在知道那样的事实后,心还是好不安,好难过,好害怕。 宋瑾行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根本狠不下心来赶她。 “好。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大不了他就提前离开伦敦。他的想法刚涌上来,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范雪真幽幽地开口,“瑾行哥哥,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几天?” 她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小动物要被抛弃似的眼神。 “ok,这段时间我都会在伦敦,陪你好吗?” “瑾行哥哥,谢谢你。”甜柔的嗓音在耳边回荡着,脸上的笑更是甜得让人心都酥软了,“从今晚开始我们就要住在一起了。” 宋瑾行点点头,脑袋乱哄哄,有点无法思考,心中警铃大作。 他……他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看着她的笑脸,怎么现在的感觉竟然甜得跟什么似的……他可没有恋童癖啊! “瑾行哥哥,不许反悔。打勾勾。”范雪真伸出小手,粉嫩嫩的小手指做了勾手指的动作举到他眼前。 宋瑾行几乎是立即的、不经思考地就把自己的手也凑上去。 “打勾勾,说谎的是小狗。” 她的手好小好小,又软又嫩,宋瑾行好怕自己的力道弄伤她,于是只轻轻勾着,然后轻轻地用拇指和她相碰。 —— 宋瑾行答应下来之后才发现,他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客房,偌大的空间只有一间主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是他的枪房。 范雪真要住下来,他当然只能去书房的沙发睡。悲惨,那沙发不算小,但他睡在上面一定会腰酸背痛。 那也是他活该! 范雪真从浴室出来,穿着洁白而保守的小睡衣,一张小脸被热气熏得粉嫩嫩,红润润的,膝盖以下的小腿晶莹剔透地泛着光。 “瑾行哥哥,我洗好了。”她走到站在阳台外面抽烟的宋瑾行道,“外面好冷,你快进来嘛。” 宋瑾行按掉手上的烟,走进来,看着那娇小的人儿穿着睡衣的模样,心中一荡,想到她要睡在他床上,他身体有些紧绷! 宋瑾行,你这个禽兽,竟然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一世英名全毁了。 他没有恋童癖,真真只是妹妹!他在心里不断地呐喊着。 可是,看着她的笑脸,他竟然晕乎乎的…… “很晚了,上床睡觉。”宋瑾行像个奶妈一样,伸手拍拍她的脸,走到床边拉开被子。 范雪真很听话地爬上床趟下来,宋瑾行又帮着她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蛋在外面看着他。 “瑾行哥哥,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好!”宋瑾行叹了口气,坐在床畔,“你乖乖闭上眼睛睡觉,我等你睡着了才离开。” 范雪真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悄悄睁开双眼,一只小手偷偷地伸出被子,捉住宋瑾行衣服的一角,然后才又放心地闭上眼睛。 这个动作真是让宋瑾行又心疼又好笑。 “瑾行哥哥是这么没信用的人吗?”他握住她捉着衣摆的小手,将它收回被子里,怕她着凉了,不过被子里他的手没放开她的。 是!范雪真在心里说道。 他以前说过,只要一回伦敦就去找她的,可是他失言了。 虽然洛斯说,过度的喜欢让人别人困扰,那她只做他的妹妹就不会困扰了? 如果退回妹妹的位置可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回以前一样,她不会再说要做他女朋友的话了。 虽然这样的决定真的让她心里很难过,可是,这是她唯一可以与他在相处的方式。 宋瑾行的举动的确安抚了范雪真的不安,但她还是不时偷偷地睁开眼。 刚开始宋瑾行以为她是无法一下子就睡着,也不以为意,只是持续地哄着,不过后来明明就已经困倦了,睁开的眼显然是硬撑的,却还是反复的在他以为她即将睡去时把眼睛张开。 宋瑾行其实是没耐心出了名的,特别是对女人。不过守在范雪真床畔,他反而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让范雪真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心又受惊。 这个小宝贝啊,让他觉得自己像捧着一块珍贵却易碎的宝物。 范雪真又再一次地睁开明明已经困到不行的眼,宋瑾行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了?”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都十二点了!平时的这个时间,她早就会周公去了。 “瑾行哥哥,我怕我明天醒来就见不到你了。”软软的声音有着浓浓的睡意,却又隐含着怕他离去的不安。 此时此刻,她想要他陪她! 因此怕他会悄无声息地走掉,所以她硬撑着不睡?宋瑾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放心。我保证你住在这里,每天醒来都可以看到我。” “你真的会在伦敦呆一段时间,是吗?”虽然他已经说过,可她还是要再问一次才放心。 “会。”他要离开,至少等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之后,至少要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那个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只是想要认回这唯一的女儿,而对于范家的拒绝,他是不会这样甘心放弃的。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大学教授,他们还可以动用关系让他离开她,离开伦敦,可他背后却是英国有名的名门望族之一。 闹翻脸对谁都不好! “瑾行哥哥——” “如果你不再睡觉,我明天就送你回fran那里。”他出口威胁道。 范雪真小脸却垮了下来,睡意也没了,眼眶开始泛红,忍着不敢哭。 宋瑾行头痛了,“真真,别哭,我开玩笑的。” 她的确没哭,只是宋瑾行却发现这样忍着不哭,比真的嚎啕大哭还教他心疼上数倍。 “好好好,我不离开,一直陪着你,陪你到天亮,好吗?”心里第n次地叹了口气。 垮下的小脸终于绽出一朵笑花,好可爱、好娇弱、好惹人怜爱…… 宋瑾行心里那一声声的叹息被融化了。 那娇弱可人的神情让他根本无法拒绝,他觉得自己被两把枪抵着脑袋,一把是他一世英名的威胁,一把是范雪真可爱的模样。 最后,女孩儿让人心疼的表情在他脑海中无限地放大、放大…… 一世英名算什么?滚一边去! —— 不知过了多久,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了。 睡过去的她,像个小天使一样,纯真无邪! 明明已经二十三岁了,可是她身上那股纯净的气息却仍旧如同十二、三岁的少女一般,是男人都忍不住想要把她捧在手心呵护,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 他无言地望着她雪白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小鼻子圆圆的很可爱,下来是那张小小的樱唇,天然的粉红色漂亮得让人有一种想要亲上去的冲动—— 他忍不住想到好久以前他醉酒亲吻她—— 那么的香,那么的软,那么的甜,那么的让人回味不已—— 他的头低了下去,越靠越近,他的气息也越来越粗—— 就在他有些迷乱地想要亲上她的唇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想再借酒装疯又来一次吗? 他伸手抹了一下脸,小心翼翼地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看着仍旧沉睡的她,他转身走到外面才接起电话。 “她怎么样?” 那边传来范仲南的声音。 宋瑾行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开口,“已经睡了。” 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如同往常一般,可仍旧还是低哑了好几分。敏感如范仲南,不会听不出来。 “你不会带女人回家?”他问道。 “我从来不带女人回我的住处。”宋瑾行有些不爽地回应。 “最好没有。真真最近麻烦你照顾她。那些不该让她见的场面最好不要让她见。” “不麻烦。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先挂了。”宋瑾行担心他说得太久了,她醒来会找不到他。 “等下。”知道他要挂机,范仲南叫住了他。 “恩……”宋瑾行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记住,她是我妹妹,也是——”范仲南顿了顿后才说出来:“你妹妹。” 去你的妹妹!宋瑾行直接挂了电话,随即关机,不想再听到他任何一句警告的话。 不放心的话,干嘛让她来!? 他脸色难看地走进来,看着床上的人儿还保持刚才的姿势睡得正香,心中的火气一点点地降了下去。 可是,一想到‘妹妹’这个词就让人超级地不爽。 然而,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他又在懊恼什么? 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公主,他转身去浴室,今晚喝了不少啤酒,总不能这样一身酒气过一个晚上? 十分钟之后,等他一身清爽出来时,却发现床上的小公主不知什么时候把身上的被子拉开,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 他坐到床边,轻轻地拢了拢她柔软的长发,拉起丝被,盖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肩膀。 床上的范雪真动了动,翻身过来,低低地叫了一声:“瑾行哥哥——” “我在这里,睡。”他弯下身子,宠溺的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脸蛋,她的手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下意识地将他的整只手臂搂在怀中—— 那早已发育完整的胸部却紧贴着他,就算隔着一层丝被,可仍旧是太薄了,而她温热的气息有规律地在他裸露的手臂上吹吐着—— 身体上的紧密贴合,还有鼻间传来少女独有的幽香,在刺激着他正值刚烈旺盛的男性本能。 纵然,宋瑾行在心中早就认定范雪真只是他疼爱的小妹妹,可是诚实的生理反应让他狼狈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变态? 宋瑾行,你再变态也不能对她产生这种躁动啊!他怎么能对她有一点非分之想? 她是fran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他还给她换过尿片! 简直是无数只草泥马在头顶奔腾而过,却无法平息他的躁动。 这个夜晚,他为自己难言的生理和心理反应而醒着懊恼,一边又对着沉睡中的娇颜怜宠不已又舍不得吵醒她,于是便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也不动…… 宋少爷这边日子难熬,可是人家范先生却是身心舒爽极了。 他看着被挂上的电话,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微笑。 小女孩长大了,总有一天要飞的!她应该有她自己的人生。 “老公,你怎么起来了?” 身边少了人陪伴的范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上他的腰,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没事。”他扔下手中的电话,转过身了抱起了娇软无力的宝贝。 “骗人。你在打电话。”范太太可没有漏看他刚扔下手机的动作。 “我只是让宋瑾行好好照顾真真。” “真真去宋大哥那里了?”本来昏昏欲睡的江心朵,听到他说这个事实,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嗯。”范仲南并不打算多说,抱着人回床上。 “你说,这次过去,真真与宋大哥会不会有冲破?”那小丫头一直喜欢宋瑾行,这是家里公开的秘密了。 只是,这一年来,这两个当事人都不再开口谈起,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真真这大半夜的去找宋瑾行,他没有拒绝,那会不会? “别管他们的事情。乖点睡觉。”他搂着她躺下来。 “真真喜欢宋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不撮合他们?”这个时候,瞌睡虫早跑光了。 “你不困吗?”范先生抬起了范太太的下巴很认真的问道。 “不困。” “那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好睡觉。”范先生可没有兴趣在睡觉时间讨论别人的事情,既然她不困,不如做点让大家都好睡的事。 刚才她恼他在书房做得太过火了,回房间后不许他再碰,她是满足了,他还没有。 “范仲南,你这个好色之徒,讨厌——”她恼了,抬起头轻咬了他的下巴。 “范太太,这张小嘴这么爱咬人,肚子饿吗?”他转而抚上她红润润的唇儿。 “我是肚子饿了,范先生,下去煮宵夜给我吃。”她娇娇地搂着他的脖子。 “宝贝,喝老公的牛奶……” “混蛋——” 话音刚落,人已经被压到了床上。 长夜漫漫啊…… 翌日,范太太醒来时,昨晚逼着她‘喝牛奶’当宵夜的范先生早已不在床上。 今天是周末,他应该不会去公司才对,大概是一大早就被一对小儿女拉去他们在花园里盖的大棚里观察蔬菜的生长情况了。 自从在莫斯科当了一回农夫后,范先生现在在两个孩子面前,还真成了半个农业专家了。 可以预见,再过个二三十年,他光荣引退后一定可以将田园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江心朵微笑着起床,洗漱完毕后换了衣服到楼下来,父子女四个人影都没有,可见连刚学会走路的小公主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米琳娜亲自将她的早餐送了上来后就退了下去。 江心朵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看着面前那杯温度刚刚好的牛奶,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喝不下去—— 某些人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她牛奶杯放了一下来,动作有些重!牛奶不小心地泼了一些出来,沾湿了桌面—— “怎么?牛奶不好喝?”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手上沾了泥巴的小公主回来的范先生笑咪咪地问道。 江心朵转过头,看他笑得那样就知道他意有所指了!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恶趣味了!?真是受够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冷着一张脸去工作的。 她气恼地站起来,早餐也不想吃了,走到他身边将小公主抱了过来,“范仲南,今天不许跟我讲话。” “妈咪……”小公主都知道妈咪在生气了,小小的脸蛋蹭了过来,像只小猫咪一样蹭着她。她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消了。 “我们回楼上洗干净,妈咪的小公主都要变成小脏娃娃了!” 不管身后的男人,范太太抱着宝贝上楼。 范先生看了一眼桌上未动过的早餐,拿过托盘正欲上去喂他生气的小妻子,米琳娜却走过来报告—— “先生,有位ken先生来访,想与你谈谈sally小姐的事情,要见他吗?”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范仲南想了想,吩咐道,“请他进来。我半个小时后下来。” 没有预约的访客怎么比得上他让小妻子消气来得重要呢? 第65章 范太太,牛奶是甜的不是咸的 范先生端着早餐回到楼上房间,却看不到大小宝贝,将早餐放在起居室的桌上后,他走进里面,就听到了浴室里传来嬉闹的声音。 开满水的大浴缸里,全身光溜溜的小公主趴在里面,划来划去,玩得半点不愿意起来。 江心朵认命在守在一边,看着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游泳的小公主,有些哀怨,她可是到现在还是旱鸭子一只啊! “我们起来了,好不好?”掬了满掌的水往小家伙背后小心地泼过去,小家伙掉了个头游过来,趴在浴缸边沿,胖乎乎的小手拍打着水面,将手弄到妈咪身上…… “小坏蛋……小坏蛋……”江心朵被弄得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伸手捏着她肉乎乎的小脸蛋。 “妈咪——痛痛……”小家伙笑咯咯地扭着头。 范仲南双手环胸地倚在未关门的浴室门口,看着玩水玩得开心的两只,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不过,在看到心爱的范太太那一身越玩越湿的衣物时,他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出声,“起来了!” “爹地——”玩得开心的小家伙这才发现爹地站在门口,挥舞着小手仍旧不乐意起来。 范仲南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瞄了一眼蹲在浴缸边的小女人,前面的衣服已然湿透了,紧紧地贴着身子,他的眼神越发的深沉起来—— “起来,等会我们跟哥哥姐姐出去玩,ok?”他弯下身子,摸摸小公主的头顶。 “爹地——抱——”小公主一双大大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有如天神般高大的爹地。 “ok,爹地抱。”范仲南伸出手想要抱起小公主,江心朵推开了他的手,“拿浴巾过来。我抱她出去。”她现在可还在生气中呢!不想理会他,不过,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他闹脾气。 可是小公主却仍旧坚持要爹地抱才肯出来,范先生抱着被粉红色的浴巾包着的小公主,而被淋了一身水的江心朵则是呆在浴室里冲掉身上的泡泡—— 范仲南抱着小公主回到对面的婴儿房,运作熟练地给小公主穿上一层层的小衣服,把她交给专属保姆后回房,他家的大宝贝围着浴巾出来,看到他回来,双手抓紧了身前的浴巾转身往更衣室而去。 看他的眼神一点也不纯粹,她还没有气消呢! 范先生后脚马上跟了过来,在她关上门之前闯了进来,还顺手从身后将范太太的浴巾给扯下来后,将人直接按到门板上—— “还在生气啊?”他在她耳边低哑道。 范太太傲娇地将脸转过一边不应声,可是身无寸缕的她被人这样压力在身下,实在是傲娇不了多久啊! “放开。” “告诉我,还生气吗?” “气!气死了!还不放开我?” “不放。我道歉,ok?”既然还在生气,他怎么能放开? “范先生,你的道歉已经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了。”每次总喜欢逗弄她之后再道歉,然后再继续犯! 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哼!他就是摆明了欺负她。 “老公的牛奶,真的不好喝吗?”他低下头轻咬着她的嘴角,恋恋不舍。 该死的混蛋!还讲! 她真是恼极了,光洁的长腿趁着他稍稍移开的时候屈起来,用力地撞了上去—— 成功地让范先生疼得松开了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连衣物都没有来得及穿,她打开门冲了出去,扯过床上的被单打算跑到儿童房去避难。 可惜,范先生缓解了那股疼痛之后很快出来,在她拖着长长的被单要出门之前将她逮住了,直接滚到了柔软的长毛地毯上—— “混蛋!”她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瞪着他。 “真的这么狠心啊?踢得这么用力,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了!”他一脸正经地盯着她瞧。 她咬着唇看他,沉默……内心却有些小小的不安,不会真被撞坏了? 她的神情,范先生怎么会看不出来? 心中暗爽!其实只是刚才那一下下疼而已,不过,如果换来她的内疚太值得了! “真的很疼啊!”范先生有些可怜兮兮道。 “要不要去看医生?”最后,范太太终于开口了。 “看医生就不用了。先试试看还能不能用再说!”范先生很正经地建议着,两只手开始扒她身上的被单。 又一次上当了! “范仲南——” 范太太的尖叫声很快被人堵住了! 范先生要身体力行,看看他的武器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而楼下的访客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主人还没有下来接见。 米琳娜在两个小时之后上来敲主人的房门,男主人正抱着娇软无力的女主人坐在沙发上喂食,这个画面,毫无疑问,范先生是把范太太当个小宝宝来养了。 听到管家在外面的敲门声根本不理会,拿过那杯热过的牛奶小心地递到她的唇边,“喝一口?” 女主人摇了摇头不要。 “这牛奶是甜的,不是咸的。喝!” 去你的咸牛奶! 女主人再无力,仍旧是将他手中的牛奶杯一把打到地上! —— 两个半小时之后,范仲南从楼上下来,而ken先生已经等候许久。 “ken先生,抱歉让你久等了。”范仲南一身清爽的进来,嘴里说着抱歉,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半点的歉意。 “范总裁,很荣幸见到你。”ken先生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一身学者的儒雅气息却不会让人讨厌,而他主动伸出来的手让人无法拒绝。 “请坐。”与之交握过后,范仲南率先坐了下来,“不知ken先生今日前来,有什么事?”范仲南言谈间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是特意过来,感谢你们范家这些年对sally的照顾。”他说得言真意恳。 “sally是我妹妹,照顾好她是我的责任,ken先生不必言谢。” “我知道她是你妹妹。”ken先生叹息一声,“但不可否认,她也是我女儿。可这些年,我却不知道她的存在,我非常遗憾错过了这么久,我希望——”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被范仲南打断了。 “没有人承认她是你女儿,ken先生,既然她的存在你已经错过了二十多年,你可以继续错过下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真真的身份一旦公开出去,对范家,对琼斯家族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不要说对她本身有多大的伤害。 如果不是他冒然来认亲,真真绝无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个冲击对她来说,真的不小。 不过,范仲南最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在二十多年后才来认亲? 是谁透露这个消息给他的? “范总裁,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儿女,我只是想认回她,不会给双方家族造成困扰。”最重要的是,她是他与明珠的女儿。 当年他是真心的爱叶明珠,可惜这一段错轨的姻缘仍旧是断了。 当年的他一意孤行地脱离家族,只想做一个医生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他与叶明珠之间的事情被发现,叶明珠被范家软禁起来后,他根本没有能耐与范家抗衡。 而且,就算他有心,以当时他们之间这种关系,闹出来只会让双方家族都难堪。 再后来,范吉恩去世,他也就再没有办法见到她一面,浑浑沉沉地过了几年,他离开了伦敦去美国继续他的医学研究,两个月前才被女王大学聘请回来。他没料到,几十年之后再回伦敦却得到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抱歉,ken先生。我不认同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这件事到此为止。”范仲南淡淡的拒绝了。“如果你今天前来,就是要与我谈这件事,我无话可说。我还有事情要忙,不奉陪了。”他站了起来欲送客。 “范总裁,你知道我有权利要回她的。”ken也站了起来,语气里多了一抹强硬。 “如果你真的想要与范家公开撕脸,到时无法收场的可是你们琼斯家族。要打官司,我不介意。你最好想清楚,或者回去跟你们族长商量好了再来跟我谈。” 琼斯家族那么注重脸面,怎么可能任他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而且,如果他认回了这个女儿,琼斯家族的其它族人一定会反对到底,据他所知,这位肯。琼斯先生虽然不介入家族事业,这些年也不在伦敦,但他手上可是握有家族企业百分之十的股权。 他一生未娶,如今冒出个女儿来,不是为了争夺财产吗?谁愿意呢? 看着范仲南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肯。琼斯吁出一口气,外人传言范仲南行事强势独裁,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果然还是范仁敬生出来的种! 他年纪比他大二十多岁,在他面前气势却仍旧低了好几分。 “我想跟你谈个交易,如何?”他无奈地开口。 范仲南挑了挑眉看他想如何。 “惠达高科有一个高达百亿英磅的招标案,听说范氏也有意向投标,我可以说服族长退出。” “你觉得这么重大的案子,从未参与公司运营的你有权力左右他的想法?”范仲南倒是稀奇了。 “族长是我的亲哥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同意。”他的亲哥哥当初并非是族长的第一人选,能做上族长,无非是他动了手段占了另一个兄弟的股权,仗着比别人多百分之三的股权坐上了族长之位。 琼斯家族董事会里无一个外人,多的是想把他拉下马的。如果他愿意让出手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他无疑稳做族长之位。 这样的交易是很划算的。至于要怎么跟董事会交待,那但是族长自己的事情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 这个案子,范仲南看中的是范氏财团目前没有涉及的能源开发领域。 惠达高科掌握着核心技术,而他们范氏财团拥有的雄厚的财力,技术加财力的融合,未来几年,一定可以为范氏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事实上,他早有计划,这次中标,一年之后他便会将整个惠达高科兼并过来。琼斯家族不会是他的对手,但也会让他们范氏的底价得提高不少。 “我不会与你闹上法庭。如果她不反对的话,我只是想偶尔与她见个面。” 范仲南没有再回应他,转身率先离开会客厅。 肯。琼斯离开范家,坐上一直在门外等着的车子里。 “他答应了吗?”坐在驾驶室里的是一名年纪很轻,看起来不过25、6岁的东方女子。 “没这么容易。”肯。琼斯淡淡道。 “你真的那么想认回女儿?” 女子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他是我与明珠的孩子。” “范仲南可不是一般人。” “回去。”肯摆明了不愿意多谈。 车子缓缓启动,女子看了一眼细雨的范家大宅后,踩下油门离开,眼里却多了一抹恨意。 —— 第66章 瑾行哥哥,不要监守自盗哦 范雪真觉得这一觉,她真的是睡了好久好久! 大概是好几天没有好好地睡了,昨晚又有人守着她,所以睡得特别的沉。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床边已经没有了宋瑾行的身影。 “瑾行哥哥——”她从床上坐起来,低低地唤了一声,没人应。 她快速地起来,连拖鞋也没有穿就直直地冲了过去,起居室,客厅,厨房都没有人,她转回身子去书房还是没人,如果他在家的话,应该是最后一间了,她想也没想,直接打开了枪房。 正在练习射枪的宋瑾行听到开门声,最后一发子弹出去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回过身子,精壮的腰身已经被两只柔软的小手给环了上来。 “瑾行哥哥——” 望着那他身前的十个如同白玉般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头,宋瑾行深沉的眼眸里渐渐的染上笑意,只是下一秒,却因为她自动贴上来柔得像棉花一样的身子搞得心头乱颤,似有一把火慢慢地升了起来—— 他心知不妙可是他又不能推开她。 只能慢慢地拉开她的小手,转过身子低下头看着那个头顶才到他胸膛的小女孩儿,揉着她的头顶,而揉她头发的习惯性动作,不意间竟将她靠到自己胸前,四目相对,两股气息交缠在一起,男人的阳刚与女人阴柔揉合在一起—— 通常这个时候,早已不是惨绿少年的他已经抬高女人的下巴毫不迟疑的印下去…… 气息更乱了,带着粗茧的大手滑了下来,抬高她的粉颊,他的眼神放肆灼热—— 这气氛,忽然变得暧昧无比。 瑾行哥哥,他……他是想要吻她吗? 她想到了上次他喝醉后亲吻她时的情景,范雪真心口怦动得更厉害了,像是强烈的电流流窜过全身的神经,她紧张地微张着唇,粉红的舌尖俏生生的舔了一下唇—— 她很紧张却又雀跃的等待他亲临,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的一呼一吸变得协调,却又激荡着不安,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 颤栗的等待。 他盯着那一点嫩粉,低下头想用唇轻刷过去,轻尝她的滋味,却突然听到一声轻喘,他猛地回过神。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就想对她…… 宋瑾行,你这个禽兽!大清早竟然又想发情!大概好久没有找女人了! 妹妹是让他“疼”的,不是让他“动”的! 他倏地放开她,看到她柔波似水的眼眸,又将她拉开一大步,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他懊恼万分地咬了咬牙,又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努力压抑住心头的那头火 用最温柔的声音道:“肚子饿不饿?” 范雪真点了点头,一张小脸粉扑扑的泛着浅浅的红晕,可爱得让人想捏一把,而他已经不敢随便碰她了。 “回去换衣服,我们去吃早餐,好不好?” 范雪真听话的点头,“嗯。” 虽然很失望,瑾行哥哥没有真的要亲她,可是,刚才,他其实是不是也很想亲她呢? 十分钟之后,范雪真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而宋瑾行则已经在沙发上等候多时。 “瑾行哥哥,可以走了吗?”范雪真头上戴着粉色的发箍,清纯可爱得如同豆蔻少女一般,可是她的身材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宋瑾行的眼神从她的脸上往下移,看着那包裹在合身小洋装下的娇躯,脑子回放的却是昨晚她无意识的抱住他手臂及早上她贴在他身后时那种让他血液加快的绵软触感…… “瑾行哥哥,怎么了?”范雪真伸出小小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没事。我们走。”宋瑾行在心里暗骂了自己无数遍,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色—情狂,竟然又在yy她。 不行,等会与她出去吃完早餐后,他得去找个女人消消火才行。 可是,两人一起走出门的时候,范雪真习惯性地拉着他的手,让他怎么心头那把火也消不下来。 “瑾行哥哥,你这里只有一个卧室哦。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没有上床睡觉?”范雪真问得很自然而然。 “我趴在床边睡了。”他应声道。如果他敢上床去睡,说不定她早就被他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了! “对不起,我占了你的床。那今天晚上你睡哪里?”范雪真再纯真也不是无知,她与谨行哥哥虽然很要好,但他们之间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可能同睡一张床,也不可能有超出兄妹之间的行为。 她只是他的妹妹,他对她,就是像是fran对她一样。 这个事实,她早就知道了,可是面对着他再一次想到,心仍旧很难过! 因为只是妹妹,所以刚才他并没有想亲她,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瑾行哥哥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呢?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定会时时刻刻地想要抱她,亲她的,就像fran跟朵朵一样,他们会经常牵手,拥抱,还有亲吻—— 而瑾行哥哥再喜欢她,也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我的房间那么大,我想睡哪里不行?”他爽朗地笑了,其实是为了掩饰他过多不应有的情绪。 他要把自己变回以前的宋瑾行! “瑾行哥哥,真的没有关系吗?”范雪真抬头看着他好看的笑脸,整个少女的心再次地为他跳个不停!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瑾行哥哥! “没关系。谁让你是我心爱的小妹妹?等会我们吃完早餐,我们再去多买一张床回来好不好?” 他在市区明明还有一幢独立的别墅,房间多得每周换一间睡都不会重复,他可以随时带她过去。 可他偏偏不要,就是要去多买一张床回来,其中的原因他根本不去想。 “好。”这个好字后,范雪真的心情更是低落了。 因为他再一次提起她是他的小妹妹。 两人到楼下取了车,才开出公寓大门,另一辆银色跑车却拦住了他们,车窗降了下来,却是理应是日理万机的柏总裁。 “两位,要去哪里?”柏总裁摆明了就是在这里等他们出来的,难道是bcf要倒了吗?要不然这位仁兄也太闲了一点。 “柏大哥——”坐在副驾驶室里的范雪真毫无心机地朝柏少倾挥了挥小手。 “真真妹妹,昨晚睡得好吗?不会是睡沙发?”柏总裁脸上的笑更是开怀了。 “很好啊。瑾行哥哥把床让给我睡了。” “哦,他——”柏总裁还想再打探什么,宋瑾行黑着脸朝他吼了一句:“闭嘴。”然后将车窗关上,“你等我一会,我下车跟他说两句话。” 范雪真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亲自下车跟柏大哥说话,不过,看他脸色阴沉,她也不敢多问。 宋瑾行下车,力道有些重的甩上门,双手撑在柏少倾跑车的车顶,低下头冷冷道:“没事给我滚远一点。” “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打声招呼也得罪你吗?怎么?昨晚欲求不满?”柏少倾低低地笑着。 这阵低笑却让宋瑾行更恼了,“笑什么笑?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他再笑,他可真的要掏枪了。 柏少倾不答,一迳地笑,还笑得那么暧昧。 “脑子抽风啊?笑什么笑?”宋瑾行更加不耐烦了,一把小巧的手枪抵在了他脑门处。“把你脑子里想的龌龊事给我抹干净。” 柏总裁终于止住笑,手示意他将枪挪开免得走火,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笑,是因为天底下找不到几个成年许久的‘哥哥’,愿意让同样成年的‘妹妹’睡在自己的床上。” “柏少倾,别把所有的男人都看成跟你一样思想龌龊。真真是妹妹,我对她,就像你对她一样。”他已经咬牙切齿了。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你怎么才知道哦。你真的把真真当成‘妹妹’?”柏少倾语气里仍旧带着浓浓的调侃笑意。 宋瑾行眉毛一挑。“不然呢?” 他确信自己没有恋童癖,今天他一定要去找个女人,调整一下身心。 “我怎么会知道?”柏少倾笑得更神秘了。“反正日子长得很,你就自己慢慢体会!fran把她交给你,你可不要监守自盗哦。” 丢下这句话,柏总裁那辆拉风的跑车总算是后退,然后在他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神经! 宋瑾行收回小巧的手枪,上车,带着‘妹妹’去用餐。 —— 他们在一家知名的餐厅享用早餐兼中餐,点了餐后,范雪真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fran他们打过来的,没料到却不是—— “克里斯,怎么是你?”范雪真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今天的活动你没有来,导师说你请假一周,没事?”克里斯语气里明显有着担忧。 “家里有点事。不用担心。” “放学我可以去找你吗?”克里斯的声音很温柔。 范雪真还没有来得及回他说,她最近不在家里,手里的手机已经被对面的男人一把抢了过去,拿到耳朵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语气不爽道,“不可以。请不要再打电话给她。” 警告完后,宋瑾行直接将手机给关掉,放进自己口袋里。 “瑾行哥哥,你这样没有礼貌。”范雪真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小声地开口。 克里斯对她一向很好,这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交到的一个异性朋友,克里斯的家人与sara关系很好,她这样对无礼的对他,会让sara面子也不好看。 “礼貌?”看到她在为电话里那个小子说话,宋瑾行脸色更难看了,口气更是不好,“他就是你男朋友?” 这一年多以来,范婉媛一直不断介绍身边信得过的异性给她认识,据他所知,她确实是与其中一个来往比较密切。 他从来不认为,单纯的她真的会谈恋爱,可是,亲耳听到她刚才为了毛都没长全的男生而怪他没有礼貌时,他整个人气得快要炸了。 男朋友?范雪真睁大了眼,瑾行哥哥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克里斯是sara介绍过那么多异性朋友中,她唯一可以接受的一个。 他温和有礼,从来不会像其它的一些男生想要与她牵手或拥抱之后的,对她非常非常好。 她对他就像是家人的一样的。 可是瑾行哥哥竟然说是她的男朋友? 看到范雪真惊讶的张着小嘴没有回应,宋瑾行以为她算是默认了,心里那把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你很喜欢他?”想到洛斯昨晚说他们一到周末就去约会那些话,他更气了,脸色阴沉沉地。 “他是我朋友,当然喜欢啊——”范雪真不解地望着他,“瑾行哥哥,你怎么了?” 喜欢!?她现在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另一个男人? 宋瑾行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你还小,懂什么喜欢?以后少跟他来往!” “瑾行哥哥,我不小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范雪真小声的辩驳着。 但明显,两人的谈话不在一个频道上。 是啊,二十三了,哪是小孩子呢? 小女孩已经长大了,会交男朋友,会和男朋友牵手,的男朋友接吻,和男朋友…… 那些画面不断地宋瑾行脑海里重复着,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强烈地想攻击脑海里那个胆敢对他的小公主乱来的xxx。 该死的混小子!让他看见他非揍死他不可。 拳头握得关节喀喀响,脸上却如凛冬的暴风雪,冰封住体内狂怒的野兽。 “瑾行哥哥,你怎么了?”范雪真担心地看着他骤变的表情。 她柔柔的声音终于让他理智回魂! 他不是当她是妹妹吗?这又算什么? 妈的!他都快要烦死了! 这时候,待者将他们点的餐点送了上来,宋瑾行却完全没了胃口,他豁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后,有些狼狈地离开。 范雪真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怔了好一会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他刚才脸色明显非常不好,肯定是生气了! 生她的气吗?怎么会?范雪真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一边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看着打电话的他—— 才接通电话,宋瑾行马上命令道:“马上找个女人到米兰卡餐厅来。” 对方先是一愣,随后调侃道:“宋少爷,才中午就要找女人,你是憋了多久了?” “废话那么多,二十分钟后我见不到人,我挑了你的店。”宋瑾行直接挂了电话。 第67章 对宋少爷,就得下猛药才行 宋瑾行挂了电话之后,也没有心思进来用餐,怕对上那张干净的小脸蛋,怕自己会再度情绪失控。 于是,干脆就在餐厅外面抽着烟等她吃东西,顺便等消火的女人过来,然后…… 再说—— 范雪真本来肚子很饿的,却因为宋瑾行类似逃避的行为而胃口全无。 她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为什么瑾行哥哥好像又要把她推远了? 昨晚那个哄着她睡觉的瑾行哥哥,好像是她在做梦一般。 天亮了,梦醒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轻松愉快的相处方式。 他现在连跟她一起用餐也觉得烦吗?要不然干嘛跑到外面打了电话之后就一直在抽烟? 范雪真望着他抽烟的背影许久许久,最后只吃了半个三明治及几口牛奶后就让人过来结帐,并让他们把宋瑾行那份餐点装进外送餐盒拿给他。 范雪真拎着餐盒走出餐厅门口,正要朝他走去,这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飞快地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身材冶艳的女人打开车门下车,穿着高跟鞋的她丝毫不受影响直接朝宋瑾行扑了过去,“ng,人家好想你!” 她身子刚贴上去就被宋瑾行推开,还一脸嫌恶道:“身上涂了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美艳女郎娇嗔的跺着脚,“你怎么这样说嘛!人家身上的香水可是出自‘caleche’限量版,一滴将近十美金……” “闭嘴,不然就滚开。”这句话成功的喝阻她绵绵不绝的口水攻击。 宋瑾行开始后悔让乔治那个家伙给他送这个女人来了! “好,那我们现在去哪?”女郎放下了身段娇娇道,伸出手挽住他的手臂。眼前这位大金主好不容易回伦敦一趟,还特地点了她过来伺候,怎么能不让人兴奋呢? 先不要提他一向出手大方,就算是倒贴陪他滚,她也乐意。 在床上,他可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先进去用餐!”宋瑾行再度推开她的手,按掉手上未燃尽的烟,才回头就看到了提着餐盒的范雪真站在那里,一脸的受伤。 他心下一揪,迎了上来,“这么快吃好了?” “瑾行哥哥——”范雪真望着紧跟在他身侧那位美艳逼人的女郎,她胸前的波涛汹涌紧紧地挨着他的手臂—— 她不是她见过两次珍妮小姐,却又是跟珍妮同一类型的性感美女,原来瑾行哥哥喜欢的都是这样的女人!或者是上次她在酒里看到的那种会坐在男人大腿上陪男人玩游戏的女人,反正不会是她这种如同清涩得咬不下口的果子一般的女孩子。 所以,她只能是妹妹! 他出来打电话是打给她吗?然后一直在外面就是为了等她来? 她努力地压抑住想要哭的冲动,吸了吸鼻子,扬起手中的餐盒,“你的早餐我已经带出来了。” “ng,她是谁?”黏在宋瑾行身边的女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像个小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小女孩。 看起来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模样,身材纤细得像是一阵风都可以吹走,不过,那一身雪白的肌肤及精致的小脸蛋倒是让人惊叹。 但是ng不会喜欢这样未成年的小女生? “她是我妹妹,sally。”宋瑾行为她们介绍,“真真,她是——” “瑾行哥哥,我想回去了。”范雪真不想听到他说出‘女朋友’那三个字。看到他与另一个女人那么亲密地站在一起,她低下头,难过地笑着。 “我先送你回去。”宋瑾行拉开那个女人,接过范雪真手中的餐盒,牵着她的手往他的车子而去。 “ng!”女郎不依地跟在后面娇叫着,宋瑾行没理会她。 “瑾行哥哥,我可以自己回家。你有事先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涩涩的好难受。 既然他跟别的女人还有约,她怎么会打扰他? 看到她难过而失落的小脸,宋瑾行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他就是想消火,也不应该当着她的面叫这个女人过来啊! “真真——”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盈盈欲滴的水眸,心里的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ng,你不是要送妹妹回家吗?” 美艳的女郎已经追了上来,打断了两人的俩俩相望。 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ng有妹妹,如今看他的态度,哪像是哥哥对妹妹哦! ng不会有恋童癖? “给我闭嘴!”宋瑾行不耐烦地朝她吼道,他干嘛自找麻烦啊! “明明是你让人家来的,干嘛这么凶嘛!”女郎不甘心地嘟着嘴。 “瑾行哥哥,我不打扰你了。”范雪真推开了他的手就跑,因为跑得太快,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车子。 “小心点。”宋瑾行脸色苍白的冲上来将她颤抖的小身子搂进怀里。 车子的主人降下了车窗,“sally,ng,你们怎么在这里?” 开车的人竟是洛岩,而副驾驶室上坐着的赫然是一脸惊讶的范婉媛。 “你们这是做什么?”范婉媛没有下车,目光看着宋瑾行,像是他在诱拐未成年少女一般。 “sara,洛岩,好久不见。我们出来吃饭。”宋瑾行原本抱着范雪真的手在范婉媛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了松开了。 而范雪真一张小脸则是红透了,与他们打了招呼后就不敢多看一眼。 而范婉媛的眼睛已经看到了跟在宋瑾行身后的女郎,再看看自家低着头的小妹妹,似乎有些明白。 “sally,上车。”她缓缓地开口。 “嗯。”范雪真也不想看着瑾行哥哥与那个女人在一起,“瑾行哥哥,我跟sara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她现在住我那里。”宋瑾行拉住她的手臂不想让她上车。天知道,范婉媛想做什么? 况且真真最近不是不想回范家吗? 范婉媛仍旧浅笑道。“你一个单身的大男人,她住在你那里总是有些不方便的。sally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 “他是我妹妹,有什么不方便的。”宋瑾行大言不惭道。 “她可是我们范家人哦。fran放心让她住你那里,我可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sally,上车。”范婉媛的声音虽然仍旧柔和,却带着一抹不可抗拒的严厉。 “瑾行哥哥,我要上车了。”范雪真声音低低地道。 宋瑾行面对范婉媛及洛岩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想着她那句‘谁负责’的话,很想冲口而出说他负责她一辈子,只是,他真的能负责她一辈子吗? 他有些犹豫了,不想放手却不得不放,可在她上车前仍旧忍不住开口,“真的不住我那里了?” “我去sara家。”就算之前她心里慌乱不安想出来透透气,想与瑾行哥哥住一起,可是在这个早餐之后,她改变了主意。 她再想与瑾行哥哥在一起,终究他们不是一家人,他对她再好,还是有他自己的私生活。她黏着他,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定很不方便? 所以,她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心里好难过! “ok。”宋瑾行有些颓然地放了手,“我明天再去看你。” 范雪真上了车,范婉媛也从副驾驶室下来,走到后座上车与她坐在一起,洛岩开着车离开,后视镜里,美艳的女郎已经缠上了宋瑾行,两人亲呢地抱在一起…… 范雪真难过的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 如果她再看一眼,一定可以看到那个女人被宋少爷狠狠地甩到了地上,痛得一张美艳的脸蛋都揪在一起,可宋少爷毫不怜惜地上车,走人。 消什么火啊!看着‘妹妹’跟别人走了,他更是一肚子火却又发不出来。 稳重前行的车子里,范婉媛给悄然落泪的范雪真递上了手帕。 范雪真接了过来,拭掉泪珠子,“rry……” 她道歉,是因为知道自己任性了!昨晚大半夜的从fran那里跑出来,没想到第二天就被sara给抓到了。 “sally,我知道你最这几天心情不好。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一家人,懂吗?”范婉媛爱怜地搂着她小巧的肩膀。 都不知道他们让她走出那片小天空是好还是坏!如果一直呆在绿萝园,这人世间的丑恶她一定不会沾染上半分的。 可这样乏味的人生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小女孩长大了,初识情滋味就碰上宋瑾行这个浪荡子。 那家伙,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用心过,就算他对真真有疼宠怜惜的心又如何?他可是整天把‘妹妹’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呢! 但也不可否认,除了天生爱闯荡,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又随意些,宋瑾行却又是个非常值得信任的男人。 不过,对他这个人就得下猛药才行,要不然这一年多以来,她不断地给她介绍男朋友,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连伦敦也不想回了。 由此可见,这种风声大雨点小的把戏,宋少爷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她范婉媛也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任性。”范雪真手里紧紧地握着白色的手帕巾。 “真的那么喜欢他啊?”范婉媛伸手将她贴在脸颊边的几根发丝轻轻地拿掉,拍了拍她红润的脸颊。 范雪真睁着带泪的眸子,脸蛋却更红了,声音有些哽咽,更多的却是委屈,“瑾行哥哥只当我是妹妹……” “你见过有哪个哥哥这样对妹妹的吗?fran也是你哥哥,还有柏大哥,洛斯他们,有像他这样对你的吗?相信我,他心里肯定是有你,只是他不敢承认罢了。”范婉媛了然道。 “sara,你是说瑾行哥哥也喜欢我吗?”范雪真眼里带着一抹希望,“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 “相信我的话,没错。不过,你这么笨的自己送上门,多给我们范家人掉价啊!” “rry!要怎么样,瑾行哥哥才会喜欢我?他一直说我小,可是我已经不小了。” “那就要让他知道你不小了啊!” “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不小了?瑾行哥哥知道我多大了的!” “昨晚你住在他那里,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范婉媛问得直截了当,让在前面开车的洛岩都知道她想诱哄小朋友做坏事。 他这个老婆,真的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了! 范雪真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今天早上在枪房的时候,他对她的亲呢,脸蛋又红了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会利用。”范婉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如果真的会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也不是他们家单纯可爱的小公主了。 “你不要教坏她。”洛岩忍不住出声。他与范婉媛只有一个孩子,而真真年纪比洛斯还要小,他真是把他当小女儿来疼的。 如今范婉媛似乎想要教坏她,这一点,他不大赞同的。 “放心,我自有主张。”范婉媛镇定道,拍了拍范雪真的手,“这段时间你暂时我那边,好不好?” 范雪真听话地点了点头。 “打个电话给fran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 范雪真拿出手机,最后拔的是江心朵的电话。 一大早被范先生拿来做‘试验’的范太太,补眠还没有清醒就接了电话,知道她要去范婉媛那边后没有多问什么,两人聊了一会后就挂了电话。 可惜,挂了电话后她就无法再睡了。 看了看时间,午餐时间已经过了,到楼下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用完午餐在娱乐室玩,而管家说他还没下来用餐。 虽然还是有些恼他早上的行为,但是范太太还是很担心范先生的身体的,用完餐后端着托盘到楼上书房。 从莫斯科回来之后,他在工作方面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拼命了,但是偌大的公司,事情毕竟还是很多,周末他虽然不去公司,但有些工作也会在家里处理。 她进书房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桌后,戴着耳麦,而书房墙壁上的偌大显示屏打开着,画面是她常看到的,他正在听取视讯会议。 看到她端着托盘,他指了指自己桌面,意思是让她将东西拿过去。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她知道视讯那边的人看不到她,于是走了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打算出去,腰肢却被人搂住,强按到了他腿上。 这人,实在是…… 喂我吃! 范先生用口型说道。 你是小孩子吗?要人家喂!虽然范太太不大乐意,但还是拿过刀叉,将已经切好块的牛排慢慢地送进他嘴里。 范先生,你那么多下属知道你这么幼稚吗? 范太太在细心地喂食,范先生的手却不老实的开始从小腿下方的裙子钻了进去,四处撩火—— “住手啦!”她空出一只手按住他。 他却在这时候摘下耳麦,会议结束了,当然,范太太喂食也要结束了。 “你自己吃。”她将手中的叉子塞到他手里。 “吃饱了。我现在比较想吃你。”他低笑着。 “讨厌啦,再闹我生气了。”她扬起小拳头重重地捶了他几下,反正他也不会痛的。 “谁舍得让我的小宝贝生气?”他抓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亲着,眼里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刚才真真给我打电话,她说要去sara那边住几天。是不是宋大哥欺负她?”他搂着她不放,她干脆就窝在他怀里不起来了。 反正刚睡醒,也没了睡午觉的念头了。 “他不会的。”范仲南淡淡地回道。宋瑾行那家伙不敢对真真怎么样!就算他有想法,也不敢。 “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真真吗?”江心朵还是不大相信的。至少他看真真的眼神明明不仅仅只是小妹妹。“还是他觉得自己老了才不敢承认?” 范太太猜测着,却踩到了范先生的尾巴。 他与宋瑾行同岁,说宋瑾行老,不就说明他也一样吗? “你觉得你老公我老了吗?” 范太太看着范先生英俊成熟的脸,思考了好一会后才实事求是回道:“是不老,但是比起我来,是有点老了。” 十岁耶,范先生,你自己觉得呢? 范先生的俊脸黑了又黑,“我让你知道,我到底老了没有。” 又急又重的吻袭了过来,让她连招架的力气也没有。 被吻得喘不过气的范太太知道闯祸了,再不求饶等会肯定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他们可是答应了孩子们,下午他们要一起出门玩的,她要是再被他玩得起不来,孩子们要闹翻天的。 两只嫩白的手揽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老公,你不老,一点也不老,你最厉害了。” “哪里厉害?”范先生问得脸不红心不跳。 “哪里都厉害。”这样的恭维,喜欢吗?范先生? “最厉害呢?” 哪里还有最?范太太娇娇哼着不说话,小脸蛋在他脖子蹭着蹭着,像只小宠物向主人求饶一般。 “不说?那就要一一地试过,看看哪里最厉害,好不好?”被自己的小妻子嫌弃老的范先生,心里还是大大的不爽的。 “不要,不要……”范太太尖叫地反抗。 可是,兴起的范先生哪容得她说不要就不要的? 他会让她知道,就算他‘老’了,一样还是那么厉害。 第68章 我爱你,我不再是小孩子 宋瑾行开着车回到公寓,躺在那张还带着香甜气息的大床上,双手枕着头望着天花板。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一个人觉得很无趣却又有些舍不得起来,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就这么趟着,想像着昨晚那个小人在床上睡着的模样,想着想着,一夜未眠的他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下来,一整天没吃东西让他饥肠辘辘,不过他倒是没心情去外面吃饭,想到今天与范雪真说过的晚上去看她的事情,他马上从床上起来拿了车钥匙就走人。 来到范婉媛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是洛斯亲自出来迎接他的。 “消息挺快的嘛?”洛斯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宋瑾行挥下他的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家的晚餐特别丰盛,就等你来了。” 等他来?是想看笑话还是? 宋瑾行不再理会笑得一点也不真诚的洛少爷,迈开长腿往灯火通明的主屋走去。 进了客厅,餐厅那边就传来了愉快的笑谈声,他走过去时才明白洛斯脸上的笑是什么意思。 坐在范雪真身边那个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年轻男子不会就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已经进展到与家长会餐的程度了? 看着他一脸笑意地对着他的‘小妹妹’说话,他脸色变了变,放在身侧的手也握成拳头,很想去揍那个小子。 “宋大哥,怎么不进去?”跟在后面的洛斯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出声道,也让正在愉快聊天的几个人同时望了过来。 本来也没有多少心思用餐,对克里斯的谈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应着的范雪真抬头看到宋瑾行时,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瑾行哥哥——” 她正欲站起来,却被范婉媛喝住了,“sally,注意用餐礼仪。” 范雪真朝他露出可爱的笑容,而洛岩则是招呼他一起坐下来用餐。 坐在范雪真对面的宋瑾行多看了几眼对面那个特别碍眼的小男生,范婉媛笑咪咪地介绍:“克里斯,他是宋瑾行先生,是sally的哥哥。” “你好,宋先生。”克里斯开口,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让宋瑾行听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更想揍他了。 早上才在电话里警告他不要来找她,晚上他就出现在范家的餐桌上!如果他今晚不过来,那根本就不知道。 这一顿饭,大家都很愉快,除了宋瑾行之外,就算肚子很饿,可他根本没有多少心思。 晚餐后,范婉媛让范雪真亲自将克里斯送到门外,而宋瑾行也跟在后面出来。 还好没有看到什么吻别的场面,要不然他一定会追上去将那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子拉下车打死。 “怎么?舍不得?”宋瑾行嘴里叼着烟,站在灯柱下看着那个纤细得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走的小女孩,语气阴沉沉的。 “瑾行哥哥,你不开心吗?”范雪真走到他身前,仰高头望着他。 她以为他今晚不会过来呢!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中午她离开后,他是不是那个女人也走了?一想到早上他与那个女人的亲热,原本雀跃的心情又变得酸涩起来。 他们最后应该是去酒店了? “没有。”宋瑾行吐出一大口白烟,似乎想要故意熏她的小脸,小人儿果然是揉了揉眼,他终是没舍得再喷一口给她。 “你确定喜欢刚才那个臭小子,要跟他交往?”宋瑾行一根手指头抬起她的下巴。刚才范婉媛的态度摆明了要他们送作堆,言词里甚至希望他们快一点订婚。 订婚?开什么玩笑,她才多大?他都没有结婚,她订什么婚啊! 听到他质问的语气,范雪真早把范婉媛对她说过的话,要骗他的事情了给忘了。 她不想站在妹妹的位置上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受不了。 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炽热的胸口,“瑾行哥哥,我没有要跟他交往。我只喜欢你。” 再一次被她当面的表白,宋瑾行头昏眼花,他想阻止她,想要推开她,可是这一次,他的手放在她肩上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出力。 而范雪真则是在他怀中低语着:“瑾行哥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可是每次看到你,心情都会非常非常的甜蜜。那一次你吻了我又带了别的女人过来告诉我,只当我是妹妹,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好怕你真的会跟她在一起。” “真真,不许再说了。” “我就要说。我是真的爱你。瑾行哥哥。”范雪真也是豁出去了,才不管是不是在花园里,也不管他听到后是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还是狠狠地吼她,“我爱你,为什么你看不到呢?为什么你要觉得我是小孩子呢?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你只比我大十三岁而已,瑾行哥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真真,你冷静一下。”宋瑾行终于知道她有多认真了,可是,他呼吸有些困难,特别是看到主屋里,范婉媛他们似乎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他一点也不想在别人面说谈论私事。 “我不要。我很冷静。”如果这次不彻底说出来,她不知道下次她还有没有勇气开口,“瑾行哥哥,我是真的爱你。我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那些女人能为做的事情,我也可以。我不会,我可以学。” “范雪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瑾行一把掐掉手中的烟,直接扛起她往他的车子而去,将她塞进车子里,动作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范雪真被塞上车后像个小可怜似的缩在副驾驶座上,开始害怕。她一直都是个温柔听话的小女人,遇到事情从来没有刚才这样冲动过,可是这一次,她可能要面临着宋瑾行的讨厌,想想就害怕。 可是,如果不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宋瑾行面色阴沉地上车,看到小女孩儿缩在座位上,表情惶恐忧虑,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想摸摸她的头,而范雪真一看到他伸出手,吓得更瑟缩了一下,瑾行哥哥不会气得要打她?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宋瑾行内心思绪万千,翻涌不断。 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爆炸了。 刚才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在脑海里反复播放着。 他的理智一遍遍地提醒她,真真还小,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从小到大,她身边出现的男性除了fran之外,绝对不超过五个,她对他的感觉一定是对父亲或哥哥一般的孺慕之情,并不是爱情。 他可是个成熟的男人,还是fran的朋友,他不能陪她一起疯,更不能趁她年纪小占她的便宜。 虽然在事实上,他已经占过她的便宜,甚至无耻地yy她小巧的身子,可他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他应该要再一次说清楚,讲明白,让她认清事实。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挣扎、犹豫和难熬呢?宋瑾行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 “瑾行哥哥,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范雪真想了好久,反正都已经说得这么白了,横竖都是死,不如就一次说个痛快。 “我是真的好爱好爱你。我知道你不想接受我。但是我一个人爱了你这么久,爱你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克里斯?如果你不要我,那我——” “不要再说了。”宋瑾行声音很压抑,他很怕,怕有事情会改变,怕他无法控制自己。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可我还是要说。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接受我,等你爱上我。就算等一辈子我也要等。”范雪真咬着牙,盯着前方的灯光不明的花园,不敢看宋瑾行的脸,大声地说出这段话。 宋瑾行的心一紧,陌生的酸涩与疼痛涌上了来让他的声音绷得紧紧的,“真真,我已经老了,没有办法陪你玩爱情游戏,你下车,否则发生什么事情我不保证。” 范雪真怔怔地望着她,眼里的水气却越来越重了,重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么叫爱情游戏?她爱他,情真意切,怎么会是游戏?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两行清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那样子,让人只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地安慰一番。 如果是以往,宋瑾行一定会毫不犹豫,可是,现在他—— 只能推开车门,下了车,连车也不要就直接走出了大门。 范雪真坐在车里,红着眼睛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眼泪掉得更凶了。 “怎么?告白又失败了?”洛斯走出来,站在车头望着下车后眼泪还掉不停的小女孩。 范雪真低着头默默地掉着泪。 洛斯耸耸肩,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得容易。”范雪真靠着他的肩膀,“你知道我喜欢瑾行哥哥多久了吗?从他第一次出现在绿萝园,我就再也忘不了他。我知道他喜欢那些性感美丽的女人,虽然我没有办法变成那样,可是我会一直等他。洛斯,就算你说过,太多的喜欢会造成别人的困扰,可我控制不了喜欢他。” “范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个笨蛋?”洛斯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爱怜,“宋大哥那个蠢货,别的方面很行,可是对于感情就白痴了。脑袋装的都是花岗岩,难搞得要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对你绝对是与众不同的,他不过被他那根深蒂固且莫名其妙的道德观束缚而已,继续努力,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或许我真的是个笨蛋。”范雪真哽咽着声音,“毕竟我跟范家其实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不是忽然闹出这件事,她与瑾行哥哥大概还会如同这一年来不联系这般,就这样各自沉默下去。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事情发生了,而她,忍不住想要去找他寻求安慰,结果就是她忍不住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平静。 他走了!生气得连车也不要就走了! 会不会,又像这过去一年这样不再理会她?甚至以后都不会再理他了? 那她,将用什么样的心情继续等下去? 她知道爱是让对方幸福而不是把对方逼上绝路,或许今晚的表白,她真的想错了,她根本没办法打动他的心。 范雪真又难过又绝望,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多年的梦想和希望在一瞬间破灭了,眼泪落得更凶了,不一会,已经湿透了洛斯的半边肩膀。 她只是默默地流泪,拼命落着泪,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让洛斯心疼得直接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别哭了。要是宋瑾行那个老男人真的不懂欣赏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了,反正你也说了,跟我们范家没血缘关系。我长得比他帅,比他年轻,是不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一个劲地哭着的范雪真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倒是刚出来的范婉媛听到了,她恼火地想脱下脚下的鞋子往他头上砸去—— “说的是什么混帐话?sally是我妹妹,年纪再小也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这混小子,正正经经地恋爱从来没有过,一天到晚想玩禁忌吗?先是之前对朵朵不死心,现在又想口头欺负真真,气死她了。 “妈咪——”洛斯睨了眼她怒意冲冲的妈咪,“没看到我在安慰她吗?” “有你这么安慰的吗?滚开,别碍眼!”范婉媛一把推开儿子,将哭得停不下来的范雪真搂进怀里,“sally,我们先回去。” 洛斯耸了耸肩,决定开车出去透透气,或者可以顺路搭一下将车丢在这里的宋大哥。 第69章 你爱她吗? 这一晚,范雪真在范婉媛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声音哑了,眼睛肿了,终于累得睡着了,范婉媛为她盖好被子,久久地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宋瑾行这个混球!竟敢让她家小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她一定要出这口气。 而一晚,宋瑾行与洛斯在酒里喝了一个晚上的酒。 只是,喝得越多,脑子反而越清醒。 他脑海里尽是她刚才那一番告白及委屈落泪的模样,可想而知,今晚那个小人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 彭一声,手上的酒杯重重地放了下来,他伸手挡住眼睛,不想让坐在一边的洛斯看出他的情绪。 这个时候,宋瑾行挺鄙视自己的,他就像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竟然被一个小女生的告白而吓得再度落荒而逃。 他知道她喜欢他,但没想到那份爱意已经这么深了。 他闭着眼,想着当年第一次从fran手里接过她时的模样,明明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可他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那张粉粉的只有他半个巴掌大的小脸,那在绿萝园再度见面时羞怯的小少女,还有今晚勇敢地向他表明的小女人—— 他想着这几年以来,她每个星期固定发给他的邮件,里面所有小女生的喜怒哀乐,小女生对未来的期许和渴望,小女生一次又一次地说:“瑾行哥哥,我长大了哦。” 那个小东西,用她自己的方法告诉他,她长大了。 她确实长大了,像蚕蛹化蝶一样,变成了可爱俏丽的小女人,而,他却老了! 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男人最精华的年龄,成熟稳重,可是,配她…… “喂,爱情其实没那么复杂。别想那么多,否则哪天我家小姨真的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喝得差不多的洛斯伸了个懒腰。 什么小姨?宋瑾行挪开手瞪他,这家伙最近受柏总裁的影响太大了,几十年未见的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还真是让人听不惯。 “怎么?难道我要叫她妹妹吗?”洛斯看着他,笑了,“怎么样?这个辈份不小了?所以,别在纠结年纪不年纪的问题了。十三岁算什么啊?我相信以你的体力,就算到了五十岁,还是可以满足她的!” “再胡说,信不信我掐死你?” “掐死我也没用。要是你不要她,我可动手了哦,反正我跟她没血缘关系,那小家伙这么乖,这么听话,像养只小宠物一样,在床上一定很……” 洛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瑾行的大手给掐住说不出来了,“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我清干净,滚!” 这混小子,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这张嘴越来越像柏少倾那张贱嘴了!草! “这么用力真要掐死我啊?”洛斯哇哇叫,宋瑾行松手后,他马上跳下椅子,“不玩了,我先撤了,你慢慢喝!” 洛大少爷走人了! 洛斯走了以后,宋瑾行又喝了好几杯,脑子也渐渐地有些昏沉了。 可是,那小人的身影却仍旧盘旋不休—— 他想着她娇嬾的脸蛋,迷蒙的眼神,又甜又软的嘴唇,想着她趟在他床上,那么小,那么娇,要是被他抱在怀里,压在身下,任他品尝和蹂躏…… 草!到底是谁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啊! 他还要再自欺欺人了,说自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吗?有哪个兄长会这样不断地yy自己妹妹的? 变态,真是够变态的! 她想要爱情,而他能给得起吗?他宋瑾行从来不跟女人谈精神恋爱,女人之于他,只有身体之爱。 他对她产生了欲望,只能说明她真的长大了!她的身体足以诱或一个成年男子。 shit! 他低咒了好几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遭的鬼东西? 他真的是太久没有女人了,身体的饥渴程度超过了他可以控制的范围,所以今晚,他必须找个女人狂欢一下。 中午找来那个是不想要的了,不过,酒这种场合一向是男人们猎艳胜地,自从洛斯走了之后,已经至少有五个以上的女人跟他搭讪,每个都是明艳大方,性感火辣,一看就是常常游走在这种地方,玩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后面,宋瑾行不记得他又喝了多少,脑袋晕晕的带了个女人离开,他们在往顶楼而去的电梯里拥吻,那个女人很性感、很火辣,也很老练,吻他的技巧充满诱惑,但是他该死的就是没一点兴趣,脑海里竟然莫名其始地浮现她哭泣的小脸蛋…… 该死该死该死!宋瑾行用力地诅咒自己,推开那个女人。 女人的兴致已经被挑了起来,再次吻了过来,宋瑾行却坚定地推开了那个女人,“滚。”女人当即翻了脸,扬手想要给宋瑾行一巴掌,却被他一个用力的挥开,力道之大让她直接撞到了电梯墙上—— 电梯刚好到了顶层,宋瑾行不理会里面的女人直接走了出去,女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爽地骂了几句粗话—— 宋瑾行完全不在乎,走到他刚才刷的房间门口,打开,进去,关门,没有一丝丝犹豫。 这一晚,他一个人趟在酒店的大床上,好久好久没有睡着。 他觉得他快要发疯了!汹涌的浴望像火一般在他体内燃烧膨胀…… 不知道趟了多久,他才摇摇晃晃地起来,到浴室去冲冷水澡! —— 两天之后,一则出现在各大报刊的新闻震惊了整个伦敦上流社会。 范家最小的千金要与上议院议员的小儿子订婚。伦敦各大媒体都在关注这个新闻,在两大家族的负责人未正式召开记者会之前,每个人都想得到独家的新闻以吸引更多人的关注。 所以,一大早新闻出来之后,范氏财团附近埋伏了好多记者,毕竟私人住宅区那里根本不允许任何不经过同意的人进去,特别是媒体记者,所以他们只能守在公司附近,看看能不能逮住两大家族的人采访到最新的消息。 江心朵坐着范家的车子来到公司楼下时,如果没有几个保镖的护送,根本就走不进去。 记者有采访权,她们没有权利赶他们走,所以只能闭口不谈。 到了顶楼办公室,范仲南正在处理公事,看到她进来,放下手中的笔:“怎么过来了?” “sara为什么要发布那样的消息?真真同意吗?”江心朵走到他身边满脸不解的问道。 她也是看了新闻后才知道订婚的事,可是这件事范仲南没有说过,她马上打了电话给sara确认,可她接了电话承认此事后,就说在忙,晚点再给她电话,而真真的电话她打不通,所以只能来办公室找他商量。 “sara是范家的公关代言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范仲南不在意道,示意她坐到他腿上来,她瞪他,他伸手一拉,她已经别无选择地坐了上去。 “这是在公司!”她朝他低吼着。 “那又怎么样?”他仍旧满不在乎。 她对他无赖的行为已经没辙了。其实人家说的真的没错,在外人面前越是严肃冷漠的男人,只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完全的放松。 别人想看他这副无赖的样子还看不到呢! “真真喜欢的是宋大哥,婚讯公布出去,真有什么变故对大家都不好。”江心朵担心的还是真真啊。 “单方面的喜欢没有用。sara做事你放心。” “你有没有跟sara通过电话?宋大哥知道这件事了吗?”她才不相信宋大哥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呢。 “老是喜欢担心别人的事情。别管了,既然来了,帮我把这份文件输进去。”范仲南摘下眼镜,指了指面前那大概有十几章纸厚的文件。 “真真是你妹妹耶。” “她长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与生活。别闹了,快点工作。”他轻拍了一下她。 现在真真与范婉媛都联系不上,所以她也只能干焦急。 “总裁先生,我可不是你的秘书哦!”一年前本来是打算在他身边帮忙的,结果因为再度怀孕再子,只能乖乖地回家做个贤妻良母,学会的那点皮毛大概已经忘记了。 “这是机秘文件,不能随便让人看的。”他淡淡地解释道。 江心朵瞄了一眼,“我可不是公司的员工,你不怕我泄密出去啊?” “我都是你的了,公司的一切也是你的。” 江太太,这个理由如何? “可是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好像是在你名下耶,范先生?” “你要吗?我马上让律师过到你名下,如何?总裁给你当,我回家伺候你。”他一边说着竟然一边拿起电话要拔。 “我怕范氏的百年基业毁在我手里。不要闹啦,我要工作。”她将他手里的手机抢过来,丢到一边,开始往笔电里输入文字及数字—— 可是,她才工作不到两分钟,身后的男人又开始不老实了,不是亲她的耳朵,脸蛋,就是亲她的颈子,这样叫她怎么认真工作? “范仲南,你够了没有?”最后,当他的手变得不老实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身后的男人无耻道。 “你这样动来动去的,让我怎么做?你自己做好了。”她真的恼了。 “我自己怎么做?”他咬住她的耳垂,低低地笑道。 “难怪人家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请问范先生,你平时工作的时候是用脑子思考还是下半身思考?”他弄得她无法专心输入,在他怀里转过身子垂他肩膀。 “范太太,麻烦你告诉我,我的下半身在做事情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要斗嘴,范太太哪是范先生的对手啊? “范仲南,你这个人好讨厌啊!” “女人,口是心非!” 两人腻腻歪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地被撞开了!吓得衣衫有些凌乱的江心朵直接将头埋在了他胸前。 又被抓包,真是太丢人了。 不过,黑着一张脸的宋瑾行可没有半点打扰到别人的意识,他现在没空理会范总裁是不是欲求不满被打断,迈着长腿直接朝他的办公桌而去。 范仲南很自然地伸手将怀里小女人的衣物拉好,用眼神示意跟在宋少爷身后一脸慌张的秘书先出去。 秘书出去后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范仲南,她人在哪里?”宋瑾行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直呼着他的名字。 “谁在哪里?”不同于宋瑾行的气急败坏,范仲南一边顺着他老婆的长发一边淡淡的问。 “少在这里跟我玩语言游戏。真真在哪里?” 一大早看到新闻后,他简直是气疯了!范婉媛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种事情能随便拿出来开玩笑吗? 现在全伦敦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难道真要把她嫁过给那个小毛头吗?那个女孩儿,两天前才跟他说爱他,要等他,两天后却要跟别人订婚? 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她的意思,所以,范婉媛有可能是逼着她的。 可他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只能来公司找范仲南。 这混帐家伙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跟老婆秀恩爱! “她不是住你那里吗?”范仲南挑着眉反问。而她怀里的江心朵则是推开他,想从他腿上下来,虽然宋大哥不是外人,但是这样抱在一起总归是不妥当的。 可是人家范先生不松手啊,就是在故意刺激眼前的孤家寡人。 “废话。她在我那里,我还用得着问你吗?我不管你们想玩什么把戏,总之真真不能跟那个臭小子订婚。” “你凭什么管她与谁订婚?” “我是他哥哥。”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谁才是他哥哥?”这家伙脑子废了吗?在他这个正牌哥哥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他是她哥哥? “我管谁才是他哥哥,马上跟媒体宣布那是误传的假消息。” “这是愚弄大众,势必会影响我公司的股价。”范仲南实事求是道。 “你的损失我赔给你,可以了?”宋瑾行简直是被范仲南弄得怒火攻心,啪一声,一把精致的手枪已经直接砸在办公桌上。 这是要威胁他吗?江心朵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把散发着幽光的手枪,心下一沉,“宋大哥,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他们这是逼着真真订婚。她根本不喜欢那个臭小子,你们这是逼她入火坑。”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屁话!她爱我,怎么与我无关?” 在宋瑾行吼出这句话后,原本充满着火药味的办公室忽然过分地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宋瑾行在意识到自己说什么时,脸色发烫,如果不是肤色黝黑,他宋少爷这辈子难得一次的脸红一定会被人发现。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不敢与眼带笑意的范仲南对视。 “她爱你,那你,爱她吗?”范仲南勾了勾嘴唇。 又是一阵静默! 他,爱她吗? 废话,他当她是妹妹一样疼爱! 可是这个时候,这样的话,他却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脱口而出。 这气氛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了,再呆下去,他会被他给逼疯。 转过脸,他伸长手将桌上的手枪收了回来,低着眼眸,“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里就可以了。” 爱不爱这个问题,他不想跟任何人探讨。 这次,范仲南倒是没有再卖关子。 “她这会应该是跟她父亲在一起。” 什么!? 她与他父亲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不仅宋瑾行,连江心朵也被吓着了。 他们根本不想让他们相认,现在又说与他父亲在一起? “范仲南,你是不是想利用她?” 原本想走人的宋瑾行这下又走不开了。 “我利用她什么?” “我知道你们范氏正在积极准备惠达高科的招标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琼斯家族可是你们这次最大的对手。而那位ken教授可是琼斯家族的人,你让他们见面,你敢说没有任何的目的吗?” 宋瑾行逼视着他,势要让他给出个答案的架势。 范仲南纵横商场多年,再大的案子他从来不屑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去获得,那这次,他到底想做什么? 题外话 这个周末,可能不一定有时间更新!如果没更新,亲们勿要等,么么达,提前祝中秋愉快! 第70章 赌的是他的真心 他到底想做什么? 范仲南笑了,迎视着他的目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以前,我自认为是很了解你的,但现在——”他睨了一眼他放在江心朵腰上不松的两只爪子,“利令智昏,不,是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好词。”范仲南竟然点头同意。 可是人家范太太可没有承认她是那只令某人色令智昏的狐狸精,她戳着他,“你是不是真的想利用真真?” 刚才他让她输入的那份文件,正是对惠达高科的标书。 她也不相信范仲南会是那种要牺牲家人换取利益的男人,可是,他让真真去见他父亲是什么意思? 她也想知道。 “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总之,订婚这件事,我不同意。”宋瑾行咬了咬牙后转身大步地离开。 他不同意?凭什么啊?凭他是真真的“哥哥”? 范仲南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回答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宋瑾行不再追问下去,不代表江心朵会罢休。 “范太太,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江心朵定定地看着他,最后伸手抚上他深刻俊逸的五官。“你不会拿真真当牺牲品的,对不对?” “笨蛋。”范仲南轻啄一下她的嘴唇。 “自己卖关子还骂人家是笨蛋!” “快点把这份文件输完,等会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他将她整个人半提了起来转过身子。 “不许再骚扰我了。”江心朵严肃的警告他。 不过,她说不骚扰,范先生就会这么听话吗? 本来二十分钟完成的事情,磨啊磨啊,磨了一个多小时! 而此时,位于ritzhotel旁的thewolseley餐厅里,享受完美味的早茶后,范雪真用餐巾拭了拭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范婉媛,她与坐在对面她应该称这为父亲的男人与愉快的聊天,完全看不起来半点的陌生。 范婉媛就有这样的魅力与能耐,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对洛岩、洛斯都挺凶的,但是一但走出家门,她就是那个魅力四射又优雅大方的名媛,可以与不同的人轻松地打交道。 就连这个,她们范家人应该憎恨的男人也不例外,自从在餐厅见面后,她与他就一直聊得很愉快。 而她没说过超十句话,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也是,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与范婉媛聊天。 范雪真不知道那个叫琳达的女人与他是什么关系,他只是介绍了她的名字,而她与范婉媛是不可能主动去问的。 整个用餐过程,琳达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范雪真却敏感地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当她目光探过去的时候,她便移开目光。 她敢保证,她与她并不相识,那她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下周sally的订婚宴,还请琼斯先生赏脸。”最后,范婉媛微笑地邀请。 “sally订婚这样的喜事,我怎么会不到?sally?”肯。琼斯开口叫着一直不怎么肯用正眼看他的小女孩。 “sally——”范婉媛转过头轻声提醒着范雪真该有的礼貌。 “嗯?”范雪真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移开目光。 “这是我提前送给你的订婚礼物。”说着ken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到她面前,范雪真看了一眼范婉媛,在得到她的应允后接了过来,“谢谢。” “那我们行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喝下午茶。”这里的下午茶与利兹一样出名。范婉媛率先站了起来。 “那就再约时间。”肯与琳达与站起来,目前着范婉媛与范雪真离开,一直到她们的身影看不到后,琳达才开口:“ken,你这么做会不会牺牲太大了?” 为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叫他一声的女儿,他竟然牺牲那么大?简直是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为。 虽然范雪真是他女儿,可他们已经错过了二十多年,就算现在知道,又能有多少深重的感情呢?让他把手上的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全都转让给了琼斯家族的族长,只为了以后可以与她见面吗? 只怕是,就算是过去几十年,他仍旧忘不了叶明珠,所以才想讨好她的女儿,讨好范家人? 琳达放在身侧的手悄然地握了起来,而接下来肯。琼斯的回答证明了她的猜测没错。 “她是我与明珠的女儿,我为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范婉媛的车子缓缓驶离开餐厅后,她才转过头对拿着小小的礼盒盯着的范雪真道:“不打开看看吗?” 她确实不想看,不过,范婉媛这么说,她倒是听话地打开了,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的水眸却瞪得大大的。 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一张白色的便签纸,上面是一长串的数字,看着又不像是电话号码,她拿出来给范婉媛。 范婉媛接过来看了一眼后,似是思考了两秒,然后直接吩咐前面的司机,“去公司。” 他们来到公司的时候,范仲南与江心朵正打算离开办公室。 范婉媛什么也不说,直接将手中的那张纸条递给范仲南,他看了看后,放到江心朵手里,“在原来基础上加一千,输入刚才那份文件里面。” 这是他的底价? 江心朵看了他一眼,再看向范婉媛及范雪真! 难道他真的是利用真真与琼斯家族的关系?她不可置地张大了小嘴回过头来瞪他:“你怎么可以?” “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范仲南知道她的意思,安抚地拍拍她的头,“快去输进去,我们出去吃饭。” “朵朵,你要相信fran,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范婉媛也出声。 江心朵看了看她们,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听话,重新打开电脑将那个数据输了进去,加密存档。 范仲南将那张纸条拿过来,手里多了个打火机,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化为灰烬。 早上江心朵就在找范婉媛及真真,如今她们找上门来,自然要问将订婚的事情问个清楚。 “订婚是真的?”江心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你也同意?” 范雪真点了点头。 “那你的瑾行哥哥呢?他刚才还来这里找你。” “是吗?”听到他来找她,想到那天晚上他离去时的背影,范雪真又是一阵心酸。 大概是看到了新闻才来找她的?要不然这两天不但没有找她,他的车子放在范婉媛家也没有去拿。 既然要逃避她的感情,为什么又关心她的事情呢? “真真,你真的要放弃他吗?”就算是范雪真点头承认她同意与别人订婚,但江心朵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个小丫头对宋瑾行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的,怎么会就这样放弃了? “真真适合安定的生活。”范婉媛替她回道。 安定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可是,从她们嘴里根本问不出原因,最后她们离开后,她还是疑惑不解的坐在那里。 “不要出去吃饭了?”范先生根本无意与女人聊天,所以,刚才是她们三个女人自己说话,等她们走了他走过来,蹲到她身边。 江心朵将手放到他的肩上,“范仲南,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的啊!” “什么不应该?” “真真不可能会同意跟别人订婚啊?” “想这么多,小脑袋瓜子不累吗?”他伸手轻刮她的鼻子。 “我是担心真真。” 唉! “你就这么相信她们刚才说的话了?” “但是她们亲口承认了耶,而且各大媒体都已经放出消息了,到时是假的消息的话,真的会如你所以,影响公司的股价。我才不相信真真喜欢那个什么议员的儿子。” “报上有没有注明是哪个议员的儿子?”范仲南再问。 “没有。但是sara介绍给她的那个叫什么克里斯的不就是某议员的儿子吗?难道不是他?” “到时就知道了。”范先生微笑着将她拉起来,“走了,我们出去吃饭。” —— 一个星期后。 范雪真趴在床边,泛着迷蒙的美眸看着放在床上为了订婚而由知名设计师亲自操刀赶制出来的那件玫瑰粉小礼服,撑着下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sara说瑾行哥哥一定会来找她的,可是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了,他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伦敦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好疼。 如果他真的能看着她与别人订婚,那你也可以死心了! sara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一场订婚,是她赌他的真心! 可是,在订婚前夕,她忽然好怕好怕! 万一,她赌输了,她怎么办? 无心睡眠的她,从楼上下来,撑着小小的花伞踩着花园小径走入那一片花朵馨香中。 她打开玻璃房的灯光,看着那盛开的玫瑰,她蹲了一下来,心不在焉的轻轻抚弄着一片片细致的花瓣,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 如果明天瑾行哥哥不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青葱玉指轻轻地换着玫瑰粉色的花瓣。 瑾行哥哥,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花房门口忽然响起的低沉而熟悉的嗓音着实是吓了范雪真一跳,她惊了惊,一失手竟然将手边的玫瑰整朵地拧了一下来。 这个声音……是他! 瑾行哥哥,他来找她了! “刚刚在想什么?” 宋瑾行一双锐利的眼眸紧锁着蹲在花丛前的女孩儿,他潇洒地倚在玻璃房门口,指缝间的淡烟在暗夜中燃出点点红光,让充满着花香的空气中混合了一抹淡淡的烟味。 “瑾……瑾行哥哥?”范雪真简直不敢相信,她揪着手中的玫瑰慢慢转过头……真的是他!是瑾行哥哥! “终于肯转头看我了?”宋瑾行潇洒地再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挑着浓黑的眉毛凝视着震惊不已的小人儿。 “瑾行哥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竟然没人通报?他是翻墙进来的吗? “过来!” 简单得近乎命令的口吻让范雪真不自觉地遵从着。 她从地上站起来,如同做梦般地走向他,还没有走进,他已经伸长大手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强势地拉她过来,将她扣进他的胸膛里。 “瑾行哥哥?!” 范雪真整个人被他强硬的气息团团包围住,还带一些些让人沉醉的酒香味,这样的亲呢感受让她的心剧烈激荡,颤栗又期待—— 瑾行哥哥不仅来了,还主动地抱她,她可以理解为她真的等到他愿意接受她了吗?或者,他只是又喝多了? “你真的长大了,越大越漂亮,让人忍不住想把你给藏起来。”宋瑾行清晰的低语自她的头顶上飘落。 他一字一句的低呐深刻地敲进范雪真的心坎里,她蓦地将整张不自觉地酡红的小脸埋得更深了…… “瑾行哥哥……”她在他怀中低喃着。 “抬起头来——”他一边说一边将她的下巴抬高。 范雪真蹙眉看着他,“瑾行哥哥,你——” 宋瑾行忽地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递到她唇边,“吸一口看看……” “我不要,我不会抽烟……”范雪真轻摇头。 “做我的妹妹可以不抽烟,做我的女人得会抽烟。” 做他的女人?范雪真再一次吓着了,微张着小嘴惊讶不已地望着他。 “要不要试试看?”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诱哄,将烟递到了她的唇边,范雪真不自觉地吸了一口中,却被那突然充塞鼻腔、咽喉的浓厚烟味呛得猛烈巨咳。 宋瑾行伸手拍抚她的背,收紧了绕着她腰肢的手臂,益发将剧烈咳嗽的小人儿拥入怀中。 范雪真有些无力地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双手揪紧了襟口想缓和胸肺里的浓烈烟呛味。 宋瑾于静静地看着,等她咳嗽稍停下来后,“不会抽烟也敢说要做我的女人?”他的口吻中充满了浓郁宠溺意味。 “瑾行哥哥,我要做你的女人。我现在不会抽烟,我会学,我一定会学!”像是怕他反悔一般,她搂紧他,语气又快又急。 好不容易等到他来找她了,好不容易在心里确定他终于是要接受她了,她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抽烟而已,相信她一定可以学得很快的! “真是个笨蛋!”他蓦地噙起一抹淡笑,伸手为她拨开凌乱的发丝。 只是逗逗她而已,她就当真了?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小公主学抽烟,那跟小太妹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我笨,瑾行哥哥,我会学。”她的语气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还要不要跟别人交往,订婚?”他低下头,抵着她的唇瓣轻语,男人炽热的嘴唇眼看就要吻上她微颤的红唇。 “我……我……我不要。”范雪真整个小巧的身子都在颤动。 昏暗中,宋瑾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望着她眼中那抹多年来未变的纯真和眼波中流转的迷离,他终于再也无法否认—— 他根本没有办法看着她要和另一个人男人交往,订婚。 他愤怒极了,也恐惧极了。他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离开他的生命? 就算是知道范婉媛有可能是算计他,可他在隐忍了一个星期之后还是忍不住来了。 “那要不要跟我走?” “好。” 她的话音刚落,宋瑾行拉她的手腕快速地离开玻璃花房。 “瑾行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被宋瑾行拖着走的范雪真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跟我走就好。” 宋瑾行直接将她拖出了大门,将她塞进了他停在外面的车子里,扬长而去。 一路上,宋瑾行一言不发专心地开着车,而范雪真则是双手放在胸前,像是做梦一般望着他,连眨一下眼都怕他会从她眼前消失一般。 “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他咬着牙道。 “忍不住什么?”小女孩儿傻傻地接过话。 “等会你会知道。” 话音落下之下,脚下的油门催得更快了。 第71章 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车子在他公寓楼下停了下来,范雪真解开安全带,还没有来得及推开车门,宋瑾行已经先她一步拉开,将她整个人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直直往电梯而去。 他的公寓位于顶楼,而他一向喜欢安静,将整个楼层都买了下来,只是没有打通而已,就连电梯也是他自己出钱装的,当然也只有他自己还有经他允许的少数几个人才能坐上去。 而被她抱在怀里的范雪真因为他的疾步前往,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来。 他仍旧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一般,抱着她的两只大手是那么那么地灼人,她有些慌张…… 隐隐约约的,她已经知道等会发生什么事,而她对他,一向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只是,那件事,她完完全全地无知!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瑾行哥哥会不会又要骂她笨,什么也不懂?会不会让他兴致呢? 她在他怀中悄然的抬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颚,手心的汗,慢慢地溢了出来。 好紧张,好紧张! 宋瑾行抱着范雪真进入电梯,按下顶楼后,低下头看着她不安的小脸,“怕?” 可是就算她怕,他还是会要她。 爱与不爱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他已经完全不去理会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她,那他可以保证一辈子都对她好,疼她,宠她。 女人,他拥有过太多,却从来没有对哪个有过像对她一般的怜惜,没有哪个能像她这样严重干扰他的思绪! 面对范雪真,他不再是那个无心的浪荡子,遇上了她,他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心情与举动。 之前他一直在躲避她的感情,也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当她是妹妹,就算是大家都说她有了交往的同龄男生,他心里是超级不爽,但也还可以压得住。 可是,范婉媛真的要把她给推出去了,他已经无法再冷静思考。 不管她对于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他不可能让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要她,马上就要。 “瑾行哥哥,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她在他耳边柔柔地应着声。可是,就算她说不怕,声音里还带着一抹颤抖。 该死!宋瑾行低吟。他已经无法思考了,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失去冷静—— 除了怀中的这个小人儿! 叮的一声电梯已到达顶楼,宋瑾行一把将范雪真抱进房间,后脚跟利落地踢上房门,落锁。 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她休想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他加快脚步回到房间力道有些重地将她扔到大床上。 照以往他与女人在一起的惯例,这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角逐,可以直接从车上开始,延续到电梯,最后回到房间继续燃烧。 可是,她不同。 他珍惜她,疼爱她,不愿意用那种方式对待她。可是,同样,他对她的渴望也达到了最高点。他只能暗暗地警告自己,等会不要再太禽兽。 “瑾、瑾行哥哥?你……” 趟在那张柔软的超极大床上,范雪真无措地看着神色浮躁难测的宋瑾行,咬着唇有些羞怯撇开小脸。 面对一脸烦躁不安的宋瑾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情绪浮动的他。 看着范雪真转开脸庞,宋瑾行误以为她是因为恐惧…… “别咬着唇!” 他俯身而下,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笼罩在身下,伸出拇指抵住她咬紧的唇瓣,指尖怜惜地轻抚,脱口而出的口吻却有些难掩急躁,“真真,别害怕,好吗?我不会伤害你。” “瑾行哥哥,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伤害我!我只是……我只是……我不知道……” 她急切而又慌乱的模样神奇般安抚了宋瑾行激躁的心,触碰着她唇瓣的大手在刹那间益发地轻柔,带着某种眷宠呵疼的意味,他游移的指尖开始温柔地循拂着她细致的脸庞摩挲…… 瑾行哥哥的眼神好炙热!那灼人的眼瞳叫范雪真忍不住颤栗。 “手伸出来抱着我的脖子。”宋瑾行低沉开口。 范雪真柔顺地遵从乖乖地伸手,在她的环上他的那一刻,宋瑾行立刻伸手将她纤细柔弱的娇躯拥进怀中抱着。 怎么办?接下来她又该怎么做呢? 羞涩地将小脸埋在宋瑾行的颈间,面对此刻流转的亲呢氛围,范雪真有些不知所措。 瑾行哥哥吹吐在她颈边的气息好灼人!那未曾体验的感受却几乎威胁着要焚烧掉她的意识…… 大掌怜爱地揉抚她乌黑亮丽的发丝,隐约感觉到身下的她悄然地颤抖着,他心底顿时升起满心的怜爱,最终,宋瑾行受不住诱惑地俯首就后吻上她柔润的红唇…… 曙光初现,大战方歇。 一夜未眠的宋瑾行一只手撑着身子,微微低头望着依然沉沉入睡的娇美容颜,不知看了多久,他也躺到她身边,聆听着小人儿她睡得粗浅的呼吸声,最后收拢双臂拥紧她心满意足地笑了,与她一起陷入了沉睡之中。 奇怪,床怎么这么挤…… 不知睡了多久的范雪真,迷迷糊糊地醒来想要翻个身子,却意外地撞上一堵墙。 她柳眉微蹩伸手想推开,却感到自己的掌心居然传来阵阵热源。 轻轻睁开眼,她迷蒙的眼瞳倏地迎上一副精实健壮的胸膛,循着刚强的曲线向上,原本睡意正浓的双眸越睁越大…… “醒了吗?”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静静看着包裹在毯子里,露出一张酡红的小脸和一双明亮的双眼的范雪真。 他脸上挂着溺爱的娇宠神态让范雪真又是心动、又是羞涩。 “瑾行哥哥……”她好害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的温柔让她更差涩和无措。 她娇羞地转开眼眸,避开他炙热的眼光,却发现他们两人裸程着身躯亲呢枕躺在床上,她甚至亲密地依偎蜷卧他的胸膛上。 她脸颊上的嫣红逗笑了宋瑾行,在他豪放飒气的笑声中,范雪真益发地羞涩,却又感到无比的幸福甜蜜。 宋瑾行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似是娇羞的躲进自己的肩窝里,他满怀宠溺的伸手想圈绕住她的腰肢拉近彼此的距离,然而手却不可避免地触摸上她,当场换来一声娇羞的惊喘。 “还害羞吗……小宝贝?”似是为了刻意逗弄怀中的她,宋瑾行有些轻佻地扣住范雪真的下颚扬高她的小脸,“昨晚你可是好热情,在我的肩胛上划下那么多道指痕……你忘了吗,真真?” “瑾行哥哥!你、你……不许笑我。” 轻轻拂开他的手,羞涩的范雪真止不住娇躯微微地颤抖,整张小脸更是红透了。 靠在床头的宋瑾行好整以暇的支手撑托着头,侧身瞅睇她露在外面的凝脂雪肌布满青紫瘀痕他的眸光一黯。 小人儿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肚子饿不饿?” 范雪真害羞地点了点头。 “那就快点起来,我抱你去刷牙……”宋瑾行像是剥开礼物的包装纸一样,将毯子从范雪真身上剥开。 “瑾行哥哥,你出去,我自己起来。”范雪真双手紧揪着毯子,将它拉回自己身上。 “哪个地方我没看过?”他的声音有些紧绷。 而初识情滋味的范雪真感觉到了宋瑾行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情——欲气息,她知道他又想要她了,虽然她也很喜欢那种唇齿相依、肢体交缠的亲密感,可是她现在真的很累、很饿,需要休息和补充体力。 “瑾行哥哥,我饿了……” “我怕你没有力气起来。”他仍旧笑着,想将她连同毯子一起抱起来去浴室。 外面却传来持续不断的门铃声,他发誓,如果不是知道能上他这里来的没几个人,他一定会置之不理。 现在已经是接近傍晚了,照日期上来讲,应该是范雪真与别人订婚的日子,可是此时,她还在他的床上。 他们现在才找来,会不会太迟了? “你快点去开门啦!” 范雪真一双明亮的大眼瞪着他。 “好,我去我去,起不来就不要起床,等我回来抱你。”看着娇娇的小女人,他还真是舍不得骂她半句。 宋瑾行走出房门后,范雪真撑起仿佛被大卡车辗过的身躯,双腿间感觉酸酸麻麻的,四肢也不太听使唤,她艰难地走向浴室,洗澡、洗脸、刷牙后,才慢吞吞地拖着如老婆婆一样的步子出了卧室。 可是,瑾行哥哥还没有进来耶。 刚才到底是谁来按铃呢? 会不会是sara他们? 这个时候,范雪真才迟钝地想起,今天是sara给她安排的订婚之日,虽然只是为了赌瑾行哥哥对她的真心,但是新闻已经发布出去,她这个女主角失踪了,连个电话也没有给他们打回去,他们一定是急坏了? 她想尽快出去看看,可是,她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撑着酸疼的身子转了半天才找到被扔在床下面的贴心衣物,而她的小洋装拉链已经被扯坏了。 最后,她从他的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的t恤穿上,两个身高的差异,让她穿上他的t恤就像是穿着裙子一般,双长又宽,肩膀还往下滑落。 但她总不能不出去? 题外话 中秋节快乐,么么达! 第72章 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穿着宋瑾行长长的t恤出现在客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身上而去。 偌大的客厅里,范家除了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们没有出现之外,全体人员都到齐了。洛斯不怀好意地朝她笑了,惹来宋瑾行不爽的低吼,“再看一眼就给我滚出去。” 吃都吃过了,还许人多看一眼?洛斯收回了目光,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范雪真猜得到肯定是范婉媛他们找上门来了,但没料到还会有外人在场。 对于自家人的出现,范雪真是羞怯,但是那位坐在范婉媛身边陌生的美丽妇人,她有些紧张与不解。 “sally,过来。”范婉媛朝她招了招手,范雪真正要抬脚过去,坐在最角落沙发里的宋瑾行却开口了,“真真,到我这里来。” 他摆明了就是不想让真真与那个女人相识。 而那个优雅贵气十足的妇人却挑了挑精致的眉眼,嘴角扬起淡淡的笑,“要进宋家的门,总得先见见婆婆?” 女人的语气淡淡的,虽然是对范雪真说,眼神看着的却是宋瑾行。 “她要嫁的人是我,与宋家无关。你不喜欢现在马上可以走了。”宋瑾行毫不留情地冒出一句,随即起身走向范雪真,将她整个人拉过来,返回原来的位置上将她直接抱在怀里。 “瑾行哥哥,别这样!”范雪真在他怀中蠕动着,看了一眼那位美丽的妇人。 如果她耳朵没有问题的话,她刚才说的是‘婆婆’那两个字? 她是瑾行哥哥的母亲吗?看起来跟年纪只比sara大一些而已。她与认识瑾行哥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他家人的事情,而她也从来不是好奇宝宝会主动去问这些事。 但是,如今那个人忽然出现在面前,她怎么能不惊讶呢!? 而且,照她的意思,今天会与sara出现在这里,是打算要谈他们结婚? 原本还担心之前的订婚新闻不知怎么善后,如今又要谈到结婚了,快得让她有些懵了。 “刚才不是肚子饿了吗?来,吃点东西。”宋瑾行完全不理会那么多人在场,直接拿起之前让人送来的外卖小点心直接抵到她唇边。 范雪真可没有他这样的肆无忌惮,她稍稍地侧过一边脸小声道:“瑾行哥哥,不要这样……” “我说宋少爷,真真现在还是我们范家的人。你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这样,是不是不大好?”范婉媛喝了一口茶后才抿了抿嘴开口。 “她从昨晚开始就是我的人了。”要说脸皮厚,宋瑾行可不比任何人逊色。这种直接点明话题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可脸皮薄的范雪真却是直接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可这样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女孩儿还是无法坦然面对大家关爱有加的目光啊。 “我只是让你照顾她,没让你照顾到床上去。”一向不喜欢开口的范仲南也朝他发话了,惹来身边小妻子重重朝他腰部一捏,他面不改色地握住她的手,捏在掌心不放,让本来想提醒他不要干涉他们的事情的江心朵反而不敢出声了,她怕他也会当众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不仅要照顾到床上,还要照顾一辈子,你满意了吗?”宋瑾行不甘示弱地回视他。而他怀中的范雪真则是连头也不敢抬了。 天啊,瑾行哥哥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开口回应的不是范仲南,而是范婉媛。 宋瑾行想骂一句‘狗屁长辈’,但是面对范婉媛,他忍了又忍,还是没骂出口。“真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也需要休息,你们可以先回去了。结婚的事情等我们休息够了再来讨论。” 宋瑾行懒得跟她们废话那么多。 “知道你们累了,我们也不想打扰太久了,但是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一点比较好。”范婉媛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宋瑾行。 当初他可是害她们家的公主伤心,流了好多眼泪的,现在他说娶就娶啊? “什么事?”宋瑾行看了一眼范婉媛,再看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蹙着眉毛,口气有些不耐烦。 范婉媛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笑了笑,“我们范家也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又对媒体放出消息要订婚,那结婚的对像至少要门当户对,你说,是不是?” “什么意思?”宋瑾行的脸彻底黑了,搂着范雪真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就是,你必须要以冷锐议员儿子的身份与她结婚。”范婉媛昂了昂下巴与罗丽夫人交换了个眼神。 shit!宋瑾行在心里咒骂! 范婉媛对外公布范雪真与某议员儿子订婚的消息,摆明就是早就算计好他了!是他笨笨得钻进她设的套。 这个女人,实在是—— 他的身份藏得这么深,还被她挖掘出来利用。 “fran——”他望向范仲南。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可以帮他说句话。可惜,人家范先生只是耸耸肩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去他的没办法!摆明就是要看他好戏。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范婉媛优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罗丽夫人,告辞了。” “我们也回去了。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范仲南拉着小妻子的手也起身,而刚出差回来的范熙然至始自终都没有说话。 她根本就是来看热闹的!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几个来得忽然的人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罗丽夫人还坐在那里没走。 宋瑾行根本不打算理会她,抱起一直不敢抬头的小人儿起身就要走回房间。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母亲?” 罗丽夫人很不开心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范雪真再害羞也不得不抬头说话,“瑾行哥哥,不可以这样!你放我下来。”她悄悄地瞄了一眼瑾行哥哥的母亲。 瑾行哥哥跟fran同岁,那她至少是50出头了,可是,她的脸上仍旧是没有光滑得没有一丝皱纹,而且贵气逼人,看来也是养尊处优的主。 可是,瑾行哥哥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人?这么年来他总是一个人在外面到处游荡,做那些危险十足的事情,她从来没有管过他吗? 她不是介意他工作的危险性,只是觉得他的亲情意识很淡薄。 之前她与妈咪住在绿萝园的时候,其实生活也是很无趣,对亲情也同样的没有多大的概念。 后来因为fran与朵朵结婚,她才有机会走出那个小世界,才知道这个世界那么大,人与人之间还有那么多的喜怒哀乐。 妈咪去世之后,sara把她从新加坡接到了伦敦,他们对她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缺失的亲情渐渐的圆满,也让她越来越舍不得与他们之间的那种羁绊。 就算是她知道自己其实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而想逃离,在心底,她还是很舍不得她们。 可是,瑾行哥哥呢? 他对他母亲的态度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甚至还多了一抹不耐烦。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不好。 “连比你小那么多的女孩儿都比你懂事。”罗丽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个从出现以后就被自已儿子抱在怀里的女孩儿。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冷淡,自从他上大学之后,几乎是从来没有回去看过她,有时候甚至连他的行踪也找不到。 以前,她放纵他肆意而为,可是她年纪渐长,却也越来越渴望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可以陪伴左右,就算不能像别人一样要好,至少可以让她经常看到他? 一个母亲这样的要求,不算是过分? 所以,她希望他可以结婚、生子,也许可以让妻子与孩子拴住他的脚步。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儿是否可以让他定下心来?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对小女娃很认真的模样。 “不会是你故意跟sara联手来设计我?”宋瑾行转身过来面对她,却还是把范雪真抱在怀里。 罗丽夫人没有吭声,但她的表情却告诉他,她确实是参与了这件事的。 也是,没有她的同意,sara怎么可能会发出那样的消息来迷惑他?就不知道范婉媛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或者纯粹就是为了不让他好过罢了。 总之,他非常乐意与怀中的这个小女人结婚,但是要他用那人身份,他又是十分不愿意的。 然而,范婉媛却该死的捏中了他的软肋。 他要光明正大的娶老婆,非得照她的意思办不可! 草!好想发脾气!但,不行。 至少不能在小女娃面前发脾气,那会吓坏她的。 “我没有任何的恶意。你年纪也不小了,应当结婚生子,那些冒险的事情应该早点收手。”罗丽夫人一字一句认真道。 “没事你可以走了。”宋瑾行并不愿意与她多谈,转身走人。 “如果你不反对,我跟洛夫人明天就开始准备你们的婚礼事宜。界时,你父亲也会出席你们的结婚典礼。”罗丽夫人看着范雪真道。 如果想让他乖乖就范,只能从这个小女娃身上下手了。 果然,这一次她赌对了! 宋瑾行刚想开口不需要她多事,范雪真却比更快的开口了,虽然声音很柔软,很羞怯却又多了一抹勇敢。 “伯母,对不起。瑾行哥哥他脾气有时候很坏。结婚的事情,你跟sara商量好了再告诉我们。” 她都这样说了,难道他能开口反驳她,他不想跟她结婚吗?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他舍不得再伤她的心。 所以,他不开口回应罗丽夫人,也等于是默认了。虽然他心里确实是不同意以这样的方式逼婚。 罗丽夫人走后,宋瑾行也没有再坚持抱她回房,将她放回沙发上后,将那些小甜点拿到她面前,开始喂她吃东西。 “瑾行哥哥,你母亲,会不会不喜欢我?” “她喜不喜欢是她的事,重点是我喜欢就行了。小笨蛋,不要去理会那些不相关的人。来,再吃一块。”他满不在乎道。 “可是她是你母亲耶!”范雪真小口地吃着甜点,弯弯的柳眉却微蹙着。 “你是担心吗?”他亲了亲她额头。 “一点点。” “放心。她影响不了我们。” 连续吃了好几块甜点后,范雪真的小肚子已经饱了,宋瑾行却又递了牛奶,她乖乖地又喝一大半,然后一双小鹿般的大眼就一直紧盯着他。 “眼睛睁得这么大,想知道什么?”宋瑾行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坐到她身边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抱进了怀里。 “瑾行哥哥,你也有爸爸,妈妈是不是?”范雪真窝在他怀中细细地问道。 “没错,我亲生父亲就是上议院的冷锐议员……” 既然要与她结婚,他当然不会隐瞒他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好隐瞒的,虽然他是很不喜欢,但却改变不了。 他的母亲宋罗丽与冷锐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当年才二十岁的她来到伦敦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她虽然聪明美丽,但却也是除了那两样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想要过上贵妇的生活,她必须要别走捷径。 她进了酒店做了公关,很快就赢得许多政商名流的青睐,跪地发誓要把她娶回去当正妻的公子哥儿大有人在,但她却选择了已婚的冷锐,因为冷锐太太却被确定为不孕。 冷家虽然已经移民英国多年,却始终保持着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想要有一个冷家的孩子延续血脉。 而离婚对于从政的他来说,确实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所以,他与宋罗丽做了交易。 她给他生个孩子,之后他保证让她立足于伦敦的上流社会。 宋罗丽一年之后就给冷锐生了个儿子,而她所要求的一切生活渐渐到手了。 只是,宋瑾行却依然随着她一起生活,一直到他十岁之后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叛逆到现在—— 两年前,冷锐的原配夫人去世,他早就想将他认回去了,可惜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听完宋瑾行简单的几句话概括他自己的身世,范雪真惊讶得张大了小嘴,许久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瑾行哥哥会有这样的身世! 最后,宋瑾行伸手将她的小嘴给合了上去,认真地对她道:“真真,我想离开伦敦,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第73章 半夜爬墙的瑾行哥哥 离开伦敦?他不喜欢这里吗? 范雪真怔怔地望着他。他的意思是说要带她走吗?去哪里呢? “你不愿意?”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宋瑾行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语气里也多了一抹急躁。 “瑾行哥哥,我愿意。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走。”回过神的范雪真双手紧搂着他,就怕他会误会她一样。 不管他想要去哪里,她都会跟着他,只是家里现在不是要张罗着给他们办婚事吗?他们这样逃走,好吗? “就算是上刀山下海也愿意?”得到小人的应允,宋瑾行不安的心平息下来。 “愿意。可是sara她们——” “放心,有我在。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好不好?”他爱怜地抚着她的长发低声道。 “好。”她嫁夫随夫,他说了算。 “等我们结了婚,我再带你环球度蜜月。所有曾经许诺过你的地方,我都会带你去。” 范雪真一脸神往。“这样好像很奢侈耶。” “小笨蛋,对你从不嫌奢侈。”他圈着她的腰,吻她的唇。 “瑾行哥哥,我们在赌城结婚,那我可不可以去玩一下?”范雪真有些期待地问他。 “你想玩什么?”宋瑾行含笑的伸出食指轻刮一下她的小鼻子。 “我不知道耶,你带我去玩,好不好?”她娇娇摇着他,就像小女儿跟父亲撒娇一般,让宋瑾行除了说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们回房去了。”他将她抱起来就走。 “瑾行哥哥,我不想睡,我们再聊一会天好不好?”虽然她身子很累,很酸,可与他在一起却依然如同做梦一般,让她舍不得睡觉。 “谁说回房就要睡觉?” “那我们要做什么?”小乖宝宝毫无危机地问道。 “我是很想再做些什么,不过,你身体的伤还没有好,想要的话过两天,嗯?”他带着无限暧昧的话语让范雪真羞得脸蛋又红通通的,钻进他怀里娇娇地叫着:“瑾行哥哥,你好坏!” 他其实还想再坏一点,但她承受不了啊!他再想也舍不得她再受伤。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半夜时分,宋瑾行抱着睡得昏昏沉沉的小人儿离开公寓,直奔机场。 可是,他还是太低估了范婉媛,当他的车子才在机场停车场停下来,至少十个以上的黑衣保镖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 如果是平时,再多一倍的人他也不放在眼里,可是他怀里现在还有一个娇人儿,而娇人儿睁着一双朦胧的大眼有些害怕地缩在他怀里时,他只能朝那个为首的男人没好气道:“你想怎么样?” “抱歉,宋少爷,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洛夫人让我转告您,婚礼过后你们想去哪里她都不会阻拦。” 意思是说,他们现在是无论如何与要留下他们的。 去他的职责所在,宋瑾行在心底暗骂范婉媛。 “真真,看来我们只能在伦敦举行婚礼了。”他低下头轻拍着小人儿的后背安抚道。 “瑾行哥哥,你说在哪里就在哪里!”知道那些人是sara派来的,范雪真总算是放心了。 那天半夜想偷跑而被人强行押回来后,连续一个星期,他们呆在公寓里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他们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关在房间里疯狂的亲亲爱爱,一个星期以来他们连房门都没踏出过半步,一切饮食都由他让饭店按时送过来。 范雪真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体力透支爬不起来了。 所以,昨晚她撒娇撒赖怎么也不肯再跟他纠缠了,因为sara要她一起去置办婚礼用的东西。 她不在乎在哪里结婚,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就行了,但是sara这边她也不能拒绝的,那一定会伤到她的心。 悄悄地爬起来,双手撑着下巴,她仔细地端详仍在沉睡中的人性感又男人味十足的轮廓,她终于跟他在一起了,她不是单恋,而是两情相悦。 他们马上要结婚了耶! 这幸福与甜蜜让她心里又甜又软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泛起湿意。 “宝贝,怎么哭了?”宋瑾行一睁开眼就看到她的泪水,心疼极了。 “瑾行哥哥,我只是太高兴了嘛!”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朝她露出甜蜜的笑容。 “小笨蛋,怎么就这么爱哭?”他起身,半靠在床头,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连连亲了好几下,最后忍不住又吻上她的唇—— 今天,他还是不想让她出这个房门…… 可惜,昨天说好要来接范雪真出门的范婉媛已经准时出现在他们门口,门铃不停地响着,想要办事也难啊! 宋瑾行不想让她与范婉媛一起出去,但是他不忍心让她为难。 他再不喜欢伦敦的人与事,但那些与范家人无关。 等范雪真换好衣物从卧室出来时,范婉媛及范熙然还有江心朵已经等候多时。 其实婚礼要准备的东西,都有专人上门负责,包括礼服,配饰等。 今天要把范雪真拉出去,只是不想让她被某个色熏心的男人整天关在屋子里罢了。 都要结婚了,照理说他们在婚礼前不能再见面了,所以,等会她们要把小女孩儿拐回家。 四个女人带着几名保镖浩浩荡荡地出现伦敦街头。 若是以往,她们所有的衣物,从内到外,从上到下,每一个季节都有专人到家里去商身定订,这样出来逛街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不过,今天,她们倒是非常地有兴致,不单是看范雪真婚礼上要用的晚礼服,还有平时各个场合要用到的也一并在购买之列。 范雪真提不出任何的意见,虽然她今天是主角,但是实际上却是小跟班,随她们穿梭在各个精品名店。 最后,朵朵与雪伦也被范婉媛拖着去试衣服。 江心朵在试穿之余,不时探头问:“真真,你会不会无聊?” “不会,我在这边喝茶就行了。”她坐在真皮沙发里玩手指。 范婉媛显然是各间名店的顶级,相中的店家无不将她们请入贵宾招待室,以美味的蛋糕、巧克力、浓茶伺候。 坐久了,屁股也痛了,范雪真跟店员交代一声,使走到店外去透口气。 望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群,她却想着,瑾行哥哥不知道在做什么?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忽然间,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她的名字,说的还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她霍地转身,无法置信地看着那被两个保镖拦在两米之外的女人,那不是ken教授身边的琳达吗? 她竟然会说中文?上次她们一起吃早茶的时候,她寥寥数语说的都是英文,而自从那天过后,她与他们也没有再见过面了。 那今天她怎么会一个人找上她? “琳达小姐。有事吗?”范雪真声音客气疏离。 她本来跟她就不熟,加上对亲生父亲其实也谈不上有什么多深的感情,对她自然更没有。而且她总感觉她看她的眼神有些——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没事。我跟你父亲出来谈点事情,在对面的咖啡店里正好看到你,所以过来打声招呼。恭喜你,要结婚了。”琳达脸上露着淡淡的笑意。 “谢谢。”范雪真看着街道对面的咖啡馆,从透明的玻璃窗中确实是看到了ken教授。在她视线未来得及收回来时,他正好也望了过来,远远地朝她露出微笑。 范雪真虽然还不愿意开口叫他一声父亲,但是也察觉得出来他对她没有恶意,所以回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后她收回了目光。 “sally,进来试试这件礼服。”范婉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店门口朝她叫道。 “马上来。”范雪真朝琳达点了点头后返回了店里,而琳达也转身往对街走去。 “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回到店里,她并没有试礼服,而是与范婉媛一起坐在沙发上等着在里面换衣服的朵朵与熙然。 “她只是祝贺我要结婚了。”范雪真实事求是道。 “以后没事不需要理会她。”范婉媛交待。 “嗯。” “你跟宋瑾行结婚,我发了邀请贴给ken先生,让他也来观礼,你没意见?”这是fran的意思。 “你决定就好。”范雪真没有意见。 四个女人逛了大半天,到利兹吃完下午茶后才打道回府。 然而范雪真却不能再回宋瑾行的公寓,而是回了范仲南这边。 原因当然是因为在结婚之前,他们不能再见面,更不能住在一起了。 在那么多个女人面前,范雪真是最没有发言权的,虽然她也想与瑾行哥哥在一起,但sara她们说得也在理。她只能打电话回去给他,告诉他这件事。 可惜她电话刚打通,马上被范婉媛拿了过去,言简意骇地说明后马上挂了电话,还关掉了手机。 范雪真拿着手机看了看范婉媛,始终没胆当着她的面打开手机再打回去。 虽然她没有与瑾行哥哥通话,但是刚才他电话生气地咒骂她可没有漏听。 瑾行哥哥对这些繁文缛节最讨厌了,所以他不想留在伦敦让她们摆布,只是,他再厉害还是敌不过范婉媛。 这里可是她的地盘!而他还真不敢拿着导弹对准范家。 不过,如果真的那么听话也是宋瑾行了。 深夜的范家大宅一片安静祥和。 昏黄的灯光温馨地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粉色的公主床上,小人儿睡得正香,黑色的秀发散在枕畔,脸颊粉白细嫩,小嘴嫣红。 宋瑾行坐在床头,大手抚上小人儿嫩滑的颊,再低下头亲亲那张甜甜的小嘴儿,怜爱万分。 从来没想到,在得到她之后,他变得一分钟也离不开她了。 在接到范婉媛的电话说结婚之前不许他们见面后,他气得差点想过来将人给掳走。 还好fran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他说,“我们明修栈道,你不会来个暗渡陈仓?” 不愧是他交往了几十年的好友,男人还是最了解男人的,所以他现在就来暗渡陈仓了。 “嗯……”躺在被窝里的人儿因为他的啄吻而由梦乡中醒来。 长长的睫毛扑簌簌地像把小扇子,红润润的嘴儿发出轻轻的低吟,似醒非醒地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近在眼前的熟悉俊脸时,像是不大敢相信一般,一双白玉小手也从被窝里伸出来抚上他的五官,指尖传来的触感是温热的,那就是说她不是在做梦了? 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她蓦然绽开一抹好稚气,好灿烂的笑靥,“瑾行哥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宋瑾行胸口涌上无尽的怜爱,大掌抚上嫩嫩的粉颊,不住摩挲着,“过来看看你,还要不要睡?” 她摇摇头,又忽似想起什么,略为紧张地抓住他的大掌,水灵灵的眸子注视着他,担忧地问,“瑾行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fran有没有骂你?” 这个小傻瓜! 他摇头轻笑,“没有。” 他怎么可能骂他?还是他放行让他进来的! 当然以他的身手,想要闯进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范家整个安保系统都出自他的手,他想从哪个方位进来,保证没人抓得到他。 “那sara呢?”今晚不仅是她,连范婉媛与范熙然都在这边住了下来,大有宋瑾行敢来,就要围攻他的趋势。 不过,最怕是‘家贼’难防啊! 单纯的范雪真不大相信他进来没被骂,贴心地拉过他的大手安慰着:“瑾行哥哥,你不要怪他们,也不要难过,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嗯,只是按照礼节规矩来而已……” 宋瑾行怎么会不知道范家人故意为难他,谁让他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只当她是妹妹,还将她给弄哭了,护短的范家人哪这么容易放过他? 就算答应让他们结婚,也先要折磨折磨他! 在习惯了抱着她睡觉后,他怎么可能愿意独守空床? 以前他虽然放荡不羁,但可从来没有抱过任何一个女人睡觉。 想到结婚以后他天天都可以抱着那个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入眠,想着她夜夜在他怀中,亲亲爱爱,听她甜甜地叫他“瑾行哥哥”,这美好的未来让宋瑾行心情一阵舒坦与爽快。 俯下高大修长的身躯,诱哄着单纯的小人儿,“我没有怪他们,也没有难过,不过,我肚子饿了……” “那我到下面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你想吃什么?”范雪真以为他真是半夜肚子饿了,想要推开他起身张罗吃的。 “傻瓜,我是想亲你……”他伸手摩挲着她的唇儿。 “不行的……瑾行哥哥,会被sara骂……”范雪真想起临睡前范婉媛的耳提面命,摇头。 “她又不在这里。” “她今晚也住在这里耶。” “她已经回去了。”宋瑾行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真的吗?那只能亲一下下。”范雪真闻言,水眸闪亮,很大方地给了他两记响亮的吻。 “这样还不够的……”他不满足,又朝她的方向压低身子,“得寸进尺”应该说的就是他这种行为! “不可以的,sara说不能让你想吃就吃。特别是在结婚之前,女人一定要自尊自爱,要不然男人不会珍惜的……” 看来,今晚范婉媛可没少给她洗脑,以后,还是不要让她们呆在一起了。 “不要被她骗了,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亲你,这自尊自爱不冲突,与男人会不会珍惜更没多大关系。”宋少爷原本就不薄的脸皮说起慌来越发没尺度。 “那……好,只能亲一下哦……” “乖,张开嘴。”恶狼扑向小白兔,开始享受用迟来的晚餐。 房间浓情蜜意的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房间门口来了好几波人,各自站立一会,再红着脸地走开。 “唉,女大不中留啊!就这样被人吃得死死的了!再洗脑也是枉然。” “这家伙,无耻的程度甚过柏少倾,真是一丘之貉!” “宋大哥是怎么进来的?会不会太过分了?”从婴儿房里出来的江心朵,虽然已经为人妻多年,还是听得面红耳赤,当然也没有勇气推开门去阻止。 “这么喜欢听人家墙角,不如我们回去自己来演,绝对比他们精彩。”范先生从身后将小妻子给掳回房间,誓要比他们更精彩万倍以上。 第74章 你是他最大的弱点 瑾行哥哥暗渡陈仓的日子在婚礼前三天被明令不许再来了。 再任他这样胡搞下去,新娘子还要不要见人了? 范婉媛还担心这天能不能让她家小妹妹露在身体外面的淤青消失干净呢! 当然,人家瑾行哥哥这段时间每晚都吃得饱饱的,结婚是人生大事,他当然希望他家的小宝贝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 所以,只能咬着牙齿忍了又忍,决定等到新婚之夜再彻底吃个够。 婚礼的前一天,范雪真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拿着手机看江心朵由玫瑰庄园发回来的婚礼现场图片。 他们的婚礼要在玫瑰庄园举行,一方面是为了杜绝狗仔媒体的偷拍,加上出席结婚喜筵的多是欧洲知名的政商界名人,结婚会场选定在自家庄园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再重要的一点是,真真的妈咪在那里,她一定会想看到最小的女儿披上婚纱幸福的模样,所以,就算那里曾经发生过太多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过去的已经过去,留下来的人要做的就是抓住手中的幸福。 在订下婚期之后,范婉媛便安排了大批工作人员进驻,将庄园布置得素雅高洁,百合花与满天星缀满了里外,临时搭建起的白色小教堂一点也不马虎,每个细节都经得起考究。 范雪真真是越看越喜欢,就在她手指要滑动屏幕看下一张照片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范雪真愣了一下,没有接起,手机铃声却是持续不断地响着。 最后,她终于接了起来:“你好——” “sally,我是ken。”那边传来有些陌生的声音。 “有事吗?”范雪真开口问道。 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呢? “因为临时有要事在身,明天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没关系。”他参加与否,对于范雪真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他来,可能她还不在自在,更加别提她的婚礼是在玫瑰庄园举办,她的妈咪也在那里,他去,其实不适合。 但是既然fran邀请了他,她也不好开口拒绝,如今他没空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方便出来一趟吗?我有份结婚礼物要送给你。” 结婚礼物?上次他们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他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虽然她不知道那张便签纸对于fran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很重视,不是吗? “上次已经送过了。谢谢。” “上次是订婚礼物,这次是结婚礼物,怎么会一样呢?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少,但不管如何,这都是我的一份心意。我只是想将礼物亲手送到你手上,今天下午我们就要离开伦敦去美国,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就当作是让我再见你一面,可以吗?”ken说得情真意切,范雪真咬了咬唇,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坐着车子来到了与他相约的地点,两个保镖守在咖啡厅外面。 只是,范雪真进来到指定的位置,却没有看到ken,等着的是琳达。 “sally,你来了?先坐一会。”琳达站起来,客气地请她入座。 范雪真没有坐下来,看了一眼琳达后问道,“ken教授呢?” “因为有个重要的访客过来,耽误一点时间。再过五分钟他应该可以到了。”琳达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只是五分钟而已,她是可以等的!可是,她不想与琳达坐在一起,“抱歉,我先上个洗手间。” 她出来的时候,他应该也到了? 他不来她也不会再等了! 范雪真朝琳达微微一笑后转身往洗手间而去。 进了洗手间,范雪真拧开水龙头,刚要洗手,一个女人冲了进来,推开厕所的门板,朝着马桶吐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范雪真小声地问道。 女人回过头,是一个典型的英国女子,她朝她虚弱的一笑,“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范雪真走到她身边将她扶到厕所外的单椅,“你看起来很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谢谢你,我没事。我只是孕吐而已。”女人似乎是恢复了不少,指着掉落是在地上的包包,“你可以帮我地上的包捡起来吗?我想我需要喝一点汽水。” “好。”范雪真蹲下身子,正要捡起她的包,颈后忽然有些刺痛,冰凉的液体钻入她的皮肤—— 她欲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昏然无力,连回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怎么了?”似乎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叫着,她想回应,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一种软趴趴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范雪真只觉得四肢无力,脑袋一片空白,接着,她闭上了眼睛,往后倒了下去。 咖啡厅门口的两个保镖看着范雪真进去的时间,五分钟之后,他们开始定位她所在位置,结果手上的定位仪竟然是一片空白。 一个马上冲进咖啡厅,而另一个刚是马上拨打主人的电话,“洛夫人,范小姐不见了。”他凝重的回报。 —— 范家。 宋瑾行冷峻的面孔你是刷了一层颜色。 对于两个保镖的回报,他一声不吭。 范仲南示意他们先行退下去坐到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被他看得一阵阵恼火的宋瑾行,‘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修长的身子横过桌面,直接揪住范仲南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 他顿了顿,范仲南却接了下去,“怎么样?一枪崩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如果不是你为了拿到惠达高科的标而允许他们见面,他怎么会有机会接近她?”更不要说要装她掳走。 “就算没有他给我信息,我一样会夺标。”范仲南淡淡地提醒他。 “可是见一面就能少上亿的投资,这种买卖多划算啊!” “宋瑾行,你理智一点行不行?你能保证将他掳走的人是针对我吗?”这家伙整天我行我素,黑白两道的人,他得罪得还少吗? 这时候,一名保镖从门外匆匆进来,宋瑾行松开了站直身子,“怎么样?” “宋先生,范先生,得到确切消息,范雪真小姐是被调查局的人给带走了。” shit!宋瑾行咒骂一声,快步往外走去。 这群吃饱了撑的家伙,抓不到他,竟然动到他女人身上来了! “你要去哪里?” “救人。”宋瑾行头也不回道。 “等我一起。”范仲南尾随他而去。 —— 从长长的睡梦中转醒,范雪真打了个大哈欠,睁开有点酸涩的双眼,入眼所及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 她衣着完整,但被绑在一张极为不舒服的冰凉椅子上,周围尽是精密的科学仪器设备,高大的白种男女来来去去,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范雪真深深吸一口气,这里规模很宏大没错,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请问……”她发出声音,喉咙有点干干的。 “人质清醒。”有人用小型广播器在室内传达讯息。 没多久,一名中年女子神采奕奕地向她走来,深褐色的短发,足蹬黑色高跟鞋,黑色合身套装,精明而干练,而她的身后则是跟着一名栗色长发的女子。 “还记得我吗?”女子面带微笑走近她,顺手喂她喝了口茶,“很渴对不对?喝点水会好点。” 范雪真认出来了,她的声音“咖啡厅——”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在厕所让她扶了一下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夏洛特凯西。”她微微一笑,拿了把椅子在范雪真对面坐下,“很抱歉,范小姐,恐怕要暂时借用你几天。” “为什么?”范雪真不解地望着她。 夏洛特。凯西耐心地回答:因为只有你才能让宋瑾行束手就擒。”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终于抓到他的致胜王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什么?”范雪真一时间不明白,随后听懂啊。“你们想抓他?” 夏洛特。凯西漾起谲诡的笑,“一点也没错。”不只想,而是非常想。 一年半以前,他与他的同伴将最新研究出来的提练氢弹资料转手卖给了中东某军事强人,如果被这些人拿出来做试验的话,势必会危及人类安全及世界和平。 所以,这一年半以来,五角大夏及白宫的人已经将他们两个视为危害社会的恐怖分子,势要抓住他们伏法 可是,一年多时间过去,他们却迟迟未找到人,上头已经很不高兴了这次,好不容易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非要抓到其中一个不可 “你们抓不到他的。”范雪真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上次sara派出的保镖将他们在机场拦下,回来之后,瑾行哥哥就不仅一次跟她说到,碰到事情不能自乱陈脚,要不然会让敌人扰乱思维的。 她相信没有抓到瑾行哥哥之前,他们一定不会伤害她 她不能让瑾行哥哥被他们抓到! 只是,她怎么老是觉得这么困,这么想睡觉呢? 凯西眯了眯眼,宋瑾行与他那个同伴一向狡狯多端,没想到他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也这般狂妄 他们是抓不到他,但那是之前,现在有了这张王牌,他们怎么可能会失手呢?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宋瑾行现在一定是从伦敦赶过来了 “只要有你在,我们就有十成的把握——”她看了范雪真一眼,扬起简单的笑意,“能让宋瑾行心甘情愿踏入礼堂的女人,怎么会简单呢?” 她就是宋瑾行最大的弱点 “我不会让你们拿我来威胁瑾行哥哥的。”范雪真很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她的眼皮似首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他们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啊?让她一直想睡。 “宝贝,既然来到这里。可由不得你说不。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哪里?”她问得有些迷糊。 “五角大楼。”够震撼了,这是国国防部所在地,是联邦调查局滞留人质的地方。 “咦?”范雪真睁大朦胧的眼。那不是以前瑾行哥哥教她玩网络的时候,拿来演示入侵如何的地方吗? 竟然是这里!难道是他们发现了入侵的是他们,要找他们麻烦?可是,瑾行哥哥说他们这些蠢货不可能追踪得到的才对啊! 不过,她现在落在他们手里,这件事还是不要提了,她又微微地眯上眼。 凯西有丝得意。“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不会为难人质的。” “你不要再讲话了,我还想睡一会。” 范雪真眯上眼睛不再开口。 凯西揉揉太阳穴,她以为这个柔柔弱弱的东方小女孩会紧张地大哭大叫,那才有利于他们威胁宋瑾行—— 但现在—— 她把这里当作什么?被人绑在椅子上还能睡着? 是不是她给她那针的剂量太重了?药效还没有完全过? 华盛顿是国的首府,从国会到白宫,许许多多的重要部门都在设立在这里。 在这些重要机关林立的地方,某个不属于行政系统的大楼里某一间会议室中,三个大男人 正聚精会神地商议。 “这个女人叫夏洛特。凯西,是调查局的资深干部,负责追缉我,还有你。”一名嘴角叼着烟的短发男子在电脑上扫出她的照片。 看着荧幕上厌恶的女人,宋瑾行不以为然,“我知道这个女人,五年前缉拿中东政要走私的案件就是她干的。” “ng,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范小姐,而是我们的那份研究资料。”男子直导重点。 “我当然知道。”宋瑾行也点上了另一根烟,透过氛红的烟雾,敏锐地眯起眼,“我要与他们通话。” “可以。”男子立即在追踪代表“夏洛特。凯西”的通话点。 三十秒后,连线电话接进了五角大厦。 第75章 瑾行哥哥的手段 “想不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宋先生会自动现身。”夏洛特?凯西愉快的声音从彼方传来。“尊夫人的重要性显然非比寻常。” “听着,你不会有兴趣动她一根寒毛。”宋瑾行发出比北极更冷的声音。 “请问宋先生,这算是威胁吗?”夏洛特?凯西希罕了,敢这样威胁联邦调查局的,他还真是第一个。 宋瑾行肃杀的冷调子传来,“这是命令。” 纵然被他冰冷的语气震慑,夏洛特?凯西要强地扬起假笑,“宋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了,尊夫人现在可是在我手上。” “看来凯西女士很有当陪葬的兴致。”这句话对对方来说,绝不会是个恭维。 夏洛特?凯西错愕了,“你宁可牺牲她?” 她心中泛起阵阵疑问,难道宋瑾行根本不在乎她?换言之,他们白抓人了。 “或许。”宋瑾行强硬冰冷的口气直射而出,“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炸掉国会大厦,动她第二根头发,我会炸掉新闻处,动她第三根头发,我会炸掉内政部,见到她的尸首,明天看不到白宫。” “宋瑾行,你不敢的!”夏洛特?凯西声音已走调。 “没错——”电话这端的人狂妄一笑,“我不敢。”烟蒂已然直接在手指间捻熄。 “ng,如何?”看着宋瑾行愤然挂上电话的云飞扬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刚才我说的话,如果你耳朵没问题的话应该可以听见,还要再重复一遍吗?”宋瑾行看着自己的合伙人,怀疑他是不是提前患上老年痴呆了。 “ok,我马上去处理这件事。”云飞扬双手举起来,脸上仍旧是痞痞地笑,“之后呢?带着你的小美人一起亡命天涯吗?”他是不在乎的了,这些年他们都一直都是这么过的,刺激又过瘾。 就不知道ng舍不舍得美人这么辛苦奔波了。 “滚……”宋瑾行回应他的是是一个‘滚’字外加将手中的电话砸向他的脑袋,被他动作迅速的躲开。 云飞扬离开后,宋瑾行转向一直看着笔电一言未发的范仲南道:“把你在国的投资在明天之前全部撤掉。” 范仲南连眼都不抬一下,“你觉得范氏财团在美的投资这么大,能在24小时之内全部撤离?” “我怕当局会找你麻烦。” “不会。范氏要撤资,受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他们不敢。” “最好是不敢。你先回伦敦,这边我来处理就可以了。”宋瑾行又点上一根烟。 “你确定sally能安然无事吗?”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身边一定会有他陪着。 “ok,我回伦敦处理那个女人的事情。sally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络。”范仲南合上笔电,离开。 —— 翌日。 国国防部所在地的五角大厦,在凌晨时分,所有人还在睡梦中之际,五角大厦的一边,轰然爆炸,火光冲天! “紧急援救中心成立!紧张援救中心成立!”系统广播发出急救通告,虽因清晨无人伤亡,但建筑尽毁。 五角大厦的一隅,夏洛特?凯西寒着一张脸站在百叶窗前,她素来干练的双眸半眯着,脑中回荡昨天那如同地狱来的声音。 她从来就知道宋瑾行与云飞扬都不好惹,这两个混球这些年在他们眼皮底下干了多少大事,他们依然没人能将他们缉拿,这次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两个绝对是联手起来了。 “怕”字是他们生命中的绝缘体。她没想过可以毫发无伤地让宋瑾行落网,但,今早这个代价,未免叫她付得太高了。上头若知道是她的疏失,她恐职位难保。 “凯西小姐,你的电话。”有着一头栗色长发的女助理拿来电话。 她蹩起眉,接过电话,“我是夏洛特?凯西。” “收到我的礼物了吗?”宋瑾行摩魁般的声音传来,彼端的他,似乎正在扯着冷冽的笑容。 “宋先生好大的一份礼。”她冷哼一声,微僵的身体转身,拍拍仍旧晕睡中范雪真的脸颊,想要弄醒她。 蓦地,轰然彻响再度漫起,几乎要震碎她耳膜。 办公室一片混乱,“老天!美联储被炸了!”即便是菁英人员,也掩不住惊慌在叫出声。 强自镇静,夏洛特?凯西重新将听筒归位,“这也是你干的吗?宋行生?或者是你与你的同伴云飞扬先生一起干的?” “谁干的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不准碰她一根头发,否则她只会有更多陪葬。”那边传来的宋瑾行不怎么愉悦的声音。 她心房震颤一下,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我只是要弄醒她——” 淡哼一声,“我不喜欢听到狡辩。”弄醒她需要这么用力的拍她的脸吗?就算是隔着一层屏幕,他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小女人白晳嫩滑的脸上有了明显的痕迹。 “看来,你是不会交出资料了。”她突然有些急躁起来。 “我何必?”他笑得狂妄,“你最终还是会放了她,因为你没有承受后果的本事。” “宋瑾行,你以为联邦调查局是你手中的玩具吗?” “问我?”他挑衅的语气尽情流露,“我不会否认你的说法,在我眼中,你们确实不过是大型玩具。” “握有人质的是我们!”这是他永远不能不顾虑的一点。 “操控你意愿的却是我。”宋瑾行的恶声恶气地出声。 “是吗?”她冷笑连连,“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操控我的意愿。”说毕,她拿出身上的瑞士军刀,削下范雪真一撮头发。 “你剪我的头发做什么?”刚醒过来的范雪真睁着大眼看她。 夏洛特?凯西笑得胜利,她要激怒他,“听到了吗?我剪了尊夫人的头发,这个新发型很……”她没来得及说完赞美,又是漫天轰响的震爆声。 整个办公室一片行色匆匆,“国会大夏被炸了!”今天的第三宗爆炸案。 “宋瑾行,你太无法无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彼此彼此。”扬起笑意,“fbi绑架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你们的作为也叫人却之不恭。” 夏洛特?凯西眸中杀机立现,“我可以杀了她。”虽然她可能要付上逃亡后半辈子的代价。 “可以。”他微笑了,“有贵国总统陪葬,我的妻子死也荣幸。” “不要以为我会被你唬住。”她笑得古怪,也笑得自信,“你可以炸掉白宫,但你也将永远失去你的妻子!宋瑾行,你再厉害,也换不回你妻子的命,你只能眼睁睁地被我操纵你以后的命运!”夏洛特?凯西拔出了枪,利落地对准范雪真脑袋,随时准备让她一枪毙命。 “你……你要杀我?”这个女人实在是在疯狂了。 夏洛特?凯西将电话搁回桌面,转为免持状态,调大音量,“我要杀你,这是宋瑾行的意思。” 瑾行哥哥要她杀了她?范雪真明显一愣。 “因为他不在乎你的生死。”夏洛特?凯西打算重挫一下她,“你与那些资料比起来,熟重熟轻,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范雪真抬起眼看她,“不会的。瑾行哥哥很在乎我,就算他让你杀了我,一定有他的理由。” 夏洛特?凯西一愣,这个东方女孩是傻还是盲目?“宋先生,看来你的小妻子很信任你。”她撇撇唇,“不过,她没有机会继续信任你了,我要送她去见上帝——”她扣上板机。 “你不会喜欢这个游戏的,夏洛特?凯西!” 不像电话,倒像近在耳畔的声音传来,情报室的门同时大开,右手拿着黑色冲锋枪,左手拿手机的宋瑾行如天神般踏进。 “你——”夏洛特?凯西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可能走得进来五角大厦?这里警卫森严,防守周密,更何况还有自动身份识别,就算他化为一只蚊子也不可能飞得进来。 宋瑾行朝夏洛特?凯西走近,他的枪口对着她,而她的枪口则对准他的小妻子。 宋瑾行睡睨地扫了周遭一眼,“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但危急时刻,人人自保,谁还管什么道德仁义,纷纷保命要紧。于是不到一分钟,整间情报室只余三人,外面则是枪声格斗不断。 夏洛特?凯西没好气地道:“就算你与我同时开枪,也是两败俱伤,她照样没法活着走出去。”她提醒宋瑾行不要轻举妄动。 “是吗?”他诡笑着逼近,蓄意再将枪口贴近她头颅些,“夏洛特?凯西女士,你说我们同步开枪,谁损失比较大一点?” 宋瑾行诡异地笑着,将手中的手机扬到她面前,里面的视频画面里,是一对十岁左右的男孩女孩,被人背对着背绑在一起,嘴巴也被封上了,两双纯稚的眼晴面对着两支对着她们的黑洞洞的枪口露出惊恐的神色。 那正是夏洛特?凯西女士隐藏得极好,一直在德国读书的儿女,他们竟然把他们给抓来了? 在夏洛特?凯西惊讶而一闪神间,宋瑾行忽地抬起右腿旋踢她的头部,一阵猛袭,她站不直身子直接倒地,而她手里的枪已经被宋瑾行一脚踢飞出窗外。 “宋瑾行!打女人,你这没教养的……”呜咽之声即起。 “身为缉拿我的首领,你似乎不够认识我。”解开绳索,手掌将小女人揽人怀中,顺道勾起一抹低嘲笑意,“听好,我的格言从来就不包括不打女人,尤其是你这种女人。” “宋瑾行!你绝对走不出五角大厦!”夏洛特?凯西失败的嘶哑声咆吼着。 “我走不出去,你那双可爱的儿女也回不来了。”他将范雪真抱起,她太虚弱了。 “瑾行哥哥,你来了……”范雪真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露出安心的笑。 “别说话,我马上带你离开。” “宋瑾行,有本事你就把我的孩子给放回来。拿两个小孩子做人质算什么男人!”夏洛特?凯西女士趴在地上嚷着。 “放心,只要我离开国的土地,你那双儿女一定回到你身边。不过,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一分钟后这里将会自动引爆。为了能见到你的那双儿女,我认为你当尽早离开得好,后会有期了,我宋瑾行永远恭候联邦调查局的指教。” 无法无天又放荡不羁的军火教父宋先生,在晨光中抱着他还未来得及与他举行婚礼的小妻子走出这个地方。 一分钟之后,爆炸声准时响起,浓烟滚滚。 —— 黑色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速前行。 “瑾行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已经恢复些许体力的范雪真仍旧窝在他怀里,柔柔的问道。 “跟我浪迹天涯,怕不怕?”宋瑾行低下头,亲呢地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范雪真双手搂紧他的脖子,脸上露出勇敢的笑。 “我的小妹妹真的长大了。”他笑着又亲了一记她柔软的红唇,恋恋不舍地不想移开。 “瑾行哥哥,不要,云哥哥在……” 听到她亲呢叫前面开车的云飞扬‘云哥哥’,宋瑾行脸色黑了又黑,“以后不许这样叫他,听到没有?” “喔……”范雪真被他凝重的脸色吓到了,乖乖地应声,那她应该叫他什么呢? “喂,你们哥哥、妹妹玩够了没有?下车了!”云飞扬没好气道。 吃醋也能吃成这样,车子在一栋笼罩在黑夜中类似于城堡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瑾行哥哥,这里哪里呀?” 下了车,范雪真依然还在她的瑾行哥哥怀里,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的另一个秘密基地。” “这是我的,不是你的,请不要搞错。你的那个已经被fbi给毁灭了。”云飞扬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两只在他面前秀恩爱的,欺负他没女人啊? “瑾行哥哥,你那间地下室真的毁了吗?”范雪真惊讶地张大小嘴。 那间地下室里有着宋瑾行这些年来保存得很多重要东西啊!特别是很多的设计图纸与研究资料都在那里。 看着怀中小女人紧张的表情,宋瑾行莞尔一笑,“重要的东西我已经转移了,别担心。”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真真妹妹,你的腿走不了路了吗?你的瑾行哥哥可是抱你一路啊。”云飞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宋瑾行。 被人调侃的范雪真有些脸红,“瑾行哥哥,我自己走。” “云飞扬,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废了你的腿?”宋瑾行没好气地瞪了云飞扬一眼后才收回目光,“他的话可以当作没听到。我们走。” 宋瑾行仍旧抱着他的真真妹妹往别墅里走。 —— 题外话 亲们十一快乐,么么达! 第76章 瑾行哥哥骗了她! 英国伦敦,某酒店套房。 谢亚丽颤抖地坐在沙发一角,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自从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已经发誓过不要再踏进伦敦一步,但最终她还是被人从法国的某个小镇给强行送上飞机。 她只是不明白,明明说好在美国读书的靖文到底又怎么惹上了范家?这次,她大概也帮不上她了。 坐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房间的门终于被人打开,她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时,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慌乱。 “范先生,朵朵……”谢亚丽开口,带着颤音。 范仲南面无表情,而江心朵则是朝她轻点一下头,“坐下来说。” 可是等他们夫妻二人坐下来后,谢亚丽仍旧有些拘谨地站着,“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说过,只要你们不惹我,我也不会再去理会你们,但是你的女儿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靖文她做了什么?”一听到他说确是女儿又闯祸,谢亚丽整张脸都白了。 “她与fbi的探员相互勾结,绑架了我们范家人。你说,这事大还是小?”范仲南淡淡说道。 他以为将她重新整容之后,她会接受教训不敢再有任何举动了,结果她倒是本事不小,在美国勾搭上了ken教授,之后与他回伦敦,大概是想借机报复,结果因为真真与宋瑾行要结婚的事情被联邦调查局的人给钉上。 原来他最初不过是想知道将真真的身世透露给ken的人是谁,没料到是她。 那天如果不是她利用电话变声将真真骗了出去,fbi的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抓她来威胁宋瑾行。 可是,那天她也同时消失了,他找不到她离境的消息。 “怎么可能?靖文她怎么会?”谢亚丽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她有没有跟你联系?”范仲南没空理会她信不信,他现在只想将她揪出来。 “没有,她已经两个多月没给我打电话了。”谢亚丽如实道。 “我没有找到她之前,你好好呆在这里。”范仲南并不想与她多言,站起来拉起朵朵的手,“我们走。” “朵朵,你们这是要软禁我?”谢亚丽紧张道。 “我们找到靖文后会让你离开。这里的人不会为难你。”江心朵看着明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谢亚丽淡淡道。 两人随后离开了酒店套房。 “你说,她会不会被那些人给……”电梯里,江心朵望着范仲南冷峻的下巴不确定地开口。 他们在来酒店之前,已经接到了宋瑾行那边传来的消息,真真已经安全救回来了,但是在联邦调查局那边没有找到江靖文。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次他一定会将这个女人彻底地找出来,确保她以后不敢再兴风做浪。 —— 这座由岩石砌成的城堡是云飞扬的私人产业,它位于北美某处不知名的森林山间,非常不为人知且极度隐密。 近两个月来,他们都住在古堡里,她每天陪他吃饭、洗澡、睡觉、有时聊天,当然还有……呃……上床! 但是最多的却是,他手把手地教她拿枪,使用手榴弹,迫击炮,拆炸弹,甚至更猛、更有杀伤力的武器!发射火箭筒!城堡后山林地的那块大岩石,就是被她发射的迫击炮给打碎的呢!如果回去告诉朵朵她们,估计没人相信她现在一副柔柔弱弱,看起来大风一吹就能倒的小女子如今已经是个使用武器的能手。 而那些,都是他亲手设计的。 他们一直住在这座隐密的山间古堡,是因为宋瑾行手上有一批很重要的新武器要设计的关系。 本来最初的打算是他与真真的婚礼过后再来做的,但是婚礼被迫停止,他又踏是国的土地,还直接跟当局杠上成了全球追缉的目标。 反正都是要躲,不如就顺便将这件事处理完,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将会拿来陪伴她。 以往,宋瑾行与云飞扬一直是官方的“黑名单”,做事一向多受限制,尤其是设计武器这事,如果明着来,他肯定又会让白宫、五角大厦“请”去喝咖啡。 所以,每每他想研究、设计更精密的东西时,总会在古堡里隐居两、三个月,直到脑中构想全搞定后,他才会再“出关”过着“被跟监”的日子。 唔!他真的是个“危险”的男人!但是,她跟在他身边,很快乐。 云飞扬将他们送到这里来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但每十天都有专人送食物过来给他们。 她像个小妻子一样,闲瑕之余,下厨,收拾房间,做是快乐无比。 这个晚上,范雪真在空荡的床上滚了两圈,睡意不来!她蹑手蹑脚地下床,没穿鞋,纤足轻盈踩过拱形暗道,进入与卧房相连的密室。 密室里,宋瑾行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黑发有些散乱,形象不似平时的粗犷,就像一位在太空总署工作的工程师一样! 夜的沉静清晰了键盘发出的声音,那么快速地敲打输入,仿佛昭示着他思绪的敏捷与繁忙。 范雪真屏着气,站在门口悄悄偷觑他,不敢打扰正专心工作的他。但—— “过来!”宋瑾行突然开口。虽然没回头,但他早在她走出拱形暗道后,就知道她在这儿,因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那股她独有的馨香,便会占领他鼻腔、充塞他心肺。 “瑾行哥哥,你好厉害耶!”她嘴角弯起弧度,朝她露出可爱的笑容往他的方向走过去。 她已经够小心翼翼了,没想到瑾行哥哥仍旧非常之快的听到了动静。 宋瑾行猛然旋过座椅,伸手一拉,将刚走近的她扯入怀中,坐在大腿上。“这么晚还不睡觉?”他嗓音暗哑地问,大掌却柔情款款地拨弄她颊畔的发丝。 范雪真盯着他粗犷英气的脸,满满的幸福在心里流窜,让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抚着他的五官。纤白的指尖,徐缓优雅地移至他眼前,轻轻顶高他鼻梁上的眼镜,小小声地呢喃“瑾行哥哥,你这样好像研究恐龙化石的科学怪人耶。” 什么科学怪人?这小妮子! 宋瑾行皱着眉头,顺手拿掉眼镜,抱着她转而面对电脑屏幕。“什么恐龙化石?那可不是我的领域!这才是我专长的东西!”长指点点画面,他在她耳边提醒似地说。 范雪真看着屏幕上徐缓飘转的流弹结构图,皱着眉心,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用的?”看起来好像很复杂、很危险呢! “哈!”宋瑾行朗笑,扳过她的身子,眼神认真地凝住她。“武器当然是用来杀人、战争,这还用问呀!笨蛋!”他直言不讳地回答,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瑾行哥哥……”范雪真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小脸忽地变得有些凝重,一双水眸似乎带着些许惊慌与不安。 宋瑾行感受到她今晚的不同,双臂下意识圈紧她。“你在怕什么?那些东西全是我能控制的,你不也见识过了,下面的密室里,有着一大堆这种东西,没什么好怕的!”他放柔嗓音说着,性感的唇不时浅浅地吻她。 “我不是怕这些。瑾行哥哥,我是担心你的。”她有些忧心仲仲道。 这些杀人的武器会引起战争,死亡,她知道就算没有瑾行哥哥做这些,也会有别人在做。可是,她仍旧是担心他的安全。 她知道这都是他的爱好与事业还有才能,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放弃,只是—— 今晚她睡不着的原因除了他不在身边之外,就是她的生理期两个月以来一直没有来。 她担心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他们的小宝宝。 如果是真的,她的身体誓必不能再跟着他到处走了,可她不想跟他分开,但要求他像其它男人一样陪着妻子在一个地方安然的定居下来,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然而,在没有确定是否怀孕之前,她不敢说出来让他心烦。 “小傻瓜,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的伤害,别怕,嗯?”他眸光定定地凝望她担忧而闪烁的双眼。 “瑾行哥哥,我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她乖巧地窝进他的怀里,吸取着他身上熟悉的男人气息,舍不得起来。 “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他爱怜地亲吻着她的发顶,温暖厚实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这小脑袋瓜子胡思乱想什么。我陪你睡觉。” 放下手中的工作,宋瑾行抱着怀中的女孩儿站起来,将她抱回房间的大床上。 “瑾行哥哥,你说要陪我睡的。”被放到床上后,范雪真看着他起身又再次拉住他的手轻声唤道。 “我只是脱衣服而已,这么急着想要抱我?”他好笑着地看着那两只最近因为被他带着干‘重活’而由原来的雪白绵柔变成浅蜜色的小手。 看来,除了防身必备的技巧外,其它的还是少让她碰了,他还是喜欢她全身都雪白绵柔的感觉。 一想到这里,他手上的衣物也落地,而原本只是打算陪她睡着后再去工作的他,现在想的是另一件同样让他舒爽不已的事情。 工作,再等等好了。 他上床,翻身压住她。 “嗯……瑾行哥哥……”她闭紧眼睛轻叫,伸出双手抱住他的头颈。“人家……才没有……” “嗯……你没有……是我想抱你……” 夜正深,销魂被里的两人,狂野地缠绵缓蜷,爱火狂燃…… —— “砰!”一声巨响,某个不识相兼没礼貌、家教可能也不好、修养铁定又差的家伙,破门闯入宋瑾行房里。 宋瑾行猛然张眼,暗暗探取枕下的狭身短匕首,坐起身的同时,敏捷地射出匕首—— “喂!”一声男性惊喊。“谋杀啊!”云飞扬闪过迎面飞来的银光,出声不爽道。 “云飞扬!”宋瑾行拨开额前散乱的黑发,恶声恶气地咒骂。“你该死的没人教你怎么敲门吗?” “抱歉,宋先生……”云飞扬转身将插在厚重大木门上的短匕首拔了出来,“我只是想节约一点时间而已。” “你一大早来扰我清静,最好有重要的事!”宋瑾行的警告,冷冷地传入云飞扬耳里。 云飞扬挑着英气的眉,看向床上正点着烟抽的宋瑾行,明明已经是太阳当头照的中午了。 好奇的眸光偷偷瞄了眼床上的另一个人,云飞扬忍不住暗暗叹息:唉!看来宋先生果然是色令智昏,纵欲过度,神智尚未清醒这…… 等会他要怎么再度‘逃亡’啊! “到底什么事?”宋瑾行不耐烦的又吼了一声,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身边的人儿时,下意识地把被子拉得更高,确保没有一丁点的泄露之后才起身。 他不想吵醒她。 “你这样很不雅观。”虽然大灯没开,但是宋先生,你这样大大咧咧地将全裸的身子展现在一个同性面前,很好看吗?而且—— “你还是赶快穿好衣服,将真真妹妹叫醒离开这里。官方这次的动作很大,我这里已经被他们锁定了,估计很快就要找来……” 什么?宋瑾行想不到那些废物竟然能找来了! 他迅速地穿好衣服,沉默了一会后,做了决定,“他们这次既然跟我硬干上,我便留下来好好招待他们。你帮我把她带到加拿大,三天后等不到我,就送她回伦敦,我会去找她……” “你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我留下来对付他们。”云飞扬不大赞同他的做法。现在跟那群人硬干上,估计没什么好处。 “他们针对的是我。我带着她离开目标太大。”联邦调查局之前一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抓他们,上次的爆炸事件让他们面子全无,估计没这么容易脱身。加上为了让他交出那些资料,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他带着真真一起,太危险了。 “但是……” “别废话!就这么做!”宋瑾行叱喝,转身返回床边。 云飞扬本想再劝他,最后却只是摇摇头、摸摸鼻,遵从他的决定行事了。 “真真,真真!快醒来!”宋瑾行轻拍着范雪真熟睡的小脸,努力要唤醒她。 照以往的惯例,他猜测那些“找碴的家伙”定会入夜上门。因此,他得让她和云飞扬尽快离开,这样他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对付那些官僚! “别再睡了!真真!快把衣服穿上!”揪起半梦半醒的她,为她穿上衣服,他在她身边吼道:“快醒来!真真!” “啊!?”范雪真终于惊骇地张眼,神魂未定地看他。“瑾行哥哥,怎么了?” 宋瑾行抬起大掌,轻柔抚过她嫩红的脸颊。“听我说,我有些事得处理,不能带着你,我要你跟云飞扬到加拿大的另一座别墅,三天之内我若没去找你,他会带你回伦——你哭什么?我话都……”话犹未尽,她已泪如雨下地阻断他。 “瑾行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不要离开你……” 怪不得她昨晚总会有些心神不宁,担心着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觉过来之后,果然是—— “乖!你先别哭好吗?”宋瑾行手忙脚乱地拿过床头柜上的面纸盒,抽了一大叠面纸掩上她的泪颜,胡乱擦抹。 这小妮子啊,老是哭得让心痛又不舍。 “你让我离开,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能不哭?”她气息不顺地说,丰沛的泪水透得面纸稀烂口 宋瑾行皱眉,甩掉那团纸浆,大掌托住她的下巴,黑眸沉定定地锁住她的泪眼。“真真,你听说,我这次会把事情全都处理掉,你在我身边会很危险,我不能带着你,我不想分心。相信我,我处理好之后一定尽快回去找你,好不好?别哭,我会很心痛,答应我,别哭……” 范雪真摇着头,泪珠乱飞,有的甚至飞溅到他脸上。“瑾行哥哥,我担心你……”她拥住他,像个孩子般。 宋瑾行俯头吻住她,唇舌彻底的掠夺她的香甜,久久之后,他放开她的唇,吻去她的泪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还是得跟云飞扬离开……” “瑾行哥哥,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她喘着气哭叫,双臂紧缠在他颈后不放。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乖乖跟云飞扬到加拿大,事情一完,我会去接你,只要三天……” “如果你没来呢?”吸吸鼻子,她瞅着他。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他刚刚说了“会有危险”四个字,让她更加担心。 宋瑾行没说话,拉下她的手,将手伸到床头柜,拉开,拿出个小盒子打开,那是一个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精致的戒指,只是顶级钻石的品质仍旧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范雪真回过神,看着他将那个戒指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上,“瑾行哥哥,你……” “我们的婚礼还没有来得及举办,我答应你的事情也没有做到,相信我,我一定会履行诺言。” 范雪真的小手抚着那颗闪亮的钻戒,那是他亲自给她带上的,她泪眼朦胧地想到了也许他就要做爹地的可能。 但这个时候,好像真的不适合说出来。 刚才刚听到他要送她走的时候,她确实是很惊慌,甚至忘记了这件这么重要的事情。 “瑾行哥哥,我答应你先跟云大哥离开,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我等你回来。” 宋瑾行将她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往门口走,“我一定会去接你!乖乖等我!” “嗯!不可以……骗我……”她哑着嗓咕哝。 “敢怀疑我?”他低喃,吻住她噘起的红唇,步出卧房,将她交由云飞扬带离暴风圈。 可是,瑾行哥哥,骗了她,瑾行哥哥终究还是骗了她!而且,骗得她好惨…… 题外话 这两天,脑子稀里糊涂的,情节发展我还在纠结中!接下来的国庆假期会停更,抱歉,么么达! 第77章 他的女孩,破茧成蝶 两年后。 范雪真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细雨,一手抚着左胸口,抚到了柔软衣料内熟悉的触感,一阵阵的疼涌了上来,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视线又开始变得迷迷蒙蒙的…… 纤柔的手指划上泛着薄雾的落地窗,不一会儿,上面已经写满了‘瑾行哥哥’…… 瑾行哥哥,你为什么要失信? 她乖乖的在加拿大等了他三天,他始终没出现。 第三天晚上,云飞扬准备动身带她离开,她不肯,又哭又闹地,几乎歇斯底里。 云飞扬的规劝说明,她全没听进去,无可奈何下,他们又多待了两天。第五天,她的情绪平稳了些,云飞扬告诉她,瑾行哥哥交代过,若他三天内没到加拿大,就要她回伦敦,他会直接去伦敦找她。 听了这话后,她又害怕地哭了起来,她后悔自己的任性,坚持在加拿大傻等、多等了两天,同时害怕因为这样的“迟归”,而错过他。于是,她不敢再不听云飞扬的安排,乖乖让他送回伦敦。 如今,她已经回来两年了!他却从未出现,断了所有的音讯……他还是骗了她! 瑾行哥哥,你答应过我,要回来举行婚礼的,要亲手给我戴上戒指的,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们的宝宝也在等着你,为什么你不回来? “真真,我要进去了!”江心朵的声音隔门传入,唤回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发呆的范雪真。 她抓回飘远的心魂,将落地窗上的字都擦掉才转过身子,看着江心朵推门进来,纤纤玉指下意识摩挲着挂在胸口的戒指。 江心朵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听米琳娜说你中午没吃饭?胃口不好吗?” 江心朵伸手理了理她柔顺的长发,伸手拍拍她清瘦的小脸蛋,“要不我们一起去接sara家把瑶瑶接回来?” 瑶瑶是真真与宋瑾行的女儿,两年前她从加拿大回来后,发现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如今瑶瑶都已经一岁半了,会走路,会叫妈咪,可是瑾行哥哥还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有了这个宝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心来等待一个遥遥无知的诺言。 “嗯!我们一起去。”范雪真点点头。 小瑶瑶出生后,一半的时间都呆在范婉媛家,就算回来,范婉媛几乎都是每天要过来看她。 “开心一点,等会小瑶瑶看到妈咪一脸忧愁可会难过的哦。”江心朵拉着她的手一起站起来往外门外走。 “朵朵,我没有忧愁。”范雪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没有就好。”她嘴里没说,可是那笑容里的哀愁却是那么明显。 江心朵在心里苦笑。 这两年来,沾染了世间的男女情爱,往日总是笑得纯真的女孩早已不一样的了。 两年的某一天,国那边传来特大新闻—— 华裔军火商——宋瑾行盗卖国防武器、窃取武器设计图,在遭查缉的过程被射中身体重要部位重伤不治而亡…… 消息一出,范雪真便由云飞扬护送回伦敦。 他们都相信,宋瑾行一定会安全回来的,可是,斗转星移,都这过了两年,真真心心念念的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这两年来,他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寻找宋瑾行,却一无所获。唯一知道最可靠的消息是,宋瑾行确是受了伤,在炸掉他与云飞扬的军火仓库后,便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他们不相信官方所说的他已经不在这个事实。 他一定还在地球上的某一个角落里,好好的活着! 到了范婉媛家,为了让范雪真多散散心,她们一起出门吃了下午茶,又到各大精品名店横扫了一轮才满载而归,而小瑶瑶早已累得睡着。 范婉媛打了电话给洛岩及洛斯,让他们下班后回范家一起有餐,一行人坐上车往回走,可是车子才从停车场出来,没走多走就遇上了大塞车。 整条马路满满的都是车,寸步难行。 而前方五百米远的地方,路两边全都停满了警车,还有救护车和消防车在旁待命。很多人……应该是在那大楼里上班的人们,全在警方的疏导下,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大马路上全是人潮。 “快撤退!快撤退!所有人快撤退……”几个警察拿着扩音器,喊着同样的话语,脸上神情肃穆。 “到底怎么回事?”范婉媛降下车窗看了一眼后皱起眉毛道,随即让后面车子的保镖前去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防恐演习?”江心朵应声道。这里是金融中心区,前几年曾经发生多起爆炸,造成近千人伤亡。 不会真的什么事情发生? “如果真是演习,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市民?要等到他们演习完,我们晚上还要不要回家?”范婉媛看着堵在前头的车,再看看塞在后面的车,一向冷静淡定的她也不禁抱怨。 就在范婉媛想打电话追问保镖怎么回事时,车窗敲了起来,正是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保镖,范婉媛按下车窗。 “是演习吗?” 保镖有些喘气,但仍旧非常冷静的开口,“几位夫人,前面的大厦被人放置了定时炸弹,这附近的道路已经封锁起来了。事出突然,堵在这儿的车辆可能撤不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下车疏散到远处……” “定时炸弹?”范婉媛美眸一瞪,随即转过身子朝同样瞪大眼睛的江心朵及范雪真开口,“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下车。” “会不会是在拍电影?”范雪真抿着唇问道。 而这时,正逐步疏散人群的警员已经走到他们的车旁,正好听到她的话,急忙确认消息:“不……几位女士,现在情况危急,不是玩笑……爆破专家已确定炸弹是真的,而且威力强大……不能以现场引爆的方式解决,他们正研究着拆解的方法,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伤及无辜……请所有人赶快撤离!所以请你们快下车!” 她们看看四周,发现堵在她前方的那辆车里真的没人,而其他车辆外也有警员劝着驾驶人离开,情况显然真的很严重、很紧张,她们还是不要妨碍公职人员办案! “真真,朵朵!快点!我们下车!” 范雪真看向范婉媛用江心朵,眼中有抹异样的晶亮。她听见了! 听见那个警员说的话,是“定时炸弹”耶!是瑾行哥哥曾教她拆解过的东西耶!好怀念哦!这会是瑾行哥哥的讯息吗? 瑾行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真真?怎么了?吓到了?”范婉媛拍拍她的脸。“快下车,不会有事的,嗯!”外面的保镖已经为她们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才一回身,范雪真那边的车门便砰地一声传来。 她以为真真下车是要随人群疏散的,没想到她却在车阵中穿梭,直往那栋“危险大楼”跑。 “真真!不是那边!你要去哪儿?”范婉媛心焦地大叫,看着瘦弱娇小的女孩儿像“女超人”般,排开人群,在一片混乱紧张中,身影迅速消失在她们眼前。 “sara,真真要做什么?”江心朵将被吵醒的瑶瑶从保姆手里接过来安抚着她,可一转眼已经不见了真真的影子。 “oh!我的天!”范婉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她是不是想宋瑾行想疯了?” “那我们要不要……”江心朵担心得心脏急速地跳跃着。 真真怎么会这么冲动呢?这根本不像她平时的所作所为! “不,不行。太危险,你带着瑶瑶先撤离。”范婉媛有条不紊地安排。 “你呢?”看到范婉媛站着不动,江心朵也不走。 “我要在这里等着她。朵朵,听话,你快走。” “可是——” “没有可是。快走。”范婉媛示意保镖带着人离开。 “sara,你要保重。”再担心,江心朵还是得抱着瑶瑶暂时离开。 而范婉媛看到她们离开后,随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她要找警务处处长了解具体的情况。 炸弹不是“诈弹”,这已确定,因此,情况真的很危急、很紧张。 却仍旧有想抢独家的记者冒着细雨扛着摄像机纷纷往最警戒的区域挤,大厦中的上班族男女,虽然脸上皆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但在训练有素的警员管束之下,乱中有序地从里面疏散出来。 没人注意到范雪真是怎么进入这栋大楼,更没人知道她是如何接近炸弹被安置的楼梯间,最扯的是,当她越过黄色警戒线,蹲在定时炸弹前乱摸时,还是没人发现她,直到一名做sng现场连线的bbc记者看见她—— “啊!是拆弹专家来了吗?长官!”高声一呼,一堆麦克风全涌向正围着小圈画图讨论的高级警官们。 “什么拆弹专家?你们这些记者别妨碍办案,快点出去!别为了抢独家丢了性命……”一阵巨吼叫嚣,穿制服的警员推抵着记者们,“快走!否则就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来办你们……” “长官、长官!请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那名正在拆炸弹的年轻的东方小姐是不是你们请来的专家呢?”一名记者又提了问题。 “对,年轻的东方小姐!” 这时,所有的高级警司、防爆专家,以及阻挡在记者群前的警员全愣了下,尔后,如一支整齐的军队,同时转头回首,只见警戒区内蹲了一名娉娉婷婷的女子。 摄影机也全朝同一个方向拍摄。 一阵冷风袭过,反恐防爆组的组长首先大喊:“喂!你在干什么?别乱动那个箱子哪!” “这女孩儿是谁?从哪儿来的?”一名高级警司接着惊吼“会爆炸……” 众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全软了腿。 两秒过后,那位娉娉婷婷的东方女子……也就是范雪真,手中抱着定时炸弹慢悠悠地站起,走向那些已吓得掉魂的高级警司面前。 “不是水银装置,移动不要紧的……”她喃喃低语,将时间还在倒数的炸弹交给穿着防爆衣的人员手上。 压抑的惊骇声倏起,所有人都不敢动,包括抢拍新闻的记者们,因为这次,炸弹真的离他们太近了。 “你们别怕!”范雪真淡淡地说,小手摘下防爆人员身上的一支剪子,探进结构复杂的导线中,嚓一剪—— 砰砰!身体体倒地的声音,有人吓昏了! 范雪真却一无所觉地淡笑。“你看,这样就不跳了!”将剪子及炸弹交给身旁防爆人员,她指着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这个呀!与瑾行哥哥教我拆的那种还要简单呢……”她喃喃自语着。 “呵……呵……”那防爆人员呆笑,转头看向全成木头的长官们。“……任务解除了,长官……危机解除了!” 突然间—— “啊!有没有拍到?有没有拍到?” “小姐,你是谁?怎么……” “请随我们回警局做笔录……” “小姐请接受我们的专访……” “小姐讲几句话好吗?你怎么判断那炸弹……” “小姐小姐……” 纷乱又起,一堆人全挤向范雪真,七嘴八舌地提出问题。 范雪真一愣。“啊!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她不过是做了一件瑾行哥哥曾教过她的事而已,为什么那些人要咄咄逼人地追问她! 这情景,让从未面对这么多人的她来说,真的好可怕! “小姐……小姐……”一堆麦克风全伸到她面前,强势得几乎抵进她颤动的双唇里。 “让开!让开!这位小姐是案情关系人……”两名警官揪住她的手臂,挡开记者欲带她离开。 范雪真一脸错愕,看了看架着她的两名高大男子。“我……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挣扎地扭动着身躯,她努力要使离地的双脚踩回地面。 “小姐,炸弹是你放的吗?或者,你认识放炸弹的人吗?请问这么做的意图是?”某位被挤得不着人影的记者噼哩啪啦地直问。 “刚才你所说的瑾行哥哥是不是放炸弹的人?”另一名没有错过她任何一句话的记者也抢着问。 范雪真脸色瞬间苍白,她摇着头,语无伦次又带着失望的自言自语,“不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个炸弹不是像是瑾行哥哥放的,因为与他曾经教过她的那些比起来,简单很多。 可是,就算这个与瑾行哥哥无关,她也不会说出半句与他有关的话。 她怕,他们会再度利用她来威胁瑾行哥哥! 这个时候,她宁可相信瑾行哥哥为了躲避他们才一直不出现。 瑾行哥哥,瑾行哥哥…… 被人强行押着走的范雪真忽然不挣扎了,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快速张合的嘴、问问题的狰狞面孔,一个闪过一个、一张叠上一张…… 可是,在她眼里出现的却是以前在那个古堡时,她每次顺利地拆掉拆掉瑾行哥哥故意安置的炸弹时,瑾行哥哥总会大笑地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抱她、吻她、并赞美她“不愧是军火教父的女人”! 可是,这一次,瑾行哥哥却没有出现! 不,瑾行哥哥不出现是对的,因为这里的警察太多太多了! 瑾行哥哥,你看到了吗?我很简单地将炸弹给拆掉了! “小姐!小姐……” 在记者们声浪持续高涨的询问声中,范雪真被警察带上了车回警局协助办案。 而终于挤进来的范婉媛在听到了刚才的事情后,脸色变得青白。 上帝啊!她们家的小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但现在她要做的不是感叹,而是带着律师去警察局想办法将人给救回来。 危险解除后,原本拥堵的街道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交通。 黄昏时分,华灯初上,细雨朦朦。 就在刚才发生炸弹的那楼大厦对面的某个房间里,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正倚在窗边,手里夹着烟,而地上已经是好几个烟头。 “ng,如何?” “你确定是刚才那个小娃娃?”被人称之为‘ng’的男人转过身子,一张黝黑的脸上尽是冷峻的表情。 “没错,东西肯定是在她身上。”短发男子同样咬着烟语气肯定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东西在她身上而不是在云飞扬那里?” “因为,她是云飞扬心爱的女人。这个消息绝对是独一无二,这个世上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ok。把她抓来。”ng捻熄火红烟头,长指将烟蒂弹出窗外转身离去。 题外话 九月份粉丝榜前十名奖励名单: 第一名:,688潇湘币 第二名:zyxwx2005,588潇湘币 第三名:,488潇湘币 第四名:yuewubgxue,388潇湘币 第五名:argaret0608,288潇湘币 第六名:路人夏之印,288潇湘币 第七名:,288潇湘币 第八名:,288潇湘币 第九名:小气鬼007号,288潇湘币 第十名:,288潇湘币 没有领奖的亲们请到书评区留言。关于更新的问题,假期过后,某薇还是有很多事情,所以,预告说明一下,番外的更新大概不能非常按时保证,喜欢的亲们等完结再看。 第78章 非昔日的瑾行哥哥 伦敦时间下午五点,范雪真拆了一颗被安置在着名商业大楼里的定时炸弹,瞬间成为身份不明的“重大案件关系人”。 警方要讯问她,经过一连串的误会、说明,他们才顺利地将她从警局接出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其实范雪真也没被问多少问题,因为范婉媛已经事先打通了关系,负责讯问的警察没敢再将刀子当成嫌疑犯看待,而且后来真正的嫌疑犯也被警方逮捕,所以他们很快就把真真“领”了出来! 不过那些一直到现在还守在警察局外面的记者们,才真的是难以应付。 就算范婉媛与各家的媒体都有良好的关系,但是今天范雪真的所作所为想要压下来是不大可能的。 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不要公布她的身份。 在保镖的护送之下,几个人上了车,看着范雪真仍旧苍白的小脸,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说话。 该说什么呢? 夸张?不可思议?太扯了?或者……神奇?! 他们范家的小公主,一向乖巧听话,纯真柔弱的小公主,竟成了解除“炸弹危机”的女英雄! 女英雄!这事实在发生得令人啼笑皆非。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大家却又怕吓到她,所以都没有开口责问,但最后,范雪真还是首先打破了沉默。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坐在她身边的江心朵将她搂了过来。 “这些都是他教你的?”范仲南看了她好一会后才开口。 “嗯。”范雪真在江心朵怀里点了点头。 “那个炸弹,依你看,会不会是出自他的手?” 范雪真摇了摇头,“不可能。瑾行哥哥做的比那个复杂多了。” “看来他倒是教会你不少东西,你回伦敦之前,他还有没有其它东西交给你?”范仲南摸着下巴,眼神充满了询问与探究。 “其它东西?”范雪真不明白地望着他。 “好了。真真被那些笔录的警官们问得都烦了,你就不要再追究这么多了。”范婉媛缓缓地开口看了他们一眼。 江心朵也点头同意,“对,让真真休息一会。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范仲南所有欲问出口的话被两个女人给堵了下来,他收回目光,转而拿起手机不再开口。 回到范家,刚下车,米琳娜就迎了上来,告知云飞扬已等候多时。 听到云飞扬前来,范雪真飞快地冲了过去,“云大哥,是不是有瑾行哥哥的消息?”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焦急万分地开口,满心满眼里皆是期待。 “女英雄,好久不见。”云飞扬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显然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真是想不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然成了拆弹英雄,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才不是女英雄。”范雪真嘟着嘴儿,“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瑾行哥哥装的炸弹。” “失望了?不是他?”云飞扬仍旧笑着,心里却疼惜着这个女孩儿。 这两年来,每次联络上他,第一句就是要问她的瑾行哥哥,可是,他每次都让她失望,但是这次或许…… “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范雪真雪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原本揪着云飞扬的手也无力地垂下来。 云飞扬看着她失意的模样,正欲开口,跟着进来的范仲南却比他更快地开口了:“你们先上楼休息。” “你呢?”江心朵看了一眼范仲南,再看一眼云飞扬,总觉得他们有事情刻意要她们回避,而且这件事肯定与宋大哥有关。 “我们还有一些公事要谈。上去。”范仲南无意多说。 江心朵也没有再多问,拉起范雪真一起上楼。 等她们回楼上后,范仲南与云飞扬进了书房,关上门。 “如何?”范仲南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花园里朦朦胧胧的夜色开口问道。 “那家伙现身了。”所以,他才会同时出现在伦敦。 这两年,在与那群家伙玩猫捉游戏的同时,追踪他的下落也没停过一秒钟。今天他终于现身了。 “你确定是他吗?”范仲南回过头问道。 “错不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天他肯定会找上真真。” “那群疯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范仲南的语气里有些怒意。 “fran,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年,他们应该是将他弄到了代号为‘z’的实验基地去了。” “实验基地?”范仲南挑高了眉,“他们要他为官方做事?怎么可能?”如果宋瑾行真的是那种愿意牺牲自由做个所谓的科学家的话,也不会有他们当初发生的那么多事情。 “他们肯定是对他用了药。现在的ng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z实验基地是隶属于国海军部的一个研究中心,座落在太平洋海域的某一座小岛上。上面汇集了众多的科研人员,专门为军研究最新的各式武器。 而他们最想要的就是他与ng一起研究出来的最新的提炼氢弹的资料,所以不惜代价将他弄了去,可是,那份资料是他们两个一起弄出来的,所以,光是有宋瑾行怎么行呢? 所以这两年来,他们也没少半秒的追缉他。 可惜,他一直躲在中东那边,想要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为了要找出宋瑾行的下落,他非得时不时出现在他们眼前不可。 这次,宋终于露面了。 虽然他还没有与他正面碰上,但以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光是凭气息就知道他出现了。 “用药!?”范仲南伸手抚着额头,思索一会后才开口,“有没有解药?” 云飞扬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连他的人都没有碰面,不确定他们对他用的什么药。但可以保证,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绝对是记忆全无了。” “shit。”范仲南忍不住咒骂出声。该死的国军方,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没有办法把他弄回来?” “我们只能等他行动后才能想办法接近他,将他的血液取回来,分析他中了什么药物。要不然,就算我们将他绑回来,他也只会将我们当作是敌人。” “如果他现在在伦敦,我马上让人把他捉回来。”范仲南拿出手机就要联系人,云飞扬走过来拦住了他,“farn,不要操之过急。” 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会让两国的官方闹得不愉快。这一点,范仲南不会想不到。但是,一想到宋瑾行被那群没有良心的东西下了药,不得不为他们的野心而做事时,他心里头怒意难平。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他懊恼地收起了电话。 “不会的。他们等了两年,那份资料还没有到手,已经等不及要抓我了。要不然这次他们也不可能让ng出面。” “那你去做诱誀。”范仲南睨他。 这家伙这些年躲在中东各国吃香喝辣,左拥右抱,该是做点贡献的时候了。 云飞扬哪会看不出来他的意思,他痞痞一笑,“你以为ng以前在中东不是吃香喝辣椒吗?” 他们两个常年与中东各国做生意,在那边的人脉非常之广,甚至有国王要封爵封地给他们。如果能将宋弄回来,送到中东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是国政府的黑名单,但是那边可是非常吃得开的。前提当然是能把人给弄回来才行。 或者让他们帮帮忙也未尝不行得通。 “我现在只想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将他给弄回来!”范仲南不爽地低吼。 “他一定会来找真真妹妹。”他十分笃定道。 “难道那份资料真的在她身上?”若是以前,范仲南其实不大相信宋瑾行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但今天看她拆弹的架式来看,估计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这些年,真真回来并没有提及过任何与资料有关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这次会来伦敦百分百是冲着她来的”云飞扬耸耸肩 “她会不会有危险?” “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会这么快下手的”云飞扬与他们周旋了这么多年,太了解他们的行事做风了 “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你” “但是我这么容易被他们抓到,我们两个最后都会成为他们军方的杀人工具”云飞扬不相信范仲南不懂 所以,只能他们只能将范雪真给推出去,换取救回他的机会 “我只希望我们范家人不要受到伤害”范仲南明白的。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国官方妥协放人了” 以范氏财团及bcf集团在全球金融业的巨大影响力,他一定会有办法拿出换取他们放人的条件,当然,资料他们是不会给他们的 那是他们两人智慧的结晶,当初不给他的论文发表出来,说是危害人类安全,现在倒是想偷偷模模去研究,试验,难道他们就不是危害人类安全? 真是笑话! 题外话 新文已经出来了,亲们有兴趣可以先去收藏收藏,24小时之内50名以内留言的亲都有奖励哦!么么达!当然,暂时不会更新,等番外结束之后。 《霸婚之独宠甜妻》http:。//。htl 第79章 范先生的计量 云飞扬离开后,范仲南还呆在楼下的书房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椅子里,手里把玩着一支雪茄却没有点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对方许久没有接听,他仍旧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那边传来了不爽的低吼声,“你最好有天塌下来的事情。” “现在几点?”范仲南不理会柏少倾恶劣的口气淡然开口,却问了个非常随意的问题。 “你管我几点。”从床上下来的柏少倾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烟盒,看了一眼因为疲倦而睡着的女人一眼后,转身往外间走。 “熙然呢?” “在床上睡觉。”柏少倾火大了,他夺命连环call过来,打扰了他的好事,不会就是问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还要回床上。”就算不做什么事,回去抱着他的女人那柔软而韧性十足的身子睡着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利用工作时间做私人事情不大好?” “fran,我就不信你在办公室‘做’私人事情还少?”柏少倾嗤笑,他们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最近巴顿与莱曼如何?”这两家都是华尔街仍至全球排名前五的投行,最重要的是支撑他们的是国官方。 “巴顿因为涉嫌金融衍生品诈骗惹上官司,与其相关的四家公司达成了庭外和解协议,赔掉二十亿美金,元气大伤,董事会如今大动干戈,陷入兼并危机。如何,你有兴趣?” 范仲南嗤笑一声,“我没兴趣去捡垃圾。巴顿现在唯一的赚钱工具就是鲸鱼,但是负责鲸鱼的风险管理人员似乎有离开的意愿。” “那你想怎么样?”柏少倾挑了挑眉峰,深吸一口烟。 “想要兼并巴顿的是莱曼?” “是。上个星期,两家公司的董事会高层已经有过接触。” “美联诸有介入吗?” “目前暂时没有。” “ng在伦敦。”范仲南莫名地冒出一句。 “什么?”柏少倾手中的电话差点没掉下来。 他们找了两年不见踪影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伦敦,怎么能不让人惊讶。看来,柏总裁忙着在办公室‘做’私人事情,伦敦发生的事情还未知道。 “他被国军方控制了。” “那群疯子想做什么?” “这还用问?”军方早就相网罗宋瑾行与云飞扬了,奈何他们两个都是我行我素的主。他们明的不行,只能来阴的。谁让他们行事太张扬了? “那你想怎么做?”国军方可是块硬骨头,不好啃,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 “做空华尔街。” 柏少倾手上的手机差点再度滑落。 扰乱他们的金融市场是个不错的方法,但这家伙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不过,这对于喜欢冒险,喜欢刺激人生的他来说,非常值得尝试。 华尔街独裁的地位已经让世界各国不爽许久,这些没良心的资本家甚至大肆做空我们中国股市,建立在死了数以万计的大大小小投资者身上,毫无顾忌,不受惩罚,没有任何风险地赚翻了,以至于中国股市濒临崩盘。 这次真能重挫他们一把的话,实在是大快人心。 “致权那边怎么打算?”岑致权是bcf集团董事会三大巨头之一,虽然没有直接接管公司事务,但是在这件大事上,柏少倾与范仲南都比不上专注投行十几多年的岑致权参与。 这件事情,需要好好的计量。 “我们挑个时间开个会再做最后决策。”致权最近忙着结婚,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过来参把手。“你们希尔顿先做好预防措施,避免受到波及。”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谁的电话?”已经醒过来的范熙然走到柏少倾身后,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柏少倾回过身子,将她搂进怀中,把电话直接放到她耳边。“我的长辈,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范熙然在开口之前,先扬手欲要给他一巴掌,这个混球,时不时总要说些会让他们都觉得尴尬的话来,可惜,她的挥手被动作敏捷的柏少倾给拦了下来,一把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仍旧笑着,“小心打疼手。” “你给我滚。”范熙然抬脚踢他的小腿,这次,没有落空,柏总裁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自动的,要不然她真的会生气。 “你们玩够没有?”范仲南声音不爽道。 他可没兴趣听别人在那边的打情骂俏。 “fran,rry。”范熙然白了一眼柏少倾,示意他不要再闹她,要不然她跟他没完。 柏少倾知道她的脾气,如果把她彻底惹恼了,后悔的一定是他。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感觉她老是把他放在fran后面,他这个正牌老公的位置还比不上她的‘叔叔’,实在是让人超级不爽。 但是,除了不爽之外,他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 “宋瑾行回来了。”范仲南简单的告知。 “什么时候?”听到这个消息,范熙然显然非常的开心。 “具体你让柏少倾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范仲南看到书房门口敲了两声,听到敲门的节凑,他就知道是他的小妻子了,无意与她多谈直接挂了电话,让他们两个慢慢沟通好了。 挂了电话,他从办公椅上起来前去开门,门外,正是在房间里等了许久没见他回房才下来找他的江心朵。 “还不睡?”看到心爱的小妻子披散着长发站在门口的孱弱模样,他怜惜地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头顶印下数个轻吻。 “云大哥走了?”江心朵在他怀里探出头望着空荡荡的书房。其实她也是在听闻米琳娜说他已经离开之后才来敲门的,她不想打扰到他们谈事情。 只是,云飞扬都离开一个小时,他还没回楼上,她只能下来找他,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范仲南轻应一声,不打算多谈,“没有我陪着睡不着?”他扳回她四处张望的小脑袋抬起来,低下头与她额头盯抵着,气息交缠。 “你们刚才谈什么?”江心朵知道他故意转移话题,每次都这样,她不想接他的话。 “公事。”简简单单两个字想撇清。 “与真真有关的事情就不是公事,而是我们范家的事情。不许瞒我。”江心朵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他们是一家人,她不想他有什么事都瞒着她们。 “我们回房间再说。”他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不许骗我。”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故意在他颈侧轻咬了一口,惹得男人喉结上下快速地滚动着。 “是不是肚子又饿了?”他声音低哑地睨她,上楼的脚步更快了。 “你要提拱宵夜吗,范先生?”她脸蛋红红的望着他,说出话的却挑逗十足。 “无限量牛奶供应,如何,范太太?”平时怎么哄都不怎么愿意做的事情,她竟敢主动提?他岂有不接的道理? 或许等会他将她给喂饱了,她也没力气听他讲事情了。 “你要把所有的事情先告诉我。”要她牺牲色相来满足他的恶趣味,也要牺牲得有所得才行啊! 不可否认,她也喜欢看他被她掌控而情不自禁的表情…… 关起门来,男女之间的情爱还真是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影响了谁。这些年她被他调教得早就由情爱生手变熟手了,她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没问题。” 范先生满口答应下来了。 就在范先生与范太太在房间里‘吃宵夜’,你侬我侬之际,一抹身手敏捷的影子在夜色中躲过所有安保系统的扫描,轻松地闪进了位于二楼右翼的一间卧房中。 高大修长的身影走在铺着长毛地毯的地上,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渐渐地,他靠近了那张公主床。 白色蕾丝的床罩下趟着的是一个沉睡中的东方娇娃,一头又长又黑的头发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看起来像只可爱的瓷娃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宋瑾行绝对不相信,就是这个东方小娃娃,成了徒手拆炸弹的女英雄。 看来,云飞扬调教得不错!他倒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能让云飞扬神魂颠倒。云飞扬会不会因为她而交出那部分他所缺少的资料。 他离开研发中心亲自出来,可不少白跑一趟什么收获也没有。 修长的手指拉开蕾丝床罩,床上的小人儿翻了个身子,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瑾行哥哥……” 瑾行哥哥?!又是谁?早已记忆全无的宋瑾行蹙了蹙英气的眉。 这个女人不是云飞扬最大的弱点吗?难道他们的信息有误? 睡得迷迷糊糊的范雪真,敏感的察觉到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就在身边缠绕,她霍地地梦中惊醒,睁开一双水气朦朦的大眼,与那双如黑夜一般的眼眸对上了—— 而那张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脸,此时,那么清晰的映入眼帘—— “瑾……”她红唇才吐出一个字,下一秒,床边的男人快速的一记手刀劈在她颈后,然后她直接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被人劈晕过去的范雪真已经让人扛着离开房间。 题外话 以上剧情,纯属作者瞎编,请误较真! 另:新文已经开,虽然还只是个坑,但还请亲们动动手收藏一下,支持某薇,支持岑boss与闵闵小姐的荡漾恋情。有评价票的亲,可以投到新文那边去了,花钱购买的亲们就不要破费了,么么达… 第80章 看上别人的女人! 伦敦效区某座私人庄园。 宋瑾行面前的是打开电脑,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研究数据,他极其认真浏览着,还时不时做些修改。 书房的门响了两声,然后自动打开,走进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年轻男子,那巨大的手掌里托着一个与他身材很不符的托盘,里面是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这是主人每次熬夜之后都必须要送上来提神的。 宋瑾行头也不抬就直接开口:“那个娃娃,醒了没有?” “娃娃?”吉姆脸上一愣。 “我是说那个该死的女人醒了没有?”宋瑾行脾气暴燥地扔下手中的鼠标,紧接着一连串的咒骂飚出口,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不识相的东西千刀万剐。 他非要挑这个时候来挑他的语病吗? “对不起,主人。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没有醒过来。”吉姆马上回神过来,迅速照着主人的话接了下去。 吉姆是z研发中心所在的那座小岛上的原着居民,自从军方占据了那里之后,岛上的居民就没有人再从岛上出来过。而吉姆则是从出生到长大都一直呆在那里,十岁的时候被军方招募进了研发中心训练。 两年前,宋瑾行接手研发中心的工作后,他就被派到他身边做事。 在宋瑾行身边呆了两年,他已经成了吉姆心中的偶像,他曾在心里发过誓,这辈子都要忠于主人。 虽然主人的脾气不大好,经常会朝他大吼大叫,但这大概就是偶像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他甘之如饴。 “该死的女人也是你叫的吗?”宋瑾行冷冷地瞪着他。 “是,主人。我又口误了。您的咖啡,请慢用。”吉姆心有凄凄地将咖啡小心地放到了主人的面前。 自从主人把那只东方小娇娃掳回来后,他就发现他的脾气变得更是不好,特别是一问起她有没有醒过来,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就更严重了。 要怪就怪主人自己下手太重了,他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只小娇娃,白皙的颈后一片青紫,让他一阵心惊。 就算那只可爱的东方小娇娃是云飞扬的女人,他也用不着对人家这么狠?当然,这点小小的怜香惜玉他只会放在心里暗想,主人的意愿压倒一切。 不过,吉姆有一点确是猜对了。 平时宋瑾行脾气是很坏,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发作。只有下属达不到他要求或他在工作中被打扰才会不顾任何人脸面的咒骂。 但是,自从将那个女人从范家给抓来后,不到八个小时里,他已经被气得发作了好几次。 理由就是那个女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他根本不会承认,在抱着那个小小的身子回来的途中,为了检查她身上是否带有通讯器之类的东西,在脱她衣服时不小心多看了她两眼,手不经意间碰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然后就对她产生了不可遏止的渴望,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光是看着她那张纯美的小脸,就已经足以让他热血沸腾了! 这股渴望来得简直是莫名其妙!前所未所!让他恼极了! 在岛上,他们虽然过着算是半隐秘的日子,但生活配套设施非常齐全,更不要说提为了研发中心的所有男人们提供的女人更是应有尽有。 可不知为何,他对那些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就算她们脱光了躺在他床上,他也一样无动于衷,半点想要动的欲望也没有。 可是,该死的! 他一想那个小女人柔软的身体……他全身就的血液全都不安份的涌动了起来。 难道还真的是别人的女人比较有诱惑力? 他竟然对云飞扬的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冲动。 shit!一离开海岛后,他竟然变得这般不正常,还真是太不习惯了。 看来,他要早点离开伦敦这个鬼地方。 “云飞扬那边有没有回应?”他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低声问道。 在他成功的将人给掳回来后,他让人同时放了消息给云飞扬,就是想引他自动现身,要么将资料拿来换取他的女人,要么将他一起带回岛上。 “暂时没有。”吉姆回答出这几个字时,小心地打量着主人的脸色又是一沉,他的心也是一沉。 如果上头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云飞扬不可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掳走后无动于衷。但现在已经过了那么久长时间,他依然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他想与他们玩心理战吗?还是笃定他们主子不敢伤害她?吉姆暗想着。 还没有!?他以为他不敢动他的女人吗?他的女人现在可是躺在他的床上。 宋瑾行眯了眯眼,极力地压抑住身体的骚动,“到今天晚上还没有他任何的动静,我们就返回岛上。”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真皮椅子上站起来,往外面走。 “回岛上?”吉姆不可置信的望着主人高挺的背影一脸的不可置信。主人难道要把那只小白兔抓回岛上吗? 将云飞扬引到他们的研发中心去,万一还是抓不到他,这样不大好?太冒险了,上头一定不允许的。 可是,他英明伟大的主子根本不屑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消失在他的眼前。 宋瑾行来到客房,将房间的灯全都打开,黑色的大床上,那个小娃娃仍旧是以刚才他出去时的姿势静静地睡着。 这个女人,他不过是劈了她一下,她竟然给他睡了这么久? 他走到床边,狂妄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睡着的女人。 明亮的灯下,她那张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脸,雪白的皮肤好得惊人,就算此时身上盖着严严实实的被子,看不出来任何裸露的肌肤,但是光是看着她的脸蛋,足以想像得到她身上的肌肤—— 更何况他检查过她的身体——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他又往前移动了一步,俯下身子望着那张绝美的小脸蛋,气息平稳证明她睡得正香,而那张红润润的小嘴,微微地开着,像是等待情人的亲吻…… 他有些克制不住的凑过去,房门却响了起来打断了他所有欲付出的行动。 吉姆那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 他本来不打算理他,但那个蠢蛋却开口了,“主人,斯马特先生过来了。” 斯马特先生是官方派来与他们联络的负责人,此次主人离开研发中心来找人,就是他提供的线索。 昨晚在主人将小白兔捉回来之后,他就被主人轰走了,现在天刚亮他又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前来。 不知道主人会不会气得用核弹全部轰走? 他不想惹主人生气,也不能得罪斯马特先生,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敲门。 听到是斯马特前来,宋瑾行咬了咬牙转身出去。 从二楼下来时,沙发上坐着一头金发剪得短短的斯马特,而他的面前站着一排只着比基尼泳衣的女人,而且还是清一色的东方美女。 宋瑾行站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扫视了一轮,语气冷淡道:“这是要干什么?” 斯马特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朝他摊开双手笑着道,“这些东方佳丽可是耗了我不少心思啊!” 这两年来,难得他离岛一次,他怎么会不好好安排,给他最高的人生享受呢? 听说他对送到岛上的女人一个也看不上眼,以前的宋瑾行可是情场浪子,就算是没了记忆,但是身体机能总有需要? w博士说过,那种药只会影响人的记忆,其它的身体机能不会有影响。 所以,他猜他可能是不喜欢西方尤物,但是忍了两年没碰女人,也未免太不人道了。 这群东方佳丽就算是他送给他的一份薄礼好了。 宋瑾行脸色沉了一下来,跟在他后面的吉姆小心地说道:“主人,斯马特先生大概是想让您发泄一下过多的精力。” 免得总是脾气太火爆!当然,这一句,他不敢说出来。 “吉姆,你不愧是个贴心的好下属啊。”斯马特先生对吉姆伸出了赞赏的大拇指,然后朝宋瑾行道:“ng,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美意啊。” 宋瑾行看着那群似乎想向前扑倒他的女人们眯了眯眼。 就算他记忆全无,但是他敢保证自己性向正常,身体机能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他就是对岛上的女人提不起半点的兴致,但是刚才他对云飞扬的女人—— 如果不是吉姆敲门,他有可能就—— 一想到这里,宋瑾行往前几步,大手一捞,将其中一个女人搂到怀里,吻上她的唇—— 不过是两秒时间,他就嫌恶地推开了她,脸色阴沉:“斯马特,带着你的女人给我滚。” 斯马特手上的烟直接掉落在地,不是? ng这是要禁欲的节凑吗?西方尤物他看不上眼,东方佳丽他也不要,难道是—— “你想要男人?” 吉姆节操碎了一地! 他英明神武的主人不会真的是喜欢男人? “今晚晚上八点之前,抓不到云飞扬的人,我就要回岛上。至于你们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研发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宋瑾行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转身上楼。 也就是说,与其有空找女人来消遣他,不如快点干正事! 宋瑾行不再停留半分地上了楼,回到他的房间直接到浴室冲洗。 冰冷的水花顺着他健硕的身体往下流,他仰起头,让水花直接喷洒在脸上,闭上眼,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个趟在客房床上的女人。 从他现有的记忆中,没有过任何与女人在一起的经历,但他一点也不想要,不管是岛上的女人还是刚才那群衣着暴露的女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抓来的那个女人,他身体又开始叫嚣着—— 真是中邪了,着魔了! 再冷的水也冷却不了他想要她的冲动! 他咒骂一声,伸手关掉水,扯过身后的毛巾随意在绑在腰间就走了出去。 既然她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对他有如此吸引力的女人,他不如就在她身上试一下自己的身体机能这么久以来没用是否还正常好了。 管她是谁呢! 这么想着,他心中的烦躁反而平息一下来,倒是另一个地方的燥热更明显了。 从浴室出来,他走出去打开房门,吉姆正站在门口等候他的吩咐,看见他出来,讨好地开口,“主人,有什么需要吗?” “斯马特带着那群女人滚了没有?” “已经离开了。”吉姆恭恭敬敬地道,“斯马特先生让我再问问您,是不是喜欢原封的女人?” “以后再在我面前提起女人,我就送你去见上帝。”宋瑾行咬牙切齿地吼道。 “是,主人。我知道了。”看着主人阴沉的脸,他再也不敢了。 宋瑾行只围着一条浴巾就朝对面的房间大步而去,吉姆目瞪口呆地望着主人的背影,想要提醒他,如果是要休息的话,主人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可他明明刚从他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啊?吉姆完全预料不到主人要做什么,直到他推开那间东方小娇娃睡着的客房时,他张了张嘴,听到了自己小小的声音,“主人,她……她还没有醒过来。” 他刚刚有去确认过的。 可是他的主人连头也不回地应了他一声:“在我出来之前,不许再来打扰我。” 然后彭一声,门当着他的面关上了。 吉姆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主人,这是看上了云飞扬的女人了!? 不会?刚才楼下那么多身材火辣的佳丽,主人一个也没看,没想到,倒是看中了那个如同小瓷娃娃般的女孩? 宋瑾行一边走一边将身上唯一的遮羞物丢到地上,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小人儿,毫无犹豫地掀被上床,将棉被里睡得正香的范雪真直接搂进怀里。 “瑾行哥哥……”半梦半醒中的范雪真展开手臂搂住男人。 什么见鬼的瑾行哥哥!宋瑾行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81章 主人,你太禽兽了! 吉姆忐忑不安地守在客房外面,时不时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可是,一格又一格的跳了过去,他的主人还没有出来。 那只小白兔不会被主人玩残了? 现在已经是伦敦时间下午两点,云飞扬那边依然毫无音信,主人不是跟斯马特先生放话,晚上八点以前再没有消息,他就要返回岛上了吗? 可刚才斯马特先生来电,称上面的人要他三天之内将云飞扬手里的资料拿到手,如若不行,即刻返回,不许带任何人回研发中心,就算是云飞扬也不行。 他急于向主人报告这个消息,可是,想到主人在进房之前提醒过他,在他没有出来之前,不许打扰他。 真的是好为难啊! 他的手放在门板上无数次之后又放下来,终是没胆量去吵主人,于是,只能等啊等啊…… 终于,那门扇豁地打开了,他差点就要痛哭流涕了,还来不及出声,他家主人已经大吼出声:“让斯马特马上找个医生过来。” 脸色黑黑的丢下这句话后,房门又彭的一声甩上了。 吉姆自认为不是很蠢,但是却消化不了主人话里的意思。 找个医生来做什么?谁受伤了?! 难不成是主人闹出人命了了吗?一想那个东方小白兔有可能被主人弄死……就算不死,也有可能残了! 吉姆对那只小白兔不由得心生万分怜悯,急忙转身去打电话找医生,谁知道身后的房门再度打开,传来主人的声音,“找个女医生过来。” 吉姆可以确定,小白兔真的是被折腾得很惨很惨!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的是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根本经不起他恶意的折腾。 宋瑾行一脸烦躁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范雪真,很想用力把她摇醒,可他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因为他已经摇过几次了,她不醒就是不醒。 如果不是心脏还在跳动,鼻子也弱弱的出着气,他也以为自己真的弄死她了。 云飞扬的女人还真是脆弱!但是,她一直口口声声地叫着瑾行哥哥的人又是谁? 如果不是她一直叫着瑾行哥哥,他也不会那么发狠的弄她! 结果就是,她被他的粗蛮弄到昏迷不醒了,怎么拍,怎么摇都没有用。 没辙的他只能在床边守了一个小时,可是她还是不醒来,逼于无奈的他只能让吉姆找医生过来,再怎么样,她也是人质,不能让她就这么昏迷不醒。 在斯马特找医生来到这里前的那一个多小时里,宋瑾行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他的手忍不住伸过去,摸了一下又一下,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有些慌乱的收回手,放在身侧,强迫自己不能再伸出去了,要不然就要剁了它。 这实在是不符合他一向作风,所有的女人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而床上的女人唯一的例外就是勾起了他身体的欲望。 当然,刚才的折腾中,他百分百是没有满足的,但她已经不醒人事,他还没禽兽到要‘奸尸’的地步。 不过,当吉姆领着前来看诊的医生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儿裸露在外面的四肢到处都是青青紫紫,他们都用一种‘你是禽兽’的目光看着他时,他恼火地掏出随身的枪支指着那位看起来高大得完全不像是女人的红发女医生怒吼道:“给你五分钟,将她弄醒,要不然我毙了你。” 他脸上阴狠的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啊!可女医生却仍旧一脸的无所畏惧冷淡道:“你再耽误我的看诊,闹出人命我可不负责。” 宋瑾行虽然后退了两步,但是手上的枪支仍旧是对着女医生,女医生抚着白色大褂上的皱折,看了他们这主仆一眼:“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吉姆倒是很识相地转身要走,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回过头对着宋瑾行道:“主人,司斯特先生还在楼下,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谈谈。是关于这次出岛的任务……” 宋瑾行思考了两秒钟后决定下去,在离开之前他撂下狠话:“五分钟后我上来,她没有醒,我的子弹可不长眼。” 说完后,他随即离开,并吩咐吉姆守在门口。 “我要为病人看诊,男士不宜观看。”女医生当着吉姆的面将门给甩上了。 —— 范氏财团,顶楼办公室。 范仲南将手上的资料递给江远航,“这是莱曼今年推出的最火的金融衍生产品,两天之后,我要知道它的死穴在哪里。” 当年江远航因为涉嫌内线交易被判了两年,在那两年时间里,他收敛起了所有的锐利光茫,专注于他最感兴趣的模型研究,出来之后一边上大学一边在bcf集团的风险管理部门兼职,在风险控制方面可以说是担当重任。 如果不是有范仲南背后支撑,江远航出事之后,是不可能再从事相关的金融业工作的,所以,现在的江远航,对范仲南,对范家是心存感激的。 只是,他从未表露而已。 如今范仲南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漏洞给找出来。 他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将资料的重要部分看了一遍,抬起头,迎视着范仲南,“不用两天,最迟明天晚上我就能找出来。”江远航信心满满道,但他仍旧有些疑惑,“这是5a级高风险结构产品,产品杠杆非常高,带着强烈的对赌性质,你跟柏总裁,不会要学他们?” 范仲南笑了笑,“巴顿与莱曼正在谈兼并,如果谈成的话,巴顿的‘鲸鱼’就会直接归莱曼管理,界时他们一定会利用鲸鱼来控制风险,如果你觉得刚才那份资料对于你来说太简单的话,我不介意顺便再找找鲸鱼的死穴。” “鲸鱼?”江远航挑了挑眉毛,负责‘鲸鱼’模型的凯文,他们在网络上认识许久了,“凯文说如果巴顿被兼并的话,他会离开。鲸鱼第二期还没完成,少了凯文根本没法再运行。” “你有时间,可以跟他聊聊,要不要考虑到bcf,巴顿能给他的,bcf也能给,只会多,不会少。” “你这是在挖巴顿的墙角?”江远航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范仲南要挖角呢! 凯文能力是不错,bcf风险管理部的任何一个人并不比他差,就连他自己也不认为比凯文差,他大概是不想让莱曼占便宜? 在bcf集团成立,几乎是控制了全球的金融之后,莱曼在国官方的支撑下,开始成为他们的对头,处处与bcf为敌,看来范仲南是开始要反击了。 不过,范仲南所要做的反击,比江远航想到的还要沉重。 “不。我要做空他们。”做空华尔街,先从莱曼开刀。 江远航拿着资料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来,他有机会目睹这一场金融大鳄的强强对决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敲响了两下,没等范仲南应声已经自动推开,进来的是提着餐盒的江心朵。 看到弟弟在这里,江心朵明显有些吃惊。 “小航,你怎么来了?” 江远航勾起嘴角一笑,“过来谈点公事” 一听弟弟说到谈公事,就算江心朵知道他们之间的嫌隙已经很淡,但心里仍旧咯噔一下。“什么公事?” “姐,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怕我害了他吗?”江远航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范仲南。如果真的还有怨恨,那他今天也不可能会在他手下做事。 “我怕你会再次失足。”江心朵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 “我还要做事。先走了。”江远航淡淡地朝范仲南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 “怪得怪气的。”江心朵将餐盒拿到沙发前的桌上放下来,一一摆好,回头看到某位大boss还在盯着电脑看,她走到他办公桌前,趴下来,瞄了一眼电脑屏幕,又是一堆堆的数据分析,工作狂。 “不要吃东西吗?”她不感兴趣地回过头,伸手将他的眼镜拿下来,放到一边。他的眼睛每隔两个小时还是要休息一下的。 眼镜被人摘下来,本想将这份报告看完的范仲南也停了下来,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将她一起拉了过去一起用餐。 “真真不会有危险吗?”认真的地帮他布好菜后,江心朵双手撑着下巴有些担心。 昨晚半夜,真真让人给掳走了,在所有的监控中,证明来人正是宋瑾行后,他们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营救措施。 在真真被掳两个小时后,云飞扬那边就接到了要他拿资料去交换的消息,不过,那家伙安心地要命,根本不理会他。 他们要等他再度出现,可是,如果他真的没了记忆,会不会对真真做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这是江心朵最担心的。 “不会。” “那宋大哥怎么办?” “他更不会有事。”国军方还没有得到资料之前绝对不会动他的半根毫毛。更何况,这两年,他为他们的研发中心做的各类研究,肯定是难以估量了,就算没有那份资料,他们也舍不得动他。 “可是你们不是说,他失忆了吗?” “取回他的血液样本后再说。”范仲南将一只剥好壳的龙虾点了蘸料往她嘴里塞,免得老是那么多问题,可江心朵侧过脸,“不要。你吃,补充蛋白质。” “嫌弃我蛋白质不够?”他挑起了眉不满道。 江心朵咬着唇踢他一脚,“要怎么样才能取回他的血液样本?”他们现在连他把真真带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他倒是说得轻松。 “云飞扬会有办法的。” “那你呢?”他什么也不用做吗? “我做其它的。”所谓术业有专攻,拿刀拿枪他是不擅长,但是他要保证国官方肯放手让他回来。 “例如说?”江太太倒是很有兴趣。 他们小公主已经三岁了,基本不怎么黏糊她,她的时间也变得多起来,正在考虑要公司帮他忙。 “危险的世界让男人来征服。”范先生一番话让范太太美目直瞪,“那女人呢?” “征服男人。” “范先生,那你被征服了吗?” “不如来试试你有没有征服我。”范先生放下餐具,将小嘴一直没停过的女人拉过来,直接抱到大腿上,按着她的腰不让她动。 “不要乱来啦!等会我还要去机场。”江心朵娇笑着捶他的肩膀。 机场?听到她这么一说,范仲南倒是停住了动作,“去做什么?” “我忘记告诉你了,闵闵与关景睿要过来玩几天。今天下午三点的班机到伦敦。”自从他们母子俩从墨尔本回新加坡,特别是她与岑致权结婚后,她们见面的机会还真是少之又之,难得她来一次,当然要好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范仲南叹出一口气,原来如此。 男人一但陷入爱情,理智果然退居二线。他不过是让他有时间过来商讨一下公事,他倒是假公济私,将老婆孩子都带上了。 不过,将关景睿那个小家伙带过来也好,可以让他跟江远航研究一下莱曼的模型。 小家伙在这方面简直是个天才中的天才,一年前的某一天,道琼斯股指盘中忽然出现刷纪录的急挫近千点,五分钟之内跌穿9900点,在闪电崩盘中,美股市值当即蒸发上万亿美元。 这次秒杀性的股灾让监管局大为震惊,“证监会”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在收市后即发出联合声明,宣布要彻查这一恶性事件。 事件最后当然有了官方的说法,但事实的真相是,某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利用证券交易系统的“系统性缺陷”干下了这件大事,被他老爸狠狠地抽了屁股,并监禁在家一年,不许再碰电脑。 如今带来伦敦,应该是‘刑满出狱’了。 —— 第82章 她的瑾行哥哥,如此陌生 身穿白袍的红发女医生伸手将盖在范雪真身上的被单给拉下来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长及膝盖的男性黑色t恤,衬得昏睡的她更是肤白胜雪,娇弱可人。 女医生皱着眉将查看着她裸露在外面的那些淤青,坐到床边,心怜地摸了摸的她的小脸,低柔的轻唤:“真真,醒醒。” 昏睡够了的范雪真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般,在梦里,她梦见了瑾行哥哥,可是,那个梦中的他,像个恶魔一般折腾她的身体,那样粗蛮的瑾行哥哥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管她怎么哭,怎么求都阻止不了他的恶行。 最后,她哭哑的嗓子昏了过去,再也不想醒过来。 可是,现在是谁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她不敢睁开眼,怕见到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瑾行哥哥。 她好累,全身都疼,连抬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女医生知道她醒了,“真真,我知道你醒了。我是云飞扬,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一听到云飞扬的名字,范雪真努力地睁开疲倦的眼,惊讶地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女人面孔,这是云大哥吗?怎么会是个女人? “真真,你听我说……”看到她睁开眼,红发女医生,不,应该是云飞扬笑了,用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将宋瑾行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惹得范雪真一双美目惊得一眨不眨。 “瑾行哥哥失忆了?”怪不得之前他还凶狠的骂她,不许她再提‘瑾行哥哥’这几个字。 “对,他完全被别人掌控了记忆,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不再是以前的宋瑾行。” “那怎么办?”范雪真想不到她等了两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瑾行哥哥,“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他恢复记忆?” 一想到瑾行哥哥把她忘记得一干二净,他甚至连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都不知道,范雪真心里就一阵阵的揪疼。 “这次能帮他的只有你了。”云飞扬将捏在掌心的一个如同发丝一般细的微型通讯器粘在她耳背后,“我不知道他会在伦敦呆多久,但是如果你能将他迷昏,我会抽回他的血液样本回去检验他到底被人注射了什么药物。” “这是针筒,里面的药物剂量可以让一个正常人昏睡24小时。”云飞扬将另一个包装完好的针筒塞入她的枕头下方。 “我、我要怎么做?”范雪真哑着声音问道。 先不提瑾行哥哥现在根本不认得她了,对她有防备之心,就算是以前,他身手反应这么敏捷,想要在他身上扎一针而不让他发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笨蛋。”云飞扬伸出手指轻刮一下她的脸蛋,“男人最不设防在什么时候?” 范雪真迷茫地望着他!表示不解。 “在床上的时候。”如果不是时间不多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的教教她怎么勾引男人,“为了救回你想要的瑾行哥哥,尽快迷昏他。” 云飞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站起来,房门正好这个时候打开,一脸阴沉的宋瑾行走进来,看到床上的小瓷娃娃已经清醒过来时,眼神闪烁了,“你可以滚了。”他指着云飞扬道。 “这位先生,以后对待女士请绅士一点。下次我绝对拒绝出诊这类病症。”云飞扬换上了女人的声调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宋瑾行,口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滚。”宋瑾行走到床边,目光灼热地望着床上的人儿,看着她清醒后那娇娇怯怯的模样,很想一口吞了她。 可惜,那个碍眼的女医生还不走,他正欲赶人,云飞扬从打开的医药箱里拿出两支膏药,丢给他,“她受伤了,慢慢给她涂。” 说完之后,还对床上的范雪真眨了眨眼才施放然离开。 房间里恢复安静。 一个趟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就这么两两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这么小一只,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折成两半,却是唯一一个能撩起他身体欲望的女人。 宋瑾行慢慢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打量着紧着他黑色t恤的小女人,身体里的火慢慢地又开始蔓延…… 该死的斯马特,竟然敢命令他不许带任何人回岛上!?开玩笑,他以为他是谁?他要带人回去还要听他的命令? 这个女人,已经成功的撩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所以,他势必要带她回去。不管云飞扬有没有来都一样。 但在带她回去之前,他得先给她上药,刚才他确实对他用了暴力。 “把衣服脱下来。”他眯着眼开口。 什么?!他一说话就是让她脱衣服?范雪真吓坏了!她不要!双手紧紧地揪着衣领,一双水朦朦的大眼害怕地瞪着他。 “脱。”宋瑾行不耐烦地又吼了一声。 瞧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他又要对她施暴似的!虽然他确实是很想的。 “我、我们可以谈谈吗?”虽然他的眼神很可怕,语气也充满了暴躁,但是范雪真还是鼓足勇气朝他开口。 他们必须好好谈谈,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他没兴趣跟女人聊天,他对她的兴趣就是想压着她上床,但现在似乎不太适合,他弯身向前,伸长手臂想要将床上的人儿给揪到眼前来上药,结果范雪真以为他又要对她这样那样,吓得从床上快速地爬了起来,让他的手捉了个空。 拖着虚软无力的身子,她颤抖着双腿滑下那张大床,小小的身子靠到墙壁上。 宋瑾行眯着眼,注视着那两条露在外面的细细的腿儿,白白嫩嫩的,漂亮得粉玉一般。 他的目光更是炽热,既然能爬起来了,是不是表示,身体已经恢复了? 宋瑾行扔下手中的药朝她的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充满了侵略气息。 范雪真被他吓坏了,他看起来就是想要把她吞下去的神情,不行的,她受不了他那样的粗蛮,她不要瑾行哥哥变成这样……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无助地看他离她越来越近…… 最后,他整个人靠了过来,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脸惊恐的她。 “只要你乖一点听话,我不会对你用暴力。” 这、这是野兽在撕碎猎物时的安抚吗? 范雪真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瑾行哥哥,可是,他的一切在她眼中是那么的陌生。 他脑海里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她,所有,曾经有过的那些温柔不会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 她要怎么样才能脱身? 想到刚才云大哥交待的事情,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你不要乱来。”看他的样子,虽然全身上下充满了侵略性,但刚才还能说出类似安慰她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沟通一下的? “乱来?现在才说会不会太迟了?”他们早就乱来了!还不止一次呢!男人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庞,感受着她柔嫩肌肤的触感。 “我、我已经结婚了……”虽然他们的婚礼还没有来得及举办。 “我不介意。” 她介意啊! “我、我不想跟你……” “不跟也得跟。云飞扬已经不要你了。所以,以后你乖乖地跟在我身边,听到没有?”他已经让吉姆去准备潜水艇了,最迟明天就要带着这只小东西回岛上。 斯马特的话他当他在放屁,就算云飞扬这个时候拿着资料双手捧给他,他也不会将这个女人还给他。 他的气息热热的喷在她脸上,让她慌乱不已,而他的身体直接贴了过来,她的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不由自由地呼叫出声:“瑾行哥哥……” 那个称呼让宋瑾行眼神一闪,粗厚的大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她一叫那个名字,总让他有一种隐隐熟悉的感觉,却又抓不到什么东西,而他一向不喜欢那种抓不住的感觉。 “你、先放开我——”范雪真被他掐得有些喘不过气,声音弱弱的。 放开她?可以?他也不想掐死他的猎物。 他松开手的同时,也低下头堵住她的小嘴儿—— 被他压在墙壁上强吻的范雪真双腿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男人并未有放过她的意思—— 他的吻,明明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可如今,她却觉得酸涩难忍,在他终于吻够之后,抬起头想转移阵地时,她忽然抬起腿,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他最脆弱的地方顶了上去,然后速度地逃开,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该死的女人! 宋瑾行咬了咬牙,忍住那抹疼痛,按下一旁的对讲机:“吉姆,给我抓住她。” 范雪真冲出房门,看到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正站在楼梯口那里,目光静静地锁着她。 她一愣,当然不会朝他面前跑,立刻往反相向跑,这间庄园里房间很多,她可以随便找一间躲起来。 她也不想那样对瑾行哥哥,可是他的动作让她害怕。 吉姆看到主人从客房里一脸阴沉地出来,立刻问道:“主人,要不要追?” “我去。” 他非得亲手将她逮出来不可。 “看来你的主人,这场游戏玩得很愉快。” 与宋瑾行谈得并不愉快的斯马持从楼下上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看来,他们刻意将那个女人说成云飞扬的女人并不能让他转移注意力。就算他已经遗忘了她,可是口味这种东西竟然没有变。 难怪这两年来,他没有要过别的女人!不过,这对于他,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 特别是他执意要将那个小女人带回岛上,那更是上头极力阻止的。 那个研发中心,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 只是,他们控制得了他的记忆,却控制不了他的本性。他记忆的开始就是研发中心的主人,可是,他的本性却不会随意听从任何人的安排。 看来,用这个女人将云飞扬引来的计划真的有些失策了。 如果他真的坚持将那个女人带回去,那他只能…… 就在斯马特大脑不停运转时,吉姆想着的却是,等会小白兔被主人抓到后,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可怜的东方小美人啊,被毫不怜香惜玉的主人弄得半残,连口水都没有喝,刚醒来又被主人接着折腾…… 范雪真喘着气,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躲进了一间房间的更衣室里。 他——应该找不到她了?她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了。 但是她低估了她的瑾行哥哥,整座庄园里到处都是摄相头,别说她这么大个人,就连一只蚊子飞进来,也能在十秒之内被找出来。 宋瑾行很快就确实了她的位置,这只小东西,看来被他折腾得还不够,竟然还有力气跟她玩捉迷藏。 他笔真地朝那间房间而去,手握在门把上,竟然轻轻地打开了。看来,她不笨。 他嘴角勾着笑,脚步踏了进去,如同一只野兽,在捕食着属于他的猎物。 整个房间里,空气中浮动着都是她身上特有的香甜气息,他朝气息最浓的地方慢慢走过去,长长的地毯吸去了他的足音,躲在里面细细地喘着气的范雪真一无所觉,危险已经朝她而来…… 当那双结实修长的双腿出现在她眼前,她双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快的找到她了。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动手?”他的语气很轻,很轻,可是听在范雪真的耳朵里,却像是危险来袭的最后忠告。 第83章 隐隐约约的记忆 躲在衣柜里的范雪真,抬眼望着眼前危险的男人,眼里尽是难过与心疼。 “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就试试看。”看着她那双红红的眼睛,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般,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内疚,但他刻意地忽略了,硬着声音开始数数:“1……2……” 在他的3字出口时,躲在衣柜里的女孩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一边哭一边用两只小手儿抹眼泪。 宋瑾行直接傻眼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哭成这样!那泪水像是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让原本想对她耍狠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蹲了一下来,看着在他面前哭得委屈伤心的娃娃,一股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的感觉从心中迸烈而出——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拭掉她的脸上的水珠,那水珠却带着温度,像是要烫灼他的手般,可他的手却收不回来,而一向冷静无比的脑海里,似乎有类似的画面一闪而过,到底是什么,他抓不住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这只小东西哭泣的模样让产生了梦幻般的感觉?他脸上闪过一抹不解与迷惑。 范雪真泪眼朦胧中,感受得到他对她不自觉的温柔,就像以前他呵护她一般,瑾行哥哥是不是已经想起她了? 所有对以前的他的思念尽在出口的这几个字里:“瑾行哥哥……” 宋瑾行却因为她的这几个字而理智都回笼,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收回来,脸色晦暗不明,“我不知道你叫的‘瑾行哥哥’是谁,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绝不可能是我。我不想听到你再说这个名字。” 他非常严肃地警告她。 是啊,他已经完完全全不记得了,怎么会让她叫她瑾行哥哥呢?可是,就算是他不记得了,其实他还是舍不得对她下狠手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伸手帮她擦眼泪呢?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她勇敢地呆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他有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瑾行哥哥就算是失去了记忆,那至少他还活着在她面前,而且失去记忆也不是他的错,是那些该死的坏蛋给他用了药才让他变成这样的。 就算他对她做了过份的事情,那也是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的行为,她不应该怕他,躲他的。 如云大哥所说的,现在他们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人,而她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他的人,她必须要冷静下来,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帮他恢复记忆才对。 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因为害怕他对会她再用暴力而幼稚地跑开。 想到这些,范雪真收住了眼泪,一双哭过的水眸透着晶亮,“我肚子好饿……” 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啊!真真,你要加油。 敢情这只小东西是因为肚子饿了才哭成这样吗? 宋瑾行再度被这个小东西不按理出牌而愣住了。 —— 一只手拎着那只没有几两重的小东西从楼上下来,他马上让吉姆准备食物。 吉姆本来以为那只小东西会没命,结果还好好的与主人一起下楼来,他忍不住感谢上帝,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要尽快弄好主人要的食物。 虽然他是擅长拿枪的顶级高手,但这两年跟在主人身边后,在主人的百般挑剔之下,除了会磨咖啡,也学会了下厨,厨艺谈不上高超,但至少吃不死人。 所以,很快他,他就弄了两碟差强人意的意大利海鲜面。 接下来,两人都坐在餐桌前沉默的用餐,范雪真虽然肚子很饿了,但吃得很慢,每吃一口就抬起眼望一眼坐在首位上的男人,他却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让她有些小小地失望。 他吃得很快,不到五分钟,一大碟海鲜面已经见底了,他这才抽空瞄了一眼像只小猫一样吃东西的范雪真。 吃这么慢,如果有人抢食,她一定会饿死的,怪不得长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他放下餐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朝身后的吉姆淡淡地开口,“云飞扬有消息没有?”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再不来消息他可要带着她的女人回岛上了,不,应该是说,这只小东西现在是他的了。 吉姆看了一眼在听到主人的话后明显停下用餐的小白兔一眼,才回道:“没有。” 该死的没有!很好! “潜艇准备好没有?” “好了。”吉姆点了点头,再度望向小东西,斯马特先生说过不许主人带她回去,可是主人仍旧我行素不听劝告,依斯马特先生一向的做事风格,主人会不会出事呢? 他不免在心里担忧。 他虽然是军方培养出来的人,但是现在他只想忠于主人。 得到答案的宋瑾行满意的点点头,“很好。避开司马特的眼线,天黑之后我们马上出发。”说完后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往楼上走。 而范雪真则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住了—— 瑾行哥哥刚才问的潜艇是怎么回事?而且他说,天黑之后要出发是什么意思?他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吗? 可是,云大哥交给她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做!怎么办?他真的要把她一起带到他这两年他住的那个小岛吗?那云大哥能不能找到他们? 她伸手想摸耳后的通讯器,看到那个魁梧的黑人一直盯着她瞧时,她的手假装撩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后又放下来,顿时没了胃口吃东西。 伦敦的冬天,天黑得早,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她没有多少时间了,怎么办呢? 在宋瑾行离开后不一会儿,范雪真在吉姆的注视下,也回了楼上的那间客房。 她关上房门后,打量着房间里是不是有监控摄像头,她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人监视。 仔细地看了一会后,发现并没有,她回到床边,拉开枕头,将云飞扬放在那里的特制针筒悄然地握在手心里。 因为有些紧张,她的掌心已经有些冒汗,时间不多了,为了瑾行哥哥,她必须要主动行动。 要让他卸掉防备,只有在床上的时候。 也就是说,她必需要去勾引他才行,只是,他会吃她这一套吗? 不管他吃不吃,她都要试试。 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他长长的t恤,根本没有办法勾引男人? 想了想,她将衣服拉过头—— 门忽然推开,那个她打算要去勾引的男人已经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突来的状况吓了一她跳,脱下的t恤还没有来得及扔在床上,她已经全身光光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眼神带着一抹兴奋,彭地关上房门后直直朝她走来,范雪真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地朝她走来…… 小东西这么乖巧主动,让宋瑾行原本打算进来将她打包带走的,不过,他决定在打包之前先享受一下。 他走到床边,直接就凑上去,吻住她。 范雪真没有挣扎,甚至大着胆子将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掌心里的特制针筒慢慢地对准他的颈后,轻轻一推,银针弹了出来,刺进他的皮肉。 原本热情吻着她的男人松开她,眯了眯眼,黑眸紧紧地锁着她,她有些心慌地垂眼,他怎么还不晕过去? 宋瑾行盯了她好一会儿后,继续吻她的颈子,低低地嗓音却在她耳边响起,“想要算计我?太嫩了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范雪真心中一震,然后什么也来不及讲,眼前一黑,在昏过去之前,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的小脸,里面有着暴戾。 他不会要杀了她? 在她晕过去之后,宋瑾行觉得身体有些发麻,伸手按床头的对讲机,“吉姆,拿麻醉的解药。”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算计他。 —— 范家。 因为岑致权与关闵闵一家三口的到来,柏少倾与范熙然也从美国回来而显得热闹十足,几个许久不见的孩子在晚餐而过去被大人们赶上楼,女人们在客厅聊天,而男人们则是转移到书房谈论公事。 聊了一会后,已经怀孕的范熙然先行上楼休息,而范婉媛则是去陪小瑶瑶,只后客厅里只剩下江心朵与关闵闵。 两人聊了好一会新加坡的容容她们的事后,关闵闵眼睛老是忍不住往书房那边瞟。 “闵闵,你有事吗?”江心朵在她第n次抬起望过去后开口问道。 “啊?”关闵闵回头一笑,“没事啊!” “没事你干嘛老是往书房那边看?还是你也用想去听他们在说什么?”江心朵点出了她的心事,关闵闵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拉起江心朵的手,“朵朵,我们去听听看他们想做什么。” 神秘兮兮的,摆明了就是挑起她的好奇心嘛! bcf集团的三大巨头私下谈公事,他们一定在预谋什么大事件,她怎么能不好奇嘛!虽然她是提供不了什么锦囊妙计,但是她有个天才儿子啊,可惜那臭小子因为一年前的事情被罚不许再碰电脑,要不然的话,她一定拉他一起去偷听。 “不要啦。”江心朵笑着推开她的手,她很快又缠了上来,“怕什么?有什么事情我负责。走啦。”说完后不由分说地拉着江心朵一定要她陪她去。 两个小女人悄然地靠近书房,书房的门紧紧地关闭着,就算是关闵闵将耳朵贴到门板上依然一无所获。 “闵闵,听不到的啦。等会再问你老公。”江心朵好笑地看着她一副恨不得踹了门的表情。 她是大概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那还是不要打扰了。 可惜关小姐好像不这么认为哦。 “问他,他一定不会说的。”她似乎很了解道,挥舞小拳头正要朝门板上晃过去,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让淬不及防的她整个人照着惯性往前冲,让前来开门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现在投怀送抱好像早了一点,岑太太?”开口说话的不是接住关闵闵的岑致权,而是在后面出来的柏总裁,看到江心朵也站在门外,柏少倾挑了挑眉毛:“现在的太太团晚上都不许老公谈公事了吗?这么急着在书房外面等?” “柏总裁,您的太太上楼休息了,您这是嫉妒没人等你吗?”江心朵瞪他一眼。柏总裁这么多年了,这张嘴说话就是不讨喜。 “我是心疼太太,不想让她太累了。这就伺候她去。”柏总裁面不改色地从书房里侧身走出来,范仲南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看到他的小妻子,伸手将她一起牵上楼,留下一对还在热烈拥抱的夫妻在书房门口。 “人都走光了,还舍不得起来?”岑致权低下头看着那个乌溜溜的脑袋。 这家伙,肯定是想偷听他们谈什么,真是死性不改。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关闵闵抬起一张红通通的俏脸,一点也没有被发现而尴尬地问道。 “想知道?”岑大boss淡淡地问,语气里地带着强烈的引诱意味。 关闵闵猛地点下巴。 “拿什么交换?” 关闵闵黑溜溜的眼珠转了几下,朝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可惜岑先生没有应声,也不做任何的表示,于是,岑太太又多加了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这下该满意了? 谁知道岑先生仍旧没有表示。 这下岑太太恼了,咬着牙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还恨恨道:“最多三次,不要拉倒。我不想知道了。” “正好我也累了,你不想知道那就省了我说给你听,我上去把儿子叫下来,我们回酒店。”岑先生松开她,潇洒地转身离去。 她已经割地赔款了,他竟然这样放她鸽子?逗她玩吗? “岑致权……混蛋。”如果不是在朵朵家里,她一定会脱下脚上的鞋子朝他丢过去。 太过份了! 岑致权一家离开之后,范仲南在房间的书房里查看着江远航刚发过来给他的邮件,这小子工作效率还挺高的,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将莱曼的死穴找出来了,分析得非常精准。 他还是很满意的,单单做风控会不会太埋没他了? 他回复他:要不要去场内玩玩? 江远航很快回复:ofurse 范仲南:下个礼拜一我安排。 回复之后,他正欲关掉笔电,洗完澡看到他没有回床上的江心朵进来,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想帮他揉揉肩膀,“还在忙?” “没有。”他将她拉到身前,趁着笔电没关,他点开刚才江远航发给的第一邮件,“你家小弟弟本事不错,我打算让她去场内玩玩经验。” “你不怕他再惹事吗?”江心朵其实不大赞同弟弟在这个行业做下去,但是他喜欢,而且有范仲南在看着,她才没有那么反对,但是因为怕他定力不够,她难免会担心。 “不会的。他已经摔过一跤,知道以后该怎么走。”他能力不错,既然他喜欢在投行玩下去,那他便让他熟悉每一个部门的业务流程,以后他想要往哪方面发展看他个人意愿。 “你不会是想培养另一个季哲?”江心朵睨他一眼。 范仲南伸手刮她的鼻尖,“想太多。以他的脾气做我的助理不到三天就要滚了。” 江家的傲娇小子,就算现在收敛了脾性,但原始本性很难改的。 “那我呢?” “你适合帮我暖床。” “范先生,不是你帮我暖吗?” “现在就回去暖。”他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外面走。 “对了。你们刚才在谈什么?”不仅关闵闵好奇,其实江心朵也好奇,只是没有她那么心急罢了。 “商业秘密。” “我又不把你的秘密拿去卖钱。” “什么时候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我希望小瑶瑶有爹地妈咪陪她一起长大。”她的声音有些许的低落。 不仅孩子,真真也是!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其中的苦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放心。会有的。”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慰她。 第84章 沦落荒岛(1) 范仲南是在抱着老婆准备恩爱之时被云飞扬的电话给打断的,电话里他称宋瑾行连夜要将范雪真从伦敦带走。 那家伙速度快得惊人,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在他们的预计中,他至少会呆在这里三天以上的,至少会等到他云飞扬出现,结果没有。 当然,他是出现了,但他没认出来罢了。失忆真不是个好事,让他竟然认不出他了。 为了赶上他们的速度,范仲南调了直升机与云飞扬往利物浦而去。 伦敦到利物浦的200多英里,正常情况下开车至少两个小时,但吉姆却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预定的港口。 吉姆下车,为主人打开车门,带着腥躁的海风迎面而来。 宋瑾行抱着仍在昏迷中的范雪真从车上下来,脚刚落地,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ng,这么不告而别,不大好?” 斯马特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仍旧他一惯的淡笑,但眼里却多了一抹少见的冷洌。而他的身后,是几个全身上下都是特种装备手持重型机枪的军人。 “我回岛上不需要跟你报备?”宋瑾行睨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人,现在是要跟他闹翻脸的节凑吗? “不需要。不过,你手上的那个女人得留给我。” 宋瑾行眯了眯眼,他以为今天下午他们已经谈过了,“如果不呢?”宋瑾行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这只小东西苍白的小脸蛋,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他一定要带她回岛上,就算要与斯马特来一场恶战也再所不惜。 “那我们只能奉命行事。”斯马特手里的枪已经上膛。研发中心基地绝不能让任何不经过他们同意的人上去。 就算是为了得到那份最重要的资料也一样,他们给宋瑾行注射了药物,就是要他听命于当局,这两年来,他的所作所为都让他们非常满意,没料到这次出岛竟让他为了一个女人而让事情有些脱序了。 这是他们绝不允许的!如果失忆后的宋瑾行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也只能遗憾地让他消失。 “就凭他们?”宋瑾行狂妄地睨了一眼他身后握着机枪的男人,如果不是怀里抱着一只小东西,这几个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不是。”斯马特朝他身后的吉姆一笑,吉姆手中的两把枪同时对准了宋瑾行的脑袋。 宋瑾行意识到那近在咫尺的危机,却依然笑得狂妄,他的笑声在黑夜中越荡越远—— 斯马特眯了眯眼,这家伙,他们还是小看他了。 明明已经没了记忆,可是本性难驯。他目空一切,为所欲为,根本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那他,是不是要出手了? 就在这时,黑色的夜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是直升机。是官与y国官方达成协议要协助他们吗? 那ng今天无论如何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那个女人,要么跟她一起死。 虽然这两样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但他没有办法。 在斯马特稍稍转移目光时,上空却传来子弹的空鸣声,呼啸而过,在夜里分外的刺耳。 “主人,马上下水。”吉姆以宋瑾行听得到的声音道。 不管直升机的来人是敌是友,主人跟那只小白兔必须马上离开,他们手上的拥有的武器足以将他们射成马峰窝。 而直升机上的人已经开始往斯马特身后的人疯狂的扫射。 “ng,抱歉了。” 斯马特极快地意识到直升机来人不是同盟后马上朝宋瑾行开枪。 所有一切的发生都在一瞬间—— 宋瑾行抱着人弯身闪过车头,吉姆则是一边朝斯马特那边开枪,一边护送主人往海边而去,他们的潜舰已经等候多时。 “吉姆,你这个杂种。”斯马特在差点被射中之后,咒骂出声,那该死的黑鬼竟然临阵叛变。 在一阵阵的枪声中,宋瑾行抱着人与吉姆退到了海边,他们的潜艇已经缓缓升出水面,在他们跳上去的时候,范雪真被枪声给惊醒了过来,她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要带着她逃亡吗? 斯马特的人已经直升机上的人给消灭了,直升机降落下来,机上下来的却是手持冲锋枪的云飞扬。 “好久不见,斯马特上校。” “云飞扬,你这个混球。”斯马特想不到云飞扬竟然忍到现在才出现,而且一来就是破坏他的好事,他的人被他给灭掉了,而他站的地方是别人的地盘,他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上校,这么久不见何必脸色这么难看?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要不要坐我的直升机离开?等会警察马上就到了。” “你会这么好心?”他的身份可不能被y国官方认出来,要不然要引起国际争端了,他还真是得坐着他的直升机离开。 斯马特丢下手中的枪支,云飞扬向前,伸手搜了他的身,确定没有任何武器后才让他上机。 在斯马特上机的时候,云飞扬转过头,看着仍站潜艇甲板上的宋瑾行,向他生死与共数次的好伙伴敬了个礼,嘴角扬起的仍旧那痞痞的笑,“好好对待我的女人。” 就算是距离有些远,但宋瑾行仍旧听到了他说的话,还真是大方! 这小东西在他手里,他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云大哥……”在云飞扬转身的一瞬间,范雪真叫了出来。对于未知的未来,她不怕,她只担心家里的小公主。 听到她的声音,云飞扬再度回头,朝她笑了笑:“我会照顾好瑶瑶等你回来。” 而宋瑾行可不愿意让他们再说话,抱着人直接往舱房而去。 黑夜中,警鸣声越来越清晰,直升机离开,潜水艇也慢慢地没入海下面,很快,港口就恢复了安静。 斯马特等直升机驶离后才发现机上除了云飞扬外,还坐着另一个眉眼冷峻的男子,他挑了挑眉毛。 “范仲南。”范仲南看着他主动开口。 “幸会。”斯马特没料到范仲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面。“我是斯马特。范先生特意来找我的吗?” “是。” “请讲。” “把宋瑾行放回来。” “不可能。”虽然他坐着潜艇离开了,但只要他出现在他们的控制领域,一定是逃不掉的。 “上校先生应该知道,你们当局每年花在军费开支上有多少。七千亿美元,占全球军事预算的一半。而你们的财政赤字有多大,你们自己不会不明白。” “范先生什么意思?”斯马特眯了眯眼。 “没什么意思。你只要把我的话带到就行了。”当局的人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 若是知道仍旧不愿意放他一码,那他也不必客气。 “除非你们将那份资料给我,我可以考虑让他们撤消对他追捕。”斯马特骄傲地昂了昂下巴,看着开直升机的云飞扬道。 云飞扬大笑出声:“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去哪弄出来给你们?” “你不知道?不可能?”斯马特根本不相信。那是他与宋瑾行一起研究出来的,他一定有备份。可惜,他现在奈何不了他半分。 “信不信随便你。”云飞扬耸耸肩膀。 —— 范雪真不知道他们在海底走了多久,自从她被他带上潜艇之后,时间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存在了,日夜星辰就像是上辈子经历的一般。 瑾行哥哥虽然还是没有忆起半点以前的事情,但是对她还不算太糟糕,大概是气恼她曾经麻醉他,这段没有时间概念的海底之旅,除了回来睡觉的时候抱着她胡搞,他都是直接丢下她一个人在舱房里,不理会她,也不许她出舱房。 简直是把她当作一只小鸟给囚禁起来,她想跟他说说话,他根本不理会,而那个叫吉姆的年轻男子也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他从来不许他进入他的舱房,就算是送吃的东西进来,也是敲了敲舱房的门将东西放下后就走的,叫她想找个人聊天也不行。 这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百般无聊地坐在床上数手指头,刚出去没多久的宋瑾行却行事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东西直接丢到床上,“马上换上去。” 范雪真看着被丢在床上的一整套潜水设备,再不解地望着他,“要做什么?” 他不会是想把她丢进海里喂大鲨鱼? “废话那么多,快点换上去。”看到她不动,他干脆将她拖到身前动手帮她换上。 “唔,我们要去哪里?”在他为她套上面镜之前,她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海底探险,怕不怕?”宋瑾行上上下下打量着穿上贴身潜水服后曲线毕露的小东西,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一定会将她丢回床上好生折腾一番。 他那带着自信的语气与表情,像是以前的瑾行哥哥跟她说,要‘亡命天涯’时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点头应声:“不怕。” “棒级了。”他露出一抹赞赏的目光,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为了她与当局那些人扛上,实在是太值得了。 他可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现在,从岛上出来后,他潜意识里发现,另一种充满着刺激的生活方式也不错。 紧接着他当着她的面也换上了另一套潜水服,两人都穿戴整齐后从舱房后出来,吉姆已经候命,“主人,都准备好了。” 宋瑾行点了点头,“ok,打开航口。” “主人,您真的不回岛上了吗?”吉姆仍旧不相信主人就这样丢下岛上的一切带着这只小东西离开。 “我已经设定了自动巡航路线,下一站海域你再离开。”吉姆等于也背叛了那些人,回岛上也是送死,但这艘潜艇却是他们的,就算他们毁掉了跟踪程序,他们还是会在各个港口海域随时要抓他们,而且艇上的食物不多了,他们现在必须分开行动,才能甩掉那些讨厌的人。 “是,主人。” 宋瑾行拍拍这个忠实的家伙的肩膀,然后拉着范雪真的手一起由打开的舱口游入了大海深处。 范雪真没有过潜水的经验,虽然身上有氧气瓶,但胸肺仍旧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幸好宋瑾行在这方面很在行,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因为海域较深,头顶的探照灯照射范围并不广,能见度有限,范雪真偶尔看到一群小鱼儿游过身边,甚至好奇地用嘴碰触她的手臂后,原来的恐惧减少了不少。 但是因为担心她体力不支,也怕有其它危险,宋瑾行奋力地向上游,尽快回到水面。 第85章 沦落荒岛(2) 当宋瑾行拉着那个无力的小东西终于从海底冲出水面时,几支黑洞洞的枪支对准了他们,他就知道,他预定出舱的海域地点出了误差。 形势比人强,在这茫茫的大海上,他们两个人是如此的渺小。 上了那艘看起来简陋的游艇,当他们动手摘下面镜后,船上的几个手持机枪的水手眼都直了—— 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范雪真那张如白玉般美好的小脸,还有那双略带着惊惶与茫然的眸子,纯真而脆弱,他们不会是捞到了一只美人鱼了? 这让在海上漂流了一个多月从未见过的女人的他们身体都有些兴奋起来。 “再多看一眼,小心我挖掉你们的眼珠子。” 就算是面对着这么多支指着他们的枪口,宋瑾行仍旧霸气十足的咬牙切齿道,那股天生的王者气势让他们明显地后退一步,但是想到他才是阶下囚,其中一个绑着辫子,皮肤黝黑的水手站出来,用长枪直接抵上范雪真的额头,露出一口白牙森森道,“你敢再出声,我们兄弟几个就轮着上她。” 范雪真脸色一白,正要往宋瑾行身上靠得再近一点,可是,在听到那句话后,宋瑾行目露凶狠,在几个水手不清楚他是怎么出手时,那个拿着枪指着范雪真额头的男人已经被他挟持在高壮的身前,而那把枪已经抵着他的下颚—“谁再轻举妄动,我马上毙了他。” 另外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退了几步,但手上的枪却不敢松下来,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可怕,一看就知道非泛泛之辈,特别是那双深幽的黑眸紧紧盯着你的时候,感觉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阶下囚——” 在他们对峙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从游艇后方传来,范雪真从甲板上站了起来,小手悄然后贴上宋瑾行的腰部,虽然害怕,可是跟他在一起,她所有的害怕最后都会变成勇气,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与他站在一起。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记不记得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感觉得到他在乎她,非常非常在乎她。 她相信他,有他在,他一定保护她。 宋瑾行一眼就可以看出走过来的那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是这群人的头头,他手中的枪仍旧未动半分,眯着眼打量着他。 几个水手看到他们的头头走过来,急忙让道,“老大,这小子太嚣张了。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不知道我们是谁。” “就是,竟敢挟持我们的弟兄。” 可是,就在他们的老大与宋瑾行的目光对视上时,老大原本不屑的表情忽然变得肃然起敬起来,“ng,ng老大——” 如果他没有眼花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正是闻名黑白两道的军火教父宋瑾行吗?前两年听说他被官方击毙了,看来是官方抓不到人而放出来的假消息罢了。 他们这些小喽喽一辈子想见都没有机会见到的人,如今就这样昂扬的站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激动? 他已经没空理会他身边的小美人是谁了!只是一脸激动地望着眼前如同天神般的男人。 “老大、老大……” 看到他们老大似乎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吓到了,几个水手伸手碰到碰他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挥开了,“叫什么叫?还不给我滚开。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为首的男人回过神恶狠狠地训斥道,几个水下虽然还不知道宋瑾行的身份,但是看到他们老大如此的恭敬,看起来肯定是非一般人物。 幸好他们也只是拿着枪对他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要不然他们老大可能会把他们扔下船喂鲨鱼。 而宋瑾行在看到情况发生实际质的转变时,并未出声,但是大脑里却已经思索了一轮,这个男人认得他,叫得出他的名字,而且还对他很恭敬,但他可以保证,他的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讯息。 从他睁开眼,他的记忆就是那座小岛上研发中心的主人,可是,这一次出岛短短几天,他意识到,他的人生,其实还有更多更精彩而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人与事。 特别是身边的这个小东西在他眼前出现开始,他的大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一冲而出,现在又是一个让他疑惑不已的男人。 不过,他没有那么蠢地出口反驳他可能认错人了,虽然不知道他所叫的那个人的身份如何,不过,但是如果那个身份可以让他脱困,他不介意让他用在他身上。 “让你的人给我准备热水,食物。”宋老大可是直接命令上了。 “是,马上给您及这位小姐安排一个干净的房间。”中年男子眼一扫,几个水手马上后退几步去干活,走了几步又回头:“老大,游艇只有一个单独房间。”那就是老大自己住的,难道要让出来吗? “清干净。”老大不爽地低吼。 这下他们更明白了那位还拿着枪抵着他们兄弟的男人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等几个吵杂的人下去后,那个被抵着下颚的水手朝他们老大弱弱地开口:“老、老大,可以让他放开我吗?” 老大脸上带着笑:“ng老大,他们有眼无珠不认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次,如何?” 现在在海上,少一个人就少一个帮手,如果不是逃亡中,敢对ng老大不敬的人他早就丢他下海喂鲨鱼了。 宋瑾行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并没有其它意图之后才将枪慢慢移走,在松开他之前,还不忘记警告他:“下次嘴巴放干净点,不该看的不要看,要不然我挖瞎你的眼睛。” “是、是。”被人拿着枪指了那么久,他双腿快软了。 “还不快滚去给ng老大准备吃的?”老大狠狠地踢了一脚给他。 甲板上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宋瑾行没有理会眼前的老大,伸手将范雪真搂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苍白的小脸,“累了?” “瑾行哥哥,我不累。”范雪真朝露出勇敢的笑。 不过,这次,宋瑾行却轻蹙了浓黑的眉毛,他又叫她这个称呼,难道她以前也认识他吗?而且关系还非常的亲密才对,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之前他根本不屑去想这个问题,但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深思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想,他低下头亲亲她的小脸,像是一直很习惯这么做一般,“没事就好。” 而那位老大,听到范雪真叫他“瑾行哥哥”,更是对宋瑾行的身份确认无误了。 —— 游艇上唯一的一间独立房很快清好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挺糟糕的,但是特殊情况只能将就了。 万幸的是,游艇虽然挺简陋的,但胜在有个利用太阳能将海水转化为淡水的装置,让她可以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海水。 在范雪真冲洗的时候,宋瑾行换上了船老大给他提供的简单衣物,虽然明显短了一截,却没有影响他傲然的气质。 他站在甲板上,手里夹着烟,深幽黑眸落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游艇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的前进着,冷飕飕的海风迎面吹来,吹散了他那头浓密的黑发。 等船老大像汇报工作一样将他们这次逃亡的前因后果都一一道来后,他才轻哼一声,“回到陆地后,我给你弄一批最新的军火,将他们都给干掉。” 船老大是个中越混血儿,叫阿来。隶属于东南亚某个地下帮派的头目,为了一张暗藏了各国重要机密的微晶片,原本是死对头的帮派联合出手,想拿到北美市场上转售出手,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最后他们被对方出卖,微晶片落到了警方的手上,他们整个帮派的人几乎被灭了,人财两失,还面临着如今逃亡的局面。 不过,听到宋瑾行竟然说要给他们弄一批军火,原本打算几年后再找机会东山再起的他,心中顿时豪情万仗起来:“谢谢ng老大的支持,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再所不迟。” 宋瑾行只是弹了弹烟灰不再开口。 一会后,其占一个手下上来报告,说吃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宋瑾行让他们送到舱房里,然后让他们不要再来打扰他们,并顺手将舱房的门给关上了。 随便冲洗了一下出来的范雪真,身上是一件半旧,但还算干净的长t恤及黑色紧身裤,据船老大说的,是他以前的女人留下来的。 看到宋瑾行进来,她急忙迎了上去,“瑾行哥哥——” “吃东西。”他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往桌子而去。 桌上摆满的食物除了一道烤牛肉之外,其它的都是海鲜及看起来刚用微波加热过的面包,还有一瓶酒。这群家伙,逃亡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 不过,他们肚子也是饿了,不管是食物是否美味就开动。 宋瑾行食量很大,在范雪真说不想吃牛肉后,他两下就干掉了它们,而桌上的海味除了那碟虾之外,也很快就空盘见底了。范雪真吃东西很慢,食量也不大,吃了两块面包及一些鱼肉之后就饱了。 她看了一眼那蝶虾子,以前就知道他懒得剥壳,她习惯必地伸手将它们拿过来,替他剥壳,然后主动地递到他的唇边:“瑾行哥哥,你吃。” 他在咬住她递上来的那只虾时,一只手也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久久不发一语。 “瑾行哥哥,怎么了?”她不解地望着他。 “你确定,我是你口中的瑾行哥哥?”他终于开口。 范雪真点了点头,“嗯。你是我的瑾行哥哥。” 他松开她的手,眼神却依然锁着他:“说说看,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题外话 周末两天不更新,亲们勿等。这几天颈椎实在是不舒服,可是我怎么越扯越远了?抱歉,没能尽早完结。 第86章 沦落荒岛(3) 他松开她的手,眼神却依然锁着他:“说说看,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怎么认识他的? 范雪真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上他五官深刻的脸,水水的眼眸里尽是对他的爱意,红润的嘴唇轻启,与他诉说着他们从相识的那一天开始所有的点点滴滴,包括他的身份,包括他们即将结婚,包括他们的小公主…… 只是,她说了那么多,换来的仍是他迷惑的眼神,是的,对于她说的那些,他仍旧是像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因为他的脑子里没有记忆。 范雪真心中抑制不住酸涩,唯一让她颇感安慰的便是,就算是他对她所说的那些没有她那般的感同深受,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既然你不是云飞扬的女人,但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要再想着以前的‘那个人’。” 知道他自己遗失了那么多的记忆,他不遗憾;知道她不是云飞扬的女人,那不过是斯马特他们引他出岛找出那些资料的借口,他甚至有些庆幸;但是看着她对以前的宋瑾行那么思念,在说到她与他的孩子时,脸上流露出的骄傲却让他嫉妒,嫉妒那个现在的他不曾认识的那个以前的‘他’。 “瑾行哥哥,那个人也是你啊!”感觉得出来他语气里的不爽快,她娇娇地朝他甜笑着。 “但是我不认识他,所以,不许再提了。”他非常严肃道。 “那我可以叫你瑾行哥哥了?” “你不是一直这么叫?”他松开她的手,转而抚上她精致的脸蛋,头凑了过来,越靠越近,她迷蒙着双眼望着他…… 舱房的门敲了两下打乱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潮,随即传来了船老大恭敬的声音:“ng老大,方便打扰一下吗?” 他没有马上应声,而是在她唇上辗转亲吻了好一会后地松开早已气喘息息的她,在她耳边低喃:“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看看那个蠢货有什么事。” 出了舱房,宋瑾行与船老大来到了甲板上,船老大给他点了烟,他望着遥远的海平线,火红的太阳已经掉下了一半,很快黑夜就要来临了。 “ng老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中东一趟?”他问得有些战战兢兢,因为之前他已经说过,让他们转方向回欧洲,但他与兄弟几个商量后,还是想先去那边休养生息,等回到陆地后,宋老大他们想要去哪里也方便。因为一回到欧洲,他们有可能会被警方抓到,但是ng老大这边他也不想得罪,他们日后要翻身还得仰仗他,所以—— “欧洲。”宋瑾行缓缓的吐出一口白烟后才吐出两个字,再度表明他的决心与态度。 如果不是在海上,他大概不会这么有耐心再说一次。其实对于他来说,去哪里都一样,但是身边有了那个小东西,他知道她舍不得离开她嘴里所说的与曾经的他生下的那只小小东西,所以必须那边。 而他也相信,回到伦敦,她的家人可以让她不受任何伤害。 “知道了。”一听他的语气,船老大知道没戏了。 在海上漂泊的日子开始了,最初,因为有宋瑾行在身边而兴奋的心情,范雪真的身体还没什么,只是,在海上颠簸的日子对于一向娇养的她来说,还是艰苦的,加上一层不变的伙食,一个星期之后,她的身子渐渐地虚弱了下来,而前一晚因为吹了海风着凉,她感冒了,整个人病恹恹的,除了水,其它的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喂她喝了一杯水之后,看着睡过去的她,那张白嫩的小脸早已被海水刮得有了细细的裂痕,嘴唇也褪去了鲜艳,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束手无策!真是该死的让他忍不住想发火。 他走出舱房来到甲板上,双手撑在生了锈的栏杆上,任海风吹乱他一头浓密的黑发。 “ng老大,再忍耐两天,很快就可以到欧洲了。”船老大恭敬的奉上一杯冰凉的柳橙原汁。 宋瑾行若有所思的轻暇着柳橙原汁,忽然,不知为何,他竟发起火来,将手中的杯子狠命的扔到海里。 “该死的。为什么你们不在船上准备日常药品?”如果有药的话,她就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感冒而躺在床上了。 宋瑾行火大的怒吼着,让一旁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看来军火教父真的是太在乎那个小女人了。 船老大硬着头皮回应,“对不起,我们几个大男人一向身强体健,没想到……” 另一名手下见状也上前挨到宋瑾行身边,打算递上一支烟,想好好谄媚讨好一番,却没想到……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蓦地被一大片乌云遮住,空中还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滂沱的大雨开始倾盆而下…… 狂风骤起,游艇因急袭而来的暴风雨而左右摇晃得十分厉害,甲板上所有的人,包括宋瑾行在内,都因而失去平衡,被突来的狂风巨浪弄得东倒西歪。 “该死的天气!”心情原本就极度恶劣的宋瑾行,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道巨浪打来,让宋瑾行顿时成了落汤鸡。他的情绪一时失去控制,当下一掌扣住刚才挨过来的手下的胳膊,回身飞快地挥出一个拳头。“砰!”的一声,又准又直的赏了那混蛋一记铁拳。 “老大,ng老大,暴风雨要来了。”其它手下一阵惊叫后,纷纷往船舱内挤回去。 果然,伴随着轰隆的雷声,暴风雨更加跋扈狂妄了。 游艇再度因大浪而重重的摇晃了一下,宋瑾行一个站不住脚,狼狈的一屁股跌坐下去,与几名手下跌撞成一团,摔得他头昏脑胀。他急忙抓住护栏以防自己摔下船去。 这时,大伙儿才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我不想葬身大海……救命呀!”那几名手下全惊恐不已的尖叫起来。 宋瑾行用手臂挡住在他脸上肆虐的风雨,怒不可遏的斥喝道:“快掌舵呀!鬼喊鬼叫就能保住性命啊?” “不行!快撑不下去了!”游艇被暴风雨打得东倒西歪,掌舵的水手掌控不了沉重的船舵,仰天嘶喊着:“老大!游艇恐怕会翻!” 宋瑾行松开握住护栏的大手,身手矫健的大步一跃,跨过阶梯,一把抓住船舷,动作迅速且敏捷地登上驾驶舱。 他和舵手一起抓紧船舵,两个人、四只手,合力企图控制住游艇的方向,然而,潜艇终究负荷不了暴风雨的侵袭,眼看就要被大海吞食了,所有人都因害怕而忍不住哭吼了起来。 “别哭了!”意志坚韧的宋瑾行仍在做临死前的最后努力,“有什么好哭的?大男人死就死,怕什么怕?全给我闭嘴!” 他们不能这样葬身大海的! 他死了无所谓,但是那只小东西不行的。 可是,他的话才落音,海面上顿时出现一个大漩涡,如同一块特强的吸铁,仿佛要把游艇卷吸进去一般…… “啊,救命!”尖叫声此起彼落,一群大男人惊惶失措的又是哭又是吼的。 奈何漩涡的吸力强大,游艇终于支撑不住巨浪的袭击,一个大浪打上来,潜艇竟腾空飞了起来,船头迎面撞上岩礁,顿时被撞得四分五裂,船上的一群人等也跟着跌进海里。 宋瑾行毫无招架之力的沉入海中,他知道,死神就潜伏在他身边,等着他两眼一闭,好拘索他的灵魂…… 可是,不行! 他的小东西一定也被打入海中了,是他硬要抓着她带回岛上,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坚持带她走,她现在一定还会好好地呆在她平静的港湾里,不会受到这样的苦! 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就算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可是却仍旧在第一眼就已经刹到她了! 他不能让她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让她葬身大海,他一定要找到她,救她回去…… 无情的海水一波接一波不断地一拥而上,他在海水中连翻了好几个身,努力不要让海水将他卷入水底…… 范雪真在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时,整个人已经被冲进船舱的冰冷海水从床上冲了下来,直接卷入海中—— “瑾……”她才刚开口,咸涩的海水灌了进来,她只能下意识的闭上嘴,下一秒,海水涌进了她的眼睛,阻碍了她的视觉,随即又冲进她的七孔里,让她呼吸困难…… 她的双手无意识地在海水中划动,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而她的身子开始支撑不住地往下沉…… 她这是要死了吗?那瑾行哥哥呢?他在哪里? 倏地,一个大漩涡狠狠地将她拉至海底,就在她快要失去知觉的当儿,一双修长有力的的大手及时拉住了她。 她恍惚地在水中睁开眼,只是一下下而已,她根本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可是,她知道,是瑾行哥哥救她了! 她伸出手,死命地搂着他结实有力的胳膊,将脸埋入他胸前,先前的惶恐早已消失无踪,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悸动,而他紧紧回抱她,冰冷的唇朝她压了过来,他在用嘴给她渡气…… “瑾行哥哥……”她在心中默念,眼泪融入海水之中…… 如果,能与他一起死,她也甘愿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情非缘浅文文,《占夫有道》 他叫皇浦荣少,身份尊贵而又神秘的男人,可却被盛传他喜欢男人,所以二十九岁的他至今未婚! 她叫慕悠然,本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大家闺秀,可在意外之后却颠覆所有,殊不知她已变成了她! “听说你并不想做我的未婚妻。” “笑话,像你这样的钻石男谁不要谁傻子。” “既然你不是傻子为何会服药自杀?” “你想多了,我不过把它当成口香糖嚼了,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小女人皎洁一笑,让坐在一旁的皇浦荣少眉头微蹙。 要问这俩货最后谁征服了谁,妞们请跳坑! 第87章 沦落荒岛(4) 伦敦。 云飞扬看着电脑屏幕上渐渐消失的信号,到最后什么也追踪不到的时候,他豁地从电脑前站起来。 “真真身上的追踪器丢了。”他们最后的行踪是在大西洋南部的某个海域中。 站在落地窗前的范仲南转过身子,冷峻地望着他:“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他们大概是出了意外。”云飞扬拍了拍额头。之前他一直掌握着他们的行踪,也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他们,这几天他们越来越靠近伦敦,证明他们没有往研究基地而去,本来以为,照他们的速度,越靠近伦敦,他们要找到他们的机率就越大,正欲加大人手出海,却没料到却忽然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海上气候变幻莫测,随时都有可能迎来一场大风暴,但他们的潜艇应该不受影响才对。他们没料到宋瑾行他们早已出了潜艇…… 出意外,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没人可以想像!如果只是被军方抓到,那他还有筹码跟他们谈,但,若是其它不可预知的…… “我要他们失踪的具体位置。”他走到云飞扬面前。 云飞扬将笔电转到他面前,指着地图上的某一个点,“这里,非洲南部和南美洲之间的火山群岛附近。” 范仲南闭了闭眼后开口,“无人机那边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云飞扬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拍到有用的线索。” 范仲南转过身子拿出手机拨号,对方很快接通:“艾拉特公爵,有件事务必请你帮忙……” 无人机没有找到线索,那只能动用军用无人潜艇在海底寻找线索了,一个是他认识几十年的好友,一个是他答应要照顾一辈子的妹妹,他绝不允许他们出任何的意外,就算有意外,也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地…… 待艾拉特公爵确定下来之后,范仲南收了手机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里?”云飞扬在他身后问道。 范仲南没回应他。 回到顶楼的办公室,江远航已经在里面等他。 他径自往办公桌后面走,坐下来后江远航从沙发那边走到他面前,“fran——”江远航开口叫着他的英文名,‘姐夫’这个称呼仍旧让他不自在。 “莱曼已经正式接手鲸鱼,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范仲南打开自己的笔电,看着上面的交易图一眼后开口:“做空欧元,拉高美元指数,160之后全部放掉兑欧元。” “美联储会不会因此加息?”江远航担心的是这一点。 “就算他们要加息,影响也不大,不必担心。” “ok,我现在就去。”江远航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人的办公室,在门口又碰到了天天来往爱心午餐的姐姐,打了招呼,没有多谈他便离开了。 “云大哥说真真他们失去行踪,到底怎么回事?”一进门,江心朵心焦不已地问道。 云飞扬这张嘴还真是快! “我已经加派人手出海了,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原本要工作的他只能先安抚心急如焚的老婆。 “他们会不会……”接下来的话江心朵不敢说出口。 “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他将她拉下来,抱着她轻拍她身后安抚。 “我好担心……” “相信我,我跟你一样担心。但我们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们得为他们提借供一个安全的港湾。 “军方那边同意放手了吗?”他们之所以要跑,不就是他们对宋大哥全球的追缉吗? “他们还没有任何正面的回应。我有办法让他们松口。”上次斯马特答应将他的要求告知方,但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们那边毫无反应,那他当然不会对他们客气。 “你要怎么做?”江心朵一双忧郁的大眼望着他。 范氏财团再大再有影响力,终究还是属于个人,怎么与一个国家力量抗衡? “范氏财团及bcf集团共持有三千五百亿的美国国债,如果我全部释放出去,整个国债市场会如何?” 加之现在他们要拉高美元后兑欧元,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外汇市场一定会有巨幅波动,界时为了保证美元不倒的地位,他们当局能不做出妥协? 一个宋瑾行的自由与美元在全球的地位相比,熟轻熟重,他们一定会有定论。 —— 冰凉刺骨的海水冲击着他的脚底板,宋瑾行渐渐睁开朦胧的双眼苏醒过来。 这是哪里? 宋瑾行疑惑不解的望着布满星斗的天际,四周万籁俱寂,月儿弯弯的高挂于辽阔的穹苍,绽放出皎洁的银光,起落的浪花拍打在他的脚上,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那个小东西呢?他发现在他们被海浪冲上岸之前,他一直抱着她的,可此时,他怀里一片空荡。 他试着动动自己的手指头,然后坐起身,一面揉着发疼的额头,一面巡视着着荒芜的四周寻找她的小身影。 终于,在离他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沙滩上,而她身前,似乎蹲着一个人? 是谁? “真真……”警戒心极强的宋瑾行咬着牙迅速起身,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瞥见那抹身影飞快的闪到岩石后面。 不可能是在外溜达的孤魂野鬼? 他的枪呢?宋瑾行将手摸进衣服的内侧,抽出一把短枪,只是没想到,手枪才抽离胸口,水立刻哗啦哗啦的从枪口流了出来。 “shit!”宋瑾行咬牙咒骂着,将灌进海水的短枪扔到沙滩上,他现在得去看看那只小东西怎么样了。 之前她还生病,如今又在海水中不知泡了多久,一定是冻坏了。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将范雪真瘫软在沙滩上的身子抱在胸前,蜷起身子护着她,“小东西……真真……真真……”他用手轻拍着她的脸蛋,可是,她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她的身体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他的手从她的脸移开,用力地搓揉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试图让她恢复知觉,一边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他叫得嗓子都哑了,她还是没有醒来。 小人儿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头上,肩上,她黑色的眉毛及长长的睫毛嵌在苍白的小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用指背急切地拍着她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终于睁开眼睛时,宋瑾行忍不住低下头不断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 “瑾行哥哥……”她哽咽地哭着叫他的名字,抬起头,回应他的吻。 当他紧紧地抱着她时,她再也感觉不到寒冷,只有他温暖的双手,当她回抱着他有双的臂膀时,她感觉到他的强壮有力,就是这双强壮的手将她从海中救了回来…… 她还活着,活着看到她的瑾行哥哥…… 劫后余生让他们忘我地潮湿无比的沙滩上热吻,连衣物都没有来得及脱就急切地感受着彼此强烈的需求…… 只是,过于急切及野蛮的索求让生病未愈的范雪真直接晕在了他怀里, “真真,真真……” 这一次,不管他怎么叫她,怎么拍她的脸,她都没有睁开眼,他急得从沙滩上抱起她,望着四周陌生的一切—— 他努力地回想着沉船的方位,这附近应该没有任何国家才对,依他的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座尚未被人类开发的岛屿。 这里有可能在数十年前是块殖民地,不过,如今估计也被世人遗忘了。 在这样无人的荒岛,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但是,至少他现在应该找个山洞什么的,想办法点火给她取暖,要不然她虚弱的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 “你为什么要欺负她!?”一个略显稚嫩的男性嗓音从身后响起。 宋瑾行抱着范雪真的双手紧了紧,想到他醒过来之前看到的那个躲起来的影子,因为过于担心范雪真,加上劫后余生的兴奋让他暂时将它抛于脑后了,没想到,这个孤岛上竟然还有其它人? “别跟我玩游戏,我知道你是人,有种人的话给我出来。” 可是,石头后面又没了声音,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女人,满怀疑云的悄悄移动着步伐,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他停在岩石旁,慢慢地探出了头,一把冰凉的硬物蓦地抵在他的咽喉处,令他瞠目结舌的怔愣住了。 “放开她!” 宋瑾行身体僵硬着,却仍旧没有松开手中的小女人。眼前拿着枪抵着他的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竟敢威胁他? “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让我放开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范雪真之所以会离开他几十米开外,是这个小子移走她的。 乳臭未干的小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只救美人不救他? “你、你刚才欺负她!”男孩加重了语气。 “欺负她?”宋瑾行笑了,“我这是爱她,不叫欺负。不是你这没开荤的小子明白的。” “就是你欺负她。要不然她为什么醒来又晕了?”男孩一口咬定是他欺负她了。 刚才他在沙滩上第一眼看到昏迷不醒的她时,他以为他看到了天使。所以才想救她,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将她救回他的地方,那个与他一起被海水冲上来的男人就醒了,他只能先躲起来。 只是,明明他看到那个天使醒了,那个男人又让她晕了过去,他才又忍不住提着枪出来。 “小朋友,你反应过度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食人岛。这里有一群吃人的原始人。”男孩一本正经地道。 宋瑾行摇摇头:“你何必吓我?刚才你也是想救她的?快点带我去你的地方,她需要火。” 男孩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范雪真后又将视线放回眼前高大的男人身上:“我只能带她回去。” “听你的口音,你是英国人。”宋瑾行肯定地道,细细地研究他的表情。“你也是被暴风雨冲到这里的吗?” “不关你的事。我告诉你,我只救她不救你。”男孩眼神闪过一抹阴郁。 “可以,那你带路,我放她在你那里后就离开。”他退一步。现在她的身体最重要。 “你把她放下来。我带她走。”男孩不为所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瞪着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可是我的人,你不愿意救她不要紧,我陪她一起死好了。” “你现在不让我带她走,等会那群土人出来,你们谁也逃不掉。”男孩正色道。 “你吓我这个文明人?”宋瑾行嗤之以鼻的轻哼着。 忽地,宋瑾行的表情僵硬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到地面起了一阵巨大的震动。 “糟了!”男孩惊讶一声,收起抵着宋瑾行的枪,用力推他一把:“快躲起来。” 宋瑾行意识到危险来临了,他忽地将欲转身的男孩叫住,“你把她带走。”说着将怀中的范雪真直接塞进他怀里,急急转身就跑。 男孩也知道情况紧急,接过范雪真后快速转身隐入一片黑暗中。 宋瑾行在沙滩上没跑几步,就被一群衣衫破烂的野人忽然从四周围拥上来,用猎枪抵着他的脑袋,将他重重的包夹住,嘴里还叽哩咕噜的讲了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话。 “滚开!你们这群野生动物!放开我!” 身为军火教父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群野人手中拿着的是旧式长枪,跟刚才那个男孩拿着的那把是一模一样的,是以前海盗集团惯用的长枪,但是文明社会,这种特别容易走人的古老东西早就淘汰了。 没想到现在这个小岛上还能看到,真是稀奇了。 所以,依他的推断,岛屿上的这群野人若不是曾经遇过海盗,那么,这些枪弹便是以前的海盗遗留下来的,虽然这种长枪的火力并不强,但仍足以让人致命。 “放开我!”他告诉自己必须镇定,这群野蛮人的力道太猛了,而且人数这么多,且清一色全部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做无谓的抗争。 只是没想到…… “砰!砰!”两道火光划过夜空,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宁静的月夜里乍然响起。 宋瑾行的身体突然僵住,感觉一股觉热流自他身体里流出,他顿时失去力量,直直的倒了下去。 第88章 沦落荒岛(5) 山谷间的小木屋里,火光暖暖地燃烧着。 那张粗木搭成的木板床上,此时躺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安睡着,身上盖着粗毛毯,白玉般的小脸静静的,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中投下了一层阴影,一头长长的黑发垂落在床沿。 不知过久,木屋的门悄然打开一个缝缝—— 范雪真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得到有团热热的气息近距离地喷洒在细嫩的脸颊上,湿湿的,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开始舔她的脸。 “唔……”睡梦中,她轻吟着,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躲避那小小的亲腻,仍是觉得累,完全不想睁开眼睛。 可是,对方“呼哧呼哧”喷着黏热的气,口中呜呜轻叫着更加固执地凑过去舔她,很有点不将她弄醒、绝不罢休的拗劲儿。 在这种让人无奈的执着下,她总算是低低地呻吟一声,掀起长长睫,张开眼睛,有几分不敢相信且万分惊讶地瞪着眼前的小家伙。 这是一只小狗吗? 她的眼前趴着一只大概还没断奶的小狗崽,胖嘟嘟的,一身灰色的绒毛,嘴长而窄,摇着短短的尾巴,两眼水汪汪地瞧着她。 范雪真笑了。 那小家伙见她醒了,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杰作,倏地扑过来,兴奋地往她怀里钻。 范雪真从小就喜欢这些小东西,在绿萝园的时候就一直养着猫,可惜ii在来伦敦之后因为她住校,学校宿舍不许养宠物而放在范婉媛家,可没多久就走丢了,她为此还伤心了很久。 她很自然地将小东西抱在怀中,坐起身,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看来应该是用粗大的木头搭建起来的屋子,面积不算大,只有一扇小窗和一个木门,显得朴实无华,门外后挂着两把长枪。 而她坐着的是屋里的那张木床,床上铺着柔软厚实的兽皮,很舒适。 屋里没有多余的家俱和摆设,一桌一椅,两只木箱而已,因所有的材质皆为原木,使得整间屋子都散发着清新的木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低头打量下自己,身上盖着的粗厚毛毯已经滑落,范雪真发现原先的衣物已经被换掉,身上罩着的是一件陈旧的粗布长衫,这不是她的衣服! 脑海里冒出许多片段,她与瑾行哥哥被暴风雨打入海中,他们在海中拼命挣扎最后被冲上沙滩,他们在沙滩上拥抱亲吻,然后她在瑾行哥哥怀中晕了过去…… 那瑾行哥哥呢?他在哪里?这里,又是哪里?泪水伴着惊惧,突然间就涌了出来。 “瑾行哥哥……”她叫了一声没人应,提高嗓音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 瑾行哥哥不会出事了?范雪真打了个寒颤,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赤着脚下床,抱起那只正用乳牙顽皮地咬着衣缘玩的小东西,跑到木门前屏气凝神地侧耳听着。 紧闭的木门外,传来有节奏的砍伐声。 会是瑾行哥哥吗? 鼓起勇气,范雪真猛地拉开门—— 外面月色朦胧,离木屋不远处燃烧着火光,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孩正背着她正挥动着手中的斧子,轻松地将手上粗大的木头劈成柴火状。 “你、你是谁?”范雪真开口叫着前面认真工作的男孩。 听到声音的男孩惊讶地回头,一双眸子紧紧地锁阒站在木屋旁的美丽女子。 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范雪真动了动嘴唇:“请问,是你救了我吗?瑾行哥哥呢?” 瑾行哥哥是谁?欺负她的那个坏男人吗? 看到男孩没有回应,她又解释道:“就是跟我一起被冲上海滩的男人,他在哪里?” 男孩扔下手中的斧头,走过来,近距离之下,范雪真才看清他的长相,他不高,跟她差不多,皮肤黝黑,有一头卷卷的头发,长及肩膀,用草绳绑在脑后,而他的五官看起来像混血儿,有些厚的嘴唇张开,是她熟悉的伦敦腔:“他被那群土人抓走了。” “土人?”范雪真抱着那只小狗崽的手松开了,小家伙毫无预警地掉落在地,嗷嗷叫了两声。 “对。这座小岛上的原始人。”男孩看着女孩的表情,“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岛上的原始人?那是不是会吃人那种?范雪真吓到了,如果真的是如同电影或其它文学作品或历史资料中所说的那般,那瑾行哥哥会不会很危险? 她现在没空理会她到底身在何处,只想着她的瑾行哥哥被那些人抓住会不会出事? 她向前两步,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焦急地摇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不行。”男孩毫不犹豫道。那些野蛮人会把她给生吞活剥的! “那你告诉我,怎么去找他。”范雪真不想浪费时间,她怕瑾行哥哥出事。 男孩摇了摇头,“你救不了他的。”那群土人肯定会杀了他,剁了他的,还会将他啃得连骨头都找不到…… “砰!”遥远的地方传来响起一阵刺耳的枪声。 “瑾行哥哥……”突来的枪声让范雪真的胸口震痛了一下,一定瑾行哥哥出事了! “砰!”又一声枪声传来刺激着她的耳膜及心脏。 “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他?”范雪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摇晃着男孩的肩膀。 男孩看着她流下的眼泪皱紧了眉头,“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没有胜算。而且会把这个地方暴露出去,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人都是自私的!要不然他根本活不到今天。如果他们出去,被那群土人攻到里面来,后果不堪设想的。 “我不能丢下瑾行哥哥,就算死也要跟他在一起。” 男孩看着范雪真坚定不移的表情,心下有些动摇。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砰!”第三声枪声已经响起…… 范雪真忽地松开他,飞快的转身跑进木屋里,拿起挂上木门后面的长枪,熟练地上了膛后,急急奔出门,朝刚才枪声响的地方奔去。 看到她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男孩也回屋取了另一把猎枪,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这里的小路都在夹在茂密的树林间,而且还有很多他装下的机关,没有他带着,她根本出不出去。 男孩很快地追上了范雪真,拉住她的手:“我带你去。” —— 月光的沙滩上,熊熊的大火在他身旁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那群野蛮人将他身上的衣物都剥了下来,只留了一条长裤,除了一只潜水表之外,他们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值钱的东西,最后干脆将他绑到了一根木头上面。 他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围在他四周的土人,他的左肩头挂了彩,而右胸口也中了一枪,痛得要人命的伤,有些阻碍了他的思路,幸好他超强的意志力一直在支持着才没有昏厥过去,他死死地维持着仅存的意识,想要冲破这危险的局势。 数条粗硬的绳子紧紧地捆绑住他几乎已麻本的四肢,那群野蛮人围在他四周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他们的脸上全画满了油彩,赤裸着上半身,腰际间只围了树叶编织成的——可以勉强遮羞的特殊衣物。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宋瑾行死都不会相信,原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竟然还有这般充满着原始气息的人类。 那个男孩没有骗他,他们的确是一群食人魔,甚至比食人魔更可怕。 他唯一的万幸就是将那个小东西让他带走了,要不然现在一定会被这群野兽给吃得骨头也不剩。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自己都别无他路了,竟然还想着那只小东西!看来,她在他心中的份量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得上许多。 就算是他没想起他们曾经的过往,可是,再度遇上她,他仍旧是输给了她。 一个土人向前,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脸后转身跟身后的人又是一阵叽噜咕噜,语言不通,在这个时候,宋瑾行闭上眼睛,一副要杀要剐任凭处置的模样,冷静地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逃走。 那群土人见他一点反抗都没有,果然就如他所料的放松戒心,甚至开始解开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 宋瑾行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对他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所以耐着性子不敢轻举妄动,他想,或许他们打算活活将他弄死,然后将他放在火上烤了,或者拿来炖汤…… 在他们帮他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时,宋瑾行睁开眼,戒慎的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耐心的等着他们完全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在最后一根绳索落地时,他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倏地弹跳起身,可这个激烈的动作却扯动他前胸的伤口,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在咒骂出声的同时,宋瑾行使尽浑身力量,在扑倒其中一名土人后,迅速的抢过土人手中的猎枪,动作迅猛矫健地闪过土人的包围,毫不犹豫地对准他们扣下扳机,连发了三枪,只见几个土人在他面前倒下。 他惊人的胆识与战斗力可是从年少轻狂时就锻炼出来的,就算是失忆也不能抹去,这两年在岛上,他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各式的锻炼。就是身上的这股胆识让他哪怕面临着再危险的处境都能临危不惧。 “……”那群野蛮人又是一叽里咕噜,然后朝他举枪射击。 情势不容许他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宋瑾行一脚踏倒了那堆燃烧着的火堆,就这样光着身子转身就跑。 黑暗中,他跑到了一处悬崖前,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往下跳、俐落的滚进草丛里,不着衣物的上身被锐利的草割伤了,而且还撞到了右胸腔的伤口。他痛的急喘几口气,然后再次奋力的朝黑暗处窜去。 宋瑾行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沿着地上的血迹追踪而至,所以,为避免被追上,负伤的他仍加快速度顺着山路的斜坡,让身体滚进密林里。 之后,他的身体撞到了一面石墙,而后卡在那里无法动弹,他的手肘不经意地撞歪埋没在草丛里的石头。突然,奇迹似的,那面石墙竟慢慢裂出了一道缝隙,“啪!”一声,展现出一条通道! 一条布满密林的小径出现在他眼前,不管这条密林小径是通往何处,此时,宋瑾行只当它是仁慈的上帝为他所开启的一扇门,是他唯一的生路。 通过石门后,石门立刻神奇的自动关闭起来。 他边跑边开自己的长裤,简单而快速地为伤口进行临时包扎,他可不想因失血过多而不幸死在这黑暗的树林里,让自己的尸体成为野兽的大餐。 他要活着,找回他的小东西,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第89章 沦落荒岛(6) 范雪真跟在男孩身后,小心翼翼的走在陌生而夜雾缭绕的小径里,这里没有灯火,月光也被参天的林木挡住而照不进来,四周安静的连微弱的蝉鸣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而远处时不时传来的枪声让她的一颗心更是提得高高的,握着枪支的手渐渐地溢出汗水,她的紧张让牵着她的手走的男孩都感觉到了。 在几乎没有光线的黑暗中,他时不时回头,借着自己早已锻炼出来夜视的能力看着她小脸美丽的轮廓…… 那清纯美丽的容颜,是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绝美女子。 不知走了多久,不理会自己疲惫的身体被多少植物锐利的刺划伤出血,她满心满眼里皆是要去救她的瑾行哥哥…… 远远地,范雪真隐约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小径那端,男孩迅速将她拉到一边的大树后面,凝神望着并举高手中的猎枪,瞄准朝他们而来的影子。 “不要开枪。是瑾行哥哥。”范雪真飞快的按住男孩的枪托。 “真真,是你吗?”黑暗中,宋瑾行粗嘎、略显愉悦的嗓音响起。 “瑾行哥哥……”范雪真立刻焦急的朝他奔去,男孩也随之跟上。 宋瑾行的体力,在见到他的小东西时终于透支到极限,手臂自然的搭上范雪真那窄细的肩头,庞大的身躯在毫无预警下,重重地倒了下去。 范雪真丢掉手中的猎枪,快速的扶住他,她感觉到他身体的沉重,他的呼吸似乎也很困难。 她赫然发现他右胸前黏答答的,伸手一摸,才知道他的胸膛缚了布,血就是从布里渗透出来的,可是在黑暗中,她无法辨识伤口的大小,只能由他那浅短而急促的喘息声中得知他伤势不轻。 “瑾行哥哥,你怎么了?”范雪真语气异常焦急。 “他受伤了,快把他扶回小木屋。”男孩提醒她,他可不希望这男人死在这里。 “他很重,你可以帮我扶他吗?”宋瑾行浊重的气息吹拂着的脸颊,让她心底盈满的怜惜。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样虚弱过。 男孩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仍旧是上前帮忙扶持住他。 “喂!男人,你醒醒,别死在这里。”他试图唤回他薄弱的意识,可是却得不到半点反应。 “瑾行哥哥只是受伤了,你不要胡说。”范雪真一边不满地反驳他,一边用尽力气扶着他失去意识后越来越沉重的身体。 黑暗中,男孩抿着嘴不再出声,只是范雪真本身的力气就小,加上历经了一连串的事情,如今再扛着一个大男人,她娇弱的身体渐渐承受不住,每抬一个脚步都沉重不已。一小心地被小径边的伸出来的长草绊住了脚跟,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我自己来,你拿枪……”为避免身体失去平衡,男孩慢慢的蹲下身体,让他高大沉重的身体重量都伏在自己身上…… “你可以吗?”范雪真小喘着气拿着两把猎枪。男孩个子跟她一样高,能支撑住瑾行哥哥吗? “可以。”被仰慕的天使看扁,让男孩心里更是不服气了。 不过最后,男孩背着他只走了一会就支撑不住了,范雪真与他一起扶持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带回小木屋,然后抱进去,弄上床。 “热水来了。”木屋门推开,端着热水进来的不是刚才出去的男孩,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妇人。 范雪真一边喘气一边睁大眼眸望着她,妇人已经走到床边,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床上的宋瑾行,拧了一条毛巾给她,“他伤得很重,先帮他清理一下伤口。” 范雪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问妇人及男孩的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瑾行哥哥的伤。 她接过妇人手中的热毛巾,满怀柔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手轻轻的解开他绑在胸膛上的布,用手指来回轻抚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 而她将伤口外面清理干净后,妇人弯腰仔细地检查他的伤势,发现他左肩的伤口只是破了皮、子弹幸运的只划过他的皮肉,但右胸前那一枪可没这么幸运了,子弹是从前面射入,可他的背部却找不到弹孔,由此判断,子弹应该仍留在他的体内。 “子弹是不是留在他体内了?”看着妇人皱着眉头的模样,范雪真也猜到了事情可能会很麻烦。 如果真是这样,要怎么样才能处理好他的伤口? “帮我将他翻过来!”妇人沉思了片刻后,吩咐范雪真与她一起将他翻身过来,决定要动手为他取出子弹。 “你……你要为他取出子弹?”范雪真望了眼木屋里的摆设,这样的环境下会不会感染?可是,她们似乎没了其它办法。 她不禁忧心忡忡的看着妇人。 “总得试试,否则他会死的。你帮忙按住他的身体,不要让他乱动。”妇人冷静道,话音刚落,男孩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一把明亮的利刃及一大把草药。 没有酒精消毒,没有麻醉药,妇人只能先将刀子用火消毒过,用刚才男孩拿进来的那一把从山中采来的预防感染的抗菌消炎草药捣烂,在他伤口上抹一圈,然后俯下身,将刀子对准伤口处精准的划了下去…… “呃!”宋瑾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因痛苦而胡乱挣扎着。 “瑾行哥哥,你别动,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她在他耳畔温柔的低语着,并用拇指轻抚着他呢喃不休的刚毅嘴唇,像在安抚一个小孩般,“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 他仿佛听见了她温柔的低语,直到完全昏迷过去,不再挣扎。 范雪真感觉到他的呼吸十分不稳定,而且鲜红色的血不断从他胸腔里汩汩流出来,她这辈子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血,这让她感到头昏、恶心、手脚发软,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不要害怕,她相信一定可以救活他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陪着他…… “瑾行哥哥,你要挺住,要加油!”她握着他的手一直在他耳边低喃着,不管他有没有听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妇人好不容易总算取出他胸膛内的子弹,而他的气息也还在,只是呼吸微弱了些,但起码他还活着。 将伤口缝合起来后,三个人迅速为他做消毒工作,再用热毛巾擦拭过他全身,等一切都处理完后,妇人累得离开,男孩在陪她,而她的眼皮也重的简直快睁不开来,身体也快要支撑不住了,但看着脸色发白的瑾行哥哥,她不放心。 “你要不要上床休息一会?”男孩看着她疲倦的模样开口道。 “不。我想等他醒来。”她坚持着,怕他会有术后感染。 “他不会醒来那么快。”男孩笃定道。流了那么多血,加上手术,他三天之内能醒来算是不错了。 “谢谢你们。”范雪真抬起苍白的小脸,认真的对身边的男孩道。如果不是他们,她与瑾行哥哥不知道会怎么样。 面对着范雪真充满感激的脸,男孩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不要急着谢我,他能不能活过来还不知道。” “瑾行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范雪真回过头,安静地趴在床边,将脸靠近他的脸庞,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呼吸,眼睛再也支撑不住地闭上了。 她真的太累了! 万幸的是,当天晚上,宋瑾行并没有发烧。 翌日,范雪真还没有睁开眼,耳边就传来一阵又一阵不息的鸟叫声。 她慢慢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她的身边躺着仍在昏迷中的宋瑾行。 “瑾行哥哥……”她刚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又干又哑,然后就是一阵阵的咳嗽。 听到咳嗽声的男孩推门而入,“你没事?”他进来倒了一碗水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并将手中的水递给她。 范雪真接过水一连喝了好几大口后才总算是平息一口气,将木碗递还给他:“谢谢。” 男孩接过碗不出声,范雪真则是伸出手抚上身边人的额头,没有发烧,体温似乎还有些低,呼吸有些微弱,应该算是熬过来了!她放心不少,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床,脚刚落地还没站稳,一阵头昏眼花让她差点摔到了地上…… “小心一点,去吃点东西。”男孩扶着她的手让她暂时倚在他身旁。 他这么一说,范雪真才发觉自己的胃空得难受,自从在游艇上感冒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进餐了,能支撑那么久算她命长了。 就算不想吃东西,为了照顾瑾行哥哥,她吞也吞下去。 随着男孩走出木屋,映放眼帘的是一片绿意盎然,数不清的高大树木,鸟语花香,空气中参杂着泥土、树木、草皮的味道,俨然一片世外桃源,耳边是动听的流水声,她寻着水声望过去,在木屋左对面是个浑然天成的小瀑布……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天空中碧蓝碧蓝的,一片万里无云,太阳也毫不吝啬地将万丈光辉,洒满整座孤岛…… 小木屋有两个,建在依靠着山岩的位置,房梁搭建成稳固的三角状,加上山岩的支撑,顶上盖着非常多厚重的树皮,足以应付山间多变的天气,也不怕狂风暴雨的侵袭,木屋屋檐下还码着剁好的整整齐齐的柴火。 “过来吃东西……”身后传来妇人的声音。 范雪真随着男孩一起往旁边的另一间小木屋而去,这间木屋跟瑾行哥哥住的那一间一样的布置,进来时妇人已经在圆形木桌前坐好。 桌上摆着一只石锅,里面盛着野蘑菇和早上捕来的野鸡煮的汤,旁边是被宰杀洗净后的海鱼,再洒上盐巴和不知什么植物磨成的香料,架在一旁的炉火上烤得喷香扑鼻。 “你身体虚弱,昨晚一直咳嗽,先吃点清淡的。”妇人盛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野菜粥放在她面前。 “谢谢。”范雪真充满感激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双被小刀仔细修刮过,一点也不会扎手的竹筷。 野菜粥很好吃,夹带着淡淡的清香,如果他们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她一定会非常喜欢这里。 早餐很安静,范雪真吃了一碗野菜粥,妇人又帮她装了一碗蘑菇汤,“多吃一点才有力气。” “我是sally,因为暴风雨打翻了游艇才被海水冲到这里来,你们呢?”范雪真这才有时间与力气去问他们会在这里的原因。听他们说话的口声,她大胆地猜测他们不可能是这个岛上的原住居民。 “你可以叫我玛西亚,他是我儿子安德烈。我们是三年前从伦敦前往墨西哥,却不幸遇上暴风雨,漂流到这个岛上,之后的情况也跟你们大致相同。”妇人淡淡地说道。 那场大风暴夺走了她的丈夫与女儿,而她与儿子被冲到了这座孤岛上。 接下来,玛西亚母子与范雪真侃侃细述着三年前他们被暴风雨打到这岛上来的过程,以及被部落酋长救起后,所面临的困境和种种遭遇…… 他们在海上遇难被岛上的这群土人所救后,玛西亚差点遭到那群人的施暴,如果不是靠着紧强的意志拼着命逃走,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说不定会被那群野兽给蹂躏至死…… 幸好玛西亚是个聪明的女人,躲进这片隐秘的树林后,她与儿子一起设计了很多陷阱与机关,让那群野蛮人无法接近他们。 为了回到家乡,他们合力制造大船,打算天时地利的时候就离开,而现在这座大船只差最后的一个工程就可以完成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却救回了他们两个人。 第90章 我们回家了! 早餐过后,范雪真体力稍稍恢复,安德烈则是继续煎药,玛西亚说要到后面再采些药回来。 刚才在聊天中,玛西亚母子告诉她,这座岛屿的山谷里有着许多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草,全都是治病用的,就是这些天然资源让他们这三年在这里没有饿死。 范雪真返回小木屋,发觉宋瑾行仍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她坐到床畔,帮他拉高滑下的毛毯,倾身用额头去碰触他额头上的温度,确定他没有发烧,只是呼吸沉重了些,她这才安心的笑了起来。 即使他的音容笑貌,哪怕是闭着眼她也能清清楚楚地描绘出来,但此时,她仍细细端详他沉睡的容颜与他那已丧失威胁性的身体,此刻的他宛如一头沉睡的豹子,再也不具任何杀伤力,只是让她好心疼。 心动地伸出手,划过他坚毅的五官,健壮的手臂,最后忍不住将头轻轻地靠在他让人依恋不已的宽广胸膛上,“瑾行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安德烈端了一碗药汤进来,说:“sally,药汤熬好了。” 范雪真坐直身体,小心地托起宋瑾行的身体,纤细的手腕搂着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然后伸手接过安德烈递来的碗。 她先把药给吹凉了,才小心的喂入他的口中。 可是他不肯吃药,老是吞下去又吐出来,结果一碗药有三分之一是溅在她的衣服上,有三分之二则是溢流在他身上,范雪真无奈的只好让他躺回床上,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 安德烈年纪虽小,却相当勤劳、能干,见状,他走出去捧了一盆热水进来,蹲在床边,不断的帮忙换洗毛巾,直到范雪真把宋瑾行给弄干净了,这才把水端到后院去倒掉,取出药材,重新熬了一碗药,吹凉之后,又端到范雪真的手中才出去。 范雪真翻过宋瑾行的身体,手指拨开他脸上的发丝,自己先含了一口药:她决定以这种亲吻的方式喂他吃药,这回他倒很配合,好像知道她的唇即将印在他唇上似的…… 突然,他的左手急切地勾住她的颈项,拉下她的头颅,紧紧的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身体紧贴在他强壮的裸肌上,趁她惊愕的张开口时,不停的探索,放肆的蹂躏。 范雪真感到好笑又好气,虽然他受了重伤,而且严重到已经昏迷了不醒的地步,可是他依然可以把她娇小的身子紧紧锁在他结实的臂弯中,进行他精力充沛的男性需求,而她,仍是敌不过他一向的蛮劲,渐渐地屈服在他无意识的抚慰下。 再度推门而入的安德烈看到这情景,所以在一旁气急败坏的怪叫着,“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开她,放开她……” “铿!”一声,原本在她身上作怪的大手倏地瘫软了下去,范雪真猛然睁开眼睛,瞠目结舌的望着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只铁盆的安德烈。 她轻蹙起眉,语气带着些许的责备与抱怨:“安德烈,瑾行哥哥好不容易醒来……会动了,你怎么……怎么打他?” 安德烈有些无辜地望着她,手中握紧了铁盆咬牙切齿:“我、我只是怕他欺负你。以前那些土人就是想这样欺负我妈妈的。” 范雪真有些惊讶,她知道安德烈已经十四岁了,虽然沦落到这个岛上三年没有与文明社会接触,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男人拥抱亲吻一个女人就叫欺负? 难道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父亲与母亲拥抱亲吻吗? 不过,范雪真倒是没想过这个小她十几岁男孩会心仪于她,这样的行为举止不仅是怕宋瑾行欺负她,更是不想看到他们这样的亲密。 “安德烈,他不是在欺负我。我跟他是夫妻,会有这样的亲密都是很正常的。”范雪真认真解释道,怕他会再度对瑾行哥哥出手。 “你们又没有结婚。”安德烈黝黑的脸微微发红。刚才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她并没有说他们已经结婚了啊,怎么现在就成了夫妻了? “等他好了以后我们离开这座小岛回到伦敦就结婚。” “你、你很喜欢他吗?”安德烈红了眼眶。 “瑾行哥哥是我最爱的男人。”范雪真毫不掩饰自己的他的爱意。 “我、我……我先出去了。”听到她这么说,安德烈难过的朝屋外奔了出去。 “安德烈……”范雪真有些困惑,为什么她感觉到安德烈的眼神中里有爱慕的光芒? …… 范雪真与宋瑾行流落在这座荒岛上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个星期里,宋瑾行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不但肯乖乖的吃药,而且偶尔也会翻身梦呓,每次她一靠近他,他就会主动伸出手抱住她。但有时玛西亚他们也在的话会让她很害羞。 而每次安德烈那个小家伙看到他抱她,都会从木屋里跑出去。 因为整颗心都放在受伤的宋瑾行的身上,换药,喂药,帮他擦身子,然后在他身边说话,所以范雪真就算觉得他奇怪,也没有时间去追问他。 玛西亚是个很能干的妇人,在宋瑾行的伤口愈合之后,又手把手地交范雪真给他拆线。她坐在床边,在玛西亚的指导下,小心翼翼的为他一针一针取下肉线。 只是,让她尴尬不已的是他在她为他拆线的过程中,当着玛西亚的面对她动手动脚的,实在是让人羞赧不已。 “你们可真是恩爱。他已经没事了,我去海边看看安德烈做得怎么样了。”玛西亚从床边站起来。 他们的大船马上就要造好了,等这个男人清醒过来,他们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 这次,安德烈将他们救回来,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茫茫大海,他们也需要帮手,等回到伦敦,他们肯定也有帮得到他们的地方,算是互惠互利,只是她的安德烈对雪莉…… 算了,等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生,他一定变回正常的。玛西亚安慰自己摇着头走出去。 “瑾行哥哥,你这个坏蛋,坏蛋……”范雪真被他蹂躏得“体无完肤”,又被玛西亚调侃,她气呼呼的粉拳一握,不理会他的伤势有多严重,小小的拳头直朝他的胸膛捶了下去,“坏蛋,叫你还不快点醒来!” “唔……”床上的男人因为她拳头的落下而闷哼出声,五官也纠结成一团,喉间涌出一串叫她心疼的呻吟,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这让她很是内疚。 “对不起嘛,是不是真的很疼?谁让你这么坏来的?”她低下头,轻吻着刚才被她打的地方低声道歉,“瑾行哥哥,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告诉你哦……” 范雪真又在他身边说了好一会的话,他仍旧是没有睁开眼。 外面阳光暖暖的,她起身为他盖上毛毯后,转身步出木屋,朝通往小山后面的海边而去。 那条小路玛西亚带她走过一次,去看他们放在那里准备造好的大船,现在她想去看看他们造得如何了。 在范雪真离开小木屋往海边而去后,宋瑾行醒了过来。 “真真……”他低唤了一声,无人应。 他张开眼,望着陌生的室内,空旷而寂寥的,没有半个人影,透过窗口照进的光线,他纳闷的打量着四周,在木门上看到那两把长枪,想到了自己中枪受伤然后在黑暗的树林中找到那只小东西的事情…… 其实,在他呈现昏睡状态中的这段期间里,在稀稀疏疏的梦里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很多事情浮现在脑海,最后都是她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些往事有关,他想开口问,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但他却知道,她一直在他身边细心的照顾着他,温柔的在他耳畔低语着,安抚他不安的灵魂。 那只小东西,真是连作梦都会让人一直惦记着她。 他起身,试着让双脚先踩在地板上,然后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按着木墙,艰难的移动身子;然而,一阵晕眩感陡地袭来,让他虚软的坐了下去。 他咒骂一声,他宋瑾行可从来没有这么虚弱的时候。 低头俯视他的右胸膛,发觉伤口包扎的有些凌乱;他缓缓解开纱布,伤口缝得很粗糙……如果这是那只小东西帮他缝的话,话技术可真是烂得可以! 不过,尽管伤口丑陋,他却感觉到一股温暖流过他的心头。 他再次试着站起身,这次,他更加小心缓慢的移动,直到不再感到头晕目眩,他才开始迈动步伐朝门口走去。 将手轻放往门框上,深邃的眼眸望着眼前这一片浓绿的树林,淙淙的流水声,前院有一片菜园,菜园旁还植种了许多花,他走出来发现他住的这间房子后面还有另一座小木屋。 “真真……” 他在屋子前面叫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 在四周观察了一圈后发现木屋后面有两条小小的路,他选择了其中一条,没多久便到达海边…… 海水中停着一艘尚未建造完成的大木船,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孩下半身浸在水中,手里握着一根铁棒,在一名妇人的指挥下对着木船敲敲打打…… 而他的小东西蹲在沙滩上认真地看着那两个人做事…… 他走向前,范雪真察觉到有人走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影,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他还在那里…… “瑾行哥哥……”她站起来朝他冲了过去。 她的瑾行哥哥醒了耶! 玛西亚母子俩听到动静同时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起望过来…… 正好看到刚清楚走过来的高大男人差点被范雪真娇小的身子给撞倒在沙滩上。 “小东西,你这是想要把我再撞晕一次吗?”他搂着她调侃道。 “瑾行哥哥,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有没有被我撞坏?”她焦急万分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我没这么脆弱,别担心,我们去那边看看。”他揉了揉她一头长发,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大船而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正在用怨恨的眼光瞪着他的小男孩就是那天晚上在沙滩的小子,而那个女人…… “我是玛西亚,他是我儿子安德烈。”玛西亚从船上下来主动朝宋瑾行招呼。 “我是ng……”他朝妇人点了点头,“这艘船你们造了多久?” “两年多了。”妇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们在山谷里安顿下来后,她与儿子就开始计划着离开这里。 这两年多以来,他们一直在不懈的努力。 “瑾行哥哥,玛西亚说快好了。到时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她仰头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道。 “我上去看看。”他低下头在额头亲了一记,松开她的手走上前,测试了一下木船的坚固程度。 “你不会就下来。”安德烈手里拿着铁棍朝他开口。 宋瑾行睨了他一眼,“这艘船你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再用帆布支撑船舷,然后在船尾下方加造两个涡轮作为动力来源装置的话,就能使用了。” “我们现在就是缺乏有力的动力装置。”玛西亚叹了口气。这座岛屿现代文明的东西太少了。 “这个交给我来做。”宋瑾行跳下船拍拍手上的沙子后道。这点小小的问题交给他这个曾经的军火教父完全没有问题。 “你真的会制造涡轮装置?”安德烈不信地抬了抬下巴。 “安德烈,瑾行哥哥连导弹都会造了,涡轮装置算什么。是不是,瑾行哥哥?”范雪真骄傲地道。 “当然。没有你的瑾行哥哥办不到的事情。”他伸手捏捏她的脸。 他们一行人回到木屋,商量着如何制造涡轮装置的事情。 短短一天的时间,宋瑾行就利用现有的材料将整个涡轮装置弄出来了。 “瑾行哥哥,你真的好厉害耶。”一直跟在他身边帮忙的范雪真看着摆在院子里巨大的木制涡轮高兴地抱着他的腰。 “如果有个电机的话就更好了。”只要没有像上次那样颠覆性的暴风雨,这艘船绝对可以毫无问题的回到陆地,宋瑾行摸了摸下巴。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艘旧船。”安德烈手里拿着猎枪站在木屋门口道。 就算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他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安德烈,在哪里?”范雪真率先开口问道。 “在另一片海滩那边。” 宋瑾行抬头看了看天色,再看着一直不拿正眼看他的男孩:“晚上我们去弄回来,如何?” “不行,那太危险了。”开口反对的是玛西亚。“那里是那些土人的地盘。我们不能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为了我们能尽快地回到陆地,冒一点险是必须的。”宋瑾行冷静道。 “可是瑾行哥哥,万一那些土人又伤到你……”范雪真担心地拉着他的手。他刚刚醒来,要是再受伤怎么办?她不想让他再冒生命危险了。 “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的。ok?况且,那小子熟悉地形,我们一定会将东西安全弄回来。” 两个男人决定的事情,不容再置疑,当天晚上,在玛西亚母子的带领下,他们有惊无险走出山谷,悄然地将另一片海滩上的那艘旧船上的电机及蓄电池拿了回来。 但因年代久远,拿回来的电机根本无法启动。不过,宋瑾行将它全部拆出来后修理了一番,使用没问题了。 “喂,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阳光照射的沙滩上,安德烈朝那个刚把电机修好装上木船上额头冒着汗的男人主动开口。 就算他再不喜欢他,也不能否认他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不是他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可以比得上的。 宋瑾行的嘴角轻轻向上扬,“我的厉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完的。” “我才不想听你炫耀你自认为光荣的事迹。”安德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宋瑾行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说说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小子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他,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更是明白了他的敌意,特别是他与真真在一起的时候。 凭他的脑瓜子,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就白活了。 安德烈听他问得直接,一张黝黑而略显稚嫩的脸有些发热,却抿着嘴不说话。 “小鬼,你成熟的心智超乎你实际年龄的思想,的确让我吃惊,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再妄想了。况且,你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宋瑾行笑着提醒他。 如果是以往,有人敢偷窥他的女人,他早就打得他哭爹喊娘了,不过现在,他发现逗逗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 安德烈脸红了,“你别瞧不起我,我年纪虽小,但领悟能力却绝对超乎你的想像。” “我知道你是个可塑之材。船我们已经修好了,随时可以起航。回到文明社会后,你跟着我,我会好好栽培、训练你,将你调教成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真真说你导弹都会造?”安德烈好奇的打量着他。范雪真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但是看他的行事风格及能耐,他也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个身份不凡的男人。 “我是谁?回到伦敦后你就知道了。”他对以前的记忆并没有完全记起来,不过,记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以后他与她的人生,将永远不会再错开。 “我差点都要忘记文明的世界了。”安德烈有些低落的垂眸闷闷道。 这三年来,他与母亲在这座荒岛上的山谷里过着近乎原始的生活,不知道回到那边后,又是什么样的情景。 父亲与姐姐都不在了,家,还在吗? “放心。回到以后你会自然习惯的。” 宋瑾行的话刚落,树林里的鸟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成群地飞窜而出,弥漫在天地间的气流也变得不太寻常。 坐在沙滩上的安德烈警觉地坐起来,冲进树林里,将耳朵紧贴着地面。 蓦地,他脸色大变,朝跟上来的宋瑾行开口:“糟了,那群土人打算要硬攻进来了。” “快去将她们带走。”宋瑾行一听立刻迈开步伐,修长的腿快速地在林间奔驰着,朝正在林中采草药的范雪真与玛西亚跑去。 “瑾行哥哥……”范雪真远远看到宋瑾行一脸凝重地跑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安德烈。 “发生什么事了?”玛西亚冷静地问道。 “他们来了。要进攻进来了。快走。”安德烈焦急地大喊。 “玛西亚,你带她到船上等我们。”宋瑾行冷静地吩咐,然后面后安德烈,“你跟我回小木屋拿枪。” 玛西亚会意过来,拉起手抓起范雪真的手臂,拉着她急切地往海边的方向奔去。 “瑾行哥哥,你要小心。”范雪真一边跑一边朝他叫道。 宋瑾行与安德烈回到木屋,飞快地将所有的猎枪上满膛,然后递到他手上,一起往海边而去。 到海边的时候,范雪真与玛西亚在等他们。 “瑾行哥哥……”范雪真跑到他身边,宋瑾行伸手将她搂入怀里,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才能就近保护她的安危。 “别怕。有我在。我们现在马上上船离开。”安抚着她的不安,宋瑾行更加的搂紧她,低沉的性感嗓音满含着丝丝温柔,在她耳边肯定的保证着。 因为他的话,使范雪真慢慢松弛了紧绷的神经,混乱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身子不再发抖,呼吸由急促转为平稳。 宋瑾行与范雪真率先上了船,安德烈一边趟进海水,一边还回头望着他与母亲住了三年的地方。 “上船了,这地方没有什么好留恋的。难道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还不够?”宋瑾行朝安德烈道。 “安德烈,上船。我们回自己的家。”玛西亚推着儿子一起上船。 他们昨天已经事先在船上的储藏舱里储备了许多水和粮食,省吃俭用下,应该还可以撑到获救。 宋瑾行动作熟稳的发动引擎,安德烈则在一旁协助帮忙。 “砰!砰!”几声枪响传来,土人已破了机关追赶上来,玛西亚马上开枪反击。 “捂住耳朵。”宋瑾行将范雪真紧拥在怀里,以他壮硕的身躯护住娇小的她。 “瑾行哥哥,我来应付他们。”范雪真速度抓过安德烈的枪朝那群土人射过去。 “小东西……趴下来再打。”宋瑾行会意一笑,一面拉着帆布一边开枪反击。 安德烈火速地将船驶出岸边,宋瑾行则配合着风向掌帆,四人渐渐远离这座无名岛屿,也渐渐远离那群蛮荒民族…… 浩瀚汪洋一望无际,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没有指南针,他们只能从星象辨别船行进的方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有听凭老天爷的安排了。 但是,范雪真并不害怕,因为,她与瑾行哥哥在一起。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磨难,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 伦敦,范氏财团总部。 “fran,鲸鱼出事了。”江远航敲了敲门后没等里面的人应声就兴奋地推门而入。 “小航,出什么事了?”坐在范仲南办公桌后面帮他整理数据报表的江心朵站起来,不解地看着弟弟。 “姐,fran呢?”江远航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刚开视频会议去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跟谁开会?”江远航最关心的是这一点。最近他们一直在做多美元,同时沽空期指,现在鲸鱼一出事,莱曼必定会出现巨额亏损,莱曼出事,对于华尔街的投行巨头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界时就是他们抛售美元的最好时机,通过外汇市场,股票市场,股指期货三方进行金融阻击。 当然,他们如此大动作必然已经引起当局的注意了,对于他们的操作策略与动机应该都清楚才对。 “与美联储及国财政部长……” “这么快?”江远航挑了挑眉毛,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你说鲸鱼出事,到底怎么回事?”江心朵关心的是这个。 这段时间,从范仲南那里她大概知道他打算什么,但具体的操作她并不清楚。 江远航坐下来,在旋转椅上转了一圈才伸出手指头:“告诉你也不懂。” 江心朵手上的文件直接敲到了弟弟的脑袋上:“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姐,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凶!”江远航不满的瞪着她,他根本想像不出来,以fran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女人骑到他头上的?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滚出去。”她咬了咬牙很不满道,这小子就知道整天在她面前卖弄才华。 江远航看着姐姐凶狠的模样,本来不想理她,可是,他必须要在这里等范仲南开玩会出来,然后下一步指令。 所以,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姐姐说起他们最近工作上的事情。 姐弟俩在办公室谈了近一个小时,江远航发现自己非专业出身的姐姐似乎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蠢’,于是谈得更欢了,除了鲸鱼的事情之外,还跟她谈起了工作上的其它事情…… 一直到范仲南与云飞扬一起走进办公室,他们才停止。 “云大哥,是不是真真他们有消息了?”江心朵看着云飞扬脸上淡淡的笑意焦急地问道。 “被你猜对了,刚才无人飞机传过来的航拍显示,在一艘船出现在他们曾经出事的海域附近,从图片上看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而好消息不止一个,在云飞扬说完后,范仲南接着道:“方同意跟当局申请撤销掉宋瑾行的追缉,并消掉所有案底。” —— 蓝天之下,海鸥啼鸣,宋瑾行站在船头,清凉的海风吹乱他额前的发。 “瑾行哥哥……”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瑾行回过头,小东西的笑脸映入眼帘,他朝她伸出双手。 “怎么不多睡一会?”搂着她的肩膀,轻揉着她的发,他爱怜地问道。 “不想睡了。”范雪真与了并肩站在一起,“瑾行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到陆地?” “应该快了。怎么,身体受不了了?”他有些担忧地抬高她的脸,怕她像上次在游艇一样生病,那可真是糟糕。 不过,这次,玛西亚采了很多草药放船上。要是能碰上路过的轮船就好了。 “没有。我很好……”范雪真摇了摇头后,眼尖地发现前方似乎有一艘大轮船在向他们的方向靠近。“瑾行哥哥,你看,你看……” “希望不是一艘海盗船。”宋瑾行也看到了,含笑道。 “瑾行哥哥,海盗看到你还怕呢!”范雪真想到上次的事情,她的瑾行哥哥威名在外,黑白两道都会给点面子的。 “安德烈,玛丽亚,快出来,有轮船。”范雪真兴奋地还在休息的她们叫道,然后又回过头,双手握成喇叭状,朝越靠越近的轮船大声喊着:“我们要回家!” 题外话 真真与瑾行哥哥的番外到此结束了,最近很多预料之外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耽误了更新。接下来某薇因为颈椎不舒服,要去做推拿理疗,差不多之后再回来准备更新新文。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达… 第91章 真真与瑾行哥哥 伦敦的春天,微风和煦,蓝天白云,明朗清新,满大街都是一片片新绿,粉红、橙黄、紫蓝点缀其间,就连小巷深处也都是粉的白的花树,如同童话般美丽。 郊外的玫瑰庄园,布置得素雅高洁,一场温馨的婚礼正在举行。 没有任何的媒体,只有男女双方最亲近的亲人与朋友的欢庆与祝福。 婚礼结束之后,被鲜花与汽球装扮得喜气洋洋的草坪上,孩子们在欢闹奔跑,大人们手里拿着酒杯,三三两两地或站或坐地聊天。 不过,从岛上回来后的宋瑾行,今天的新郎官宋瑾行先生却没有与这群据说是他最好几十年交情的好友聊天,而是把他的小新娘拉到了远离人群的角落里。 “瑾行哥哥,怎么了嘛?”已经换下婚纱,换上另一套粉色小礼服的范雪真,一脸笑意盈盈抬头望着他。 今天的瑾行哥哥真的好帅哦,让她忍不住踮起脚跟,将他的脖子拉下来,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还不想放手。 “乖,晚点回房再给你亲。现在把你的右手给我。”宋瑾行将那只缠着他不放的小手小心地拉了下来。 范雪真乖乖地将右手交给他,而宋瑾行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 这个戒指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范雪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刚刚他为自己戴上的那只婚戒。那是两年前在北美的时候,他亲自给她戴上的,说让她等他回来。 她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他回来,再一次亲自给她戴了上去。 “瑾行哥哥?”见他只是盯着戒指不说话,许久之后,范雪真开口,想将手收回来,他却拉住不放。 “别动。”说着,他竟将戒指从她的无名指上拉了出来,若得范雪真惊叫:“瑾行哥哥,你干嘛啦?” “小声点,人家还以为我要欺负你。”宋瑾行一边安抚她一边将那个戒指举到眼前,细细地观察着。 回到伦敦后,他对以前的记忆仍旧不是非常清晰,做了全面的体检,身体方面也没有行何的异常,他也不在首乎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记忆,顺其自然好了。 原本他们结婚,他是要重新订婚戒的,不过,小东西却坚持要用说是以前的他给她的那一只,他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刚才在亲自给她戴上后,天生敏锐的感觉却让他觉得这个看着普通的戒指里别有天地,所以才会在婚礼过后把她拉到一边来。 “戒指里有秘密吗?”范雪真看他认真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随即严肃起来。 嫣地,她忽然想到,她之前会被他抓走的原因,难道秘密就是在这个戒指里吗?这个戒指她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天晚上洗澡拿下来,却被女儿拿去学着她的样子挂在脖子上,怎么也不愿意取下来,她也只能随着她去…… “天大的秘密。”宋瑾行的手指左右调整了一下戒面后,一根细细银针跳了出来—— “瑾行哥哥……”范雪真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儿,宋瑾行迅速将银针弹回去后,拉起范雪真的手就往主屋方向走。 经过范仲南及柏少倾一行人身边的时候,他们的脚步未下半分,惹得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的身后看。 “这家伙,不会是急着洞房?”柏少倾摇晃着手中的酒液好笑道。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柏少爷?”柏大少在自己的结婚晚宴上就迫不及待地与新娘在电梯里亲热,那个场面可是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光了…… 洛斯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笑。 他会出丑还不是拜他所赐?柏少倾将视线从那对新人收回来,是笑非笑地望着洛斯少爷。 那笑让洛斯看得全身的毛发悚然,正想站起来溜走,柏少爷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轻滑了一下屏幕,当着他的面点开某个文件—— 一看到画面,洛斯忍不住头皮发麻,那是不久之前,与公司几个高管(包括柏总裁在内)出去喝酒,但那天晚上柏少倾很早就离开了,剩下他们几个继续喝。 男人喝酒,怎么可能没有女人陪?更何况几个都是单身男子—— 而画面就是喝得七八分醉的他将一个黑色长发看不清脸蛋的女孩强押在长型沙发上,一边捏着人家的脸一边醉意朦胧地喊着:“像……好像……眼睛,鼻子,嘴巴……” “你认错人了,放开我……”女孩说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一边说一边无力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虚……别吵……”洛少爷一根长长的食指压到了女孩的嘴唇上不让她再开口,“朵朵,今晚你是我的朵朵……” 草!是哪个混球偷拍的! 洛斯豁地从椅子上起来上前,欲从柏少倾手里夺过手机,却被柏少倾躲开了,“洛少爷,怎么对‘舅妈’还不死心?瞧你多对不起你‘舅舅’……” 洛少爷的‘舅舅’范先生脸色铁青,手里握着的玻璃杯在下一秒被捏碎了。 混蛋柏少倾,一定要挑这个时候让他出丑吗?看着范仲南满脸的愠色,他尴尬地摆摆手,“fran,你不要误会,我那时……是喝醉了,胡说八道。我保证,绝对没有其它的意思……”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免得一场喜庆的婚礼就要染上血色了,“我、我去我爹地那边——” 说完后,不等要柏少倾删掉那个视频,在范仲南没有对他动手之前闪人。 对他动手之前闪人。 而柏少倾已经笑得直不起身子。 “手机——”范仲南虽然没有现场揍那个臭小子一顿,心情却不爽到了极点,“给我删掉。” 删就删,他的电脑里还有备份,笑得乐不可支的柏少倾将手机递给‘某舅舅’,他可以惹洛少爷,但‘某舅舅’还是不要了。 “柏大哥,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江心朵与走过来,看着他们,一个脸色诡异,一个满面笑容,她奇怪地问道。 “问你老公。”柏少倾强抑住笑意接过他手机。 “怎么了嘛?”范太太向前,拉起老公的衣袖。 “没什么。”范先生淡淡道,随即拉起她的手,“我们去看看他们搞什么。” 看宋瑾行凝重的神色,哪像是要赶着去洞房啊? —— 楼下书房里,宋瑾行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一行行公式与分析数据,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笑出来。 那一组军方研究基地费尽心思寻找的云飞扬研究出来那部分资料就藏在那个小小的戒指里的微芯片里。 “瑾行哥哥,这些东西,很重要吗?”范雪真趴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看他。 “没你重要。”如果没有这份资料,或许这辈子他就无知无觉地呆在那座小岛上面了。不过,幸好有它,也幸好当时他将她掳走的时候,她没有将它戴在身上,要不然已经被他拿给斯马特上校了。“你不知道戒指里面藏着这个东西?” “不知道。”范雪真轻摇头。“要不要告诉云大哥?” 云飞扬在他们安全回到伦敦后第二日就离开了,目前应该是中东某个地方快活,就连他们的婚礼都没有回来,当然,宋瑾行仍旧对他不爽是真的,因为云飞扬总喜欢在他面前说她是他的女人,在离开之前两人还动手了。 “不必了。”宋瑾行撇撇嘴。 这时,范仲南与江心朵携手进来,“怎么了?” “没什么。”宋瑾行关掉资料从椅子上站起来。 “ken先生有些话想跟你谈谈,他在客厅等你。”范仲南瞥了一眼正在关上的笔电也不打算追问。 他们的婚礼同样也邀请了范雪真的父亲ken教授,当然还有宋瑾行的母亲罗丽夫人及冷锐议员,不过,宋瑾行对他们很冷淡就是了,基本当他们是陌生人。 “不需要。替我感谢他的好意。”宋瑾行淡淡的拒绝了。 想也知道ken教授是想用催眠术试试看能不能帮他恢复记忆,在他们回到伦敦之后,他已经提过两次了,可惜他没兴趣。 现在又提出来,是担心没恢复记忆的他会待他的宝贝女儿不好吗?不管他怎么想,他都不愿意。 就让他在生活中一点一滴地慢慢来好了,就算记不起来对于他来说也无所谓。 “真真,sara与罗丽夫人在外面,你跟朵朵出去陪她们聊一下。”范仲南朝范雪真开口道。 江心朵一听就知道他与宋瑾行有话要说,随即朝范雪真身边走过去。 “瑾行哥哥,我跟朵朵出去一会。”范雪真听话地与江心朵一起离开,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范仲南走到窗前打开窗,草坪上孩子们的欢笑声随即传了进来。 “有事?”宋瑾行整个人会到了宽大的办公桌上,惬意地问道。 对于他与范仲南过往的事情,他依稀忆起一些,所以对他除了范雪真之外最没有防范心的一个。 “婚礼过后,要不要到公司来帮我忙?”范仲南双手撑在窗沿上淡淡道。 一个男人有了女人,孩子,家庭,实在是不适合再过以前他那种血腥腥风般的快意人生了。这家伙脑瓜子是一等一的聪明,就算是不再弄军火,他一样可以在其它领域挥洒自如。 “没兴趣。”宋瑾行一口回绝了。让他像他一样,每天西装革履地去坐办公室,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这种日子过不了三天一定会让他发疯的。 知道他们是担心他重操旧业会连累到家人,他也不想让他的小东西及另一只小小东西涉入危险,不过,不想让她们涉及危险不代表他会乖乖地任他们安排他的生活。 范仲南看着他,哪怕没有多少以往的记忆,脸上倔傲洒脱的神情却仍旧如同当年他们年少时一般,他了然地笑了,谁也绑得住这个家伙啊。 “打算做什么?” “去中东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宋瑾行也不打算瞒着他,毕竟他刚娶了人家的妹妹。最重要的但是刚才的那份资料。虽然军方撤销了他的案底也不再追缉他,不过,这个东西只要还存在世上,一定会有人惦记着,他得想办法处理它,至于要怎么处理,等他到中东见到云飞扬之后再说。 “刚结婚就走?”范仲南挑了挑眉。 “带她们一起去。”宋瑾行的目光略过他的头顶望向窗外,不远处的草坪上,他的小新娘正弯着腰给那只小小东西擦汗,温柔至极,不过,他知道,他的小东西身上不仅仅有温柔,更多的是顽强与韧性,足以与他并肩而行。 范仲南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轻点下巴,“保护好她们。”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同意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过,经过上次的拆弹事件及他们从茫茫大海之中死里逃生回来后,他确定那个17岁才从他的保护圈里 的保护圈里走出来的小女孩,已经破茧成蝶—— 更何况—— 在范雪真将女儿额头上的汗水擦干之后,一个身穿着着黑色礼服的少年走了过来,接过范雪真手中洁白的手帕,并把小小女孩儿抱入怀中,逗她笑。 安德烈,自从与他们从荒岛回伦敦后就一直跟在宋瑾行身边的少年,他脸上怜爱的神情,就算是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他也可以看得出来。 在少年的怀里,小小女孩儿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宋瑾行还真是将小小的女儿丢给他照顾了。他真是放心啊,小瑶瑶才两岁多呢。他们家大公主江品萱快要八岁了,他还不愿意让其它的小男生靠她太近。 “他说过,这辈子会用生命来保护她。”宋瑾行跳下办公桌走过来,与范仲南并肩而站,望着窗外那一幕。 “恭喜你。”范仲南勾起嘴角。 “恭喜?”宋瑾行挑眉,有些不解,范仲南却淡笑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率先转身离开书房。 这家伙失忆后,情商也没剩多少了!说多无用,再说了,小瑶瑶现在才两岁呢,未来的事情,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呢? —— 婚礼过后,宋瑾行带着范雪真还有瑶瑶及小公主的终身保镖安德烈离开伦敦,前往中东寻找云飞扬。 每隔一段时间,为了让在伦敦的家人安心,他们总会发照片及视频回来。 江心朵坐着笔电前,一张张地浏览着范雪真发回来的照片—— 【瑶瑶会拿枪了,是我教的,厉害?】——照片背景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已经三岁的小瑶瑶身穿着一身特制的迷彩服,小小的手里将黑色的手枪拿得稳稳的,而安德烈,眼神没有对焦,而是面带担忧地望着拿枪的小人儿。 【朵朵,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帅?】——相同的背景下,与小瑶瑶同款迷彩服的范雪真,肩上扛着冲锋枪,摆着三七步,眼神有着前所未有的犀利—— 看来,跟什么人在一起,总会相互影响至深啊!江心朵一边笑着,一边想像着,自己与范先生在一起那么久,不知道是不是也会被他影响到了哪些方面呢? 【伉俪情深,有没有?】下一张,宋瑾行出现在镜头里,在她身后圈着她,侧过头将吻深深的烙在她的唇上。 【一家三口】…… 【好帅好帅的瑾行哥哥】…… 【别据的父女俩】…… 江心朵一张一张地往下翻,始终面带着笑意……范先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从身后环住她,“又在看照片?” “真真刚传回来,是不是很有意思?小瑶瑶竟然拿枪学射击……”江心朵没有回头,点着屏幕上的照片让他看,“你看他们这张,秀恩爱,也不怕云大哥嫉妒……” “我们也秀秀给他们看……”范先生略过那张亲吻的亲密照,伸手拨开范太太的长发,将炽热的吻下来…… “讨厌了……”江心朵回头,露出甜甜的笑,勾下他的脖子。 “真的讨厌?”范仲南深深地注视着她,黑眸中尽是怜惜与疼爱,低喃:“亲爱的,我知道你讨厌我……” 他们的唇,甜蜜地吻在了一起,不久之后,直接传到了范雪真的手机上。 题外话 上次的完结篇觉得简单了一些,所以今天空下来后加写了这章。因为一些原因,新文暂时不更新。一个星期之后继续写番外(唐尔言与楚丝颜)前几章将会在群共享文件中上传,喜欢的亲可以在群里看。么么达… 第92章 逃不掉的是命运 十二月,墨尔本的天空蔚蓝透净,阳光热辣。 大多数的西方国家过圣诞节,都是冰天雪地,而处于南半球的墨尔本的圣诞节却是处于热火朝天的季节。 可是,再热,也阻止不了人们要过节的心情。 烈日当空的墨尔本,大街小巷到处是雪花的装饰,拉拉雪橇的驯鹿,圣诞节的歌…… 伯克明街是墨尔本繁华的大街之一,着名的玛雅百货就坐落在此。今年的圣诞节,百货公司的橱窗精心布置出一幕又一幕的童话故事,让众多的家长带着孩子们在橱窗前流连忘返,过路的情人也忍不住停下脚步,相拥而立,感受氛围,分享故事…… 百货公司门前的广场上,街头艺人吹凑着悠扬的乐曲,许多路人纷纷地起舞。 一名戴着墨镜的东方男子静静地坐在咖啡厅的露天座位上,沉静地望着热闹非凡的广场。 男子五官俊美优雅,引得路过的人侧目相看。不过,却没人敢接近这个外表看似尔雅,但脸上却写着生人勿近的表情的男人。 唐尔言完全无视旁人的的目光,从小到大,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一向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不管是他的外表还是能力。 而他一向只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例如,那个悠然地坐在人群中替人画画的美丽女子。 他想要她,一直想要的,只要她而已。 这个世上,美丽的女子万万千千,她却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的心脏为之揪痛的女子,唯一一个。 她是唯一,烙在他心上的唯一。 来来往往的路人中,有大半都是轮廓清晰立体的西方脸孔,而她属于东方女子清雅秀丽却也一点不输给他们。 头上戴着草帽的女子,长长的黑发绑成松松的马尾垂落在身侧,不管是嫩白的肤质还是乌黑的秀发,在夏日的阳光下都在散发着闪亮的光芒。 年轻女子认真地在替客人作画,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被人注视着。画完一副后,她会侧过头,与身旁的两位画者交流心得,看他们说话的表情应该是熟识的朋友。 几名热情洋溢的西方男子被东方女子秀丽的容颜吸引,想让她帮忙作画为由向她搭讪时,一旁的两位画家站起来替她解围,几位男子们讪讪然地离去,美丽的女子只能尴尬地微笑,对他们颔首致意,因为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大多数的西方男子在公众场合对女士还算是温文有礼的,不过总会有一些不大甘心的。几名男子离开后,又有一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过来,在遭到相同的拒绝后,竟想用强硬的手段得到女子的青睐,他一把揪住女子的手臂,强迫她正视他的追求。 场面一时变得很混乱,女子想要挣开他,因为纤细的手臂被紧紧地捉住,她痛苦地拧起眉心,当身边的两个同伴想要拉开男人时,她的眉心拧得更紧,感觉纤手就要被拉断了。 最后,混乱的场面结束于男子的惨叫声,他不安分的手被人给揪住,以一种几乎快要折断的不自然姿势给扭到身后。 “放开我!好痛……我的手快要断掉了!”金发男人杀猪似地尖叫,刚才强取豪夺的威风荡然无存。 唐尔言冷笑地看着被他手下制伏住的男人,锐眸潜藏的寒光冰冷得近似杀意,“原来你也知道疼痛,那刚才她在喊痛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放手?” 他冷冽的语气摆明了就是要来算帐的,男人一瞬间脸色全白,像是一只被猫盯住的老鼠,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而听到他声音的楚丝颜却倒抽了一口气—— 像是不敢置信听到的那个声音一般,她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望向声音的来源,两人四目交接中,他眉眼轻抬,嘴角微勾,而她,已是不能呼吸—— “颜颜,好久不见。”低柔的中文缓缓从他口中流泄而出,深沉的眼眸已然望进她惊骇的瞳孔中。 一瞬间,她的震惊,心虚全都落入他眼中。 他在心底叹息,失望中夹着丝丝的心痛,因为他在她的眼底,少了他一直期待的惊喜。 若有惊喜,才是奇怪的?她根本不想见到他,要不,当年在莫斯科就不会极尽所能地逃离他的身边。 “july,你认识这位先生吗?”一名大约40多岁的画家静静地看着唐尔言问道。专属于画家善于观察的眼光立刻就看出了唐尔言的与众不同,以及他与楚丝颜之间的气氛不寻常。 “我跟楚小姐是老朋友,关系非常好的老朋友。”唐尔言微笑道,以又轻又柔的语气替楚丝颜给答案。 “july,他说的是真的吗?”沉静的画师向她寻求肯定。 楚丝颜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她看见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们,只好故作镇静,粉唇泛起一抹轻笑,“是,我们是朋友,唐先生,谢谢你救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 “既然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不如帮我画一幅画,如何?”想要撇清关系?想要这么简单地打发他?楚丝颜,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而他这样的要求,当着众人的面也不算是强人所难? 他,竟然要她帮他画像? 楚丝颜美丽的眸子还是只能定在他身上,而那水灵灵的眸光却是他这些年来连梦里也想见的。 唐尔言望着面前那张白净的容 望着面前那张白净的容颜,心里的决定更是坚决不可动摇,这一次,不管她是否愿意,他都要将她带回身边,就算是将她关一辈子,她也休想离开他身边一步。 因为,她是他心上的唯一。 “楚小姐不愿意帮我画吗?”看着她只是用一双倔强的大眼看着他,唐尔言再度开口。 他低沉的嗓音让楚丝颜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的手几乎握不住笔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在这样热闹的圣诞节的大街上,在帮她赶走了那名追求者之后,会若无其事地走到她面前,问她能不能帮他画一幅画……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再见,她应该可以淡然地面对他了,可是,在望进那双深沉的眼底,见识到那像是要将人卷入其中的狂潮后,她怕了—— 手中的画笔忽地掉落在地,她什么也顾不上地拔腿跑掉,她没命似地奔跑,仿佛在她的身后有死神在追赶。 是的!如果她再度回到他的掌握之中,她将万劫不复! 不管过去多久,曾经的伤痛依然还在,痛得她呼吸都困难。 她怕极了!她不愿意再度被他抓到,不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就算是一辈子,她永远学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享他。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太难太难了……终其一生都做不到,如若不然,便不会有她一次又一次的逃离…… 他们分开五年多了,那个女人替他所生的孩子应该快要六岁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可以,楚丝颜这辈子宁可不要认识唐尔言,宁可不要那一段让她疼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可是,从那年阳光灿烂的春季,她的脚踏进那片绚烂多姿的郁金香之时,他们也踏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从他救了她的那个下着雨的夜晚之时,他们就注定要纠缠不休…… —— 楚丝颜十五岁那年的十月,新加坡的天气依然燥热,可她的心却像是结了冰的冬天,因为与她相依为命的爸爸去世了,只留下一间据说负债累累的中型贸易公司,堂叔在爸爸的葬礼上一脸为难地说只能帮她爸爸看管一段时间,不行的话就要卖掉它。 十五岁的楚丝颜从来没有关注过公司的事情,爸爸回家也从来不与她谈公事,他只要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还说等她十六岁就把她送到国外的艺术学校学画画。 可她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爸爸,撒娇着要十八岁再出国。当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爸爸都没有陪她到十八岁就永远离开她了。 在爸爸离开之后的两个月,她过得有些浑浑沉沉的,根本无暇理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一天,她放学回来,看到家里的大门被封掉了,一直在等她回来的堂叔告诉她,爸爸的公司他没能救回来,已经申请破产了,她与爸爸住了十几年的家也被法院查封,而他,无力抚养她,递了机票及一张写了地址与电话的纸条递给她,告诉她这是她妈妈在墨尔本的联系电话与地址,让她去找她。 妈妈——多么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在她四岁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人,现在堂叔竟然让她去找她!? 楚丝颜手里拿着机票,眼里尽是无措与迷茫。她闭着眼,努力地让自己拼凑起那个人的容颜,只是她怎么也拼不起来。 她已经记不起她的妈妈了,记不起生下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那个女人的容颜…… 可是,除了去找她,她还能怎么办吗? 那天下午,她一个人坐在已经被封起来的家门口,怀里抱着堂叔在房子未被封之前给她拿出来的简单行李及证件还有信封里的一点钱,湿热的眼泪一直掉个不停,一直到天黑都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该要怎么办。 最后,她拿出爸爸离开之前买给她的手机拨打了那个女人的电话,电话里陌生的声音让她怎么也无法开口,最后在女人要挂电话之前,她才哽咽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或许是母女天性,那个离开她与爸爸十几年的女人让她去找她。 那天晚上,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曾经的家在旅馆住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个人坐着飞机往墨尔本,去找她妈妈。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随着妈妈站在那座巍峨的庄园时的感觉,一大片草地延绵而去的,是一是一幢雪白气派的庄园式建筑,仿佛只在欧洲的避暑乡间才会出现的庄园建筑在闪亮耀眼的阳光照耀下更显璀璨光彩,一道道光束从天而降映照而下,灿烂的阳光驱走了她心底的凉意…… 楚丝颜以为她就在站在天堂的前面,以后,她与妈妈就要在这座美丽的庄园住下来吗? “进来,等会见到老太爷的时候记得说话乖一点。”她的母亲在她耳边再三叮咛着,打破了她的梦想。 她的母亲并不是这座美丽庄园的女主人,只是这座庄园主人养子的第二个老婆,而她则是个寄人篱下的小拖油瓶,这是在机场见到她之后母亲告诉她的。 与母亲走到了林木排立的石道上,走过了花团锦簇的郁金香花园,在浮动的芬芳馨香的空气中,她走进了那座如同童话般的屋子。 唐家人是澳籍华裔,从民国初到澳洲至今,经几代人的努力,将原本小小的一间旅店 的一间旅店发展成为亚洲旅游饭店业的龙头,成为名副其实澳洲华人首富家族。 只是,唐氏家族嫡传继承人这几十年来都是一脉单传,到老太爷孙儿唐大少爷这一辈时更是金贵无比,因为大少爷的父母亲在他才七岁的时候就意外双双过世了,老太爷对这个唯一的金孙自是珍爱无比的,也养成了大少爷狂傲自负的性格,没事谁也不要去惹他。 这一点,母亲也是再三告诫丝颜的。所幸的是唐大少爷一直住在悉尼很少回来,但为了预防万一,她还是先要有心理准备。 那天,楚丝颜踏进那个充满着浓厚中国风的客厅时,只有头发花白的唐老太爷静静地坐在那里,听闻了她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绍后,连抬眼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就挥手让她母亲带她下去了。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新的小房间里吃饭,倒也觉得自在,母亲也没有再让她去见任何人。 第二日起来,母亲便告诉她,她已经安排了学校,马上就可以去上学了。 楚丝颜觉得自己新的人生就要重新开始了,不算非常美好,却也是安稳了。 可是,在第一天放学回到唐家,在母亲的引见之下,见到她第二任老公,唐老爷子的养子唐闽,她站在一米之外叫了她一声‘叔叔好’,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似笑非笑地牵着细嫩的小手,她怎么也拉不回来时,她就隐隐地知道,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大大的看不到底漩涡里…… 后来事实证明,那个老男人真的对她心怀不轨,甚至大胆下流到当着母亲的面摸她的小脸蛋及小手…… 她怕极了,怕他哪天真的会对她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她才十五岁,还没有强大到的足以与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抗衡。 于是,在一次他趁唐老爷子不在家的时候欲对她不轨时,她跑去母亲那里告状了。她以为,母亲至少会维护她的,可是,在她告诉她忍一忍时,她便心碎地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家里,没有人能保护她。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缩在小小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离开这里回新加坡,可是她未成年,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她什么也不能做,前所未有的害怕与绝望笼罩着她幼小的心灵,她将自己的下巴靠到膝盖上,双手紧紧地环着自己,一遍遍地在心里叫着:“爸爸,我好怕……” 那次之后,她学乖了,每天放学回来就躲进自己小小的房间里,能不与他碰面就不要碰面。幸好那个老男人白天也需要工作,工作又时不时需要出差,楚丝颜在担心受怕中在唐家过了三个月。 只是,一个对你心存歹念的人,再怎么防也防不了的。 一场小小的感冒让她半夜口渴得不行,只能到楼下来倒水喝,却没料到会碰到那个晚归又喝了不少酒的男人。 少女已经渐渐成形的躯体强烈地诱惑着老男人的目光,他不顾一切地朝她扑了上来……而她,为了逃命,手中的玻璃杯朝他头上重重地敲了下去,在他捂着头闷叫的时候,她拼了命地逃离。 那天晚上,天好黑,下着大雨,楚丝颜跑出屋子,穿过花园草坪,不停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那扇大铁门拼命地跑出去…… 大雨把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淋了个透,雨水带着寒意从皮肤渗进她的血液,几乎要把她整个心脏都冻僵。 但是她不敢,也不能回头,更不要说停下半秒来擦拭掉脸上快要模糊掉视线的雨水。 如果今天她逃不掉的话,一定是会惨遭那个禽兽的凌辱,打死她也不要接受那样的命运。 可是,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救他? 楚丝颜紧紧咬着牙关,不停地问着正在下雨的老天,只是,除了那不停滴落的雨水,没人能回答她。 瓢泼大雨把深夜凌乱的脚步声全都淹没了,就在楚丝颜一个不留意间,危机已经从后头窜上来—— “楚丝颜,你给老子停下来,停下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粗暴的男声穿透雨势直直打入她的耳膜,让她心神惧裂,她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追上来那么快…… 她边跑边脱掉脚下的鞋,赤足奔跑。为了摆脱后面的人,她钻过大道中央的绿化带,在她刚钻过去的时候,后面的人竟然一刻也不放过她而冲到了身后,只要抬高脚就足以跨过来。 她纤细的足底已经破皮渗血,她仍不停地地朝前快跑着。眼线越来越模糊,她只能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路灯晕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露出一张让人屏息的绝美容颜…… 下一刻,“笃”地一声!她在要拐出另一边道路时,撞上路灯杆── 就是这一撞,让她终于还是被后面紧追不放的恶魔追上了。难道……真要毁在这个满眼都是兽欲的老男人手里吗?多可悲!男人扑了上来,将楚丝颜压倒在地,反手就是一个结实的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 “臭丫头,还敢跑?”“为什么不跑?”楚丝颜眼神涣散,口里却仍不认输,“你敢对我乱来我一定会报警!” “有本事你去试试看,谁敢受理你?”又是一个巴掌打来,楚丝颜的脸被打偏,撞到了路面,疼痛泛开来,却不及她心口的痛。 为什么不来救她?她的母亲呢?为什么由着这男人欺负她,为什么?! 她想大声呼救,却知道只是徒劳无功,这里是超级豪宅区,地区郊外,就连路也是他们唐家的私人道路,她喊不到人来救她…… 无穷无尽的绝望涌上来的时候,突然,一束强光穿过雨帘,透过黑暗朝她射了过来—— 有人开车经过! 这个意识给了她无穷的希望,潜在的力量让她生出了神力,挣脱老男人的控制,整个人直接扑到车箱盖上。 “救我!救我!”楚丝颜喘息着,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她甚至不知道隔着车窗、坐在车里的人,是否愿意、是否有那个胆量开门救她? 时间仿佛停滞了,她的心被狠狠揪住,不知道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另一道生机,还是再一次人性的失败? 像是过了一辈子,车窗慢慢降下,楚丝颜连忙扑到驾驶座旁,无力地跪了下来。 “救我,求求你,救我……”楚丝颜几近哀求地看着眼前那双冷沉到几乎看不到情绪的深潭。 第93章 选择 唐尔言安稳地坐在车内,借着昏暗的光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跪在地上的楚丝颜,眼角余光轻扫了一旁整个身子都僵住的唐闽。 他只需一眼,不需任何解释,就能知道眼前的情况。爷爷不在家,他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真是个麻烦。”唐尔言好轻好柔地说着,表情仿佛谈天气一般,一副事不关已的冷然。车窗缓慢升上……唐尔言讨厌麻烦。 “不!求求你,救我!”楚丝颜一心急,小手失控地伸进车里,握住方向盘上的大掌。冰冷的温度渗进他的大掌,唐尔言微眯起双眼。 仲夏的雨夜里,不该有如此冰凉的体温,那急切的亮眸,仿佛将他视为唯一的救星、她的救赎…… 他人来不是爱麻烦的人,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是个商人,眼里只有利益得失,从来不是不求回报的圣人,所以…… “如果说,我要的,跟那个男人一样,你也要我救你吗?”唐尔言降下车窗,微倾着头,靠近楚丝颜失温的雪白小脸。 她整个人已经被雨水浇透,一头长发垂在身后,发丝贴着脸颊抬头仰望着他。 仲夏的夜,闷热潮湿,在看到她湿透的轻薄衣物,几乎将少女整个刚成型的身躯勾勒出来,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让人忽生出一股燥热。 此情此景,数年之后,唐尔言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当偶然忆起时却仍清晰得可怕。 楚丝颜控制不了全身的颤然,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有双深邃的黑眸,挺直的鼻梁下是一道无情的薄唇,下颚有着青色的胡碴,却不见杂乱颓靡,只见粗犷的男人强悍气息。 可是他却说,他要的,跟那个男人一样… “给?还是不给?”唐尔言一开口,就有一股慑人的强硬气势。 楚丝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男人出了一道难题,不给,她的未来就要毁在那个老男人的手里;给了,她的未来会比较美好吗? 唐尔言狂傲地咧开嘴,笑容在清俊的五官上显得狂野,他知道她的挣扎。 “为难吗?”他的眸落在她的小脸上,那黑水晶般的眼瞳像星星一样美丽闪亮,因惊慌而绽放光芒。 楚丝颜慌了,眼前男人的强硬和威胁感并不亚于唐闽,但是又似乎有些不同,她无法细分。她很害怕,很无措,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觉得为难,当我没说过!”唐尔言故意说道,俊雅的五官满不在乎,作势欲将车窗升起。 就在那一刹那,楚丝颜做了决定—— 如果只有一次选择,在这个俊雅的男人与唐闽那个老男人之间,她选择眼前的男人,也选择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我给。”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唐尔言扬起嘴,笑得自信极了,像是早算到她的决定。 “上来。”他用下巴示意,修长的手指打开车子的中控锁。 楚丝颜立刻像逃难般冲上车,一身雨滴沾湿上好的皮椅。一旁的唐闽面对这样的情况完全不知如何收场,之前所有狂暴的情绪在看到唐尔言的那一刻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尔言按下另一边车窗,看了唐闽一眼。“她现在是我的人,uncle。”唐尔言的口气仍是温温的,但眼里的冷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语毕,唐尔言不再有任何迟疑地踩下油门,将楚丝颜载离这个地狱。 可是,在听到他最后那个称呼时,楚丝颜整个人却彻底蒙住了—— 这个男人叫那个禽兽什么?uncle?他是他的叔叔? 那这个男人是!? 原本放松的情绪再度紧绷起来,闪亮的双眸瞠恐地看着那个正在熟练开车的男人—— “我是唐尔言。” 淡淡的语调证实了楚丝颜的想法。 原来—— 他竟然是唐家那位只闻其人却从来没有见过本人的大少爷。如果不是唐家人,又有谁能在这样的深夜时分,开车在唐家的私人道路上? 原本觉得温暖的车内,寒意瞬间再度包围了她,好冷…… “我不会送你回去。”唐尔言再度开口,伸手将自己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朝她丢过去。 听闻这一句话,接过那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楚丝颜担着的心才放下,浅浅的笑泛上唇边,温暖的氛围,瞬间包围了她,好温暖、好温暖的感觉啊…… 她渐渐地闭上了眼晴,最后睡着了。 唐尔言开着车回到自己在市区的公寓楼下时,才发现在他车上的‘麻烦’身体状况的不一样。 他叫了她两声,没反应,伸手想拍她的脸,却惊讶地发现,她脸上滚烫的温度! 真是个麻烦! 纵使明知是个麻烦,但少得可怜的良知,让他还是救了她。既然救了她,他更没有理由让她在他面前出更大的事了。 他掏出手机拨号,对方很快接听,是个年轻愉悦的女声:“boss,这么晚,公事还是私事?” “找个医生到我的住处来,马上。”唐尔言直接命令道。 “你不舒服?”对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关怀。 “给你半个小时带人到我的公寓。”唐尔言不想多谈,直接挂了电话。 翌日,阳光灿烂。 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如雪 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如雪的女孩,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粉颊上,犹如蝶翼,呼吸平稳,却仍昏迷不醒,像是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女子正埋首于笔电前处理公事,偶尔抬头看看楚丝颜的状况…… 她一直睡不好,整夜梦呓,可见极没安全感,直到她让医生帮她打了镇定剂,才真正入睡。 看了看时间,她也差不多该醒了。 她扬眸转向她,长长的蝶翼正巧颤动着,接着缓缓睁开,澄澈的眼儿有些茫然地瞪着天花板,直到她走了过来,她才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你醒了。”女子温和的开口道。 “你——” 楚丝颜惊讶地望着眼前这名年轻女子,又转头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房间很大,黑白两色的现代简约风格透露着低调的奢华,再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件黑色的男性睡袍,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将薄被拉到下巴,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年轻女子。 “我是沈惜,衣服是我帮你换的。”沈惜微笑着,弯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沈小姐……”楚丝颜慢慢坐起来,咬着唇看她,眼神又有些怯怯然地朝四周扫了一轮,却依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像是知道她在找什么一样,沈惜了然一笑,“尔言不在,你先在这里住下来。” 他不在? 楚丝颜说不出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醒来没有见到他,总之心头有些空空的感觉。 “这是你的衣服,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沈惜将放在床边的刚送过来不久的衣物拿起来。 “嗯,好。”楚丝颜点头,拉开被单下床,却发现男人的睡袍穿在她娇小的身上长得拖地了,让她差点没被拌倒。 沈惜笑着,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一点,晚点我让人再送一些家居服过来。” “对不起,麻烦你了。”楚丝颜羞赧道。 拿着沈惜给她的衣物到那个宽大得不像话的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吃了一些易消化的东西后,楚丝颜苍白的小脸恢复了此许的血色。 沈惜年轻秀丽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安安静静的楚丝颜,在她放下手中的勺子后,沈惜又将一碗温热的汤水推到她面前,“再喝一点,你身体需要补充营养。” 其实她刚退烧,胃口也不是太好,但是又不好拂了沈惜的好意,于是只能点了点头将那碗早已撇去油沫的奶白色的汤水喝了下去。 吃完东西后,与沈惜不熟的楚丝颜也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与她聊天,幸好沈惜还有公事在身,看到她没事后留下她的名片,交代她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打她手机后便离开了。 楚丝颜一个人呆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卧室跟客厅外,其它地方她也不敢到处乱看。回房间的她坐在陌生的大床上,下巴抵着膝盖,想着将她救回来的那个男人,想着他说过的话,想着他与她之间的身份…… 他是唐家大少爷唐尔言,而她只是唐家养子二老婆的拖油瓶,这样跟他在一起,如果唐家老太爷知道的话,不知道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暴…… 楚丝颜不想想像,可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再回那个禽兽的身边……就连母亲,她都不想打电话给她。 她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女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放纵那个老男人对她的骚扰!如果不是碰上唐尔言,那她也毁在他手上了。 纵然已经打定主意不想与母亲联系了,但是她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唐家,而且她还未成年,她的学业要怎么办? 就算这些解决了,可她要怎么跟唐尔言在一起?她……她……才十五岁…… 对于男女之事的知识仅从书本上得知,可是真正要面对,她还是很茫然,很害怕! 他、他应该不会像那个老男人一样用那么恶心的目光及动作…… 一想到这件最关键的事情,楚丝颜整个人缩到了大床的角落里。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再度把她吓了一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唐尔言回来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回过神了,这里应该是他家,他要回来没必要按门铃的,那就有可能是沈小姐。 楚丝颜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才按下对讲系统,外面就传来了客气的女音,“是楚小姐吗? “我……我是。”楚丝颜声音有些忐忑,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我是xxx百货公司的送货员……” 对方报出身份后,楚丝颜才想起早上沈惜说让人再送一些家居服过来的事情。 签收之后,她没有打开那几袋精品衣物,只是抱着它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一直到肚子饿的响起来的时候,楚丝颜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傻坐了一整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放下怀中的精品店袋子,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式食材。 她的厨艺算不上好,但是要把东西煮熟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个房间里呆坐了一天,她已经由最初的忐忑不安渐渐地平静下来,她为自己简单地煮了面,端着碗才坐到餐桌旁,沈惜来了,还跟着另一个男人。 “沈小姐……”楚丝颜有些无措地从餐桌 措地从餐桌边站起来,看了一眼始终面带微笑的沈惜,又小心地瞄了一眼她身侧的男人。 在她悄然望向年轻男子的同时,他已经主动开口,“我是顾铭,是唐先生的助手。” “你不用害怕。我们过来只是跟你谈点事情。先吃东西,我们在客厅等你。”沈惜说完后为了不让她紧张,拉着顾铭回客厅等她。 回到客厅的顾铭坐下来,沈惜倒了两杯水过来,递给他,然后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那女孩跟学长?” 顾铭与沈惜相识多年,或者也可以说是与唐尔言相识多年了,他们都是唐尔言留学英国时的大学学弟、学妹。 顾铭比沈惜早两年跟在唐尔言身边做事,沈惜是半年前才回来的。不过,唐尔言的私事他们一向很少处理,今天地让他们两个一起过来,实在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个小女孩看起来非常美丽,正值青春洋溢的年纪,娇俏的脸蛋,灵活的大眼,能掐出水似的凝脂白肤,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迷蒙气息。 只是,如果硬要跟唐尔言扯上什么关系的话,年纪仍旧是小了一点? 他跟在唐尔言身边两年,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都是成熟妩媚型的,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沈惜耸耸肩,喝了一口水后才慢悠悠开口,“学长什么也没有说。只让我们来办事。” 昨晚她带了医生过来给小女孩看病,他让她留下来照顾她后就走人了,今天在公司他们除了谈公事,关于小女孩的事情一句也没提,一直到下班前,他才告诉他们两个要给小女孩办理转学等事项。 顾铭虽仍疑惑不解,但也不再多问,因为唐尔言非常注重隐私,他的私事从来都是非常隐秘的。 之后两人开始讨论一些当日的公事。 因为有人等着,楚丝颜很快地吃完东西到餐厅来,仍旧有些拘谨地坐在他们的对面,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绞在一起。 他们询问了她的意见,是要继续呆在墨尔本还是去悉尼,楚丝颜犹豫了一下后决定去悉尼重新开始。 她不想呆在这里,就算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可是那个人的家还在这里,她怕会再度碰上。既然有得选择,她当然要选对自己最安全的。 顾铭与沈惜的办事效率非常之快,第二天下午就办好了事情将她带往悉尼。 来到唐尔言位于莫斯曼区的豪华别墅,楚丝颜在那座种满郁金香的花园里留恋好久,还是顾铭出来让她进去看看她的房间,她才不舍地进屋。 别墅很大,依旧是唐尔言喜欢好的低调奢华的风格,楚丝颜没有在客厅呆多久,很快随顾铭上楼。 走进顾铭为她打开的房间,那是间单纯女孩的公主房,唯美得像是作梦,粉嫩的颜色全是她喜爱的,精致不菲的家俱,柔软的纯白地毯,大床上方还有床罩,楚丝颜露出这些天以来难得的浅浅笑容,开心地在房里转了一圈,“好美。” “小姐喜欢吗?”顾铭莞尔一笑,毕竟还是个小女孩。 “嗯。很漂亮。”楚丝颜想,只要是女孩子谁都会喜欢上这个这么漂亮的房间的。 她走近落地窗,将粉橘色的窗帘推开,入目的是梦幻般的无敌海景。 “以后这就是小姐的房间,若是有什么需要。你跟我或沈惜说都可以。” “谢谢你。”楚丝颜再度露出真心的笑容。 “这是我应该做的。唐先生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有时间回来,别墅会有人定期整理。学校那边安排好了,会有司机接送你上下学,不必担心。” 听到顾铭说他暂时没有时间回来后,楚丝颜只是点了点头,也没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随后,顾铭将别墅的钥匙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后就离开了。 而后,唐尔言如同顾铭所说的很忙,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好像那天晚上,她与他达成的协议就如同做梦一般。 楚丝颜一个人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据说唐尔言不喜欢自己的私密生活暴露在别人面前,所以,整座别墅里除了固定来打扫的钟点工及一个按时来接送她上下学的司机外,就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还好,她也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女孩子,一个人倒也是安然,放学后除了做功课,她也会下厨房研究菜谱,周末去公园写生,偶尔去超市购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当然,她刷的是他给的卡,因为现在的她连养活自己都没有办法。只是,除了必要的东西,她从来不乱多花一分钱的。 日光就在这样淡淡的平静中滑过,直到两个月后,她如同往日一般放学回来,手中提着书包及一袋子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进门。 才关上房门,她就敏感地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息跟平时不大一样,换了脱鞋进了玄关,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就已经听到了客厅传来低低的男性嗓音…… 她惊讶不已的循声望去,打开的落地窗前,身穿着黑色浴袍的男人正背对着她讲电话,哪怕没有看到男人的脸,可是,根本不必想这个人会是谁了。 如果不是房子的主人,谁会穿得如此随意地客厅里打电话。 他来了!他要来索取他的权利了! 这是楚丝颜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她提着东西直接懵在那里,心里有些慌乱,有些不安。 正在讲电话的唐尔言忽然转身过来,深沉的眼眸对上她的惶然不安,然后,楚丝颜手里提着的东西散落在地,水灵灵的西红柿一个又一个从袋子里滚了出来,一直滚啊滚,滚到他的脚边…… 第94章 这个世界,看不懂的东西太多 唐尔言拿着手机,看了一眼脚边的西红柿,再抬头那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女孩。 豆蔻年华的少女,虽美却仍是青涩的。一头长发绑成整齐的马尾,单薄的身子在衣物的遮掩下,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曲线,也吸引不了男人的目光,只是那双灵动大眼里的迷蒙与慌乱却勾住他的眼球。 她怕他,必然的!毕竟他们可以算是百分百的陌生人。 只是,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却敢拿自己跟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孤注一投,那时胆子倒是不小,只会怎么又变成只胆小的小兔子了? 这段时间他忙于公事是事实,不过,也不至于一点空也抽不回来。只是想看她一个人怎么生活罢了。 不过,照顾铭回报的情况看,她在这金屋藏娇的房子里倒是挺自在的。 而不经意与他深沉的目光撞上的楚丝颜,不敢与他对视,想别过眼却像是被他的目光锁住一般怎么也不敢移开,而放在身侧的小手早已溢满汗水。 这样的对视,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的呼吸变得更是急促不安,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就在她不知道要不要先开口时,他忽然往沙发上一座,目光却没有收回,另一只空着的手朝她勾了勾。 他叫她过去!她知道。 于是,吞了吞口水,她慢慢朝他走去,在离他三步之外,不敢再靠近了。 而他还一边与电话那端的人谈话,谈话内容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然后他的手指指了指桌面。 楚丝颜顺着他指的方向,是搁于桌面上的烟盒与打火机。 他是让她帮他点烟?楚丝颜马上意识到了,因为以前她也好奇帮爸爸做过同样的事情,所以并不陌生,只是,服务的对像变了而已。 女孩儿再度咽了咽口水,缓缓伸出手,将两样东西拿了起来,来到男人跟前,从烟盒里熟练的抽出一根香烟,递到正在听电话的男人嘴边,看着他张开薄唇衔入嘴角,两人第一次如此的接近,他温热的气息不经间喷在她的手背上,让她的手虚软地按着打火机—— “嚓──嚓──嚓──” 大概是太紧张了,三下之后才看见蓝色的火焰轻飘飘的燃起来,只是握着打火机的手抖得更厉害,几次没有点上他的烟头。 唐尔言伸出手握住她细致的手腕,拉近深吸了一口后才松开,看着面色潮红不已的女孩儿。楚丝颜却因为被他那一握吓得有些懵住了,那陌生的温度在她手腕上久久不散。 他一边抽烟一边听着电话,眼睛犀利地盯着她,让她不敢走也不敢出声,就这么呆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吸着烟,偶尔应一声电话那端的人,而后,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烟灰一截弹入桌上印着凯蒂猫的马克杯子里。 那是丝颜用来喝水的,这个男人,桌上明明有烟灰缸,他干嘛故意将烟灰弹入她的杯子? 可是此时她也无暇顾及了。只道,以后肯定不能用了。 几分钟后,男人终于将整根烟都抽完了,将烟屁碾灭在杯子里后,挂了电话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娇小的女孩儿,薄薄的嘴唇勾了勾,“去做饭。” 丢下三个字后,他转身朝一楼的书房而去。 楚丝颜咬着唇,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他丢下她两个月之后回来就丢下这三个字给她,不会就是为了回这里吃一顿饭? 不过,她哪敢去追问金主大人,只能乖乖地往厨房而去。 幸好这两个月以来,她几乎都是自己下厨,所以厨艺虽然算不上非常好,但至少会做几个菜。 就不知道以她的水准煮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入那位大金主的胃口了。 楚丝颜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做了一个黑椒牛扒,鱼子酱烟熏三文鱼炒蛋,焗龙虾,清蒸蟹肉,蘑菇沙拉,烫青菜,还有一个简单的玉米浓汤。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吃什么,今天买的食材都拿出来做了,希望不要被嫌弃才好。 端完最后一道菜上桌后,原本在书房里的男人已经走到餐厅,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后不发一语。 “要现在开饭吗?”身上还穿着围裙的楚丝颜声音轻轻的,半低着眸子不敢与他完全的对视。 唐尔言没有应声,拉开主位置的椅子坐下来,楚丝颜想挑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又不敢,坐上女主人的位置更是不合适了。 她纠结着要怎么坐才对,唐尔言已经指了他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来,金主都发话了,她哪敢不从? 于是,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却不动,一双大眼悄悄地看着他,只见他切一块牛扒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后开口:“太老了。” 听到他的评价,楚丝颜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看着他换上筷子往三文鱼炒蛋夹过去时,她整颗心提了起来…… “奶油太多了……”唐尔言再度评价,楚丝颜咬了咬唇。 “没放兰香子。”他指的是焗龙虾,楚丝颜头更低了,今天去的时候正好没有买到,她也没想到他会来啊。 “不够鲜嫩。”他指的是蟹肉。 “鸡精太多。”那是她的手抖了一下不心放多的。 随着他每尝一口菜,楚丝颜的心就越往下掉,到最后,她几乎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站起来开口:“我、我重新做。” “回来。”唐尔言朝 “回来。”唐尔言朝转身就要往厨房走的女孩儿叫道,看到她停下来后他才又慢悠悠道,“我没时间等你再做一遍。” 意思就是说他将就着吃了? 丝颜重新回到桌边,担心吊胆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将那桌全部被他挑剔过的菜吃了一大半后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一餐算是过关了? 可是,过了这一关,还有另一关怎么办?天色已经晚了,今晚他一定会留下来的?那她是不是要陪他…… 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怕的。 这两个月,其实她有在网上悄悄查询这关方面的相关知识,给自己普及了必要的知识要点,在心理做好随时迎接他要来索取的准备。 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她还是慌乱不已。 楚丝颜担忧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正好放下餐巾的他,被他抓个正着,正想移开,他却开口了:“楚丝颜……” “嗯……”她悄然地低下眼轻应一声。 “多大了?”他淡淡地问道。 他是问她的年纪?丝颜有些紧张地抬头,“差三个月就十六岁了。” “十六……”唐尔言轻勾起嘴角,她的资料在墨尔本的那个晚上他早就一清二楚,“你怕我?” “怕……”怕字刚出口,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后她马上又改口,“不是……我是……只是……” “怕我会强迫你上床?”唐尔言直接指了出来。 楚丝颜知道,她的心思这么明显地摆在脸上,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请你给我多一点时间……”楚丝颜着小脸,红唇轻启,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给我多一点时间调适,我会……我会给你,一定会给你的……”像是担心他不明白她的话,楚丝颜鼓起勇气,却只能小声地说,看起来可怜兮兮。 唐尔言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她的话。别人看到他这一面,会不会以为他在逼迫她?就算她愿意,他也不会动她的。 才这么点大的小女孩儿,根本承受不住成年男子的欲望。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此时唐尔言的想法是非常错误的。 偌大的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只是与唐尔言绵长沉稳的呼吸声比起来,楚丝颜的气息显得紊乱多了。 他的视线好烫,像是一把很热的火,只是被看着,她就忍不住发抖。 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楚丝颜心情沉重地以为自己将要永无天日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从来不强迫女人。不过,你要跟着我,就必须付出代价。”唐尔言意味深长地说道。 迎上他锐利的目光,楚丝颜的心抖了又抖,最后,她缓缓地点头了。 代价,是一定会付出的。从爸爸不在之后,她就知道,这个世上再有不会有谁会无私地对她好。 “我,我会尽快适应。”楚丝颜咬着牙坚定道。 “好。”唐尔言笑了,英俊的五官温柔而充满蛊惑与自信。 在他充满笑意的表情中,楚丝颜第一次敢对视着他的眼,可在他深邃的黑眸中,她看到的不是怜惜,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征服与势在必得的决心。 而她,却在未来的日子中输得一败涂地,深陷在他那一潭深水中不可自拔…… 这一次,唐尔言在这里停留了三天。如他所说,他答应给她时间调适,就真的不会对她有半点的不轨之举。 三天之后,楚丝颜放学回到家时,已经没有了他的人影,房间里安静得就像是一直只有她一个人住一般。 于是,她又开始了之前他没有来过时的生活,而他,像是把她遗忘在这里一般,从来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回来,就连之前会时不时过来看她有什么需要的顾铭也没有来过,而她,自然是不可能与他联系的,因为她连他的电话也不知道。 她与他再度见面,是在半年之后。 顾铭与沈惜前来告知她,她的母亲因车祸重伤将不久于人世,想与她一面,让她自己做决定。 楚丝颜从来没想到,那个生了自己却没有尽到养育的女人,那个对她完全没有一点爱意的女人,竟然会这么快地又要告别这个人世…… 她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感觉!想哭也哭不出来! 最后,仍旧心软了地决定去看她最后一面。 当她赶到墨尔本的某医院时,那个老男人自然也在,可是她身后站着的是顾铭与沈惜,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后就别开眼,“她在等你。” 换上防护服,她走进重症监护室,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的女人,看到她前来,她放在被单上的手动了动,想没法抬起来。 楚丝颜伸出手放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这个人是她的母亲!怀胎十月生了她,养育了她四年,就算当日她没有救她,可是,彼此身上流着的相同的血液却仍旧是她眼泪有些发热。 “颜……”她母亲困难地开口。 “我在听。”她柔柔地回应她。 女人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在休息了一会后又继续开口,“答应妈妈……” “你说。”楚丝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床上的她,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多耗一分为数不多的精力,久久才能再接下一句。 “离……开……”这次,她同样是顿了好久后才能继续,“唐 继续,“唐……尔……言……” 妈妈知道她与唐尔言在一起?楚丝颜脸带惊讶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随后又了然了,那个老男人,从来就不掩饰他对她龌蹉的想法,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肯定是告诉过她了。 只是,她凭什么要她离开他呢? 如果不是他救了她,她就要毁在老男人的手里。虽然她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但至少唐尔言现今并没有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还能保护她,让她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这对于她来说,目前是再适合不过的。 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离开他,而她离开他之后,要怎么一个人生存? “我不会离开他。”他与她已经定下没有文字的契约,除非哪天他要她走,她才会离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丝颜并不知道,未来,在她陷入万劫不复的爱情深渊之后,竟是她要一次又一次地逃离他的身边。 “你……”她母亲瞪大了双眼,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你……不离开他……不会有好下场……” 楚丝颜心中一凉,穿着防护服的唐闽与医生走进来,她不想与那个男人处在同个地方,那会让她全身都难受,丝颜从床沿站起来,“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恩怨,那与我无关。你休息,我走了。” 她离开病床,在与唐闽错身而过时,她没有看他一眼,却明显地感觉他用一种不明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快步地离开病房。 在她离开病房十分钟之后,她的母亲过世了。 她的母亲,算来只不过是唐家养子的第二个老婆,当然是没有机会葬入唐家的家族墓场的。当然表面上,唐闽也不会亏待她,为她在郊外买下了一块风水极佳的私人墓地入土为安。 葬礼结束之后,原本打算直接回悉尼的楚丝颜,却因为唐老爷子的一个电话,不得不掉头回唐家大宅。 一路上,她的心情是忐忑的,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 其实最初她住在唐家时,并没有与他正面面对多少次,更不要说说话了。 他老人家是不是知道她与唐尔言的关系才会? 楚丝颜的目光从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物收回来,望着正在听电话的沈惜。 顾铭那天离开医院之后就不见人了,留下沈惜陪着她,刚才在接到唐老爷子的电话后她就开始联系唐尔言。 现在应该是联系上了? 在楚丝颜望着她不到三十秒后,沈惜挂了电话,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别担心,尔言等会也会回唐家。” 他也要回来吗?楚丝颜听了,点点头,又把头转到车窗外面,心里却慢慢地开始琢磨着一件小事。 沈惜似乎很喜欢在她的面前亲热的地叫着他的名字,不过,仅限于在她的面前,顾铭在的时候,她会称他为学长。 而这几天,她听到与他通话的时候都是叫他boss…… 真是奇怪的女人。年纪尚小的楚丝颜没有继续深思,也不容她再深思,因为唐家大宅已经近在眼前。 楚丝颜在唐家也呆了几个月,管家及佣人自然都是识得她的。不过,这一次,她在沈惜的陪同下一起回来,他们脸上的表情依旧,眼神却都流露着好奇。 好奇,当然的。知道那天晚上她跑出去之后上了唐家大少爷的车子,最后被他金屋藏娇的人应该是极少极少的才是。 不过,唐老太爷肯定是其中一个,如若不然,他不会将她给叫回来,只是,老太爷要对她说什么,她半点也猜测不出来的。 管家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老太爷,丝颜小姐回来了。” 管家一如之前她住在唐家时恭恭敬敬地称她为‘小姐’。 “进来。”里头传来老太爷威严的命令声。 这是楚丝颜第一次进唐老太爷的书房,传统的凝雅稳重的风格,书橱,书桌,椅子皆是具有收藏价值的古董家具,四四方方的博古柜上置着她不知价值几何的珍稀古玩,而此时,唐老太爷正在那张明清梨花木翘头前悠闲地喝茶…… “老太爷……我来了。”楚丝颜站在两米之外轻声开口。 “过来。”老太爷眉眼都没有抬一下。 楚丝颜小心地走过去微弯着腰站定,面对着老太爷那张严肃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茶冷了,给我重新泡一壶。”老太爷放下手中精致的小茶杯淡淡地开口,语气里的命令意味十足。 楚丝颜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与老太爷相处过,虽然害怕,却仍是乖巧的在他对面会下来。 泡茶,倒茶对于她来说倒不是难事,爸爸也爱喝茶,以前在家的时候,只要有空她都会帮泡茶。 楚丝颜将茶壶里的茶水倒掉,按照他的要求重新泡茶。 老太爷不发一语地望着面前这个长相精致的小女娃动作流利的醒茶、润茶、淋壶、冲水,最后斟茶,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老太爷,您的茶。” 老太爷接过细致的茶杯,却没有喝,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小女娃精致无双的小脸蛋,年纪还小,尚未完全长开,再过几年不知要迷乱多少男人的眼球。 难怪唐闽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想要对她下手,也难怪他家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尔言早早把人给藏了起来。 他家宝贝金孙 家宝贝金孙有多少女人他从来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对那些女人从未上过心。不过,第一次将一个女人金屋藏娇,可还是第一次。而且对像还不能称之为女人。 他只是怕他迷乱了心神,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说,你现在住在尔言的房子里?”老太爷对着茶杯吹了口气后才又开口。 住在他的房子里意思可不止一个,可以说是他养的人,也可说是暂住或借住。 楚丝颜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不知老太爷的用意,最后点了点头,“是。” “住得习惯吗?”老太爷又问。 “嗯,习惯。” “你一个女娃娃生活也不容易,尔言又是个大男人,不会照顾人。不如你回墨尔本,在我身边可好?” 老太爷慢条厮理的说话却让楚丝颜内心震惊不已。 她惶然不安地望着他,想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但不管老太爷想什么样,她一听到说要回墨尔本就不愿意。 “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老爷子我是想收你做小孙女,在我身边不会有欺负你。”老太爷再度解释道,难得的有耐心。 楚丝颜瞠目,不知如何回答。 她已经答应唐尔言留在他的身边,那样的身份是隐晦不明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未来的。 对比之下,如果是老太爷的孙女,挂上唐家这个姓氏,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然而,她心里却是不乐意的。 因为,唐家有她避之不及的人,就算是唐老太爷允诺不会有欺负她,可她仍旧不愿。 然而,面对老太爷,她—— 在纠结如何开口间,书房门豁然推开,来人声音也随之而至,“爷爷,她没兴致做你的孙女。” 是唐尔言。 看来他是听到了老太爷刚才的那句话了,楚丝颜轻侧过头,看着白衬衫黑西裤,双手插在裤袋里的唐尔言缓缓地走进来,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一派轻松惬意,只是那双深沉的眼眸里却深藏着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第95章 温柔与残忍 澳洲的夏季,晴空万里。 然而,坐在头等舱里的楚丝颜,就连做梦都是冷的。 梦里—— 熟悉的爸爸,自从过世之后就从来没有到她梦里来过的爸爸,微笑地看着她—— “颜颜,你要好好的,不要让爸爸担心。” “颜颜,你要是想爸爸了,就看看天上的星辰,会眨眼的就是爸爸在看着你。” 可是,爸爸,你离开那么久,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天上会有会眨眼的星星。 梦里—— 陌生的妈妈,那个刚离开不久的陌生的妈妈,她脸色惨白地盯着她—— “你跟唐尔言在一起,不会有好下惨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诅咒自己的女儿呢?她不知道,她除了跟他在一起,再也没有更好的路可走了吗? 梦里—— 还有唐老太爷,一向严肃的脸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小丫头,我要收你做孙女,你不要,日后别后悔。” 梦里—— 还有那个像蛇一样阴冷的老男人唐闽,一双魔鬼的大手伸她伸过来想要抓住她 “不要……不要……” 她在无边无际的迷雾中奔跑,要逃离那双魔爪…… 她好怕,她不能让他抓住的。 黑暗中,一双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抓住她,将她拉出了迷雾。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的一根稻草,怎么也不愿松手…… “爸爸……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怕……” 唐尔言的视线离开打开着的笔电,看着那将自己的手紧紧往怀里抱的女孩—— 从上机之后,她就很乖巧地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书,如果不是偶尔纸页翻动的声响,他根本忘记了身边还有人。 只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困了,等他许久没有听到纸页翻动的声音时,她已经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看着那张沉睡中的小脸,他想到了之前在爷爷的书房里那段简短的对话。 “尔言,她不适合在你身边。”唐老太爷看着那扇刚合上的房淡淡地开口。 “爷爷觉得什么样的才合适?”他不在意地撇撇嘴。 “她太小。” “我对老女人没兴趣。”小,可以慢慢养啊,至少他现在觉得像养只小宠物一样的感觉也不错的。 “爷爷又没让你找老女人。”唐老太爷可以对任何人黑板着脸,但对这个唯一的金孙不行,也,舍不得。“至少找个合适的?” “爷爷是觉得我应该找个适合婚娶的女人在一起是?”唐尔言怎么会不明白老太爷的想法呢?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要结婚的话年纪也不小了。他刚从英国回来接手家业的时候,爷爷就借口为他接风举办了个盛大的宴会,来了至少不低于二十个千金名媛。 这种戏码的相亲宴,他只当玩笑,给他老人家乐一乐。 至于,结婚,还没有列入他的计划之内,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想婚。 “尔言,爷爷年纪大了啊。”老太爷在唯一的孙儿面前长叹一声。 “不会。爷爷还年轻得很,如果您寂寞的话,我不介意您才再找个年轻的伴侣。” 也只有唐尔言敢在他面前说话这般胆大了,老太爷虎目一瞪,“没大没小的。” “如果没其它事,我还要赶飞机。”唐尔言主动切断对话。 “你要留她在身边我也没办法,但是尔言,爷爷不会同意你娶她进门。”唐家少夫人的位置,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坐得上的。 “爷爷,您想太多了。我从未想过娶她。” 他只是,把她当个小宠物养罢了。 如今,这只小宠物像是在梦中受到惊吓一般,不停地呓语,洁白的额上开始冒汗,他伸手想拍拍她的脸让她清醒一下,她却抱往他的手,往他怀里钻…… 如果是以往,哪个女人敢这样拉着他不放早就被他甩远了,可如今这只小宠物,他却难得有耐心任她抱着。 未了,竟还好心地伸出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了几声:“别怕……” 飞机抵达悉尼机场,楚丝颜醒来,发现身上盖着毯子,而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小姐,该下机了。”沈惜进来,脸上带着她所熟悉的笑意。 一路回到悉尼的住处,楚丝颜与唐尔言一直没有机会说话,因为他在车上也是忙于处理公事,要么就是接听电话。 回到阔别几日的别墅,楚丝颜竟觉得自己是想念这个地方的。 天色已不早,她主动到厨房准备晚餐。而唐尔言及沈惜则是往一楼书房而去。 楚丝颜不确定沈惜会不会在这里一起用晚餐,也不想去书房打扰他们谈公事,于是多准备了一人份的。 晚餐还没有做好,唐尔言忽然到厨房来,差点吓了她一跳。 “还有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她手里还拿着铲子,锅里炖的是牛肉,香味四溢。 唐尔言看了一眼烧得正旺的炉火,正欲开口说什么,沈惜却脚步匆忙过来,“boss……” 唐尔言俊眉毛轻蹙,“什么事?” “您的电话。”沈惜将手中的电话递过来,稍稍停了一下,“是……” 唐尔言没有接,只是冷淡道,“今晚到明天,公事私事 今晚到明天,公事私事我一律不处理。” 沈惜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楚丝颜,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唐尔言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说又退了出去。 厨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还有锅里冒着热气的炖牛肉。 楚丝颜想让他到外面等一会,却又不好开口,就这么背对着他继续手上的事情,而唐尔言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倚在厨房边的大冰柜旁边,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晚餐开始,沈惜已经离开了。 两个人用餐,依旧没有太多的话,却比第一次一起吃晚餐时少了些不自在。 不过,才进行到一半,唐尔言放在客厅的手机地响个不停,会打他这个号码的人不起十个人,他蹙着眉正想放下手中的筷子,楚丝颜却比他更快地站了起来:“我帮你拿。”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翩翩而去,唐尔言原本不爽的心情竟慢慢消失。 不过,等他接了电话后,脸上的表情却凝重起来,“我一个小时后到。” 他只回了对方一句就挂了,对着站在一边的楚丝颜道:“我有事出去。” 说完后就走了,没说什么事,也没说今晚会不会再回来,而她,也很乖巧的不再追问。 —— 悉尼某家知名的私人医院头等病房里。 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正躺在床上未醒来,手上还打着点滴。 打开的窗前,站着一名男子,无视医院禁烟的标志,嘴里咬着烟对着黑色的夜空腾云驾雾。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不是该到了清醒的时间,还是被房间内的烟味给呛到,床上的女子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美丽的大眼睁开,第一眼便看到那站在窗前的男子。 “尔言……”娇娇弱弱的声音从她毫无血色的唇边溢了出来。 唐尔言闻声转过身子,嘴里还咬着半截烟。 “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女子委屈地道,眼泪也随之流出眼眶,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 只是唐尔言却丝毫没有任何表情,他抽出嘴里的烟走到桌前按掉手上的烟才回到床边,看了一眼她右手腕处包着的纱布,再回头看着她美丽的脸庞—— “痛吗?”他开口,声音听起来温温和和的,似乎还带着一抹关心。 女子眼睛含着泪,“还有一点痛。” “知道痛,下次要割脉的时候就干脆利落一点,下手之前也不要通知任何人,这样想死也没有救得了你。”他的声音仍旧是温和的,就出来的话却白了床上的人。 “尔言,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她的指责声中带着颤抖,因为他残忍的话语。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如果你还想死,要割脉要跳楼请随便。不需要再特意通知我,我不会再来。”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唐尔言站起来,想离开,床上的人儿却不甘心地坐起来,不顾手上还打着针地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身:“尔言,你不要走。我会乖乖听话,不会再随便打电话吵你了。” 她惊慌又委屈地求着,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湿了他的衬衫,他却无动于衷,连回头看她都没有,“放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可地违抗的意味,让本是紧抱着他的女人双手不由自主的松开,得到自由的男人径自往外走,后面传来女人不甘心的叫声:“唐尔言,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不再见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她实在是不甘心与他就这样结束了,虽然没有见过,但以女人的直接,他知道他肯定是有了其它的女人才会这样的。 她苏紫烟才貌双全,唐尔言凭什么莫名其妙就甩了她? 唐尔言脚步顿住,却仍然没有回头看她,“我唐尔言要不要见一个女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是啊,唐尔言要甩掉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就是不甘心啊! 门关上了,又打开,她以为是他又折回来,才抬头,脸上的笑凝住了,是沈惜。 “苏小姐……”沈惜看着她打着针的左手已经在渗血,她走过去,“小心点,你还在打针。” 苏紫烟恨恨地盯着沈惜,“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沈惜嘴角淡笑,“你好好休息。” 苏紫烟咬着牙,“我怎么好好休息?我不甘心,不甘心……” “你凭什么不甘心?”沈惜冷笑道,“他睡了你?还是承诺过你什么?你们苏家在那块土地开发案中,已经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还不满足?苏小姐,人有要自知之明。” 是啊,就是因为他没有睡过她,所以,她更不甘心啊。 她知道,她有机会跟唐尔言搭上,是因为苏家与唐尔言的商业合作。 为了那个合作案,她父亲不惜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灌药亲手送上他的床上。 可惜,却不能打动他,那天晚上,他动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毫毛,甚至让人将她送到医院。 那个开发案,因为苏家手里持有的土地份额最终还是谈成了,当然,他们唐氏的获利也不少。 之后,她借口约了唐尔言好几次,他偶尔也会赴约,在开发案的庆祝酒会上,他甚至与她跳了第一支舞…… 那天晚上,她以为自己在他眼中是不一样的,因为唐尔言从来没有在任何的公众场合与女人跳过舞。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有些微熏,俊逸的脸庞微红,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与她共舞…… 他的温柔让她沉醉了,一曲结束之后,他在她耳边低语,“要不要到月光下再来一曲?” 她欢欣地应允了。 在那座美丽的花园,在柔和的月色之下,他与她再度搂在一起共舞,最后,她忍不住地主动吻了他…… 没有男人在如此的气氛之下还拒绝得了女人的主动。 他们在无人的花园里亲吻纠缠,难舍难分,偏偏有人不识相地打搅了他们—— 而那个不识相的人便是沈惜。 她是他的得力助手,当晚还是他的女伴,还要充当送喝了酒的他安全回去的司机。 所以,她的打扰理所当然。 而明明已经被挑起欲望的男人,竟然不恼,只是拍拍她的脸,在她耳边轻柔地低语:“我们再约个时间。” 可是,那天晚上过后,他就再也不见她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才会拼了命地找他,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才想到用这种办法逼他出现。 没料到,却让自己陷入了更大的难堪。 第96章 少女,初心(1) 南半球的夏夜,繁星闪烁,温度冷热适宜。 这样的夜晚,种满郁金香的花园里灯光昏暗,唐尔言静静地倚在车边抽烟。 轻风吹拂,花香弥漫,男人颀长玉立,眼眸低垂,真真叫人惊艳。 一直到手中的烟燃尽后,他才随手按掉,走进屋子里。 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楚丝颜摇摇晃晃地脱掉脚上的脱鞋,走了几步,一头栽到了沙发上。 随手抓到遥控,打开冷气,把身上的家居外衣穿掉,只留下一件小背心及短裤头昏脑涨地躺在那里,难受地胡言乱语。 都怪好奇心惹的祸! 从墨尔本回来之后,她心情郁结,躺在床上好久睡不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有她一个人,她楼上楼下地走了好几次,在看到那一柜子满满的红酒时,她忍不住拿出一瓶,喝一杯试试看能不能睡得着。 结果因为酒太醇,太香,她不由自主喝了一杯又一杯了,不到半个小时,整瓶红酒就进了她的胃里。 谁知道才第一次喝酒的她就这样醉了。 喝醉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头很痛,身体发热,连路都走不稳。 幸好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要不然被唐尔言看到的话,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嗯……好难受……” 她一只小手不断地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另一只胡乱地扯着身上单薄至极的衣物,一双纤长的腿儿搭到了沙发扶手上乱晃,一小截露出来的腰肢妖娆动人…… 唐尔言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客厅的大灯没有打开,他站在玄关阴影处,斜斜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没有放过。 醉得昏昏沉沉的丝颜,不停扯着自己的衣物,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一幕幕往事如同走马观花般涌上脑海,最后,剩下的只有她自己孤单单一个人…… 其实,她一个人真的好寂寞,好寂寞…… 压抑在心里头的委屈、痛苦与酸楚借着醉酒一下子全都翻涌而出,她转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昏暗的客厅变得沉寂。 唐尔言从阴影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前,静立。 他蹙着眉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小人儿,那张还带着泪痕的小脸红润娇艳, 他蹲下身子,稍稍凑近,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味。 唐尔言生平最讨厌喝醉酒的女人,如果是以往他早就转身走人。但眼前这个偷喝了他酒的小女孩却让他狠不下心将她丢在这里。 只因为,刚才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很寂寞,像极了遥远的记忆里那个小男孩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的情景。 他伸手,将她乱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腿收拢起来,放在手腕里,抱着她上楼,走进她那间公主房里,将她放在床上后将被子拉过来盖住她的身子,原本熟睡的人儿竟然睁开眼,眼波迷离地冲他笑着…… “不要走,陪我……”她似醒非醒,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几乎将整个娇小的身躯贴过来—— 那娇娇软软的嗓音让唐尔言只觉得血液翻涌,竟想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他在心里忍不住咒骂一声,“自己睡。” 他想扯开她,熟料一向怕他的小人儿竟然死死地搂着他不放。 “楚丝颜,再不放手就别怪我对你动手!” 可是,醉得糊涂的她,根本就听不出来他这句话里威胁的意味,仍旧紧搂着他,还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 “不放,不放,就不放。”她闭着眼撒娇地叫着。 这段时间,他与她见面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安静,乖巧而听话的,而今晚喝醉了的她才敢在他面前流露出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该有的小性子。 唐尔言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看着她,却见她原本红润的脸蛋一下皱了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模样,他才想问她怎么了,她那双紧闭的大眼已经睁开,然后主动松开他的手,整个人往床沿一倒,呕了几声后,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还有一部分是吐到了他裤子上…… 所以,他讨厌喝醉酒的女人不无道理! 唐尔言脸色铁青地望着吐出来之后虚软地躺在床上抽气的女孩,考虑着是不是先狠狠地抽她几巴掌。 “好臭……” 浑然不觉已经把床边的男人激怒的女孩,还不知死活地挥着小手嚷嚷道。 唐尔言忍了又忍,想丢下她不管,脚步却迈不开,弯身将女孩从床上抱起来,转身往浴室而去。 —— 醉酒的后果就是翌日醒来,口干舌燥,脑袋像针扎一样的疼得厉害。 楚丝颜双手揉着额头,坐在自己的床上呆了很久,两腿之间有些隐隐发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拉开身上的被单,看到自己不着寸褛的身上有着明显的淤青时,发疼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 原来昨晚那个极度邪恶的梦境是真的—— 她倒吸了一口气,小手揪着被单拉过脑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某些事实—— 她真的不该喝酒,还醉得一塌糊涂,然后发生了一些让她无法想像的画面…… 十点整,她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下来时,原本以为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谁知道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面前 在沙发上看文件,面前摆着的是打开的笔电。 想到昨晚的事情,楚丝颜脸色一阵发烫,不敢走过去,也不敢开口叫他,就这么站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面。 唐尔言就算没有回头也知道她下来了,他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直接开口,“不用去上学吗?” 她当然知道要去上学,可是她已经迟到了很久了,去到学校也放学了,刚才下来之前她还特意打电话到学校,不过,奇怪的是导师说她家长早上已经来电帮她再请一天假。 导师不会以为他是她的家长?她想了想应该是他看她没有起来让司机打电话给学校?不过,司机应该不会自称是她的家长才对? 不管是谁帮她请的假,总之她今天是不用去学校了。 “已经请假了。”她这么回唐尔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楚丝颜又站了两分钟,不确定他早上有没有吃早餐,虽然因为昨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敢面对他,但最终她还是步下楼梯朝他走过来。 “要不要准备早餐?”她低着眸子,不敢看他的人,就算只是侧面也不敢。 唐尔言似乎知道她的害羞与拘紧,放下手中的文件,定定地看着她纤弱的身影—— 长发绑成简单的马尾垂在脑后,白色衬衫搭着牛仔短裙,露出一双又细又白的腿儿,顺着那双匀称的腿儿一路往上经过少女细如柳枝的腰身到初初成型的女性特征,再到那低得似乎要贴着胸口的尖细下巴—— 楚丝颜被他盯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拉了拉衬衫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那他到底在看什么? 她悄悄地抬眼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脸蛋再度不睁气地红了起来,本欲问出口的话全都塞在了喉咙里。 少女紧张又害羞的模样取悦了男人,嘴角轻勾,他终于开口,“早餐在桌上。” 意思是说他让人送来了,而且他已经吃过了。 楚丝颜巴不得找个借口可以暂时离开他的视线,她张了张嘴,小声道:“那我去吃早餐了。” 早餐很丰富,有中式的小笼包,水晶煎饺,龙虾烧卖,西式的牛角包,三明治及牛奶,平时她一个人吃早餐很简单,但今天这么丰富,她其实也吃不了多少。 她坐下来,胃口不错的将每样都挑了些来尝尝后小肚子已经差不多饱了,看着桌上还剩那么多,她不想浪费。 将它们全部装进保鲜盒里放进冰箱,打算拿来当下午茶,将桌面收拾干净后,她拿起没喝完的牛奶正欲走出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客厅,才走到餐厅出口,看到他正好走过来,她急忙收住脚步,可手上的牛奶拿不稳,摇晃了一下撒到了自己身上…… 唐尔言一言不发地着望着手里还拿着牛奶杯的女孩,纯棉的布料瞬间被牛奶染湿,粉粉地罩在皮肤上,里面的少女式内衣清晰可见…… 昨晚香艳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喉咙有些发紧,有种想当场撕开她衬衫的冲动…… “我……” 楚丝颜见他的视线在自己胸前扫了一下,低下头瞄了一眼才发现刚才被牛奶打湿的地方正好是…… 心头有些发慌,尴尬地举着牛奶杯往上挪,用细细的胳膊挡住胸前的风光。 唐尔言收回视线,“我要出差。” 他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 唐尔言这一次一走又是一个月没有回来,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一个月里,他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她,而她,自然又过起了平静的生活。 只是,不知不觉中,她会,想他。 有时是上课的时候一愰神间,有时候是画画的时候画笔会不知不觉地停下来,有时候是在洗菜的时候,任水开满盆子了也毫不自觉,更多的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抱着凯蒂胡思乱想,甚至在梦中…… 她想他,想他眼神望着她的模样,想他修长的手指抽烟的模样,想他的——吻。 他的吻,就像她偶尔翻阅的言情小说中的那种,吻得让人要喘不过气,有一种—— 相濡以沫的感觉。 相濡以沫,多么浪漫的一个词,用在他们身上,其实是不适合的。可是,在他那样吻着她的时候,她除了用这个词来形容,找不到其它更适合的。 她更想的,还有,那天晚上,她与他发生的那些难以启齿的让她就算是从梦中醒来都会觉得身体在发烫的事情…… 三月天,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了,整座城市变得潮湿不已。 睡得迷糊的楚丝颜,感觉到身体被凉凉的空气肆意地拂过,她睁开迷朦的水眸,粉色的纱帐已经被冷风吹开,在寂静中的夜里妖娆舞动。 她忘记关落地窗了! 起来关好窗户重新回到床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却好久好久没有睡着,只能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她不敢再到楼下去拿酒喝,怕喝醉了会更想念那个人…… 从未喜欢过任何男人的她,对爱情还属于懵懵懂懂的阶段,听着那从未间断过的雨声,突然的,她想此时他能在身边,让她可以投入他厚实的怀抱入睡。 因为这突来的念头,楚丝颜不觉羞红脸的用被子盖住脸,却还是止不住对他的想念。 只是,她怎么会这么想他呢? 她与他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她不该奢求太多的…… 可是,她管不住少女蠢蠢欲动的初心。 那,她可以喜欢唐尔言吗? 她可以喜欢他吗? 不知在床上辗转反侧多久,屋外似乎传来响动的声音,脚步声逐渐清晰,一直走到她的床前…… 她还没有睁开眼,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混合着那个人特有的男性气息,毒药般侵袭着她的神经,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开始陡然乱跳,她闭上眼睛,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回来了。 显然他是有些醉了,随意将西装外套仍在地上,然后掀开被子,整个人重重地倒了下来,连衣服都没有换。 丝颜蜷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黑暗中他翻了个身,手臂也随之搭在她的腰上,似乎有些茫然而本能地,他的手掌贴到她的腹部,隔着睡裙,灼热的体温让她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吵到你了?”他在黑暗中打量着她,声音有些疲惫。 窗外的大雨来势汹汹,霹雳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她睁开眼,望进他漆黑如墨的双瞳里,带着睡意朦胧的嗓音小声问他说,“你回来啦……” 第97章 少女,初心(2) 一夜大雨,在黎明时分停了下来,天亮之后,久违了许久的太阳渐渐从天际抬头。 床头的闹钟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楚丝颜眨了眨眼睛,因为倦累,想要转身将闹钟关掉再继续睡一会,可是身子却像是被什么给捆住,动弹不得。 她有些困惑地伸直双腿,可是她的下半身像是被什么给困住,而腰上的重力让她怔住,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用回头,只消看了眼被子底下不知如何被脱下的睡衣及内衣裤,再看看横在自己胸前的大掌,一边霸道地罩住,如铁般的手臂硬是将她给圈在怀中,被子底下,她的双腿被他横跨的长腿给重重压着,难怪不能动弹。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记得昨晚她起来关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后面又辗转反侧许久没有睡着,再后来,迷糊中他回来,她还以为在做梦呢。 她昨晚到底是有多困啊?困到他脱去她全身的衣物都不知道。 而此时,他并没有醒过来,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温暖的胸膛,轻柔的呼吸间都是他温热的气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渐渐地恋上他身上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烟味,有时候是些许的酒气,可她并没有排斥,却又不敢将脸贴到他颈窝处。 今天还有考试,她不敢再赖床,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 那横在她胸前的大掌却忽然收紧,让她吃疼地闷哼一声。 “疼啦……”她伸手想拉开那大掌,嘴边小小声地抱怨着。 “睡觉。”带着困意,唐尔言将她搂得更紧,低喃道。 “我要起床了。” “再陪我睡一下。”他半夜才刚回到悉尼,下了飞机就被韩君齐拉去喝酒,一直到四点多才回家,进到房间看她睡相甜美地蜷着身子,身上带着凯蒂的可爱睡衣,本是因倦累而绷紧的脸部线条转向而软化。 看她睡得熟,怕吵了她,他直接进浴室冲洗,湿着头发围着浴巾走回房间。 昏黄灯光下,只见她表情柔美,让他看得有些着迷,坐上床沿,抚过她的脸颊,连心都跟着昏黄灯光而柔软。 离开一个月,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有些怀念这个听话的小东西。 甚至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吻着她的眉、吻着她的唇瓣,一路往下吻,在她细白柔嫩的颈间烙下一个一个印记…… 可惜床上的小猫儿睡得无知无觉,不忍吵醒她,只有起床进浴室冲冷水澡,熄了那股熊熊欲火。 只是,他的忍耐在此时,本是熄火的欲望再次因为她的扭动而一点点的苏醒过来。 “我还要上课……”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楚丝颜心慌地说着,双手更是反射地直想推开他的臂膀。 “几点?”早晨的他,声音有些低沉,在她耳畔引来一阵骚痒。 “八点半。” 唐尔言睁眼看了下时钟,而后一个翻身,将怀里的人儿给压在身下。 “不要……” “不要什么?”似乎感觉得出他的意图,楚丝颜紧张地推着他的胸膛,却阻止不了他一下又一下地撩拔着。 “上课会来不及。”当他的薄唇落在她唇上贪吻时,楚丝颜继续反抗,扭动的腰肢引来他的低吼。 “别乱动。” “我,我……会迟到……” “我送你去。”他粗喘着直接堵住她的唇。 一个小时之后,楚丝颜红着脸跟在他身后下楼。 那天早上,八点二十五分,唐尔言亲自开车送她到学校门口。一路上,楚丝颜脸红通通地低着头绞着手,而她长袖衬衫下,满是又红又深的吻痕,让她羞得不敢抬头。 “到了。”唐尔言修长的指头轻敲方向盘淡淡地进一直低着头不语的女孩。 听闻,楚丝颜仍低着头,轻“恩”一声后,安静地打开车门,拿着书包就要下车,唐尔言却忽然开口,“几点下课?” 怔了下,楚丝颜咬了咬下唇道:“三点半。” “我来接你。” 他语气轻松道,心情似乎很好,平时严肃的脸部表情都放松下来,甚至还露出淡淡的笑意,连说出来的话都让人不敢置信。 他、他说要来接她放学?不是?楚丝颜又是一怔。 “下车。” 欲言又止的楚丝颜色这才下车,低头走进校门口,而后,坐在后车座的顾铭这才终于打破沉默,“boss,下午三点半,您应该没有空。” “那又怎么样?”车子调头,唐尔言不在意道。 “那您还说要来接人?” “我是会来。” “那……。”这下子连顾铭都哑口,不知该如何接话。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他一向以工作为主的大boss竟然为了接一个小女生而丢下已经安排好的行程? “下午的签约仪式,你帮我出席。” 这就是他最后的结论,而他打算接楚丝颜回家,尝尝她的手艺,看看进步多少了。 他是安排得轻松,顾铭却忍不住皱眉,不是他不愿意为主分忧,而是,出席那场签约仪式的合作对像如果看到唐尔言没有出现,一定会发火的。 但是他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这一天,因为唐尔言说要来接她放学,楚丝颜 要来接她放学,楚丝颜就连上课都有些心神不宁,每过一分钟都像是煎熬一般。 唐家事业遍布全球,他一向工作繁忙,她与他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就算他呆在家里也多数是在工作。 可他却说要来接她放学。她知道他不是会开玩笑的男人,但特地花时间来接她放学到底为了什么,她猜不透。 二十六的他对于才十六岁的她而言,是个绝对成熟的男人,他的心思怎么可能是她可以猜测的? 她只是有些不安,不安中带着更多的却是期待。 跟往常一样,放学时间一到,楚丝颜她开始收拾书本打算离开座位时,一位坐在她隔壁的男生却突然开口。 “你要走了吗?” 楚丝颜是转学生,跟班上的同学都不熟。除非必要,她很少跟同学聊天,也除非是有其他安排,否则她一下课肯定就回家,因为这样,导致她与班上的同学并没有多大交集。 独来独往的校园生活她早已习惯,却没想到早就有人注意她,她转头看了那名男同学一眼,“嗯。” 漂亮的女生总是容易受到多方青睐,特别是楚丝颜这种清雅的东方小美女,如洋娃娃般精致的五官加上她白晰的皮肤,关于她的话题在校园里早被大多数的男生谈论着。 只是,美女太过于冷淡,无人有机会进一步攀谈。 “我叫许天宇,来自中国gz。”那个男孩有着阳光般的笑容,是那种一看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帅气男生。 “有事吗?”楚丝颜语气淡淡道。 “刚才上课时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懂,原文书的解释也不是太清楚,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讨论一下?” 英语是新加坡的第一语言,所以楚丝颜来澳洲上学完全没有语言方面的问题,她的功课一向非常之好。 “那我把我的笔记借你,等你看完了再还我。”她大方的将自己的笔记本递出,“所有的重点都记在里头了。” 许天宇没想到她会如此亲切,本来还以为漂亮的女生总是多少会有些小脾气,不然态度上也会有些刁蛮,但楚丝颜没有,不只没有,她对他似乎还挺客气的。 “放学后有空吗?我可不可以一边看一边问你?”她的客气让他忍不住想要与她再进一步来往,“如果你不赶时间回家的话,我请你喝下午茶,然后一起讨论一下功课。” 这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对喜欢的女生展开的第一步追求,许天宇也不例外。 他在这边留学两年了,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如此强烈的好感,之前她刚转到他们班上时,他就惊艳了,却碍于大家都不熟,也没有什么机会与她说话,不过,今天第一次开口似乎还挺顺利的。 帮助同学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是平时的话,楚丝颜有可能会答应。但是今天不行,他说要来接她放学。 “抱歉,我今天有事要回家早点。”她将最后一支笔收进书包。 许天宇脸上难掩失落,不过,仍旧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笔记本,“没关系,那我回去慢慢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明天再问你好了。” 楚丝颜轻扯嘴角,拿起书包:“我先走了。” “一起。”许天宇随即拿起自己的书包跟了上来。 跟一个同龄男生一起走在校园里,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楚丝颜并未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对她有好感,想要追求她,只当他是同学,所以,两人一同走出教室,走在对于她来说还不算非常熟悉的校园里。 一路上,许天宇不停地讲笑话逗她开心,而她脸上的笑容也是愉悦的,却不是因为身边的男孩讲的笑话,而是因为,她每走一步都会越靠近校门口。 而校门口,有她紧张又期待了一天的人。 —— 三月下旬,南半球的悉尼已经开始进入秋天,放学之时天气明明还很好,只不过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天空竟然飘起细雨了。 楚丝颜没有带雨具,但雨也不是很大,所以她就淋着雨站在学校门口。 她在等唐尔言。 因为,他失言了。 他说要来接她放学,可是她满怀着期待走出大学门口时,却没有见到他的人。 婉拒了许天宇同学要陪她一起等的好意,她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等他。 她想,或许他是临时有什么事情没有来得及,她可以等他。 她只是没想到会下雨罢了,不过,没关系的,只是一下下而已了。 楚丝颜没想到这个一下,就是一个小时。 当那辆黑色的jaguarxk跑车驶到她身边时,她全身已经湿透了。 车窗降下来,是戴着墨镜的他。 他摘下墨镜,面色阴沉地看着那个一身湿透的女孩儿,“上车。” 虽气,但仍旧语气淡淡地扔下两个字。 “好。”她伸手,抹掉的雨水。 她才坐进车里,随着白色毛巾落到她头上—— “怎么不接电话?”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明显的怒意。 楚丝颜将毛巾从头上拉下来,一双水眸揪着他,“今早,忘记带了。” ok,他承认,今天早上是他闹她差点迟到了,他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这件事,不过—— “淋雨很好玩?”这次,男人语气中的怒意明显又上了一层。 她不知道,湿透的衣物将她的身形都暴露出来了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我只是等你。” “不会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再等吗?” “我怕,你找不到我。” 再多的怒意,都因这句话而消散了,他定定看着面前那个傻气的女孩,那双水朦朦的大眼眼波流转,似乎要滴出水来。 他的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只是一下下,让他来不及捉住什么。 许多年之后,唐尔言每每在夜半时分,想到她此时说的这句话时,心都会一阵阵地揪痛着。 他怎么料得到,他真的是找不到她呢? 第98章 少女,初心(3) 这一天下午,楚丝颜在校门淋着雨等唐尔言来接她的同时,唐氏旗下最大的连锁饭店豪华会议室里,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与会的高级主管们都面面相觑,看着前来签约的宏达实业负责人周家谊小姐直接将手上的合同摔到了顾铭顾特助的面前。 宏达实业想介入饭店业许久了,在五个月之前,唐氏与苏氏联手开发的度假酒店反响非常热烈,在听说唐氏欲在东部黄金海岸再建六星级度假饭店后,抢在唐氏之前拿到了他们之前看好的两块地。 唐尔言在得知土地被抢后,竟也不发怒,只是点了根烟淡淡道:“高兴得太早了。” 一个星期之后,宏达的负责人直接找上了唐尔言,欲与他们合作共同开发。 唐尔言一向不喜欢受制于人,除了与苏家合作的那个度假村之外,那是第一次,未来还有没有不好说。 不过,宏达想要以此来要挟合作,实在是让人很不爽。当然,他的不爽并未表现在脸上,最后还真的跟周家谊开了几次合作会议,还亲自到实在考察,最后,他们终于达成合作意向,准备要在今天签约。 谁知道唐尔言竟然敢失约,只派了一个特助来,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他们宏达? 周家谊还未被人如此地看轻过,特别是来自唐尔言,她怎么可能不气? “周总经理,抱歉,我们总裁确实是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顾铭硬着头皮站起来,与对面这位怒容满面的周小姐道歉。 “抱歉?”还能有什么事情比签约更重要的?这不是临时决定的会议,而是双方共同协商的结果。周小姐冷冷一笑,“派一个助理来签约,你们唐氏根本一点合作的诚意也没有。我们宏达也不是非你们不可的。告诉唐尔言,半个小时之内他不出现,我们之间的合作取消。” 就算是一个小时,他也不会来的。顾铭在心里暗想,脸上却满是歉意,马上后退欲打电话给唐尔言,周家谊却让他当着她的面打。 为了给周小姐一个面子,顾铭当着众位主管的面拨通了唐尔言的电话,很久之后才被接起来—— “什么事?”对面传来唐尔言淡淡的声音。 “总裁,宏达的周总已经在等您,半个小时之内您可以赶过来吗?”顾铭硬着头皮请示。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不好做。 “没空。”唐尔言只丢下两个字就挂机了。 顾铭尴尬地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周家谊,道歉的话还没有出口,周小姐已经拂袖而去,身后跟着她的幕僚团。 “顾铭,学长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沈惜不解地看着顾铭。 那两块地是建饭店的最佳位置,学长却连这么重要的签约都不来,不仅不给宏达面子,到时董事会这边也不好交待,因为企划早已通过董事会审议,所有资金也到位,就等着签约了,没想到唐尔言却来这么一招。 顾铭耸耸肩吐出一口气,“接楚小姐放学。” 什么!?沈惜手上握着的签字笔咔一声,断了。 —— 车子驶进别墅,楚丝颜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他就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另一个他听了却皱眉,然后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就过去。” “要不要帮你再拿一件衣服?”楚丝颜双手拉着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被她身上的雨水沾湿了。 “不用了。你先回去。”唐尔言手指敲着方向盘,心情似乎不大爽。 他在生气吗?楚丝颜看着不明的脸色不敢开口问,“那我下车了。” 下了车,车门没关上她又回头,“你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他仍旧言简意骇。 车门关上,他的车子随之驶出别墅大门,一直到看不见,楚丝颜还站在那里。 刚才没问出口的话是,晚上还回来吗? 她不敢问,或许也不是她能问的。 唐尔言开车来到本来要与鸿达签约的饭店,车子刚停下来,顾铭与沈惜马上迎了上来。 “他呢?”将车子丢给泊车小弟后,唐尔言直接往饭店走进去。 “韩先生在房间里等您。”沈惜面带愧色地开口。 听到沈惜说话,唐尔言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指示道:“把资料给顾铭,你可以下班了。” 沈惜瞪大眼睛,“不是要跟韩先生……” “他不喜欢在女人面前谈生意。”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刚才拿资料到他房间给他,他大发雷霆的原因。 他很了解这个好友的行事风格,所以只是吩咐顾铭拿东西给他,没料到沈惜会自己跟顾铭上去。 她的工作能力不错,所以他也没有直接责怪她。 听到唐尔言这么一说,沈惜直接闭嘴了。 低调而奢华的套房里,有着唐尔言强烈的个人色彩。 附设的会议室里,韩君齐拿起印刻有他名字的钢笔,苍然有劲的签下“韩君齐”三个字 带着一丝好心情,韩君齐将座椅旋向窗外,俯视着城市极佳的夜景。 唐尔言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两个透明的杯子走进来。 倒满两杯后,走到韩君齐身后,“景色如何?” 韩君齐旋了回来,“如果不是你让个女人来我房间,我心情一定会更愉快。”他接过一杯红酒, 。”他接过一杯红酒,与唐尔言碰杯。 唐尔言嘴角一撇,轻摇头,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夜晚不一样的景致,轻浅地酌了一口之后才开口:“这么讨厌女人,以后要娶个男人为妻吗?” “去……”韩君齐不屑道,“这些事情,家里的老头会安排,而且现在言之过早了。”他确实是讨厌也看不起女人,不过,为了韩家传宗接代的使命,他最终还是会娶个能生孩子的女人的。 这些事情,根本不必他来操心,如果他家老头子非要他娶妻生子才将公司大权交给他的话,也未必需要结婚才能有孩子的。 “han,我在猜……”唐尔言勾着嘴角笑着。 “猜什么?”韩君齐挑眉。 “你会不会跟farn一样,是童子鸡?” “去你的!”韩君齐白了他一眼,又饮了一口香醇的红酒后才慢条斯理道:“我十六岁就不是童子了,满意了吗?” “那你为什么讨厌女人?第一次经验不太好?”唐尔言难得好奇起他的私事,这家伙平时怎么撬都撬不出来,今天却主动谈,怎么能让人不好奇。 “这个问题到此为止。”韩大少爷可不打算再谈下去了,而唐尔言也不再追问。 “下午,你接我到饭店后,去哪里了?”韩君齐想到这个极其重要的事情,他可是将他直接丢到饭店门口就急冲冲地开车走人的,什么事情这么能让他这么赶? 如果不是为了去接车子半路抛锚又不愿意让其它人接他回饭店的韩少爷,那个傻女孩也不会在雨中淋了雨。 唐尔言低眸,却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淡淡地回了一句:“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让韩君齐惊讶,“你大白天的赶回家干嘛?” “什么时候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了?”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跟任何人谈。 “爱说不说。”韩君齐讨厌去猜测,他不想说就算了,因为他也是这种人,所谓人以群分便是如此。 “鸿达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他转移了话题。 刚才他签字的合同就是原本要与鸿达签的那份。鸿达在东部买下的那两块地根本就是污染土地,到时国土局一但公布出来,鸿达肯定是损失惨重。 “还是,在你买下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怀疑是唐尔言故意放出风声,引得鸿达实业故意抢高价买下那两块地。 唐尔言笑了笑没有承认,但也不否认。 “他们让我不开心。” 鸿达实业偷窥饭店业许久,这两年来唐氏的开发案,他们都想横插一脚进来,而鸿达的负责人借着合作的名义私下找了他好几次,让他实在是不开心,在接洽他不轨之后,转而找唐氏的其它人。 而他唐尔言,最讨厌吃里爬外的人。 这次,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cheers!”唐尔言举起杯子,再度与他碰杯。 —— 而这天下午,楚丝颜明明知道他不回来吃饭了,却仍旧是做了好多他喜欢吃的菜,就怕他万一回来。 只是,她没有等到这个万一,一直到夜晚降临,他一个电话也没有,而她一个人有些食不知味。 饭后,她在客厅一边写作业一边等他,可这一晚她没有等到他。 无比失落地回楼上房间,洗了澡,手里拿着手机坐在床上,想要给他打电话,可犹豫了许久,仍旧不大敢。 好多次,她在手机里编辑短讯,想要问他,今晚回来吗?却又好多次将一个一个字给删掉……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时,她终于忍不住按下了发送键,可下一秒她就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这么询问他的。 这天晚上,楚丝颜坐在床上等他的回信,却始终没有等到。 而这天晚上,刚从韩君齐的房间里出来的唐尔言就收到了那条信息。 他坐着电梯下来,一路思考。 小女孩的心思太明了,她对他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而他,从未想过要回应给她那种感情。 她想要的东西,他没有办法给。 对于女人,什么样的对像该给多少又该收多少,在他心里一向明明白白的,从来不沉迷。 而之前他救她,也不过是一时良心发现,到最后就算他对那具少女的身躯感了兴趣,不代表他能给她不一样的东西,而他之所以兴趣来潮去接她放学,更不能代表什么。 她还小,真的还小。 既然给不起,那便不要让她将心思都放在他心上,让她沉迷,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电梯门打开,他走了出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走出饭店,泊车人员已经将他的车子开了过来。他上车,再度看了一眼手机里的讯息,将手机丢到一边,开车离开。 本来打算回她那里的,不过,既然不想让她沉迷,还是罢了。 他将车子驶回了另一住处。 翌日,楚丝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他的回复,可是,什么也没有。 她坐在床上拿着手机,不知为何,眼眶渐渐地红了…… 唐尔言一连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也不给她任何的信息与电话,楚丝颜整个星期都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中渡过。 她不敢去想像,他是不是故意不理 是故意不理他,只当他是工作太忙,这是她拿来安慰自己的理由。 从明天开始就要放两个星期的复活节假期了,他还是那么忙吗? 这天放学后,楚丝颜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的美景如画,她的心情却忐忑不安。 她想打电话给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忙,她想听一听他的声音,就一下,她这么告诉自己,然后,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唐尔言刚下飞机,他的身后跟着顾铭与沈惜。才从特殊通道出来,他的手机便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号码,思索了一下后接了起来:“有事?”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在里面。 而他的冷淡让楚丝颜明显是被冷到了,但她仍是鼓起勇气开口:“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工作很忙,这种小事以后不要再打电话问我。” 电话挂上了,唐尔言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而他身后的顾铭与沈惜却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大好。 这是,跟楚小姐闹别扭了吗?不可能的? 这边,看着被挂上的电话,楚丝颜心中的不安转变成了细细的疼,这样的他让她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或许,是她越矩了!她不该以为,他们有了另一层的亲密关系后,两人之间会有什么质的变化。 其实,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亲密,毕竟他并没有真真正正的要她,可她,却莫名的变得依赖他了。 她应该看清一点,那便是,就算他真的要了她,那也是他应得的,因为他们两人之间就是这种互取所需的契约关系,她不该有太大的期盼,期盼第一个与她有肌肤之亲的人能像情人一样对她温柔体贴。 这一天,她在阳台上哭到天黑都停不下来…… 这一天,她一边哭一边不断提醒自己,不许再对唐尔言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望。 题外话 周日不更新,周一待定,亲们勿等。 第99章 世上的爱情,千万种(1) 四月一日下午,复活节假期的第四天,唐尔言回到了位于莫斯曼区的别墅,迎接他的却是一室的清静。 他随手将外套丢了客厅的沙发上后上楼,却意外的发现,楼上跟楼下一样的安静。 他走进她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柜子里衣物也未减少,只是,她的书包不在。 放假了她去哪里了?她跟在他身边一年多,虽然他不常常回来,但是也知道她平时都很乖,除了学校,就是回这里,周末或假日天气好的时候会去常去的公园写生。 那今天她不在家,也是去公园了?只是,当他的眼神瞟向墙角时,却看了她的画架在那边。 她也快要十七岁了,他也没规定她一定要在家等着他来宠幸,是? 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子,他正要离开,在转身一瞬间,书桌上粉蓝色的信签纸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拿了过来。 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让他平静的俊脸顿时紧绷,眉头也紧紧皱起—— 那是一首英文诗,里头字里行间尽是对她的倾慕及爱恋。这么说,这是一个男人写给她的情书,因为这个发现,让唐尔言表情更显铁青。 他是谁?什么时候把情书给她的?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因为心头的不悦,唐尔言随手将桌上的情书拿走。 他倒是想知道,是哪个毛头小子的胆子这么大。 她现在是他的女人,他以为懂事乖巧的她是懂得这个道理的,看来她似乎还不大明白身为他女人的意思。 那表示她与他在一起,就不能随意跟别的男人接近或交往。 这段时间刻意的冷淡,只是不想让年纪尚小的她陷得太深,但不代表他就会让她接受别的男人追求。 他没料到他的冷淡竟出了这个意外,一直到冲完澡后,他不满的情绪仍然无法平息下来。 穿着睡袍,他坐在沙发里一边喝酒一边再度翻看那张情书…… 在这信息爆炸的时代,竟然还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告白? 这个许天宇是谁?是她的同学? 她生活圈子那么单纯,除了同学不大有可能会是其它的男人。 那她今天出门,不会是跟那个小男生约会?约到这么晚还不回来? 唐尔言放下酒杯,拿起电话正欲拨打她的号码,玄关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他放下手机,转过头去—— 脱好鞋子走进来的楚丝颜,与他的视线对上了—— 他回来了啊! 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她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想到前段时间他的冷落,她眼眶有些热,想开口,喉头酸涩发紧,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在看到拖鞋上那只粉红色的凯蒂猫时,想到另一双被她悄悄收起来的男式蓝色拖鞋。 那是她去超市买菜时看到是情侣拖才买下的,后来她还饶有兴致买了一对杯子,牙刷及毛巾,想着她与他用同样款式时,她一个人开心了好久。 不过,在那天想通了之后,她已经把它们都悄然都收起来了。 是她奢求太多了,他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这几天,她已经努力地平复心情,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仍旧细细地疼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他面前,她其实真的是太不堪一击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必做,就已经让她溃不成军…… “让我抱你过来吗?”唐尔言压抑着不悦的情绪开口。 他还没有开口质问她去哪那么晚才回来,她已经像是他责骂她一般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走过来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楚丝颜吸了吸鼻子,将眼里快要滚落的泪珠努力地想要逼回去,只是越想掩饰什么就越掩饰不掉—— 晶莹的泪珠在下一秒已经滑落,她快速地伸手擦掉,不想在他面前哭。 她走过去,靠近时却发现他表情紧绷,让她脚步不觉缓下,最后在与他几步远的距离,隔着茶几对看。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看起来怎么像是在生气,还是因为工作不顺心?还是不想看到她?那为什么要来呢? “去哪了?”唐尔言紧紧锁着她清丽的容颜,好像瘦了不少,不会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今天跟同学去图书馆了。”她的笔记被许天宇借走,今天他让她去市立图书馆拿。尽管她也知道放假前他悄然夹在她书里的情书,但那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毕竟还是同学,总不能避而不见。 “哪个同学?”他再问。 “是班上的同学,前几天跟我借笔记。”没多想的楚丝颜坦白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你吃过晚餐了吗?我去做。” “许天宇——”他望着她坦荡的小脸,一字一句地问道,“是谁?” 正要转身走向厨房准备晚餐的楚丝颜却因为他的问话而打住双脚,回头,不懂唐尔言怎么会知道许天宇。 “他就是你要去见的人?” 唐尔言半手上的信纸放在桌上,龙飞凤舞的字迹让楚丝颜一眼认出是许天宇写给她的情书。 他是不是误会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低头不语。 他回来不会是特地问她,许天宇是谁? “过来,坐下。”他命令道。 楚丝颜不敢吭声,转回身子 颜不敢吭声,转回身子走到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 她低着头不说话,而唐尔言也是默默地看着她的头顶,许久之后,她终于听到他的声音,“跟他认识多久了?” “半个月前我们才认识的,他也是班上的同学,从广州来的。” “他喜欢你?”文字间不难看出对方对她流露出的爱慕及渴求之情,那是男人对女人的追求。 情书里的内容,一行一字早在唐尔言脑海里印着,也同时激起他心头的强烈不悦。 这话,问得她好无语,她不知道要怎么回他才好。 “你喜欢他?”这句话唐尔言是咬着牙问出的,细长的眼眸微眯,紧紧地瞅着她。 “没有、我没有!”早知道她今天就应该将那封情书还给他,就不会被他发现,也不会造成他的误会,“我只当他是同学。” 同学?唐尔言目光一沉,冷冷的射出寒光。 她是不是太单纯了,有哪个男同学会给同班女同学写这种表白情诗? 自从那天晚上她坐上他的车,她就属于他的人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所以,只要还与他在一起一天,他不可能接受在她生活中再出现另一个男人与她亲近。 就算是同学也不行! “假期结束回学校我会跟他说清楚,然后再把那封情书还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楚丝颜低语。 “不准再跟他单独见面!”唐尔言厉声说着,在学校念书,碰面在所难免,但他不想再发现她与许天宇私下见面。 那严厉的警告声让她惊吓的抬头瞥了他一眼,当触及他盛满怒意的目光时,赶紧别开脸。 “那情书……。” 唐尔言一火,将情书拿在手上,点着打火机,当着楚丝颜的面将那封情书给烧了。 直到那蓝色纸张化为灰烬,楚丝颜还在错愕中无法回神,她一句话说不出来,“你……。” “去吃东西后到楼上房间来。”说完之后,唐尔言率先离开客厅上楼。 许久没有见面的两人,就在这样不太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对话。 楚丝颜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哪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啊? 想了又想,她随即跟着上楼。 —— 楼上的房间里亮着灯,唐尔言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浅浅的脚步声走近,在门外踌躇许久,终是轻扣了两下,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我……”她轻轻咬唇,见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黑色的睡袍,一手环在胸前,一手夹着一根烟,窗外的光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冷峻的轮廓越发俊美深邃,她心潮澎湃,说不出话来。 “过来……”他转身,将手上的烟头直接按熄在身后的烟灰缸里。 柔和的灯光下,她望着他的容颜,清俊高贵带着丝丝诱惑的气息,如同鸩蛊,让人就算明知道他有毒,也无法克制自己…… 这些日子在她心里刻意建起来的心防,不过因为他一句淡淡的“过来”就全然崩塌了! 夜晚的海风很大,微带着咸味,一阵阵地吹进来,扬起了身边的窗帘…… 长发过肩的少女,被男人欣长的身躯压在落地窗前,深沉对上水灵,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咫尺,只要任何一个人开口,都能碰解到对方的唇。 “唐尔言……” 她双手主动搂上他的脖子,第一次,如此低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应她,仍旧静静的打量着她,眼前的少女,仰望着他的美眸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爱慕,白白净净的小脸分外的娇媚动人…… 她想问他什么? “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原来,真的是! 多么勇气十足的少女!就像那天晚上敢对他孤注一投,敢上他车子的女孩。 后来,唐尔言想,他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沦陷的? 他勾起嘴角,“没有承诺,没有未来,你也要喜欢吗?” “要!” 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内心颤栗的情感,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是爱? 不是爱,怎么能让人如此的着迷? 明明知道不该,可她就是不能自已,不由自主,当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说,我现在就要全部的你,你也给吗?” “给!” 这一晚,她在他怀里尝尽了苦头,终于蜕变成女人。 她变成了他的了,而他,是她的男人…… 这一晚,唐尔言的右肩上留下了她的牙印,那个印子像刺青般深深地烙在他身上,流转经年,不曾遗忘过。 这一晚,还在休假中的沈惜是在凌晨时分被他的电话吵醒的,然后匆匆忙忙起来赶到他的别墅。 她以为应该是紧急事务,却不敢开口问他,只能在开车过来的路上顺便打电话给顾铭,想问他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顾铭却哈欠连连地告诉她,boss根本没有打电话通知他过去,挂了电话后沈惜已经知道,唐尔言此番让她赶过去,应该不是公事,而是私事,关于楚小姐的私事。 4月2日凌晨五点半,悉尼天色还未亮。 沈惜走进唐尔言的别墅时,他穿着黑色睡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看到她来,就指示她下厨煮点清淡易消化 清淡易消化的东西,最好是煮粥。 沈惜张了张嘴,“学长,你是说让我去煮粥?” 她沈惜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千金,但从小到大也是极少会下厨的,而上次她照顾楚丝颜,东西也不是她煮的。 这,不是为难她吗? 唐尔言却不理会她到底会不会,伸手按掉手中的烟,看了她一眼,“难道让我去?” 是,她哪敢指使连倒杯水都有人代劳的大少爷下厨房去煮粥呢?不过,这应该不是他要吃? 可她也没有机会再问,因为他已经转身上楼去了。 可惜的沈特助只能一边看着他上楼的背影,一边往拿出手机搜索关于煮粥的知识。 早上八点,在多番努力之下,沈惜终于煮出了一碗简单的瘦肉粥。 唐尔言换好衣物下楼,沈惜迎了出来,“煮好了,要不要试试?” 唐尔言没有应声,走过去,看了一眼餐桌上那碗看起来应该可以吃的粥点了点头,“如果等下她不想吃,你问她想吃什么给她买回来。” 意思是说她要留在这里等楚丝颜醒来了? 她记得那个女孩很会照顾自己的,那今天是,“楚小姐生病了吗?” “她只是需要休息。你今天就在这里。”说完后,他已经大步离开。 一直到九点半,楚丝颜脚步虚浮地从楼上下来时,沈惜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在看到她裸露在外面那些吻痕时,她的心一点点地变凉…… 跟在唐尔言身边这么久,她太清楚他的三不原则了,一不碰喝醉酒的女人,二不碰二十岁以下的少女,三不碰有夫之妇。 可是,今天,他却为了那个女孩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这,说明什么? 题外话 写得很不顺,所以,有可能两日一晚,亲们勿要急啊。 第100章 世上的爱情,千万种(2) 在前一晚才成从女孩变成女人,可是天亮后,那个男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这对于任何一个女孩来说,都会失落。 可是,楚丝颜却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这一晚,蜕变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以前就算是明白一些,也没有此时的领悟来得真切。 世上的爱情千万种,一万人中就有一万种不同爱的方式。 他要,她给,这便是成年男女之间的相处方式。 而她喜欢他,甚至爱他,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唐尔言没有回应她感情的必要。 想开了,这段日子以来的郁结也就慢慢散了。 可是,年轻的她,料不到的是,爱情是狭隘的,就像清透的泉水,容不得半点污秽来沾染。 等她意识到她对他的爱就必须忍受另一个人的存在时,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逃开。 而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4月中旬,假期结束,楚丝颜重新回到学校。 原本要还给许天宇的情书被唐尔言给烧了,所以她只能有意地回避他,不想让他误会。 放学后,她也是快速地收好自己的书本离开教室,不过,在快要走出校门口的时候,还是被许天宇追上了。 “楚丝颜……”背着书包的许天宇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怎么追上来了? 因为答应过唐尔言会与他保持距离,她没多说的想越过他离开,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臂,“我有话跟你说。” 年轻男孩目光热烈的盯着她,让她不由地有些慌张的别开脸。 “你放开我。”她挣着手臂。 “我可以借你的笔记吗?” “我今天要用。”她转身要走,许天宇却再次拉住她。 “我写给的信,你看了吗?” 想到那封告白信,楚丝颜心头一沉,“对不起,我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许天宇阳光的俊脸沮丧起来,“他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他不是!她是他的女人,他从未给过她任何的承诺,但她的事情没必要跟他说。 她点了点头:“嗯。我要走了。” 她挣开他的手往大门方向跑去。 “楚丝颜!” 她拼命往前跑,直到快抵达校门口时,后头的许天宇追上,再次拉住她,“我喜欢你。” “请你不要这样!”因为他的纠缠,楚丝颜也有些生气了,“我跟你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人也喜欢你吗?” “那是我的事,我不需要跟你说。”她扭着手腕,要他松开自己被他握疼的手。 许天宇却在她好不容易挣开时坚定的说:“我不会放弃的。” “许天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说完,她转身往校门口跑去。 “楚丝颜,明天上课见!” 见到楚丝颜跑向对面马路的车子,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虽看不清楚里头的人,但在车子扬长而去时,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望去。 那人是她的男朋友吗? 唐尔言的表情在她坐进车子后,绷得铁青,一句话都没问刚才在校门口发生的插曲,沉默的将车子驶入车潮中。 楚丝颜没料到他会再次过来接她放学,不过,看到他心里非常开心,只是他崩着一张脸让她不敢主动开口。 当车子离开学校好一会儿,唐尔言才打破僵局,“他缠着你?”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说清楚还会追出来吗?唐尔言淡淡地扬眉,却不再提那个男生,“大学想念什么?” “美术。”她不假思索回道。 “我送你去伦敦上学,如何?” 伦敦聚集着大批前卫的设计师及着名艺术家,如果要选学校,皇家美术学院及伦敦艺术大学都是业内鼎鼎有名的。 楚丝颜不可能不懂,以前爸爸也说过要送她去,可她不想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我不想去那边。”她不敢对着他讲。 “也可以。”唐尔言难得的好讲,“不过,明天你不要赤这里上课了。我让沈惜给你换个学校,如何?” 换学校? “为什么?”他不会是怕她被男生纠缠? 一向习惯于操控一切的唐尔言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直接下了决定,“换个女子高中好了。” 于是,她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也不容许她有,就这样,刚在这里不到一个学期,又换一个地方了。 —— 换了个学校上学,对于楚丝颜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不同的是,唐尔言不再像以前那般,经常不离开就是一两个月不回来的。 只要他在悉尼,晚上再晚也会回别墅过夜,出差的时候会告知他的行程,偶尔也会打电话回来给她。 他的变化,她一一地收集在心里,却不敢妄猜他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唯一猜得到的是,自从那次两人关系真正落实之后,他对她有某些方面的着迷,特别是在床上。 年纪尚小的她根本无法满足一个成年男子对性的需求,第一次的时候,她足足休息了三天走路才算正常。 而之后,他回来与她同床,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 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算她的小身板承受不了,他还有其它的方式。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转换得这么快,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对这样的她产生那么多强烈的欲望…… 对于他所做的一切,她不敢置疑,只能接受。 或许,并不仅仅是接受,至少在他温柔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男女之间纠缠的快乐…… 那是一种让人沉迷的快乐。 她想,大概是她堕落了? 要不然,为什么总会他不在的时候,脑海里想的尽是他在某些时刻布满汗水的俊脸,想着他拥抱她的方式,想着他在她耳边低低哑哑的专属于男人的呻吟声…… “楚丝颜,梦醒了……” 如果不是同班同学林仪叫估计她还会在教室里胡思乱想?楚丝颜回过神,脸有些微红,“抱歉。” 林仪是她转来女子高中后认识的华裔女孩,两人交往还称不上深,毕竟时间还短,但在西方人占绝大多数的班级里,她与她算称得上说话比较多的了。 “在想男朋友?”林仪趴在她桌上好奇的问道。在连所有的老师都是清一色女人的女子学校里,楚丝颜的美貌倒是不会引起女生们的嫉妒,可让她们都好奇的是除了司机以外来接放学的那个男人。 当然她们是没有人有机会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因为他每次来都是坐在车里等人,偶尔几次在楚丝颜打开车门上车时,会有一两秒的时间看到男人戴着墨镜的侧脸,可光是看着侧脸已经让人惊艳了,那绝对不是个普通平凡的男人啊。 可是,楚丝颜从来不提那个男人,就算是问她,她也是淡笑不语。 这次,同样。 “我要走了。要不要一起?”她动作迅速的收拾好书包。 唐尔言上个星期出国了,按照他的行程,今天是要回来了,她想快点回家。 林仪有些不甘心地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室,“楚丝颜,来接你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楚丝颜没有回应她,因为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以为是他回来了打电话给她,她脸上雀跃的表情在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淡了下去,是沈惜。 以前沈惜对她是不错的,当然现在也还好,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的心思比较敏感,她总觉得她现在看她时,似乎总是若有所思,似乎想在她身上探究什么,可好几次她捉到她的目光后问她,有什么问题时,她总又笑着说没事。 “沈惜,什么事?”她对她的称呼已经由最初的沈小姐到现在的沈惜了,可沈惜却始终带着些许的疏离叫她“楚小姐”。 这当然不是楚丝颜为了跟她套近乎而直呼她的名字,而是有一次沈惜给唐尔言送文件,她理所当然地冲了两杯咖啡给正在客厅里谈公事的两人。 或者应该说沈惜在说,唐尔言在听,偶尔会应一两声。 当她端着咖啡放到她面前,说了一声:“沈小姐,请。”,当时沈惜只顾着跟唐尔言谈公事没有应她,她也不在意,正想离开,一直很少开口的唐尔言却说话了,与公事无关—— “以后叫她沈惜就可以了。不必客套。” “我知道了。”楚丝颜并未深想。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顾铭与沈惜是他非常信任的人,是他工作不可缺少的左臂右膀,她只当他是让她不必拿他们拿外人。 虽然沈惜年纪比她大上几岁,不过既然是他要求的,她只管照做好了。 然而,当时听在沈惜耳里却是很震惊的,他的意思是说楚丝颜是他的人,她不需要看她的脸色。 只因为她端咖啡上来,她的态度无礼了。 这是沈惜第一次看到唐尔言不着痕迹地为一个女人出头。这也是上次他让她凌晨赶来让她下厨煮粥给她后,心里再度的很不是滋味。 之前他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突破了那层关系之后,他的态度像是变了一个人? 楚丝颜在床上会妖术不成? 当然,这些疑问聪明的她不可能问唐尔言,就连顾铭,她也没有说。 自此之后,楚丝颜便直称她的名字,而沈惜则仍是叫她“楚小姐。” 第101章 世上的爱情,千万种(3) 澳洲的冬天,不太冷,一件薄毛衣加件外套就差不多了。 从这间有名的私立女子高中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孩们,每个人都是相同打扮,打底的白色衬衫,深黑色毛衣背心,暗红色的格子短裙及黑色长筒棉袜加皮鞋,青春而优雅。 此时,从校园里出来的楚丝颜,穿着打扮与她们无异,只是坐在车里的沈惜却是第一眼就可以从人群中看到那个青春美丽到让她有些嫉妒的女孩。 是的,她承认,这样的一个女孩出现在唐尔言身边,还能得到他前所未有的关注,身为女人的她,是有一丝嫉妒之心的。 然而,她却是什么也不能做的。 因为,她现在是唐尔言的女人,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所以—— “作业很多吗?” 她看着坐上车,怀里还抱着两本活页夹的楚丝颜淡笑着问道。 “还可以。”楚丝颜将书包及手上的东西放到车座,拉过安全带,沈惜已经发动车子离开学校大门。 “你的证件带了吗?”前方道路很宽,车子又少,沈惜一手开车,一手取过置于前方的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拿下来递给了楚丝颜。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楚丝颜有些疑惑地接过来,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不过,光是看盒子的包装也知道东西肯定价值不菲的,她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 “尔言让我来接你过他那边。”沈惜语气仍旧淡淡的。 正在看着盒子沉思的楚丝颜上怔,“他在哪里?” 澳洲中小学生每上十周课就会放两个礼拜的课,而从明天开始她会放假,所以他才让沈惜来接她吗? 既然他有工作要忙,那也没有必要让她去啊? 在她问不出口的疑问中,沈惜道出了她们即将前往的目的地。 “昆士兰。” 昆士兰洲是澳洲着名的旅游度假胜地,他不会是特地带她去玩吗? 她来澳洲那么久,除了墨尔本及悉尼,其它地方都没有去过,甚至在她停留过的两座城市,她也没有多少机会出去的,一方面是她不大喜欢一个人出去,另一方面是时间也挺忙。 但这次,唐尔言让人来接她出去,她心情是愉悦的。 心性再成熟,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再加上那边有心上人等着,心情雀跃是肯定的,就算她不说,沈惜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打开看看吗?”她轻侧过头,看着一直在她手上却没有打开的包装精致的盒子。 楚丝颜没有打开,只是看着沈惜美丽的侧脸淡淡道:“这礼物一定会贵重,让你破费了。” 送礼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因为沈惜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其它方面都帮了她不少忙,她送份礼物给她以致谢意是应该的。如今倒是让她先送了,楚丝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沈惜接下来的话却她的过意不去随之消散了。 她说:“虽然这礼物是我挑选的,不过却是尔言要送你给的。” 听到沈惜说礼物是唐尔言送的,楚丝颜再度一怔,倒是忽略了她那句话的前半句。 他,竟然记得要买礼物给她? 这可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她,所以这份礼物不管是不是他亲手挑的,都是值得珍藏的。 既然是要珍藏,她就不想当着任何人的面打开,就算是挑选礼物的那个人是沈惜也一样,因为现在这个东西是她的了。 “不看看吗?”沈惜再度开口问道。 “晚点再看。”楚丝颜仍旧坚持着。 “尔言对女人一向很大方的。”看着她对那个礼盒珍惜的模样,沈惜嘴角轻勾着,“这车也是他送给我的。” 她没说的是,唐尔言也送了一部等同价值的车给顾铭。 唐尔言是个非常大方的老板,这一点没人质疑,特别是对那些忠城于他的下属,各种奖金,房子,车子应有尽有,特别是对沈惜与顾铭这两个特助。 听到沈惜这么说,楚丝颜只是一笑,“你在公事上一定帮了他很多忙,他送车子给你也是应该的。” 之后,两人又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直到车子驶进别墅。 楚丝颜让沈惜在车上等,她进屋拿证件。 将书包放好后,她找出出行证件后还是忍不住将盒子的精美的包装盒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楚丝颜先是愣,然后有些窝心的笑的。 一整套的温莎牛顿series7水彩笔系列,世界公认的最顶级的西伯利亚貂毛水彩笔。自然是比不上沈惜那辆车的昂贵,却是楚丝颜最喜欢的礼物。 她只能说,唐尔言借沈惜的眼光送了这么一件让她好喜欢好喜欢的礼物。 —— 从悉尼前往昆士兰州的布里斯班市,飞机航行需要十几个小时。 一路上,楚丝颜看了两个小时的书后睡着了,而沈惜却是盯着睡着的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此时的布里斯班市,夜晚九点,灯火璀璨。 fity大夏顶层的高级复级公寓里,沐浴过后仅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站立在落地窗前,一边抽烟一边远眺着布里斯班河闪烁的夜景。 一根烟才抽了一半,置于身后真皮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回头走过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马上 机看了一眼,没有马上接起来,而是在沙发上坐好之后才慢悠悠接听—— “如何?” “boss,龙老先生那边回复,明晚七点,请您前往纳瑞海湾的家中吃晚餐。” 那老头子要请吃饭?唐尔言撇撇嘴:“明晚我会准时赴约。” “我知道了。”顾铭正欲挂电话,唐尔言叫住了他:“老家伙现在何处?” “还在布里斯班。” “找人盯紧他,事情解决之前不要让他离开。”唐尔言吩咐后挂了电话。 偌大的屋子里安静下来,他没有开灯,按掉了手中的烟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一手垫在颈后,一手拿过手边的遥控器按了一下,低柔的音乐缓缓地响了起来,他闭上眼,想着,明天清晨,小女孩该是要来到了。 多日不见,不知正在发育的小身板有没有多长点肉? 翌日清晨,唐尔言习惯性的在七点钟醒来,先是到健身房跑了半个小时,一边跑一边戴着蓝牙听金融报道,然后回房冲澡,穿戴整齐后八点整出现在餐桌上。 身为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是唐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唐尔言的生活一向是优雅而挑剔的,特别是饮食上面,味道差之毫厘他都不会再动第二次筷。 出差在外,负责他饮食起居的顾铭再清楚不过了,有一次在伦敦,因为嫌弃一道香煎鳕鱼原材料不够新鲜,他当场将手上的餐具重重地放了下来,而那位西班牙主厨就站在一边…… 如果不是因为范家大小姐正好也在那间餐厅用餐出来打圆场,他一定会当场摔盘子的。而生活中的其它细节也是讲究致极,穿哪个牌子的衣服,抽哪种烟,喝什么酒一清二楚。 唯一让他与沈惜不理解的是,他竟然喜欢回去吃楚小姐煮得不怎么样的菜,虽然他还没有机会一品楚小姐的厨艺,但一个小女孩做得出来的东西,怎比得上星级厨师精心烹饪的美食? 例如今天,他亲手为他送上来的便是当地的有名的星级酒店主厨精心制作的精美早餐。 早餐以后,他习惯喝杯咖啡,然后一边看报纸一边听顾铭汇报当日的行程安排,等他喝完咖啡后就可以出门了。 不过,今天他都已经喝完咖啡过了十分钟,手上的报纸也看完了,他还坐着不动。 顾铭刚想开口问他,唐尔言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淡淡道:“打电话给沈惜。” 顾铭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沈惜跟楚丝颜应该到了才对,不过这会人没到,也没有任何消息,刚才boss不会是专程等她们的到来? 他没敢问,直接拿起手机拨沈惜的号码。 唐尔言起身,走出餐厅,走到客厅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角,熟练的点上。 世人皆知,抽烟有害健康,可他的烟瘾却很重,一天至少一包,不管是公司还是外出,他都是烟不离嘴,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更没想过要去戒。 烟才点上,顾铭已经过来,“boss,沈惜电话关机中,我打到机场,说航班延误,现在正在降落中。” 唐尔言听了,没再问,转身往门外走去。 楚丝颜与沈惜抵达布里斯班时,确实比之前预期的时间慢了一个小时,所以,她与沈惜回到唐尔言的公寓时,并没有见到他。 沈惜把她送到后就离开了,而她在机上也睡了不少,所以并不困,而屋子干净得一尘不染,没事做的她干脆拿出画板跑到阳台上开始画画。 时间就在刷刷刷地的绘画声中慢慢滑过,她专注得甚至忘记了要吃午餐,大概是布里斯班的景致太美了,大概是他送给她的画笔让她特别有灵感,她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唐尔言回来时才停手。 唐尔言一进门就已经将外套脱下来,随意地丢到客厅沙发上,领带也脱了一半,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白衬衫,黑西裤,有些慵懒地朝正站在阳台上的她走过来。 第102章 她是个让人心生欢喜的女孩 下午三点半,澳洲冬日特有的明媚阳光细细洒在仰高头的女孩头上,身上,脸上,让她本就瓷白的肌肤显得晶莹透亮。 而她的身后,打开的画板上面,颜料虽未干,可布里斯班河两岸的景致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 在绘画方面,她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孩,却不愿意到更高等的院校去进修。 而时,女孩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红润润的唇儿张开,软语低侬:“你回来啦?” 将修长的身子倚在落地窗前,男人并未回声,而是双手环胸,低下眸看着她浅色的裙摆上那几处无意中被沾染上五颜六色颜料的地方,好一会才开口:“弄得脏兮兮的,回去换衣服。” 楚丝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摆,有些羞赧的笑了,伸出十个白玉指头,带着些许调皮,“手也脏了。” “还不快去!”唐尔言敛着神色,带着淡淡的命令意味。 “好。”没有再有异议,楚丝颜收回手从他的身旁走过,他却又道:“换件适合出行的衣服。” “要出门吗?”楚丝颜回头看他。 他只是点了点头。 她听话的回房,从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摊在大床上面,却不知道要穿哪件好。 她与他在一起那么久,几乎从未一起出过,所以她所有的衣服都是休闲的裙装,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她穿这些去会不会失礼? “笨蛋,刚才怎么不问?”她拿着一件纯白色的小洋装喃喃自语,不知道现在出去问问会不会被骂? 她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回应她:“确实不怎么聪明。” 楚丝颜回头,男人正站在未关上的门,嘴里叼着烟,眼神不屑地扫过被她铺满衣服的床上。 “我不知道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楚丝颜实事求是道。 “随便挑一件,五分钟后给我出来。”唐尔言丢下话直接走人。 唐尔言说五分钟,就不允许别人给他迟一秒钟,要不然后果自己承受,这些日子以来,楚丝颜已经非常了解了。 于是,照他的话,她直接就将手上拿着的那件换上了,搭了一件同色的小外套后出来。 客厅里,沈惜与顾铭已经过来,正在跟唐尔言汇报公事,看到她出来,朝她点了点头以示招呼后又继续他们的话题。 而在唐尔言打开的笔电前,放着几盒包装精致的礼盒,看外包装是小点心类的,楚丝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中午没吃东西,而现在她肚子饿了。 看他们还在忙,应该不会出门那么快,她打算去厨房冰箱看看有没有食材,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聆听公事的男人却开口叫住了她:“去哪?” “我去厨房,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楚丝颜温柔问道。 顾铭与沈惜皆微笑着说不必了,唐尔言却皱了眉,“中午没吃东西?” 看到楚丝颜点头后,他伸手示意她过来,不知何意的她只能走过去,才到他身边,他伸手拉着她坐下来,抬头望向沈惜:“那里有没有吃的东西?” 他指的是此时摆在桌上那几盒东西,沈惜面色有难道,“boss,这些是特地去中国城那里买来给龙老做手信的。” 这几盒东西可不好买,特别是那两盒潮州春饼,她可是排了两个小时才买到的,据说是龙老的心头好,喜欢一边喝功夫茶一边尝一两块。 如果现在拆了,等会去龙老那里可不好。 “不能吃吗?”唐尔言不以为意道。 “当然能吃。”沈惜可不敢在他面前说不能。 那不就了!唐尔言转眼过来看楚丝颜,“拿过来吃。” 哪怕没有听到沈惜说要拿去送礼,楚丝颜也知道的,她弯着唇,“不用了,我去厨房……” “让你吃就吃,哪这么多话!”唐尔言语气重了几分,眉眼间皆是不悦。 这人,真是! 楚丝颜再不识货也知道不能当着他人的面违抗他的话,只是,这明明是要拿来送人啊! 唉! 再无奈,她还是拆了那盒点心。 包装盒打开,香味飘香,让本是饥肠辘辘的她食欲大增。她将盒子的点心取出来,摆在桌上,招呼对面的沈惜与顾铭有些尴尬:“那就大家一起吃好了。” 呵,在boss面前他们哪敢吃?他们都摇头,:“谢谢。我们不饿。” “不是饿吗?快点吃。”唐尔言再度不悦地提醒。 于是,楚丝颜只能当着他们的面,拿起飘香四溢的春饼小小的咬了一口,外皮又酥又脆,内馅咸香,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看着旁边的女孩享受又不敢表现出来的表情,唐尔言按掉手中的烟,转过身子,长手搭上她的肩凑过来:“好吃吗?” 他们之间亲密的动作不是没有过,但仅限于两人相处的时候,而现在顾铭与沈惜都在,虽然他们已经努力地低下眼当作没看到了,但身为人家的大boss却丝毫没有半点的自觉,在她低低地回一声‘好吃’后,他竟然伸她的手拉了过去,就着她没有吃完的那块咬了一口,然后面不改色地朝对面的下属道:“继续。” 可楚丝颜却没胃口再吃了! —— 澳洲的冬天,通常四点半以后天就要黑了。所以他们在四点十分谈完公事后便出发前往龙老爷子家。 这 爷子家。 这是楚丝颜第一次与唐尔言一起出门,而且还是去别人家做客,她心中不免紧张,除了第一次,更大的原因是她与他的关系,她怕别人问起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别人也不可能当面问这种会让人尴尬的问题,只是,她还是会有些胡思乱想。 三辆车子缓缓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前后是保镖,中间是唐尔言与楚丝颜他们,这是他在公务出行的时候标准配奋,为了安全。出去吃饭,当然也是公务范围内。 今天开车的是顾铭,副驾是沈惜,他们坐后面。 外面的景物在还没有看清的时候就一闪而过了,只是,楚丝颜也没有心思去看夜景。 而她的紧张,唐尔言心思如此敏锐之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慌什么?”他将目光从掌中的pad收回来,看着她。 “没有。”楚丝颜低下头,怕承认自己不安会丢他的脸。 “只是跟个老头子吃饭而已,没有别人,不必担心。”唐尔言不在意道,却透露着些许安慰。 “嗯。”听他这么一说,楚丝颜紧张的心里放松不少,看来他的话真的可以安定人心,她微微一笑,“谢谢你。” “谢什么?” “你送的画笔,我很喜欢。”一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跟他说声谢谢。 “喜欢就好。”唐尔言嘴角上扬,然后又低头看着手中的pda,而楚丝颜则是开始有兴致看着外面的景致。 倒是坐在副驾驶室上的沈惜,在听了他们的简短的对话后,脸蛋微微有些僵硬。 —— 纳瑞海湾,龙家。 外面明明是欧式洋房外观,屋子里面却别有另一番天地,入目皆是中式的装修,每一处都透露着古香古色,让楚丝颜一进来以为是进了墨尔本唐老爷子的书房。 看来,很多国人虽然背影离乡多年,骨子里对中华文化的衷心热爱却是怎么也改变不的。 走近清幽雅致,茶香深深的茶室,龙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 管家将人带到后,在龙老爷子的眼色之下,管家及原本冲茶斟茶的两个年轻女子也退了下去。 茶室里只剩下坐在塌塌米茶台前的龙老爷子,唐尔言,楚丝颜。 这位年俞七十的老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似嘲讽的挖苦唐尔言,“唐家小子,不听老人言,吃到苦头了?” 唐氏计划在黄金海岸建顶级的渡假酒店,之前拍下的那块土地本来就是与龙老爷子竟标的,唐尔言用了点手段取得标案后,龙老爷子笑咪咪地祝贺他之后,还说了一句,这地,迟早要回他手上。 他在背后给他拌脚,之前出卖土地的公司现在竟然反悔,要付天价违约金也不卖,还派人阻止他们的人进行实地作业。 他不能不前来与协商,这个渡假酒店工程他必须做,就算让出部分利益给龙老爷子也得完成,这是他进军欧美市场的第一步。 今日前来,唐尔言知道会遇到困难,这老头子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不管他唐尔言在哪里要争取标案,这老头子总想掺一脚进去,但屡次失手于唐尔言这个年轻的后辈,他龙老爷子哪甘心啊? 所以,现在唐尔言要在他的地盘上做渡假酒店,他就不信玩不过他一回。 至始至终,楚丝颜除了开头喊了一声龙老先生后就一语不发,专心地帮谈事情的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沏茶。 龙老爷子祖籍广东潮州,小小年纪便随父母出国,但从小深受中国文化影响极深,特别是对家乡的春饼及功夫茶情有独钟。 今天沈惜特地买回来的春饼因为拆开一盒,凑不成吉利的数字,所以他们过来只带了茶叶。 在谈公事之前,唐尔言示意小丫头给龙老爷子用带来的茶叶重沏一壶。 潮汕功夫茶历史悠久,蜚声四海,可泡茶工序也不简单。 可眼前这小丫头可是一个工序也没漏掉,年纪小小,有这功夫确实难得,动作温婉,举手投足优雅轻盈,简直像一幅画似地。他光是看她泡茶,连唐尔言与他谈的事情都漏听一半了。 “你这小丫头,从哪弄来的?”他直接问唐尔言。 唐尔言淡笑不语。 龙老爷子转而面对正在斟茶的楚丝颜,“小丫头,你是经常泡茶给唐家小子喝?” 楚丝颜两只纤纤玉手托起小小的茶杯恭敬递到老爷子面前:“您请喝茶。” 龙老爷子接过茶杯,挑了挑花白的眉毛,“丫头,老爷子我问你的问题还没回。” “老爷子,他不爱喝茶。”既然老爷子都问了,她不回就太失礼了,不过,唐尔言确是不爱喝茶的。 “那你这泡茶技术哪来的?唐老爷子培养的?” 唐老爷子酷爱喝茶那倒是真的。唐尔言既然带她过来,那她自然是与唐家因缘不浅的。 楚丝颜淡笑着,“老爷子,茶好喝吗?” 龙老爷子知道她不想回,摇了摇头,故意道:“马马虎虎。” “谢谢老爷子认可。”楚丝颜与龙老爷子相处反而不像是面对唐老爷子时那般紧张,说话也进退适宜。 “丫头,刚才你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楚丝颜。” “第一次来布里斯班?” “是。” “好玩吗?” “我今天刚到,还没 刚到,还没有机会出去。” “喜欢这里吗?” “还好。” “不如,明天老爷子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龙老爷子的心意,我代她谢了。” 回应龙老爷子却是唐尔言。他冷眼看着他极力与小丫头聊天的热情劲,越看越不爽。 龙老爷子哇哇大叫,“唐家小子,我就是尽尽地主谊带小丫头出去转转,你有什么意见?” 唐尔言冷笑了声,“她是我的人,她想去哪里,我自会带着她,不劳您老费心了。” “她是你的人?”龙老爷冷哼一声,他转头看着楚丝颜,“楚丫头,唐家小子能给你什么,我老爷子比他多出一百倍,明天你陪我出去逛逛,如何?” 楚丝颜摇了摇头,恬淡地微笑。 龙老爷子很受伤,茶也不喝了,“楚丫头,你不喜欢我吗?” 楚丝颜还是摇头。 又摇头? “龙老爷子,我能给她的,你肯定给不起,别自找没趣了。”唐尔言继续泼他冷水。 龙老爷子哀怨地喃喃自语:“楚丫头,你果真如此嫌弃我老头子?” “龙老爷子,我哪敢嫌弃您?” “那为什么不能陪我出去逛逛?”听到美丽的小丫头说没有嫌弃他,他又燃起了希望之光。 “因为我老板工作很忙,我得陪着他。” “他是你老板?”龙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瞪着唐尔言,唐尔言不置可否,却用质疑的眼神盯着她,想看看这平时不大爱讲话的小女孩想做什么。 “是。”楚丝颜嘴角淡淡笑。 “唐家小子,你雇佣童工啊?小心我去劳工部投诉你们唐氏。” 这时候,管家在外敲门提醒,说晚饭准备好了。 “龙老爷子,谢谢您的茶,我们也不打扰您用餐了。”楚丝颜双手合十以致谢意。 “楚丫头,今天的晚饭就是为你们准备的,你们这样一走不是不给我老爷子面子?再说了,我跟你老板的事情还没谈完啊。” “所有该说不该说的,都给您老说完了,我想我们老板也没什么要跟您谈的了。” “丫头,给我坐回来。”龙老爷子见她起身,急忙喊人,“咱们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说出来,您会听吗?” “听,听,丫头你说。” 有了他的保证,楚丝颜坐了回来,唇边绽放一抹嫣然微笑,“我想,如果您愿意答应跟我老板合作,我们一定会留下来陪您吃晚餐,我老板事情解决了,说不定明天就有空让我陪您出去逛逛了。” 楚丝颜一番话让一老一少两个男同时一愣,尔后,唐尔言轻笑出声,而不小心被人下了套的龙老爷子惭得比较久,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一阵阵洪亮的笑声在宁静的茶室里久久不绝于耳。 很少有人被人下套还能像他一样笑得如此开心的,而且给他下了套的还是个年纪跟他孙女一样大的小丫头。 最后,靠着楚丝颜不伤大雅的小小诡计,唐氏与龙老爷子取得共识,唐尔言让出部分利润,龙老爷子同意摆平卖方的违约问题。 一顿晚餐,就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龙老爷子亲自送唐尔言与楚丝颜到大门口,还念念不忘地提醒楚丝颜有空过来泡茶给他老人家喝,顺便出去逛逛。 楚丝颜不回应,只是含笑着点头。 唐尔言示意让她先上车,他与龙老爷子站在车外面,随手点了一根烟,“老爷子,你也不必瞒我,带人阻止我的工程队的人是不是他?” 龙老爷子又是一阵哄亮的大笑后,伸手拍了拍唐尔言的肩膀,“小子,这是你们唐家的家务事,我可不管。” “老爷子不管便好。”唐尔言吐出一口烟淡应道,只要龙老爷子撒手不管这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第103章 傻女孩 回到唐尔言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泡了澡出来的楚丝颜,看着空荡荡的卧室里没有他的人,她吹干了头发后穿上睡袍出去找他。 书房,没有,客厅,也没有,那他会在哪?夜晚的风很大,他不可能跑到阳台上。 楚丝颜把偌大的屋子转完了都没有找到他的人,难不成他出去了吗? “找什么?”就在她想转身回房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厨房那边传过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跑到厨房去。 “你要做什么?”她转身看着有些狼狈的他,衬衫已经从裤子里拉出来,下摆有些皱皱地挂着,两边袖子拉得高高的,左手紧按着右手,好像是受伤了…… 受伤? 她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拉过他的手,发现他朝下的掌心里都是血,她吓得脸色有些苍白,“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去医药箱过来。”唐尔言面不改色的吩咐,转身往沙发而去。 “可是你的伤……”出了那么多血,她怕他伤口会感染。 “我说没事就没事。”唐尔言满不在乎道。 不管会不会有事,楚丝颜不想跟他争辩,快步回房拿家用医药箱。 两分钟之后,楚丝颜跪坐在客厅柔软的长毛地毯上,一手举高他受伤的手,一手帮他消毒。还好伤口不是太深,她先用碘酒擦了一遍后又用酒精沿着伤口边缘往外擦一遍,最后才给了上了止血药,细细地包上白色消毒绷带才小心地放下来。 “要不要去医院打个预防破伤风的针。”她还是不大放心。 “这点小伤,死不了。”唐尔言低下头看着自己整个被绷带包住的手掌,想着明天起来就拆掉它,太难看了,特别是她绑的那个蝴蝶结,像个娘们一样,如果在外面他早扯下来了。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还有,为了预防感染,这几天你的伤口都不能碰水。”知道说不过他,但她还是细细地交待着,一边收拾在脚边的医药箱。 唐尔言低头看着女孩忙碌的双手,还有她因为低着头而露在眼前的白皙劲后,那只没有受伤的大手有些不受控制地伸过去,细细地摩挲着,那温润滑腻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 收拾好医药箱的楚丝颜抬头,将他的手拉下来,一双大眼看着他放松的表情,某位大boss的心情似乎还不错,于是,她壮着胆子问道:“怎么会割到手呢?”而且还是从厨房那边走过来,她实在是想不到他怎么弄的。 大老板闻言,脸色一紧,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在道:“我回去洗澡。” 说完后直接站起来往卧室走。 看着他修长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楚丝颜叹了口气从地毯上坐起来,将医药箱放好后,悄悄走到厨房,那散落在地上还没有收拾的碎玻璃片及咖啡豆告诉她他的手为什么会被割伤。 不就是想动手煮杯咖啡嘛,结果咖啡没喝到,还弄得血溅厨房。 她拿过扫把收拾好地上的残局后才想到他刚才好像说要洗澡,可他的手受伤了,想到这,本来想要给他煮一杯的她也顾不上了,直接往卧室奔回去。 “跑什么?”唐尔言眼睛从商业杂志上移开,看着跑进来微喘气的女孩道。 “你没洗澡啊?”他身上还穿着刚才的衣物呢,害她跑得这么快。 “你没回来,我怎么洗?”说着,他还特意将手上那只受伤的手举了起来。 敢情他是等她回房才要洗啊? —— 水气氲氤的浴室里,楚丝颜认真地给正躺在浴缸里闭着眼泡水澡的男人着肩膀上有些僵硬的肌肉。 他手没有受伤的时候,她与他共同呆在浴室里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与她的另类情趣,二是享受完男女情趣后他抱她进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帮他洗澡,幸好他并没有特别为难身为生手的她。 只是,他也要她在一边陪着他,帮他捏捏有些累的肩膀。 “放松一点……” 她没有学过按摩,但以前爸爸下班回来累了,小小的她也会经常站到沙发上体贴地帮爸爸揉捏,久而久之,虽然不太专业,倒也能舒缓一下紧绷的肌肉。 “拿支烟过来给我。”唐尔言闭着眼,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 这人,就连泡个澡也不忘抽烟,楚丝颜不想拿给他,于是当作没听到,继续手上的动作。 “颜颜……”他等了一会没见她停下来才又开口。 听到他亲呢地叫着她的小名,楚丝颜有一瞬间愣住了,平时他不会这样叫,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喜欢会一边亲她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好像那样才比较有感觉一般! 搞得她现在听到脸蛋不由得一红。 “想什么?拿支烟给我。”唐尔言就算没有睁开眼也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其它事情。 再不想他抽那么多烟,楚丝颜最终还是有些心不甘心情不愿地将搁在不远的香烟及打火机拿过来,顺便帮他点上。 帮他点烟这件事,她如今已经做了熟手的程度,不过这一次,在烟点着后她手上的打火机火焰却没有灭,火光映出俊美的脸庞,让她有些微微失神。 真是的,明明看了那么多次,还是觉得他怎么看怎么都好看。 “想让我毁容吗?”唐尔言睁开眼,看着火光在眼前闪烁 ,看着火光在眼前闪烁,而女孩似乎在想什么一般,他故意吐了口大大的烟到到她脸上,让悴不及防的她在收回打火机的同时连连咳了好几声。 “对不起,不小心的。”她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放好打火机后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再捏一会?” 唐尔言不应声,不过楚丝颜知道他是让她继续。 于是,继续! 安静的浴室里,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一个静静地抽着烟,一个卖力地讨好大老板。 楚丝颜想到今晚在龙老爷子那边发生的事情,一路回来,他一个字也没有提,那他有没有生气她自作主张地与龙老爷子谈到了他们公事的事情? 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如果龙老爷子真的要她作陪,他会不会让她去? 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出本质。她知道,龙老爷子对她不是有什么猥亵的想法,大概就是看中她会泡茶,然后再拿她逗唐尔言。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手上的力道轻了很多。 “没吃饱饭?”唐尔言对她的力道有些不满,今晚她已经出神好多次了,到底在想什么? 楚丝颜回神,双手重新使上力气,眼神地盯着他看。 “有话就说。”唐尔言随手轻点了一下烟灰。 “你今晚有没有生我的气?”楚丝颜小心地问道。 “哪方面?” “在龙老爷子家的时候。” “……”他闭上眼不说话。 “有没有嘛?”他不说话,她拿不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吗?”唐尔言睁开眼,吸了一口烟后才懒懒地问她。 楚丝颜想了想,不大确定道:“因为我会泡茶?” 唐尔言笑了,又朝她吐出一口白烟,“傻女孩。” “要是龙老爷子不喜欢我泡的茶呢?”看到他笑,楚丝颜知道他没有生气,心情也放松下来,弯下身子双手撑在浴缸边缘看着他弥漫在白烟中的俊脸,他笑起来可真好看,让她好想伸手去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谁能不喜欢这么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女孩?”唐尔言忽然坐起身子,脸朝她逼近,近在咫尺地望着她。 男人的气息伴随着浓浓的烟味直朝她扑面而来,她却忘了要回避。 因为—— 他那句话。 谁能不喜欢这么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女孩。 那他——也是喜欢她的吗? 她想问他,他也会喜欢这样的她吗?可她问不出口。 她望着他,静静的,透过淡淡的烟雾望进他一向深不可测的深眸里,然后,她再也走不出来。 大概是望得太久,她的眼睛有些酸涩,眼睫毛却眨都不眨一下。 “颜颜——”他按掉了手中的烟,伸向她的颈后,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眉间,眼睛,鼻子,脸颊…… 温温柔柔的吻,像是疼爱自己心爱的宝贝一样。 他从来这样吻过她,这样的吻不同于往日炽热得像是要吞掉她的热情,却让她心底又甜又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在他终于吻上她的唇,同时也将她的泪吻进唇内—— “傻女孩,哭什么?”他在她耳边低喃,原本放在她颈后的手却往下移,在她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单手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温热的浴缸里—— 哗啦一声,本就满满的热水因为多一个进入而溢了出去,洒了一地—— “你的手不能碰水——”楚丝颜顾不上浑身湿透的衣物,坐稳后一心只想到他那只受伤的手,如果不小心沾上水会感染的。 “别管它——” 唐尔言却根本不在乎那点小小的伤,双手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热情的吻上她的唇—— “不行,你的手。” “啰嗦——” 夜,越夜越美丽—— 凌晨两点,楚丝颜早已累得在床上睡着,唐尔言坐在床的一边,就着壁灯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儿,了无睡意—— 一会儿后,他从床上起来,拿过睡袍穿上,走到起居室的桌上拿了根烟一边走一边点上后直接往落地窗外面而去。 题外话 某薇最近家事烦扰,更新不稳定,周末应该没时间更新,喜欢这个番外的亲们可以等完结后再看…真的是忙,抱歉。 第104章 风中的承诺 布里斯班的夜晚,璀璨夺目,夜色迷人。 高楼的阳台上,风很大,带着寒意渗透略显单薄的衣物。迎着风抽烟的唐尔言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倒是刚才在浴室里弄湿的绷带此时湿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他甩了两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将没有燃尽的烟咬在嘴里走进来,走到起居室开灯,才发现纱布上已经渗血了。 “shit。”他咒骂一声,含在嘴里的半根烟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惹得他更是心烦,本来打算拆掉绷带的他直接一脚踩灭地毯上的烟头,又从烟盒里抽出另一根点上后,才慢条厮理地弄手上绷带,只是小女生绑着好看的蝴蝶结却让他单手半天也解不开,最后不耐烦地将整个医药箱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全都倒出来,摸索着找到剪刀后才剪开。 剪开绷带之后,一层层的剥开出来,伤口渗血不止,他有些恼火,动作粗鲁地想要找棉签,却将几个瓶瓶罐罐给扫到了地上。 真是受够了!他决定不理会这点小小的伤口,就算是渗血到明天也死不了人的,他扔下手中的棉签正欲起身,被他的动作吵醒的楚丝颜披着长发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他按掉烟走过来直接揽住她的肩,“回去睡觉。” 他说没事,楚丝颜当然不会相信,瞄了一眼地上散落的东西,她伸手抓住他受伤的右手,原本包得好好的绷带已经扑下来了,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肯定是刚才在泡室里弄湿后他自己起来拆掉的,明明让他不要在里面,他偏要,真是的…… “要重新包扎才行。”她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后,看他还站那里,在心里叹口气,明明是他比她大十岁,有时候她却觉得是她比他大才对。 “上点药,包一下很快的。”她也很累了,可是仍旧耐心道。 他坐在沙发上,而她跪坐在地毯上,这样的场景已经是今天晚上发生的第二次了,他默默的看着认真的侧脸,脑海里再度浮现刚才回来时她问他的话。 他是因为她会泡茶才带她去见龙老爷子的吗? 他知道龙老爷子一向嗜茶,带她去确实占了一小部分,最主要的是想让她出去走走,龙老爷子的饭局简单,比较适合。 他并没有料到那老头子会如此喜欢她,因为她,复杂的公事变得简单了。 这样聪明乖巧的女孩,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刚才她想问的话,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一向对自己非常有自信,让一个女人迷恋上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更别提眼前这个小女孩了。 他从来没想过要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多久,或许应该他从来没让女人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一天,楚丝颜是唯一的例外。 当初要收留她,也不过是一时的良心发现,因她哀求的眼神而一时心软。 在他的认知里,楚丝颜不是女人,只是个女孩,纵然他早已将她吃得一干二净,纵然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长大,当时的她已经出落得极为标致,让人预见她惊人的美貌。而今开始慢慢地向世人展露出女人应有的纯真与魅惑,而这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了她的笑迷醉。就连早已见惯各式女人的龙老爷子也忍不住喜欢她。 老爷子的喜欢是欣赏与爱惜,而他…… 在日渐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她的可人,也不经意让她在他的心里占据了更多的位置,那是从未有任何女人占据过的。 未来,他不愿意想太多,他现在只知道,他想要她,那她便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女孩。 就算他没有给与任何的承诺也一样。 “怎么了?疼吗?”包扎好之后,楚丝颜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他。 “没事。”他将她拉起来,小巧的身子轻盈的落入他怀中。 他低头瞧着怀里甜美的容颜,抬指轻拨乌润纤细的黑发,享受黑发滑过指间的柔滑,久久舍不得放开。 楚丝颜很困了,一向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着明显的血丝。不过,她仍旧忍住不断席卷上来的倦意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不去猜测他想做什么,就任他抱好了。 “回去睡觉。”唐尔言哪会看不出来她睡意浓浓?他站起来的同时将她抱了起来往卧室内走。 “你的手_”她担心他的伤会因为用力再度裂开。 唐尔言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个小伤,对于她的话只当做没听到,几大步后就将她抱回了大床上,将她放下来后他也随之上床。 “睡。”他将被子将两个人的身体包起来。密密实实的,如果不是怕她透不过气,他真想将她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 楚丝颜确实很困了,也不去多想他今晚的些许不同,头枕着他的手臂,双手环上他的腰身,很快地便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楚丝颜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而此时离她平时的作息时间已经迟了一个小时。 虽然腰及双腿还是很酸,她还是撑着起来了,她不习惯睡懒觉。 洗漱完毕后她走出来,偌大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应该是出门了。虽然不大明白他明明很忙为什么还要自己过来,她也不想想太多了,随遇而安。 她打算到厨房去看看有没有食材给自己做早餐,等吃完东西后再看看要做什么好了。 做什么好了。 她才转身过去,门铃却响了起来。 会来这里按门铃的人除了他身边的那两位特助不做他人想,意思是说他现在还在家了? 楚丝颜转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带着疑惑去开门。 门口的监控屏幕里是顾铭熟悉的身影,她随即打开门,顾铭看到她,两只手提了起来,“你们的早餐。” 顾铭的话让楚丝颜确定唐尔言在家,顾铭拿着早餐进餐厅,她则是去书房找他。 门并未关,光线充足的书房内,唐尔言面前的两台笔电打开着,一台正在处理邮件,一台屏幕上显示着昨日全球各大股市的收市情况。 几乎是楚丝颜刚走到门边,唐尔言就知道了,他头也没有抬吩咐道:“在外面等我五分钟。” 她知道他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工作,听了他的话后也不作声直接离开了。 五分钟之后,唐尔言准时出来。 顾铭在客厅等着,两人到餐厅里用餐。 唐尔言一向不喜欢在用餐的时候聊天,所以,整个用餐过程是安静的。 楚丝颜的胃口一向不大,吃了个牛角包加杯牛奶就差不多了。 听到她空的牛奶杯放下的轻微响声,他抬起头看着对面她的餐盘上剩下的那些食物,眉眼间有些不悦,放下手中的刀叉命令道:“再吃一点。” “吃好了。”楚丝颜轻声道。 他皱眉,看了一眼她面前空空的牛奶杯,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一直往下到她的胸口处停了下来,深沉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了几秒后,他拿起手边没喝过的牛奶递给她:“喝完它。” 虽然已经吃不下去什么东西了,但楚丝颜还是将牛奶杯接了过来,却没有直接喝,而是浅浅饮了一小口后停了下来,想着要怎么跟他说她喝不完而让他不生气。 像是知道她的为难,他优雅地拿起餐巾拭了拭嘴,“多喝一点牛奶有助于胸部发育。” 什么? 如果嘴里有牛奶的话,不是当场喷出来就是被呛到,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 还好他说完之后就走出去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囧死了! 不过,就算没有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红透了。不知道坐在外面的顾铭有没有听到? 他这是在嫌弃她的胸部太小了吗?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她是只有b杯,可她还在发良中,应该可以再长大一点的? 他很喜欢胸部大的女人吗? 想到这里,她咬着唇抬头,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牛奶,不知现在晚上多喝一杯还来不来得及? 客厅里,唐尔言坐进沙发,随手抽出一根烟点上,一直等着的顾铭才开口,“boss,龙老爷子来电,约请楚小姐今天中午12点游布里斯班河。” 唐尔言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应顾铭,这老头子还真要他的女孩作陪啊?两人刚达成协议,要是他一口回绝未免不给他面子,只是,他实在不想让她抛头露面…… 顾铭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随即小声的建议道:“要不要我回老爷子说楚小姐有事回悉尼了?” 唐尔言弹了弹烟灰,“不必了。中午我们准时赴约。” “好。”顾铭随即转身离开。 楚丝颜喝完牛奶出来时,顾铭已经离开,坐在沙发上的唐尔言看着她嘴角的牛奶沫子,嘴角微微上扬,“牛奶喝完了?” 楚丝颜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你今天没有工作吗?” “有。”唐尔言很认真的回道。 “那我不打扰你了。”楚丝颜微点头,打算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那副画。 “我先去书房处理一点公事,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出发。”唐尔言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拍拍她的头顶后往书房而去。 我们出发?意思说他与她要出门? 楚丝颜瞪大了一双水眸,望着他的背影,“去哪里?” “玩。” 唐尔言只丢给了她一个字。 玩!?他要跟她一起去玩吗? 玩什么? …… 中午十二点,在冬日灿烂的阳光下,布里斯班河碧波荡漾,河两岸的草坪上花香草绿衬着错落有致的住宅,呈现出一派让人愉悦的诗情画意。 一艘豪华的私人游艇上,因为中午气温升高,楚丝颜除掉了外套,仅着一身浅绿色的贴身洋装,展露着少女婀娜的身段,加上纯东方的脸孔,清新的气质,她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不少游人的目光,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同样的出色,优雅的贵族气质,英挺俊俏的五官,迷醉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丝颜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放下工作带她出来玩,她站在邮轮的高级柚木地板上,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望着外面悠然而过的美景,第一次与他出来同游的欢喜与愉悦都在她脸上那掩不住的微笑表现得一清二楚。 “喜欢吗?”唐尔言看起来心情不错,仍上的表情非常放松。 “很美,很浪漫。”她微微笑着,侧过头看他。 “美,浪漫……”他嘴角扬得更高,果然是小女孩,“嗯,是很美很浪漫。” “怎么会想到带我出来?” “想来就来。”唐尔言屈起食指碰了碰鼻子,楚丝颜知道他烟瘾又犯了,小小的叹息在心 的叹息在心里溢出,想让他少抽点的话在心里头纠结了许久,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抽烟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处,相信他比她更清楚,可她哪来的立场反对一向只有对别人下命令的他? 在她柔肠百结间,他已经将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着,而是将打火机递到她眼前,她嘴角抿了抿,接过来,熟练地帮已经低下头的他点烟。 就着火吸了一口后他抬头,叼着烟似笑非笑地看正在一边把玩打火机,一边看风景的她道:“不喜欢我抽烟?” “还好。”楚丝颜应着,语气柔柔的,好字却拖得有些长,似是在叹息。 还好?他挑了挑眉,比嘴里抽出点着的烟,忽然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带着他气息的烟已经塞进了她嘴里,“含着,吸……” 她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因为没抽过烟,吸得太用力被浓烈的烟味呛得直接将整根烟吐了出来,喉咙还火辣辣的咳个不停,眼泪差点也要掉出来。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唐尔言看着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女孩,真是可怜! 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爱惜的轻拍她的背后,“这么笨,不会吸烟还吸那么大口。” “还不是你害的?”她难得的使小性子,在咳嗽终于消停后有些报复意味的捶了好几下他结实的胸口。 “有力气打我?”第一次被女人打的唐少爷,一手抓住她的手,挑高了眉毛,虽然不痛不痒的。 楚丝颜睁着水眸望他,他不会是生气了?她又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啊,不过,当众捶他会不会太不给他面子了? “怕还敢打?”看着眼前的小脸由放松到委屈再到紧张,还挺好玩的,他松开她的手,“别恼了,难得出来玩,我充当临时向导给你介绍布里斯班河的风光。” 他将她拉出甲板上,“看到了没有,那是南岸公园的摩天轮,待会你还会看到故事桥、袋鼠角……” 随着他的介绍,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河畔旁现代的风景与古典的建筑,她哪还有什么恼意啊?她很开心,尤其身旁陪伴的人是他,让她笑得更甜,有种幸福的错觉……她总可以有作梦的权利? 在这样美好的时刻,就让她假装作了一场梦好了。只要她不露骨地表现出来,他应该不会发她的希冀? 她可以假装他是她可以牵手在阳光下的男人,而此时他们是来度蜜月的…… 悄悄地抬眼,他的侧面好帅,迎着风,些微弄乱了头发,更帅,是个完美的王子,如果她与他之间换个方式相遇,他们之间不是他与她这种关系,是不是有可能梦想成真…… 不,就算他与她不是这种关系,她也高攀不上他。 不是每个女孩都可以成为灰姑娘的…… 当有一天,王子的公主出现的时候,她的爱情梦会不会变成泡沫,然后消失?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风也弄乱了她的头发,他笑着为她将额头上的几撮头发往后拨。 “我……” 甲板上风大,他绅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冷吗?” 她突然忘情的抓住他的手。“尔言……” 对于她突兀的动作,他没有推开,只是低下眸看着情绪有些许失常的女孩,许久,他将自己的手抬高,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洁白的手背,“怎么了?” 他用低柔的声音问她,怎么了?她心里的不安与恐慌,要不要跟他说? 她抬眸,与他对视—— 布里斯班的美景都不比此时他眼里涌现的柔情与怜惜—— “如果——” 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的公主出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如何?”他淡淡的诱导她,用他的声音,他的眼神。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我一个人,好不好?” 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请让她离开,好不好? 原来,不是没有所求的!她并不是对他无所求的。 他可以对她没有承诺未来,可是,她想保有自己的底限,她,不愿意与别人共享他,至少他与她还在一起的时候。 她知道,这对于他这样一个男人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根本连招手也不必,更没必要理会她这种要求,或许这两天他对她太好了,让她的心变得贪婪了。 楚丝颜,你变得贪心了。 怎么可以? 她以为,他不会答应她这种要求,就在她心酸地想松开手时,他却反手过来抓住她的手,直接放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在她掌心跳跃着,好像只要她一握手就可以抓住他的心脏般—— 风中,她听到他说:“楚丝颜,你想要追我吗?” 她傻傻地点头。 最后,他说:“想要追我,那就来。我可不好追。”他笑着在她耳边轻笑。他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女人追的机会,或者是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或者是景色太美蛊惑了他,让他忍不住说出这样的话来。 甲板的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而他的话,吹乱了她的心。 “唐尔言,再难我也要。”她眼眶湿润,声音带着哽咽。 后来的后来,楚丝颜才明白,就算他给了她机会追上他,他也不会是她一个人的。 可是,此时的她,只想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 “我等你追上我。”他含笑着低头,贴上了女孩微嘟的唇…… 男人的嘴巴还残余着淡淡的烟味,可他熟悉的味道却也让她加重了呼吸,闭上眼与他唇舌纠连在一起。他吻得她有些迷眩,伸出小手揪住了男人的衣服,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唐尔言一手扶着在他臂膀下的女孩,男人宽大的西装将娇小的她裹得只露一个头,而她被他揉乱的长发遮掩了半张小脸。 男人离开她的时候,女孩好像就剩下小巧鼻尖上的那对水润润的杏眼,他不自觉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了。 高大的男人外套里头的女孩只露出了半个头顶,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接着就安静的张手环住他的腰身。 此时此刻,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他的怀抱有吸引力。 楚丝颜在他的衣服里静静的闭着眼,外套里头都是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就像是他的烟瘾。她早已迷恋上这样的感觉,许久许久。 第105章 不一样的唐少爷 华灯初上,如梦镜般的浪漫之旅即将结束。 游艇回到了出发的码头,楚丝颜与唐尔言手牵着手走出船舱,带着丝丝寒意的江风迎面而来,让楚丝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很冷?”唐尔言低下头看着她问道。 “有点。”楚丝颜迎上他的目光浅浅一笑。 两人简短的对话间,‘突突突’的声音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传入耳内,他们同时朝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对方的游艇已经停靠在他们伸手可触及的江里,甲板之上,身披着黑色大衣的龙老爷子正朝着他们笑。 “丫头,今天玩得开心吗?” “老爷子,您怎么也……”楚丝颜惊讶地看着龙老爷子,他老人家今天也有出游的雅兴? “唉,可怜我老头子今天在码头等了一个小时,才被告知被放了鸽子啊。”龙老爷子不满的眼神直直射向一言不发的唐尔言。 楚丝颜回头睨了一眼唐尔言后随即微笑着重新面对龙老爷子,“老爷子,谁这么不给您老的面子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身边那个唐家小子。 龙老爷子努了努嘴,“如今在这里会不给我老头子面子的人还真不多呢!” 楚丝颜猜得出老爷子指的是谁了。该不会是老爷子动了真格想邀请她出来逛逛,结果某些人答应后又出耳反尔? 难怪他今天会特地带她出来玩呢,这背后还有这么一出真相。 不过,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今天这一趟出行,让她心底好满足,好开心。被他握在大掌里的小手动了动,挠他的掌心。 是不是你放老爷子的鸽子? 她用眼神望他一眼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得到了答案,她微笑着回头,朝老爷子道:“老爷子,您别气了。不如等会我们一起用餐,好不好?我再给您泡一壶好茶。” 她的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出声的唐尔言朝龙老爷子放话道:“老爷子,您跟了我们一路,还不腻?” “唐家小子,我这是不想打扰你们年轻人玩恩爱,真是不知好歹。楚丫头,到我船上来,我们边吃边聊。” 在手下告知他们的船已经开了之后,他随即让人追了上去,本想找唐家小子训训话的,结果他们追上的时候正好看到人家小两口在甲板是你侬我侬的,让他满肚子的怨气都消了一大半,罢了罢了。 之后在江上与另一老熟人碰到,邀请了对方到他船上喝茶聊天,之后才尾随他们回来。 想见见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易呢! 唐尔言已经让人在餐厅订了位,却又不好拂了老爷子的意,只能领着他的女孩上了龙老爷子的船。 餐桌上都是海味,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个年轻的服务生贴身服务,为他们剥虾壳,剪蟹脚,而楚丝颜一向喜欢自己动手,所以婉拒了服务生的帮忙,可那道皇帝蟹上桌时,她惊讶得手上的剪刀差点掉落。 澳洲的皇帝蟹体型巨大,她去买菜的时候也见过,一般也就3公斤左右,可如今放在银制餐盘中的清蒸大蟹估计有8公斤左右,有够吓人的。 “丫头,这可是渔民早上刚在海中捞上来的蟹,本来打算中午跟你一边游河一边品尝的,谁知道有人放了我鸽子,只能晚餐再来享用了。”龙老爷子笑咪咪地给楚丝颜介绍这只巨型大蟹示意服务生把两只大大的蟹钳剪下来。 “老爷子,重复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唐尔言当着老爷子的面点了一根烟慢悠悠道,惹来老爷子虎目一瞪,“放了我鸽子还敢在我面前大放阙词的人只有你这个目无尊长的臭小子了。要不是看在我家楚丫头的份上……” “老爷子,您老年纪大了吗?楚丫头可不是你家的,是我的。”唐尔言睨一眼龙老爷子,这老头子,未免也太自来熟了?才第二次见面就成了他的人了。 眼看着他们这一老一少又要起火,而此时服务生正好动作熟练地将蟹肉一一放进了三人面前的碟子里,楚丝颜急忙开口,“老爷子,您看这蟹肉肥大鲜美,快尝尝看。” 对面小丫头甜美的笑脸让龙老爷子的不满全都消散了,他白了一眼正在毫无礼貌地在餐桌上抽烟的唐尔言,“我今天不跟你计较,楚丫头,来来来,尝尝。” “谢谢老爷子。”楚丝颜拿起手边的勺子,另一只手悄悄地往身边的男人伸过去,拉住他的衣袖摇了两下_ 大少爷,用餐时间不要再抽烟了。 现在就开始想要管我了?唐尔言嘴角咬着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谁敢管你啊? 楚丝颜想要收回手,他的大手却快速捉住她的小手不放,另一手按掉手中的烟。 “咳咳……”一对小儿女在他面前眉目传情,是不是想刺激他老人家啊?龙老爷子故意咳了两声,“你们要玩恩爱,回家再玩。丫头,快吃东西,冷了就不好了。” 楚丝颜有些羞赧,用力地抽回手,还好他也没有再故意为难她。 餐桌上,龙老爷子与唐尔言不再多言,倒是与楚丝颜聊得开怀不已。 愉快的晚餐过后,楚丝颜又给老爷子泡了壶茶,陪着他又聊了半个小时才离开。等他们下船,已经是晚上九点。 在回去的路上,玩了一天的楚丝颜累得直接在车上睡着了。 “到了,还不醒?”车子停在专用电 醒?”车子停在专用电梯门前时,唐尔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唤她醒来,可惜累得如同一滩软泥的楚丝颜却无意识地推开他的手,咕哝了声‘困’后又继续窝在他怀里睡。 唐尔言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再叫她,率先下了车将她抱出来,进了电梯后,她迷迷糊糊地半张着眼,嘴里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他听不清。而她的两只软软的不安分的小手还在他胸口抓来抓去的。 “要睡就睡,不许说话。不许乱动。”唐尔言低声训斥,还好电梯里只他们俩,要是让别人看到他堂堂的大男人像照顾女儿般来抱着睡得迷糊的女孩儿,一定会让人笑死。 楚丝颜半夜是被渴醒的,她小心地推开环绕在腰身上的结实臂膀坐起来,原以为熟睡的人却低哑的开口,“做什么?” 她在他怀里转了下身子,“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就继续睡。”唐尔言仍闭着眼。平时她一向是睡得挺好的,几乎是没有半夜吵醒他的记录。 “我口渴。”吵醒他实在是非她所愿的。 “多事。”他松开了手,却翻身起来下床。 “尔言——”她叫住他,以为他是因为被吵醒生气了。 可他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楚丝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下口也不渴了,而是有些担心与不安。 掀开身上的被单,爬到床边正要追出去,他已经返身回来,手中多了一杯水,他也口渴吗? “快点喝完睡觉。”他走到床边,将手上的杯子递到她眼前,另一只手还拍了拍她的头顶。 他是特地出去给她倒水?楚丝颜被这个事实愣得忘记伸手去接杯子。她确是被吓傻了。 她与他在一起这么久,生活上的琐事一向都是她在做,他已经习惯了事事有人照顾,而她也习惯了承担那些琐事。 如今反过来,他为她做这些事,她还真是不习惯,甚至是反应不过来。 “不是口喝?”唐尔言眉头轻皱,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到底想什么这么出神? “谢谢。”她回神,伸出双手接过透明的水杯,却没有马上喝,而是抬头看着他,望着昏黄灯光下他英俊的眉眼,眼框潮湿。 来布里斯班才短短的两日,可眼前的他却不再像以往的他一般,他说,没有人不会不喜欢她,他说让她来追他,他开始学会照顾她—— 半夜起来倒一杯水对于任何人来说,实在是一件普通到没有提起的必要,可是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他愿意照顾她,证明他是喜欢她的,已经不需要他开口说明。 “看着我做什么?”他弯下身子,双手撑在床沿,微抬着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孩。 她浅笑着,“看你好看。” “我每天都有照镜子。” “自恋。” “再不喝水,我以为你要喝我的口水解渴了。”他再靠近了一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红着脸,捧着水杯开始喝水,眼睛却舍不得移开他的脸半秒。 温热的水流进了她干渴的喉咙,溢进她的心房,甜甜的。 喝完水,两人重新躺回床上,他已经没了睡意,直接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尔言……”她在他身下喘息,却伸手挡住他欲再度亲吻下来的唇。 他没有再动,而是沉沉地望着她。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追你,如果,我追不上你的脚步,你要等等我,好不好?” 氲氤的灯光下,她水眸黑亮,语气却带着一抹小小的不确定。 虽然她当着他的面宣示,再难也要追,可这对于她来说,这却又是一件茫然的事情。 “傻女孩……”他微笑着挪开她的手,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一个浪费时间的字。 题外话 最近忙翻天了,所以一直没更新,刚回到家就更了,字数确是少了一点,以后尽量更新。 第106章 危机来临 来到布里斯班的第三天早上,唐尔言与两名助手前往黄金海岸视察渡假酒店的开工情况,顺便把楚丝颜也一起带了过去。 出行仍然是前后车辆护航,不过,今天他们的座驾换了一辆豪华商务车,唐尔言上了车之后,就与顾铭他们谈公事,楚丝颜则是打量着车内奢华大气的装饰,配套着最先进的电脑设备,超大屏的可升降卫星电视,车载传真机,实木地板,豪华台,酒柜,车载冰箱,热水器,就连座椅也是气动式的按摩椅,简直可以媲美一个小型的套房了,他平时出门洽公都这样吗? 她窝在舒服的椅子里,双手撑着下巴悄悄地打量他的侧脸,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密密的,在车内柔光的照射下在眼脸下形成淡淡的影子,而他的自己又高又挺的,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每天早上都会整理的下巴干净光滑。 真是个好看得让人目光舍不得移开的美男子,一百分的外表加上一百分的家世与权势,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不过,她跟在他身边那么边,除了沈惜之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与哪个女人在一起。 当然,他与其它女人在一起,肯定不会告诉她的,也不会带到她面前来。可是,他在外面有没有其它女人呢? 昨天在船上,她傻傻地要求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有别人。 可他却总是说她是傻女孩。 傻女孩!?她是的? 她盯着他的目光太过于专注,让他感觉不到都不可能。 唐尔言侧过头,捉住她的目光,嘴角上扬,“我好看到让你流口水?” 胡说八道,她哪有流口水?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嘴角,却发现自己被骗了,水水的美目瞪他,红润润的嘴儿微嘟,将脸偏过来望着密封得严严实实的车窗。 “把脸转过来。”看着女孩儿的后脑勺,他淡淡的命令道。胆子不小了,敢背对着他了? 楚丝颜听话地转过头,眼眸却低垂不看他。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生我的气?” “不敢。”她柔柔淡淡地回应他。 是的,不敢,不是没有生气哦。 “楚丝颜,我允许你生气。不过,下次要生气也不许背对着我,嗯?” 他允许!真好! “你捏得人家好疼,可不可以放开啦?” 他松开了手,伸手按下手边开关,原本密封的车窗窗帘徐徐拉开,“无聊的话自己看风景。” “知道啦。你忙,我不吵你。”她哪会真的生气呢?而且还是在顾铭他们面前,只是,小女孩的小性子难免有一点点罢了。 唐尔言没有再多言,伸手抽出一根烟点上,对两个不敢直视他与楚丝颜互动的特助道:“继续。” 于是,被打断的公事继续。 布里斯班往黄金海岸的沿途风景都是房子,也许是阳光明媚,空气清洁的原因,那些房子看起来都很新,很亮。 看了一会后,楚丝颜有些手痒的,又想画画,不过,她的画具没有带出来只能罢了。 不过,相同的风景看多了,也会产生视觉疲劳,特别是她昨晚没有睡好,看了一会后,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了上来,渐渐地睡着了。 一路上,嘴里的烟一直没断的唐尔言转过头看到她安静的睡颜,关了窗帘,对两个特助道:“讨论先到这里。” 之后,车厢内一片安静,无人再开口说话。 沈惜几次将目光悄悄地放在楚丝颜身上,却不敢停留太久后又移开。 等她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下来,而偌大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们去哪了?楚丝颜起来,打开车门,迎上来的是沈惜熟悉的笑脸。 “楚小姐,你醒了?” “沈惜,我们到了吗?尔言呢?”楚丝颜望了望四周,没看到其它人,而此时她们车子停的地方是某个酒店的门口。 “尔言跟顾铭去工地那边了。你要不要到酒店休息一会后出去走走?” “恩。我先回房间。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来这里也不想看风景名胜,也不想逛城市,只想在沙滩上放松心情,晒晒太阳,不过,她想一个人。 “尔言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陪着你。先拿行李到房间,等会我们一起出去下来吃午餐再出去逛逛。” 沈惜笑着拿下车里的简单的行李与她一起走进酒店。 回到套房,楚丝颜刚将行李箱里的换洗衣物拿出来,挂好,就接到了唐尔言的电话。 “醒了?”他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出来心情似乎还不错。 “嗯。你在忙?”她似乎听到了机器的声音,他应该还在工地? “不算忙。我中午没办法回去,你跟沈惜出去吃午餐,让她带你出去走走。”他交待。 “我可以一个人出去。她是你的助手,让她过去帮你。” “不用。我忙,晚上回去带你出去吃饭。”说完后他那边就挂机了。 黄金海岸是布里斯班以南90公里处一个小城,这里是城市生活与澳洲文化奇妙的结合,高楼林立的购物中心,停泊私人游艇的海景别墅,多文化背景的各式餐厅,还有梦幻世界的游乐场及电影世界,当然,这里吸引着大部分游人的还是住 着大部分游人的还是住着袋鼠的树袋熊的野生动物园及那迷人绵延三十多公里的金色沙滩。 “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就去沙滩上晒晒太阳好了。”一边吃午餐一边给楚丝颜介绍这座小城的沈惜用餐巾拭了拭嘴后提议道。 楚丝颜不好拂了她的意,因为这是唐尔言特意安排下来的,如果她坚持一个人的话可以会让沈惜很为难。 算了,她说去就去。 虽然是冬天,但天气晴好,中午的气温升高到20度,海水温暖,很多仅着泳衣泳裤的冲浪爱好者在海上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楚丝颜就没有这个兴趣,倒是沈惜带了一整套的潜水设备打算要下水玩。 “沈惜,你经常潜水吗?”楚丝颜看着已经穿好潜水服的沈惜道。 她的身材可真好,高挑性感,玲珑有致,让身为女人的她看着都羡慕不已。 “以前读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去,现在工作忙,偶尔会。今天托你的福,尔言放我一天假。”沈惜调整了一下手腕处的潜水表,状若不经意道:“我会潜水还是尔言教我的,那时候他可是我们学校潜水队里最厉害的一个,很多学妹都是冲着他去的,可惜能让他手把手交的倒是不多。” 沈惜漫不经心地诉说着楚丝颜不曾参与过的他的那些过去,这让她的心有些些酸涩,“你们认识好久了。” 最后,她只是淡淡的问道。 “是啊,从上大学到现在,快十年了。真是快啊,我要下水了,一个小时后我上来,我们一起回去酒店。” 沈惜朝楚丝颜挥了挥手便下水去了。 楚丝颜躺在沙滩椅上,一边晒着暖暖的太阳一边饶有兴致的望着远处玩冲浪的男男女女们,看起来真是不错的一项水上运动,因为远远的都可以听到他们的尖叫声。可惜她连游泳也不会,沈惜说尔言潜水很厉害,那他一定也是个游泳健将了? 等天气暖和一点,她也要学游泳,有空的话再去学潜水,他会的,她也想学,不知道他有没有空教她? “楚丝颜小姐?” 就在她闭着眼享受日光浴的时候,一个带着疑惑的女性嗓音传入她耳内,楚丝颜睁开眼。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套装的女人,在她开眼的瞬间,女人将脸上的墨镜摘下来,露出立体美丽的五官。 楚丝颜坐直身体,从容的迎视着来人的挑剔的目光,“我是。要不要坐下来?”她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大椅子。 她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可人家既然叫得出她的名字,一定早就做过功课了。 就不知道来者是善是恶了。 她的生活一向单纯,从来不与任何人交恶,应该不至于得罪到任何人才对。 “不用了。”女子婉拒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我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她跟她陌不相识,为什么要跟他去医院? “我姓周,住院的人是我的表妹,叫苏紫烟。”女子再度解释。 “周小姐,我并不认识你的表妹。”楚丝颜回道。 “我知道你不认识她。不过,她是唐尔言的前女友,她怀孕了,唐尔言却因为你抛弃了她,残忍地押着她打掉孩子,她现在在医院要死要活,唐尔言就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或者,你可以把唐尔言找来?” 女子一边说,一边看着楚丝颜红润的脸色一点点地白下去。 他的前女友怀孕了?他要她打掉孩子?他不出现她们就要来找她吗?而她有必要去看她吗或者她要打电话给唐尔言? 她要跟他说什么?让他去看为他打掉孩子的前女友? 楚丝颜无法消化这件事情,他的温柔似乎还在耳边,可现实却狠狠地捅了她一刀,疼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 “楚小姐,如果你不方便走一趟,直接打电话给唐尔言也可以,手机可以借给你。”周家谊将自己的手机递到楚丝颜的面前。 “不用了。”楚丝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从椅子站起来,咬着牙对眼前的女人道:“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如果你要找唐尔言,你自己想办法。” 她紧握拳头,挺直腰杆往酒店的方向走回去,而周姓小姐并未追上来,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 楚丝颜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来的,只是今天她似乎祸不单行,才从海滩那边要拐回酒店的路,却被人给拦住了。 她苍白着脸抬头,望见对方那熟悉的面孔时,顿时愣住了。 “小颜颜,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记忆中让她惊惶不已的老男人看见她竟眉开眼笑,不该出现的人落入眼帘,让她孱弱的芙容更苍白,不禁吓退了好几步,转身就要跑,可惜早有预防的唐闽却动作极快地伸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拉了回来,揽在胸前。 “这么久不见,跑什么呢?” “唐先生,请放手。”她想甩掉黏在腰部的手,可惜她的力气根本不敌身后的老男人,而且,唐闽的两个保镖也围了上来。 “唐先生?怎么叫得就么客气?怎么样,我也算是你母亲的老公,你叫我一声‘爸爸’也不为过,是不是?”唐闽笑得皱纹横生。 “尔言在饭店等我,我要回去了。”楚丝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年的雨夜里,唐闽对唐尔言可是很后怕的。如今抬他出来,不知道能不能让她逃过一劫? “女儿啊,你可真是不乖,学会骗人了?尔言现在还在渡假酒店的工地上呢,我们这么久没见,去叙叙旧好了。” 他知道尔言还在工地上,那么就是针对她有备而来的了? 在楚丝颜愣住的一瞬间,唐闽及两个保镖已经快速地将她给推上了身边打开车门的车上。 车门轰然一声关上,楚丝颜脸色苍白地拍着车门,“停车。” “颜颜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在澳洲没有一个亲人,还是回到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了。”唐闽笑着她拍打车门的动作,毫无诚意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丝颜知道她没办法下车,收回拍痛的双手,放在胸口,努力平息心中的惶恐不安。 “想怎么样?”唐闽邪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第107章 最冷的冬天 沈惜是在楚丝颜被人掳走半个小时后从海里上来时发现她不见的,以为她是因为不想等她先回酒店的,她也不以为意。 可等她回到酒店问了前台接待人员,得到她并未回酒店时,她有些慌了,急忙在前台借了电话拨给唐尔言。 在他接听的那一刻,她的声音有些发抖,“boss,楚小姐不见了。” 此时,唐尔言正戴着安全帽从工地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属下,在听到沈惜说楚丝颜不见时,他脚步停了下来,表情变得阴晴不定,口气却淡淡的:“沈惜,我让你看个人,你倒是将人看到不见了。” “boss,对不起,我已经安排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唐尔言打断了,“半个小时之内,我要得到她的下落。”话音刚落,电话已经挂断了,沈惜应该知道怎么做。 “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唐尔言对顾铭道,然后大步往停在工地门口的车子而去,上了车,龙老爷子的电话正好拨通,龙老爷子才喂了一声,唐尔言直接道:“老爷子,我家丫头不见了,最好不是被你请去泡茶了。” “唐家小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老爷子请楚丫头来泡茶还需要用不入流的手段吗?你还是处理好你的家事。”老爷子放完话后又道:“不管怎么样,楚丫头深得我心,我也不可能会让他在我的地盘上出事。” 唐尔言要的是就是龙老爷子的承诺,在他的地盘上要诚心找一个人,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 楚丝颜被唐闽及两个保镖带到了一家酒店的套房里,唐闽让两个保镖在门外守着,他则是一步步地逼近往靠在窗边的楚丝颜。 楚丝颜双手抵着落地窗,身后的玻璃怎么也推不开,她精神快要崩溃了。 “小颜颜,别费劲了。”唐闽已经逼到她身后,她退无可退。 “我是唐尔言的人,你敢碰我一根毫毛,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她颤着声音道。 “你以为我现在还怕他?”唐闽冷笑着,将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低下头,故意在她耳边道,“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今天我倒是要偿偿他女人的滋味。” 唐尔言接手家业后,他的日子一直不好过,他一直在忍耐,没想到他寸寸逼迫,将他在唐氏培养了几十年的派系全都瓦解,最后还以他与鸿达内外勾结为由将他驱使出唐氏。 唐老爷子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养子的处境,任由他的宝贝金孙将他搞得灰头灰脸的无法在这个圈子里混,那他干脆就与他唐家撕破脸。 黄金海岸渡假酒店开发案受到恶意的阻拦,就是他与鸿达周家还有龙老爷子下面的人起哄的。 他们都以为有了龙老爷子那边掺一脚,唐尔言这个开发案是踢到铁板了,他会让他花了数亿购买的土地成为个烂工程。 可他没料到,龙老爷子会临时抽身,而抽身的原因是因为唐尔言身边的小丫头。昨天他们在河上共进晚餐的事情,他们可没有漏掉。 输在一个小丫头手上,他可是一点也不服气。 楚丝颜对于他来说,就如同煮熟的鸭子到嘴边又飞了一般。以前,他多少还有些顾忌唐尔言,可现在,他完全是不在乎了。 被他逼到这个程度,就算是死,他也要偿偿她的味道。 “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咬舌。”楚丝颜圆睁着一双美目,如果这次真的逃不掉,她就是死也不让这个恶心猥琐的老男人碰她。 “想死?”唐闽忽然一把捏住她细致的下巴,用力地捏着,让她连嘴也合不上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挥舞着四肢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惜,她的力气对于唐闽来说,还是太过于弱小了。 唐闽一手捏着她用力地将她往床边拖,一手则是解开领带,动作流利地将她的嘴给封了起来,然后将她整个人直接丢到了大床上。 楚丝颜顾不上要解开被勒得发疼的嘴巴,从床上爬起来,想要逃走,已经脱掉上衣的唐闽已经从身后扑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她无法说话,只是惶恐的双眼里已经流出眼泪,让她标致绝美的小脸看起来如此的我见犹怜,让唐闽体内更是兽性大发,只想撕碎身上小美人的衣衫。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殴打,紧接着房门被撞开。 正当唐闽裸着上身抓着被撕碎衣服的楚丝颜时,愕然回过头来。他额头猛地被快步走进的黑衣客用不明物体击中,哀号倒在一旁,血流满面。 几位黑衣人走进来,随之恭迎他们的boss。 楚丝颜惊吓之余,视野模糊,只觉那个头高大的人好像是唐尔言。 唐尔言第一眼,竟见她纤柔之躯被猥琐老男人压制,碎裂上衣胸口半露,原本愠怒的情绪更是怒火中烧,俊容绷凛如鬼魅般阴霾。 “我叫你别动她,你—偏—要!”阴冷字句彷从齿缝间并出。 “尔言,尔言,听我说……”吓得唐闽一听嗓音,瞧见是谁带大批人袭击他,手足无措,之前的威风消失贻尽,赶紧爬到唐尔言脚下想解释,被他长腿踢开,丢给手下们处理。 唐尔言先脱下外套,盖住衣衫不整的女孩儿,然后将她嘴里的领带给解了下来。 “尔言……”楚丝颜将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他双手搂紧颤抖不已的女孩儿 搂紧颤抖不已的女孩儿,心里的怒火更炽,狠狠地命令道:“拖出去,打到我让你们停止为止。记住,留下一手一脚给我。” 没踹补这色老头几脚,是不想脏污自己尊贵之身,让柔弱女子看到血腥画面。 随着他犀冷语音刚落,唐闽不寒而栗,唐尔言他这是要将他打到残废吗? “尔言,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叔叔……你不能……”他慌不择言地求饶。 “滚。” 这个时候他还想打亲情牌?可惜他唐尔言从来不吃他那一套,以前不,现在更不,以后也不可能。 很快,唐闽被人拖了出去。 “别怕,我在。”他轻拍着她,心下疼惜不已。 他怎么能让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如果他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再清楚不过。 唐闽那个老东西,他一定会让他就算是死了也后悔动了他的人。 “尔言,不要闹出人命……”他的温暖及安抚,让她终于安心,她在他怀中哽咽,声若蚊鸣。 怕他因她而将唐闽打到残废,怕他会惹上麻烦,更怕唐家会掀起惊涛骇浪—— 他抬起她的脸,冷峻的容颜直视她苍白的脸庞。 “傻瓜,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死的。”他双眸暗沉,光芒闪动,“我带你离开这里。” “好。”她低低的应声,想要坐起来,却惊觉下腹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传来,她下意识地低下头,腿间已被一片鲜血的血液给濡湿了。 那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以极不正常的速度染红了她残破的裙子,及身下的床单…… 她被吓坏了!扬起眸看见了唐尔言脸上震惊的表情,他几乎没加多想,立刻抱起她匆忙往外冲出去。 车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往最近的医院驶去,坐在后座的唐尔言紧紧地抱着他,双眼却发红,不停地朝前面的司机冲口大骂:“快点,再快点啊……” “是。”司机冷汗直冒,脚下的油门差一点到底了,后面的主子还在死命的催。 如果,不是肚子真的太疼,身体太过虚弱,楚丝颜一定会开口让他不要开这么快,注意安全,可是,她疼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她的身体里流失…… 司机也是拼了一把,油门猛地踩,一路上闪过无数的车辆,闯了不少红灯,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不到一半时间。 他抱着她冲进了医院,严峻的神色吓坏了一大票医生和护士,她被放到了推车床上,手仍旧被他紧紧地握住,她迷蒙地睁开眼眸,看着他拧起的眉心仿佛打了千万个结,不禁扬起虚弱的微笑。 “颜颜,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闭上眼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记忆了。 最后,她只知道结果。 她小产了。 —— 顾铭及沈惜赶到医院时,楚丝颜还没有醒来。 唐尔言站在窗口,嘴里咬着烟,他的脸庞弥漫在白色的烟雾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 顾铭及沈惜不敢坐下来,他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出声,三人就这么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唐尔言终于将手上的烟抽完,没有回头,只是冷静地吩咐道:“顾铭,后天早上十点,我要坐在鸿达的总裁办公室。” 鸿达这次真的是惹怒了他们boss了,顾铭吞了吞口水,“我马上回去调集资金。” 顾铭随即转身离开,五秒之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唐尔言沉默了一会后,对着站在身后的沈惜道:“云顶开发案,将苏家给我踢出去。” 楚丝颜的事情,唐尔言还没有明言责怪她,她心里头一直忐忑不安,这会,他仍然只是要求她办公事,她只能点头听命:“是。我马上去办。” “还有……”唐尔言终于回头,叫住正欲离去的沈惜。 沈惜站定,目光与他对上。 “帮我约苏小姐,晚上八点到我的房间来。” 听到他说约苏小姐,沈惜虽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神,“是。” 沈惜离开后,唐尔言走进内室,走到病床边,蹲下来,一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一手抚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他伸手,将那滴泪珠沾了下来,贴到嘴唇边,闭上眼,感受那带着咸味的液体慢慢溢进他嘴里…… 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因为她的眼泪,她流的血付出应有的代价。 —— 苏紫烟走进唐尔言的房间时,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既期待又害怕,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她与他的事情,早就不知翻过了多少页,自从那一次她以自杀来威胁他见一面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私下见过面。 只是每次在社交场合见到他,她总是深受影响,眼神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偶尔,他路过她身边,无意中对上她的眼神,他仍旧会对她淡淡一笑,叫一声“苏小姐”。 他越是疏离冷淡,她就越着迷无法自拔。 可她根本没有办法再私下接近他,他根本不理会她。 这个世上的人都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她不甘心,却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次在布里斯班偶遇他与楚丝颜游河,让她终于见到他金屋藏娇的女人,竟然是一个青涩的丫头。 那天与 那天与表姐周家谊在另一艘船上看到他们时,她手上握着酒杯喀一声被她捏碎了,流血了,却丝毫不见痛楚。 “恨他?不甘心?”表姐冷冷地看着他们相拥的背影,“那就让他们也不好过。” 怎么让他们不好过?扑上去像个泼妇一样说那个女人抢了她的男人吗? 她与他之间,除了一个吻,什么也没有,她怎么敢? 只是,后来上船的唐闽掺合之下,让她决心不让那个女人好过。 如果,那个女人被别的男人占有了,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们唐家人,唐尔言还会再爱她吗? 她对唐尔言又爱又恨出于私情,周家谊恨唐尔言是因为她们鸿达被他摆了一道,损失了十几亿,而唐闽,更有理由恨唐尔言—— 最后,由周家谊出面在楚丝颜面前掰了个不算高明的谎言,让她失去戒心离开人来人往的海滩,唐闽借机在她回酒店的路上将她给掳走—— 就算唐尔言找她,她也不怕的。她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不是吗?就不知道唐闽那个老色鬼得手没有? 在来酒店的一路上,她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准备,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怕他。 可他,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双腿仍旧不争气了抖了一下。 “苏小姐,请坐。” 唐尔言从窗口转身,脸色柔和。 苏小姐,真是客气的称呼。 苏紫烟摸不准他到底想什么,可仍旧因为他的各颜锐色而放松了心情,乖巧地坐了下来。 唐尔言走过来,在她面前的沙发坐下来,伸手拿过桌面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双腿翘了起来,很休闲惬意地在她面前吞云吐雾。 他没说要找她做什么,可苏紫烟却沉不住气,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紧了紧,终于开口:“尔言,你找我来……” 唐尔言吐出烟圈,盯着她美丽的面孔,许久才淡淡开口道:“听说,苏小姐怀了我的孩子?” 第108章 阴狠暴戾,才是他的本性 唐尔言的外在形象在众多女人眼中,就像是言情小说或电影中白马王子的化身,他出现在公众场合里,也是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只有与他打过交道或在他身边的人才明白,他并非一个好说话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暴戾,无情的,说残忍也不为过。 豪门世家公子,自是少不了些纨绔子弟,当然,专注于家族事业的也不少。唐尔言自小便知道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在爷爷的刻意栽培之下,年纪小小便已经学会披着伪善与假笑的外衣周游在这个圈子里。 当然,在对付敌人或背叛者时,那他们便可以看到他如同无人性的残狼,不管是对付唐闽还是周家谊,仍至是苏紫烟。 而苏紫烟,迷惑的是他世人展现出来的另一面,之前她以为,那次在她以自杀威胁他时,他在医院里对她说的那些话已经够残忍了,那今晚他让人对她做的一切足以让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这个人。 若是她知道,她来赴他这个约,会承受那样的残忍,打死她也要逃,可世上是没有若是的。 “听说,苏小姐怀了我的孩子?”这句话传入她耳内时,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压下心中的慌乱回应:“怎么可能啊。你怎么会这么说?” 要是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她怎么样也要踏入唐家大门的。 不过,他们向楚丝颜随便捏造的谎言,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快? 不会唐闽那个老家伙被他抓到了?那表姐呢?是不是?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的不安变为恐慌。 听到她否认的话,吐出烟圈,唐尔言淡淡的笑了,苏紫烟却被他的浅笑吓得冷汗直冒。 “过来。”唐尔言朝她勾勾手。 苏紫烟只能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朝他走过去,离他两步远的时候,他忽然按掉手上的烟,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去,她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他们的距离好近好近,近到她听到他强壮的心跳声,近到她光是闻着他身上迷人的气息就已经芳心大乱——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深黑的眼眸盯锁着她美丽的容颜,温柔的问道:“既然不可能怀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撒谎呢?” 她被他的温柔迷惑了,“尔言,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愿意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那个女人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我……” 她表白的话还未说完,原本满脸柔情的男人脸上已经显露出他的阴霾与暴戾,在她反应不过来时,男人的巴掌已经甩到她的脸上,那力道之大,直接将她甩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你……”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望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简直就像恶魔一般,她不停的后退,一直到背部抵着沙发。 唐尔言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一把揪住她,扬起手—— “唐尔言,你竟然打女人?”意识他会再度甩她一巴掌,苏紫烟壮着胆子伸手挡住了他。 “我唐尔言从来不介意被打的对像是男人还是女人。”他轻巧的使力,将她的手甩掉,有力的大手一把掐上她的脖子,“敢惹我的人,就要有心理准备付出代价。” 他的话音刚落,手上的力道加重,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活活掐死一般—— 苏紫烟美丽的大眼瞪得大大的,嘴唇无意识的蠕动,继继续续地辩解—— “只……只……是……玩……笑……” “我唐尔言的女人是谁都能开玩笑的吗?”唐尔言怒得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地往地上摔,苏紫烟疼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这时,房门打开,两个黑衣人将一个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男人拖了进来,直接将他扔到地上。 “boss,人带到了。”其中一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对唐尔言道。 唐尔言点了点头,“找个好一点的医生过来给他们两个治伤,等他们造出孩子后再把她拉到医院做引产手术。” “是。” 唐尔言交待完毕,抬脚就要离开,裤脚却被人扯住了,他低下头,是满脸是血的唐闽,他蠕动着嘴唇,“尔……言……你……不……能……” 他轻巧的收回脚,蹲了下来,凌利的又目带着愤怒的火焰,“唐闽,我没有让你一命还一命已经轻饶你了。” 而同样听到唐尔言话的苏紫烟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唐尔言走出房间,就接到了唐老爷子的电话。 “爷爷,什么事?”他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接起电话。 “尔言,听说你跟你叔叔闹不愉快了?”老爷子问得很含蓄。 唐尔言冷冷一笑,走进打开的电梯门,“爷爷,你这风声收得挺快的。” “我不管你跟他怎么斗,名誉上他也是唐家的养子,不要让外人看我们笑话。” “爷爷,你放心,他死不了的。” “鸿达那边,你确定全部吃得下?”老爷子对于小孙子一口吞掉鸿达实业还是些些的担心,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也看鸿达不顺眼许久,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吞掉他们罢了。如今他家小孙儿倒是怒意一来就动手了。 “爷爷,你孙子我胃口很大,消化功能也很好。” “你是不是找了英华投资操盘?” “是。”他爽快地承认了,“所以,明年下午收市前我们就可以抄他们的底。爷爷,后 抄他们的底。爷爷,后天您老要不要先去鸿达的总裁办公室坐坐?” “爷爷老了,只想抱抱曾孙子。”老太爷长叹一声。 唐尔言沉默下来,看着电梯下行跳跃的数字,脑海里却是他的女孩满身是血的模样,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揪紧。 “照顾好那个小丫头。” “我会的。”唐尔言挂了电话。 ——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银色的月光透进窗户,闪亮的光芒无所不在,让人无处可逃。 楚丝颜躺在病房的床上,转头望向窗户,漂亮的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皎洁的月光,好半晌后,她掀被起身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发愣,呆呆的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双手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腹部,好像还很疼的样子…… 孩子,她与他共有的孩子,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到来之前就又失去了他了。 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男的,会不会跟尔言一样,是个又俊又帅的小王子?如果是女孩呢?她想,她一定长得比童话里的公主还要美丽。 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虽然年纪还小,可她在心底是多么渴望有个与自己血脉牵绊的亲人。 只是,他走了。 他,还会再回来吗? 她眼前一片朦胧,心头堵得发慌。 醒来后,她还未曾见过唐尔言,也没有见过顾铭与沈惜,倒是龙老爷子有心,陪了她半个多小时,告诉她尔言处理事情去了。 他为什么不等到她醒来再去呢?他不知道,她睁开眼唯一想见的人只有他吗?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见他。 “怎么不躺在床上?” 似乎,为了回应她的想念,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背后扬起,她飞快地回头,看着他推门而入,眉眼间藏着她看不懂的严肃光芒。 明明早就过了会客时间,但楚丝颜不纳闷他为什么可以进得了病房,这间医院的大股东就是龙老爷子,他当然可以在他那里取得一些特权。 唐尔言看着她背着月光而立,白净的脸蛋在月光之下显得有些苍白,仿佛她是透明的,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敛眸细细地审视她秀致的面容,而她笑着看他,一如以往,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身体还好吗?” 她将脸埋进他怀里,轻点头表示自己很好。 “如果想哭,那就哭出来。”一个人如果太伤心而又藏得太深会将人给逼疯的。 她还这么小,他却让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承受了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痛楚,他不忍,更不舍。 都是他不好,都怪他太自负,以为没人敢动他的人,才没有将保镖留下来看着她,才会没保护好她,没保护他们的孩子。 她在他怀中摇摇头,不想让眼泪滑落,但一颗豆大的泪珠冷不防地从眼眶溢出,染进他的衬衫,然后是更多的泪水,仿佛溃堤似地狂崩而出,很快地将他胸前的那一大片衣物都染湿了…… “颜颜,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们……”他抬起她的脸,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拭掉她脸上不断往下落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着抱歉的话。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清俊的五官在月光之下有着深刻的阴影,而最让人沉悸的是他双眼深处的温柔。 他让她再也无法为自己悲伤的心情设下底限,再度扑进他怀里,在他的怀抱里哽咽地哭出声音。 “尔言……尔言……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她放声大哭,怎么也掩不住的悲伤哭声,声声都在鞭打他的心。 怕她太激动,他不断的安抚着怀里的她,“还会有,以后我们还会有。” 这一夜,她哭得累了,倦了,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小手却一直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第109章 原来,是动心 凌晨五点,黎明来临之前最黑暗的时分。 “楚小姐的身体只是小产问题,目测对子宫影响不算太大,她还年轻所以不需要担心太多了。只是……” 肃静的医生办公室里,唐尔言一边听着主治医生讲话,一边接过医生递给他的病历及检查报告看。 “有什么话直接说。”唐尔言扫了一眼那些都是专业术语的报告及数据,最后目光落在最后一行上——凝血功能不足。 “血液检查报告出来,楚小姐患有隐性的凝血功能不足,万幸的是今天的小产并未造成血崩。只是,以后想要怀孕也不容易。以医生的立场来说,她这样的体质最好不要怀孕,因为胎儿着床不易,怀孕过程中也很容易出血,就算从孕期开始就躺在床上保胎,生产时也会有极大的危险,一旦发生出血状况,普通的孕妇都有三成的人救不回来,更不要说楚小姐这样的体质。” 听完医生的解释,唐尔言沉默了一下,只是一下,不到一分钟,他动手掏出打火机,再度望了一眼手上的病历及检查报告后,喀一声,蓝色火焰燃起来,主治医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止,火已经烧了起来—— “唐先生——”他吞了吞水,最终在唐尔言凌利的眼神下,什么也没有再说,眼睁睁地看着病人的资料在他手中渐渐的化为灰烬。 “关于她住院的一切资料,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她。”收起小巧精致的打火机,唐尔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后面传来医生应允的回答。 回到病房,女孩还在床上沉睡,整个人缩起来,怀里紧紧抱着他刚才出去时塞在她怀中的枕头。 他上床,掀开被子小心地将她搂进怀里,并将她怀中的枕头抽走。 女孩嘤咛一声,将脸更深地窝进他怀里又安静地睡了过去,而他,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了无睡意,就这么看着她到天亮。 翌日,楚丝颜醒过来时,他已经不在身边。 一直守在床边的特别看护看到她醒来,告诉她唐尔言有紧急事情要处理,至于什么时候会过来,他并没有告知看护。 楚丝颜想下床来,看护小姐却按住她不许她动,“楚小姐,唐先生吩咐过,这几天您都要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许动。” 看护小姐说的是唐先生吩咐,而不是医生吩咐,所以,她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虚弱,只是看护小姐的坚持让楚丝颜并不想让她为难。 乖乖地躺在床上,任看护细心地给她端来热水洗漱。 看护小姐刚把帮她梳好有些凌乱的秀发,龙老爷子就来了,身后还带着个老妈子。 “楚丫头,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老爷子笑咪咪地走过来,身后的老妈子装手上提着的保温壶放到茶几上,打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好多了,谢谢老爷子。”楚丝颜努力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望着正在往精致的汤碗倒汤的老妈子问道:“那是什么?” 老爷子淡笑不语,老妈子端着汤碗上来,一脸慈爱,“楚小姐,这可是补气血的鸡汤,快趁热喝。” 老妈子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拿着勺子要喂楚丝颜,她想要自己来,老妈子不同意,最后她只能一口一口地将碗里的汤喝完。 “休息一下,等会再吃些粥。”老妈子用餐巾细心的帮楚丝颜拭掉唇边沾上的汤水。 “唐家小子今天很忙,就由我老爷子陪陪你好了。”老爷子心情很好地与她聊天。 “老爷子,您有其它事情就先忙,我一个人可以的。”更何况这里还有看护小姐呢。老爷子喜爱她,想要对她好,这心意她懂,可她也知道,老爷子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真是个傻丫头。老爷子我最大的事情就是陪你,等你好了可要给我泡壶好茶。” “好。”她甜甜地应了。 这一日,老爷子在病房陪了她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医生进来例行检查他才回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之后,楚丝颜身体仍旧困倦,可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许久却无法入眠。 她双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再度想着那个在她肚子里呆过一个月的孩子,或许还不能称之孩子,可是,却真实地在她的肚子里存在过。 她做过一个月的妈妈……在她还如此年轻的时候。 尔言说,以后他还会再回来,是真的吗? 他与她在一起,一向都有做预防措施,就算偶有来不及,他也没有直接在里面过…… 那,那个说怀了他孩子却被他押着去医院流产的‘前女友’,现在又如何了? 在这个安静的上午,楚丝颜想到了他的‘前女友’。 就是因为这事,她失态地离开人多的海滩,才会被唐闽那个老男人给掳走…… 那他今天一大早就离开,是去处理前女友的事情还是唐闽? 楚丝颜不想让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可她没有办法停下来。 经历过这样一场劫难,让她对生命的认知又多了一层。这个世上会有哪个女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就算母亲当年不要她,不帮她,也是有她的难处?那他的前女友的孩子,他真的会舍得让他的孩子变成一摊血水吗? 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任何的女人,可不代表没有,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从来不让她见到那种 也从来不让她见到那种情况。 然,他对她的温柔与喜爱,她感受到了。 可就是因为感受到了,所以,心才会疼得更厉害。 她不想让任何的女人怀他的孩子,因为光是想到他与别的女人生孩子的过程就足以让她心碎了—— 可是,她自己失去孩子都如此心疼了,那别的女人又怎么舍得割掉自己身上的肉? 这一天,她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好久,中午龙家的老妈子送来热气腾腾的粥,她红着眼却吃不下几口。 下午仍然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就连累得睡着也忍不住落泪。 她想他,想他在身边,想问他,他是不是真的押着他的前女友要流掉孩子? 看护小姐看她一整天的情绪似乎非常糟糕,担心她出事,于是打了电话给唐尔言。 下午两点,唐氏旗下的酒店总统套房会议室里,远程控制着悉尼证交所交易情况的唐尔言接到医院的来电,听闻了她的情况,脸色凝重。 最后,他拨打了岑致权的电话。 “如何?”同样在新加坡远程操控的岑致权正一边慵懒抽着烟一边留意着屏幕上鸿达实业的股价下跌情况,一切都如他们所料的一般。 他出手阻击,手段凌厉狠绝,鸿达想要护盘根本不可能,再过半个小时,唐氏便可以抄他们的底。 “后续你帮我盯紧一点,我有事要离开。”他直接坦然道。 “什么事这么重要?”这下,岑致权也忍不住好奇。对于事业狂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要抄对手公司的底更重要的? 女人?以他对唐尔言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事。但—— “私事。”唐尔言只是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佣金加一成。”岑致权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口烟。唐少爷都不在乎这胜利的最后时刻了,显然他的私事比公事还重要,那他不宰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毕竟以这样恶劣卑鄙的手段去抄人家的底一向不是他岑致权会做的,他一向比较享受逗着对手玩的过程,玩腻了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回应岑少爷的,是唐少爷不声一吭的挂机声,这该死的锱铢必较的银行家。 楚丝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病房内安安静静的,她睁开因为流了太多眼泪而疲倦的双眼,看护小姐没在床边,她慢慢地支起身子坐起来,病房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看护小姐,淡淡的转头看过去,却没想到对上男人熟悉的眸子。 委屈…… 很委屈…… 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尔言……”楚丝颜从来不知道,原来眼泪是可以这么快的产生,好像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双眼就自动的蒙上了一层水面。 一整天的难过委屈,在终于见到他时全都化成了泪水。 “怎么了?”唐尔言大步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多一分怕重少一分嫌轻。他叹息着不停的吻着她的额,将她一整只抱了个满怀,结实的男性身躯与她的娇柔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她的眼泪,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见到过了,那时的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对她还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的脆弱,在他们在一起之后无数次的展现,他并不十分在意,因为他对她还没有动心。 可现在—— 听到她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后,他心软了,工作也顾不上的放下,只怕她真的会哭坏了眼睛。 楚丝颜在他怀里,用力地揪着他的衣服大哭着,“你为什么不陪我,为什么不陪我!你去哪里了?”她宣泄着心中的委屈,挥动着小拳头砸在男人的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一忙完就来了吗?”他心疼地将她将她圈紧,“对不起……别哭了……” 这女孩一向乖巧懂事,从来没有这样对他发脾气,看来这件事对她的伤害确是太深了。 “你忙什么?忙着处理前女友的事情?” 藏不住的心事终于还是出口了,病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难不成,她哭了一整天就为了这事? 唐尔言在心中叹口气,他身边虽然从来不缺女人,也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可他从来不是个贪恋女色的男人。 而自从将她捡回家后,他还真是没有再与哪个女人在一起过。 他当然不是为了谁守身,只是没多大的兴致罢了。 要知道,男人在床上情欲迸发的表情并不好看到哪里去,他一点也不喜欢女人看到他失去控制的模样。 所以,以前就算有过别人,他也从来不让别人看他的脸。 后来与她真正在一起之后,那稚嫩的少女身躯迷住了他,像是中了蛊毒般,怎么也无法停止。 他在她面前,展露着从未向任何人展现出来的一面。 这些,他当然不会跟她讲。 可看她哭成这样—— “真是个傻女孩!” 他将她的脸从他怀里抬起来,低下头温柔地吻掉她的泪水,一边吻一边轻叹,“人家随便说说你就信了?” 什么随便说说?意思是说他的前女友怀孕是假的了? 楚丝颜睫毛轻颤着,一双哭得红肿的大眼满怀希望的盯着他。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用再严肃的语气对她道:“楚丝颜,你听清楚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我唐尔言只放话给过一个女人,让她追求。其它的都不是我女朋友,没有我的同意,没有任何女人会有我的孩子。而且,我跟你在一起后就没有其它女人了。” 听他亲口说他并没有其它女人后,她碎了一天的心奇迹般的复原了。 他是个傲气十足的男人,连说谎都不屑。 “那我可以有你的孩子吗?” “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他含蓄地回应。 “真的吗?” “真的。”他将她的脸重新按回怀中,“你很累了,睡一下好吗?” “你陪我。”所有的心理负担放下来之后,她确实是累了,累得全身瘫软在他身上,眼睛也睁不开了。 “我陪你,睡。”他轻拍她的背后安抚着。 病房内再度寂静无声,而她,在他熟悉的怀抱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110章 爱情漩涡,越陷越深 一个星期之后,楚丝颜出院,直接回了悉尼。 这期间她一直没有见到沈惜,唐尔言也没有提起来她,只是回到悉尼时,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问唐尔言,“沈惜没有一起回来吗?” 正在处理公事的唐尔言闻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留在布里斯班跟进渡假酒店进程。” 那会留在那边一段时间?他身边一向有两个助理处理公事,现在少了一个没有问题吗?楚丝颜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问。 “以后有事直接找顾铭,他会处理。” “嗯。”她听话地点头,身体不由自由地往他身上靠过来。大概是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她身边陪着的原因,现在的她,似乎变得很依赖他。 唐尔言放下手中的工作,将她令人怜惜的娇柔身躯搂进怀里,爱怜地抚着她一头秀发,“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你先在家休息一阵子再去学校。嗯?” “好。”楚丝颜听他这么说,心里的失落不是没有,可她也知道他工作忙,怎么可能这么任性地让他像在医院一样陪着她呢? 只是,楚丝颜想不到,他这一忙,竟然忙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之中,她有一半的时间在是家里渡过的,因为那一次意外的小产事件,唐尔言说她身体虚弱要好好休养,还特地从香港聘请了国医圣手给她调身子,那半年里,老中医每个月都会坐专机来悉尼给她把脉,家里总是扬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那半年里,她一直呆在家里极少出门。为了怕她寂寞,他在二楼给她布置了一个很大的画室,在那个房间里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不令提供她作画所需的充足光线,还能欣赏美如画般的海景。 在她身体被养得珠圆润玉之后,她几经复习考上了大学。 而这一年,唐尔言将大部分的人力精力进军欧美市场,甚至有意向将事业根据地移往欧洲。 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楚丝颜除了上学,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待在画室里,而她的画风也由开始的风景山水画转变为人物肖像,只是,她笔下的模特都只有一个人。 一年的努力,她已经由最初只能用铅笔素描他的轮廓,到最近,已经可以用墨水及白色蜡笔成功地画出他深邃的眼神及具表现力的眼睛,她将对他的思念全都倾述于一笔一画之中,从未厌倦。 在某一次深夜,他风尘仆仆的地归来看到画室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画像时,他从身后抱着还坐在画架前的她问她:“以前不都是喜欢风景画吗?” “风景画太孤独了。”她放下画笔,依恋在他久违的怀中,“那里面只有自己和风景。肖像画,是跟你在一起,工作的你,微笑的你,抽烟的你,或者只是看着我的你……” “真是个傻丫头。”他闭着眼,心有些疼,为她的寂寞,于是再次提出,“我送你去伦敦学画画,好不好?” “不要。”她同样再次拒绝了。 “为什么。” “我要在这里等你回来。”对于她来说,这里已经是她的家,他为她打造出来的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无奈地叹息。再给他一年时间,他的事业版图成形之后,他便不会再这么忙了。 是的,他回来了,通常都是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算来,今年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十天。 最让她不解的是他,不再碰她。 开始,他还可以以她身体还没有好为由,可是半年之后,她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他却依然只是与她盖棉被纯睡觉。 当然,他每次都会抱着她,也会吻得她喘不过气,可他就是不要她,不再像以往一般几乎要将她往死里弄一般。 每次看到他吻了她之后转身往浴室去冲冷水澡的挺拔背影,她的眼神总是夹着些许的黯然。这一年来,她总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养着她,犹如一只笼中的金丝雀般。 上次他回来,带她参加了唐氏年度庆功宴,她终于又见到沈惜。她现在已经是唐氏的高级主管,一身黑色礼服的她看起来更加性感美丽。 而让她介意的却是,她看着唐尔言的眼神,如同恋爱中女人的眼神。 她一直知道,沈惜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惜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楚丝颜摇摇头,甩掉心里头不好的想法,手里拿着画笔却再也没了心情。 这两天周末,她一直呆在画室里,却不想画画,拿着画笔呆呆地坐在藤椅上,看着画了一半的他。 “想什么这么出神?” 唐尔言推门而入,却看到她的女孩坐着发呆,连他进来也没有发现,他走到她身后,刚要伸手搂她。 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的楚丝颜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画笔无声落地。 “看到我回来,不高兴?”低下头,双手放在她的肩上。 楚丝颜却忽然站起来,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主动而热情而吻住他。 刚回到家,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自是乐事一件。 他搂紧她,同样热情的回吻她,以狂热的姿态索吮着她软嫩的唇瓣,仿佛要不够似地,越来越深入,不片刻已经将她的小口吻得又红又肿。 楚丝颜觉得自己快要在他怀里融化了,也 要在他怀里融化了,也觉得自己会被他给揉进骨子里,与他完完全全地合成一体。 她不要他再放开她去冲冷水澡,她将身子更加往他怀里钻,双手搂得更用力,“尔言,抱我,我要你抱我……” 这一晚,他抱了她,彻彻底底。 可第二日她醒来,看到他端着温水,手里捏着药片要她吞下时,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摇头拒绝,并往后退离他远一些。 “颜颜,听话。”他语气淡淡的,可却带着一抹不可拒绝的命令。 “为什么?”这三个字问出口,她眼眶发热,似是想到什么了。 昨晚,自始自终,他都有做安全措施,为什么还要她吃药?他真的那么不想要她有孩子吗? 他的女孩一向不笨的,他嘴角上扬,“太久没抱你,太激动,安全套破了。” “你……”女孩儿的脸顿时一片滚烫,经验有了,可这样大大咧咧的讲出来了,她还是会羞的。“骗人……” “没骗你。要不要我到浴室将破的安全套装水给你看?” “不许讲了,我不想听。”她娇羞地捂住了耳朵,闭上眼不再看他,原本有些沉抑的气氛反而变得暧昧。 “就吃一次,下次我一定会小心,好不好?”他极有耐心地哄她。 “要是真的有宝宝,我们不可以要吗?”她睁开眼看他,一双水眸里饱含着希望。 唐尔言仍是淡笑,“你还在读书,这件事以后再说,嗯?” “人家也可以一边读书一边有孩子。”她反驳他,就是不想吞那颗药。感觉像是要亲手杀掉自己的骨肉一般,她不舍。 纵然,孩子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她仍是极度不舍。 “你还小。”未满二十,就算她的身体无异,他也不想让她这么快有孩子。 “可你不小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是该要结婚了,更何况他们唐家可就他一个宝贝金孙呢,老太爷那边一定希望他早点结婚生孩子? 结婚生子,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不管是他,还是她。可是这个念头上来之后,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是不是也要谈结婚了?那她怎么办? “你现在是嫌弃我老?”唐尔言扬起好看的眉眼看着满脸茫然的女孩,学艺术的人啊,心思太细腻,通常喜欢胡思乱想,他家丫头也不例外。 “尔言,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她莫名地冒出一句。 说什么呢?他为什么说他要结婚?唐尔言叹息一声,“先把药吃下去。” “不要。你先告诉我。”楚丝颜咬着唇就要他给一个答案。 可唐尔言哪是会这么轻易被人威胁的?就算是眼前他疼惜不已的小丫头也不能。 他不再开口,而是将手中药放入口中,快速地喝了一大口水后,伸长手将反应不过来的楚丝颜一把拉进怀里,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药被他用这种方式灌了进去,等他松开她时,楚丝颜的推开他,拉过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委屈地落泪。 唐尔言将杯子放下来,将裹在被子里的女孩给挖出来,看着双眼通红的她再度叹息,“胡思乱想什么呢?” “难道你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吗?” “就算我会结婚,你还是会跟我在一起,我会照顾你,保护你。”他的口吻是斩钉截铁,不容反驳的。 “如果你真的要结婚了,我希望可以离开。”说着,她转身背对着他。 “颜颜,你这是想要试探我的心意?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过,我承认的女朋友只有一个,目前也没有打算要换的意思,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唐尔言缓缓地开口道。 楚丝颜知道自己说话可能踩到他的某个底限了,他疼她,宠她,但不代表他容许她踩他的某些底限,看着好说话的人,其实骨髓里大男子主义不轻。 她轻轻摇头,“尔言,我没有要试探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感情世界里有第三个人。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或许不够资格进唐家的门,我也不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亲人,我只希望在你还疼我的时候,贪心地想要你只疼我一个。” 所以,其实她很想要一个孩子,他与她的孩子,就算哪天没有了爱情,她还有一个孩子。可是他不愿意给她了。 她转身盯着他严峻的脸庞,白皙精致的容颜显得非常平静,只有挂在眼角玄然欲落的泪,泄漏了她内心真正的悲伤情绪。 唐尔言凝视她的泪颜半晌,冷不防地伸出一双长臂将她拥进怀里,有力的臂膀揉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扬起,“傻瓜!别贬低自己,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你说的那样。” 她将小脸枕在他的胸膛上,耳边听见了他的承诺,一双水眸颤颤地合起,晶莹的泪珠潸然滚落。 海风吹起窗帘,而她安栖在他厚实的怀抱之中,暖暖的,丝毫感受不到寒意,她闭上双眼,让自己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他的承诺还在耳边,可是这一年春天来临的时候,一则新闻却打乱了她平静的心房。 报纸,杂志,网络,电视都在宣扬,亚洲旅游饭店业的龙头,唐氏家族的唐尔言与澳洲某一华裔家族的千金小姐公开交往。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事情的真伪,唐老爷子却派人来,说他的八十大寿将至将她给接往墨尔本的唐家大宅。 第110章 爱情漩涡,越陷越深 一个星期之后,楚丝颜出院,直接回了悉尼。 这期间她一直没有见到沈惜,唐尔言也没有提起来她,只是回到悉尼时,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问唐尔言,“沈惜没有一起回来吗?” 正在处理公事的唐尔言闻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留在布里斯班跟进渡假酒店进程。” 那会留在那边一段时间?他身边一向有两个助理处理公事,现在少了一个没有问题吗?楚丝颜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问。 “以后有事直接找顾铭,他会处理。” “嗯。”她听话地点头,身体不由自由地往他身上靠过来。大概是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她身边陪着的原因,现在的她,似乎变得很依赖他。 唐尔言放下手中的工作,将她令人怜惜的娇柔身躯搂进怀里,爱怜地抚着她一头秀发,“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你先在家休息一阵子再去学校。嗯?” “好。”楚丝颜听他这么说,心里的失落不是没有,可她也知道他工作忙,怎么可能这么任性地让他像在医院一样陪着她呢? 只是,楚丝颜想不到,他这一忙,竟然忙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之中,她有一半的时间在是家里渡过的,因为那一次意外的小产事件,唐尔言说她身体虚弱要好好休养,还特地从香港聘请了国医圣手给她调身子,那半年里,老中医每个月都会坐专机来悉尼给她把脉,家里总是扬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那半年里,她一直呆在家里极少出门。为了怕她寂寞,他在二楼给她布置了一个很大的画室,在那个房间里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不令提供她作画所需的充足光线,还能欣赏美如画般的海景。 在她身体被养得珠圆润玉之后,她几经复习考上了大学。 而这一年,唐尔言将大部分的人力精力进军欧美市场,甚至有意向将事业根据地移往欧洲。 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楚丝颜除了上学,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待在画室里,而她的画风也由开始的风景山水画转变为人物肖像,只是,她笔下的模特都只有一个人。 一年的努力,她已经由最初只能用铅笔素描他的轮廓,到最近,已经可以用墨水及白色蜡笔成功地画出他深邃的眼神及具表现力的眼睛,她将对他的思念全都倾述于一笔一画之中,从未厌倦。 在某一次深夜,他风尘仆仆的地归来看到画室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画像时,他从身后抱着还坐在画架前的她问她:“以前不都是喜欢风景画吗?” “风景画太孤独了。”她放下画笔,依恋在他久违的怀中,“那里面只有自己和风景。肖像画,是跟你在一起,工作的你,微笑的你,抽烟的你,或者只是看着我的你……” “真是个傻丫头。”他闭着眼,心有些疼,为她的寂寞,于是再次提出,“我送你去伦敦学画画,好不好?” “不要。”她同样再次拒绝了。 “为什么。” “我要在这里等你回来。”对于她来说,这里已经是她的家,他为她打造出来的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无奈地叹息。再给他一年时间,他的事业版图成形之后,他便不会再这么忙了。 是的,他回来了,通常都是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算来,今年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十天。 最让她不解的是他,不再碰她。 开始,他还可以以她身体还没有好为由,可是半年之后,她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他却依然只是与她盖棉被纯睡觉。 当然,他每次都会抱着她,也会吻得她喘不过气,可他就是不要她,不再像以往一般几乎要将她往死里弄一般。 每次看到他吻了她之后转身往浴室去冲冷水澡的挺拔背影,她的眼神总是夹着些许的黯然。这一年来,她总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养着她,犹如一只笼中的金丝雀般。 上次他回来,带她参加了唐氏年度庆功宴,她终于又见到沈惜。她现在已经是唐氏的高级主管,一身黑色礼服的她看起来更加性感美丽。 而让她介意的却是,她看着唐尔言的眼神,如同恋爱中女人的眼神。 她一直知道,沈惜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惜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楚丝颜摇摇头,甩掉心里头不好的想法,手里拿着画笔却再也没了心情。 这两天周末,她一直呆在画室里,却不想画画,拿着画笔呆呆地坐在藤椅上,看着画了一半的他。 “想什么这么出神?” 唐尔言推门而入,却看到她的女孩坐着发呆,连他进来也没有发现,他走到她身后,刚要伸手搂她。 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的楚丝颜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画笔无声落地。 “看到我回来,不高兴?”低下头,双手放在她的肩上。 楚丝颜却忽然站起来,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主动而热情而吻住他。 刚回到家,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自是乐事一件。 他搂紧她,同样热情的回吻她,以狂热的姿态索吮着她软嫩的唇瓣,仿佛要不够似地,越来越深入,不片刻已经将她的小口吻得又红又肿。 楚丝颜觉得自己快要在他怀里融化了,也 要在他怀里融化了,也觉得自己会被他给揉进骨子里,与他完完全全地合成一体。 她不要他再放开她去冲冷水澡,她将身子更加往他怀里钻,双手搂得更用力,“尔言,抱我,我要你抱我……” 这一晚,他抱了她,彻彻底底。 可第二日她醒来,看到他端着温水,手里捏着药片要她吞下时,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摇头拒绝,并往后退离他远一些。 “颜颜,听话。”他语气淡淡的,可却带着一抹不可拒绝的命令。 “为什么?”这三个字问出口,她眼眶发热,似是想到什么了。 昨晚,自始自终,他都有做安全措施,为什么还要她吃药?他真的那么不想要她有孩子吗? 他的女孩一向不笨的,他嘴角上扬,“太久没抱你,太激动,安全套破了。” “你……”女孩儿的脸顿时一片滚烫,经验有了,可这样大大咧咧的讲出来了,她还是会羞的。“骗人……” “没骗你。要不要我到浴室将破的安全套装水给你看?” “不许讲了,我不想听。”她娇羞地捂住了耳朵,闭上眼不再看他,原本有些沉抑的气氛反而变得暧昧。 “就吃一次,下次我一定会小心,好不好?”他极有耐心地哄她。 “要是真的有宝宝,我们不可以要吗?”她睁开眼看他,一双水眸里饱含着希望。 唐尔言仍是淡笑,“你还在读书,这件事以后再说,嗯?” “人家也可以一边读书一边有孩子。”她反驳他,就是不想吞那颗药。感觉像是要亲手杀掉自己的骨肉一般,她不舍。 纵然,孩子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她仍是极度不舍。 “你还小。”未满二十,就算她的身体无异,他也不想让她这么快有孩子。 “可你不小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是该要结婚了,更何况他们唐家可就他一个宝贝金孙呢,老太爷那边一定希望他早点结婚生孩子? 结婚生子,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不管是他,还是她。可是这个念头上来之后,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是不是也要谈结婚了?那她怎么办? “你现在是嫌弃我老?”唐尔言扬起好看的眉眼看着满脸茫然的女孩,学艺术的人啊,心思太细腻,通常喜欢胡思乱想,他家丫头也不例外。 “尔言,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她莫名地冒出一句。 说什么呢?他为什么说他要结婚?唐尔言叹息一声,“先把药吃下去。” “不要。你先告诉我。”楚丝颜咬着唇就要他给一个答案。 可唐尔言哪是会这么轻易被人威胁的?就算是眼前他疼惜不已的小丫头也不能。 他不再开口,而是将手中药放入口中,快速地喝了一大口水后,伸长手将反应不过来的楚丝颜一把拉进怀里,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药被他用这种方式灌了进去,等他松开她时,楚丝颜的推开他,拉过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委屈地落泪。 唐尔言将杯子放下来,将裹在被子里的女孩给挖出来,看着双眼通红的她再度叹息,“胡思乱想什么呢?” “难道你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吗?” “就算我会结婚,你还是会跟我在一起,我会照顾你,保护你。”他的口吻是斩钉截铁,不容反驳的。 “如果你真的要结婚了,我希望可以离开。”说着,她转身背对着他。 “颜颜,你这是想要试探我的心意?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过,我承认的女朋友只有一个,目前也没有打算要换的意思,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唐尔言缓缓地开口道。 楚丝颜知道自己说话可能踩到他的某个底限了,他疼她,宠她,但不代表他容许她踩他的某些底限,看着好说话的人,其实骨髓里大男子主义不轻。 她轻轻摇头,“尔言,我没有要试探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感情世界里有第三个人。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或许不够资格进唐家的门,我也不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亲人,我只希望在你还疼我的时候,贪心地想要你只疼我一个。” 所以,其实她很想要一个孩子,他与她的孩子,就算哪天没有了爱情,她还有一个孩子。可是他不愿意给她了。 她转身盯着他严峻的脸庞,白皙精致的容颜显得非常平静,只有挂在眼角玄然欲落的泪,泄漏了她内心真正的悲伤情绪。 唐尔言凝视她的泪颜半晌,冷不防地伸出一双长臂将她拥进怀里,有力的臂膀揉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扬起,“傻瓜!别贬低自己,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你说的那样。” 她将小脸枕在他的胸膛上,耳边听见了他的承诺,一双水眸颤颤地合起,晶莹的泪珠潸然滚落。 海风吹起窗帘,而她安栖在他厚实的怀抱之中,暖暖的,丝毫感受不到寒意,她闭上双眼,让自己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他的承诺还在耳边,可是这一年春天来临的时候,一则新闻却打乱了她平静的心房。 报纸,杂志,网络,电视都在宣扬,亚洲旅游饭店业的龙头,唐氏家族的唐尔言与澳洲某一华裔家族的千金小姐公开交往。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事情的真伪,唐老爷子却派人来,说他的八十大寿将至将她给接往墨尔本的唐家大宅。 第111章 混乱的夜晚 墨尔本,唐家。 这一日,整座庄园笼罩在一片忙碌的欢欣之中。 对于这种盛大的宴会,楚丝颜一向没有多大的兴趣,但这一回却无法置身事外,因为今天是唐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被人从悉尼带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机会给唐尔言打电话,她们将她拉去做保养,试礼服首饰,折腾得好累。 “小姐,今晚你非常漂亮。”化妆师终于收手,对着镜中的娇人儿称赞道。淡淡的妆容就已经将她的精致美丽展露无疑,而一身浅蓝色礼服衬得她更是肤白胜雪,娇柔可人。 “谢谢。”楚丝颜心不在焉地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今晚尔言也会回来的?老太爷要她出席这个宴会到底什么意思?太多的疑问与不安让她根本眉间却有着深得化不开的愁郁。 这时外头敲门声响起,“楚小姐,宾客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老太爷要我来通知您宴会即将开始。” “我马上下去!”楚丝颜从化妆椅上站起来,迈着忐忑心不安的脚步下楼。 踏入晚宴大厅,楚丝颜色仿佛感受到大厅里四面八方向她涌来的目光与谈论…… “那丫头就是尔言养在身边的小狐狸精呢!” “今晚这样重要的场面怎么让她出席啊?” “听说这是老太爷亲口要这丫头露脸的……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竟然还让她出来沾光露面!” “哎呀,说不定老爷子今晚是要借这个晚宴,向大家宣布尔言与钟家千金交往的事情,正好让这来路不明的丫头认清自己的身份。” 老爷子要在今晚公布尔言与别的女人交往? 楚丝颜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 自从看到那一则新闻之后,她知道这一刻是迟早要来临的,她心里有数,但是…… 必须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全然没有一点自尊心的情况下吗?想到那样的画面,那样羞窘、没有自尊可言的情境,楚丝颜退缩了,当场停住脚步不敢再前进。 与其让众人看笑话,她宁可一个人悄然的离开,至少,她的自尊还完整保有着。 “丫头,过来。” 就在她退缩得想离开时,唐老爷子却朝她招手,一向严肃得让人敬畏的脸庞带着笑。 老爷子亲自招呼她过去,她是怎么也走不开了,硬着头皮朝他走了过去。 “老爷子,祝您健康如意,寿比南山。”楚丝颜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丫头,来。”楚丝颜话音刚落,老爷子满面笑容地将她拉到了身边,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向围在他身边的众人介绍道:“这是大叔公,二伯父,三姑婆,四堂哥,五堂哥……” 楚丝颜只能一头雾水的朝他们一一招呼,最后,老爷子才笑咪咪公布:“这是我唐家的孙女颜颜小丫头。” 众人哗然,原来老太爷这是…… 她怎么就成了老太爷的孙女了!? “老爷子,我……” 没有给楚丝颜反驳及质问的时间,老太爷已经拉着她向除了唐家宗族之外的宾客介绍她,一直到宴会厅入口传来的一阵阵喧哗声—— 楚丝颜扬起头,目光毫无困难地望向前方不远处那个被众人热切包围的颀长身形,一身黑色亚曼尼西装让他更加潇洒帅气,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是他回来了,他的目不状似不经意间扫过楚丝颜的脸庞,而后低下头对他身侧的女人说话—— 是的,女人,他的身侧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美丽女子—— 这个时候,楚丝颜才心碎地发现,那位美丽的女子便是沈惜。 难道新闻里说他公开交往的女友是沈惜?她不是他的助理吗?什么时候身份变了?可她刚才听到那些人说的好像是钟家小姐? 楚丝颜无法言语,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状若亲密的朝她走过来—— “爷爷,生日快乐。”唐尔言的声音落入她的耳际,楚丝颜抬眸望着他,而他,也是定定地看着她。 明明,他的容颜是在熟悉不过,就算是闭着眼,她也能丝毫不差的画出来,可此时在她眼中竟模糊起来—— “老爷子,健康长寿。这是我与尔言特地从台湾带回来的冻顶乌龙。”沈惜微笑着将手中的礼物递给老爷子身边跟着的人。 “沈小姐有心了。”唐老爷子点头微笑,侧过头看着正在目不转睛对视的唐尔言与楚丝颜,才欲开口,唐尔言却已经伸长手拉过楚丝颜的手,“爷爷,我跟她有话说,先离开一会。” 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将状况之外的楚丝颜拉走了。 回到楼上,唐尔言直接将她拖回了他的卧室,一脚踢上房门,将她直接压到门板上,低下头就要吻她—— “不要——”她侧过头拒绝了他的索吻。 她的拒绝让他意识到他的女孩似乎生气了?他没有放开她,而是强迫性地将她的脸给扳回来面对他,“怎么了?你回墨尔本没有跟我说一声,我还没有生气呢。” “又不是我想回来。”被他强迫性地捏着她的下巴,她移不开,又不想看他,只能闭上眼。 “看着我说话。”他淡淡的命令道。 “不要。” “楚丝颜,你到底跟我闹什么脾气?” “唐尔言,你到 “唐尔言,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那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什么!” 唐尔言冷凝的眼盯着她仍旧闭着眼的小脸久久,眼底有一股令人害怕的暗光。 如果她是因为看了前几天的新闻,她大可以直接问他,而不是用这样带着冷战意味的态度对他。 他久久无言地盯着她,让楚丝颜无法再沉住气,她悄悄地睁开眼,却在瞥见他一脸阴郁的怒容时吓得不敢出声。 明明该生气,该要质问的人是她,怎么他反过来要对她发脾气? 看她终于睁开眼,他的脸欺上,在她能反应之前,霸道的唇早已吻上她的。 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粗暴啃咬她的唇瓣,冷凉的嘴唇染上他的温热,深切的狂吻让楚丝颜喘不过气,在她几乎要窒息前,唐尔言才移开贪索的嘴唇。 “不准擦。”见她想伸手抹去属于他的味道,唐尔言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这也不许,那也不行,她楚丝颜只不过是他养的一只宠物罢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她无力妥协的模样,他既来气又无奈,“告诉我,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听说你有公开的女朋友了,我实在无法说谎说为你感到高兴……”更何况那个人还有可能是沈惜。 反正都是要问的,他都主动提出来了,她不过是顺势而为。 “就为了这些无聊的报导?”他不怒反笑了。 无聊的报导?难道不是真的?楚丝颜看他。 “那些事情我会处理,你不必去理会。” “那沈惜……” “她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他挑着眉毛,“不要再说无关的人事,爷爷今晚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楚丝颜摇了摇头,“老爷子向别人介绍我是他的孙女……” shit!唐尔言在心里头咒骂,家族里那些吃饱了撑的米虫们找给找麻烦也就算了,连爷爷也要参一脚吗? “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回来。”唐尔言放开她,这次回来,这些帐他倒是要跟他们一一清算。 “你要去哪里?”楚丝颜想追问,可他已经推开她拉开房门出去并关上门。 她双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几久后,终还是没有拉开追出去。 今晚已经够混乱了,她实在是不想去淌混水了。 —— 寿宴结束之后,唐尔言将平时难得一见的宗族亲属们留了下来,集中在一楼的会客厅里。 在座的诸位都可以算是唐尔言的长辈,可自从三年前唐老爷子宣布将整个唐家交给他之后,他们对他可一点儿也不敢摆长辈的架子。 别看他年纪轻,可他做事的狠绝这三年来他们可是领教不少,光是看老爷子的养子唐闽的下场就知道了,没事别惹这位年轻的当家人。 不过,唐尔言要是跟一个没没无闻又不能生孩子的女孩在一起,那又另当别论了。别说老太爷不同意,他们这些叔伯婶也不会同意。 他们也知道,尔言这次回来,肯定是找他们算帐的,早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真的面对他时,还是有些忐忑,特别是他将他们叫进来之后就只是坐在那里抽烟不说话的模样,还无真是让人有些坐立不安,可也没人先开这个口。 终于,等到他抽完一根烟之后,开口了,“听爷爷说,各位长辈们很关心我的婚事,连女朋友都给我物色好了?怎么今天没带到爷爷的寿宴上来?我倒是想见见。” 唐尔言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完全看不出来他有生气或反对的意思,让在座憋了许久的长辈子们终于忍不住各抒己见。 “尔言,钟家小姐可是我们大家一致看好的,家世好,样貌佳,温柔贤惠,老太爷也觉得不错。”大叔公首先开火。 “就是啊,钟小姐比姓楚的那丫头不知好上多少倍。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选谁。” “更重要的是,那个楚丫头算来还是你的侄女,要是被外人扒出来,我们唐家不是被人笑死了?” “今晚老太爷也当众承认她是唐家的孙女,已经给了她最好的一条后路了。尔言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整个会客厅里讨论声此起彼伏,唐尔言倏地拍响桌子站了起来,乱烘烘的会客厅当场静默。 “说够没有?”唐尔言环视了一周后淡淡问道,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随便发言。 “如果各位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那轮到我了。”唐尔言熄掉手中的烟,“我的婚事我自有打算,各位叔伯们不必那么挂心,乱向媒体传送消息的事情也不要再有一次,要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拿各位开刀。没事的话你们散了。” 说完之后,唐尔言头也不回离开。 “尔言……” “尔言……” 众长辈在身后叫他,却也不敢上前拦人,倒是唐尔言顿了顿了脚步,并未回头,却威胁十足道:“各位长辈们还想安生过好下半辈子,嘴巴都给我闭紧一点。”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仗着爷爷在背后撑腰才敢出头,谁手里没有把柄在他手里呢?所以,在唐尔言这句话落下之后,所有人都闭嘴了。 唐尔言回到楼上,正欲去书房找爷爷,却看到她正好从书房出来,他眉头一蹙,“不是让你在房里等我?” 楚丝颜抬头看他,“老爷子让我帮泡茶。” ” “只是泡茶?”唐尔言并不相信。 “嗯。”她点了点头。 这时,老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尔言,进来。” ——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茶气袅袅。 “爷爷,你闹够没有?”唐尔言站在唐老爷子的面前,面色凝重。 “老爷子每天过着玩鸟种花喝茶的退休生活,我闹什么?”老爷子轻饮了一口茶后赞叹着:“这小丫头泡茶的手艺真是难得,要是天天泡给我喝就好了。” 闻言,唐尔言冷笑,“爷爷,你要想找人给您泡茶,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您找来,可我的人不行。” “孙女给爷爷泡茶,有什么不行的。” “爷爷要是没得老年痴呆症的话应该记得我说过,她没兴致做您的孙女。” “以前她没兴致,我也不强求。可现在不一样,尔言。”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唐尔言咪着眼看着老爷子,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你给我坐下来。”说话还让他这个老人家抬头看他,这算什么啊? 唐尔言走近两步,终于在他面前坐下来。 “爷爷,不要再玩那些没什么新意的把戏了,很烦。” “名媛千金你都看不上眼,爷爷也不强求你。但至少你得给我找一个能生孩子的女人在一起。”他只有他一个孙子,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一向很少干预,也知道他似乎被那丫头迷住了,他并不是要拆散他们的意思。 可,如果那丫头没办法生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唐尔言目光一凛,爷爷怎么会? 老爷子将一直压在桌下的检验报告丢到唐尔言面前,“爷爷可以将她当成自己孙女一般疼爱,该给她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 “爷爷,你给她的东西我也能给,你不能给她的,我还能给。我不希望您再干涉我跟她的事。”唐尔言瞄了一眼那份检验报告并没有拿起来看。 事实如此明了,还用看吗?看来,他还是小看了爷爷的能耐,他站了起来。 “唐尔言,你这是什么态度?”看着孙子起来想走,老爷子也动怒了。 “爷爷……”唐尔言回过身子,“从明天开始,我会直接罢免沈惜在公司的职务,如果您老需要人泡茶,我让她过来。” “你——”唐老爷子噤声了,随后又道:“沈惜工作能力不错,不应该呆在家里泡茶。” “如果爷爷觉得她不错,想娶她进门我也没意见,要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您那么久以来的栽培?” —— 唐尔言离开书房时,怒意满满,回到房间,很无礼地将房门重重地甩上。 正在沙发上等他的楚丝颜吓了一跳,才站起来,他已经怒意冲冲地过来,拉住她的手往外面走。 “尔言,要去哪里?” “回悉尼。”言简意骇地回答,硬是要将她拖走。 唐尔言连夜带着人离开唐家,直奔机场,看着他车子离开的老太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爷子,您找我?” 沈惜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尔言知道了,这阵子你先呆在墨尔本。等他消消气再说。” 沈惜一怔,随即点头应声:“是。” —— 深夜,墨尔本飞往悉尼的豪华私人飞机内,唐尔言与楚丝颜两人都无法入眠。 在飞机上吸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就算是私人飞机也不应该去冒这个险。 对于强烈烟瘾的人来说,在不是睡觉时间又不想做其它事情的唐尔言来说,真的是件很难忍受的事。 他烦躁的扔下手中的文件,转过头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心情也沉沉的。 而在床上缩着身子的楚丝颜听到外面他摔东西的声音,却没有起身出去看的打算。 因为,他们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在二十分钟之前,在她躺着的这张大床上—— 第111章 混乱的夜晚 墨尔本,唐家。 这一日,整座庄园笼罩在一片忙碌的欢欣之中。 对于这种盛大的宴会,楚丝颜一向没有多大的兴趣,但这一回却无法置身事外,因为今天是唐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被人从悉尼带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机会给唐尔言打电话,她们将她拉去做保养,试礼服首饰,折腾得好累。 “小姐,今晚你非常漂亮。”化妆师终于收手,对着镜中的娇人儿称赞道。淡淡的妆容就已经将她的精致美丽展露无疑,而一身浅蓝色礼服衬得她更是肤白胜雪,娇柔可人。 “谢谢。”楚丝颜心不在焉地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今晚尔言也会回来的?老太爷要她出席这个宴会到底什么意思?太多的疑问与不安让她根本眉间却有着深得化不开的愁郁。 这时外头敲门声响起,“楚小姐,宾客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老太爷要我来通知您宴会即将开始。” “我马上下去!”楚丝颜从化妆椅上站起来,迈着忐忑心不安的脚步下楼。 踏入晚宴大厅,楚丝颜色仿佛感受到大厅里四面八方向她涌来的目光与谈论…… “那丫头就是尔言养在身边的小狐狸精呢!” “今晚这样重要的场面怎么让她出席啊?” “听说这是老太爷亲口要这丫头露脸的……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竟然还让她出来沾光露面!” “哎呀,说不定老爷子今晚是要借这个晚宴,向大家宣布尔言与钟家千金交往的事情,正好让这来路不明的丫头认清自己的身份。” 老爷子要在今晚公布尔言与别的女人交往? 楚丝颜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 自从看到那一则新闻之后,她知道这一刻是迟早要来临的,她心里有数,但是…… 必须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全然没有一点自尊心的情况下吗?想到那样的画面,那样羞窘、没有自尊可言的情境,楚丝颜退缩了,当场停住脚步不敢再前进。 与其让众人看笑话,她宁可一个人悄然的离开,至少,她的自尊还完整保有着。 “丫头,过来。” 就在她退缩得想离开时,唐老爷子却朝她招手,一向严肃得让人敬畏的脸庞带着笑。 老爷子亲自招呼她过去,她是怎么也走不开了,硬着头皮朝他走了过去。 “老爷子,祝您健康如意,寿比南山。”楚丝颜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丫头,来。”楚丝颜话音刚落,老爷子满面笑容地将她拉到了身边,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向围在他身边的众人介绍道:“这是大叔公,二伯父,三姑婆,四堂哥,五堂哥……” 楚丝颜只能一头雾水的朝他们一一招呼,最后,老爷子才笑咪咪公布:“这是我唐家的孙女颜颜小丫头。” 众人哗然,原来老太爷这是…… 她怎么就成了老太爷的孙女了!? “老爷子,我……” 没有给楚丝颜反驳及质问的时间,老太爷已经拉着她向除了唐家宗族之外的宾客介绍她,一直到宴会厅入口传来的一阵阵喧哗声—— 楚丝颜扬起头,目光毫无困难地望向前方不远处那个被众人热切包围的颀长身形,一身黑色亚曼尼西装让他更加潇洒帅气,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是他回来了,他的目不状似不经意间扫过楚丝颜的脸庞,而后低下头对他身侧的女人说话—— 是的,女人,他的身侧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美丽女子—— 这个时候,楚丝颜才心碎地发现,那位美丽的女子便是沈惜。 难道新闻里说他公开交往的女友是沈惜?她不是他的助理吗?什么时候身份变了?可她刚才听到那些人说的好像是钟家小姐? 楚丝颜无法言语,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状若亲密的朝她走过来—— “爷爷,生日快乐。”唐尔言的声音落入她的耳际,楚丝颜抬眸望着他,而他,也是定定地看着她。 明明,他的容颜是在熟悉不过,就算是闭着眼,她也能丝毫不差的画出来,可此时在她眼中竟模糊起来—— “老爷子,健康长寿。这是我与尔言特地从台湾带回来的冻顶乌龙。”沈惜微笑着将手中的礼物递给老爷子身边跟着的人。 “沈小姐有心了。”唐老爷子点头微笑,侧过头看着正在目不转睛对视的唐尔言与楚丝颜,才欲开口,唐尔言却已经伸长手拉过楚丝颜的手,“爷爷,我跟她有话说,先离开一会。” 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将状况之外的楚丝颜拉走了。 回到楼上,唐尔言直接将她拖回了他的卧室,一脚踢上房门,将她直接压到门板上,低下头就要吻她—— “不要——”她侧过头拒绝了他的索吻。 她的拒绝让他意识到他的女孩似乎生气了?他没有放开她,而是强迫性地将她的脸给扳回来面对他,“怎么了?你回墨尔本没有跟我说一声,我还没有生气呢。” “又不是我想回来。”被他强迫性地捏着她的下巴,她移不开,又不想看他,只能闭上眼。 “看着我说话。”他淡淡的命令道。 “不要。” “楚丝颜,你到底跟我闹什么脾气?” “唐尔言,你到 “唐尔言,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那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什么!” 唐尔言冷凝的眼盯着她仍旧闭着眼的小脸久久,眼底有一股令人害怕的暗光。 如果她是因为看了前几天的新闻,她大可以直接问他,而不是用这样带着冷战意味的态度对他。 他久久无言地盯着她,让楚丝颜无法再沉住气,她悄悄地睁开眼,却在瞥见他一脸阴郁的怒容时吓得不敢出声。 明明该生气,该要质问的人是她,怎么他反过来要对她发脾气? 看她终于睁开眼,他的脸欺上,在她能反应之前,霸道的唇早已吻上她的。 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粗暴啃咬她的唇瓣,冷凉的嘴唇染上他的温热,深切的狂吻让楚丝颜喘不过气,在她几乎要窒息前,唐尔言才移开贪索的嘴唇。 “不准擦。”见她想伸手抹去属于他的味道,唐尔言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这也不许,那也不行,她楚丝颜只不过是他养的一只宠物罢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她无力妥协的模样,他既来气又无奈,“告诉我,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听说你有公开的女朋友了,我实在无法说谎说为你感到高兴……”更何况那个人还有可能是沈惜。 反正都是要问的,他都主动提出来了,她不过是顺势而为。 “就为了这些无聊的报导?”他不怒反笑了。 无聊的报导?难道不是真的?楚丝颜看他。 “那些事情我会处理,你不必去理会。” “那沈惜……” “她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他挑着眉毛,“不要再说无关的人事,爷爷今晚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楚丝颜摇了摇头,“老爷子向别人介绍我是他的孙女……” shit!唐尔言在心里头咒骂,家族里那些吃饱了撑的米虫们找给找麻烦也就算了,连爷爷也要参一脚吗? “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回来。”唐尔言放开她,这次回来,这些帐他倒是要跟他们一一清算。 “你要去哪里?”楚丝颜想追问,可他已经推开她拉开房门出去并关上门。 她双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几久后,终还是没有拉开追出去。 今晚已经够混乱了,她实在是不想去淌混水了。 —— 寿宴结束之后,唐尔言将平时难得一见的宗族亲属们留了下来,集中在一楼的会客厅里。 在座的诸位都可以算是唐尔言的长辈,可自从三年前唐老爷子宣布将整个唐家交给他之后,他们对他可一点儿也不敢摆长辈的架子。 别看他年纪轻,可他做事的狠绝这三年来他们可是领教不少,光是看老爷子的养子唐闽的下场就知道了,没事别惹这位年轻的当家人。 不过,唐尔言要是跟一个没没无闻又不能生孩子的女孩在一起,那又另当别论了。别说老太爷不同意,他们这些叔伯婶也不会同意。 他们也知道,尔言这次回来,肯定是找他们算帐的,早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真的面对他时,还是有些忐忑,特别是他将他们叫进来之后就只是坐在那里抽烟不说话的模样,还无真是让人有些坐立不安,可也没人先开这个口。 终于,等到他抽完一根烟之后,开口了,“听爷爷说,各位长辈们很关心我的婚事,连女朋友都给我物色好了?怎么今天没带到爷爷的寿宴上来?我倒是想见见。” 唐尔言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完全看不出来他有生气或反对的意思,让在座憋了许久的长辈子们终于忍不住各抒己见。 “尔言,钟家小姐可是我们大家一致看好的,家世好,样貌佳,温柔贤惠,老太爷也觉得不错。”大叔公首先开火。 “就是啊,钟小姐比姓楚的那丫头不知好上多少倍。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选谁。” “更重要的是,那个楚丫头算来还是你的侄女,要是被外人扒出来,我们唐家不是被人笑死了?” “今晚老太爷也当众承认她是唐家的孙女,已经给了她最好的一条后路了。尔言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整个会客厅里讨论声此起彼伏,唐尔言倏地拍响桌子站了起来,乱烘烘的会客厅当场静默。 “说够没有?”唐尔言环视了一周后淡淡问道,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随便发言。 “如果各位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那轮到我了。”唐尔言熄掉手中的烟,“我的婚事我自有打算,各位叔伯们不必那么挂心,乱向媒体传送消息的事情也不要再有一次,要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拿各位开刀。没事的话你们散了。” 说完之后,唐尔言头也不回离开。 “尔言……” “尔言……” 众长辈在身后叫他,却也不敢上前拦人,倒是唐尔言顿了顿了脚步,并未回头,却威胁十足道:“各位长辈们还想安生过好下半辈子,嘴巴都给我闭紧一点。”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仗着爷爷在背后撑腰才敢出头,谁手里没有把柄在他手里呢?所以,在唐尔言这句话落下之后,所有人都闭嘴了。 唐尔言回到楼上,正欲去书房找爷爷,却看到她正好从书房出来,他眉头一蹙,“不是让你在房里等我?” 楚丝颜抬头看他,“老爷子让我帮泡茶。” ” “只是泡茶?”唐尔言并不相信。 “嗯。”她点了点头。 这时,老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尔言,进来。” ——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茶气袅袅。 “爷爷,你闹够没有?”唐尔言站在唐老爷子的面前,面色凝重。 “老爷子每天过着玩鸟种花喝茶的退休生活,我闹什么?”老爷子轻饮了一口茶后赞叹着:“这小丫头泡茶的手艺真是难得,要是天天泡给我喝就好了。” 闻言,唐尔言冷笑,“爷爷,你要想找人给您泡茶,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您找来,可我的人不行。” “孙女给爷爷泡茶,有什么不行的。” “爷爷要是没得老年痴呆症的话应该记得我说过,她没兴致做您的孙女。” “以前她没兴致,我也不强求。可现在不一样,尔言。”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唐尔言咪着眼看着老爷子,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你给我坐下来。”说话还让他这个老人家抬头看他,这算什么啊? 唐尔言走近两步,终于在他面前坐下来。 “爷爷,不要再玩那些没什么新意的把戏了,很烦。” “名媛千金你都看不上眼,爷爷也不强求你。但至少你得给我找一个能生孩子的女人在一起。”他只有他一个孙子,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一向很少干预,也知道他似乎被那丫头迷住了,他并不是要拆散他们的意思。 可,如果那丫头没办法生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唐尔言目光一凛,爷爷怎么会? 老爷子将一直压在桌下的检验报告丢到唐尔言面前,“爷爷可以将她当成自己孙女一般疼爱,该给她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 “爷爷,你给她的东西我也能给,你不能给她的,我还能给。我不希望您再干涉我跟她的事。”唐尔言瞄了一眼那份检验报告并没有拿起来看。 事实如此明了,还用看吗?看来,他还是小看了爷爷的能耐,他站了起来。 “唐尔言,你这是什么态度?”看着孙子起来想走,老爷子也动怒了。 “爷爷……”唐尔言回过身子,“从明天开始,我会直接罢免沈惜在公司的职务,如果您老需要人泡茶,我让她过来。” “你——”唐老爷子噤声了,随后又道:“沈惜工作能力不错,不应该呆在家里泡茶。” “如果爷爷觉得她不错,想娶她进门我也没意见,要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您那么久以来的栽培?” —— 唐尔言离开书房时,怒意满满,回到房间,很无礼地将房门重重地甩上。 正在沙发上等他的楚丝颜吓了一跳,才站起来,他已经怒意冲冲地过来,拉住她的手往外面走。 “尔言,要去哪里?” “回悉尼。”言简意骇地回答,硬是要将她拖走。 唐尔言连夜带着人离开唐家,直奔机场,看着他车子离开的老太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爷子,您找我?” 沈惜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尔言知道了,这阵子你先呆在墨尔本。等他消消气再说。” 沈惜一怔,随即点头应声:“是。” —— 深夜,墨尔本飞往悉尼的豪华私人飞机内,唐尔言与楚丝颜两人都无法入眠。 在飞机上吸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就算是私人飞机也不应该去冒这个险。 对于强烈烟瘾的人来说,在不是睡觉时间又不想做其它事情的唐尔言来说,真的是件很难忍受的事。 他烦躁的扔下手中的文件,转过头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心情也沉沉的。 而在床上缩着身子的楚丝颜听到外面他摔东西的声音,却没有起身出去看的打算。 因为,他们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在二十分钟之前,在她躺着的这张大床上—— 第112章 她生命中的不可承受 楚丝颜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跟唐尔言起争执的,可就在二十分钟之前,他们不但起了争执,而且很大。 她拒绝了他的求欢,原因:他不愿意给她孩子。 从唐家出来之后一路到机场,他们都没有说话。上了飞机后,她什么也不问就主动将他扑倒在床上,柔软的大床因为两人的倒地下而深深地下陷,她坐在他的身上,瞅着他的美眸中有着他看不透的深意。 “这么急?”他扬起唇露出惊讶的眼神。不管做什么事,她一向柔柔顺顺的,没料到今晚在飞机上会有如此惊人之举。 “尔言,抱我,现在就抱我。” “抱你可以,但是……” 楚丝颜不想听他的但是,她低下头主动的吻他的唇,他的脸,双手主动地解他扣子,在他耳边低语着:“尔言,抱我,我要生一个我们的孩子,给我一个孩子,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好不好?” 唐尔言一脸严峻,大掌握住她不安分的纤手,“要我抱你可以,但我不会再让你怀孕。”他斩钉截铁的话让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他不得不怀疑她如此慌乱的失常与不安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她什么也没提,可在书房里,他一点也不敢保证爷爷不会拿那张报告给她看。 “不让我生孩子就不要碰我。”她朝他失控地叫道。 “不让我碰?”唐尔言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不顾她的剧烈挣扎强吻上她…… 最后,在她不断地哭着喊着,甚至咬他时,他不得不停下来,将她丢在床上怒意匆匆地走出了机舱。 他不保证,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对她动粗,而她承受不住。 可出来之后,他并不好过,心情极其烦躁。 最后,只能扔下手中的文件返回舱房。 舱房之中,安静极了。 她一个人蜷在大床的角落,肩膀还一下下的抖动着,根本不必看就知道她在哭,无声的哭。 他走到床边,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搂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哭什么?” 她不应声。 “爷爷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生孩子,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她揪着他的衬衫抬头,一双大眼早就哭红了,连带声音都是哽咽着的。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楚丝颜,你的身体状况不能怀孕。”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打算再瞒她。如果他没有估错的话,她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既然她知道了,那正好让她死了那条心。 “谁说不能?只是比别人危险一点而已,我不怕。尔言,我不怕……”她朝他低低地倾诉着,“我不怕,真的不怕……” 唐尔言将她的头按倒在他怀中,语气坚定十足,“颜颜,有过一次梦靥已经够了,我不想再体验一次,有些事情,我怕我承受不了那种结果,明白吗?” 她明白,可是,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第一,你们可以在一起,但你必须给我们唐家留一个继承人,就算搭上性命。” “第二,你还可以继续跟尔言在一起,但尔言必须娶别的女人。” “第三,你们分手,你做我的孙女,我送你去国外读书。这一点对你来说比较适合。” 这是老太爷给她看了她的血检报告后给她的三个选择,而她想也不想就选了第一个。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生的选择题会一次次的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比一次艰难,可她没有办法。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次小产过后,他对她态度的转变如此之大。 原来她的身体竟然存在着这么大的缺陷,他压根不想让她怀孕。 可是—— “丫头,你明白吗?我们唐家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 这是老爷子在她出来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唐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可以没有继承人? “尔言,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豆大的泪珠再度从她的眼眶滚落,一颗、两颗,成串地滴落在他胸前的衬衫上,不片刻,就已经染湿了一大片。之前所有的隐忍在一这刻全都爆发出来。 “你真的那么想要孩子吗?”他的嗓音低沉到近乎沙哑。 “我想要有什么用?你不要,是你不要啊。”她哭喊出声,无力地垂下纤肩,倒在他的胸膛上。 迟早,他都会需要一个继承人的,可是,能给他孩子的人不是她,而是别的女人。 那么,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也会不要她? 迟早有那么一天,他会不要她的……因为她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继承人。 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心里生根发芽,就算她此时在他怀抱里,他的体温是如此的温暖,可是,她没有办法抑制住那种恐慌…… 回到悉尼,唐尔言以她精神状态不好给她请了长假。 他依然很忙,经常到处飞,能陪她说话的时间都少,更不要说生孩子的事情了。 这日上午,在接到老爷子询问的电话之后,楚丝颜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呆在家里,要不然她一定会疯掉。 可是,门外的保镖根本不让她出门,她打电话给唐尔言,却是 打电话给唐尔言,却是顾铭接的,“你告诉他,今天不让我出门,我就从二楼跳下去。” 顾铭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闯进会议室,当着视讯里众多高管们的面将电话递给唐尔言。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答应让她去国家美术馆散散心。 周末,美术馆里很多人,大多数是十几岁的孩子去临摹绘画大师们的作品。若是以往,楚丝颜一定会饶有兴致观看,可今天的她如同幽魂一般,什么也看不下去。 最后,她站在一副色彩鲜艳,栩栩如生的画像前停了下来,画面是与母亲与孩子为主题,只是孩子与母亲的背影,看不到她们的表情,可是女孩儿的小手与母亲的手紧紧地后握在一起,走在海边的沙滩上,整个画风展现的都是温暖与亲情,可是她却看得泪流满面。 他一直不同意让她生孩子,而老爷子却似乎等不及。 可她一个人想生怎么生得出来? “这就是报应,一命还一命的报应。”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楚丝颜来不及回头,脸上还挂着串串的泪珠,来人已经来到她身后,而一直跟着她的两个保镖马上将她护了起来。 唐闽这个男人对她造成的阴影一直都没有完全消散,如今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转身就走,根本不想再看到他。 幸好,有两个保镖在身边,要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一点也不敢保证。 纵然,她恨他,如果不是他,或许她与尔言的孩子可以生下来,可她仍旧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去面对他。 可是,她走了,唐闽却在她身后继续道:“楚丝颜,你跟唐尔言在一起,现在报应来了?你妈说过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本是疾步离去的楚丝颜在听到他嘴里说出妈妈在离世之前对她的话时,脚步再也移不动。 他怎么会知道妈妈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姐,我先去处理他。”其中一名保镖低声对楚丝颜道,转身就要往回走,楚丝颜却叫住他,“让他说完。” 拄着拐杖的唐闽已经跟了上来,两个保镖将他拦在了一米之外。 “你什么意思?”楚丝颜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她面前说这些话的。 “想要孩子,又不能生孩子,很痛苦?”唐闽摇头,笑得讽刺极了。 “那是我与尔言的事情,与你无关。”纵然被人直接戳中痛处,楚丝颜仍旧咬着唇面对他。 “当然与我无关。我只是替你母亲来看看,她的女儿与害她车祸身亡的仇人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报应而已。” “你胡说八道什么?”楚丝颜想不到唐闽会说出这种话,她母亲的车祸怎么会跟尔言…… 不可能,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不如你自己问问唐尔言是不是他亲自下令撞你母亲的车,车毁人亡才罢休……” 母亲的车祸身亡是尔言故意的? 楚丝颜娇弱的身子晃了一下,有些摇摇欲坠…… “你……不离开他……不会……有好下场……” 母亲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再度浮现在脑海里,难道真的是他…… 命运啊,总是喜欢拿世人开玩笑! 这就是她不听话的下场吗?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吗? 妈妈说的没错,她真是没好下场啊! “小姐,我们先离开。”保镖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是的,离开这里,她不想再听那个人说下去了。 她无意识的转身,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远离那个带给她如此震惊的男人,只是,他嘲讽的话仍旧清晰的传入耳中—— “唐尔言的狠绝不是你能想像的。你告诉他,这才叫一命还一命……” 什么是一命还一命? 母亲的命,她孩子的命?再加上她无法做个完整女人的命运? 楚丝颜坐在海边的大岩石上,将头埋在膝盖里,任海风吹乱她一头长发。 从美术馆出来之后,她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回到那个让她开始感窒息的家,让保镖开车来到海边,一个人吹着海风,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的寒意。 乱了,一切都乱了,她已经分不清世间的是非纷扰,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一个孩子来打破这命运的诅咒。 不是什么一命还一命,母亲的车祸与他无关,她需要一个孩子来证明。 天色渐暗,身边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仍旧一动不动的,根本不想接听,反正它总会自己停下来的。 保镖拿着手机,弯下身子放到她耳边,“小姐,少爷要跟您通话。” 她没有抬头,他的声音已经通过电波传入耳内,“马上回家。”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可却吓不到她。 “给我孩子,我就回家。” 唐尔言重重地闭了闭眼,极力地压抑着就要爆发而出的怒火,“先回家再说。” “你先答应我。”她寸步不让。 “楚丝颜,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唐尔言紧捏着手机,力道大得似是要将它捏碎一般。 他听话的女孩去哪里了? 唐氏在意大利航空所持有的股权已近百分之三十,所以总公司那边的董事会要求他必须到场参加一年一度的股东会议,无法推却之下,他只能临时安排了四天的出国行程。 可偏偏家里的女人不让他安心。 “我要孩子。”她不止要说第三次,还要说到他同意为止。 “我让你回家就回家,没听到吗?哪那么多话可以顶?”他大声地斥责起来。 “尔言……”楚丝颜确实因为他大声斥责而被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她正欲开口表明自己不变的立场,那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女声,“尔言,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是沈惜! 她不是很久没有跟在他身边工作了吗?他不是跟顾铭一起出差了的吗?那为什么沈惜会与他在一起?而她说,他们要一起去哪里? 无数个问题让她就这样的噤声了。 “等我一分钟。”唐尔言应她,随后又对电话这端的楚丝颜道:“我还有事情,听话,先回家,孩子的事情等我回去我们再来谈。” 随后,他那边已经挂机了。 一直弯着身子拿电话给楚丝颜的保镖才刚站直,手机再度响了起来,还是唐尔言。 “少爷——” “把她给我押回家。就算是打晕她也不许她呆在海边。”他命令道。 她现在的情况,很难不让他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看来,他不在期间,真的不许她任性的出门了。 不过,这次,楚丝颜没有让保镖打晕就自己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她双腿有些发麻,但还是坚持自己走回了车上。 第112章 她生命中的不可承受 楚丝颜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跟唐尔言起争执的,可就在二十分钟之前,他们不但起了争执,而且很大。 她拒绝了他的求欢,原因:他不愿意给她孩子。 从唐家出来之后一路到机场,他们都没有说话。上了飞机后,她什么也不问就主动将他扑倒在床上,柔软的大床因为两人的倒地下而深深地下陷,她坐在他的身上,瞅着他的美眸中有着他看不透的深意。 “这么急?”他扬起唇露出惊讶的眼神。不管做什么事,她一向柔柔顺顺的,没料到今晚在飞机上会有如此惊人之举。 “尔言,抱我,现在就抱我。” “抱你可以,但是……” 楚丝颜不想听他的但是,她低下头主动的吻他的唇,他的脸,双手主动地解他扣子,在他耳边低语着:“尔言,抱我,我要生一个我们的孩子,给我一个孩子,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好不好?” 唐尔言一脸严峻,大掌握住她不安分的纤手,“要我抱你可以,但我不会再让你怀孕。”他斩钉截铁的话让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他不得不怀疑她如此慌乱的失常与不安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她什么也没提,可在书房里,他一点也不敢保证爷爷不会拿那张报告给她看。 “不让我生孩子就不要碰我。”她朝他失控地叫道。 “不让我碰?”唐尔言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不顾她的剧烈挣扎强吻上她…… 最后,在她不断地哭着喊着,甚至咬他时,他不得不停下来,将她丢在床上怒意匆匆地走出了机舱。 他不保证,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对她动粗,而她承受不住。 可出来之后,他并不好过,心情极其烦躁。 最后,只能扔下手中的文件返回舱房。 舱房之中,安静极了。 她一个人蜷在大床的角落,肩膀还一下下的抖动着,根本不必看就知道她在哭,无声的哭。 他走到床边,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搂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哭什么?” 她不应声。 “爷爷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生孩子,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她揪着他的衬衫抬头,一双大眼早就哭红了,连带声音都是哽咽着的。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楚丝颜,你的身体状况不能怀孕。”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打算再瞒她。如果他没有估错的话,她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既然她知道了,那正好让她死了那条心。 “谁说不能?只是比别人危险一点而已,我不怕。尔言,我不怕……”她朝他低低地倾诉着,“我不怕,真的不怕……” 唐尔言将她的头按倒在他怀中,语气坚定十足,“颜颜,有过一次梦靥已经够了,我不想再体验一次,有些事情,我怕我承受不了那种结果,明白吗?” 她明白,可是,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第一,你们可以在一起,但你必须给我们唐家留一个继承人,就算搭上性命。” “第二,你还可以继续跟尔言在一起,但尔言必须娶别的女人。” “第三,你们分手,你做我的孙女,我送你去国外读书。这一点对你来说比较适合。” 这是老太爷给她看了她的血检报告后给她的三个选择,而她想也不想就选了第一个。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生的选择题会一次次的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比一次艰难,可她没有办法。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次小产过后,他对她态度的转变如此之大。 原来她的身体竟然存在着这么大的缺陷,他压根不想让她怀孕。 可是—— “丫头,你明白吗?我们唐家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 这是老爷子在她出来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唐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可以没有继承人? “尔言,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豆大的泪珠再度从她的眼眶滚落,一颗、两颗,成串地滴落在他胸前的衬衫上,不片刻,就已经染湿了一大片。之前所有的隐忍在一这刻全都爆发出来。 “你真的那么想要孩子吗?”他的嗓音低沉到近乎沙哑。 “我想要有什么用?你不要,是你不要啊。”她哭喊出声,无力地垂下纤肩,倒在他的胸膛上。 迟早,他都会需要一个继承人的,可是,能给他孩子的人不是她,而是别的女人。 那么,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也会不要她? 迟早有那么一天,他会不要她的……因为她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继承人。 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心里生根发芽,就算她此时在他怀抱里,他的体温是如此的温暖,可是,她没有办法抑制住那种恐慌…… 回到悉尼,唐尔言以她精神状态不好给她请了长假。 他依然很忙,经常到处飞,能陪她说话的时间都少,更不要说生孩子的事情了。 这日上午,在接到老爷子询问的电话之后,楚丝颜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呆在家里,要不然她一定会疯掉。 可是,门外的保镖根本不让她出门,她打电话给唐尔言,却是 打电话给唐尔言,却是顾铭接的,“你告诉他,今天不让我出门,我就从二楼跳下去。” 顾铭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闯进会议室,当着视讯里众多高管们的面将电话递给唐尔言。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答应让她去国家美术馆散散心。 周末,美术馆里很多人,大多数是十几岁的孩子去临摹绘画大师们的作品。若是以往,楚丝颜一定会饶有兴致观看,可今天的她如同幽魂一般,什么也看不下去。 最后,她站在一副色彩鲜艳,栩栩如生的画像前停了下来,画面是与母亲与孩子为主题,只是孩子与母亲的背影,看不到她们的表情,可是女孩儿的小手与母亲的手紧紧地后握在一起,走在海边的沙滩上,整个画风展现的都是温暖与亲情,可是她却看得泪流满面。 他一直不同意让她生孩子,而老爷子却似乎等不及。 可她一个人想生怎么生得出来? “这就是报应,一命还一命的报应。”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楚丝颜来不及回头,脸上还挂着串串的泪珠,来人已经来到她身后,而一直跟着她的两个保镖马上将她护了起来。 唐闽这个男人对她造成的阴影一直都没有完全消散,如今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转身就走,根本不想再看到他。 幸好,有两个保镖在身边,要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一点也不敢保证。 纵然,她恨他,如果不是他,或许她与尔言的孩子可以生下来,可她仍旧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去面对他。 可是,她走了,唐闽却在她身后继续道:“楚丝颜,你跟唐尔言在一起,现在报应来了?你妈说过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本是疾步离去的楚丝颜在听到他嘴里说出妈妈在离世之前对她的话时,脚步再也移不动。 他怎么会知道妈妈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姐,我先去处理他。”其中一名保镖低声对楚丝颜道,转身就要往回走,楚丝颜却叫住他,“让他说完。” 拄着拐杖的唐闽已经跟了上来,两个保镖将他拦在了一米之外。 “你什么意思?”楚丝颜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她面前说这些话的。 “想要孩子,又不能生孩子,很痛苦?”唐闽摇头,笑得讽刺极了。 “那是我与尔言的事情,与你无关。”纵然被人直接戳中痛处,楚丝颜仍旧咬着唇面对他。 “当然与我无关。我只是替你母亲来看看,她的女儿与害她车祸身亡的仇人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报应而已。” “你胡说八道什么?”楚丝颜想不到唐闽会说出这种话,她母亲的车祸怎么会跟尔言…… 不可能,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不如你自己问问唐尔言是不是他亲自下令撞你母亲的车,车毁人亡才罢休……” 母亲的车祸身亡是尔言故意的? 楚丝颜娇弱的身子晃了一下,有些摇摇欲坠…… “你……不离开他……不会……有好下场……” 母亲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再度浮现在脑海里,难道真的是他…… 命运啊,总是喜欢拿世人开玩笑! 这就是她不听话的下场吗?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吗? 妈妈说的没错,她真是没好下场啊! “小姐,我们先离开。”保镖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是的,离开这里,她不想再听那个人说下去了。 她无意识的转身,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远离那个带给她如此震惊的男人,只是,他嘲讽的话仍旧清晰的传入耳中—— “唐尔言的狠绝不是你能想像的。你告诉他,这才叫一命还一命……” 什么是一命还一命? 母亲的命,她孩子的命?再加上她无法做个完整女人的命运? 楚丝颜坐在海边的大岩石上,将头埋在膝盖里,任海风吹乱她一头长发。 从美术馆出来之后,她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回到那个让她开始感窒息的家,让保镖开车来到海边,一个人吹着海风,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的寒意。 乱了,一切都乱了,她已经分不清世间的是非纷扰,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一个孩子来打破这命运的诅咒。 不是什么一命还一命,母亲的车祸与他无关,她需要一个孩子来证明。 天色渐暗,身边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仍旧一动不动的,根本不想接听,反正它总会自己停下来的。 保镖拿着手机,弯下身子放到她耳边,“小姐,少爷要跟您通话。” 她没有抬头,他的声音已经通过电波传入耳内,“马上回家。”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可却吓不到她。 “给我孩子,我就回家。” 唐尔言重重地闭了闭眼,极力地压抑着就要爆发而出的怒火,“先回家再说。” “你先答应我。”她寸步不让。 “楚丝颜,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唐尔言紧捏着手机,力道大得似是要将它捏碎一般。 他听话的女孩去哪里了? 唐氏在意大利航空所持有的股权已近百分之三十,所以总公司那边的董事会要求他必须到场参加一年一度的股东会议,无法推却之下,他只能临时安排了四天的出国行程。 可偏偏家里的女人不让他安心。 “我要孩子。”她不止要说第三次,还要说到他同意为止。 “我让你回家就回家,没听到吗?哪那么多话可以顶?”他大声地斥责起来。 “尔言……”楚丝颜确实因为他大声斥责而被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她正欲开口表明自己不变的立场,那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女声,“尔言,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是沈惜! 她不是很久没有跟在他身边工作了吗?他不是跟顾铭一起出差了的吗?那为什么沈惜会与他在一起?而她说,他们要一起去哪里? 无数个问题让她就这样的噤声了。 “等我一分钟。”唐尔言应她,随后又对电话这端的楚丝颜道:“我还有事情,听话,先回家,孩子的事情等我回去我们再来谈。” 随后,他那边已经挂机了。 一直弯着身子拿电话给楚丝颜的保镖才刚站直,手机再度响了起来,还是唐尔言。 “少爷——” “把她给我押回家。就算是打晕她也不许她呆在海边。”他命令道。 她现在的情况,很难不让他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看来,他不在期间,真的不许她任性的出门了。 不过,这次,楚丝颜没有让保镖打晕就自己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她双腿有些发麻,但还是坚持自己走回了车上。 第113章 她生命中的不可承受(2) 七点半,黑夜降临,悉尼机场,一辆私人飞机正在起航。 唐尔言坐在舒服的单人沙发上,手中拿着文件却没有看,而是望着窗外的夜色。 沈惜一身黑色的洋装显得她身材凹凸有致,踩着高跟鞋深吸一口气后,正欲往唐尔言的舱房走,一只伸出来的手拦住了她。 “是学长让我来的。”她不卑不吭道。虽然顾铭第一眼看到她出现在机场候机厅时,就用不解与愤恨的目光看她,不过她不在乎。 其实在一年前她被唐尔言留在布里斯班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或许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 老爷子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他将她从人贩子手中将她买了下来,是他花钱花心思栽培她,最终的目的就是在唐尔言的身边对辅佐他。 这些年来,唐尔言在她的心里分量越来越重,可他从来不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她,最终还被一个小女孩给绑住了手脚。 布里斯班,唐闽掳走楚丝颜的事情,不是她畜意而为,可也是因为她的大意而出了差错。 唐尔言没有直接指责她,也没有点明她的身份,她就当作他不知道。渡假酒店工程顺利开展后,她的职位又升了一级。 之后老爷子示意她可以向他表露爱意,如果可能他不介意她与他在一起,所以她才敢用充满爱恋的目光看着他。 可他,仍旧没有多看她一眼。 如今,在罢免了她在公司的职务之后,他又将她从墨尔本招来,在来之前,老爷子跟她说过,唐尔言可能只是找一个替身。 虽然她心里有着无数个不愿意,但她最终还是乖乖听话地来了。因为,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 “为什么?”顾铭问。 “我喜欢。所以,愿意。”沈惜淡淡道。 “他在里面等你。”顾铭瞅她一眼,手收回来。 —— 悉尼,南半球最繁华的城市,白天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夜晚却有些冷清与寂寞,除了那些璀璨的灯火,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太多。 楚丝颜不想回家,可却不得不回,只是在回家的途中让司机多绕了一圈。 车子经过海港大桥时,望着车窗外迷离的灯光,她拿起电话拨了唐尔言的电话,却无法接通,她不甘心,再打一次,两次还是这样,于是,改而打顾铭的同样如此。 也就是说,与他在一起的不止沈惜,还有顾铭的,是? 他们以前也经常一起出差的,不是吗?她没有必要乱想的,真的没有。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可是,心里的不安却不停地涌上来。 这个夜晚,她回到家,失眠了一整夜,可是第二日醒来,他并未有回电。 问保镖知不知道他出差去了哪里,保镖摇头称不知。 这一日,她在家失魂落迫的拿着手机,等着他的来电。 终于在下午两点,他打来了电话。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立刻,她眼泪刷刷地掉下来,之后不发不可收拾。 从来没有觉得30多个小时是那么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撕扯她的神经,让她不安,让她焦虑。 “怎么又哭了?”刚到下榻酒店的唐尔言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一个小时之后他马上就要出席会议,马不停蹄也不过如此。 “只是想你。”最后,她只能如此说道。 确实是想他,除了想他,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吃不下,睡不着,更不要提画画了。 唐尔言莞尔,“会议结束后我马上回去。听话,我现在还有公事。” 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沈惜走了进来,“尔言,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她的声音不大,难得的温温柔柔,楚丝颜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在他身边帮他准备衣服,还问他要不要先去洗澡,这么亲密的对话,是一个助理应该说的吗? 楚丝颜觉得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可那边的唐尔言已经不给她发问的机会,“会议结束后我再给你电话。” 电话挂上,留她一个人无限的遐想…… “沈惜……”唐尔言手中还握着电话,望着沈惜的眼神却冰冷致极。 “是。”她回答得恭恭敬敬。 “谁让你直呼我的名字?”他一字一句质问,“又是谁,给了你权利做你不该做的事情?” 沈惜满脸的受伤与不甘,“我们之间……难道我叫一声你的名字也不行吗?” “不行。”唐尔言淡淡地扬起嘴角,“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越逾。我只警告你一次。”唐尔言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道:“离开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同意不许进来。” 沈惜望着他无情的背影,手上的拳头紧了紧,最后仰高头离开他的房间。 —— 唐尔言从意大利回来,楚丝颜第一次去机场接他。 航班抵达前一个小时,她就已经来到机场。这几天实在是煎熬,她要马上见到他的人才放心。 可当她看到他从通道走出来正想跑上去时,却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沈惜,顾铭并不在,只有他跟沈惜两个人,她愣住了。 一直到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她才反应过来,双手回抱着她,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 真是个水作的娃娃! “有这么想我?”他一边在她擦泪一 ?”他一边在她擦泪一边叹息。 她无法言语,只能红着眼眶点头,余光却瞥见沈惜面带不甘的表情。 “好久不见,沈惜。”她主动开口。 沈惜努力挤出一抹笑,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楚小姐。” “走。”唐尔言拥紧她将她带离,并不愿意让她们有过多的交集。 回到车上,他不顾前面还有司机及沈惜,连遮掩也不必,直接就将她搂进怀里一阵狂吻—— 吻得她气喘息息,吻得她苍白的脸蛋一片通红,吻得她除了趴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她什么也做不了。 而坐在前座的沈惜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一幕,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紧。 —— 宁静的夜晚,本是熟睡的时间,特别经历一场小别之后惊心动魄的欢爱,可是楚丝颜也不愿意睡过去,纵然她已经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要不要去洗个澡?”他抚着她汗湿的长发低声询问道。 “尔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拒绝给她孩子? “不许再掉眼泪了,不洗澡就好好休息。”他轻拍着她背后安抚道。 不过是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这几天她到底怎么过的? “我睡不着,尔言,我睡不着……”她喃喃低语着,越来越无力。 “我陪你,好好睡一觉。” “尔言……我想要孩子……” 楚丝颜真的很累,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算她想跟他谈,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她睡过去之后,唐尔言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后,小心地下床,拿起手机到外面才接起来。 “那个老东西,让他死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听了简短的报告后,夜风中,他阴狠地道。 这一觉,她睡了好久好久,等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自己的手正被人紧握着,她转过头,看见了唐尔言正坐在床边。 “尔言,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她轻声问道,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不安与慌乱。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要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我不要检查,我没事,只是太累了。”她望着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意,“尔言,我们回家,好不好?” “做完检查我们就回家。” “我不要。” “听话,你的身体需要检查。” 这时,一名身穿白褂,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过来,拿着透明的气罩盖住她的口鼻,从里面流出来的气体却不是氧气,她感到意识逐渐地变得模糊。 “尔言,我好怕。” “傻瓜,怕什么?” “我不知道……我好怕……尔言……我怕……”她渐渐地陷入黑暗,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到最后,她又合上了双眼,两只手也无力地垂下。 唐尔言紧紧地将她的柔软的小手包在掌心,凝视着她不安的睡容,不自觉的收紧掌心的力道,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不舍的光芒。 “唐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开始。”唐尔言退开,让已经准备好的医生上前,深沉的眸光紧锁着她沉睡的容颜,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三天之后,她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楚丝颜与医生约好上午十点拿报告,唐尔言正好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陪她去医院,她在保镖的陪同下单独前往。 单独的医生诊室里,她安静地听取医生的报告。 “楚小姐,你知道你上次小产的时候,出血量比正常孕妇还多吗?” “我不知道。”她低声回道。她什么也不知道,而唐尔言什么也没有跟她说。 “那你知道,你本身有凝血功能不足吗?” “知道。”而且刚刚知道不久。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情况,站在医生的立场我建议你不要怀孕,危险性太高,怀孕过程中一旦出现出血,那便是危及生命的事情。” “如果说我愿意拿性命赌呢?” “唐先生愿意让你赌吗?” “他……” 楚丝颜蓦然住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唐尔言是不可能让她这么做的,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她怀孕,他不愿意让她冒险的。 只是…… 她要怎么办? 当她从医生诊室出来时,却意外的看到沈惜从另一个诊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报告,看到她,她轻快地移动脚步过来。 “真巧,楚小姐……” 楚丝颜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沈惜……” “身体不舒服吗?”沈惜一脸关心道。 “一点小问题。” “祝你早日康复,我先走了。” 在与她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楚丝颜发现一向都穿着高跟鞋的沈惜,此时却穿着一双平底鞋。 一种怪怪的感觉在她心底涌动,她追上去,可惜她已经坐上电梯离开。 这时,另一部电梯打开,唐尔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说?”他走到她身边。 “医生说……他说什么不重要了,我不想说。”医生说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才对?她扬起一抹虚弱的微笑, 弱的微笑,靠在他怀里,脸蛋紧贴着他厚实温暖的胸膛,“尔言,我不喜欢呆在医院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我们回家。”唐尔言紧拥着她,这时,医生从诊室出来,看到唐尔言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双方颔首,分别坐上两部电梯离开。 电梯门打开,在走出去之前,楚丝颜拉住他的手臂,低下头轻声问道:“尔言,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你会不会不要我?”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他任电梯门打开又关上不予理会,平静地回视着她。 “我不知道。”她轻摇头,心下却酸涩难忍。 “真是个傻瓜。”他微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伸手按开电梯门,拥着她一起离开。 —— 那天之后,他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那些存在于他们之间的争执似乎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而自从那一日在医院见过沈惜之后,她们便没有再见过面。 她想重新回学校,唐尔言却不答应,说等下个学期开学再说。 她依然每天呆在家里,可却无心画画,在春末的最后一天,她决定去墨尔本看看母亲。 就算她对她算不上有多好,可她毕竟是生她的母亲,更重要的是,上次听闻了唐闽的那番话之后,更是激发她要去看看她的念头。 跟唐尔言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国外,电话里他答应了,派了保镖及顾铭陪着她一起回去。 —— 墨尔本的初夏,百花齐放的季节。天空纯净,微风清爽。 迎着风,楚丝颜站在墓园里,看着花岗岩石碑上刻着她母亲的名字与生死的日期,简单的几个字轻描淡写地说完了她的一生。 她将一束郁金香放到墓碑前,看着照片上那个女人微笑的脸,双手拿着白色的手帕替她拭掉那些灰尘。 “妈……”她坐在墓碑前,沉默了许久之后对着照片上的女人低语,“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在离开的时候还要给她这样一个诅咒呢?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便离开了她,让她跟着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她不怪她,因为每个人追求的生活都不同。 从新加坡来到墨尔本,她对她的事情漠不关心,她也不怪她,因为她知道她的难处无能为力。 可为什么,在离开之前,却让她承受着这样的一个结果? “妈妈,我知道我是个自私的女儿,我不管你跟尔言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蓦然,一件还残留着体温的男性外套罩上她纤细的肩膀,“山上起风了。” 她回眸看见了不知何时抵达墓园的唐尔言,他也在看着她,那双沉锐的眼眸仍旧是一贯的平静,深黝不可见底。 “回去,天晚了。” “嗯。”她轻轻点头,挣开他握住她臂膀的双手,走开了几步,然后缓慢地转身看着他,微凉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如柔丝般轻拂着她白净秀丽的脸蛋,她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心底的深处。 “在想什么?”唐尔言淡淡地开口。 他知道,唐闽已经将那件事告诉她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一句。她不问,那他便不说。 “没什么。”她低下头,不想让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落泪。 “颜颜——”他喉头动了动,上前两步将娇弱的她搂进怀里,“别这样,你有什么不快可以对我说。” “尔言,我妈在离开前,跟我说,让我离开你。可是我没有听她的话。你说,我会不会有报应?会不会没有好下场?” “胡说八道。”唐尔言锐利的眼眸扫向墓碑上的女人,斩钉截铁道:“你不会没有好下场,相信我。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她将脸深埋在他怀里,眼泪却一直收不住地掉个不停。 妈,对不起。 她默默地对母亲道歉,她没有办法离开他,她离不开他。 题外话 这两天看了一部渣男漂白记,心情极度郁闷,我这般自虐真是活该…看来某薇还是年轻的,还是相信爱情。就算现实中没有纯粹的爱情,小说中一定要有。 第113章 她生命中的不可承受(2) 七点半,黑夜降临,悉尼机场,一辆私人飞机正在起航。 唐尔言坐在舒服的单人沙发上,手中拿着文件却没有看,而是望着窗外的夜色。 沈惜一身黑色的洋装显得她身材凹凸有致,踩着高跟鞋深吸一口气后,正欲往唐尔言的舱房走,一只伸出来的手拦住了她。 “是学长让我来的。”她不卑不吭道。虽然顾铭第一眼看到她出现在机场候机厅时,就用不解与愤恨的目光看她,不过她不在乎。 其实在一年前她被唐尔言留在布里斯班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或许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 老爷子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他将她从人贩子手中将她买了下来,是他花钱花心思栽培她,最终的目的就是在唐尔言的身边对辅佐他。 这些年来,唐尔言在她的心里分量越来越重,可他从来不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她,最终还被一个小女孩给绑住了手脚。 布里斯班,唐闽掳走楚丝颜的事情,不是她畜意而为,可也是因为她的大意而出了差错。 唐尔言没有直接指责她,也没有点明她的身份,她就当作他不知道。渡假酒店工程顺利开展后,她的职位又升了一级。 之后老爷子示意她可以向他表露爱意,如果可能他不介意她与他在一起,所以她才敢用充满爱恋的目光看着他。 可他,仍旧没有多看她一眼。 如今,在罢免了她在公司的职务之后,他又将她从墨尔本招来,在来之前,老爷子跟她说过,唐尔言可能只是找一个替身。 虽然她心里有着无数个不愿意,但她最终还是乖乖听话地来了。因为,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 “为什么?”顾铭问。 “我喜欢。所以,愿意。”沈惜淡淡道。 “他在里面等你。”顾铭瞅她一眼,手收回来。 —— 悉尼,南半球最繁华的城市,白天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夜晚却有些冷清与寂寞,除了那些璀璨的灯火,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太多。 楚丝颜不想回家,可却不得不回,只是在回家的途中让司机多绕了一圈。 车子经过海港大桥时,望着车窗外迷离的灯光,她拿起电话拨了唐尔言的电话,却无法接通,她不甘心,再打一次,两次还是这样,于是,改而打顾铭的同样如此。 也就是说,与他在一起的不止沈惜,还有顾铭的,是? 他们以前也经常一起出差的,不是吗?她没有必要乱想的,真的没有。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可是,心里的不安却不停地涌上来。 这个夜晚,她回到家,失眠了一整夜,可是第二日醒来,他并未有回电。 问保镖知不知道他出差去了哪里,保镖摇头称不知。 这一日,她在家失魂落迫的拿着手机,等着他的来电。 终于在下午两点,他打来了电话。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立刻,她眼泪刷刷地掉下来,之后不发不可收拾。 从来没有觉得30多个小时是那么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撕扯她的神经,让她不安,让她焦虑。 “怎么又哭了?”刚到下榻酒店的唐尔言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一个小时之后他马上就要出席会议,马不停蹄也不过如此。 “只是想你。”最后,她只能如此说道。 确实是想他,除了想他,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吃不下,睡不着,更不要提画画了。 唐尔言莞尔,“会议结束后我马上回去。听话,我现在还有公事。” 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沈惜走了进来,“尔言,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她的声音不大,难得的温温柔柔,楚丝颜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在他身边帮他准备衣服,还问他要不要先去洗澡,这么亲密的对话,是一个助理应该说的吗? 楚丝颜觉得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可那边的唐尔言已经不给她发问的机会,“会议结束后我再给你电话。” 电话挂上,留她一个人无限的遐想…… “沈惜……”唐尔言手中还握着电话,望着沈惜的眼神却冰冷致极。 “是。”她回答得恭恭敬敬。 “谁让你直呼我的名字?”他一字一句质问,“又是谁,给了你权利做你不该做的事情?” 沈惜满脸的受伤与不甘,“我们之间……难道我叫一声你的名字也不行吗?” “不行。”唐尔言淡淡地扬起嘴角,“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越逾。我只警告你一次。”唐尔言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道:“离开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同意不许进来。” 沈惜望着他无情的背影,手上的拳头紧了紧,最后仰高头离开他的房间。 —— 唐尔言从意大利回来,楚丝颜第一次去机场接他。 航班抵达前一个小时,她就已经来到机场。这几天实在是煎熬,她要马上见到他的人才放心。 可当她看到他从通道走出来正想跑上去时,却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沈惜,顾铭并不在,只有他跟沈惜两个人,她愣住了。 一直到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她才反应过来,双手回抱着她,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 真是个水作的娃娃! “有这么想我?”他一边在她擦泪一 ?”他一边在她擦泪一边叹息。 她无法言语,只能红着眼眶点头,余光却瞥见沈惜面带不甘的表情。 “好久不见,沈惜。”她主动开口。 沈惜努力挤出一抹笑,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楚小姐。” “走。”唐尔言拥紧她将她带离,并不愿意让她们有过多的交集。 回到车上,他不顾前面还有司机及沈惜,连遮掩也不必,直接就将她搂进怀里一阵狂吻—— 吻得她气喘息息,吻得她苍白的脸蛋一片通红,吻得她除了趴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她什么也做不了。 而坐在前座的沈惜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一幕,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紧。 —— 宁静的夜晚,本是熟睡的时间,特别经历一场小别之后惊心动魄的欢爱,可是楚丝颜也不愿意睡过去,纵然她已经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要不要去洗个澡?”他抚着她汗湿的长发低声询问道。 “尔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拒绝给她孩子? “不许再掉眼泪了,不洗澡就好好休息。”他轻拍着她背后安抚道。 不过是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这几天她到底怎么过的? “我睡不着,尔言,我睡不着……”她喃喃低语着,越来越无力。 “我陪你,好好睡一觉。” “尔言……我想要孩子……” 楚丝颜真的很累,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算她想跟他谈,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她睡过去之后,唐尔言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后,小心地下床,拿起手机到外面才接起来。 “那个老东西,让他死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听了简短的报告后,夜风中,他阴狠地道。 这一觉,她睡了好久好久,等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自己的手正被人紧握着,她转过头,看见了唐尔言正坐在床边。 “尔言,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她轻声问道,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不安与慌乱。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要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我不要检查,我没事,只是太累了。”她望着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意,“尔言,我们回家,好不好?” “做完检查我们就回家。” “我不要。” “听话,你的身体需要检查。” 这时,一名身穿白褂,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过来,拿着透明的气罩盖住她的口鼻,从里面流出来的气体却不是氧气,她感到意识逐渐地变得模糊。 “尔言,我好怕。” “傻瓜,怕什么?” “我不知道……我好怕……尔言……我怕……”她渐渐地陷入黑暗,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到最后,她又合上了双眼,两只手也无力地垂下。 唐尔言紧紧地将她的柔软的小手包在掌心,凝视着她不安的睡容,不自觉的收紧掌心的力道,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不舍的光芒。 “唐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开始。”唐尔言退开,让已经准备好的医生上前,深沉的眸光紧锁着她沉睡的容颜,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三天之后,她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楚丝颜与医生约好上午十点拿报告,唐尔言正好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陪她去医院,她在保镖的陪同下单独前往。 单独的医生诊室里,她安静地听取医生的报告。 “楚小姐,你知道你上次小产的时候,出血量比正常孕妇还多吗?” “我不知道。”她低声回道。她什么也不知道,而唐尔言什么也没有跟她说。 “那你知道,你本身有凝血功能不足吗?” “知道。”而且刚刚知道不久。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情况,站在医生的立场我建议你不要怀孕,危险性太高,怀孕过程中一旦出现出血,那便是危及生命的事情。” “如果说我愿意拿性命赌呢?” “唐先生愿意让你赌吗?” “他……” 楚丝颜蓦然住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唐尔言是不可能让她这么做的,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她怀孕,他不愿意让她冒险的。 只是…… 她要怎么办? 当她从医生诊室出来时,却意外的看到沈惜从另一个诊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报告,看到她,她轻快地移动脚步过来。 “真巧,楚小姐……” 楚丝颜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沈惜……” “身体不舒服吗?”沈惜一脸关心道。 “一点小问题。” “祝你早日康复,我先走了。” 在与她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楚丝颜发现一向都穿着高跟鞋的沈惜,此时却穿着一双平底鞋。 一种怪怪的感觉在她心底涌动,她追上去,可惜她已经坐上电梯离开。 这时,另一部电梯打开,唐尔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说?”他走到她身边。 “医生说……他说什么不重要了,我不想说。”医生说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才对?她扬起一抹虚弱的微笑, 弱的微笑,靠在他怀里,脸蛋紧贴着他厚实温暖的胸膛,“尔言,我不喜欢呆在医院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我们回家。”唐尔言紧拥着她,这时,医生从诊室出来,看到唐尔言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双方颔首,分别坐上两部电梯离开。 电梯门打开,在走出去之前,楚丝颜拉住他的手臂,低下头轻声问道:“尔言,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你会不会不要我?”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他任电梯门打开又关上不予理会,平静地回视着她。 “我不知道。”她轻摇头,心下却酸涩难忍。 “真是个傻瓜。”他微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伸手按开电梯门,拥着她一起离开。 —— 那天之后,他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那些存在于他们之间的争执似乎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而自从那一日在医院见过沈惜之后,她们便没有再见过面。 她想重新回学校,唐尔言却不答应,说等下个学期开学再说。 她依然每天呆在家里,可却无心画画,在春末的最后一天,她决定去墨尔本看看母亲。 就算她对她算不上有多好,可她毕竟是生她的母亲,更重要的是,上次听闻了唐闽的那番话之后,更是激发她要去看看她的念头。 跟唐尔言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国外,电话里他答应了,派了保镖及顾铭陪着她一起回去。 —— 墨尔本的初夏,百花齐放的季节。天空纯净,微风清爽。 迎着风,楚丝颜站在墓园里,看着花岗岩石碑上刻着她母亲的名字与生死的日期,简单的几个字轻描淡写地说完了她的一生。 她将一束郁金香放到墓碑前,看着照片上那个女人微笑的脸,双手拿着白色的手帕替她拭掉那些灰尘。 “妈……”她坐在墓碑前,沉默了许久之后对着照片上的女人低语,“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在离开的时候还要给她这样一个诅咒呢?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便离开了她,让她跟着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她不怪她,因为每个人追求的生活都不同。 从新加坡来到墨尔本,她对她的事情漠不关心,她也不怪她,因为她知道她的难处无能为力。 可为什么,在离开之前,却让她承受着这样的一个结果? “妈妈,我知道我是个自私的女儿,我不管你跟尔言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蓦然,一件还残留着体温的男性外套罩上她纤细的肩膀,“山上起风了。” 她回眸看见了不知何时抵达墓园的唐尔言,他也在看着她,那双沉锐的眼眸仍旧是一贯的平静,深黝不可见底。 “回去,天晚了。” “嗯。”她轻轻点头,挣开他握住她臂膀的双手,走开了几步,然后缓慢地转身看着他,微凉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如柔丝般轻拂着她白净秀丽的脸蛋,她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心底的深处。 “在想什么?”唐尔言淡淡地开口。 他知道,唐闽已经将那件事告诉她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一句。她不问,那他便不说。 “没什么。”她低下头,不想让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落泪。 “颜颜——”他喉头动了动,上前两步将娇弱的她搂进怀里,“别这样,你有什么不快可以对我说。” “尔言,我妈在离开前,跟我说,让我离开你。可是我没有听她的话。你说,我会不会有报应?会不会没有好下场?” “胡说八道。”唐尔言锐利的眼眸扫向墓碑上的女人,斩钉截铁道:“你不会没有好下场,相信我。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她将脸深埋在他怀里,眼泪却一直收不住地掉个不停。 妈,对不起。 她默默地对母亲道歉,她没有办法离开他,她离不开他。 题外话 这两天看了一部渣男漂白记,心情极度郁闷,我这般自虐真是活该…看来某薇还是年轻的,还是相信爱情。就算现实中没有纯粹的爱情,小说中一定要有。 第114章 逃离,是唯一的出路 唐尔言这次回墨尔本,是临时转机回来,因为不放心她。 但今晚他马上又要飞去巴黎,这一去至少大半个月,唐尔言原本打算带着她去外面一起吃完饭就去机场的,却在半路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让他回唐家一趟,于是只能掉头返回。 回到唐家大宅,唐尔言示意楚丝颜在车上等他,可她却摇头拒绝,“这样太无礼了。” 他是不想让她跟老爷子再见面,她知道,可她一个晚辈不能这样不给老爷子面子,虽然他要见的人并不是她,但他既然知道尔言回墨尔本,肯定知道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反正尔言也在这里,谁敢把她怎么样呢? 两人一起走进主宅,老爷子就将唐尔言叫进了书房。 楚丝颜在客厅坐了一会后,决定到花园里走走。 晚上八点,天还大亮着,楚丝颜坐在长满了枝繁叶茂的青藤走廊的长椅上,她的对面本是一大片绚丽多姿的郁金香,只是花季早已过了,处于休眠期让整片土地显得有些荒凉,不过,等来年花季到来这里又是一片姹紫嫣红。 两个女佣在后花园里相遇,于是躲在一边窃窃私语的闲聊。 “明天你就要出发去悉尼了,在大少爷眼皮底下做事悠着点啊。” “我知道的。大少爷不喜欢嘴碎的人,我们只管做好事情就行了,怕什么。” “其实二太太的女儿也挺可怜的。无父无母的,好不容易被少爷看上,结果……” “你是说楚小姐?确实是挺可怜的,老爷子有意将她收做孙女,大少爷偏不给……” “刚才大少爷还带着楚小姐回来,你说她知道这事吗?” “她一定还不知道,不然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地跟大少爷回来?” “你有没有见过那位怀了龙子的小姐?” “听说就是上次老太爷寿宴时与大少爷一起回来的那位啊。” “是那天穿黑色礼服的那位啊,长得很漂亮啊,看起来完全不输给楚小姐。不过,光是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就足以母凭子贵,她以后在唐家的身份与地位就赢过楚小姐。” “嘘,不要讲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如果孩子生出来之后,那位小姐会进唐家大门的?” “说不定大少爷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娶她……” 楚丝颜听不下去了,她从长椅上站起来往主屋走去。 刚才她们说得够清楚了,唐尔言在悉尼那里养着位娇贵的人儿,是他未来孩子的母亲…… 而那个女人是…… 她不敢问,却不能不问。 害怕的心情几乎已经快要将她的勇气给全部吞噬了,她想从他的口中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答案的真相会让她崩溃。 孩子是他的吗?真的是他的吗? 不是没有任何预感的,只是,所有的真相还披着厚重的外衣时,她没有勇气去撕掉那层外衣。 可如今,事实的真相就在眼前时,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一路失魂落白色地走回主宅,在大门口碰到了走出来的唐尔言。 “跑哪去了?”他走过来,看着她苍白无神的神情正欲伸手拉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他的手往车子的方向小跑过去,关车门的时候力道很重。 唐尔言低眸想了想,然后也往车子而去。 看着唐尔言上车,楚丝颜低着头没有看他,可放在膝盖上用力绞在一起的双手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在生气,或者隐忍着什么事情。 唐尔言看了她一会后朝前面的司机淡淡地说了声:“开车”后就陪着她沉默着。 楚丝颜一直低着头不看唐尔言,而他,也没有开口问她怎么了。 这种沉闷的气息一直持续到机场。 “沈惜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楚丝颜终于抬起头,语气轻到几乎听不见。 她的沉默只能维持到这个时候,再不开口,他马上就要飞往巴黎了。她可以确定自己无法忍受到他回来。 听了他的话,唐尔言有半晌的沉默,让顾铭及司机先下车后才眯起锐眸盯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不要管,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孩子是你的吗?” “是,是我的。”唐尔言定定地瞅着她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蛋,深沉的眸中透出坚定。 楚丝颜感觉一阵寒意从她的脚步泛起,逐渐地把她整个人都给占据了,她觉得好冷,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她一直担心得夜夜难安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但她以为他不会的…… 至少,他承认过,她是他唯一一的女朋友;至少,她在他面前说过,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有别人,他笑着说她是傻瓜,可她知道他是同意了;至少,这些年他对的宠爱不可能是假的,甚至,在不久之前,在她母亲的坟墓前,他说过,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分开。 这么多的至少加在一起,她以为,他不会接受别的女人! 但他终究还是背叛她了!他怎么能够如此残忍,怎么能够?! 可是楚丝颜,你怎么可以忘记了,最初的最初,他也说过,对她没有承诺没有未来的,她仍是飞蛾扑火的扑了上去,不是吗? 那她现在可以大言不惭的痛斥他的背叛吗? 楚丝颜一寸一寸 楚丝颜一寸一寸地往后移,最后颤抖的小手握住车门,推开,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她只想着要远离他,越远越好,最好从他的面前永远地消失,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楚丝颜……你给我站住。” 两个陪身的保镖在她跑出去不过十米就将她给拦住了,而唐尔言已经追到好她身前。 “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恨你……” “闭嘴。”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前所未有的任性让她不顾这里还是公众场合,就这样朝他斯底里地大叫,而她也真的宁可在这一瞬间疯了也好。 唐尔言冷不防地伸出双手握住她颤抖的肩膀,睨视着她的眼眸深处闪动着恼火与痛楚交加的光芒,“不许再说出恨我的话,听见没有!” “放开我,你不要碰我……”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想着这双手抱过别的女人,还让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她不能忍受,真的无法忍受。 明明,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无法与他在一起,可如今面对必须与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他的事实在眼前时,她快要崩溃了,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 “放开你可以,你给我乖一点。我送你登机,先回悉尼,这件事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说。”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逃离半分。 “我不想回悉尼。” “那你想去哪里?”或者他直接将她一起带出国才对,可是他这次的行程真的很忙,带她在身边只会更分心,所以他不能。 “我就是不想回去。”她咬着唇抗拒。 这时,一直没有靠近他们的顾铭走了过来,看着他们僵持的场面,低下眸没有言语。boss的行程他再清楚不过,但他没胆在这个时候出声。 “顾铭,你陪她回悉尼。”唐尔言明明是对着顾铭下令,但视线却对是锁在她身上,摆明了保镖看着还不放心。 “我知道。” “公事暂时不需要处理。” “是。”看来他已经从特助的身份转换为二十四小时保母了。 “我不要。”听到他让顾铭连公事也不必理会专心盯着她,楚丝颜拒绝。 “乖乖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他终于放开他的双手离开,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一拨到脑后,“不要想离开我,颜颜,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丝颜以近似恨意的眼光瞅着他,他说不会让她失望,是要沈惜拿掉肚子里的宝宝吗?他以为这么做她会开心吗?不,终究在她心里想到的是他的背叛,在他拥抱沈惜的时候,心里曾经想过她的感受吗? “你想要那个孩子吗?想要沈惜生下那个孩子?” “那当然。” 听他的语气如此笃定,楚丝颜觉得心口一阵阵刺痛。她紧抿着红唇不再说话。 唐尔言知道她心里的难受与不快,但他没有再说,拉起她的手,“我送你登机。” 楚丝颜再不想回那座城市,最终还是拗不过男人的强势被他亲自押上了飞机。 当他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时,她陷忍的泪水一颗颗的滑落,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方洁白的手帕递了上来,“楚小姐,请你相信学长,他绝对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重要。” 顾铭这一番话是以朋友的角度巡抚楚丝颜的。虽然他不清楚唐尔言为什么一直没有跟她谈起那件事。 “我也想,顾铭,我也想相信他的,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些,可是,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样无措与害怕,我怕我会恨他,我真的会恨他……” “楚小姐……” “不要再劝我了。我现在心好乱,想要一个人静静。” “楚小姐,你不会想要离开?”这个不祥的念头就像魔魅般不断地在他的心里滋长,挥之不去。 她脸上的表情哀伤却又异常地平静,仿佛看淡了,看透了某些纠缠在心里不去的情感,白净婉致的脸蛋因为失去了血色而显得有些透明。 “我走得了吗?有保镖在他还不放心,他把你留在我身边不就是要看住我吗?” “抱歉……学长他一定有他的苦衷,等他回国了你们再好好谈谈。” “我累了。”她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将眼罩拉了下来,让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 这一晚,墨尔本机场,两架飞机,一架飞往悉尼,一架飞往巴黎。 唐尔言从来没有想过,还没有等他回到悉尼,他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而他,因为她的第一次逃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 顾铭与唐尔言的认识,细数下来,有十年了,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 他发怒,没有砸东西,没有大吼大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抽烟,眼神却像是结了千年万年的北极之冰,让两个守着楚丝颜的保镖在汇报完事情的经过后两腿忍不住发抖地跪下。 “少爷,真的很抱歉。” 他们真的无法料到,主子娇养的那位楚小姐,借着进便利店购买女性用品,从店里面出来时后,忽然说肚子疼蹲了下来,在他们紧张之余从他们的腋下钻了出去,快速 出去,快速地钻进了紧靠在他们车子的后一辆正在打开车门的车里。 那是一部黑色加长型林肯,他们马上追了上去,却被几个黑衣保镖拦住了。敌不寡众的他们最终把小姐给弄丢了。 “等找到人再来给我谢罪。” 唐尔言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顾铭示意两个保镖退下后,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马上接起,尔后立刻走到唐尔言身后—— “boss,所有的机场都没有楚小姐任何的出入镜记录。” 唐尔言闭了闭眼,手里夹着的烟直接按熄到透明的玻璃窗上。 顾铭静静地望着他挺拔的身影,在夕阳的斜照下,竟显得如此孤寂与落寞,他的内疚更是铺天盖地而来。 “学长,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她。” 那天如果不是他因为沈惜打来电话,说身体不适,在医院一个人很难受。 本来她再难受,医院里有最专业的医护人员他去不去都一样的,但她那个电话却偏偏让刚好从楼上下来的楚丝颜听到了。 从墨尔本回来后,她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跟他们任何人说话,也几乎没有到楼下来过。 那天,阳光灿烂,他在一楼的落地窗前接沈惜的电话,安慰了她几句话并提醒她以后不要再随便打他的手机,当他挂机后,提着画架的楚丝颜却站在他身后。 “楚小姐……”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与沈惜的通话,所以,静观不变。 楚丝颜朝他淡淡的笑了,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笑,他也笑了,“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我去花园画画。”她转身离开,却在走出门口前又停了下来,并未回头,语气也是平静的,“顾铭,沈惜需要你的话,你去医院看看她。” “你没事?”哪怕她的声音再平静,顾铭却听出了平静下面她的隐忍与苦涩,他追了上去。 “什么话都不要说,我真的没事了。”她抿起嘴扯开微笑,想要装出坚强的模样,但是不断从眼眶滚出的泪珠却一颗颗的撞破她的心事,让她勉强露出的笑容看起来更惨淡。 “别这样。过几天学长就回来了,到时他会跟你解释清楚的。”顾铭心疼眼前的女孩,却无能为力。 因为那是她与唐尔言的事情,外人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他也不例外。 “你去看沈惜。毕竟她现在不同以往,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不好向唐尔言交待。” 因为她那句话,他去医院看沈惜。可他刚从医院出来,保镖就打来电话,说她逃跑了。 她怎么会这样呢?又能跑到哪里去了呢? 唐尔言双眼凝视着窗外的远方许久,没有回应顾铭,也没有转身,而顾铭就这样陪着他站着。 一直到内线响起,惊搅了两人的思绪,顾铭快速转回办公室接起电话—— 一分钟后—— “boss,查到那辆车的主人了。是非洲z国的王子,一个小时之前车子出现在黄金海岸。” 非洲王子!? 唐尔言终于转过身子,“马上去查,看z国与澳洲是否有邦交,是否私人身份来澳。” “是。我马上去。”顾铭随即出去。 顾铭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安静得让唐尔言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楚丝颜,你倒是敢跑……”男人的拳头重重地往加厚的防弹玻璃捶去,鲜红的血随即从他白皙的手背流了出来。 明明告诉她,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她偏要跟他耍任性。 等找到这个丫头,他不把她抓过来狠狠地打一顿屁股,看她还敢不敢逃,可是……唐尔言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种有钱有权的王公贵族根本就是任性得无法无天,他的女孩怎么去惹这样的人? 题外话 明天某薇家的小姑结婚,事挺多,明天不知是否有空更新,亲们勿等… 第114章 逃离,是唯一的出路 唐尔言这次回墨尔本,是临时转机回来,因为不放心她。 但今晚他马上又要飞去巴黎,这一去至少大半个月,唐尔言原本打算带着她去外面一起吃完饭就去机场的,却在半路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让他回唐家一趟,于是只能掉头返回。 回到唐家大宅,唐尔言示意楚丝颜在车上等他,可她却摇头拒绝,“这样太无礼了。” 他是不想让她跟老爷子再见面,她知道,可她一个晚辈不能这样不给老爷子面子,虽然他要见的人并不是她,但他既然知道尔言回墨尔本,肯定知道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反正尔言也在这里,谁敢把她怎么样呢? 两人一起走进主宅,老爷子就将唐尔言叫进了书房。 楚丝颜在客厅坐了一会后,决定到花园里走走。 晚上八点,天还大亮着,楚丝颜坐在长满了枝繁叶茂的青藤走廊的长椅上,她的对面本是一大片绚丽多姿的郁金香,只是花季早已过了,处于休眠期让整片土地显得有些荒凉,不过,等来年花季到来这里又是一片姹紫嫣红。 两个女佣在后花园里相遇,于是躲在一边窃窃私语的闲聊。 “明天你就要出发去悉尼了,在大少爷眼皮底下做事悠着点啊。” “我知道的。大少爷不喜欢嘴碎的人,我们只管做好事情就行了,怕什么。” “其实二太太的女儿也挺可怜的。无父无母的,好不容易被少爷看上,结果……” “你是说楚小姐?确实是挺可怜的,老爷子有意将她收做孙女,大少爷偏不给……” “刚才大少爷还带着楚小姐回来,你说她知道这事吗?” “她一定还不知道,不然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地跟大少爷回来?” “你有没有见过那位怀了龙子的小姐?” “听说就是上次老太爷寿宴时与大少爷一起回来的那位啊。” “是那天穿黑色礼服的那位啊,长得很漂亮啊,看起来完全不输给楚小姐。不过,光是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就足以母凭子贵,她以后在唐家的身份与地位就赢过楚小姐。” “嘘,不要讲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如果孩子生出来之后,那位小姐会进唐家大门的?” “说不定大少爷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娶她……” 楚丝颜听不下去了,她从长椅上站起来往主屋走去。 刚才她们说得够清楚了,唐尔言在悉尼那里养着位娇贵的人儿,是他未来孩子的母亲…… 而那个女人是…… 她不敢问,却不能不问。 害怕的心情几乎已经快要将她的勇气给全部吞噬了,她想从他的口中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答案的真相会让她崩溃。 孩子是他的吗?真的是他的吗? 不是没有任何预感的,只是,所有的真相还披着厚重的外衣时,她没有勇气去撕掉那层外衣。 可如今,事实的真相就在眼前时,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一路失魂落白色地走回主宅,在大门口碰到了走出来的唐尔言。 “跑哪去了?”他走过来,看着她苍白无神的神情正欲伸手拉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他的手往车子的方向小跑过去,关车门的时候力道很重。 唐尔言低眸想了想,然后也往车子而去。 看着唐尔言上车,楚丝颜低着头没有看他,可放在膝盖上用力绞在一起的双手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在生气,或者隐忍着什么事情。 唐尔言看了她一会后朝前面的司机淡淡地说了声:“开车”后就陪着她沉默着。 楚丝颜一直低着头不看唐尔言,而他,也没有开口问她怎么了。 这种沉闷的气息一直持续到机场。 “沈惜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楚丝颜终于抬起头,语气轻到几乎听不见。 她的沉默只能维持到这个时候,再不开口,他马上就要飞往巴黎了。她可以确定自己无法忍受到他回来。 听了他的话,唐尔言有半晌的沉默,让顾铭及司机先下车后才眯起锐眸盯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不要管,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孩子是你的吗?” “是,是我的。”唐尔言定定地瞅着她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蛋,深沉的眸中透出坚定。 楚丝颜感觉一阵寒意从她的脚步泛起,逐渐地把她整个人都给占据了,她觉得好冷,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她一直担心得夜夜难安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但她以为他不会的…… 至少,他承认过,她是他唯一一的女朋友;至少,她在他面前说过,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有别人,他笑着说她是傻瓜,可她知道他是同意了;至少,这些年他对的宠爱不可能是假的,甚至,在不久之前,在她母亲的坟墓前,他说过,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分开。 这么多的至少加在一起,她以为,他不会接受别的女人! 但他终究还是背叛她了!他怎么能够如此残忍,怎么能够?! 可是楚丝颜,你怎么可以忘记了,最初的最初,他也说过,对她没有承诺没有未来的,她仍是飞蛾扑火的扑了上去,不是吗? 那她现在可以大言不惭的痛斥他的背叛吗? 楚丝颜一寸一寸 楚丝颜一寸一寸地往后移,最后颤抖的小手握住车门,推开,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她只想着要远离他,越远越好,最好从他的面前永远地消失,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楚丝颜……你给我站住。” 两个陪身的保镖在她跑出去不过十米就将她给拦住了,而唐尔言已经追到好她身前。 “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恨你……” “闭嘴。”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前所未有的任性让她不顾这里还是公众场合,就这样朝他斯底里地大叫,而她也真的宁可在这一瞬间疯了也好。 唐尔言冷不防地伸出双手握住她颤抖的肩膀,睨视着她的眼眸深处闪动着恼火与痛楚交加的光芒,“不许再说出恨我的话,听见没有!” “放开我,你不要碰我……”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想着这双手抱过别的女人,还让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她不能忍受,真的无法忍受。 明明,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无法与他在一起,可如今面对必须与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他的事实在眼前时,她快要崩溃了,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 “放开你可以,你给我乖一点。我送你登机,先回悉尼,这件事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说。”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逃离半分。 “我不想回悉尼。” “那你想去哪里?”或者他直接将她一起带出国才对,可是他这次的行程真的很忙,带她在身边只会更分心,所以他不能。 “我就是不想回去。”她咬着唇抗拒。 这时,一直没有靠近他们的顾铭走了过来,看着他们僵持的场面,低下眸没有言语。boss的行程他再清楚不过,但他没胆在这个时候出声。 “顾铭,你陪她回悉尼。”唐尔言明明是对着顾铭下令,但视线却对是锁在她身上,摆明了保镖看着还不放心。 “我知道。” “公事暂时不需要处理。” “是。”看来他已经从特助的身份转换为二十四小时保母了。 “我不要。”听到他让顾铭连公事也不必理会专心盯着她,楚丝颜拒绝。 “乖乖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他终于放开他的双手离开,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一拨到脑后,“不要想离开我,颜颜,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丝颜以近似恨意的眼光瞅着他,他说不会让她失望,是要沈惜拿掉肚子里的宝宝吗?他以为这么做她会开心吗?不,终究在她心里想到的是他的背叛,在他拥抱沈惜的时候,心里曾经想过她的感受吗? “你想要那个孩子吗?想要沈惜生下那个孩子?” “那当然。” 听他的语气如此笃定,楚丝颜觉得心口一阵阵刺痛。她紧抿着红唇不再说话。 唐尔言知道她心里的难受与不快,但他没有再说,拉起她的手,“我送你登机。” 楚丝颜再不想回那座城市,最终还是拗不过男人的强势被他亲自押上了飞机。 当他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时,她陷忍的泪水一颗颗的滑落,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方洁白的手帕递了上来,“楚小姐,请你相信学长,他绝对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重要。” 顾铭这一番话是以朋友的角度巡抚楚丝颜的。虽然他不清楚唐尔言为什么一直没有跟她谈起那件事。 “我也想,顾铭,我也想相信他的,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些,可是,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样无措与害怕,我怕我会恨他,我真的会恨他……” “楚小姐……” “不要再劝我了。我现在心好乱,想要一个人静静。” “楚小姐,你不会想要离开?”这个不祥的念头就像魔魅般不断地在他的心里滋长,挥之不去。 她脸上的表情哀伤却又异常地平静,仿佛看淡了,看透了某些纠缠在心里不去的情感,白净婉致的脸蛋因为失去了血色而显得有些透明。 “我走得了吗?有保镖在他还不放心,他把你留在我身边不就是要看住我吗?” “抱歉……学长他一定有他的苦衷,等他回国了你们再好好谈谈。” “我累了。”她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将眼罩拉了下来,让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 这一晚,墨尔本机场,两架飞机,一架飞往悉尼,一架飞往巴黎。 唐尔言从来没有想过,还没有等他回到悉尼,他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而他,因为她的第一次逃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 顾铭与唐尔言的认识,细数下来,有十年了,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 他发怒,没有砸东西,没有大吼大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抽烟,眼神却像是结了千年万年的北极之冰,让两个守着楚丝颜的保镖在汇报完事情的经过后两腿忍不住发抖地跪下。 “少爷,真的很抱歉。” 他们真的无法料到,主子娇养的那位楚小姐,借着进便利店购买女性用品,从店里面出来时后,忽然说肚子疼蹲了下来,在他们紧张之余从他们的腋下钻了出去,快速 出去,快速地钻进了紧靠在他们车子的后一辆正在打开车门的车里。 那是一部黑色加长型林肯,他们马上追了上去,却被几个黑衣保镖拦住了。敌不寡众的他们最终把小姐给弄丢了。 “等找到人再来给我谢罪。” 唐尔言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顾铭示意两个保镖退下后,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马上接起,尔后立刻走到唐尔言身后—— “boss,所有的机场都没有楚小姐任何的出入镜记录。” 唐尔言闭了闭眼,手里夹着的烟直接按熄到透明的玻璃窗上。 顾铭静静地望着他挺拔的身影,在夕阳的斜照下,竟显得如此孤寂与落寞,他的内疚更是铺天盖地而来。 “学长,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她。” 那天如果不是他因为沈惜打来电话,说身体不适,在医院一个人很难受。 本来她再难受,医院里有最专业的医护人员他去不去都一样的,但她那个电话却偏偏让刚好从楼上下来的楚丝颜听到了。 从墨尔本回来后,她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跟他们任何人说话,也几乎没有到楼下来过。 那天,阳光灿烂,他在一楼的落地窗前接沈惜的电话,安慰了她几句话并提醒她以后不要再随便打他的手机,当他挂机后,提着画架的楚丝颜却站在他身后。 “楚小姐……”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与沈惜的通话,所以,静观不变。 楚丝颜朝他淡淡的笑了,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笑,他也笑了,“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我去花园画画。”她转身离开,却在走出门口前又停了下来,并未回头,语气也是平静的,“顾铭,沈惜需要你的话,你去医院看看她。” “你没事?”哪怕她的声音再平静,顾铭却听出了平静下面她的隐忍与苦涩,他追了上去。 “什么话都不要说,我真的没事了。”她抿起嘴扯开微笑,想要装出坚强的模样,但是不断从眼眶滚出的泪珠却一颗颗的撞破她的心事,让她勉强露出的笑容看起来更惨淡。 “别这样。过几天学长就回来了,到时他会跟你解释清楚的。”顾铭心疼眼前的女孩,却无能为力。 因为那是她与唐尔言的事情,外人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他也不例外。 “你去看沈惜。毕竟她现在不同以往,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不好向唐尔言交待。” 因为她那句话,他去医院看沈惜。可他刚从医院出来,保镖就打来电话,说她逃跑了。 她怎么会这样呢?又能跑到哪里去了呢? 唐尔言双眼凝视着窗外的远方许久,没有回应顾铭,也没有转身,而顾铭就这样陪着他站着。 一直到内线响起,惊搅了两人的思绪,顾铭快速转回办公室接起电话—— 一分钟后—— “boss,查到那辆车的主人了。是非洲z国的王子,一个小时之前车子出现在黄金海岸。” 非洲王子!? 唐尔言终于转过身子,“马上去查,看z国与澳洲是否有邦交,是否私人身份来澳。” “是。我马上去。”顾铭随即出去。 顾铭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安静得让唐尔言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楚丝颜,你倒是敢跑……”男人的拳头重重地往加厚的防弹玻璃捶去,鲜红的血随即从他白皙的手背流了出来。 明明告诉她,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她偏要跟他耍任性。 等找到这个丫头,他不把她抓过来狠狠地打一顿屁股,看她还敢不敢逃,可是……唐尔言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种有钱有权的王公贵族根本就是任性得无法无天,他的女孩怎么去惹这样的人? 题外话 明天某薇家的小姑结婚,事挺多,明天不知是否有空更新,亲们勿等… 第115章 再多的代价,都不及一个她 再度来到布里斯班,楚丝颜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不可否认,那天鼓起所有的勇气逃走,是真的希望可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她好像误上贼车了。 这长得高头大马,肤色黝黑发亮,出入都有一堆随从左右的男人似乎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不管她怎么说,他就只是亮着一口白牙,说她欠他人情,非要她陪他观光不可。 为了避免唐尔言的追踪,她出门的时候除了证件及一些现钞,连手机也不带,她是想打算成功逃离的话就回新加坡的。 可为了还这个年轻男子的人情,她不想陪他观光也被他押着晃了两天,她怕,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离开澳洲了。 唐尔言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出现了。 他一定很生气的? 因为她不告而别的逃离。 “这是要去哪里?”楚丝颜望着窗外的景物小心地开口问道。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开口跟我说话。”阿比达翘着腿,露出他一口白牙笑了。 他在欧洲读书,见识过的各式美女太多了,但几乎很少看到皮肤这么白皙又长得漂亮的东方女孩,而这东方女孩的胆量也不小,完全不如外表看起来这么娇弱。 不但敢闯上他的车,还敢命令他马上离开。他知道她在逃避,或者说逃亡更准确一些。不过,来澳洲一趟碰上个这么美的东方女孩,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可惜,这个东方小妞一点也不领情,连笑都不愿笑一下,而且还恨不得逃离他身边,这让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得到这个小妞。 再怎么样,他也是盛产黄金的z国小王子,除了皮肤黑了点,他那混血儿的血统让他外表也是英俊得很,在欧洲留学的大学里,就有无数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生前仆后继扑上来。 可他的身份他早就跟她表明过了,她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一个劲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上了他的车还想走?那有这么容易啊! 不过,要离开澳洲倒是真的,因为已经有人在找他,而且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而来的。他这一趟纯粹是以私人身份观光,不想与澳洲的外交部门扯上任何关系。 “到底去哪里?”楚丝颜不理会他放肆的笑再度问道。 “机场。”他给了她答案。反正等会她会也会知道的。 “你要送我去机场,谢谢。”楚丝颜终于露出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那笑容虽浅,可却让这非洲黑马王子看呆了。 “不用谢。你是跟我一起回z国。”黑马王子很快回神。 “什么意思?”楚丝颜脸上的笑敛了起来,就说这个黑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送她去机场呢。 “我喜欢你,要带你回我的国家。”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我要下车。”楚丝颜吓得一张俏脸白了。果然不是每辆车都可以随便上的,特别是陌生人的车,要付出代价的。 她不断地往车门靠去,可是车门根本无法打开。 她的慌乱与不安,黑马王子看在眼里,却得意地笑了起来,“打不开的,别费劲了。” 他的身子移动,往她靠了过来,她却已经退无可退。 “你要绑架我吗?” “我喜欢你的聪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便是绑架了。” “你不怕引起国际纠纷吗?” “不必为我担心,我是来观光的,回去的时候多了一个侧妃罢了。”黑马王子得意的摆摆手。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做你的侧妃。”楚丝颜真的是觉得这人疯了,他们认识才几天?他竟然就大言不惭地说要娶她为妃?而且还是侧妃…… 侧妃,说得难听点,是小妾,小老婆,退一万步,就算她喜欢他,也不可能容忍跟另外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她今天的逃离。 越是爱,越是无法容忍。 现在她才深刻的领悟到,离开他纵然痛,但比起在他身边,想着他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的那种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脸上忽现的悲哀与痛楚让阿比达一愣,随即解释道:“虽然我喜欢你,可你是个外族人不能做正妃,但是可以做第一侧妃,我虽然可以娶四个侧妃,不过你放心,你绝对是第一位的。” 第一侧妃?楚丝颜真是哭笑不得。 “你觉得你是个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别操心那么多了,等会乖乖跟我上飞机就对了。” 楚丝颜脸色苍白,无言地望着眼前这不可理愈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要绑架她去到z国…… 到了机场,黑马王子的私人专机已经准备好,楚丝颜被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架通过通道架上飞机。 “喂,你这个疯子,你不能这么做。”楚丝颜朝阿比达尖叫,她真的逃了狼窝又入虎窝,除非她死,要不然这个疯子真的要将她押回非洲了。 “我已经这样做了。”他得意地说完后对机上的两个女个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两个女仆随即过来将她强行拖到机内的更衣室,强行帮她换上了他们国家的传统服饰,脸庞被白纱遮住,随后又押了出来。 纵然白纱挡住了半边脸,可是穿上传统服饰的她看起来却有着不一样的风情,让阿比达惊艳地走过来,双手想 惊艳地走过来,双手想要放到她肩上,楚丝颜飞快地躲开,后退了几步远离他。 “你不必这样紧张,在我们国家嫁入皇室的女人要保持贞洁,我不会现在对你做什么。” 听到他这么一说,楚丝颜反而不紧张了,她双手紧握着,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王子殿下,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想要的贞洁在我身上找不到了,我早已不是处女。” 这下子,他还会强行押她走吗? 果然,阿比达脸色一变,“不可能,你还这么小。” 她看起来还这么小,浑身散发着处子的清新与雅致,她这是想要欺骗他而想出来的花招吗?想到这里,他脸色又恢复如常,“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你不必再找借口来骗我。我的爱妃。” 看到他不信,她又不可能让他检验,楚丝颜借口上洗手间的空档,将一只玻璃杯打破,把玻璃片藏在掌心,如果真的逃不掉,她也不可能真的会做他的侧妃。 几辆黑色车子在机场停了下来,唐尔言在数名警察的带领之下,走向那架即将起航的豪华专机,却被面无表情的警卫拦了下来。 为首的警察拿出警官证,“有个政要家属失踪了,我们怀疑被人绑架,现在要搜查这架飞机。” 警卫仍旧无动于衷,像是雕像一样动也不动。 唐尔言却冷冷道:“搜。” 几位警察直接动手解决了警卫,强行打开机舱。 “谁准你们上我的飞机?”黑马王子看着那几个闯入他飞机的人怒骂道,“快给我滚下去。” 而楚丝颜在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握在手里的玻璃片悄然滑落在地。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他来了,她就不会被这个非洲蛮子绑架了,可回到他身边,她的日子又会比被人绑架好吗?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落了下来…… 而一直守在她身后的两个牛高马大的女仆看到情况有异,很快地伸手要将她藏到机舱里。 看到她被两个仆人押走,唐尔言冲了过去—— 扶着楚丝颜的两个女人,一个松开楚丝颜摆出攻击的姿势,在唐尔言的观念里,没有不与女人动手的习惯,他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身高超过一百七的女人。 另一个见状,松开了楚丝颜也想参战,楚丝颜后退了好几步,终于开口,“尔言,小心。” 她最终还是没能对他视若无睹。 这一场混战中,阿比达的保镖全都被撂倒了,最后那位年纪轻又嚣张的黑马王子,被唐尔言打到双腿骨折。 如果不是他的女孩上前拉着他,他说不定会杀了他。 在被人从机上抬下来前往救护车时,黑马王子仍旧叫嚣着:“你们这些愚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唐尔言黑着脸,将身穿异国服饰的女孩塞进了车里,然后扬长而去。 闹剧过后,自然要收场。 z国的王子在澳洲被人打了,打他的人是澳洲华人首富的唐尔言。 z国与澳一直有良好的邦交关系,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上升到国际纠纷了。 第二日,z国的大王子坐着专机抵澳,要求总理及外交部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要不然他们要上诉到联合国。 当然,协商结果出来之前,这些新闻全都被压了下来。 在王子抵澳的当天晚上,唐尔言前往他下榻的酒店,与他闭门谈了五个多小时,没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内容,翌日,大王子前往医院将刚动完手术的小王子带走了。 之后,唐尔言一直在忙,忙得没有时间跟她算帐。所以楚丝颜是被带回来的第三天晚上才见到他的。 “是不是觉得跟我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很好玩?”他站在画室的门口,嘴里叼着烟,双手环胸看着那个站在落地窗前不敢抬头看他的女孩。 “我没有。”她低低地回应。 “没有?”唐尔言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掐掉手上的烟,大步朝她走来—— “你凭什么想离开?”唐尔言失控地大吼,从几步之外大步接近她,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压抑了好几天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他火冒三丈地在她的面前咆哮,“那一夜我救了你,你就应该属于我,留在我的身边,除非我不要你,要不你不准走、不能走,你想都不要想!听见没有,楚丝颜!” 他的黑眸中尽是不满与愤怒。她想走?她竟然想离开他?!她以为只要是男人的车都可以随便上吗?如果他再晚一步,她被那个非洲黑带走,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保证。 就因为他没有来得及跟他解释清楚?她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对他就一点的信任也没有吗? 他的意思是说,她只能等他不要她了,她才能走吗?是这个意思吗?她心碎了,真的是碎了。 “唐尔言,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明白。那你应该知道我会离开的理由,我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没有办法接受你跟别人有孩子……” “楚丝颜,你一向的聪明去哪里了?我跟沈惜……” 他的话未讲完,顾铭急匆匆地跑进来,打断了他们,“boss——” “出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唐尔言头也不回。 顾铭手里拿着 铭手里拿着手机,微喘着气,“医院那边来电话,沈小姐身体出现问题……” 一听到是医院那边的事,唐尔言压抑住那把火,松开了楚丝颜,双手抹了一下脸,“你给我好好呆在家,哪也不许去。”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与顾铭离开了。 楚丝颜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整个人无力地滑倒在地。 一个沈惜加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就已经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若是日后孩子出生后,她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他不让她离开,可她却感觉到,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心,好痛好痛,椎心刺骨的痛,无边无际的痛…… —— 医院的头等病房里,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床上的沈惜及站在窗口边的唐尔言,他背对着她,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外面,月光撒下来,映射得他的背影都是那么的清俊尔雅。 “对不起,让你费心了。”躺在床上的沈惜开口打破了沉默。 “费心倒是没有。但愿你不要再让我寒心。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直接告诉我。” 她的身边有保姆,有管家,还有二十四小时贴身的医务人员,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摔跤? 万幸的是,孩子无大碍。 “我没有不想要。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沈惜双手放在还平坦的肚皮上,心中酸涩不已。如果不是为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他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见她。 “问。”唐尔言淡淡道。 “你很爱她,是不是?” 房间里好静好静,静到沈惜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过了许久许久,她依然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如果没有她,你有没有可能会爱上我?” 既然都问了,那便干脆问到底好了。 原来,她同样逃不过这世间的爱情嗔痴,此时的她,与当时的苏紫烟又有什么不同呢?那时的她看别人的笑话,如今又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 “没有。”这一次,唐尔言直接给了她答案,他转身过来,看着病床上的她,“一个星期之后,你回墨尔本待产。孩子顺利生产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说完之后,他直接离开了病房。 —— 唐尔言才走步出病房门口,迎面而来的却是唐老爷子的一记拐杖。 “爷爷,您怎么来了?”唐尔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才开口。 “我不来,唐家是不是就要毁在你手里了?”这一次,老爷子确是被这个金孙气得不轻。年纪不小了,做事却像是不经大脑一般。 “没这么严重。”唐尔言轻描淡写道。 “西班牙及意大利的航线加欧洲的饭店经营权都让了出去,这还不严重?唐尔言,你是要把我们整个唐家都拱手让人才叫严重吗?” 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孙子如此的大方,将唐氏的整个欧洲市场全都给了那个非洲黑,还承诺给z国做基建投资,他真是中了魔怔。 “爷爷,失去的我会再找回来。”这些算什么? “尔言,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爷爷,再多的代价,都不及一个她在我身边。”唐尔言淡淡地笑了。 唐老爷子噤声了了,他可以确定他的宝贝孙儿肯定是中了那个丫头的蛊毒了。 —— 那一日的争吵过后,楚丝颜是彻底的被唐尔言给软禁起来了,除了楼上的空间,她连下楼梯的权利的也没有。 而她也不再与他争执,可现在的楚丝颜却不再是曾经的楚丝颜,她笑,却笑不进眼底;她吃,却吃不了几口;她睡,却再也不肯枕在他的胸口。 每晚的激情依然不减,可他们的身体是相贴的,但是心的距离却好远好远。她似乎封闭起所有的情绪,藏在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唐尔言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陪她,陪她吃饭,陪她画画,陪她入眠,可仍旧看不到她真心的笑意。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过,从夏天到秋天,她整个人越来越憔悴。 这一天,唐尔言因为紧急的会议去了公司。 楚丝颜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大大的双眸盯着外面淅沥的雨水,阵阵微风带着寒意,穿得微薄的她颤抖着身子,仍然没有反应。 “小姐,吃饭了。”佣人将托盘放在她面前。 “放着。”楚丝颜没有回头,依然遥望远处的迷蒙的海景。 佣人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出去,她吃不吃不是她能决定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由蓝变澄又变黑,又是晚上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姐,晚餐……你午餐都没吃啊!这怎么行,身体会坏掉的。”女佣惊叫道。 “为什么不吃饭?”刚进家门,后脚跟在佣人进来的唐尔言皱着眉头走过来。 “你回来了?”楚丝颜听到她熟悉的声音终于抬头开口,声音却有气没力。 唐尔言让女佣退下,坐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告诉我,为什么不吃饭?” “吃不下。”她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 “吃不下也要吃。”他搂着她,他瞄了眼桌面的饭菜,他拿起碗匙做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做过的事:喂她吃饭。 托盘里的菜他一一的喂她品尝,她没有拒绝,安静的咀嚼 安静的咀嚼口中的食物。 “好吃吗?” “好吃。你也吃啊。”她淡淡的扯着嘴角,拿起汤匙舀了一匙饭到他嘴边。 他忽然推开她的手,随即又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颜颜,你别这样,好吗?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从那天开始,她跟着他到公司上班。因为他堆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在公司的时候,他处理公事,她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看书或画画。 这天,她来到公司时,依然坐在落地窗前,突然,她站起身,这让坐在对面、随时注意她一举一动的唐尔言以为她要做什么,谁知她竟只是席地躺下,像只小猫咪蜷缩在地毯上。 她累了!很累了。 他叹口气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休息室,轻轻的放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注视着她瘦了一大圈的柔美容颜。 他很舍不得,或者他应该带她出去散散心才对,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或许,等他们散心回来,那个孩子就要顺利生产了。 “颜颜,我们去莫斯科,你不是说没有见过雪,我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他抚着她瘦削的脸庞,以为她不会有回应,谁知她竟睁开朦胧的大眼,“真的吗?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看着他嘴角那抹消失许久的笑容重新出现,唐尔言觉得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他俯下身子,将脸贴到她颊边,不舍地摩挲着:“恩,我处理完手上的公事,下个礼拜我们就出发。” “好。”她浅笑着应他。 第115章 再多的代价,都不及一个她 再度来到布里斯班,楚丝颜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不可否认,那天鼓起所有的勇气逃走,是真的希望可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她好像误上贼车了。 这长得高头大马,肤色黝黑发亮,出入都有一堆随从左右的男人似乎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不管她怎么说,他就只是亮着一口白牙,说她欠他人情,非要她陪他观光不可。 为了避免唐尔言的追踪,她出门的时候除了证件及一些现钞,连手机也不带,她是想打算成功逃离的话就回新加坡的。 可为了还这个年轻男子的人情,她不想陪他观光也被他押着晃了两天,她怕,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离开澳洲了。 唐尔言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出现了。 他一定很生气的? 因为她不告而别的逃离。 “这是要去哪里?”楚丝颜望着窗外的景物小心地开口问道。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开口跟我说话。”阿比达翘着腿,露出他一口白牙笑了。 他在欧洲读书,见识过的各式美女太多了,但几乎很少看到皮肤这么白皙又长得漂亮的东方女孩,而这东方女孩的胆量也不小,完全不如外表看起来这么娇弱。 不但敢闯上他的车,还敢命令他马上离开。他知道她在逃避,或者说逃亡更准确一些。不过,来澳洲一趟碰上个这么美的东方女孩,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可惜,这个东方小妞一点也不领情,连笑都不愿笑一下,而且还恨不得逃离他身边,这让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得到这个小妞。 再怎么样,他也是盛产黄金的z国小王子,除了皮肤黑了点,他那混血儿的血统让他外表也是英俊得很,在欧洲留学的大学里,就有无数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生前仆后继扑上来。 可他的身份他早就跟她表明过了,她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一个劲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上了他的车还想走?那有这么容易啊! 不过,要离开澳洲倒是真的,因为已经有人在找他,而且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而来的。他这一趟纯粹是以私人身份观光,不想与澳洲的外交部门扯上任何关系。 “到底去哪里?”楚丝颜不理会他放肆的笑再度问道。 “机场。”他给了她答案。反正等会她会也会知道的。 “你要送我去机场,谢谢。”楚丝颜终于露出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那笑容虽浅,可却让这非洲黑马王子看呆了。 “不用谢。你是跟我一起回z国。”黑马王子很快回神。 “什么意思?”楚丝颜脸上的笑敛了起来,就说这个黑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送她去机场呢。 “我喜欢你,要带你回我的国家。”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我要下车。”楚丝颜吓得一张俏脸白了。果然不是每辆车都可以随便上的,特别是陌生人的车,要付出代价的。 她不断地往车门靠去,可是车门根本无法打开。 她的慌乱与不安,黑马王子看在眼里,却得意地笑了起来,“打不开的,别费劲了。” 他的身子移动,往她靠了过来,她却已经退无可退。 “你要绑架我吗?” “我喜欢你的聪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便是绑架了。” “你不怕引起国际纠纷吗?” “不必为我担心,我是来观光的,回去的时候多了一个侧妃罢了。”黑马王子得意的摆摆手。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做你的侧妃。”楚丝颜真的是觉得这人疯了,他们认识才几天?他竟然就大言不惭地说要娶她为妃?而且还是侧妃…… 侧妃,说得难听点,是小妾,小老婆,退一万步,就算她喜欢他,也不可能容忍跟另外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她今天的逃离。 越是爱,越是无法容忍。 现在她才深刻的领悟到,离开他纵然痛,但比起在他身边,想着他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的那种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脸上忽现的悲哀与痛楚让阿比达一愣,随即解释道:“虽然我喜欢你,可你是个外族人不能做正妃,但是可以做第一侧妃,我虽然可以娶四个侧妃,不过你放心,你绝对是第一位的。” 第一侧妃?楚丝颜真是哭笑不得。 “你觉得你是个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别操心那么多了,等会乖乖跟我上飞机就对了。” 楚丝颜脸色苍白,无言地望着眼前这不可理愈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要绑架她去到z国…… 到了机场,黑马王子的私人专机已经准备好,楚丝颜被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架通过通道架上飞机。 “喂,你这个疯子,你不能这么做。”楚丝颜朝阿比达尖叫,她真的逃了狼窝又入虎窝,除非她死,要不然这个疯子真的要将她押回非洲了。 “我已经这样做了。”他得意地说完后对机上的两个女个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两个女仆随即过来将她强行拖到机内的更衣室,强行帮她换上了他们国家的传统服饰,脸庞被白纱遮住,随后又押了出来。 纵然白纱挡住了半边脸,可是穿上传统服饰的她看起来却有着不一样的风情,让阿比达惊艳地走过来,双手想 惊艳地走过来,双手想要放到她肩上,楚丝颜飞快地躲开,后退了几步远离他。 “你不必这样紧张,在我们国家嫁入皇室的女人要保持贞洁,我不会现在对你做什么。” 听到他这么一说,楚丝颜反而不紧张了,她双手紧握着,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王子殿下,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想要的贞洁在我身上找不到了,我早已不是处女。” 这下子,他还会强行押她走吗? 果然,阿比达脸色一变,“不可能,你还这么小。” 她看起来还这么小,浑身散发着处子的清新与雅致,她这是想要欺骗他而想出来的花招吗?想到这里,他脸色又恢复如常,“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你不必再找借口来骗我。我的爱妃。” 看到他不信,她又不可能让他检验,楚丝颜借口上洗手间的空档,将一只玻璃杯打破,把玻璃片藏在掌心,如果真的逃不掉,她也不可能真的会做他的侧妃。 几辆黑色车子在机场停了下来,唐尔言在数名警察的带领之下,走向那架即将起航的豪华专机,却被面无表情的警卫拦了下来。 为首的警察拿出警官证,“有个政要家属失踪了,我们怀疑被人绑架,现在要搜查这架飞机。” 警卫仍旧无动于衷,像是雕像一样动也不动。 唐尔言却冷冷道:“搜。” 几位警察直接动手解决了警卫,强行打开机舱。 “谁准你们上我的飞机?”黑马王子看着那几个闯入他飞机的人怒骂道,“快给我滚下去。” 而楚丝颜在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握在手里的玻璃片悄然滑落在地。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他来了,她就不会被这个非洲蛮子绑架了,可回到他身边,她的日子又会比被人绑架好吗?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落了下来…… 而一直守在她身后的两个牛高马大的女仆看到情况有异,很快地伸手要将她藏到机舱里。 看到她被两个仆人押走,唐尔言冲了过去—— 扶着楚丝颜的两个女人,一个松开楚丝颜摆出攻击的姿势,在唐尔言的观念里,没有不与女人动手的习惯,他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身高超过一百七的女人。 另一个见状,松开了楚丝颜也想参战,楚丝颜后退了好几步,终于开口,“尔言,小心。” 她最终还是没能对他视若无睹。 这一场混战中,阿比达的保镖全都被撂倒了,最后那位年纪轻又嚣张的黑马王子,被唐尔言打到双腿骨折。 如果不是他的女孩上前拉着他,他说不定会杀了他。 在被人从机上抬下来前往救护车时,黑马王子仍旧叫嚣着:“你们这些愚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唐尔言黑着脸,将身穿异国服饰的女孩塞进了车里,然后扬长而去。 闹剧过后,自然要收场。 z国的王子在澳洲被人打了,打他的人是澳洲华人首富的唐尔言。 z国与澳一直有良好的邦交关系,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上升到国际纠纷了。 第二日,z国的大王子坐着专机抵澳,要求总理及外交部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要不然他们要上诉到联合国。 当然,协商结果出来之前,这些新闻全都被压了下来。 在王子抵澳的当天晚上,唐尔言前往他下榻的酒店,与他闭门谈了五个多小时,没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内容,翌日,大王子前往医院将刚动完手术的小王子带走了。 之后,唐尔言一直在忙,忙得没有时间跟她算帐。所以楚丝颜是被带回来的第三天晚上才见到他的。 “是不是觉得跟我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很好玩?”他站在画室的门口,嘴里叼着烟,双手环胸看着那个站在落地窗前不敢抬头看他的女孩。 “我没有。”她低低地回应。 “没有?”唐尔言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掐掉手上的烟,大步朝她走来—— “你凭什么想离开?”唐尔言失控地大吼,从几步之外大步接近她,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压抑了好几天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他火冒三丈地在她的面前咆哮,“那一夜我救了你,你就应该属于我,留在我的身边,除非我不要你,要不你不准走、不能走,你想都不要想!听见没有,楚丝颜!” 他的黑眸中尽是不满与愤怒。她想走?她竟然想离开他?!她以为只要是男人的车都可以随便上吗?如果他再晚一步,她被那个非洲黑带走,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保证。 就因为他没有来得及跟他解释清楚?她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对他就一点的信任也没有吗? 他的意思是说,她只能等他不要她了,她才能走吗?是这个意思吗?她心碎了,真的是碎了。 “唐尔言,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明白。那你应该知道我会离开的理由,我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没有办法接受你跟别人有孩子……” “楚丝颜,你一向的聪明去哪里了?我跟沈惜……” 他的话未讲完,顾铭急匆匆地跑进来,打断了他们,“boss——” “出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唐尔言头也不回。 顾铭手里拿着 铭手里拿着手机,微喘着气,“医院那边来电话,沈小姐身体出现问题……” 一听到是医院那边的事,唐尔言压抑住那把火,松开了楚丝颜,双手抹了一下脸,“你给我好好呆在家,哪也不许去。”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与顾铭离开了。 楚丝颜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整个人无力地滑倒在地。 一个沈惜加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就已经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若是日后孩子出生后,她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他不让她离开,可她却感觉到,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心,好痛好痛,椎心刺骨的痛,无边无际的痛…… —— 医院的头等病房里,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床上的沈惜及站在窗口边的唐尔言,他背对着她,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外面,月光撒下来,映射得他的背影都是那么的清俊尔雅。 “对不起,让你费心了。”躺在床上的沈惜开口打破了沉默。 “费心倒是没有。但愿你不要再让我寒心。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直接告诉我。” 她的身边有保姆,有管家,还有二十四小时贴身的医务人员,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摔跤? 万幸的是,孩子无大碍。 “我没有不想要。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沈惜双手放在还平坦的肚皮上,心中酸涩不已。如果不是为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他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见她。 “问。”唐尔言淡淡道。 “你很爱她,是不是?” 房间里好静好静,静到沈惜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过了许久许久,她依然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如果没有她,你有没有可能会爱上我?” 既然都问了,那便干脆问到底好了。 原来,她同样逃不过这世间的爱情嗔痴,此时的她,与当时的苏紫烟又有什么不同呢?那时的她看别人的笑话,如今又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 “没有。”这一次,唐尔言直接给了她答案,他转身过来,看着病床上的她,“一个星期之后,你回墨尔本待产。孩子顺利生产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说完之后,他直接离开了病房。 —— 唐尔言才走步出病房门口,迎面而来的却是唐老爷子的一记拐杖。 “爷爷,您怎么来了?”唐尔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才开口。 “我不来,唐家是不是就要毁在你手里了?”这一次,老爷子确是被这个金孙气得不轻。年纪不小了,做事却像是不经大脑一般。 “没这么严重。”唐尔言轻描淡写道。 “西班牙及意大利的航线加欧洲的饭店经营权都让了出去,这还不严重?唐尔言,你是要把我们整个唐家都拱手让人才叫严重吗?” 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孙子如此的大方,将唐氏的整个欧洲市场全都给了那个非洲黑,还承诺给z国做基建投资,他真是中了魔怔。 “爷爷,失去的我会再找回来。”这些算什么? “尔言,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爷爷,再多的代价,都不及一个她在我身边。”唐尔言淡淡地笑了。 唐老爷子噤声了了,他可以确定他的宝贝孙儿肯定是中了那个丫头的蛊毒了。 —— 那一日的争吵过后,楚丝颜是彻底的被唐尔言给软禁起来了,除了楼上的空间,她连下楼梯的权利的也没有。 而她也不再与他争执,可现在的楚丝颜却不再是曾经的楚丝颜,她笑,却笑不进眼底;她吃,却吃不了几口;她睡,却再也不肯枕在他的胸口。 每晚的激情依然不减,可他们的身体是相贴的,但是心的距离却好远好远。她似乎封闭起所有的情绪,藏在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唐尔言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陪她,陪她吃饭,陪她画画,陪她入眠,可仍旧看不到她真心的笑意。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过,从夏天到秋天,她整个人越来越憔悴。 这一天,唐尔言因为紧急的会议去了公司。 楚丝颜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大大的双眸盯着外面淅沥的雨水,阵阵微风带着寒意,穿得微薄的她颤抖着身子,仍然没有反应。 “小姐,吃饭了。”佣人将托盘放在她面前。 “放着。”楚丝颜没有回头,依然遥望远处的迷蒙的海景。 佣人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出去,她吃不吃不是她能决定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由蓝变澄又变黑,又是晚上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姐,晚餐……你午餐都没吃啊!这怎么行,身体会坏掉的。”女佣惊叫道。 “为什么不吃饭?”刚进家门,后脚跟在佣人进来的唐尔言皱着眉头走过来。 “你回来了?”楚丝颜听到她熟悉的声音终于抬头开口,声音却有气没力。 唐尔言让女佣退下,坐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告诉我,为什么不吃饭?” “吃不下。”她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 “吃不下也要吃。”他搂着她,他瞄了眼桌面的饭菜,他拿起碗匙做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做过的事:喂她吃饭。 托盘里的菜他一一的喂她品尝,她没有拒绝,安静的咀嚼 安静的咀嚼口中的食物。 “好吃吗?” “好吃。你也吃啊。”她淡淡的扯着嘴角,拿起汤匙舀了一匙饭到他嘴边。 他忽然推开她的手,随即又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颜颜,你别这样,好吗?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从那天开始,她跟着他到公司上班。因为他堆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在公司的时候,他处理公事,她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看书或画画。 这天,她来到公司时,依然坐在落地窗前,突然,她站起身,这让坐在对面、随时注意她一举一动的唐尔言以为她要做什么,谁知她竟只是席地躺下,像只小猫咪蜷缩在地毯上。 她累了!很累了。 他叹口气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休息室,轻轻的放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注视着她瘦了一大圈的柔美容颜。 他很舍不得,或者他应该带她出去散散心才对,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或许,等他们散心回来,那个孩子就要顺利生产了。 “颜颜,我们去莫斯科,你不是说没有见过雪,我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他抚着她瘦削的脸庞,以为她不会有回应,谁知她竟睁开朦胧的大眼,“真的吗?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看着他嘴角那抹消失许久的笑容重新出现,唐尔言觉得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他俯下身子,将脸贴到她颊边,不舍地摩挲着:“恩,我处理完手上的公事,下个礼拜我们就出发。” “好。”她浅笑着应他。 第116章 唐尔言捧在掌心的宝贝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后悔药,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偿试? 如果,以前的唐尔言听到这样的话,绝对会骂那个人神经有毛病,可六年后的他,却真的想试一试了,若是真的能有的话。 因为,在六年前,他弄丢了她,弄丢了他用尽全心全意去呵护的心爱女子。 —— 圣诞节即将来临的墨尔本,大街上气氛已浓,所有的店铺早已布置得美轮美奂,百货公司的橱窗更是别出心裁地布置出一幕幕让人心动的童话故事。 “爹地,你还在忙吗?” 明亮的办公室里,唐尔言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里夹着烟一手批阅文件,厚重的门打开,伴随着软软嫩嫩的声音而来的是一个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儿。 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头发又黑又顺,皮肤白皙红润,小小的嘴唇像花瓣般美好,她走进来,小脸上荡着甜甜的笑意。 看到他的小公主,唐尔言第一时间按掉手上的烟,小公主的鼻子敏感得很,每次一闻到烟味就自动地捂着鼻子瞪他。 可他的烟瘾太大,要完全戒掉实在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不过,他在家里在小公主面前基本上不抽烟。 在公司抽完烟他也会把嘴里的烟味弄干净后才回家,不过,今天小公主却跑来公司找他。 “忙得差不多了。你在外面等爹地一会。”唐尔言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沙发道。他得回休息室漱口,免得他的小公主被烟味呛到。 “爹地,你又抽烟了。”显然,小公主唐心已经非常了解自己的爹地,朝她英俊的爹地嘟了嘟嘴,然后步伐优雅往沙发而去,跑在她身后的保姆提着她爱吃的点心放到桌上后才退出去。 三分钟后,唐尔言从休息室出来,走到沙发前蹲下来,他的小公主凑过来,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让唐大boss满足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其实不然,在这满足之中,却硬生生地夹着一股难言的失落与寂寞。 “肚子饿吗?先吃东西。”坐到沙发,将小公主搂到膝盖上,唐尔言把放在桌上的点心拿过到眼前,取了一小块,小心地递到她唇边。 唐心张嘴咬了一口后将推到他嘴边,“爹地,你也吃。” 唐尔言淡淡笑了,“爹地不饿。”他一直都不喜欢吃这些甜到发腻的东西,可他的小公主却爱得紧,没有哪一天少得了。 平时她也会叫他吃,在他拒绝后她也不会强硬要求他,可今天她却非要他也尝一口不可,那双大大的水眸里有着无尽的希冀,他不忍让她失望,启唇轻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立即充满口腔。 “爹地,好吃吗?”看到爹地终于愿意偿了一口后,唐心脸上的笑更甜了,接过来自己又吃了一口。 “好吃。”他宠溺的回应。 “那我们今天一人一口把这一盒点心吃完,好不好?” “心心喜欢的话,好。” 下午的阳光很耀眼,从未拉窗帘的透明玻璃窗照进来,一室的温暖与明亮。 顾铭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对父女相拥着坐在沙发上你一口我一口吃点心的情景,那甜蜜无间的模样,让他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他远远的站在那边,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六年前,楚丝颜在莫斯科失踪后,他目睹了他失控的样子—— 在寻她无果后,在冰天雪地之中,他愤恨的哀嚎划破长空,在他脑海里荡漾久久…… 那一天,他也才明白,楚丝颜对于他的意义有多重要。 可她,就这般消失在他的世界。 楚丝颜失踪的那一晚,唐心出生。 当失魂落魄从莫斯科回来的唐尔言从医生手里接过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时,他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小心翼翼生怕碰伤了这脆弱的小东西,脸上的神情温柔得几乎让人心痛。 “她是不是很漂亮?”唐尔言转头望着顾铭,黑眸之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嗯,是你和她的女儿,岂有不好看的道理?”他点头,心里又是一阵无比沉重。 “名字就叫唐心好了,捧在掌心的宝贝。”唐尔言笑望着女儿,仿佛透过怀里的小娃儿在看着别人。 她是他唐尔言捧在掌心的宝贝。 因为,她的妈咪不见了,他只能用无数倍的爱给她弥补缺少的母爱。 因为,这是他心上的那个宝贝一直想要的孩子。 因为,这是唐尔言与楚丝颜的孩子。 那段她最忧郁难过的时间,他不是不心疼她,不是不想告诉她真相,可是沈惜在孕期间,胎儿的情况一直不是非常稳定,更因为怕沈惜因为个人原因而让孩子有意外,他便一直瞒着她,想等孩子出生后再告诉她。 她那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不想让她失望。 可她,不懂,不懂他对她的怜惜。 她总是黯然伤神时,说他不懂她的心,不懂她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真正不懂他的心的人,是她。 因为,她的心上悬着的,是他的心。 所以,她再度逃了,逃得让他这几年怎么也找不到她。 “顾叔叔,你要跟我爹地谈公事吗?” 女孩儿娇娇脆脆的嗓音传来耳内,顾铭抬眸,望着女孩儿柔美的小脸蛋,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由得 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由得放松下来,“是,顾叔叔有一点公事要跟你爹地谈。” 唐尔言将宝贝女儿从怀里放下来,摸摸她的脸,“心心可以自己去洗手间洗一下脸吗?沾上蛋糕了。” “嗯。我自己去。”小女孩儿乖巧地离开。 唐尔言一直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回头面对顾铭:“有进展了吗?” 顾铭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唐尔言,他快速地扫完,得到了他最想要知道的答案,脸上的表情未变,握着资料的手却忽然收紧,将那几页纸揉成一团。 “要派人把她带回来了吗?”顾铭小心地问道。 “不用。”像是泄愤一般,唐尔言将揉成一团的资料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桶,“顾铭,帮我在花鼓订位。” 顾铭点点头,“两位?” “当然是两位。”唐尔言笑了,“记得让他们准备虾饺。”那是他的小公主最爱之一,怎么可能没有? “是。我马上去。” 顾铭出去了,唐心从休息室出来,看到只有爹地一个人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跟往日不一样,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而且是非常认真的那种,因为,他连她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发觉。 “爹地,你在想什么?”唐心趴在他面前好奇地问道。 唐尔言回神,看着眼前那双又圆又亮的黑瞳,心软极了,情不自禁地印下亲呢的吻,“在想我的宝贝什么时候出来。” “爹地,你骗人。”小女孩撒娇地窝进爹地温暖的怀抱,“你真的是想我什么时候出来的话,怎么会没发现我站在你面前?” 男人伸手刮了刮小女娃的鼻子,“爹地的小宝贝长大了,爹地骗不了她了。” “爹地,我长大了你会不会就不这么疼我了?”小女娃认真的问道。 “爹地会一直这么疼着你。”他对他的小宝贝许下承诺。 “爹地,如果有妈咪在,你也会这么疼妈咪吗?”小女孩再倍受宠爱,其实还是想要妈咪。特别是前两天看到江贝贝一家来玩,她好羡慕贝贝不仅有爸爸,还有妈咪及哥哥。 她也想要一个那么漂亮的妈咪,会陪她玩,陪她一起洗澡,一起吃饭,讲故事,一起睡觉,一起做蛋糕。 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她妈咪。那天,贝贝的妈咪说她可以叫她妈咪,可她知道,贝贝的妈咪不是她的妈咪。 她想要自己的妈咪。 “心心很想要自己的妈咪?”唐尔言的眼里净是深浓的柔情,伸手抚着她柔细的黑发。 唐心点了点头,“嗯。爹地,我妈咪会回来吗?” “会的。妈咪一定会回来的。”他向女儿郑重的保证。 “爹地,马上就到圣诞节了。妈咪是不是坐着圣诞老人的鹿车回来?”小女孩儿好期待地望着爹地。 她的爹地莞尔一笑,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妈咪只会坐爹地的车回来。” “爹地,这是真的吗?妈咪真的会坐你的车子回来吗?” “当然是真的。爹地怎么会骗你?”唐尔言将她的身子扶正,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的小公主伸出手,“唐心小姐,我在花鼓订了位,你愿意陪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小公主伸出软嫩的小手放进男人宽大的掌心,“非常愿意。” —— 南半球圣诞节,天气炎热,却阻止不了人们要过节的心情,繁华的伯克大街上游人如织。 这一天,楚丝颜却扔下她的画架及画笔,拼命地人群中奔跑—— 她从来没想到,会再度碰到他的,而且走到她面前,问她可否帮画一幅画。 她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她的影响却依然这么强烈,强烈到她根本不敢与他多呆一秒钟—— 她怕,怕再度被他抓住,怕,再度承受那些她无法承受的痛—— 那一年在莫斯科,能在保全那么严密的情况下逃走,靠的全都龙老爷子的帮助。 那年,他答应了带她出去散心之后,她整个人的精神变好许多,每天都会主动吃东西,也拾起了画笔,脸上更是带着久违的笑意,让唐尔言暂时卸下心防,虽然还不至于让她出门,但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 可唐尔言不知道的是,她会下定决心再度逃离他,是因为她接到了沈惜的那个来电。 她在电话里说,“楚丝颜,你不要挂电话。我现在在墨尔本唐家待产,尔言让我生下孩子后就离开澳洲,他会安排我的去处。我想,他是不想让你再见到我。而你,见到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是?” “我确实不想见你,但你要在哪里生孩子,以后又会怎么样,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你也不必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 “楚丝颜,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来没有后悔怀了他的孩子,因为我爱这个男人。我认识他远远比你久得多,这些年我跟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他。明明知道他对我没有真心,我还是不会后悔。至少,我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 是啊,就算唐尔言不爱她,可她却能为了生孩子,而她楚丝颜不是不能,而是不被允许的。 她自我封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让自己暂时忘掉另一个女人,还有那个孩子,可她偏偏不放过她,拿着她这辈子最在意的事情来戳她。 她有做错什么事 做错什么事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可是,不管沈惜到底是出自什么心理,她都不想再听她讲下去了,因为她说的每句话,都会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沈惜,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自己珍重。”她想挂电话,可她仍旧不放过她。 “楚丝颜,其实我很嫉妒你。我嫉妒你,我爱上了一个深深爱着你的男人。楚丝颜,被那样的一个男人爱着,一定很幸福?” 嫉妒?幸福?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幸福呢?”楚丝颜笑了着挂上了电话,然后直接将手机关机,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沈惜这个女人的事情。 沈惜嫉妒她被唐尔言爱她,可她却嫉妒她能为他生孩子。到底谁比较幸福? 如果她真的是幸福的,那为什么她的心会疼如刀绞呢? 为什么他不她离开呢?既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又何苦禁锢着她,让她如此痛苦呢? 那一次的莫斯科之旅,她悄悄地联系了龙老爷子,寻求他的帮助。 楚丝颜这辈子除了唐尔言外,龙老爷子是当仁不让的第二个贵人。 龙老爷子私底下与各国政要都有关系,那一年在莫斯科西北效区别墅的庆功晚宴上,莫斯科洲的洲长是楚丝颜的第三个贵人。 是他,在龙老爷子的嘱托之下,将她带离那栋别墅,带离那个人的身边。 那天晚上,在洲长的保镖严密的保护之下,他们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从宴会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坐上了他就停在别墅外面的车子里。 热闹的晚宴因为她的失踪提前结束。 那天晚上,莫斯科大雪纷飞。 她坐在洲长的车子里,在车子缓缓驶离那幢别墅时,她忍不住回眸,透过经过特殊处理的车窗看着那个立在大雪中没有撑伞的修长的身影,心痛得让她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她悄悄伸起手,朝越离越远的他挥了挥,跟他无声的告别。 就算她心里再怨他,可还是不舍的,车子驶出了别墅,她看不到他了,泪水滚落双颊—— 她要离开他了,永远地离开。 她的母亲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与他在一起果然没有好下场。 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那夜之后,在龙老爷子利用关系人脉让人给她办了新的身分,她才能安心地在巴黎学画画,不再担心被唐尔言找到。 随后她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画家,与他们去不同的地方画画,在他们的帮助下,她以作画为生,还能存些钱一点点的还给龙老爷子,生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了近六年。 虽然,每每想起那个男人,她的心仍旧会痛,可她却倔强的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她该承受的。 她想,总有一天,有那么一天,再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心不会再痛的。 后来,龙老爷子告诉她,唐尔言已经不再找她了。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以为自己应该开心的,可心里头却有一股难言的失落。 他不再找她,大概是忘记她了? 或许因为孩子的原因,他与沈惜已经产生了感情了呢? 所以,她回了墨尔本。 可她怎么料得到,那个据说已经不再找她的男人,为什么在她回墨尔本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跑,在人群中拼命的跑,像是有死神在背后追她一般。 唐尔言低咒了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长腿飞快地追逐着她,络绎不绝的游客一个又一个挡住他的去路。 当他追到伊丽莎白街交汇处拐角的邮政总局大楼时,与她拉开了长长的一段距离,而她已经拉开一辆出租车的门。 楚丝颜在上车前回首扬眸看了他一眼,足足凝视了他三秒钟之久,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 车子启动,很快驶离他的视线。 保镖跟了上来,“少爷,要追吗?” “不用了。她逃不掉的。”唐尔言语气淡淡的,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坚定。 这一次,被他逮到,他回去要建一个蚊子都不飞进的城堡将她严严实实地关起来才行。 一直他她坐的车子看不到影子,他才转过身子。 电话响了起来,是他的宝贝公主。 他才接起来,那边传来欢快的声音,“爹地,你接到妈咪了吗?” 第116章 唐尔言捧在掌心的宝贝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后悔药,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偿试? 如果,以前的唐尔言听到这样的话,绝对会骂那个人神经有毛病,可六年后的他,却真的想试一试了,若是真的能有的话。 因为,在六年前,他弄丢了她,弄丢了他用尽全心全意去呵护的心爱女子。 —— 圣诞节即将来临的墨尔本,大街上气氛已浓,所有的店铺早已布置得美轮美奂,百货公司的橱窗更是别出心裁地布置出一幕幕让人心动的童话故事。 “爹地,你还在忙吗?” 明亮的办公室里,唐尔言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里夹着烟一手批阅文件,厚重的门打开,伴随着软软嫩嫩的声音而来的是一个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儿。 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头发又黑又顺,皮肤白皙红润,小小的嘴唇像花瓣般美好,她走进来,小脸上荡着甜甜的笑意。 看到他的小公主,唐尔言第一时间按掉手上的烟,小公主的鼻子敏感得很,每次一闻到烟味就自动地捂着鼻子瞪他。 可他的烟瘾太大,要完全戒掉实在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不过,他在家里在小公主面前基本上不抽烟。 在公司抽完烟他也会把嘴里的烟味弄干净后才回家,不过,今天小公主却跑来公司找他。 “忙得差不多了。你在外面等爹地一会。”唐尔言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沙发道。他得回休息室漱口,免得他的小公主被烟味呛到。 “爹地,你又抽烟了。”显然,小公主唐心已经非常了解自己的爹地,朝她英俊的爹地嘟了嘟嘴,然后步伐优雅往沙发而去,跑在她身后的保姆提着她爱吃的点心放到桌上后才退出去。 三分钟后,唐尔言从休息室出来,走到沙发前蹲下来,他的小公主凑过来,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让唐大boss满足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其实不然,在这满足之中,却硬生生地夹着一股难言的失落与寂寞。 “肚子饿吗?先吃东西。”坐到沙发,将小公主搂到膝盖上,唐尔言把放在桌上的点心拿过到眼前,取了一小块,小心地递到她唇边。 唐心张嘴咬了一口后将推到他嘴边,“爹地,你也吃。” 唐尔言淡淡笑了,“爹地不饿。”他一直都不喜欢吃这些甜到发腻的东西,可他的小公主却爱得紧,没有哪一天少得了。 平时她也会叫他吃,在他拒绝后她也不会强硬要求他,可今天她却非要他也尝一口不可,那双大大的水眸里有着无尽的希冀,他不忍让她失望,启唇轻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立即充满口腔。 “爹地,好吃吗?”看到爹地终于愿意偿了一口后,唐心脸上的笑更甜了,接过来自己又吃了一口。 “好吃。”他宠溺的回应。 “那我们今天一人一口把这一盒点心吃完,好不好?” “心心喜欢的话,好。” 下午的阳光很耀眼,从未拉窗帘的透明玻璃窗照进来,一室的温暖与明亮。 顾铭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对父女相拥着坐在沙发上你一口我一口吃点心的情景,那甜蜜无间的模样,让他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他远远的站在那边,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六年前,楚丝颜在莫斯科失踪后,他目睹了他失控的样子—— 在寻她无果后,在冰天雪地之中,他愤恨的哀嚎划破长空,在他脑海里荡漾久久…… 那一天,他也才明白,楚丝颜对于他的意义有多重要。 可她,就这般消失在他的世界。 楚丝颜失踪的那一晚,唐心出生。 当失魂落魄从莫斯科回来的唐尔言从医生手里接过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时,他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小心翼翼生怕碰伤了这脆弱的小东西,脸上的神情温柔得几乎让人心痛。 “她是不是很漂亮?”唐尔言转头望着顾铭,黑眸之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嗯,是你和她的女儿,岂有不好看的道理?”他点头,心里又是一阵无比沉重。 “名字就叫唐心好了,捧在掌心的宝贝。”唐尔言笑望着女儿,仿佛透过怀里的小娃儿在看着别人。 她是他唐尔言捧在掌心的宝贝。 因为,她的妈咪不见了,他只能用无数倍的爱给她弥补缺少的母爱。 因为,这是他心上的那个宝贝一直想要的孩子。 因为,这是唐尔言与楚丝颜的孩子。 那段她最忧郁难过的时间,他不是不心疼她,不是不想告诉她真相,可是沈惜在孕期间,胎儿的情况一直不是非常稳定,更因为怕沈惜因为个人原因而让孩子有意外,他便一直瞒着她,想等孩子出生后再告诉她。 她那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不想让她失望。 可她,不懂,不懂他对她的怜惜。 她总是黯然伤神时,说他不懂她的心,不懂她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真正不懂他的心的人,是她。 因为,她的心上悬着的,是他的心。 所以,她再度逃了,逃得让他这几年怎么也找不到她。 “顾叔叔,你要跟我爹地谈公事吗?” 女孩儿娇娇脆脆的嗓音传来耳内,顾铭抬眸,望着女孩儿柔美的小脸蛋,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由得 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由得放松下来,“是,顾叔叔有一点公事要跟你爹地谈。” 唐尔言将宝贝女儿从怀里放下来,摸摸她的脸,“心心可以自己去洗手间洗一下脸吗?沾上蛋糕了。” “嗯。我自己去。”小女孩儿乖巧地离开。 唐尔言一直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回头面对顾铭:“有进展了吗?” 顾铭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唐尔言,他快速地扫完,得到了他最想要知道的答案,脸上的表情未变,握着资料的手却忽然收紧,将那几页纸揉成一团。 “要派人把她带回来了吗?”顾铭小心地问道。 “不用。”像是泄愤一般,唐尔言将揉成一团的资料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桶,“顾铭,帮我在花鼓订位。” 顾铭点点头,“两位?” “当然是两位。”唐尔言笑了,“记得让他们准备虾饺。”那是他的小公主最爱之一,怎么可能没有? “是。我马上去。” 顾铭出去了,唐心从休息室出来,看到只有爹地一个人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跟往日不一样,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而且是非常认真的那种,因为,他连她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发觉。 “爹地,你在想什么?”唐心趴在他面前好奇地问道。 唐尔言回神,看着眼前那双又圆又亮的黑瞳,心软极了,情不自禁地印下亲呢的吻,“在想我的宝贝什么时候出来。” “爹地,你骗人。”小女孩撒娇地窝进爹地温暖的怀抱,“你真的是想我什么时候出来的话,怎么会没发现我站在你面前?” 男人伸手刮了刮小女娃的鼻子,“爹地的小宝贝长大了,爹地骗不了她了。” “爹地,我长大了你会不会就不这么疼我了?”小女娃认真的问道。 “爹地会一直这么疼着你。”他对他的小宝贝许下承诺。 “爹地,如果有妈咪在,你也会这么疼妈咪吗?”小女孩再倍受宠爱,其实还是想要妈咪。特别是前两天看到江贝贝一家来玩,她好羡慕贝贝不仅有爸爸,还有妈咪及哥哥。 她也想要一个那么漂亮的妈咪,会陪她玩,陪她一起洗澡,一起吃饭,讲故事,一起睡觉,一起做蛋糕。 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她妈咪。那天,贝贝的妈咪说她可以叫她妈咪,可她知道,贝贝的妈咪不是她的妈咪。 她想要自己的妈咪。 “心心很想要自己的妈咪?”唐尔言的眼里净是深浓的柔情,伸手抚着她柔细的黑发。 唐心点了点头,“嗯。爹地,我妈咪会回来吗?” “会的。妈咪一定会回来的。”他向女儿郑重的保证。 “爹地,马上就到圣诞节了。妈咪是不是坐着圣诞老人的鹿车回来?”小女孩儿好期待地望着爹地。 她的爹地莞尔一笑,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妈咪只会坐爹地的车回来。” “爹地,这是真的吗?妈咪真的会坐你的车子回来吗?” “当然是真的。爹地怎么会骗你?”唐尔言将她的身子扶正,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的小公主伸出手,“唐心小姐,我在花鼓订了位,你愿意陪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小公主伸出软嫩的小手放进男人宽大的掌心,“非常愿意。” —— 南半球圣诞节,天气炎热,却阻止不了人们要过节的心情,繁华的伯克大街上游人如织。 这一天,楚丝颜却扔下她的画架及画笔,拼命地人群中奔跑—— 她从来没想到,会再度碰到他的,而且走到她面前,问她可否帮画一幅画。 她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她的影响却依然这么强烈,强烈到她根本不敢与他多呆一秒钟—— 她怕,怕再度被他抓住,怕,再度承受那些她无法承受的痛—— 那一年在莫斯科,能在保全那么严密的情况下逃走,靠的全都龙老爷子的帮助。 那年,他答应了带她出去散心之后,她整个人的精神变好许多,每天都会主动吃东西,也拾起了画笔,脸上更是带着久违的笑意,让唐尔言暂时卸下心防,虽然还不至于让她出门,但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 可唐尔言不知道的是,她会下定决心再度逃离他,是因为她接到了沈惜的那个来电。 她在电话里说,“楚丝颜,你不要挂电话。我现在在墨尔本唐家待产,尔言让我生下孩子后就离开澳洲,他会安排我的去处。我想,他是不想让你再见到我。而你,见到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是?” “我确实不想见你,但你要在哪里生孩子,以后又会怎么样,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你也不必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 “楚丝颜,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来没有后悔怀了他的孩子,因为我爱这个男人。我认识他远远比你久得多,这些年我跟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他。明明知道他对我没有真心,我还是不会后悔。至少,我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 是啊,就算唐尔言不爱她,可她却能为了生孩子,而她楚丝颜不是不能,而是不被允许的。 她自我封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让自己暂时忘掉另一个女人,还有那个孩子,可她偏偏不放过她,拿着她这辈子最在意的事情来戳她。 她有做错什么事 做错什么事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可是,不管沈惜到底是出自什么心理,她都不想再听她讲下去了,因为她说的每句话,都会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沈惜,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自己珍重。”她想挂电话,可她仍旧不放过她。 “楚丝颜,其实我很嫉妒你。我嫉妒你,我爱上了一个深深爱着你的男人。楚丝颜,被那样的一个男人爱着,一定很幸福?” 嫉妒?幸福?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幸福呢?”楚丝颜笑了着挂上了电话,然后直接将手机关机,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沈惜这个女人的事情。 沈惜嫉妒她被唐尔言爱她,可她却嫉妒她能为他生孩子。到底谁比较幸福? 如果她真的是幸福的,那为什么她的心会疼如刀绞呢? 为什么他不她离开呢?既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又何苦禁锢着她,让她如此痛苦呢? 那一次的莫斯科之旅,她悄悄地联系了龙老爷子,寻求他的帮助。 楚丝颜这辈子除了唐尔言外,龙老爷子是当仁不让的第二个贵人。 龙老爷子私底下与各国政要都有关系,那一年在莫斯科西北效区别墅的庆功晚宴上,莫斯科洲的洲长是楚丝颜的第三个贵人。 是他,在龙老爷子的嘱托之下,将她带离那栋别墅,带离那个人的身边。 那天晚上,在洲长的保镖严密的保护之下,他们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从宴会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坐上了他就停在别墅外面的车子里。 热闹的晚宴因为她的失踪提前结束。 那天晚上,莫斯科大雪纷飞。 她坐在洲长的车子里,在车子缓缓驶离那幢别墅时,她忍不住回眸,透过经过特殊处理的车窗看着那个立在大雪中没有撑伞的修长的身影,心痛得让她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她悄悄伸起手,朝越离越远的他挥了挥,跟他无声的告别。 就算她心里再怨他,可还是不舍的,车子驶出了别墅,她看不到他了,泪水滚落双颊—— 她要离开他了,永远地离开。 她的母亲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与他在一起果然没有好下场。 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那夜之后,在龙老爷子利用关系人脉让人给她办了新的身分,她才能安心地在巴黎学画画,不再担心被唐尔言找到。 随后她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画家,与他们去不同的地方画画,在他们的帮助下,她以作画为生,还能存些钱一点点的还给龙老爷子,生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了近六年。 虽然,每每想起那个男人,她的心仍旧会痛,可她却倔强的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她该承受的。 她想,总有一天,有那么一天,再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心不会再痛的。 后来,龙老爷子告诉她,唐尔言已经不再找她了。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以为自己应该开心的,可心里头却有一股难言的失落。 他不再找她,大概是忘记她了? 或许因为孩子的原因,他与沈惜已经产生了感情了呢? 所以,她回了墨尔本。 可她怎么料得到,那个据说已经不再找她的男人,为什么在她回墨尔本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跑,在人群中拼命的跑,像是有死神在背后追她一般。 唐尔言低咒了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长腿飞快地追逐着她,络绎不绝的游客一个又一个挡住他的去路。 当他追到伊丽莎白街交汇处拐角的邮政总局大楼时,与她拉开了长长的一段距离,而她已经拉开一辆出租车的门。 楚丝颜在上车前回首扬眸看了他一眼,足足凝视了他三秒钟之久,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 车子启动,很快驶离他的视线。 保镖跟了上来,“少爷,要追吗?” “不用了。她逃不掉的。”唐尔言语气淡淡的,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坚定。 这一次,被他逮到,他回去要建一个蚊子都不飞进的城堡将她严严实实地关起来才行。 一直他她坐的车子看不到影子,他才转过身子。 电话响了起来,是他的宝贝公主。 他才接起来,那边传来欢快的声音,“爹地,你接到妈咪了吗?” 第117章 你不要看看我们的女儿吗? 下了出租车,踩在回家的路上,楚丝颜仍旧觉得胸口崩得紧紧的,一想到唐尔言那张久违的脸庞,她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你追我赶的游戏,现在的她恍惚的感觉彷如隔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见到了唐尔言。 她真的见到他了吗? 而她真的逃掉了吗?楚丝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从他的面前毫发未伤地撤退,他呢?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吗? 一瞬间,似有若无的失落感袭上她的心头,她用力摇头,不让这个情绪继续在心底酝酿发酵。 踏进公寓电梯时,她放在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楚丝颜第一反应就是他打来的。她下意识的不想不敢去接,于是双手紧捂着随身的小背包不理会。 可是手机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回到十二楼时,她拿出钥匙开门,顺便瞄了一眼手机,却发现是今天一起画画的朋友打来的。 她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一边开门一接起电话。 “july,你终于接电话了。”那边传来史蒂芬焦急的声音,“你没事?” july是她身边的朋友叫的,同时是她画画的签名,又是她出生的月份,因为她的中文名叫得有些拗口,直接让别人叫她‘楚’又觉得过于亲密了,干脆就用她出生的月份。 “没事。”楚丝颜关上门,拍了拍胸口。 “没事就好。你的画架及包我们帮你捡回来了,今晚聚餐的时候你拿回去。” 今天是圣诞节,今天一起画画的几个朋友都是与她一起从巴黎回墨尔本观光的,家人都不在这边,所以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不过,看来今晚她是没有心情去聚餐了。 说到聚餐,楚丝颜才惊觉到除了早上吃的苹果及点心,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心情乱七八糟的,哪里想吃东西? “抱歉,史蒂芬。今晚我没办法过去了。东西我明天再过去拿好了。” “跟老朋友叙旧吗?”史蒂芬笑了,“那你们慢慢叙,明天见。” 挂了朋友的电话后,楚丝颜长长的叹一口气,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倚着,望着墨尔本陌生的楼群陷入沉思里—— 下午四点半,墨尔本明亮的天空忽然转暗,原本灿烂的阳光退去,这是要下雨的节凑吗?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随即关上窗口,打算回去给自己准备晚餐平息自己的心情。 可是打开冰箱,她才发现里面除了几个鸡蛋之外,没有别的了。 这些年,她一个人生活,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根本很少下厨房了。 因为,她怕煮了一桌菜出来却一个人吃的那种孤单,那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 看来,今天只能外出吃饭了,在公寓楼外面有一家新加坡人开的私房菜馆,那里的肉骨茶味道很纯正,今天就去吃久违的家乡菜好了。 楚丝颜拿了包及雨伞出门,走出公寓大门的时候,天空果然开始落雨,她撑开雨伞正要往对面而去,一辆黑色房车却挡住了她。 她在伞下抬头,正好与降下车窗的男人望过来的眸光相对,她倒抽了一口冷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唐尔言!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是他? 就在他们彼此视线相对的同时,后面上来的车辆按了下喇叭,示意让行。 楚丝颜后退了几步,而唐尔言也推开车门下车,让司机开到前方靠边停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撑着伞,低眸不看他。 “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细雨落到他头上,他却不在乎,一双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她,“所以别想再逃跑,那只浪费我的力气,也浪费你的。”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她双手紧握着伞柄,用自己都要听不到的声音弱弱的开口。 “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向来是锲而不舍的。”他顿了一顿,轻笑了声,“倒是你,放弃得太快。” 她能不放弃吗?楚丝颜嘴角勾起抹苦笑,水眸中的闪过受伤的光芒。 那年,那种情况之下,她已经没有任何坚持下去的勇气。 她在他身边太难受,气他,怨他,恨他,明明有了别的女人,还要她陪在他身边。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跟我上车。”他伸出手,一手搭住她的双肩,一手强硬地接过她手里的伞。 “不要。”她想夺回自己的伞,他却直接丢到了地上,“上车。” 雨点不停地落到他们的头上,身上,她瞪大双眸与他毫不妥协的眼神僵持着。 可是,楚丝颜与唐尔言的僵持,从未有战胜的时候,她终究还是上了他的车,可却将头望着车窗外不看他。 “坐那么远干什么?”他将被雨淋湿的外套脱下来,伸出双臂冷不防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抱住。“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我不想知道,不要知道。唐尔言,你不要碰我。”她用力地挣开他的拥抱,两排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楚楚动人,“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好不容易让生活过得平静,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唐尔言没有再强行抱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静静地瞅着她,不发一语,如果她 她,不发一语,如果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她的生活过得平静,何必再回墨尔本?如果她的生活真的平静,看到他何必如此激动? 她眼底脸上表现出来的怎么可能骗得了他?不过她想要发泄那些压抑住的不良情绪,那他便让她发泄出来。 看到唐尔言始终沉默地看着她,楚丝颜顿住了。 他这样看着她不说话,那灼热的目光似乎要看透她,从头到脚,从外至里,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无处可逃,包括她的心。 她的一切,在他眼前,无处可遁。 “如果,没有其它事。我想下车回家了。”她有些难堪,低下头道。 他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楚丝颜,你又想逃了吗?不跟我把话说清楚,又想要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堆里,选择不听不看,就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了吗?” 楚丝颜紧抿着红唇,不回应他任何一句话,她不想跟他说话,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见她存心要漠视他,唐尔言扬唇一笑,耸了耸肩膀,“好,我不勉强你,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答案,发自你内心真诚的答案,我就让你走,好吗?” “好,你问!”她点头,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他这个简单的请求。 他只不过要她一句话,难道,他还能真的剖开她的心脏,看她的那句回答是否发自内心深处吗? 若他真的能够知道她的心,就会知道她曾经有多爱他,若他真的知道她爱得有多深,怎还会忍心伤害她到那种地步呢? “我只想知道,这些年,你想我吗?”他低沉的嗓音说得又轻又缓,深沉的眼眸直视着她,似乎就要洞穿她的心,甚至于是她的灵魂,让她无法再设法隐藏自己。 “老实回答我,你想过我吗?” “我……这些年来,我……”看着他灼热的眸光,看见他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她心里竟然有一丝罪恶感,她说不出口。 她不该答应他的。楚丝颜低下头逃避他的注视。这个男人一向聪明,随便一抓就能抓住她所有的心思。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他总能够找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将她逼得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无处可退。 那这些年来,他又曾经想过她吗? 半年前,龙老爷子告诉她,他已经不再派人找她了,要她安心生活,不要担心被他找到。 他不会知道,得知他放弃寻找她后,她心里那无法言语的哀伤无法向任何人说起。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蜷在床上静静地疼。 其实在她内心最深处,竟然还希冀着,他没有放弃找她。 “颜颜,我在等你的答案。”在她想得出神之际,他再度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轻声在她耳边细语,带着温热的男性嘴唇几乎要吻上她小巧的耳垂。 她轻震了下,在他的怀里僵硬得不能动弹。 她太熟悉他的怀抱,他的体温,他熟悉的阳刚气息,还有那让她总让心慌意乱的麝香气息…… 总是梦回时分缠绕—— 她不想被他放弃的! 没有知道,她才是她真正的心思!她自己知道,却不想承认的心思。 “那你呢?想我吗?”她红着眼眶反问他。 他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四目交对,他深邃的眼圈住她,深深的烙吻—— “想,我很想你,楚丝颜!” 他,再度进入她的生命。 他厮磨着她的唇,辗转停驻许久,如痴如醉,而他有力的臂膀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再也不许她离开他半步…… 当他终于愿意放开她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们也回到了现实之中。 车外面还飘着细雨,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座绿树环绕的别墅。 这地方,很陌生。 “这是哪里?” “我们的家。” 楚丝颜瞪大了眸子。他说,我们的家? 是什么意思? 他跟沈惜还有孩子的家? 他与沈惜的女儿,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娃娃? 这些年,就算是她刻意不去看关于唐氏的任何事情,可从龙老爷子那里还是得知他与沈惜当年有了一个女儿。 据说,唐尔言极其疼爱那个女娃娃,出入经常都带身边。 可并不代表她想看那个孩子,当然,更不想去他们的家。 在车上那一场亲密,就当作是午夜梦一场,回到现实之中,六年前无法接受的事情,六年后仍旧是无法接受的。 “我不想去你家。”她动作有些慌乱地把自己的包抱在怀中,推开车门。 这次,唐尔言没有拦她,也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几步上来拉住她匆匆离去的身影。 “颜颜,你不要进去看看我们的女儿吗?” 楚丝颜隐忍的情绪再度爆发,她甩开他的手,“唐尔言,你的女儿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唐尔言闻言却不怒,反而笑了,“颜颜,我可以当作你现在是在吃醋吗?你在嫉妒,嫉妒别的女人替我孕育了孩子,对于这一点至今你仍旧无法接受与谅解,是吗?”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你女儿而已,你不要做太多联想。” 唐尔言沉静了一会儿,一手抚上她被雨水打湿的娇颜摩挲 的娇颜摩挲一会,最后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轻笑。 “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她,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倒是想告诉你她的名字。” “我也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忽然将她带上车,来到这么陌生的私人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车回市区。 听到她的回答,勾在他唇畔的笑意更深了,“我的颜颜真是可爱,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不过,我们家宝贝真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我保证只要你见到她,一定会爱上她的。” “她有你的疼爱就够了。” “那你呢?就不想要我的疼爱吗?”他将她佣入怀中,不容许她挣扎,低声在她耳边沉声道:“你不想见她也可以,可是我告诉你,如果今天她没有见到你,她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 他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楚丝颜望着他的眸,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如果她不见他女儿会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 就在她怔仲间,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清脆柔嫩的嗓音,“爹地不是说要带妈咪回来吗?怎么车子回到家这么久不见人进来?” “小姐,您慢点走,小心雨水弄湿您漂亮的裙子。”撑着伞的保姆小心翼翼地道。 楚丝颜不自觉地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蕾丝公主裙的小女孩正朝他们走来,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小女孩也停住了脚步抬眸—— 一时间,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起来,她们愣愣地望着彼此—— 好像,多年的分离就为了此刻的聚首。 第117章 你不要看看我们的女儿吗? 下了出租车,踩在回家的路上,楚丝颜仍旧觉得胸口崩得紧紧的,一想到唐尔言那张久违的脸庞,她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你追我赶的游戏,现在的她恍惚的感觉彷如隔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见到了唐尔言。 她真的见到他了吗? 而她真的逃掉了吗?楚丝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从他的面前毫发未伤地撤退,他呢?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吗? 一瞬间,似有若无的失落感袭上她的心头,她用力摇头,不让这个情绪继续在心底酝酿发酵。 踏进公寓电梯时,她放在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楚丝颜第一反应就是他打来的。她下意识的不想不敢去接,于是双手紧捂着随身的小背包不理会。 可是手机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回到十二楼时,她拿出钥匙开门,顺便瞄了一眼手机,却发现是今天一起画画的朋友打来的。 她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一边开门一接起电话。 “july,你终于接电话了。”那边传来史蒂芬焦急的声音,“你没事?” july是她身边的朋友叫的,同时是她画画的签名,又是她出生的月份,因为她的中文名叫得有些拗口,直接让别人叫她‘楚’又觉得过于亲密了,干脆就用她出生的月份。 “没事。”楚丝颜关上门,拍了拍胸口。 “没事就好。你的画架及包我们帮你捡回来了,今晚聚餐的时候你拿回去。” 今天是圣诞节,今天一起画画的几个朋友都是与她一起从巴黎回墨尔本观光的,家人都不在这边,所以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不过,看来今晚她是没有心情去聚餐了。 说到聚餐,楚丝颜才惊觉到除了早上吃的苹果及点心,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心情乱七八糟的,哪里想吃东西? “抱歉,史蒂芬。今晚我没办法过去了。东西我明天再过去拿好了。” “跟老朋友叙旧吗?”史蒂芬笑了,“那你们慢慢叙,明天见。” 挂了朋友的电话后,楚丝颜长长的叹一口气,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倚着,望着墨尔本陌生的楼群陷入沉思里—— 下午四点半,墨尔本明亮的天空忽然转暗,原本灿烂的阳光退去,这是要下雨的节凑吗?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随即关上窗口,打算回去给自己准备晚餐平息自己的心情。 可是打开冰箱,她才发现里面除了几个鸡蛋之外,没有别的了。 这些年,她一个人生活,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根本很少下厨房了。 因为,她怕煮了一桌菜出来却一个人吃的那种孤单,那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 看来,今天只能外出吃饭了,在公寓楼外面有一家新加坡人开的私房菜馆,那里的肉骨茶味道很纯正,今天就去吃久违的家乡菜好了。 楚丝颜拿了包及雨伞出门,走出公寓大门的时候,天空果然开始落雨,她撑开雨伞正要往对面而去,一辆黑色房车却挡住了她。 她在伞下抬头,正好与降下车窗的男人望过来的眸光相对,她倒抽了一口冷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唐尔言!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是他? 就在他们彼此视线相对的同时,后面上来的车辆按了下喇叭,示意让行。 楚丝颜后退了几步,而唐尔言也推开车门下车,让司机开到前方靠边停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撑着伞,低眸不看他。 “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细雨落到他头上,他却不在乎,一双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她,“所以别想再逃跑,那只浪费我的力气,也浪费你的。”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她双手紧握着伞柄,用自己都要听不到的声音弱弱的开口。 “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向来是锲而不舍的。”他顿了一顿,轻笑了声,“倒是你,放弃得太快。” 她能不放弃吗?楚丝颜嘴角勾起抹苦笑,水眸中的闪过受伤的光芒。 那年,那种情况之下,她已经没有任何坚持下去的勇气。 她在他身边太难受,气他,怨他,恨他,明明有了别的女人,还要她陪在他身边。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跟我上车。”他伸出手,一手搭住她的双肩,一手强硬地接过她手里的伞。 “不要。”她想夺回自己的伞,他却直接丢到了地上,“上车。” 雨点不停地落到他们的头上,身上,她瞪大双眸与他毫不妥协的眼神僵持着。 可是,楚丝颜与唐尔言的僵持,从未有战胜的时候,她终究还是上了他的车,可却将头望着车窗外不看他。 “坐那么远干什么?”他将被雨淋湿的外套脱下来,伸出双臂冷不防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抱住。“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我不想知道,不要知道。唐尔言,你不要碰我。”她用力地挣开他的拥抱,两排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楚楚动人,“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好不容易让生活过得平静,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唐尔言没有再强行抱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静静地瞅着她,不发一语,如果她 她,不发一语,如果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她的生活过得平静,何必再回墨尔本?如果她的生活真的平静,看到他何必如此激动? 她眼底脸上表现出来的怎么可能骗得了他?不过她想要发泄那些压抑住的不良情绪,那他便让她发泄出来。 看到唐尔言始终沉默地看着她,楚丝颜顿住了。 他这样看着她不说话,那灼热的目光似乎要看透她,从头到脚,从外至里,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无处可逃,包括她的心。 她的一切,在他眼前,无处可遁。 “如果,没有其它事。我想下车回家了。”她有些难堪,低下头道。 他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楚丝颜,你又想逃了吗?不跟我把话说清楚,又想要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堆里,选择不听不看,就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了吗?” 楚丝颜紧抿着红唇,不回应他任何一句话,她不想跟他说话,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见她存心要漠视他,唐尔言扬唇一笑,耸了耸肩膀,“好,我不勉强你,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答案,发自你内心真诚的答案,我就让你走,好吗?” “好,你问!”她点头,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他这个简单的请求。 他只不过要她一句话,难道,他还能真的剖开她的心脏,看她的那句回答是否发自内心深处吗? 若他真的能够知道她的心,就会知道她曾经有多爱他,若他真的知道她爱得有多深,怎还会忍心伤害她到那种地步呢? “我只想知道,这些年,你想我吗?”他低沉的嗓音说得又轻又缓,深沉的眼眸直视着她,似乎就要洞穿她的心,甚至于是她的灵魂,让她无法再设法隐藏自己。 “老实回答我,你想过我吗?” “我……这些年来,我……”看着他灼热的眸光,看见他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她心里竟然有一丝罪恶感,她说不出口。 她不该答应他的。楚丝颜低下头逃避他的注视。这个男人一向聪明,随便一抓就能抓住她所有的心思。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他总能够找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将她逼得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无处可退。 那这些年来,他又曾经想过她吗? 半年前,龙老爷子告诉她,他已经不再派人找她了,要她安心生活,不要担心被他找到。 他不会知道,得知他放弃寻找她后,她心里那无法言语的哀伤无法向任何人说起。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蜷在床上静静地疼。 其实在她内心最深处,竟然还希冀着,他没有放弃找她。 “颜颜,我在等你的答案。”在她想得出神之际,他再度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轻声在她耳边细语,带着温热的男性嘴唇几乎要吻上她小巧的耳垂。 她轻震了下,在他的怀里僵硬得不能动弹。 她太熟悉他的怀抱,他的体温,他熟悉的阳刚气息,还有那让她总让心慌意乱的麝香气息…… 总是梦回时分缠绕—— 她不想被他放弃的! 没有知道,她才是她真正的心思!她自己知道,却不想承认的心思。 “那你呢?想我吗?”她红着眼眶反问他。 他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四目交对,他深邃的眼圈住她,深深的烙吻—— “想,我很想你,楚丝颜!” 他,再度进入她的生命。 他厮磨着她的唇,辗转停驻许久,如痴如醉,而他有力的臂膀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再也不许她离开他半步…… 当他终于愿意放开她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们也回到了现实之中。 车外面还飘着细雨,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座绿树环绕的别墅。 这地方,很陌生。 “这是哪里?” “我们的家。” 楚丝颜瞪大了眸子。他说,我们的家? 是什么意思? 他跟沈惜还有孩子的家? 他与沈惜的女儿,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娃娃? 这些年,就算是她刻意不去看关于唐氏的任何事情,可从龙老爷子那里还是得知他与沈惜当年有了一个女儿。 据说,唐尔言极其疼爱那个女娃娃,出入经常都带身边。 可并不代表她想看那个孩子,当然,更不想去他们的家。 在车上那一场亲密,就当作是午夜梦一场,回到现实之中,六年前无法接受的事情,六年后仍旧是无法接受的。 “我不想去你家。”她动作有些慌乱地把自己的包抱在怀中,推开车门。 这次,唐尔言没有拦她,也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几步上来拉住她匆匆离去的身影。 “颜颜,你不要进去看看我们的女儿吗?” 楚丝颜隐忍的情绪再度爆发,她甩开他的手,“唐尔言,你的女儿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唐尔言闻言却不怒,反而笑了,“颜颜,我可以当作你现在是在吃醋吗?你在嫉妒,嫉妒别的女人替我孕育了孩子,对于这一点至今你仍旧无法接受与谅解,是吗?”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你女儿而已,你不要做太多联想。” 唐尔言沉静了一会儿,一手抚上她被雨水打湿的娇颜摩挲 的娇颜摩挲一会,最后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轻笑。 “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她,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倒是想告诉你她的名字。” “我也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忽然将她带上车,来到这么陌生的私人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车回市区。 听到她的回答,勾在他唇畔的笑意更深了,“我的颜颜真是可爱,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不过,我们家宝贝真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我保证只要你见到她,一定会爱上她的。” “她有你的疼爱就够了。” “那你呢?就不想要我的疼爱吗?”他将她佣入怀中,不容许她挣扎,低声在她耳边沉声道:“你不想见她也可以,可是我告诉你,如果今天她没有见到你,她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 他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楚丝颜望着他的眸,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如果她不见他女儿会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 就在她怔仲间,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清脆柔嫩的嗓音,“爹地不是说要带妈咪回来吗?怎么车子回到家这么久不见人进来?” “小姐,您慢点走,小心雨水弄湿您漂亮的裙子。”撑着伞的保姆小心翼翼地道。 楚丝颜不自觉地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蕾丝公主裙的小女孩正朝他们走来,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小女孩也停住了脚步抬眸—— 一时间,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起来,她们愣愣地望着彼此—— 好像,多年的分离就为了此刻的聚首。 第118章 他骗了她六年 绵绵的细雨中,小女孩喜笑颜开,原本提着裙摆的小手松开,冲上来紧紧地抱住她的腿。 “妈咪,真的是你回来了。爹地没有骗人。”小女娃的童言童语中充满了欢快的笑意。 楚丝颜好半晌无法反应过来,她低下头望着抱住她大腿的小女孩,她的容貌似曾相识,除了发型与衣服不同之外,活脱脱就像是小时候的她! 她明明就是唐尔言和沈惜的女儿,却长得像她! 保姆快步跟了上来,将手中的黑色大伞撑在两人的头顶。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柔,看着小女孩那让人惊讶不已的容颜。 “唐心,我叫唐心。爹地说我是捧在掌心的宝贝,妈咪不知道吗?” “你叫谁妈咪?” “妈咪就是妈咪啊。”唐心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你认错了人,我不是你妈咪。”她拉开小女孩的手,看着她粉嫩的小脸露出无比失落的表情,她竟觉得有些心疼与不舍。 “颜颜,小孩子的心灵很脆弱,注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刺伤她。”唐尔言走过来,低下身子将小女孩搂入怀中,“心心宝贝,妈妈在跟你开玩笑。” “爹地!”唐心转身扑入父亲怀中,有些犹豫地回眸看着看着楚丝颜,好像想接近她,却又不敢。 “妈咪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才不敢相信我们家的宝贝公主已经长大得如此漂亮。下雨了,我们先进屋,好不好?” 唐心乖乖地点头,任爹地抱起她,然后看着爹地伸出另一只手将发愣中的妈咪牵过来,妈咪虽然不说话,但似乎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进屋。 “爹地,妈咪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她不想进我们的家?”小女孩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委屈与难过,让楚丝颜听到了心酸又心疼,最后只能任唐尔言拉着她的手腕进屋。 屋子里满满的都是圣诞节的气息,特别是客厅里那棵高大的圣诞树,上面缠绕着装饰彩灯,悬挂圣诞装饰小物品,旁边还有泡沫木版制作的小鹿拉雪橇和圣诞小屋。 小女孩才从唐尔言怀里下来,就兴冲冲的跑过去,“妈咪,这是我跟爹地布置的圣诞树,好看吗?” 纵然刚才楚丝颜的否认让小女孩有些犹豫,但她坚信爹地的话,她就是她的妈咪。 楚丝颜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只能下意识的点头应声:“好看。” “心心,妈咪的衣服被雨水淋湿了,爹地带她回楼上换衣服,你在楼下等一会好吗?”唐尔言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同时锐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楚丝颜。 在孩子及佣人面前,有些话确实不大好解释。而且,她的衣物需要更换是真的。 小女孩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爹地,那你要保证,妈咪不会离开哦。” “她换好衣服就下来,爹地会看着她的。” “嗯。”唐心很高兴地点了下小脑袋,很不舍地看着母亲。 唐尔言拉着楚丝颜的手,却忍不住回头看着小女孩站在圣诞树前的小身影,内心的惊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小女孩儿那柔润温暖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她的手上,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一丝尚存的理智,她真的很可能会甩开唐尔言的手跑到她身边抱住她。 “我们的女儿是不是很可爱?”回到楼上房间,唐尔言关上房门,从身后搂住她,低下头在她耳略低语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摇着头。她很确定,自己从没有生过女儿,可是唐心却又与她长得如此相似。 见过她们两个的人,没人能否认她们是母女,实在是太像了! 那相似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不也相信,在她离开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脑袋现在真是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唐尔言到底什么意思? 或许,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算计些什么,就算她跟在他身边多年,也看不透他的老谋深算。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人类登月早就不新鲜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唐尔言勾起一抹饶富兴味的微笑,将她整个转了过来面对他,低眸凝视着她,“我们的女儿可爱吗?我很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像你,很像很像你,颜颜……” “这到底是……唐尔言,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回眸瞪着他,惊慌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 “是,我是想要孩子,可是……” “可是你的身体不适合生育,你非常介意这一点,不是吗?” “是,我是很介意。”她低下头,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未愈合的伤口抽搐疼痛着让她脸色苍白起来。 “颜颜,你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是,我想要,可你不想要。”楚丝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这个男人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唐尔言,不管我有多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可是事实上,唐心不是我跟你的女儿,她是你跟别的女人生的,她的妈咪不是我,永远不可能是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要他的孩子,拼了命都想要。可是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 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她心碎了。 可 心碎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他说不给她孩子就不给,他不让她离开就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无望的挣扎,只后只能认命地接受那个事实…… “楚丝颜,你给我听清楚。我没有不想要你给我生孩子,可是,我不能拿你的命去换。以你的命换来的孩子,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我根本不稀罕。”他坚定地扶着她的肩膀直视着她。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不是孩子,而是她。 “你不稀罕,可是唐家需要一个继承人却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谁也无法否认。所以,你让别的女人生你的孩子,因为她们不需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你以为你让别人的孩子叫我妈咪,我就会比较开心吗?”她低吼出声,眼泪激动顺着脸颊往下滑。 “唐家需不需要继承人,是我说了算,不是你。所以,你不需要去背这个心理包袱。”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 他知道爷爷一定是逼迫她了,这件事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处理好,但是以后不会了。 “唐尔言,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她脸上挂着泪,声音尽是指责,“你们唐家——” 唐尔言直接打断了她,“我就是说得这么轻松,因为唐家现在是我作主,一切事情我说了算。问题回到孩子身上,你觉得心心跟沈惜有任何相似之处吗?” 话语主导权回到唐尔言身上,她在不经意间就被他带了过去。 “没有,她……”她猛然住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心心长得像你。”唐尔言替她说出她未说完的话语,“见过你们两个的人,谁都不会错认你们才是母女。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才是她的亲生母亲,沈惜只是妊娠代理的母亲,心心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们当然不会长得相像。” 她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回不过神。 唐尔言扬唇笑了,看着她呆愣的表情,心里颇有丝丝报复的快感。 为了他从未犯过的罪行,他饱受了近六年的孤独,而罪魁祸首就是他面前这个太过容易放弃的小丫头。 六年前,她太轻易就放弃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逃离让他震怒不已。 “我没有碰过沈惜,如果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没碰过她,我和她没有关系,没有背叛你,六年前,你想从我口中听到的就是这些话,是不?”他挑起眉,嘴角扬起明显的笑意。 “既然你知道我想听,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的心思在他面前一向无处可遁,他却忍心让她一直蒙住鼓里,这个男人,怎么会坏到这个程度? 而且,他凭什么连跟她说都不说一声,就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明明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他却…… 虽然她说女儿与沈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她与他的孩子终究还是从沈惜的肚子里孕育出来的,那算来,沈惜是不是也是孩子的另一个母亲? 若是孩子长大后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她不想跟沈惜这个人牵上任何的关系,当然更不想让她的孩子与她关系,可是,终其一辈子,她的人生与沈惜这个名字再也分不开了…… 因为,她与唐尔言的孩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介意的,终究还是沈惜这个人。 因为,沈惜喜欢唐尔言。 楚丝颜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混乱过…… “颜颜,当时我是打算等胎儿稳定后再告诉你的,沈惜的身体很健康,可是胎儿却频频出状况。我不想让你再失望,所以,干脆就一直瞒着你,想等孩子顺利生下来后再告诉你的。你知道吗,就在莫斯科你离开的那天晚上,孩子出生了……所以,你错过了孩子六年的时间。” “我会错过她,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的隐瞒?”想到刚才在门外,她说她不是母亲时,小女孩脸上失望的神情,楚丝颜的心又揪了起来。 她竟然是她与唐尔言的孩子,她一直想要的孩子,在她不知情的六年时间里,竟然悄然长大了…… “唐尔言,你知道沈惜喜欢你吗?” “知道。”他答得毫无愧疚。 “既然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她……”这不是等于给了她希望吗?所以,她才会有机会伤了她。 “沈惜是爷爷的人,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她不可能背叛唐家,所以她的身份最可靠。”就算她再喜欢他,她也不会不敢背叛唐家,他可不想孩子生下来后还要跟人打官司。 而当时的楚丝颜,也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小丫头,这些事情,真的不需要她去操这么多心。她只要乖乖地呆在他身边就好。 不可否认,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还是不轻的。 “虽然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孩子还是她生下来的……”楚丝颜有些黯然道。这辈子她想要给他个孩子的愿望是不可能达成了。 “受精卵才是孩子的基因,母体的羊水和脐带只是提供宝宝生长的环境和营养罢了。就像是爷爷培养了沈惜,提供她长大学习需要的环境,可她并不是我们唐家人。这个问题不需要再纠结。快点去换衣服,我们的宝贝女儿应该等很久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女孩娇娇脆脆的声音,“妈咪,你换好衣服了吗?” 小女孩儿已经等不及上来催,楚丝颜再想跟他说也没有时间了,而且,知道她是她与唐尔言的女儿后,她忍不住想要去抱一抱她。 就算是唐尔言故意隐瞒她,可不知情的她同样欠了她六年的母爱。 “马上就好了。”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回应她。 “衣服在最右边的柜子里,自己换,我先去陪我们的女儿。”他双手抬起她的脸,亲呢地印下一个吻才离开。 —— 楚丝颜打开唐尔言的衣柜,却发现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女人的衣物,包括所有的贴身衣物都准备好了,好像她一直就住在这里一样。 这些年,他其它也不好过的? 他说,亲口说了,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她含着泪抽出衣物。 她换好衣服下来,那对父女就站在圣诞树前面等她。 “妈咪——” 小女孩儿朝她甜甜的叫着,楚丝颜顿住了脚步,望着那张与她如此神似的小脸,她心里涌过无数的复杂得难以言语的感觉,她想过去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可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迈不出去—— 题外话 天气冷,真的很想偷懒……唉… 第118章 他骗了她六年 绵绵的细雨中,小女孩喜笑颜开,原本提着裙摆的小手松开,冲上来紧紧地抱住她的腿。 “妈咪,真的是你回来了。爹地没有骗人。”小女娃的童言童语中充满了欢快的笑意。 楚丝颜好半晌无法反应过来,她低下头望着抱住她大腿的小女孩,她的容貌似曾相识,除了发型与衣服不同之外,活脱脱就像是小时候的她! 她明明就是唐尔言和沈惜的女儿,却长得像她! 保姆快步跟了上来,将手中的黑色大伞撑在两人的头顶。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柔,看着小女孩那让人惊讶不已的容颜。 “唐心,我叫唐心。爹地说我是捧在掌心的宝贝,妈咪不知道吗?” “你叫谁妈咪?” “妈咪就是妈咪啊。”唐心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你认错了人,我不是你妈咪。”她拉开小女孩的手,看着她粉嫩的小脸露出无比失落的表情,她竟觉得有些心疼与不舍。 “颜颜,小孩子的心灵很脆弱,注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刺伤她。”唐尔言走过来,低下身子将小女孩搂入怀中,“心心宝贝,妈妈在跟你开玩笑。” “爹地!”唐心转身扑入父亲怀中,有些犹豫地回眸看着看着楚丝颜,好像想接近她,却又不敢。 “妈咪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才不敢相信我们家的宝贝公主已经长大得如此漂亮。下雨了,我们先进屋,好不好?” 唐心乖乖地点头,任爹地抱起她,然后看着爹地伸出另一只手将发愣中的妈咪牵过来,妈咪虽然不说话,但似乎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进屋。 “爹地,妈咪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她不想进我们的家?”小女孩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委屈与难过,让楚丝颜听到了心酸又心疼,最后只能任唐尔言拉着她的手腕进屋。 屋子里满满的都是圣诞节的气息,特别是客厅里那棵高大的圣诞树,上面缠绕着装饰彩灯,悬挂圣诞装饰小物品,旁边还有泡沫木版制作的小鹿拉雪橇和圣诞小屋。 小女孩才从唐尔言怀里下来,就兴冲冲的跑过去,“妈咪,这是我跟爹地布置的圣诞树,好看吗?” 纵然刚才楚丝颜的否认让小女孩有些犹豫,但她坚信爹地的话,她就是她的妈咪。 楚丝颜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只能下意识的点头应声:“好看。” “心心,妈咪的衣服被雨水淋湿了,爹地带她回楼上换衣服,你在楼下等一会好吗?”唐尔言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同时锐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楚丝颜。 在孩子及佣人面前,有些话确实不大好解释。而且,她的衣物需要更换是真的。 小女孩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爹地,那你要保证,妈咪不会离开哦。” “她换好衣服就下来,爹地会看着她的。” “嗯。”唐心很高兴地点了下小脑袋,很不舍地看着母亲。 唐尔言拉着楚丝颜的手,却忍不住回头看着小女孩站在圣诞树前的小身影,内心的惊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小女孩儿那柔润温暖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她的手上,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一丝尚存的理智,她真的很可能会甩开唐尔言的手跑到她身边抱住她。 “我们的女儿是不是很可爱?”回到楼上房间,唐尔言关上房门,从身后搂住她,低下头在她耳略低语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摇着头。她很确定,自己从没有生过女儿,可是唐心却又与她长得如此相似。 见过她们两个的人,没人能否认她们是母女,实在是太像了! 那相似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不也相信,在她离开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脑袋现在真是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唐尔言到底什么意思? 或许,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算计些什么,就算她跟在他身边多年,也看不透他的老谋深算。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人类登月早就不新鲜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唐尔言勾起一抹饶富兴味的微笑,将她整个转了过来面对他,低眸凝视着她,“我们的女儿可爱吗?我很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像你,很像很像你,颜颜……” “这到底是……唐尔言,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回眸瞪着他,惊慌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 “是,我是想要孩子,可是……” “可是你的身体不适合生育,你非常介意这一点,不是吗?” “是,我是很介意。”她低下头,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未愈合的伤口抽搐疼痛着让她脸色苍白起来。 “颜颜,你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是,我想要,可你不想要。”楚丝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这个男人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唐尔言,不管我有多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可是事实上,唐心不是我跟你的女儿,她是你跟别的女人生的,她的妈咪不是我,永远不可能是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要他的孩子,拼了命都想要。可是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 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她心碎了。 可 心碎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他说不给她孩子就不给,他不让她离开就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无望的挣扎,只后只能认命地接受那个事实…… “楚丝颜,你给我听清楚。我没有不想要你给我生孩子,可是,我不能拿你的命去换。以你的命换来的孩子,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我根本不稀罕。”他坚定地扶着她的肩膀直视着她。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不是孩子,而是她。 “你不稀罕,可是唐家需要一个继承人却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谁也无法否认。所以,你让别的女人生你的孩子,因为她们不需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你以为你让别人的孩子叫我妈咪,我就会比较开心吗?”她低吼出声,眼泪激动顺着脸颊往下滑。 “唐家需不需要继承人,是我说了算,不是你。所以,你不需要去背这个心理包袱。”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 他知道爷爷一定是逼迫她了,这件事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处理好,但是以后不会了。 “唐尔言,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她脸上挂着泪,声音尽是指责,“你们唐家——” 唐尔言直接打断了她,“我就是说得这么轻松,因为唐家现在是我作主,一切事情我说了算。问题回到孩子身上,你觉得心心跟沈惜有任何相似之处吗?” 话语主导权回到唐尔言身上,她在不经意间就被他带了过去。 “没有,她……”她猛然住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心心长得像你。”唐尔言替她说出她未说完的话语,“见过你们两个的人,谁都不会错认你们才是母女。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才是她的亲生母亲,沈惜只是妊娠代理的母亲,心心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们当然不会长得相像。” 她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回不过神。 唐尔言扬唇笑了,看着她呆愣的表情,心里颇有丝丝报复的快感。 为了他从未犯过的罪行,他饱受了近六年的孤独,而罪魁祸首就是他面前这个太过容易放弃的小丫头。 六年前,她太轻易就放弃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逃离让他震怒不已。 “我没有碰过沈惜,如果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没碰过她,我和她没有关系,没有背叛你,六年前,你想从我口中听到的就是这些话,是不?”他挑起眉,嘴角扬起明显的笑意。 “既然你知道我想听,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的心思在他面前一向无处可遁,他却忍心让她一直蒙住鼓里,这个男人,怎么会坏到这个程度? 而且,他凭什么连跟她说都不说一声,就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明明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他却…… 虽然她说女儿与沈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她与他的孩子终究还是从沈惜的肚子里孕育出来的,那算来,沈惜是不是也是孩子的另一个母亲? 若是孩子长大后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她不想跟沈惜这个人牵上任何的关系,当然更不想让她的孩子与她关系,可是,终其一辈子,她的人生与沈惜这个名字再也分不开了…… 因为,她与唐尔言的孩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介意的,终究还是沈惜这个人。 因为,沈惜喜欢唐尔言。 楚丝颜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混乱过…… “颜颜,当时我是打算等胎儿稳定后再告诉你的,沈惜的身体很健康,可是胎儿却频频出状况。我不想让你再失望,所以,干脆就一直瞒着你,想等孩子顺利生下来后再告诉你的。你知道吗,就在莫斯科你离开的那天晚上,孩子出生了……所以,你错过了孩子六年的时间。” “我会错过她,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的隐瞒?”想到刚才在门外,她说她不是母亲时,小女孩脸上失望的神情,楚丝颜的心又揪了起来。 她竟然是她与唐尔言的孩子,她一直想要的孩子,在她不知情的六年时间里,竟然悄然长大了…… “唐尔言,你知道沈惜喜欢你吗?” “知道。”他答得毫无愧疚。 “既然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她……”这不是等于给了她希望吗?所以,她才会有机会伤了她。 “沈惜是爷爷的人,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她不可能背叛唐家,所以她的身份最可靠。”就算她再喜欢他,她也不会不敢背叛唐家,他可不想孩子生下来后还要跟人打官司。 而当时的楚丝颜,也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小丫头,这些事情,真的不需要她去操这么多心。她只要乖乖地呆在他身边就好。 不可否认,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还是不轻的。 “虽然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孩子还是她生下来的……”楚丝颜有些黯然道。这辈子她想要给他个孩子的愿望是不可能达成了。 “受精卵才是孩子的基因,母体的羊水和脐带只是提供宝宝生长的环境和营养罢了。就像是爷爷培养了沈惜,提供她长大学习需要的环境,可她并不是我们唐家人。这个问题不需要再纠结。快点去换衣服,我们的宝贝女儿应该等很久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女孩娇娇脆脆的声音,“妈咪,你换好衣服了吗?” 小女孩儿已经等不及上来催,楚丝颜再想跟他说也没有时间了,而且,知道她是她与唐尔言的女儿后,她忍不住想要去抱一抱她。 就算是唐尔言故意隐瞒她,可不知情的她同样欠了她六年的母爱。 “马上就好了。”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回应她。 “衣服在最右边的柜子里,自己换,我先去陪我们的女儿。”他双手抬起她的脸,亲呢地印下一个吻才离开。 —— 楚丝颜打开唐尔言的衣柜,却发现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女人的衣物,包括所有的贴身衣物都准备好了,好像她一直就住在这里一样。 这些年,他其它也不好过的? 他说,亲口说了,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她含着泪抽出衣物。 她换好衣服下来,那对父女就站在圣诞树前面等她。 “妈咪——” 小女孩儿朝她甜甜的叫着,楚丝颜顿住了脚步,望着那张与她如此神似的小脸,她心里涌过无数的复杂得难以言语的感觉,她想过去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可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迈不出去—— 题外话 天气冷,真的很想偷懒……唉… 第119章 她的女儿,他们的女儿 楚丝颜站在楼梯的台阶上望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她也在望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眸里有着对母亲无比的期待…… 这模样,又何尝不是像极了小时候的她,站在幼儿园的门口,羡慕地看着有妈咪来接的小朋友们,心底希望她的妈咪也可以来接她,可她等来的永远只是爸爸。 而今,她怎么忍心让她的女儿又在走以前自己走过的路? “心心,去把妈咪拉过来,我们一起拆圣诞礼物,然后吃饭,好不好?”唐尔言低下身子在女儿耳边轻声道。 “好。”唐心听话地放开爹地的手朝妈咪小跑了过来,站到楚丝颜面前,主动的伸出小手拉着她放在身侧的手,当那温热柔嫩的触感从指间传来,楚丝颜忽然热泪盈眶,她蹲了下来,将小女孩儿搂进怀里,用力地搂着她,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带来的强烈感觉,她的泪流个不停,“心心,对不起,是妈咪不好,妈咪不该跟你开玩笑……” 第一次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唐心小姑娘也是激动得泪水涟涟的,可是听到妈咪不停地哭着道歉,她反而安慰起母亲来,“妈咪,心心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不认得心心。你不要哭了……” “心心,妈咪的宝贝女儿……”楚丝颜终于抬头,看着眼前那张哭花的小脸,伸出手去帮她拭掉泪,而唐心,也伸着小手替妈咪拭泪。 母女俩在一起的画面是唐尔言期待许久的,可在这样的时候,他并不想看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哭成这样。 他走过来,蹲到她们面前,掏出洁白的手帕,叹着气先帮小的擦干泪水,再帮大的擦,一边擦,一边叹息道,“两位公主,哭够了可以起来了吗?” “爹地,你说错了。我是公主,妈咪是皇后。”小女孩儿眼睛还红着,脸上却已经露出满意的微笑。 “是。爹地说错了。请公主殿下去拆礼物。” “那国王跟皇后呢?” “随后就来。心心去拆礼物。”唐尔言将女儿打发去拆礼物,然后将还蹲在地上的楚丝颜拥起来,“女儿都不哭了,你还哭啊?” “我才没有哭。”她硬着嘴道,可是他刚擦干的眼泪又有冒头的趋势。 “没哭?难道是我家屋顶漏雨了吗?颜颜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比女儿还小,是不是想要我像哄女儿一样哄你?” “谁让你哄?”楚丝颜推开他的手,朝已经拆了第一个礼物的女儿走过去。 “晚上再好好哄你。”唐尔言跟在她身后走过去。 母女俩分工合作,将堆在圣诞树下的礼物都拆出来,而唐尔言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妈咪,这些都是你的。爹地说你最会画画了,明天你也给我画一幅好不好?”唐心将面前拆出来的各式画笔推到妈咪面前,而楚丝颜则是将女儿最喜欢的kitty猫拿给她。 她看着面前又是一套温莎牛顿的水彩笔,睨了一眼唐尔言没有说话,最后在与女儿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拿起来。 唐尔言看了一眼她故意落下的水彩笔,挑了挑眉。 丰盛的圣诞大餐已经准备好,火鸡,火腿,鹅肝三文鱼,各式的点心都已经摆在桌上,就等着主人入座。 妈咪的回来,让唐心直接将最爱的爹地给忽略过去了。 就餐的时候,她紧贴着妈咪坐着,像个公主一样,尽情地享受着妈咪喂她吃东西,与妈咪分享食物的美味,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没有离开过妈咪,而楚丝颜同样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女儿,像是要把缺少的那六年都看回来一般。 明显被家里两个女人冷落的唐尔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却唤不回她们的对对方的专注力。 晚餐过去,唐心拉着妈咪的手,带她去参观她布置得像是童话一般的公主房,她收藏的所有的凯蒂猫,还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最后,唐心还要求与妈咪一起洗泡泡澡—— 母女俩坐在偌大的浴缸里,楚丝颜拿着毛巾替女儿温柔的拭着身子,“心心,怎么会想到跟妈咪一起洗澡呢?” 唐心将捧在手心里的泡泡吹了出去,“贝贝说,她在家经常与她妈咪一起洗泡泡澡,所以,我也要跟妈咪一起洗。” “贝贝?”楚丝颜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一下。 “对啊,就是贝贝啊,江贝贝。上次她与uncle范一家过来玩,贝贝的妈咪很温柔很漂亮,可我还是觉得我妈咪比较美。” 江贝贝?是朵朵的女儿吗?她来过唐家?楚丝颜想起她刚回墨尔本时在公园里偶遇过江心朵,那,是她告诉唐尔言她回来的吗?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她的人?那她们一家呢? “妈咪,你怎么了?”唐心好奇地看着似乎陷入沉思的妈咪,将手里的剩余的泡泡往妈咪脸上抹去,然后咯咯一笑。 “小调皮。”楚丝颜回神,也伸手将泡泡往她脸上抹。 “我才不是小调皮……妈咪才是……”玩得兴起的唐心干脆在浴缸里站起来,张开双臂将浮在水面上的泡泡全都往妈咪身上推…… “不仅调皮,还是个小坏蛋……” 两人在浴室里玩起了泡泡,欢快的笑闹声久久不散—— 唐尔言进出了女儿的房间不下三次,在最后一次的时候,忍不住敲了敲浴室的门,想要提醒 敲浴室的门,想要提醒她们水要凉了,可是里面的人却充耳不闻,他忍无可忍地推开门—— 里面的情景让他眼神暗了暗,最后将门给拉回一半挡住了他的视线才开口:“两位女士,洗澡时间已经过了,快点出来。” 听到声音的楚丝颜吓得尖叫一声,马上钻入了水底,“唐尔言,你出去。” 在与女儿的玩闹中,她身上的浴巾掉了下来,此时的她上半身什么也没有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看光光,可那是以前,更何况现在还有女儿在场,他会不会太过了…… 看到妈咪被吓到的模样,仅着凯蒂猫小裤裤的唐心也忍不住抱怨出声,“爹地,不可以看女生洗澡啦。” 爹地在她五岁之后就说过,她已经是大女生了,每天洗澡都是保姆来的。现在怎么可以开门啦。 唐尔言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无意间看到的画面,他的女孩好像长大了不少。那沾着水珠的躯体引人无限的遐思……身体里的那把火即刻被点燃了。 他清了清喉咙,“爹地没有看,水凉了,起来了。小心感冒。”吩咐完之后,他移着有些沉重的步子离开。 如果不是那只小的在的话,他早就进去了与她一起洗个久别重逢的鸳鸯浴了。 —— 唐尔言离开之后,母女俩也从浴缸出来,给女儿换上睡衣后,穿着浴袍的楚丝颜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在唐尔言的房间里。 他故意不给她拿过来的?那个坏蛋。 她也不焦急,慢慢地给女儿吹干头发后,两人一起窝在女儿粉色的公主床上聊天。、 “妈咪,以后你每天都要陪我洗澡,讲故事,睡觉。早上要叫我起来,陪我吃早餐,送我去学校,接我放学,周末一起去效游,还要一起做蛋糕哦。” 唐心窝在妈咪的怀里舍不得起来,却掰开手指头一一细数着,要求妈咪以后陪她做的事情。 “好。妈咪陪你。”楚丝颜应声,爱不释手地摸着她细嫩的小脸蛋,这张脸,有七分像她,可眉宇间却像唐尔言,这是她的女儿,他们的女儿,而她,欠了她六年的母爱。“可是妈咪不会做蛋糕。等妈咪先去学,然后我们再一起做,好不好?” “妈咪,贝贝家的阿姨有一间咖啡馆,那里的点心非常好吃,贝贝说她与她妈咪都是去那里做蛋糕的,我们也去那里跟贝贝一起做蛋糕,好不好?” 又是贝贝家!看来这个叫贝贝的小朋友对女儿影响很深啊。 “心心很喜欢贝贝吗?她是不是跟我们家小公主一样可爱?” “心心喜欢贝贝,也羡慕贝贝,她不但有爹地妈咪,还有哥哥。不过,我现在也有自己的爹地妈咪了。” 哥哥,她是没有办法给她了,但是母爱—— “以后,不管做什么,妈咪都陪着你一直起,好不好?” “好。”小女孩儿软软糯糯地应声,原本睁得大大的眼睛却又有些搭了下来,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楚丝颜看出她的困意,低下头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心,晚上,睡。” “妈咪,今晚你要陪着我睡。” “好,陪你睡。”她柔柔地应着。 “明天起来,我要第一眼看到你哦。” “妈咪保证,一定让心心第一眼看到妈咪。” 得到妈咪保证的唐心,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后,跟妈咪说了声晚安就满足的睡了过去。 楚丝颜将她小心地放在枕头上,伸手把大灯关掉,正打算下床去找件睡衣,小女孩儿却翻了个身,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嘴里还迷糊地叫着妈咪,让楚丝颜舍不得离开,于是只能重新上床,搂着她安抚她入眠。 就着昏黄的壁灯,她静静地望着沉睡中的小公主,目光舍不得移开半秒。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气他,还是感谢他给了她一个女儿,生平第一次,她想要感谢他的不择手段。 唐尔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走到床边,“小公主睡了,我的皇后还不回房陪国王吗?” 楚丝颜瞪大眼睛看他,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吗?为什么她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床边的? “谁是你的皇后?”她尽量压低着声音,怕吵醒睡得香甜的小公主,“我今晚要陪她一起睡。” “以后你有的是机会陪她。现在先陪我回房,嗯?”他坐到床边,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要。我不想跟你说话。”今晚的一切发生得太忽然,她还没有好好地跟算一算他骗她这么久这笔帐,现在才不会这么轻易地陪他回房。 “还在生我的气吗?”他一边问一边亲吻她的小巧的耳垂,双手更是不老实的伸进她宽大的浴袍里兴风作浪,“回房我好好哄你,嗯?” “唐尔言,你——你不要太过分——”女儿就在身边,她不敢叫出声,可根本没有半点羞耻的男人竟然就这样对她—— 六年不见,这个男人似乎变得更坏了。 “你不跟我回房,那我就在这里跟你亲热——”他低沉的嗓音充满了邪恶的笑意。 显然,唐尔言对女儿的了解比她这个新手妈咪熟得多,在她被逼无奈起来后,他直接将凯蒂猫塞进她怀里,拍了拍她的头后她又安稳地沉睡过去。 被人挟持回房,不代表着她就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 她拉着被 她拉着被单裹住自己,“唐尔言,我还有话跟你说。” 他往床上一趟,将她连同被单一起强行搂入怀中,“这个时候说话太浪费时间了。” 他开始一手钳制着她,一手剥掉她裹在身上的被单—— “唐尔言,你住手……” 他压根不理她的尖叫,而她躲不过他霸道俐落的动作,最后,不仅被单被剥下,连同她的浴袍一起也被扔到了地上。 他压根不想跟她谈话,现在只想做运动—— 偌大的主卧室,只剩下床头的壁灯亮着。 墨尔本的初夏,日夜温差很大,夜晚的寒风从未完全掩起的落地窗涌入,微微吹动着厚实窗帘的边角,而这点寒意完全影响不了室内温暖的氛围。 女人趴在男人的身上,雪白的身躯不着寸缕,水水的眸子半掩着,整个人娇弱无力地任由男人轻抚着她背后的肌肤。 “颜颜,我勇敢的颜颜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他满足的叹息。 “我不勇敢,一点也不勇敢。”她半闭着眸子低喃道。“我是个胆小鬼。” 如果她真的勇敢,根本就不会逃离,也不会在逃离之后,心里头又继续想着他。 她其实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 这个事实,在她离开他之后她才彻底的明白。 其实,在离开他的那些日子里,她其实经常后悔的,因为离开他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他是她逃不掉的情障,从那天晚上他救了她开始,他已经侵入她的生命,无法拔除。 “你不是胆小鬼,是傻女孩。”他抚着她的长发,低下头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说。 他们分开了太久太久了,此是,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能让他无比的满足与喜悦。 “是的,我很傻,傻透顶了。所以看不穿你。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在意,因为那个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可是,沈惜不同,她一直跟在你身边,她喜欢你,我没有办法接受是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说过,没有任何人不经你的同意可以怀你的孩子,可是她怀上了,你不会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绝望……唐尔言,如果你要我回到你身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有别的女人,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你对我的要求只有那么一点点吗?” “我还能要求更多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开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唐尔言笑着,低下头吻她,吻她的发,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眉心,吻她的鼻尖…… “我可以要求你只要我一个人吗?一辈子只要我一个人?” “恐怕不行。” 她身体一僵,随即他低低地笑了,“我总不能有了你就把小公主给丢下不要?” “唐尔言,你又欺负我……” “爱吃醋的小东西。”他吻上了她的唇,不安分的大手又要往下探索…… “不能再做了,我怕……” 虽然她不适合,但不代表不会再怀孕。 “不怕的。”他啄吻了下她,“我不会再让你冒险了。让我好好地抱抱你。” —— 翌日,楚丝颜是被哭声给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穿着睡衣的唐心已经哭着扑到了她身上,“妈咪——”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心心,怎么哭了?” 小女孩搂着妈咪的脖子哭得泣不成声,“妈咪,我醒来看不到你,以为你不见了……” 楚丝颜内心莞尔又内疚,昨晚明明适应她陪她睡的,结果唐尔言那个坏蛋把她挟持回房间,还让她累得起不来,让女儿哭着来找。 她真是该打。 “对不起,心心。妈咪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女儿解释,为何她一大早还在她爹地的床上睡着。 “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刚在健身房跑完步的唐尔言一走进房间就看到一大一小的女人又抱在一起哭,真是伤脑筋。 “爹地,妈咪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唐心听到爹地的声音,还舍不得从妈咪身上起来,只是轻抬头望着额头冒着汗水的爹地。 “因为……”唐尔言朝床上两个都望着他的女人道,“昨晚爹地头疼,所以妈咪过来照顾爹地。” “爹地,那你现在头还疼吗?”听到爹地说头疼,唐心很担心地从妈咪怀里起来了,忧心怔怔地望着他。 “当然已经好了,爹地先去冲个澡,等会我们吃完早餐一起出门,好不好?”唐尔言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 “好。”唐心已经忘记了醒来时见不到妈咪的担忧,甜甜地应声。 第119章 她的女儿,他们的女儿 楚丝颜站在楼梯的台阶上望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她也在望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眸里有着对母亲无比的期待…… 这模样,又何尝不是像极了小时候的她,站在幼儿园的门口,羡慕地看着有妈咪来接的小朋友们,心底希望她的妈咪也可以来接她,可她等来的永远只是爸爸。 而今,她怎么忍心让她的女儿又在走以前自己走过的路? “心心,去把妈咪拉过来,我们一起拆圣诞礼物,然后吃饭,好不好?”唐尔言低下身子在女儿耳边轻声道。 “好。”唐心听话地放开爹地的手朝妈咪小跑了过来,站到楚丝颜面前,主动的伸出小手拉着她放在身侧的手,当那温热柔嫩的触感从指间传来,楚丝颜忽然热泪盈眶,她蹲了下来,将小女孩儿搂进怀里,用力地搂着她,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带来的强烈感觉,她的泪流个不停,“心心,对不起,是妈咪不好,妈咪不该跟你开玩笑……” 第一次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唐心小姑娘也是激动得泪水涟涟的,可是听到妈咪不停地哭着道歉,她反而安慰起母亲来,“妈咪,心心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不认得心心。你不要哭了……” “心心,妈咪的宝贝女儿……”楚丝颜终于抬头,看着眼前那张哭花的小脸,伸出手去帮她拭掉泪,而唐心,也伸着小手替妈咪拭泪。 母女俩在一起的画面是唐尔言期待许久的,可在这样的时候,他并不想看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哭成这样。 他走过来,蹲到她们面前,掏出洁白的手帕,叹着气先帮小的擦干泪水,再帮大的擦,一边擦,一边叹息道,“两位公主,哭够了可以起来了吗?” “爹地,你说错了。我是公主,妈咪是皇后。”小女孩儿眼睛还红着,脸上却已经露出满意的微笑。 “是。爹地说错了。请公主殿下去拆礼物。” “那国王跟皇后呢?” “随后就来。心心去拆礼物。”唐尔言将女儿打发去拆礼物,然后将还蹲在地上的楚丝颜拥起来,“女儿都不哭了,你还哭啊?” “我才没有哭。”她硬着嘴道,可是他刚擦干的眼泪又有冒头的趋势。 “没哭?难道是我家屋顶漏雨了吗?颜颜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比女儿还小,是不是想要我像哄女儿一样哄你?” “谁让你哄?”楚丝颜推开他的手,朝已经拆了第一个礼物的女儿走过去。 “晚上再好好哄你。”唐尔言跟在她身后走过去。 母女俩分工合作,将堆在圣诞树下的礼物都拆出来,而唐尔言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妈咪,这些都是你的。爹地说你最会画画了,明天你也给我画一幅好不好?”唐心将面前拆出来的各式画笔推到妈咪面前,而楚丝颜则是将女儿最喜欢的kitty猫拿给她。 她看着面前又是一套温莎牛顿的水彩笔,睨了一眼唐尔言没有说话,最后在与女儿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拿起来。 唐尔言看了一眼她故意落下的水彩笔,挑了挑眉。 丰盛的圣诞大餐已经准备好,火鸡,火腿,鹅肝三文鱼,各式的点心都已经摆在桌上,就等着主人入座。 妈咪的回来,让唐心直接将最爱的爹地给忽略过去了。 就餐的时候,她紧贴着妈咪坐着,像个公主一样,尽情地享受着妈咪喂她吃东西,与妈咪分享食物的美味,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没有离开过妈咪,而楚丝颜同样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女儿,像是要把缺少的那六年都看回来一般。 明显被家里两个女人冷落的唐尔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却唤不回她们的对对方的专注力。 晚餐过去,唐心拉着妈咪的手,带她去参观她布置得像是童话一般的公主房,她收藏的所有的凯蒂猫,还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最后,唐心还要求与妈咪一起洗泡泡澡—— 母女俩坐在偌大的浴缸里,楚丝颜拿着毛巾替女儿温柔的拭着身子,“心心,怎么会想到跟妈咪一起洗澡呢?” 唐心将捧在手心里的泡泡吹了出去,“贝贝说,她在家经常与她妈咪一起洗泡泡澡,所以,我也要跟妈咪一起洗。” “贝贝?”楚丝颜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一下。 “对啊,就是贝贝啊,江贝贝。上次她与uncle范一家过来玩,贝贝的妈咪很温柔很漂亮,可我还是觉得我妈咪比较美。” 江贝贝?是朵朵的女儿吗?她来过唐家?楚丝颜想起她刚回墨尔本时在公园里偶遇过江心朵,那,是她告诉唐尔言她回来的吗?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她的人?那她们一家呢? “妈咪,你怎么了?”唐心好奇地看着似乎陷入沉思的妈咪,将手里的剩余的泡泡往妈咪脸上抹去,然后咯咯一笑。 “小调皮。”楚丝颜回神,也伸手将泡泡往她脸上抹。 “我才不是小调皮……妈咪才是……”玩得兴起的唐心干脆在浴缸里站起来,张开双臂将浮在水面上的泡泡全都往妈咪身上推…… “不仅调皮,还是个小坏蛋……” 两人在浴室里玩起了泡泡,欢快的笑闹声久久不散—— 唐尔言进出了女儿的房间不下三次,在最后一次的时候,忍不住敲了敲浴室的门,想要提醒 敲浴室的门,想要提醒她们水要凉了,可是里面的人却充耳不闻,他忍无可忍地推开门—— 里面的情景让他眼神暗了暗,最后将门给拉回一半挡住了他的视线才开口:“两位女士,洗澡时间已经过了,快点出来。” 听到声音的楚丝颜吓得尖叫一声,马上钻入了水底,“唐尔言,你出去。” 在与女儿的玩闹中,她身上的浴巾掉了下来,此时的她上半身什么也没有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看光光,可那是以前,更何况现在还有女儿在场,他会不会太过了…… 看到妈咪被吓到的模样,仅着凯蒂猫小裤裤的唐心也忍不住抱怨出声,“爹地,不可以看女生洗澡啦。” 爹地在她五岁之后就说过,她已经是大女生了,每天洗澡都是保姆来的。现在怎么可以开门啦。 唐尔言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无意间看到的画面,他的女孩好像长大了不少。那沾着水珠的躯体引人无限的遐思……身体里的那把火即刻被点燃了。 他清了清喉咙,“爹地没有看,水凉了,起来了。小心感冒。”吩咐完之后,他移着有些沉重的步子离开。 如果不是那只小的在的话,他早就进去了与她一起洗个久别重逢的鸳鸯浴了。 —— 唐尔言离开之后,母女俩也从浴缸出来,给女儿换上睡衣后,穿着浴袍的楚丝颜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在唐尔言的房间里。 他故意不给她拿过来的?那个坏蛋。 她也不焦急,慢慢地给女儿吹干头发后,两人一起窝在女儿粉色的公主床上聊天。、 “妈咪,以后你每天都要陪我洗澡,讲故事,睡觉。早上要叫我起来,陪我吃早餐,送我去学校,接我放学,周末一起去效游,还要一起做蛋糕哦。” 唐心窝在妈咪的怀里舍不得起来,却掰开手指头一一细数着,要求妈咪以后陪她做的事情。 “好。妈咪陪你。”楚丝颜应声,爱不释手地摸着她细嫩的小脸蛋,这张脸,有七分像她,可眉宇间却像唐尔言,这是她的女儿,他们的女儿,而她,欠了她六年的母爱。“可是妈咪不会做蛋糕。等妈咪先去学,然后我们再一起做,好不好?” “妈咪,贝贝家的阿姨有一间咖啡馆,那里的点心非常好吃,贝贝说她与她妈咪都是去那里做蛋糕的,我们也去那里跟贝贝一起做蛋糕,好不好?” 又是贝贝家!看来这个叫贝贝的小朋友对女儿影响很深啊。 “心心很喜欢贝贝吗?她是不是跟我们家小公主一样可爱?” “心心喜欢贝贝,也羡慕贝贝,她不但有爹地妈咪,还有哥哥。不过,我现在也有自己的爹地妈咪了。” 哥哥,她是没有办法给她了,但是母爱—— “以后,不管做什么,妈咪都陪着你一直起,好不好?” “好。”小女孩儿软软糯糯地应声,原本睁得大大的眼睛却又有些搭了下来,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楚丝颜看出她的困意,低下头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心,晚上,睡。” “妈咪,今晚你要陪着我睡。” “好,陪你睡。”她柔柔地应着。 “明天起来,我要第一眼看到你哦。” “妈咪保证,一定让心心第一眼看到妈咪。” 得到妈咪保证的唐心,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后,跟妈咪说了声晚安就满足的睡了过去。 楚丝颜将她小心地放在枕头上,伸手把大灯关掉,正打算下床去找件睡衣,小女孩儿却翻了个身,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嘴里还迷糊地叫着妈咪,让楚丝颜舍不得离开,于是只能重新上床,搂着她安抚她入眠。 就着昏黄的壁灯,她静静地望着沉睡中的小公主,目光舍不得移开半秒。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气他,还是感谢他给了她一个女儿,生平第一次,她想要感谢他的不择手段。 唐尔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走到床边,“小公主睡了,我的皇后还不回房陪国王吗?” 楚丝颜瞪大眼睛看他,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吗?为什么她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床边的? “谁是你的皇后?”她尽量压低着声音,怕吵醒睡得香甜的小公主,“我今晚要陪她一起睡。” “以后你有的是机会陪她。现在先陪我回房,嗯?”他坐到床边,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要。我不想跟你说话。”今晚的一切发生得太忽然,她还没有好好地跟算一算他骗她这么久这笔帐,现在才不会这么轻易地陪他回房。 “还在生我的气吗?”他一边问一边亲吻她的小巧的耳垂,双手更是不老实的伸进她宽大的浴袍里兴风作浪,“回房我好好哄你,嗯?” “唐尔言,你——你不要太过分——”女儿就在身边,她不敢叫出声,可根本没有半点羞耻的男人竟然就这样对她—— 六年不见,这个男人似乎变得更坏了。 “你不跟我回房,那我就在这里跟你亲热——”他低沉的嗓音充满了邪恶的笑意。 显然,唐尔言对女儿的了解比她这个新手妈咪熟得多,在她被逼无奈起来后,他直接将凯蒂猫塞进她怀里,拍了拍她的头后她又安稳地沉睡过去。 被人挟持回房,不代表着她就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 她拉着被 她拉着被单裹住自己,“唐尔言,我还有话跟你说。” 他往床上一趟,将她连同被单一起强行搂入怀中,“这个时候说话太浪费时间了。” 他开始一手钳制着她,一手剥掉她裹在身上的被单—— “唐尔言,你住手……” 他压根不理她的尖叫,而她躲不过他霸道俐落的动作,最后,不仅被单被剥下,连同她的浴袍一起也被扔到了地上。 他压根不想跟她谈话,现在只想做运动—— 偌大的主卧室,只剩下床头的壁灯亮着。 墨尔本的初夏,日夜温差很大,夜晚的寒风从未完全掩起的落地窗涌入,微微吹动着厚实窗帘的边角,而这点寒意完全影响不了室内温暖的氛围。 女人趴在男人的身上,雪白的身躯不着寸缕,水水的眸子半掩着,整个人娇弱无力地任由男人轻抚着她背后的肌肤。 “颜颜,我勇敢的颜颜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他满足的叹息。 “我不勇敢,一点也不勇敢。”她半闭着眸子低喃道。“我是个胆小鬼。” 如果她真的勇敢,根本就不会逃离,也不会在逃离之后,心里头又继续想着他。 她其实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 这个事实,在她离开他之后她才彻底的明白。 其实,在离开他的那些日子里,她其实经常后悔的,因为离开他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他是她逃不掉的情障,从那天晚上他救了她开始,他已经侵入她的生命,无法拔除。 “你不是胆小鬼,是傻女孩。”他抚着她的长发,低下头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说。 他们分开了太久太久了,此是,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能让他无比的满足与喜悦。 “是的,我很傻,傻透顶了。所以看不穿你。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在意,因为那个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可是,沈惜不同,她一直跟在你身边,她喜欢你,我没有办法接受是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说过,没有任何人不经你的同意可以怀你的孩子,可是她怀上了,你不会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绝望……唐尔言,如果你要我回到你身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有别的女人,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你对我的要求只有那么一点点吗?” “我还能要求更多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开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唐尔言笑着,低下头吻她,吻她的发,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眉心,吻她的鼻尖…… “我可以要求你只要我一个人吗?一辈子只要我一个人?” “恐怕不行。” 她身体一僵,随即他低低地笑了,“我总不能有了你就把小公主给丢下不要?” “唐尔言,你又欺负我……” “爱吃醋的小东西。”他吻上了她的唇,不安分的大手又要往下探索…… “不能再做了,我怕……” 虽然她不适合,但不代表不会再怀孕。 “不怕的。”他啄吻了下她,“我不会再让你冒险了。让我好好地抱抱你。” —— 翌日,楚丝颜是被哭声给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穿着睡衣的唐心已经哭着扑到了她身上,“妈咪——”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心心,怎么哭了?” 小女孩搂着妈咪的脖子哭得泣不成声,“妈咪,我醒来看不到你,以为你不见了……” 楚丝颜内心莞尔又内疚,昨晚明明适应她陪她睡的,结果唐尔言那个坏蛋把她挟持回房间,还让她累得起不来,让女儿哭着来找。 她真是该打。 “对不起,心心。妈咪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女儿解释,为何她一大早还在她爹地的床上睡着。 “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刚在健身房跑完步的唐尔言一走进房间就看到一大一小的女人又抱在一起哭,真是伤脑筋。 “爹地,妈咪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唐心听到爹地的声音,还舍不得从妈咪身上起来,只是轻抬头望着额头冒着汗水的爹地。 “因为……”唐尔言朝床上两个都望着他的女人道,“昨晚爹地头疼,所以妈咪过来照顾爹地。” “爹地,那你现在头还疼吗?”听到爹地说头疼,唐心很担心地从妈咪怀里起来了,忧心怔怔地望着他。 “当然已经好了,爹地先去冲个澡,等会我们吃完早餐一起出门,好不好?”唐尔言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 “好。”唐心已经忘记了醒来时见不到妈咪的担忧,甜甜地应声。 第120章 不是楚小姐,是唐太太。 圣诞节过后第二日下午,唐尔言与楚丝颜一身轻便服装出现在墨尔本街头,在他们中间,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 “两位女士,今天我要履行对你们的承诺,陪你们逛街逛到你们吃不消为止。”唐尔言笑着说道,身高一八五的他,丰采夺人,站在墨尔本街头一堆牛高马大的外国人里面,依然耀眼出色得让所有经过他身边的人忍不住对他一再行注目礼。 他已习以为常,对这类的目光通常是视若无睹的,他所有的专注力全都放在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身上。 今天一大早起来后,在餐桌上,家里年纪最小的唐心女士说从来没有跟爹地妈咪一起逛街过。以前,为了保护她,唐尔言几乎不让女儿出现在公众面前。但现在,他却有些迫不及待想让全世界的人分享他身边两个最重要的女人。 所以,应唐心女士的要求,他们一家三口在午餐过后出来逛街,当然,身后跟着数个保镖。 虽然带着保镖逛街太招摇,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是不可避免的。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楚丝颜笑咪咪道。 她与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两人唯一一次出行便是多年前游布里斯班河,如今带着女儿一起与他逛街,对于她来说也是个新鲜的体验。 “妈咪,我们要把爹地的钱都花光吗?”唐心高兴地绕着妈咪打圈圈。 “好,我们一起努力把爹地的钱花光,好不好?”她忍不住低下头亲吻着女儿可爱的脸。 明知道这个男人的钱花不光,但既然女儿这么有雄心,她们就替他败家一回好了。 楚丝颜不知道的是,她在多年前其实已经替唐尔言败家一回了,她第一次逃跑,为了摆平非洲黑,唐尔言败掉唐氏海外大半江山。 此后多年,唐老爷子不仅一次骂他是个散财童子,专做败家事。 不过,这些年,唐尔言赚的钱也就她一个人败,除了公司给与员工的福利,他可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花过一毛钱,当然,唐心女士例外。 “ok。两位女士准备好要怎么败家了吗?”唐尔言宠溺地看着她们。 “不是你要带我们去购物吗?你怎么安排?”她与女儿一起望着他。 唐尔言挑了挑眉。“我说了安排,那当然是安排好了的,跟我来!” 他们第一站就先来到prada精品店,一进店里她就惊讶的发现店门居然立刻被拉下。 “爹地,为什么要关门?”唐心惊讶地望着唐尔言。 “对啊,怎么回事?”楚丝颜看着眼前那站得整整齐齐的服务员,她们全都礼貌地对着她们行礼,而他只是站在一边不说话。 身穿制服的店面经理随即上前道:“楚小姐,唐先生今天已经包下本店,您可以随意的在店里购物,我们都是服务于您的人。请问,我们先从试穿鞋子开始,可以吗?” 店经理身后站了几个手里捧着鞋子,等着她试穿的服务生。 楚丝颜不习惯这样的阵势,但她还没有开口婉拒说要自己挑,唐心女士却站了出来,面带不悦地指责店经理,“她是我妈咪,不是楚小姐,你要称呼她为唐太太。” 小女孩儿性子比较害羞,但是她也经常陪爹地参加各式的私人酒会,对于礼仪称呼还是知道的。 店经理称她妈咪是“楚小姐”让她不开心,她的爹地是唐先生,她的妈咪当然是唐太太才对。 楚丝颜却因为女儿大胆的言词而吓到,她拉了她的小手,“心心……” 纵然知道她离不开他,也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可他们并未谈到结婚这件大事,她不想贸然这样公开在大众面前。 “妈咪,我有说错什么吗?你本来就是我妈咪,那就是爹地的太太啊。” 店经理抱歉的看了一眼唐尔言,在他不置可否的眼神中抱歉对楚丝颜道:“抱歉,唐太太,是我口误了,请原谅。” 虽然从未听说唐尔言结婚,但是唐尔言有个捧在手心的女儿是上流社会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如今看来,这位楚小姐便是唐家小公主的母亲的。 她真是太失败了,两个人明明长得如此相似,她却—— 可是,没有唐先生的首肯,若是她贸然称她唐太太的话也不好。 幸好,今天的唐先生心情特别好,而准唐太太及唐家千金也不是难伺候的主子。 楚丝颜第一次听到人家叫她唐太太,尴尬得俏脸通红,正想开口说她不是,唐尔言已经淡淡地开口了,“唐太太,还不快试鞋子?等会我们要逛的地方还很多。” 楚丝颜震惊不已的看向他,他宠爱的朝她颔首微笑。 他,他这是—— 他叫她唐太太?她有同意吗? 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没法跟他争辩,在女儿的催促之下,她甜蜜中带着点羞涩地坐下来,让众人服侍,她穿完一双又一双的鞋子,挑了几双后,又试穿最新款的服饰,她每穿一件只要他满意的就会点头,而女儿每次在她试一件衣服出来时,都会惊呼着:“妈咪好漂亮,好漂亮!” 店经理则是笑得合不拢嘴。 包包也是,而所有的新款都几乎被他们打包了,在狂败了一个钟头后,prada的首席设计师突然出现,一看见唐尔言马上就是个热情的拥抱。 情的拥抱。 这次他正好到墨尔本度假,唐尔言打电话告诉他,要带着心爱的女人来prada的精品店购物,他顺便带了几件他个人保存的精品过来。 这些精品是设计师的作品中最完美的设计,绝不公开贩售,只有极为顶级的贵客才有机会购得一、两件。 那位首席设计师与唐尔言招呼过后,亲自动手帮楚丝颜及唐心量尺寸,回去之后要帮她们设计一系列世上绝无仅有的母女装及家庭亲子装。 最后,他还热情地邀请楚丝颜有空到米兰玩,参观他收藏在家里的经典设计作品。 唐尔言婉言应他有机会会去,才在众人的簇拥行礼下离开精品店。 而所有他们挑中的东西随后都有专人帮他们送到位于东南郊区的别墅。 “唐尔言,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位设计师?”楚丝颜不解地望着他。 “以前经常往来意大利,偶而认识的。”没说的是,这位首席设计师,是意大利航运家族的人,唐尔言曾经拥有那家航运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他们自然是认识的。 虽然之后他手里的股权让给了非洲黑,可他们之间的交情并未因此而消散。 “妈咪,他说要给我们做是漂亮的母女装,好希望快点可以穿上。”小女孩儿满脸的期待。 “快了快了。”楚丝颜摸摸她的头。 “两位女士,快点走,还有很多店没去,他们都还在等着。当然还包括你们最想要的母女装。”他微笑催促着。 “爹地,还有我们三个人一起的。” “你的意思该不是说,你还包下其他的店,他们也一样拉下门等着我们去?”她吃惊的问。 “走!女士们,不要让人家久等了。”不让她浪费口舌,一手拉着一个转进另一家看见他们就拉下的店门,接着又展开一个小时不需要理智的疯狂购物。 逛了七、八间名店,他一共刷了多少钱她已经不想注意了,不仅她累,她们家的宝贝公主也累坏了,趴在爹地肩上不想走。 楚丝颜不想继续败家,直对他告饶,求他带她们回家,就连唐心也娇娇地喊着肚子饿了,要回家吃东西。 可是最后,他还是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将她强拉进了bvlgar专卖店,楚丝颜累得靠在贵宾椅上挨着,而小公主则是趴在她怀里。 对于那些耀眼独特的珠宝,连挑选的意愿都没有。 只见唐尔言专心的审视着服务人员小心捧来的各种珠宝,尤其是戒指他特别有兴趣的一一检视。半个钟头后,他朝她伸出手。 谁说购物是女人与生具有的本能与强项,眼前这位大boss买东西的耐性与毅力可比她强上百倍了,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楚丝颜无奈的将手递给他,既然他还买不够,就随便他了。 他选了一颗切工璀璨约三克拉的钻戒,造型奢华而低调,是他一向喜爱的风格,也十分适合她,他将这只钻戒朝她手上套去。 看着爹地将漂亮的戒指往妈咪手上套,唐心来了精神,从妈咪怀中起来:“妈咪,这个好漂亮。” “确实非常漂亮,大小也刚刚好。”唐尔言非常满意道。 看着这一大一小惊喜的表情,楚丝颜收回手看着纤指的戒指,“真的也,好漂亮。” 她黑色的眼眸闪着喜悦的光芒,抚着色泽耀眼的戒指,她不得不夸他的眼光真好。 “喜欢这一款?”他弯下身子双眸紧锁着她问道。 “嗯。喜欢。”虽然她从来不习惯戴各种首饰,不过,今天他选的这个她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好。”他开心地道,目光目光瞥向经理,经理立即会意,含笑的双手轻拍。 瞬间,灯全熄了。 “妈咪,怎么停电了?”怀中的女儿立即倚进她怀里,一阵惊慌。 楚丝颜伸手抱紧女儿,在黑暗中声音有些紧张:“唐尔言……” “放心,没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可是怎么突然停电了?会不会是遇到抢劫?”想到有这个可能,楚丝颜把怀里的女儿搂得更紧了。 大概是今天他们逛街逛得太招摇了,所以被劫匪盯上,不是抢劫珠宝店,就是要绑架她们,可是这个可能性让她更是惊慌不已。 “难道是绑架?” 会不会是电影看太多了?唐尔言失笑:“都不是。” “爹地,爹地,我知道了,你是要向妈咪求婚,对不对?”怀中的唐心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这个情节她看在电视上看过一次,就是这么演的。 如果不是抢劫绑架,那便是爹地学电影中的桥段向妈咪求婚。 唐尔言莞尔地笑了,伸手摸摸女儿的头,“没错。还是爹地的小公主比较聪明。” “求……求婚!?”她错愕得还没消化他们父女俩的对话,眼睛突然一亮,灯光瞬间又亮了。 她不适应的眨了眨眼,“这——”她倏地被眼前的景物吓傻了。 她看着原本明亮宽敞的珠宝店,此刻充满了气球、香槟玫瑰,甚至还凭空冒出的乐队在演奏。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向他。 将女儿从她怀中抱下来,他握着她的手,唐尔言在她面前单脚跪下。“颜颜,嫁给我好吗!”他用着磁性沙哑的声音请求。 楚丝颜震惊 楚丝颜震惊的捂住开得大大的嘴。 他真的是在向她求婚?!这一幕,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以前没有过,就算是他们再次重逢在一起,她也没想过与他结婚这件事。 刚才在试第一家店的时候,他才让人叫她唐太太,没想到这回他真的是要将唐太太这个称呼给落实了。 一时间太过震撼,她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当事人不着急,一旁的观众们可是焦急得不得了。 “妈咪……你答应爹地啊……答应嫁给爹地啊!”唐心看着愣愣的妈咪,再看着不急不缓跪在地上的爹地,焦急的催促着。 可是,坐着的人没反应,跪着的人也不急。 小唐心已经绕着他们打圈,“妈咪,妈咪,快答应……戒指你已经戴上了,不能不答应的,快点答应爹地的求婚,好不好?” 一边的珠宝店经理也忍不住向前轻声道:“楚小姐,您还是答应,唐先生都跪了快十分钟了。” 这女孩真是太幸运了,能让唐家这位主事者这样耐心地等待答案。 “我……”她这才瞪向手指上的戒指。“这是求婚戒指?” “是啊,你刚才不也是说喜欢吗?”唐尔言温柔的笑问。 “喜欢,我喜欢,真的很喜欢!”她激动得泪水忍不住滚滚而下。 “妈咪,不许哭啦,快点答应爹地。”看到妈咪终于回神,唐心上前摇着妈咪的手臂。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再次深情的问。 含着泪,楚丝颜又哭又笑的点头,“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她扑向他,抱住他哭得泪水涟涟。 他向她求婚了,竟然真的向她求婚了…… 四周立即响起如雷的掌声,乐队随即奏起了幸福的音乐,唐尔言抱着喜极而泣的人儿,此刻幸福福的感觉笼罩着他们。 “爹地,妈咪,我也要抱抱啦。”被两人隔绝在外的唐心嘟着嘴儿有些不开心道。 妈咪答应爹地的求婚后,他们都不理她啦,让她心里有些委屈与难过。 “对不起,宝贝。”楚丝颜从唐尔言怀里抬头,伸手将女儿搂了过来。 “妈咪,你答应了爹地求婚,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不起?”被爹地妈咪抱着的唐心开心的问道。 “嗯。心心说得对,再也不分开。” 喜悦涨满在一家三口心中,欢笑和泪水在玫瑰与气球中交错着。 重头戏过后,他们本来应该直接去已经订好位的花鼓用晚餐的,但逛了一天的小公主太累了,唐尔言让人直接开车到唐氏旗下最近的一家酒店而去。 刚上车,唐心就在妈咪怀中睡了过去,楚丝颜抚着她红润的脸颊,手上戒指的闪烁着光芒,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转过头看着正在接电话的唐尔言,昏黄的车灯下,他英挺的侧脸仍旧是那么的蛊惑着她。 岁月非常的厚待他,让他比六年前的贵气迷人更是多了一份男人的成熟稳重,微笑起来的话更是性感迷人。 而今天,这个男人向她求婚了! 喜悦与感动过后,她心的回归了理智与现实。 如果唐尔言只是这个世上普普通通的男人,那他们结婚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想的,只要他想,只要她愿意。 可他,终究不是身份普通的男人,他是唐氏家族的主事人。 他们之间,孩子的问题解决了,那其它的,例如说长辈们的意见呢? 他们的重遇来得太仓促,求婚也忽然,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来得及去细想就—— “想什么这么出神?”挂了电话的唐尔言回头,就看到他的女孩在发呆。 “尔言,求婚的事情,老爷子知道吗?” “嗯。”唐尔言应声,“明天肯定会知道了。” 也就是说他没有跟唐老爷子提这件事,不过,对于唐尔言来说,他一向都是做他自己想做愿意做的事情,别人的意见不重要。 他的婚事,爷爷可以提意见,但不能干涉,他娶谁是他的自由。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酒店到了,先上去好好休息。” 车子在酒店外面停了下来了,楚丝颜的问题暂停。 唐心睡得很香,楚丝颜不忍心叫醒她,于是抱着她下车。 一家三口正要往酒店里走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叫住了他们—— “尔言——” 多年之后再度听到这个声音让楚丝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根本不必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相对于楚丝颜的紧张与不安,唐尔言就淡定得多了,他低下头在楚丝颜额上亲了一下后道:“到楼上房间等我。我马上就来。” 楚丝颜听话的点头。 说完后,唐尔言示意保镖跟着她们一起走进酒店,而他则是往离他不到十米的沈惜走去。 题外话 今天是冬至,冬至,冬至……某薇的希望就是冬天快点过去。 第120章 不是楚小姐,是唐太太。 圣诞节过后第二日下午,唐尔言与楚丝颜一身轻便服装出现在墨尔本街头,在他们中间,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 “两位女士,今天我要履行对你们的承诺,陪你们逛街逛到你们吃不消为止。”唐尔言笑着说道,身高一八五的他,丰采夺人,站在墨尔本街头一堆牛高马大的外国人里面,依然耀眼出色得让所有经过他身边的人忍不住对他一再行注目礼。 他已习以为常,对这类的目光通常是视若无睹的,他所有的专注力全都放在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身上。 今天一大早起来后,在餐桌上,家里年纪最小的唐心女士说从来没有跟爹地妈咪一起逛街过。以前,为了保护她,唐尔言几乎不让女儿出现在公众面前。但现在,他却有些迫不及待想让全世界的人分享他身边两个最重要的女人。 所以,应唐心女士的要求,他们一家三口在午餐过后出来逛街,当然,身后跟着数个保镖。 虽然带着保镖逛街太招摇,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是不可避免的。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楚丝颜笑咪咪道。 她与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两人唯一一次出行便是多年前游布里斯班河,如今带着女儿一起与他逛街,对于她来说也是个新鲜的体验。 “妈咪,我们要把爹地的钱都花光吗?”唐心高兴地绕着妈咪打圈圈。 “好,我们一起努力把爹地的钱花光,好不好?”她忍不住低下头亲吻着女儿可爱的脸。 明知道这个男人的钱花不光,但既然女儿这么有雄心,她们就替他败家一回好了。 楚丝颜不知道的是,她在多年前其实已经替唐尔言败家一回了,她第一次逃跑,为了摆平非洲黑,唐尔言败掉唐氏海外大半江山。 此后多年,唐老爷子不仅一次骂他是个散财童子,专做败家事。 不过,这些年,唐尔言赚的钱也就她一个人败,除了公司给与员工的福利,他可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花过一毛钱,当然,唐心女士例外。 “ok。两位女士准备好要怎么败家了吗?”唐尔言宠溺地看着她们。 “不是你要带我们去购物吗?你怎么安排?”她与女儿一起望着他。 唐尔言挑了挑眉。“我说了安排,那当然是安排好了的,跟我来!” 他们第一站就先来到prada精品店,一进店里她就惊讶的发现店门居然立刻被拉下。 “爹地,为什么要关门?”唐心惊讶地望着唐尔言。 “对啊,怎么回事?”楚丝颜看着眼前那站得整整齐齐的服务员,她们全都礼貌地对着她们行礼,而他只是站在一边不说话。 身穿制服的店面经理随即上前道:“楚小姐,唐先生今天已经包下本店,您可以随意的在店里购物,我们都是服务于您的人。请问,我们先从试穿鞋子开始,可以吗?” 店经理身后站了几个手里捧着鞋子,等着她试穿的服务生。 楚丝颜不习惯这样的阵势,但她还没有开口婉拒说要自己挑,唐心女士却站了出来,面带不悦地指责店经理,“她是我妈咪,不是楚小姐,你要称呼她为唐太太。” 小女孩儿性子比较害羞,但是她也经常陪爹地参加各式的私人酒会,对于礼仪称呼还是知道的。 店经理称她妈咪是“楚小姐”让她不开心,她的爹地是唐先生,她的妈咪当然是唐太太才对。 楚丝颜却因为女儿大胆的言词而吓到,她拉了她的小手,“心心……” 纵然知道她离不开他,也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可他们并未谈到结婚这件大事,她不想贸然这样公开在大众面前。 “妈咪,我有说错什么吗?你本来就是我妈咪,那就是爹地的太太啊。” 店经理抱歉的看了一眼唐尔言,在他不置可否的眼神中抱歉对楚丝颜道:“抱歉,唐太太,是我口误了,请原谅。” 虽然从未听说唐尔言结婚,但是唐尔言有个捧在手心的女儿是上流社会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如今看来,这位楚小姐便是唐家小公主的母亲的。 她真是太失败了,两个人明明长得如此相似,她却—— 可是,没有唐先生的首肯,若是她贸然称她唐太太的话也不好。 幸好,今天的唐先生心情特别好,而准唐太太及唐家千金也不是难伺候的主子。 楚丝颜第一次听到人家叫她唐太太,尴尬得俏脸通红,正想开口说她不是,唐尔言已经淡淡地开口了,“唐太太,还不快试鞋子?等会我们要逛的地方还很多。” 楚丝颜震惊不已的看向他,他宠爱的朝她颔首微笑。 他,他这是—— 他叫她唐太太?她有同意吗? 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没法跟他争辩,在女儿的催促之下,她甜蜜中带着点羞涩地坐下来,让众人服侍,她穿完一双又一双的鞋子,挑了几双后,又试穿最新款的服饰,她每穿一件只要他满意的就会点头,而女儿每次在她试一件衣服出来时,都会惊呼着:“妈咪好漂亮,好漂亮!” 店经理则是笑得合不拢嘴。 包包也是,而所有的新款都几乎被他们打包了,在狂败了一个钟头后,prada的首席设计师突然出现,一看见唐尔言马上就是个热情的拥抱。 情的拥抱。 这次他正好到墨尔本度假,唐尔言打电话告诉他,要带着心爱的女人来prada的精品店购物,他顺便带了几件他个人保存的精品过来。 这些精品是设计师的作品中最完美的设计,绝不公开贩售,只有极为顶级的贵客才有机会购得一、两件。 那位首席设计师与唐尔言招呼过后,亲自动手帮楚丝颜及唐心量尺寸,回去之后要帮她们设计一系列世上绝无仅有的母女装及家庭亲子装。 最后,他还热情地邀请楚丝颜有空到米兰玩,参观他收藏在家里的经典设计作品。 唐尔言婉言应他有机会会去,才在众人的簇拥行礼下离开精品店。 而所有他们挑中的东西随后都有专人帮他们送到位于东南郊区的别墅。 “唐尔言,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位设计师?”楚丝颜不解地望着他。 “以前经常往来意大利,偶而认识的。”没说的是,这位首席设计师,是意大利航运家族的人,唐尔言曾经拥有那家航运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他们自然是认识的。 虽然之后他手里的股权让给了非洲黑,可他们之间的交情并未因此而消散。 “妈咪,他说要给我们做是漂亮的母女装,好希望快点可以穿上。”小女孩儿满脸的期待。 “快了快了。”楚丝颜摸摸她的头。 “两位女士,快点走,还有很多店没去,他们都还在等着。当然还包括你们最想要的母女装。”他微笑催促着。 “爹地,还有我们三个人一起的。” “你的意思该不是说,你还包下其他的店,他们也一样拉下门等着我们去?”她吃惊的问。 “走!女士们,不要让人家久等了。”不让她浪费口舌,一手拉着一个转进另一家看见他们就拉下的店门,接着又展开一个小时不需要理智的疯狂购物。 逛了七、八间名店,他一共刷了多少钱她已经不想注意了,不仅她累,她们家的宝贝公主也累坏了,趴在爹地肩上不想走。 楚丝颜不想继续败家,直对他告饶,求他带她们回家,就连唐心也娇娇地喊着肚子饿了,要回家吃东西。 可是最后,他还是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将她强拉进了bvlgar专卖店,楚丝颜累得靠在贵宾椅上挨着,而小公主则是趴在她怀里。 对于那些耀眼独特的珠宝,连挑选的意愿都没有。 只见唐尔言专心的审视着服务人员小心捧来的各种珠宝,尤其是戒指他特别有兴趣的一一检视。半个钟头后,他朝她伸出手。 谁说购物是女人与生具有的本能与强项,眼前这位大boss买东西的耐性与毅力可比她强上百倍了,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楚丝颜无奈的将手递给他,既然他还买不够,就随便他了。 他选了一颗切工璀璨约三克拉的钻戒,造型奢华而低调,是他一向喜爱的风格,也十分适合她,他将这只钻戒朝她手上套去。 看着爹地将漂亮的戒指往妈咪手上套,唐心来了精神,从妈咪怀中起来:“妈咪,这个好漂亮。” “确实非常漂亮,大小也刚刚好。”唐尔言非常满意道。 看着这一大一小惊喜的表情,楚丝颜收回手看着纤指的戒指,“真的也,好漂亮。” 她黑色的眼眸闪着喜悦的光芒,抚着色泽耀眼的戒指,她不得不夸他的眼光真好。 “喜欢这一款?”他弯下身子双眸紧锁着她问道。 “嗯。喜欢。”虽然她从来不习惯戴各种首饰,不过,今天他选的这个她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好。”他开心地道,目光目光瞥向经理,经理立即会意,含笑的双手轻拍。 瞬间,灯全熄了。 “妈咪,怎么停电了?”怀中的女儿立即倚进她怀里,一阵惊慌。 楚丝颜伸手抱紧女儿,在黑暗中声音有些紧张:“唐尔言……” “放心,没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可是怎么突然停电了?会不会是遇到抢劫?”想到有这个可能,楚丝颜把怀里的女儿搂得更紧了。 大概是今天他们逛街逛得太招摇了,所以被劫匪盯上,不是抢劫珠宝店,就是要绑架她们,可是这个可能性让她更是惊慌不已。 “难道是绑架?” 会不会是电影看太多了?唐尔言失笑:“都不是。” “爹地,爹地,我知道了,你是要向妈咪求婚,对不对?”怀中的唐心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这个情节她看在电视上看过一次,就是这么演的。 如果不是抢劫绑架,那便是爹地学电影中的桥段向妈咪求婚。 唐尔言莞尔地笑了,伸手摸摸女儿的头,“没错。还是爹地的小公主比较聪明。” “求……求婚!?”她错愕得还没消化他们父女俩的对话,眼睛突然一亮,灯光瞬间又亮了。 她不适应的眨了眨眼,“这——”她倏地被眼前的景物吓傻了。 她看着原本明亮宽敞的珠宝店,此刻充满了气球、香槟玫瑰,甚至还凭空冒出的乐队在演奏。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向他。 将女儿从她怀中抱下来,他握着她的手,唐尔言在她面前单脚跪下。“颜颜,嫁给我好吗!”他用着磁性沙哑的声音请求。 楚丝颜震惊 楚丝颜震惊的捂住开得大大的嘴。 他真的是在向她求婚?!这一幕,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以前没有过,就算是他们再次重逢在一起,她也没想过与他结婚这件事。 刚才在试第一家店的时候,他才让人叫她唐太太,没想到这回他真的是要将唐太太这个称呼给落实了。 一时间太过震撼,她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当事人不着急,一旁的观众们可是焦急得不得了。 “妈咪……你答应爹地啊……答应嫁给爹地啊!”唐心看着愣愣的妈咪,再看着不急不缓跪在地上的爹地,焦急的催促着。 可是,坐着的人没反应,跪着的人也不急。 小唐心已经绕着他们打圈,“妈咪,妈咪,快答应……戒指你已经戴上了,不能不答应的,快点答应爹地的求婚,好不好?” 一边的珠宝店经理也忍不住向前轻声道:“楚小姐,您还是答应,唐先生都跪了快十分钟了。” 这女孩真是太幸运了,能让唐家这位主事者这样耐心地等待答案。 “我……”她这才瞪向手指上的戒指。“这是求婚戒指?” “是啊,你刚才不也是说喜欢吗?”唐尔言温柔的笑问。 “喜欢,我喜欢,真的很喜欢!”她激动得泪水忍不住滚滚而下。 “妈咪,不许哭啦,快点答应爹地。”看到妈咪终于回神,唐心上前摇着妈咪的手臂。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再次深情的问。 含着泪,楚丝颜又哭又笑的点头,“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她扑向他,抱住他哭得泪水涟涟。 他向她求婚了,竟然真的向她求婚了…… 四周立即响起如雷的掌声,乐队随即奏起了幸福的音乐,唐尔言抱着喜极而泣的人儿,此刻幸福福的感觉笼罩着他们。 “爹地,妈咪,我也要抱抱啦。”被两人隔绝在外的唐心嘟着嘴儿有些不开心道。 妈咪答应爹地的求婚后,他们都不理她啦,让她心里有些委屈与难过。 “对不起,宝贝。”楚丝颜从唐尔言怀里抬头,伸手将女儿搂了过来。 “妈咪,你答应了爹地求婚,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不起?”被爹地妈咪抱着的唐心开心的问道。 “嗯。心心说得对,再也不分开。” 喜悦涨满在一家三口心中,欢笑和泪水在玫瑰与气球中交错着。 重头戏过后,他们本来应该直接去已经订好位的花鼓用晚餐的,但逛了一天的小公主太累了,唐尔言让人直接开车到唐氏旗下最近的一家酒店而去。 刚上车,唐心就在妈咪怀中睡了过去,楚丝颜抚着她红润的脸颊,手上戒指的闪烁着光芒,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转过头看着正在接电话的唐尔言,昏黄的车灯下,他英挺的侧脸仍旧是那么的蛊惑着她。 岁月非常的厚待他,让他比六年前的贵气迷人更是多了一份男人的成熟稳重,微笑起来的话更是性感迷人。 而今天,这个男人向她求婚了! 喜悦与感动过后,她心的回归了理智与现实。 如果唐尔言只是这个世上普普通通的男人,那他们结婚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想的,只要他想,只要她愿意。 可他,终究不是身份普通的男人,他是唐氏家族的主事人。 他们之间,孩子的问题解决了,那其它的,例如说长辈们的意见呢? 他们的重遇来得太仓促,求婚也忽然,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来得及去细想就—— “想什么这么出神?”挂了电话的唐尔言回头,就看到他的女孩在发呆。 “尔言,求婚的事情,老爷子知道吗?” “嗯。”唐尔言应声,“明天肯定会知道了。” 也就是说他没有跟唐老爷子提这件事,不过,对于唐尔言来说,他一向都是做他自己想做愿意做的事情,别人的意见不重要。 他的婚事,爷爷可以提意见,但不能干涉,他娶谁是他的自由。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酒店到了,先上去好好休息。” 车子在酒店外面停了下来了,楚丝颜的问题暂停。 唐心睡得很香,楚丝颜不忍心叫醒她,于是抱着她下车。 一家三口正要往酒店里走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叫住了他们—— “尔言——” 多年之后再度听到这个声音让楚丝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根本不必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相对于楚丝颜的紧张与不安,唐尔言就淡定得多了,他低下头在楚丝颜额上亲了一下后道:“到楼上房间等我。我马上就来。” 楚丝颜听话的点头。 说完后,唐尔言示意保镖跟着她们一起走进酒店,而他则是往离他不到十米的沈惜走去。 题外话 今天是冬至,冬至,冬至……某薇的希望就是冬天快点过去。 第121章 完结篇之至死方休 晚上九点,墨尔本夏季的夜晚才正式降下帷幕。 阵阵的清凉的风迎面而来,可随着男人越走越近的身影,沈惜却觉得自己紧张得手心冒汗。 唐尔言在离她三步之外停了下来,随手抽出一根烟点上后也不说话,就这么在她眼前腾云驾雾起来。 沈惜从七岁开始就被唐老爷子精心培养,她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唐尔言,虽然老爷子从未让他们见过面,一直到送她到英国与他读同一所大学,她才与学妹的身份与他相识。 可他的一切她一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也以为,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的了解他的一切。 可自从那年,他带回楚丝颜之后,她才发觉自己所谓的了解唐尔言,根本都只是他在表面上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就连她也不例外。 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不了解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十岁的女孩勾住了心神,不理解他为了那个女孩,连花了数年时间与心血辛苦打拼来的事业也可以拱手让人,更不理解,为了圆她一个要生孩子的梦而选择她做代理孕母,是的,只是为了圆那个女孩要个孩子的梦而不是为了唐家后继有人。 可她,却愿意承受一切他想要她去做的任何事情。 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被他送到了美国,这几年从未再踏上澳洲的土地,也没有与他再见过面,因为他的不允许。 这一次回来,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看一眼那个孩子罢了。 纵然她只是一个与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孕母,可是,那个孩子毕竟在她身体里住了十个月,算起来,那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又怎么可能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感情成份在里面呢? 可她,真的只是想看她一眼。 所以,她根本不必害怕唐尔言。 所以,最后她抿着嘴笑了,“我回墨尔本,只是想看她一眼。” “看过了吗?”唐尔言吐出一口烟,不甚在意道。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他找到楚丝颜之前,他很有可能将怒意发泄到她身上,可今天,他心情特别特别好,好到不介意她未经允许回墨尔本,甚至出现在他面前。 “看过了,她很漂亮,跟她妈咪一样漂亮。”她由衷道。 其实她不止看了她一眼,从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墨尔本街头时就看到了,也可以说,她其实跟了他们一路,只是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不属于她的幸福。 “她们本就是母女,当然一样漂亮。”唐尔言按掉快要燃到尽头的烟,看了一眼沈惜,“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但切记,我唐尔言从不给别人第二个机会。” 说完之后,他转身往酒店走。 沈惜看着那个自己追随了那么多年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眼前有些迷蒙,她吸了吸鼻子,“唐尔言,我不会再回澳洲了。因为,我要结婚了。” —— 楚丝颜与女儿回到楼上的套房,酒店前台已经给她们送来了换洗的衣物。 给女儿洗了个热水澡后,唐尔言回来了,花鼓的外送正好也送到了。 又累又饿的唐心开始优雅的进餐,而楚丝颜则是在一边帮她细心地布菜,一会帮她剥掉明虾的外壳,一会拿着餐巾帮她拭掉沾在唇边的汁水,就是没有与唐尔言有任何的交流,而唐尔言也顺着她的意静静的用餐。 今天玩得特别开心的唐心倒是没有留意父母之间的小异常,非常开心地吃完了她的儿童套餐,然后就开始哈欠连连。 “妈咪,我好困了。”她爱娇地往妈咪怀里靠。 “妈咪还没有吃完饭,心心困的话先回房,嗯?”唐尔言朝女儿温言道。虽然吃饱就睡不大好,但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就算是让她坐在那里都会睡着的。 “我要跟妈咪一起睡。”今天一大早起来没看到妈咪她已经很失望了,今天怎么也不愿意错过。 “妈咪先带你回房,晚点再回去陪你,好不好?”楚丝颜也不忍心看着女儿一副困得无精打彩的模样。 “妈咪不可以骗我哦。” “不骗你。” 楚丝颜将女儿带回儿童房,帮她简单的洗漱之后抱她回床上,盖好被子后她已经睡着。 走出来,唐尔言就站在门口,“睡着了?” 楚丝颜点点头,他拉着她的走就往主卧室走,一直走到大床边拉着她一起往床边坐,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生我的气?” 楚丝颜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对视,“沈惜找你做什么?她想见孩子吗?” 她口气焦急的问道。 其实从在酒店门口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她一直就惶然不安地猜测她的来意,就连帮女儿洗澡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唐尔言回来后,她不与他说话并不是生气,只是不敢在女儿面前开口谈起这件事。 现在女儿睡着之后,她已经忍不住了。 “不是。”唐尔言伸手将她垂在身侧的长发绕进手指里玩着。 “不是?”楚丝颜不停地挑起秀眉,“那她找你做什么?” “她只是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她要结婚?” “对,结婚。满意了吗,小醋桶?” “我才不是小醋桶。”听到沈惜并没有要来看女儿的意思,楚丝颜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 颜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不是小醋桶,那昨晚怎么把那盒水彩笔挑出来了?”他反问她。 她一直都喜欢用那个品牌的画笔,昨天却故意挑出来,她的小心思不难猜。 “这几年我已经换了另一种画笔了。”她双手放在他胸口,细细的摩挲着他衬衫高级面料丝滑的触感。说到画笔,她原来答应朋友要去拿她的大包包及画架还没有去呢,还有她租住的公寓那里有许多她私人的东西也要拿回来。 “明天我回公寓一趟。” “我陪你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将她抱了起来,让没有准备的她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免得自己掉下来。 “尔言,你要做什么?” “一起洗澡。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说得一本正经。 “不要啦。我今晚要陪心心睡,不能再食言了。”昨晚他已经弄得她这么累,让她一觉睡到天亮,今天又逛了一天,实在是不想再来了…… “等会我抱你过去。”他一脚踢开浴室的门,然后又一脚回踢将门给关上,也将一室的春情给关了起来。 —— 翌日清晨天未完全亮,唐心小朋友就醒了,可她睁开眼还是没能看到妈咪睡到身边。 她委屈地起来,冲出儿童房去找妈咪。 “妈咪……”她直接推开主卧室的门,“爹地?” 正准备晨间运动的唐尔言回头,看见女儿瞪着大眼站在门口。 “唐尔言,你走开啦。”刚睁开眼没多久的楚丝颜赶紧拉起薄被盖住身体。 唐尔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往她身旁翻过去仰躺在大床上,正待冲锋陷阵的他只能拉住被子盖在身上暗自平息。 他家的小公主今天怎么会醒来这么早,真是的。 “妈咪,你昨天答应我的又反悔啦。”唐心嘟着嘴跑进来,两下子就爬到床上,扑到妈咪怀中。 “心心,妈咪昨晚头痛,所以爹地为了方便照顾她,只能抱她回来睡了。”唐尔言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 楚丝颜真想钻进被子里,连续用同一个借口他也不会脸红的吗? “妈咪头痛,爹地你为什么还要压在妈咪身上?” “没有啊。”某人睁眼说瞎说话。 “那爹地刚才在做什么?” 楚丝颜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天啊。 —— 在套房里用过早餐过后,他们离开酒店正欲前往楚丝颜的公寓将她的私人物品搬回来,唐尔言却接到唐老爷子的电话,让他们马上回唐家一趟。 “老爷子是不是生气了?”楚丝颜脸色紧张地拉着唐尔言的手臂。昨晚唐尔言说今天他可能就知道了,现在果然是一大早就来电话了。 对于唐家大宅,唐老爷子,楚丝颜还是心存畏惧的。 “回去就知道了。”唐尔言不在意的耸耸肩。 “妈咪,你不用怕太爷爷,他只是喜欢表面凶凶而已。” 楚丝颜只能朝女儿露出虚弱的笑容。 “有我在,还怕有人欺负你不成?”牵着女儿上车,唐尔言伸手拍拍她的脸示意她安心。 “我不是怕老爷子欺负我,我只是紧张……” “人家丑媳妇见公婆才紧张,你这么美,紧张什么?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回唐家。”唐尔言手里拿着手机浏览网页一边安抚她。 “那不一样。”以前他们没有谈到婚事啊,但昨天他向她求婚,而她同意了。 “有什么不一样?”唐尔言看手机看得津津有味时,电话却又再度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接起来,口气并不是非常好,“老爷子一大早有何指教?” 在知道楚丝颜回墨尔本后,他也将她这些年为什么能藏得这么好的原因找到了,除了龙老爷子插手,没有第二个人了。 就是他害得他苦苦找了近六年才找得到人,他对他能有什么好口气? 对面的龙老爷子爽朗大笑,“恭喜两位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给我老人家发喜贴?” 唐尔言扯了扯嘴角,“抱歉,恐怕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的婚礼不打算邀请外人。” “唐家小子,你别太猖狂了。要不是我老爷子,你现在哪来的老婆娶?我能藏她一次,就能藏第二次。”龙老爷子不屑道。 “很遗憾,恐怕您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到这个唐尔言就气,话说完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楚丝颜却奇怪的望着他,“龙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要结婚了?”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不只龙老爷子知道,全墨尔本,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将手机递给她。 楚丝颜接过手机瞄了一眼,画面是唐尔言对她下跪求婚时的照片。 这男人连跪地的样子都英俊优雅得让人受不了! “这怎么回事?”狗仔队果真的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吗? “妈咪我也要看……”坐在一边的唐心伸过头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的惊呼,“照片好漂亮。” 唐心的话音刚落,手机就被人抽走了,唐尔言继续往下翻看,“唐氏家族的唐尔言带着心爱的女人及宝贝女儿在南亚拉区血拼,最后唐尔言在珠宝店当着女儿及数十名店员的面向心爱的女人求婚——” 楚丝颜回神,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索,“这些人怎么知道得 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一边看着网页上的内容一边惊叹道,这些报导将他们昨天的行程都写得巨细靡遗,她与女儿买了什么衣物,她手上的戒指形状款式都描述得一清二楚,甚至昨晚他们入住的酒店套房都没有错过。 这些狗仔也太强悍了?! 唐尔言嘴角微扬的笑了笑。“这些狗仔还没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当然是我给的资料。” “什么?资料是你给的?!”她的小嘴惊讶的张得大大的。 他放下手机,笑着帮她合上“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当然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追问。 “一次性地公布出来,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也不必要向任何人解释。” “包括老爷子吗?” “唐先生公开求婚是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你是他这辈子唯一珍爱的女人。” 坐在前座的顾铭替他的boss公开了答案。 唯一珍爱的女人! 她眼眶里泪光闪烁。 就算他没有对她说出任何的爱语,可是此时此刻她知道,他爱她。 她牵住他的手,紧握着不放。 —— 那一日回唐家,唐老爷子并未为难楚丝颜,只是单独让她在书房里泡了壶茶,然后就开始给她讲唐尔言小时候的事情,让他求学工作后的事情,讲他在她离开的这些年的事情—— “丫头,当年爷爷不是存心逼你啊,可是我们唐家必须要有传承。现在一切虽然谈不上圆满,但至少你回到尔言身边,他也不会如同这几年这般不快乐,以后,我的孙子就交给你了——” 因为他的脾气硬,他家孙子的脾气更硬,说一就是一,不容别人反驳。这些年他也不如之前对他的私人事情横加干涉了。 想管也管不了了。 唐老爷子说,要将尔言交给她,楚丝颜的眼眶红了。 这一日,他们陪唐老爷子吃完晚餐后才离开。 在回程的路上,楚丝颜怀里抱着睡着的女儿,将头靠到身边的男人肩上,他顺势搂着她,“累了?” 她摇摇头,随后道:“尔言,要不,我们结婚后搬回家陪爷爷一起住,好不好?” 唐老爷子身体状况比以前差了很多,快要九十岁的老人了,身边纵然有那么多的佣人照顾也还是不及自己的亲人在身边。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们刚才离开的时候,楚丝颜知道他其实舍不得让他们离开。 她虽然不喜欢唐家大宅,可那些让她不喜欢的因素如今都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过去的不愉快记挂在心中。 “你不是想回悉尼?”唐尔言闭着眼轻声道。 他算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以前爷爷对他要求甚高,但也极少会对他打骂,不管他做什么事,他气归气,恼归恼,最终还是原谅他。 以前他不回唐家大宅,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人多嘴杂加上爷爷的唠叨,不过现在的唐家大宅安静得有些空荡。 这些年他带着女儿回墨尔本住,其实也是为了能经常回去看看老爷子。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女人喜欢住以前他们在一起的那幢别墅,所以打算婚礼过后带她及女儿回悉尼一趟的。 不过,如果她想住唐家大宅,那也没有问题。 “不了,只要我们一起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她轻声回应,同时也闭上眼。 车内静了下来,他们都闭着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静。 —— 婚期订了下来,婚礼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就算楚丝颜不想弄得过于盛大,可身为唐家主事人唐尔言的婚礼,又怎么可能随便? 幸运的是婚礼的琐事都是有专人处理,当事人并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圣诞过后马上就是新年了,这天唐尔言一大早去了公司,楚丝颜带着女儿及保镖去了一趟墓园看她的母亲。 因为这些天她每天都带着女儿回唐家大宅陪老爷子说说话,难免会提到她母亲。虽然只是了了数语,却让她又忆起母亲当年的那些话。 她过来看她,想让她知道,让她安心,她与他唐尔言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妈咪,她是谁?”唐心好奇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她是外婆。”楚丝颜将女儿拉到身前,“心心,给外婆鞠躬。” 唐心很听话的弯下小小的身子。 “妈,这是我跟唐尔言的女儿,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一定会努力地幸福给所有的人看。” 她朝母亲宣誓道。 从墓园下来,还没有上车,楚丝颜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楚丝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起来。 “唐太太……”对方是一个女声,楚丝颜对这个声音没有任何的印象。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听到的事情……听完后一个小时之内,你一个人到维多利亚街xx号来找我。如果你不来或带了别人我马上将手上的录音传给警方……” 楚丝颜怔住了,对方开始放录音—— “uncle,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将东西交给我,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这是唐尔言的声音,楚丝颜没有听错。 “尔言,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是你让我无路可走我才会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这是唐闽的声音,他们在谈什么?楚丝颜脸色变了。 “你觉得我会让步?”唐尔言冷笑,“顾铭,那边情况如何?” “二夫人正开着车上亚拉高速公路,我们已经跟上了。” “好,吩咐下去,将她拦下来,拦不下来,就开车……”唐尔言顿了顿,“撞过去……” 录音结束了。 “你不来,我就将录音传到警方官方邮箱,很快的,只要一秒可以。唐尔言蓄意谋杀的罪名可是不轻啊,唐太太,你不想让你们的世纪婚礼少了新郎?” 话说完之后,那边挂机了。 这就是妈妈不让她与唐尔言在一起的原因吗?楚丝颜脸色苍白的盯着手机。 “妈咪,怎么了?”已经上车的唐心叫道。 楚丝颜回神,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保镖,心下已有决定。 车子往墨尔本市中心开去,在靠近维多利亚街时,楚丝颜让保镖开车将唐心送回家。 保镖不同意,楚丝颜在离开墓园之前接的电话他们已经知道不寻常,但是太太没说,他们也就不问,可她现在要一个人离开怎么行? “我知道我一个人过去很危险,但是我必须要一个人过去。”如果那边的人一但看到她带着人前往,真的会如同她所说的一般,只要一秒钟,她就可以将那段录音发送到警方那里。 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能让那段录音传到警方那里。 “少奶奶要一个人过去的话,必须经过少爷的同意。”保镖不让步道。 楚丝颜看了看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我手机有定位系统,你们一定可以知道我在哪里的。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他知道。”唐尔言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前往呢? 而对方若是看到唐尔言,说不定会更快地将录音发送走,不能冒险。 保镖最终还是让楚丝颜坐着计程车走了。 —— 楚丝颜赶到指定的那间咖啡馆时,时间刚刚好。 咖啡馆里很安静,空无一人。她站在大厅里望了一圈,发现了一名身穿着紫色洋装的女子,就是她? 在她看到苏紫烟的同时,苏紫烟早就看到了她,她朝她妩媚一笑,“唐太太,你很准时,也很守规定。” 楚丝颜走过去,站立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她左手正握着手机,手机上是hotail邮件发送界面,她顿了顿。 “我已经来了,你的目的。” “别紧张啊,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苏紫烟抿嘴一笑,“哦,我倒是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苏紫烟,唐太太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苏紫烟? 某些存封在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楚丝颜定定地望着她数秒后回神过来,“原来是苏小姐。” “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看来对方的名字早都熟悉了。”苏紫烟抿着嘴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丝颜不想跟她扯那么多废话。 “就是想见见你的本尊罢了。想知道唐尔言护得那么紧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让人怜爱不已的美人,胆子也不小。” “说出你的条件。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个录音毁掉?” “毁掉录音之前,唐太太,我恐怕要先毁掉你。”原本一直笑着的苏紫烟忽然站了起来,满脸愤恨的盯着楚丝颜。 唐尔言让她承受过的痛苦,她要他的女人也尝尝。她不怕他了,再也不怕,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如此高调的公开求婚,只怕是婚礼上会没了新娘子。 “你——”楚丝颜后退了两步,后劲部却传来一阵钝痛,然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时间不多了,快把她抬走。车子已经在等了。”手里拿着棒球棍的周家宜催促道。 —— 楚丝颜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发现衣物还好好在身上时,松了一口气。 而她在床上的动静让站在窗边的唐尔言回过神,他走过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尔言,你没事?”看到唐尔言,楚丝颜想到了她被人敲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个姓苏的女人把那段录音怎么样了?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唐尔言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还有些肿的后脑勺问道。 “我,我怎么会在医院?那个苏小姐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怎么会在医院?你一个人跑去见那个女人时就不会想到要通知我一声吗?” 想到他差一点就让她被那两个神经质的女人给掳走,他现在还捏一把汗。 幸好保镖在她离开后马上就打开全球定位系统跟过去,然后通知他过来。 他们赶到那家咖啡厅时,已经不见任何人,而她的手机及婚戒被人丢在地上。 幸好,他不仅在她的手机上定位,连戒指及发饰上都有,而今天她出门的时候,就与女儿戴了同款的发箍,发箍里面也有。 所以,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在警方的协助之下将被打晕的楚丝颜及苏紫烟、周家宜拦住了。 “她手里有录音,我怕她——”楚丝颜解释道,“她有没有把录音发出去?” “她敢发?”唐尔言冷笑 唐尔言冷笑一声,她手里有他的把柄,难道他就没有办法对付她吗?如果她真的敢发给警方,那也不会等到今天。 想不到唐闽那个老家伙竟然留了这一手,还将这一手给姓苏的那个女人拿来威胁她。当初他真是应该将他们两个一起送到国外才对,多么情深意重。 “那就是没发了?那毁掉了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尔言,那,那段录音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那她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段录音是真的。”唐尔言伸手摸上她有些冷的脸蛋,“怎么,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以前,她不并想追问他与母亲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现在她想问。 她相信,有果必有因。 她不想唐尔言出事,一点也不想。 “事情很简单。唐闽偷窥唐家的产业,可惜他太贪心又没多大本事,经手的事情总是搞得无法收拾。爷爷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可唐家在我做主后我怎么可能容忍他?我断了他在唐氏里所有的财路,他与你母亲联手设计我,想逼我退让,唐闽让你母亲将那些资料带走……” “他们设计你?”楚丝颜想知道的是,他们拿什么逼他的。 可唐尔言并未直接声明,反而接着道,“我让人撞她的车,只是想逼她停下来把资料拿回来,没料到对向一辆大货车司机因为疲劳驾驶而反应不及时,直接辗过了你母亲侧停的车子……” “所以,那真的是一场意外,对不对?” “你相信我吗?”唐尔言低声问道。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她的母亲,或许他真的会痛下杀手,但是—— 这个世上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要过要她的命,可还是—— 楚丝颜没有回话,却将头埋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 —— 楚丝颜被人敲的那一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晚上的时候她便出院回家了。 回家的途中,两人都静默着。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火,楚丝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个女人,你把她怎么样了?” 唐尔言摸着她的头发,“你不会想知道。” “你不会是……” “我又不是刽子手……”他在生意场上做事狠绝,对付敌人也是从不手软,他不会说自己是干净的,但那些阴暗面及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想还真是没必要跟她说。 “她不是你的前女友吗?”楚丝颜抬头看他。 “这醋味,这么多年还不散?”唐尔言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才不是。”她闷闷道,“只是觉得她好像也挺可怜的。” “可怜敌人就是捅自己一刀,懂吗?”他将她搂得更紧,“不要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看那边——” 墨尔本迎新年的烟火秀正式开启,数以万计的烟火在黑色的夜空绚丽绽放,迷乱了眼球。 “尔言,可以下车去看吗?” 唐尔言点头,让司机靠边后拉着她下车,他们并没有走近,就相拥着靠在车门一起仰望美丽的夜空。 大概过了十分钟,夜空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忽然,他们的周围开始弥漫起一股骚动。 “怎么回事?”唐尔言转头问身后的保镖。 “是对面联邦广场新年倒计时开始了……” 原来—— 保镖的话音刚落,众人准备迎接新年的倒计声已经开始了—— “十、九……” “唐尔言,你爱我吗?”她忽然抬起娇颜盯住他俊美的脸庞,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她,让她忍不住开口问他这从来都不好意思问出口的问题。 “你想要我说什么?”唐尔言轻轻地低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他宽厚的胸膛中,低沉有力让靠在他身上的她同时感受着那震动。 她抿着唇,瞪着他的表情有些气恼,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他,他还在笑她?纵然知道,他对她的爱意,可她始终也是个女人,想从自己深爱的男人嘴里听到那句话。 很俗,却是最美最动听的情话。 “五、四……”远处倒数的声音越来越大。 唐尔言低下头轻吻着她柔白的脸颊,薄唇擦过她敏感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闷吭了声,“嗯。” 在四周的吵闹声中,她几乎听不见他的回答,疑惑地扬起眸,望进了他幽深的黑眸之中,再也走不出来。 “爱。” “二……” “很爱。” “一……” “非常爱。” “零。” 他温柔的嗓音几乎与倒数同一时间结束,计时声消失在众人狂欢的恭喜与响起的新年歌声之中,而他的爱语则是消没在与她的亲吻里—— 他们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此时此刻,他们的世界容不进任何人。 楚丝颜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揉进了骨子里,她用力地回抱着他—— 心里满满的都是浓情与蜜意,她再也不要跟他分开了。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他们人生重新开始的第一个新年,不管未来遇上什么事情,他们会一直手牵着手走下去。 因为,那一年,在她踏进开满郁金香的唐家大宅,女孩已经走进了男人的生命中,从此注定要与他纠缠至死方休…… 题外话 番外不再展开了,就此完结。某薇也有些遗憾,给了一个似乎可以期待的开始,却没能塑造一个让人跌宕的过程,甚至于完结篇也不满意,不再废话了,怕被拍。 新文预计明年3月更新,这段时间会不会脑子抽风写点什么其它番外未知,谢谢亲们的宽容与支持。 关于福利什么的……到时在群里再说。 第121章 完结篇之至死方休 晚上九点,墨尔本夏季的夜晚才正式降下帷幕。 阵阵的清凉的风迎面而来,可随着男人越走越近的身影,沈惜却觉得自己紧张得手心冒汗。 唐尔言在离她三步之外停了下来,随手抽出一根烟点上后也不说话,就这么在她眼前腾云驾雾起来。 沈惜从七岁开始就被唐老爷子精心培养,她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唐尔言,虽然老爷子从未让他们见过面,一直到送她到英国与他读同一所大学,她才与学妹的身份与他相识。 可他的一切她一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也以为,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的了解他的一切。 可自从那年,他带回楚丝颜之后,她才发觉自己所谓的了解唐尔言,根本都只是他在表面上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就连她也不例外。 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不了解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十岁的女孩勾住了心神,不理解他为了那个女孩,连花了数年时间与心血辛苦打拼来的事业也可以拱手让人,更不理解,为了圆她一个要生孩子的梦而选择她做代理孕母,是的,只是为了圆那个女孩要个孩子的梦而不是为了唐家后继有人。 可她,却愿意承受一切他想要她去做的任何事情。 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被他送到了美国,这几年从未再踏上澳洲的土地,也没有与他再见过面,因为他的不允许。 这一次回来,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看一眼那个孩子罢了。 纵然她只是一个与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孕母,可是,那个孩子毕竟在她身体里住了十个月,算起来,那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又怎么可能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感情成份在里面呢? 可她,真的只是想看她一眼。 所以,她根本不必害怕唐尔言。 所以,最后她抿着嘴笑了,“我回墨尔本,只是想看她一眼。” “看过了吗?”唐尔言吐出一口烟,不甚在意道。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他找到楚丝颜之前,他很有可能将怒意发泄到她身上,可今天,他心情特别特别好,好到不介意她未经允许回墨尔本,甚至出现在他面前。 “看过了,她很漂亮,跟她妈咪一样漂亮。”她由衷道。 其实她不止看了她一眼,从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墨尔本街头时就看到了,也可以说,她其实跟了他们一路,只是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不属于她的幸福。 “她们本就是母女,当然一样漂亮。”唐尔言按掉快要燃到尽头的烟,看了一眼沈惜,“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但切记,我唐尔言从不给别人第二个机会。” 说完之后,他转身往酒店走。 沈惜看着那个自己追随了那么多年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眼前有些迷蒙,她吸了吸鼻子,“唐尔言,我不会再回澳洲了。因为,我要结婚了。” —— 楚丝颜与女儿回到楼上的套房,酒店前台已经给她们送来了换洗的衣物。 给女儿洗了个热水澡后,唐尔言回来了,花鼓的外送正好也送到了。 又累又饿的唐心开始优雅的进餐,而楚丝颜则是在一边帮她细心地布菜,一会帮她剥掉明虾的外壳,一会拿着餐巾帮她拭掉沾在唇边的汁水,就是没有与唐尔言有任何的交流,而唐尔言也顺着她的意静静的用餐。 今天玩得特别开心的唐心倒是没有留意父母之间的小异常,非常开心地吃完了她的儿童套餐,然后就开始哈欠连连。 “妈咪,我好困了。”她爱娇地往妈咪怀里靠。 “妈咪还没有吃完饭,心心困的话先回房,嗯?”唐尔言朝女儿温言道。虽然吃饱就睡不大好,但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就算是让她坐在那里都会睡着的。 “我要跟妈咪一起睡。”今天一大早起来没看到妈咪她已经很失望了,今天怎么也不愿意错过。 “妈咪先带你回房,晚点再回去陪你,好不好?”楚丝颜也不忍心看着女儿一副困得无精打彩的模样。 “妈咪不可以骗我哦。” “不骗你。” 楚丝颜将女儿带回儿童房,帮她简单的洗漱之后抱她回床上,盖好被子后她已经睡着。 走出来,唐尔言就站在门口,“睡着了?” 楚丝颜点点头,他拉着她的走就往主卧室走,一直走到大床边拉着她一起往床边坐,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生我的气?” 楚丝颜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对视,“沈惜找你做什么?她想见孩子吗?” 她口气焦急的问道。 其实从在酒店门口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她一直就惶然不安地猜测她的来意,就连帮女儿洗澡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唐尔言回来后,她不与他说话并不是生气,只是不敢在女儿面前开口谈起这件事。 现在女儿睡着之后,她已经忍不住了。 “不是。”唐尔言伸手将她垂在身侧的长发绕进手指里玩着。 “不是?”楚丝颜不停地挑起秀眉,“那她找你做什么?” “她只是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她要结婚?” “对,结婚。满意了吗,小醋桶?” “我才不是小醋桶。”听到沈惜并没有要来看女儿的意思,楚丝颜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 颜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不是小醋桶,那昨晚怎么把那盒水彩笔挑出来了?”他反问她。 她一直都喜欢用那个品牌的画笔,昨天却故意挑出来,她的小心思不难猜。 “这几年我已经换了另一种画笔了。”她双手放在他胸口,细细的摩挲着他衬衫高级面料丝滑的触感。说到画笔,她原来答应朋友要去拿她的大包包及画架还没有去呢,还有她租住的公寓那里有许多她私人的东西也要拿回来。 “明天我回公寓一趟。” “我陪你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将她抱了起来,让没有准备的她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免得自己掉下来。 “尔言,你要做什么?” “一起洗澡。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说得一本正经。 “不要啦。我今晚要陪心心睡,不能再食言了。”昨晚他已经弄得她这么累,让她一觉睡到天亮,今天又逛了一天,实在是不想再来了…… “等会我抱你过去。”他一脚踢开浴室的门,然后又一脚回踢将门给关上,也将一室的春情给关了起来。 —— 翌日清晨天未完全亮,唐心小朋友就醒了,可她睁开眼还是没能看到妈咪睡到身边。 她委屈地起来,冲出儿童房去找妈咪。 “妈咪……”她直接推开主卧室的门,“爹地?” 正准备晨间运动的唐尔言回头,看见女儿瞪着大眼站在门口。 “唐尔言,你走开啦。”刚睁开眼没多久的楚丝颜赶紧拉起薄被盖住身体。 唐尔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往她身旁翻过去仰躺在大床上,正待冲锋陷阵的他只能拉住被子盖在身上暗自平息。 他家的小公主今天怎么会醒来这么早,真是的。 “妈咪,你昨天答应我的又反悔啦。”唐心嘟着嘴跑进来,两下子就爬到床上,扑到妈咪怀中。 “心心,妈咪昨晚头痛,所以爹地为了方便照顾她,只能抱她回来睡了。”唐尔言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 楚丝颜真想钻进被子里,连续用同一个借口他也不会脸红的吗? “妈咪头痛,爹地你为什么还要压在妈咪身上?” “没有啊。”某人睁眼说瞎说话。 “那爹地刚才在做什么?” 楚丝颜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天啊。 —— 在套房里用过早餐过后,他们离开酒店正欲前往楚丝颜的公寓将她的私人物品搬回来,唐尔言却接到唐老爷子的电话,让他们马上回唐家一趟。 “老爷子是不是生气了?”楚丝颜脸色紧张地拉着唐尔言的手臂。昨晚唐尔言说今天他可能就知道了,现在果然是一大早就来电话了。 对于唐家大宅,唐老爷子,楚丝颜还是心存畏惧的。 “回去就知道了。”唐尔言不在意的耸耸肩。 “妈咪,你不用怕太爷爷,他只是喜欢表面凶凶而已。” 楚丝颜只能朝女儿露出虚弱的笑容。 “有我在,还怕有人欺负你不成?”牵着女儿上车,唐尔言伸手拍拍她的脸示意她安心。 “我不是怕老爷子欺负我,我只是紧张……” “人家丑媳妇见公婆才紧张,你这么美,紧张什么?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回唐家。”唐尔言手里拿着手机浏览网页一边安抚她。 “那不一样。”以前他们没有谈到婚事啊,但昨天他向她求婚,而她同意了。 “有什么不一样?”唐尔言看手机看得津津有味时,电话却又再度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接起来,口气并不是非常好,“老爷子一大早有何指教?” 在知道楚丝颜回墨尔本后,他也将她这些年为什么能藏得这么好的原因找到了,除了龙老爷子插手,没有第二个人了。 就是他害得他苦苦找了近六年才找得到人,他对他能有什么好口气? 对面的龙老爷子爽朗大笑,“恭喜两位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给我老人家发喜贴?” 唐尔言扯了扯嘴角,“抱歉,恐怕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的婚礼不打算邀请外人。” “唐家小子,你别太猖狂了。要不是我老爷子,你现在哪来的老婆娶?我能藏她一次,就能藏第二次。”龙老爷子不屑道。 “很遗憾,恐怕您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到这个唐尔言就气,话说完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楚丝颜却奇怪的望着他,“龙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要结婚了?”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不只龙老爷子知道,全墨尔本,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将手机递给她。 楚丝颜接过手机瞄了一眼,画面是唐尔言对她下跪求婚时的照片。 这男人连跪地的样子都英俊优雅得让人受不了! “这怎么回事?”狗仔队果真的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吗? “妈咪我也要看……”坐在一边的唐心伸过头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的惊呼,“照片好漂亮。” 唐心的话音刚落,手机就被人抽走了,唐尔言继续往下翻看,“唐氏家族的唐尔言带着心爱的女人及宝贝女儿在南亚拉区血拼,最后唐尔言在珠宝店当着女儿及数十名店员的面向心爱的女人求婚——” 楚丝颜回神,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索,“这些人怎么知道得 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一边看着网页上的内容一边惊叹道,这些报导将他们昨天的行程都写得巨细靡遗,她与女儿买了什么衣物,她手上的戒指形状款式都描述得一清二楚,甚至昨晚他们入住的酒店套房都没有错过。 这些狗仔也太强悍了?! 唐尔言嘴角微扬的笑了笑。“这些狗仔还没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当然是我给的资料。” “什么?资料是你给的?!”她的小嘴惊讶的张得大大的。 他放下手机,笑着帮她合上“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当然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追问。 “一次性地公布出来,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也不必要向任何人解释。” “包括老爷子吗?” “唐先生公开求婚是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你是他这辈子唯一珍爱的女人。” 坐在前座的顾铭替他的boss公开了答案。 唯一珍爱的女人! 她眼眶里泪光闪烁。 就算他没有对她说出任何的爱语,可是此时此刻她知道,他爱她。 她牵住他的手,紧握着不放。 —— 那一日回唐家,唐老爷子并未为难楚丝颜,只是单独让她在书房里泡了壶茶,然后就开始给她讲唐尔言小时候的事情,让他求学工作后的事情,讲他在她离开的这些年的事情—— “丫头,当年爷爷不是存心逼你啊,可是我们唐家必须要有传承。现在一切虽然谈不上圆满,但至少你回到尔言身边,他也不会如同这几年这般不快乐,以后,我的孙子就交给你了——” 因为他的脾气硬,他家孙子的脾气更硬,说一就是一,不容别人反驳。这些年他也不如之前对他的私人事情横加干涉了。 想管也管不了了。 唐老爷子说,要将尔言交给她,楚丝颜的眼眶红了。 这一日,他们陪唐老爷子吃完晚餐后才离开。 在回程的路上,楚丝颜怀里抱着睡着的女儿,将头靠到身边的男人肩上,他顺势搂着她,“累了?” 她摇摇头,随后道:“尔言,要不,我们结婚后搬回家陪爷爷一起住,好不好?” 唐老爷子身体状况比以前差了很多,快要九十岁的老人了,身边纵然有那么多的佣人照顾也还是不及自己的亲人在身边。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们刚才离开的时候,楚丝颜知道他其实舍不得让他们离开。 她虽然不喜欢唐家大宅,可那些让她不喜欢的因素如今都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过去的不愉快记挂在心中。 “你不是想回悉尼?”唐尔言闭着眼轻声道。 他算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以前爷爷对他要求甚高,但也极少会对他打骂,不管他做什么事,他气归气,恼归恼,最终还是原谅他。 以前他不回唐家大宅,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人多嘴杂加上爷爷的唠叨,不过现在的唐家大宅安静得有些空荡。 这些年他带着女儿回墨尔本住,其实也是为了能经常回去看看老爷子。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女人喜欢住以前他们在一起的那幢别墅,所以打算婚礼过后带她及女儿回悉尼一趟的。 不过,如果她想住唐家大宅,那也没有问题。 “不了,只要我们一起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她轻声回应,同时也闭上眼。 车内静了下来,他们都闭着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静。 —— 婚期订了下来,婚礼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就算楚丝颜不想弄得过于盛大,可身为唐家主事人唐尔言的婚礼,又怎么可能随便? 幸运的是婚礼的琐事都是有专人处理,当事人并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圣诞过后马上就是新年了,这天唐尔言一大早去了公司,楚丝颜带着女儿及保镖去了一趟墓园看她的母亲。 因为这些天她每天都带着女儿回唐家大宅陪老爷子说说话,难免会提到她母亲。虽然只是了了数语,却让她又忆起母亲当年的那些话。 她过来看她,想让她知道,让她安心,她与他唐尔言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妈咪,她是谁?”唐心好奇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她是外婆。”楚丝颜将女儿拉到身前,“心心,给外婆鞠躬。” 唐心很听话的弯下小小的身子。 “妈,这是我跟唐尔言的女儿,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一定会努力地幸福给所有的人看。” 她朝母亲宣誓道。 从墓园下来,还没有上车,楚丝颜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楚丝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起来。 “唐太太……”对方是一个女声,楚丝颜对这个声音没有任何的印象。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听到的事情……听完后一个小时之内,你一个人到维多利亚街xx号来找我。如果你不来或带了别人我马上将手上的录音传给警方……” 楚丝颜怔住了,对方开始放录音—— “uncle,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将东西交给我,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这是唐尔言的声音,楚丝颜没有听错。 “尔言,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是你让我无路可走我才会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这是唐闽的声音,他们在谈什么?楚丝颜脸色变了。 “你觉得我会让步?”唐尔言冷笑,“顾铭,那边情况如何?” “二夫人正开着车上亚拉高速公路,我们已经跟上了。” “好,吩咐下去,将她拦下来,拦不下来,就开车……”唐尔言顿了顿,“撞过去……” 录音结束了。 “你不来,我就将录音传到警方官方邮箱,很快的,只要一秒可以。唐尔言蓄意谋杀的罪名可是不轻啊,唐太太,你不想让你们的世纪婚礼少了新郎?” 话说完之后,那边挂机了。 这就是妈妈不让她与唐尔言在一起的原因吗?楚丝颜脸色苍白的盯着手机。 “妈咪,怎么了?”已经上车的唐心叫道。 楚丝颜回神,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保镖,心下已有决定。 车子往墨尔本市中心开去,在靠近维多利亚街时,楚丝颜让保镖开车将唐心送回家。 保镖不同意,楚丝颜在离开墓园之前接的电话他们已经知道不寻常,但是太太没说,他们也就不问,可她现在要一个人离开怎么行? “我知道我一个人过去很危险,但是我必须要一个人过去。”如果那边的人一但看到她带着人前往,真的会如同她所说的一般,只要一秒钟,她就可以将那段录音发送到警方那里。 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能让那段录音传到警方那里。 “少奶奶要一个人过去的话,必须经过少爷的同意。”保镖不让步道。 楚丝颜看了看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我手机有定位系统,你们一定可以知道我在哪里的。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他知道。”唐尔言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前往呢? 而对方若是看到唐尔言,说不定会更快地将录音发送走,不能冒险。 保镖最终还是让楚丝颜坐着计程车走了。 —— 楚丝颜赶到指定的那间咖啡馆时,时间刚刚好。 咖啡馆里很安静,空无一人。她站在大厅里望了一圈,发现了一名身穿着紫色洋装的女子,就是她? 在她看到苏紫烟的同时,苏紫烟早就看到了她,她朝她妩媚一笑,“唐太太,你很准时,也很守规定。” 楚丝颜走过去,站立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她左手正握着手机,手机上是hotail邮件发送界面,她顿了顿。 “我已经来了,你的目的。” “别紧张啊,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苏紫烟抿嘴一笑,“哦,我倒是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苏紫烟,唐太太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苏紫烟? 某些存封在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楚丝颜定定地望着她数秒后回神过来,“原来是苏小姐。” “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看来对方的名字早都熟悉了。”苏紫烟抿着嘴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丝颜不想跟她扯那么多废话。 “就是想见见你的本尊罢了。想知道唐尔言护得那么紧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让人怜爱不已的美人,胆子也不小。” “说出你的条件。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个录音毁掉?” “毁掉录音之前,唐太太,我恐怕要先毁掉你。”原本一直笑着的苏紫烟忽然站了起来,满脸愤恨的盯着楚丝颜。 唐尔言让她承受过的痛苦,她要他的女人也尝尝。她不怕他了,再也不怕,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如此高调的公开求婚,只怕是婚礼上会没了新娘子。 “你——”楚丝颜后退了两步,后劲部却传来一阵钝痛,然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时间不多了,快把她抬走。车子已经在等了。”手里拿着棒球棍的周家宜催促道。 —— 楚丝颜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发现衣物还好好在身上时,松了一口气。 而她在床上的动静让站在窗边的唐尔言回过神,他走过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尔言,你没事?”看到唐尔言,楚丝颜想到了她被人敲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个姓苏的女人把那段录音怎么样了?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唐尔言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还有些肿的后脑勺问道。 “我,我怎么会在医院?那个苏小姐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怎么会在医院?你一个人跑去见那个女人时就不会想到要通知我一声吗?” 想到他差一点就让她被那两个神经质的女人给掳走,他现在还捏一把汗。 幸好保镖在她离开后马上就打开全球定位系统跟过去,然后通知他过来。 他们赶到那家咖啡厅时,已经不见任何人,而她的手机及婚戒被人丢在地上。 幸好,他不仅在她的手机上定位,连戒指及发饰上都有,而今天她出门的时候,就与女儿戴了同款的发箍,发箍里面也有。 所以,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在警方的协助之下将被打晕的楚丝颜及苏紫烟、周家宜拦住了。 “她手里有录音,我怕她——”楚丝颜解释道,“她有没有把录音发出去?” “她敢发?”唐尔言冷笑 唐尔言冷笑一声,她手里有他的把柄,难道他就没有办法对付她吗?如果她真的敢发给警方,那也不会等到今天。 想不到唐闽那个老家伙竟然留了这一手,还将这一手给姓苏的那个女人拿来威胁她。当初他真是应该将他们两个一起送到国外才对,多么情深意重。 “那就是没发了?那毁掉了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尔言,那,那段录音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那她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段录音是真的。”唐尔言伸手摸上她有些冷的脸蛋,“怎么,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以前,她不并想追问他与母亲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现在她想问。 她相信,有果必有因。 她不想唐尔言出事,一点也不想。 “事情很简单。唐闽偷窥唐家的产业,可惜他太贪心又没多大本事,经手的事情总是搞得无法收拾。爷爷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可唐家在我做主后我怎么可能容忍他?我断了他在唐氏里所有的财路,他与你母亲联手设计我,想逼我退让,唐闽让你母亲将那些资料带走……” “他们设计你?”楚丝颜想知道的是,他们拿什么逼他的。 可唐尔言并未直接声明,反而接着道,“我让人撞她的车,只是想逼她停下来把资料拿回来,没料到对向一辆大货车司机因为疲劳驾驶而反应不及时,直接辗过了你母亲侧停的车子……” “所以,那真的是一场意外,对不对?” “你相信我吗?”唐尔言低声问道。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她的母亲,或许他真的会痛下杀手,但是—— 这个世上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要过要她的命,可还是—— 楚丝颜没有回话,却将头埋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 —— 楚丝颜被人敲的那一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晚上的时候她便出院回家了。 回家的途中,两人都静默着。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火,楚丝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个女人,你把她怎么样了?” 唐尔言摸着她的头发,“你不会想知道。” “你不会是……” “我又不是刽子手……”他在生意场上做事狠绝,对付敌人也是从不手软,他不会说自己是干净的,但那些阴暗面及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想还真是没必要跟她说。 “她不是你的前女友吗?”楚丝颜抬头看他。 “这醋味,这么多年还不散?”唐尔言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才不是。”她闷闷道,“只是觉得她好像也挺可怜的。” “可怜敌人就是捅自己一刀,懂吗?”他将她搂得更紧,“不要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看那边——” 墨尔本迎新年的烟火秀正式开启,数以万计的烟火在黑色的夜空绚丽绽放,迷乱了眼球。 “尔言,可以下车去看吗?” 唐尔言点头,让司机靠边后拉着她下车,他们并没有走近,就相拥着靠在车门一起仰望美丽的夜空。 大概过了十分钟,夜空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忽然,他们的周围开始弥漫起一股骚动。 “怎么回事?”唐尔言转头问身后的保镖。 “是对面联邦广场新年倒计时开始了……” 原来—— 保镖的话音刚落,众人准备迎接新年的倒计声已经开始了—— “十、九……” “唐尔言,你爱我吗?”她忽然抬起娇颜盯住他俊美的脸庞,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她,让她忍不住开口问他这从来都不好意思问出口的问题。 “你想要我说什么?”唐尔言轻轻地低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他宽厚的胸膛中,低沉有力让靠在他身上的她同时感受着那震动。 她抿着唇,瞪着他的表情有些气恼,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他,他还在笑她?纵然知道,他对她的爱意,可她始终也是个女人,想从自己深爱的男人嘴里听到那句话。 很俗,却是最美最动听的情话。 “五、四……”远处倒数的声音越来越大。 唐尔言低下头轻吻着她柔白的脸颊,薄唇擦过她敏感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闷吭了声,“嗯。” 在四周的吵闹声中,她几乎听不见他的回答,疑惑地扬起眸,望进了他幽深的黑眸之中,再也走不出来。 “爱。” “二……” “很爱。” “一……” “非常爱。” “零。” 他温柔的嗓音几乎与倒数同一时间结束,计时声消失在众人狂欢的恭喜与响起的新年歌声之中,而他的爱语则是消没在与她的亲吻里—— 他们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此时此刻,他们的世界容不进任何人。 楚丝颜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揉进了骨子里,她用力地回抱着他—— 心里满满的都是浓情与蜜意,她再也不要跟他分开了。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他们人生重新开始的第一个新年,不管未来遇上什么事情,他们会一直手牵着手走下去。 因为,那一年,在她踏进开满郁金香的唐家大宅,女孩已经走进了男人的生命中,从此注定要与他纠缠至死方休…… 题外话 番外不再展开了,就此完结。某薇也有些遗憾,给了一个似乎可以期待的开始,却没能塑造一个让人跌宕的过程,甚至于完结篇也不满意,不再废话了,怕被拍。 新文预计明年3月更新,这段时间会不会脑子抽风写点什么其它番外未知,谢谢亲们的宽容与支持。 关于福利什么的……到时在群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