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灵诡探》 引言 序言: 探至深世隐处,无知天下臻言。 灵随轻迹游渊,无力云海川间。 回追梦中行者,无解独身弥烟。 忆惊黯寐语人,无惧世俗垠念。 录尽探灵陈事,无畏纵横之迁。 天外天无缘人,一道散众生眠。 山外山无梵天,一思绕众生前。 楼外楼无棱山,一语破众生卷。 人外人无檐楼,一念断众生弦。 祸海乱涛拍尘绝,封尽轮回空无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引子:回忆者 人,存于凡尘。 我不知该怎样去定义这段经历,只是在这段经历结束后我时常在梦中惊醒,大脑空白了十多分钟后又沉沉睡去,我并不在意这段经历,只是每当我想起它时,内心深匿的悲哀与孤立无助无穷无尽的袭来,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我确信我做的都是对的,因为它们是没有意义的。 我能记录下来的是我还能记住且回忆起有真切的感觉的,很多过程也是我由结果去推测的,这样总比胡乱猜测靠谱与可信,当然只是对我自己而言。 有时写着写着,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将之后的事联系在一起,内心情感如泉涌现,井喷而出,一发不可收。每当此时,我不得不停止记录的工作,待内心平静下来,将之前压下的情感发出些感慨记录下来。 很多事情没意识到是好的,不然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它会很难再回来甚至不会再回来。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奇怪在于不确定性太高,但不确定性越大,希望也就越大,可能性也就越大。 探灵起源于北宋初期人称天外天的人,天外天游历天下,据说他可以测未来,知因果。后被召进宫中,奉宋仁宗赵祯之旨寻一奇物,最终消失在山林之中,他的去向也成为探灵一脉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但在天外天失踪之后的一年,各地无数探灵人出现,据说起因是天外天游历中收的三弟子往各地传播,以避皇室追杀。 我当时听到这称号的时候心想这都成了皇帝的老子了,怪不得被追着漫山遍野的兜。 至于探灵一脉又分为三宗,名望、渎、通。 望为体神之本,各有不同,万物皆有灵,有灵即有望,望感可以望感望,知其根本,亦可知其所在。 渎,以手抚逝者之额头抑或遗骸之头骨,便可知其记忆,可知其生平之事,渎生考者破因果,乱轮回,再加所读记忆过多会乱其心智,扰其灵魂,故渎生考者一脉晚年皆遭不幸,所以取亵渎之意,以告诫后人。 通为通灵,可与生灵沟通,除花草木虫等无念生灵之外,其余皆可与其交谈,心通彼此,以知生灵之所见,感生灵之所感。 三者皆异于常人,可探灵所探之物皆为不俗,往往伴有大凶。不俗之物常隐于市林,或说探灵所探为奇天异地,此些地域常人并不可视,乃为欲筑者为后人所留,被封所阻。封分阳封阴封,阳封易找,凶险无比;阴封难寻,隐匿无踪。阴阳封又由不同体现分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无常。各字无常又有天干地支,天罡地煞数十困身组合而成。此些地域群封汇聚,天时地利,内有无数常人不可揣摩之深。封无死路,留有封门。自然而然之封为遗封,常为阴封,非探灵人难寻;人为的叫启封,各式设计各式冗杂,稍较遗封而危;亦有探灵完善的遗封,半生半死,此为留封。 循门而进称为行门。 探灵人若要找至行门法,常假于探轼,探轼为一圆盘,约双掌大小,内刻六角星芒,星芒内含十九点,六角六点,两边各自相交六点,六外三角中心六点,六星中心一点。上三顶点分上元、上偏、上冲,上元居中,上偏、上冲位其底,上冲开、上偏临、下元止、下冲避、下偏离。上元上偏交于斜领,上元上冲交于斜恒,上偏下偏交于斜中,下偏下元交于移随,下元下冲交于移变,下冲上冲交于衡中,六星芒中心名曰归宗,归宗位散六细线于六边。 探盘常为铜制,六芒顶端刻有六卦,并无乾坤。缘为天外天创探灵的宗旨:虽晓阴阳,难断乾坤。 归宗于阴阳线中位,阴阳接于六边,六卦对位点,阴阳对归宗,阴阳有眼却无形,底部光滑,总为三界圈,分连各点。天地亦有望,且天地之望于大势,称为量。探轼用于感量,量起封出。若需勘探时,按下归宗,阴阳升起,自两旁各伸出两半弧圆圈,圆圈尽头眼出圈动,感量旋转,对应卦象及芒点,以测吉凶。 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口诀细分之下繁不胜数,常有人在我耳边叨叨,当然那是后话了,我大概能记下的,差不离就这些了。 野派探灵人不计其数,有天赋愿自由的很多,无天赋利用探轼感知的也很多。而天外天一脉则是传承了下来,后三弟子各收四徒,名为十二断灵,以十二生肖为名。 据说天外天当时先是被邢部召为重案参谋,后因一大案悄然无踪。 但此案结果无人知晓,只是自那以后,无人再见他,说是无力破案自刎而亡。 十九年后,刑部尚书林武突然失踪,一天后府中院门前出现一具枯骨,盘坐门前做扣门状。后经测量骨架大小与林武生前形体颇为相似,此事惊动朝廷,皇帝下旨各方人马付出一切代价寻找有关天、林二人线索,可最终一无所获。 这是一个黑暗的空间,空间的温度不是太热也不是太冷。在不知何处的一个位置上有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棺材正对一米处有着一盏黄澄澄的油灯,昏暗的灯光下棺材的棱角处反射出一些凌厉的光,刹那间的冷意袭过,而后又泯灭在这无休止的黑暗里。 这棺材上油灯能照到的地方都有着不知名的纹络。那些纹络以浮雕的方式存于棺材之上,像是从某一点散发出来的。灯后有一轮黑影,比棺材高上一头。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这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那盏灯发出的火焰没有一点晃动,就像是定在那里一样。油灯那样燃烧是不太可能的,或多或少都会因为油灯里燃油的品质,灯芯的燃烧程度,空气的流动,氧气的分布以及灯瓶的材质产生不规律的抖动。 但这里的油灯却没有。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那具黑色的棺材传出一声脆响,这时油灯的火焰发生了左右晃动,油灯后的黑影变长了,但依旧照不到全身。接着黑色的棺材内传来类似敲门的声音,而且前后两次声音之间的时间间隔几乎一致。 咚……咚…… 咚……咚…… 咚……咚…… 声音持续不断,油灯后的黑影除了在那声脆响发生时动了一下之外,无论现在的声音多么频繁沉闷,那黑影就像长在黑暗中一样,丝毫不为其所动。 逐渐的声音变小了,最后直至消失,就在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那盏油灯灭了。 下一秒,又有光亮传出,这次的光变得比之前明亮许多,那是冷焰火发出的光。 光照亮了那具棺材的全体,也照出了之前的那个黑影,黑影是一个短发身着黑色风衣的人,就表面来看的话应该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年岁不会很大的男的,甚至看起来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成年男子。他就那样看着冷焰火,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看出什么不适。只是他映着白光的双眼中饱含沧桑。 白光为这片黑暗的空间找到了一个可以存在的理由。 他移到棺材旁边,一只手拿着冷焰火,另一只手放在棺材较大的那头,他做了一个推的动作。棺材的盖板和棺身接触的地方传来沉重的摩擦声,棺材被他逐渐推出了一个方形的出口,约可供一个人的进出。而后他就站在棺材旁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想知道之前那声音是什么传出来的意思。 他好像在等什么。 但是直至冷焰火的光亮有些弱了里面都还是静悄悄,他的下一个动作是直接将冷焰火扔进了棺材里,棺材被冷焰火从里面照了个通透。尽管这棺材就是黑色的,而且沉重无比,却依然没有什么动静,黑水晶棺里冷焰火发出的光线也没有因为受到什么物体的阻挡而现出黑影,只是被这黑色的水晶棺折射到不同的方向去了。 他将冷焰火丢入黑色水晶棺之后立刻用手一撑棺身跳到棺材较小的那一头。在他刚跳过去的时候,就在他之前站的位置,又有着白光从那里发出来,这次是光束,不是之前冷焰火发出的散射的光。 “动作还挺快,敲得我手都有些麻了,还想丢冷焰火烧我,你这迎接方式很不错嘛?” 对面也是一个人,笑着,还笑得有些玩味。他放下了抬起来的右手,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 “你自己能开。” 那个身着黑色风衣男子说完后就向着黑暗的深处走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戴着手套的这人从背后向之前那人消失的方向扔出一个东西。 “你的包!” 黑暗中传来东西被抓住的声音,那个戴手套的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皱眉之后向着之前那人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里是高寒大地,月圆雪亮。 轮回对这个人来说并不是很痛苦,痛苦的是她找不到轮回的源头以及原因。 对于那个东西,自己也无能为力,时间总是最讲道理的东西。 每当自己找到一扇门时,总有人把门锁弄得很繁复,虽然给她开了扇窗,但她在的是顶楼。望着夕阳尿尿也是一种境界,倾泻而下,前提是楼下没人看见且不知做此事的是谁,不然境界就变成竞赛了。 她忘了自己最开始的动力与执着。她知道自己身后还有着一拨人,而且每个人都不简单,每个人给他带来的都是那种异样的感觉,但并不是死亡的感觉。 终于到了,她停下了身,这片雪白的大地上布满一条条幽黑的沟壑,像是天裂一般。看向身后,那几人已经临近了,纵身一跃,窈窕身姿跳入了吞噬的裂缝之中,冰蓝色的世界在她身旁掠过,随即她堕入了那无比幽黑的深渊。 那几人来到了刚才她跳下去的地方,为首一人点了点头,剩下几人攀着冰崖下去了,十多分钟后,那几人上来了,都摇了摇头,然后全都以很快的速度离开了,在离开百余米的地方,一人以极为精准的角度将一个东西射入缝隙之中,后听见一声沉厚的闷响,巨大的冰块裂开并掉入裂隙之中。 一段时间之后,雪地上只剩下暴风的声音。 第1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一) 天已至夏末,即便如此,到了晚上,有时待在房间里都会压抑得很难受,尤为说在这不足十平的小屋。 房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可以翻过来挂在墙上的床,一根挂衣物的钢丝,几张上了年纪的木质靠背椅,这几张靠背椅还是人家房东的。剩下的还有一地的方便面外套,看不出什么味来。 7:01,闹钟准时响起。 羸弱,脏乱,不堪。 好几次房东以为他是磕药的,不时拐弯抹角的给予他警告。他呈着青黑色的眼圈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似照透了他。 蓬头垢面走出房门后,草草在水龙头边洗漱,吐出含血的牙膏泡沫,他出门了。 拥挤的地铁站挤不下一丝瘦弱,他却生生杀出一条路,当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猛冲进去,硬生生将只有一条缝的地铁恍惚间拉成两节,车厢内被迫装入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手拉着车门旁的横杆,脸贴着玻璃门,玻璃将他蓬乱的发型和消瘦的面庞刻进了玻璃的另一面。 他拿着并不多的工资和吃着方便面过日子,唯一吸引他的是每次彩票开奖的时候,有时他会在等待中由于太过饥饿而昏睡过去,惊醒后又急迫的拿出手机,搜寻着上一期的中奖号码,然后又在气急败坏中去上班。 这些空手捉蚂蚱的事,不断激发着人们的劣根性,也逐渐形成某种产物,鲤鱼跃龙门,他在等。 曾有几次他将死,若非是房东催他交房租时发现他晕在自己的方便面包装袋里。 他下车了,路过某个地方时,看到那里有个乞丐,乞丐察觉到他的目光,打量一下他后,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他气得往乞丐的破碗上踢了一脚之后走了,乞丐看着被他踢飞的只碗,笑了笑,又从身后拿了一个出来,继续着他的宏图霸业。 在路过某个报刊亭前,他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在去拿报纸的时候,他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表,猛地发现快要迟到了,拿着报纸就是一趟跑,钱都没付给人家。 卖报老大爷淡定的坐在自己报刊亭里,心里暗骂一句:要不是老子腿脚不好跑不过你,你会知道什么叫做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到公司时头头青着脸等着他,在用撕扯的眼神看着,他乖乖回到自己工作的地盘。这时来了一个满脸谄笑的年轻人,对他各种讥讽和嘲笑,他已习以为常,只是旁桌有些忍不了,原本就加班加点做得头昏脑胀,一来还要在这往耳朵里塞屎。 旁桌转头将那人呵斥走开,想了想又朝他说了几句安慰,他回以一个微笑,继续工作着。 他总是昏昏欲睡,这次他又不小心睡着,梦见自己中奖了,全是香车美女。 就是耳边一直咚咚的响,他烦躁间想叫骂那敲桌子的贱人,然后自己脖子一轻,头皮发痛,紧接着右脸似火灼一般疼痛,他被一巴掌扇醒过来,孱弱的他似乎被打散了,眼里满是惊恐。 老板劈头盖脸一阵暴骂,他忍受着老板的辱骂和之前那人的添油加醋,这时他手机震动了会,老板骂完了,正在往前走,那人却还那叨了个叨的,他看了看手机,有两条短信和三个未接电话,他看了看内容,手开始颤抖起来,那位却还在说。 他仰头深呼吸,双手不由自主的撰拳,看他捏紧了拳头,那人蔑视的说:“怎么?还想打人?!” 他一手机朝着那人的面门砸了过去,那人被砸懵了,呆立在原地。他还觉得不解气,反手抄起键盘朝着那人的头扇了过去。 砰! 空气中飞舞着带血的碎片。 老板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一向极为软弱和自卑的他走来,给了自己两耳光,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工作外套一扔,他大叫到:“老子不干了!都给老子滚蛋!爱哪哪儿!” 在全办公室人的注视下,他很装逼的走出了大门。 他是彩票店的熟客,短信和电话都在告诉他他得头彩了。 他心里一直重复着:我有钱了。 老天还算看得起他,马不停蹄回到住处带好了证件,去彩票中心还有银行办理好手续之后,他看着那取款机上百位数前还多了好几个数,久久不能平静。 但却又想着那部手机浪费了,毕竟跟了自己算久了,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的程度。它给他带来了一个大好消息,自己却用来砸人,或许也算物尽其用了。 这些年的等待也算有了成果,以极快的速度拔下银行卡,换了好几个兜揣后,他战战兢兢回到自己的小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没得个所以然来。 依旧那么苍白,还是那么削弱,自卑和懦弱刻在眼睛里,是那抹不掉的眼白。看了看表,夕阳的余晖映射着这座城市,他紧握着银行卡,倒在了床上,连鞋也没脱就沉睡了下去。 傍晚,另一公寓,有人在细细观望着镜子里的脸,右半边有些红肿,他心想:这小子下手还真狠,不过还真没想到那小子会发火,看来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都特么不是好人,措不及防的就给你来这么一下,下次要注意。不过想想老板被扇的两下还是觉得有些爽快,只是更爽的是自己动手,只不过这小子哪来的资本敢这样。 突然地,他有点饿了,转身吃起叫的外卖。 夜晚老板正在酒店床上,压着一个妖娆光洁的女下属,上午的不爽瞬间随着快活而快活了。 凌晨4:19,他醒了,他将银行卡和其他证件一起装在一个裤包里,拿了件外衣,他穿着唯有的衣服走了出去,这晚有点凉。他看着钥匙,想了想,然后把钥匙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里。他踢了门一脚,早已不堪的木门被他踢裂了,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后,走了出去。 直至那老大爷开始卖报,他才有饿感,从大爷后面悄悄走过,跑到一个酒店去住下。而后在房间看着电视,等天亮了以后,他出去胡吃海喝一顿,办了更多的银行卡,然后在原有的那张上做了痕迹。 他想去往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也不远,于是买好了机票,上了飞机,不巧的是航空通知那边在下暴雨,迫降不得,只得掉头回到原机场,他虽然心有不爽,但他想受影响的不只他一个人。 下了飞机,又往之前的酒店里跑了。 看着自己住的这个酒店,他感慨着自己的人生,还和人前台妹子聊了会儿骚。 聊完天之后,把门关上,想想自己的事情,他发现没事可做了,好像目前来说做些什么都觉着没意思。他把房间里的音响开到最大,洗完澡后倒在床上闭眼,回忆起那乞丐嘲讽的笑意。 第2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二) 我在酒店过了一晚后思量自己要不要买车和房。 在我把久违的早餐吃完之后,我觉得应该先去买个手机,再办张电话卡,然后买点衣服,毕竟还是要生活。 买完手机和换穿完衣服我准备回酒店,在经过以前经过的某个地方的时候我发现那个乞丐还坐在那里,我过去朝他笑了笑,给了他几张大的,他看了看,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更不屑的眼神看着我,我并不介意,继续向前走着。 我到了酒店,玩着手机上的游戏,后来越玩无聊,我关了手机。 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后,才发现自己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但好像头发和胡子有点长,怪不得给我登记开房的服务员拿着我的身份证对了好久。我只得又下去了一次,这次我决定剪了头发之后再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走去超市的路上我最大的感触是一种转变,一种命运突然地转变,对它我感觉是如此的无力,我深知有了这么多钱还是不能改变它,幸运的是它改变了我。 我开始用一种审判者的视角来看待身旁的事物和身边的世界,可我还是感觉有些东西依然没有增加,有些东西依然没有减少。 或多或少都在那。 我似乎失去了那种对未来一些可预见性的判断。 剪完头发我出来没走几步,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转过头去看到是林式。 他向着我走来。 “那个……之前不好意思,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他窘迫的搓搓手。 我心里有些奇怪,但我至少没再看见他脸上的那份虚伪,我说着没事,现在的我已经豁达许多了,也因为想着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仇。 我说请他吃饭,他脸上有些疑惑,但还是接受了,我们吃饭的时候闲聊着,我给他说了一些自己的近况,简单的说了说自己不想再在那里做了,现在在外面住着。他有些诧异,只是看我不想说他也没问具体原因,吃完他悻悻的走了。 去超市买了剃须刀后我又买了瓶红酒,在付钱的时候服务员说在促销于是送了我个小工具盒,里面是一些指甲刀啊,小剪刀之类的东西。我心想反正要用到,然后顺手将小工具盒放入了衣服的口袋里,走了出去。 路灯将我瘦弱的身影拉得很长,有点一寸长一寸强的意思。 我回到酒店后,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以前的事,童年对我来说浑浑噩噩,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经历什么,不该经历什么,生死经历过,病痛经历过,亲人逝去也经历过。 自己现在这个算是一个什么状态,似乎所有的都齐全了。自己无意间想的事或者自己无心做的事带来的后果和自己那种感觉差得不多,或许中奖这是个奇怪的境遇。 面对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我一下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住了一两天之后,我还是决定离开。 晚上穿上衣服,将东西收拾好后我走了,走的时候很悠闲,插着一只手在裤兜里,感觉很符合自己当前的气质。 走着走着,我似乎失去了方向感。 判断一秒后我发现,我是真的失去了方向感。 耳边“嗡……”的一下,两眼一黑,伴随一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疼痛,视野陷入了黑暗当中。 那一刻好像无悲无喜,无哀无怨。 大脑昏沉,我在某个地方。 自己的手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两只手挨得近得过分,小腿弯曲,大腿被使劲的往两边拉。缓缓睁开眼,眼前景物有些熟悉,杂乱不堪,满是灰尘。一地的方便面盒子及塑料袋,让我有种自己就是方便面的错觉,任人揉捏,而且毫无营养价值。 伴随而来的是脑袋后面的剧痛,我瞬间醒悟:这是老子住的地方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醒悟同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醒了?看来是醒了。” 我记得这个声音,妈的,是林式。 “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我。” 说着他丢了一把银行卡在我面前,语气不咸不淡,像是做足了所有准备。 我没说话,沉着头,这种威胁于我而言并无用处。 除了那些钱,我所有留恋的东西都没有了。我得不到,别人不可能得到。 我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蓝光,转头看着他,他有些局促,两个就那样面对面,一个看着一个。 终于林式等得不耐烦了,冲过来两只手一起掐住了我的脖子,脖子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他手心里面全是汗。 我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原来是个新手啊。 他像是看到了,顿时脸色一变。我脖子上那双手力度兀的变大,瞬间呼吸困难,喉咙发紧。两只眼睛和舌头也往外走,脸上在发烫,整个头部都在颤抖,口水沿着嘴角在往外流。 我想喊但喊不出来,剧烈挣扎也无力,手脚的束缚越发结紧,渐渐地大脑也变得有些混沌,余力全用在看他的面色上,只可惜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娘的刚才怎么没想到喊呢。 突然间脖子一下轻松许多,喉咙发痒不断咳嗽,我大口的喘气,咸腥味在嗓子眼围绕,肺部也在猛力吸气。余光里林式站起了身,走出去几步又回来了,他手上好像多了一个酒瓶之类的东西,然后到绕我旁边。 未来得及扭头,眼前星星便开始闪烁,意识又陷入了黑暗当中。 又一次醒来后,耳朵里头全是轰鸣。 脑袋痛得难以形容,我忍痛恢复一下意识,娘的这烂货,下手忒重,看来自己还是生活阅历太少。 少量月光从那破窗里照进来,借着微弱光亮我能判断依然没有天亮,身边也没有人。 手机在不远的一张靠背椅上,我也被绑在靠背椅上。那张靠背椅上还有一个空酒瓶和一包烟还有个打火机,其他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 晃了晃自己坚硬的脑袋,我终于开始了头晕后的第一次思考。 我没叫喊,天知道那卵人现在躲在哪,要是招了他过来又给我两下,那就亏大发了。 我使劲扭动着身子,用力的在挣扎,想过去把瓶子打烂然后用碎玻璃割断绑自己的绳子然后逃出去,我压着喊叫的欲望,只是整个身子在剧烈的扭动,这时身下一声脆响,腐朽的靠背椅崩溃了,我就那样不可思议的挣脱了出来。 操!不科学啊,老子之前受罪的时候这破木头怎么没事。 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我一动没敢动,听着周围环境里还是安静依然,我便退下手脚的绳索,轻脚在屋里走了一圈。 林式人不见了,但衣服被胡乱挂在钢索上。 我过去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抽完之后,随意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知道林式肯定还会回来,因为他还没达到目的。我就在旁边黑暗的小巷子里,静静等待着。 而我心里,没有一点畏惧。 第3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三) 不出所料,才一小会儿,林式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我亲眼看他从巷子前面走过,这里是进出我住处必经之路。 我拿紧了那只剩半截的板凳与酒瓶,小巷子口还有板砖堆,只是我怕我力度拿捏得不准把他废了,便躲在砖堆后面盯着他。 他走进去,紧接着有些慌乱的跑了出来,四处观望,他在外面找寻着什么东西,而后垂头丧气的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悄然起身摸靠在墙边,等他的轮廓从我眼睛中出现后,朝着他后脑勺就是一下。 碎屑纷飞。 操!这烂木头太特么腐朽了,居然直接碎了。 忙丢下酒瓶我转身就开始狂奔,没跑几步衣襟一紧,一股大力把我拉住,又勾着我的脖子,并且有什么东西往我小腿后一担,接着脖子处的力量收紧,我直接往后倾倒,被摁在了地板上。 后背结结实实砸在了地板上,我直接被压着打,背部和腹部一次次的抽痛。 靠!看来方便面提供的能量还是不够。 我只能躺在地上用手去挡脑袋,绷紧身子忍受着疼痛,他不知在说什么,但话没停我身上的痛觉就没消失。正当我处在身体崩溃边缘时,紧闭的眼睛里突然有光传了过来,还听见有人在高声呼喊:“起火了!救火啊!!” 喊声过后我身体上的痛感消停了,我稍睁眼,林式正回头看去,只见我住的地方燃起了烈火。 我呆了一瞬,下一秒恍然大悟起火原因。 趁林式扭头看火的时候,我忍着痛双手双脚都用上,几下过去抄起巷子口的砖头,忽的一下就向林式的头上扔去,林式痛呼倒了下去。 我翻起身来连忙跑过去,觉得还不够解恨,一种莫名的快感充斥全身,用尽吃方便面的力气一下又一下。 林式的脑袋逐渐变形,我看到自己手上的红色,红得火热与鲜艳。住处火势越来越大,不少人正往外跑,转头看了看,我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影子,被火光照得发黑。 我魔怔的看着自己的影子,正在这时,突然从影子里伸出一只黑色的手。 那只手还在冒着黑雾,吞噬着光线,若银河中心的黑洞,一把拉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拉进影子当中。 眼前还是昏暗,大脑又开始昏沉。某一刻意识在恢复,于是我睁开了双眸。眼前没有什么尸体,也没有什么火。 梦魇是如此特别而又作用巨大,我甩了甩头,自己正被绑在床底,也就是是墙的侧面,我的嘴被封住了,并且运动十分受限。 环视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逃生的,手机什么的没条件知道在不在,但我还有身上穿的衣服。 想着电话,我突然回忆起什么事情来。 能活动的几根手指用力的一点一点拉着衣服,直至到口袋那里,慢慢的将那个盒子弄了出来,简直身心俱疲。 我琢磨得赶快把自己弄出去。 不过妈的,这东西果然是送的,那小剪刀根本没什么用,指甲刀倒还有点意思,不过这偌大的城市竟容下了我的这个小动作。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得以解脱。心里欣喜若狂,将工具盒收好再次放进自己的口袋当中,活动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走到了街上,在路灯的照耀下快跑前行,我突然停下,看着自己的影子。 也看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东西。 我快步跑开,正在想绑自己的人是谁,面前的影子一下变得比较臃肿,然后我发现一切都变得朦胧了。眼冒金星,视线还是陷入了黑暗,心里不由得赞叹一声:靠! 对于晕了再醒,我已经有些习惯了,悲哀的不是你讨厌某样东西,而是你习惯了那种讨厌的东西的存在。 我很惊讶于打我的人为何力道掌握得如此精准,让我刚好晕过去而不对大脑有什么伤害,要知道打后脑勺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力度小了不起作用,力度大了人就废了,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拜他为师。 这地方我好像从没来过,灰白色的天花板在滴水,某颗水珠突破空间的局限滴到了自己的鼻子上。我一眼能看到这是在某个灰白色的房间里,只是这房子没有窗,也没有门。 脑袋后面的剧痛提醒着我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晃晃悠悠站起身,依旧能感觉到燥热,那燥热是从心底的冒出来的,压都压不住。 这里面亮着一颗土黄色的白炽灯,像以前那种瓦数极低的彩灯,晃得我眼前是五颜六色。 这是一座被灯光遗弃的烂尾楼,被人们蚕食得只剩下躯壳,不过为什么只有这一间有灯光? 我又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 头上的负担已然消失不少了,只要你不去触碰,但却感觉自己脑子上的负担在增加,那是一种整个空间都向你挤来的压迫。 我转了转,发现这里面除了几根废弃的水泥柱子和那颗灯,其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上还是穿着那件衣服,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也都还在,我稍放下心来。 只不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林式呢?他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吗?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正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慢步走着,想找到从这里出去的路,就在这个时候,借着土黄色的灯光,我看见某根柱子的影子里长出了一个头。 强忍心里的恐惧,我大声呵斥到:“谁?!!是不是林式!?” 没有一丝回应,这不科学啊,难道这栋楼的柱子里全他妈是尸体? 我赶紧看看身旁的柱子,我就那样死盯着,慢慢的看到了一张脸,那张脸对我展开了笑容。 我惊得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拿起身边的砖头就往那柱子上扔,那里被我打了一块下来,我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里面是灰泥,什么都没有。 我捡起地上的砖头,突然间我想起那个梦魇,再甩了甩头。 妈的!那个长头的柱子的影子不见了! 我又走了几步,拿紧了手里的砖头。 没几步那影子又出现了! 我向着侧边移动,发现那影子变得很奇怪,像一个人影用力的用背贴着那柱子,而且身体笔直,只有头是垂下去的,我用力把手里的砖头扔了过去,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我压着心跳,走了过去。 就在我距离那柱子大约一两米的距离的时候,那影子动了,准确的说是头动了。 我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就站在那里,不敢有任何动作。 这时那边好像有什么哼哼的声音,我看着那影子,发现只有那个头在转动。又听见了几声骂人的话语,声音听着感觉有些熟悉。 等走过去一看,有个人被绳子绑在柱子上,那绳子也是灰白色的,那人的脑袋东晃西晃的,看到我来,他才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们两人怔了一下,同时开口说道:“你他妈怎么会在这?!!” 第4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四) 沉默,他和我都在沉默,不一会都心有灵犀,再次同时说了句话:“我他妈怎么会在这?!” 我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认出了我,低着头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只是想向你找点钱花而已,可是在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跑了。” 还真是这鸟人绑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钱的?” “就在那天你摔门而出之后,我想去找你,而且陈黎也叫我把你的手机还给你,结果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住的地方,你却不见了,后来在路上偶然遇到了你,才知道你住进了酒店,而且还可以花那么多钱请我去吃了顿饭。再后来我就想,你肯定是有钱了,不然不会这样做的。于是我就生出了这个想法想向你要点钱,我也不要多少,够我买套房子就行了。” 林式嘿嘿一笑。 “笑个鸡毛你笑!老子住酒店就有钱了?老子吃饭就有钱了?老子想做个饱死鬼不行?!!你能不能有点法律常识?电影看多了,占山为王当土匪?” “你又没证据。” 我心里火气一股股的冒。 “有理了你还,陈黎又是谁啊?” 他盯着我瞧了半天,看我实在想不起来的样子,他只能叹口气说道:“有钱人果然记性不好,工作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你旁桌工作伙伴叫什么,亏得人家还帮你出过几次头呢。” “管他妈是谁!就算你要钱,你觉得老子的钱就一定够买房?!!敲老子这么多次干嘛?!你怎么不照着太阳穴敲?还有你现在这个又是什么情况?自虐?” 我捡起地上的砖头,拿在手上掂了掂,准备报仇。 这时他露出一副惊异的表情。 “别给老子装傻,打你就是要打你,报仇就是要报仇!”我扯着嗓子说到。 这次让你逃了我就是你孙子。 “等等!我只动了一次手,我记得那天打了你以后,我就翻了一下你的包,然后我发现里面有几张银行卡还有一扇钥匙,我就觉得等你醒过来后问一下你是哪一张,密码是多少,就把你绑在你房里的床架上,背着你的包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跑不见了,之后我出门去看,眼前一黑,再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我死死盯着他,发现他说的神情很符合现在的情况,没有撒谎的样子,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撒谎也没有意义了。 “那我他妈是怎么到这里的?!”我质问他。 “我他奶奶的怎么知道?!老子还怀疑是你把我绑在这里的呢!” 他也开始吼,但他越吼我就越来气,扬起手准备打下去。 “等会!!等会!!先听我说!” 我看他无比紧张,五官扭曲,我还是泄了力,继续掂着手里的板砖。 “我们先别比辈分大了,看来知道你有钱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是我们都被盯上了,绑我是因为绑我们的人认为我已经得到了钱,绑你是保证万无一失。绑我们的看来人并不多,不然我们也不会这样了,快替我解开绳子,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我看看他肃然的样子,自己又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自己和他现在只有跑路的份,于是将他的绳子用砖头砸断,现在的我们,陷入了极为被动的状况。 我们一起走出了那栋烂尾楼,在灰白色空间里,我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除了指甲刀外还有半包烟。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的白烟迷蒙了我的视野,我在想着如何摆脱着负担。 林式一边问我事,我们一边向外走去。 “你随身还带指甲刀这东西?”林式以一种略带嘲讽的眼神看着我。我随便扔了句关你鸡毛事,就自己想自己的事情了。 刚才我应该下手快一点的,这样不管能不能找到是谁做的,至少心里先得爽快一下。 看这家伙,估计也就一时之勇,没胆子继续干嘛。 可这厮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一直和我叨叨他的过去,像个怨妇一样,听得我贼心烦,心里暗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了,但还是听他不厌其烦的说着。 不过他说话很奇怪,有一种让人认同的感觉,或许是我的潜意识里认为林式对自己不会造成什么威胁,我小部分时间在听他说着,大部分时间在与鬼谈情。 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十九了,不远处扫地大妈已经开始工作,刚才林式说的话我能记住的在大脑里都已经被等距,和着之前的记忆一起存在。 我们两个就坐在路边,过了一会他转过头来问道:“知道什么叫做改变命运吗?” “抬脚。” 扫地大妈像是突然出现一样,冷着脸看我们,脸上的皱纹丝毫不留情面。 我们两个愣了一下后一齐抬脚,扫地大妈将我们影子里的枯叶扫了去。 “当然知道。” 我以一种十分自信的语气回答了他,而且还意味深长的笑了,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有点傻逼啊,老子现在就是一个有钱人。 他足足看了我三秒钟,看得我甚至有些脸红和担心,然后他移开了视线,把脚缩了回来。 “所谓的改变命运,并不是指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改变了你的命运轨迹,因为那个人或者说那件事原本就是你人生轨迹的一部分,那是一个必然。真正的改变命运是指你去主动规避那些存在于你人生的事物和人物。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改变命运。所以啊,我是在帮你改变命运。”他眼睛看着扫地大妈,淡淡的对我说道。 天色随扫帚的一动一收渐亮,我看着扫地大妈用扫帚将黑夜扫去,心里感叹果然是拥有美丽心灵的劳动人民啊。 “瞎几把扯!不仅最后一句不对,前面的都不对,我们本来就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原本的命运轨迹是怎样的,所以所谓的改变命运是不存在的。如果照你那么说,我要改变我的命运轨迹的话,我那天之前的晚上就不会买彩票了,或许我早就饿死了,老子也不会受这个罪,但是!我还是中奖了。” 我恨恨的呸了一声,然后等他回个什么话再呛他一句,但让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他一句话都没说,又盯着我。那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眼神,似乎是有些狂热。 我当时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很是压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大声说:“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喜欢男人。” 他笑了笑,说道:“你说得很对,我不知道将来自己有什么样的路,但是你也许可以。”说完又换了一种眼神。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热还是为什么。 我十分不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十分不理解他的笑容是什么含义,不仅我不知道,扫地大妈也不理解,甚至从我们身前经过的车辆并且从里面扔瓶子出来的那小屁孩也不理解。扫地大妈只是过去默默地将那瓶子扫入自己的铲子里。 只是我十分明确一件事,在对于林式方面我的看法就是:他就是个贱人。 我们就坐在那里,然后沉默着看太阳升起,扫地大妈也工作完毕,她甚至没问我们是谁,坐在那里干什么,完成了她的工作之后就走了。搞得我们的存在感低到了某个程度,我问林式到哪去,毕竟我自身的实力摆在那,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去银行。”林式说。 说完他向着太阳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5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五) “去银行做啥?” 他话说得莫名其妙,我一下愣住停下看着林式,有些搞不懂状况。 “去把钱全部取出来。”他的语气里有着一种不容置疑。 思考许久后我问他:“凭什么?你带着那么多钱不怕被抢?而且一次性取那么多钱出来你确定自己拿得动?” “拿得动。” “装逼你,快一百斤啊,你确定我能拎得动?” “有的是办法,快取。” “不干!” 我怕是脑壳打铁了,还给你这机会。 “怕什么,那是你自己的钱,并且我们已经处在危险之中了,你也不要想着报警什么的,一是你没有被人绑你的证据;二是你突然间有了这么多钱报警警察也会怀疑,反正你身份证和票据没在你手里,你没法提供证明;三是你如果报警的话,我们就一起进去。我最近看新闻也看到了几宗大案子,我可以去自首然后把你供出来。” 我听了之后觉得这个人更贱了。 他看出了我眼里的恨意,又继续补充到:“你也别想着求人帮你了,在没钱的情况下是没人帮你的,在有钱的情况下你更死得快,就你这风吹就倒的样子,一个正常成年男子都可以轻易的把你摆平,甚至一些体能比较强的青少年也能做到。想活的话就听我的,安心的去取钱,至少目前我还能帮你点忙。” 这次我没有出言反驳他,自己想想情况也差不多,差了的可能是自己眼中和他眼中对成年男子的评判标准。 可我还是没动作,这些理由在我看来无关紧要,他必然是在忽悠我。 “取五分之一行了,我又不是要抢你,引君入瓮懂不懂?” 我恍然大清楚,这小子果然比我冷静多了。 于是我们一直等到银行开门,用他身上的钱吃了点东西。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便问他身上还有多少钱,够不够买两个登山包和一些冥币,他诧异的看着我,问我:“买冥币干什么?” “我要去祭奠。” 他在那东瞧西望,漫不经心说:“等会取了钱直接烧真的不就行了,而且现在规定不准烧冥币。” 我没说话,愣看着他,林式见我脸色冷了下来,立马掏钱出来给我,然后跟着我一起去了。 我们先去买了登山包,之后又去捡了一些冥币,和真钱大小差不多,颜色也接近,面值倒是多了很多个零。 林式看我捡了差不多大半个的登山包,脸色有点怪异,因为花了不少钱,但是他看我有些沉默,也没多说什么。我又买了两包烟和两个打火机,火机和烟每样给了林式一个。我拉好包的拉链,叫他走了。 来到银行门口前,他叫我自己进去取,但是只能取五分之一中的十分之一,再往其他的银行去,我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那个小工具盒,将什么指甲刀啊,小剪刀的都拿了出来,挑开隔层,从里面把银行卡拿了出来,那个盒子被我直接扔了,又将装有冥币的背包和林式的空背包换了一下。 我看到林式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憋了半天然后他说了句:“可以啊小子。” 我有些小得意,走进银行,把钱取了出来装在了包里就出来了,但是我总感觉许多地方都不太对劲。 我们奔走了大半天,取完了钱我买了点花就去了墓场。钱我们都背得有,只是真钱全在我身上背着,林式那小子是半步不离。 不过别的不说,要是平日里让我背这些纸,我肯定没那心情也背不了那么长时间,但是换成钱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巴不得它长在我身上。 累就累点,二十来斤还是可以背的。 在看墓老人的又一次嘱咐注意火灾后,我领着他经过了一个个墓碑,看着那上面的的一个个名字,觉得心里有些怅然。 穿过一个小森林,我领着他来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带,这里是后山的一块平地,平地上有一座墓,用白色的石头砌成的,墓周围还有一道弧形的石墙,石墙围了墓的大部分,旁边不远处还有个小木屋。 我跪在墓前,把花放在墓碑的前面,林式把包递给了我,我开始把冥币拿出来烧,气氛随着太阳的落下变得有些压抑。 烧着烧着我心里一下明镜起来,我转头向林式,沉声问他:“那些银行卡还有东西不是都没了吗?你又不知道哪一张银行卡,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去取钱?” 火光照耀着我的脸,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寒意,一张张的冥币在燃烧着。 我抬着头看着林式,我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非常的静默,眼里只有那簇燃烧的火苗。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奇怪,像在酝酿什么,可是毫无苗头,我担心他会对我有什么动作,心里想着到底怎么办。 背包里还有大半包冥币。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 这时他说话了:“我猜的,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刚才那个老人可是亲眼看着我们一起来的,没人闲着没事会来这,出入人员他肯定记得比较清楚。我也不会想用抢来的钱收买他,这种年纪的老人摸不透的,他收了的话是最好,不收的话我也不好跑。你又取了那么多钱,如果你消失的话警方肯定会怀疑的。” 他转过头去看了一下那小木屋,然后问我:“那小木屋是拿来干什么的?”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话,觉得目前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之前就在这里的了。我每年来这里都会守个三天的灵,就在小木屋睡,虽然里面什么也没有。饿了我就请那个老大爷替我去买点东西。” 我将那个包递给了林式,准备剩下的这两天再烧。我带着他,往小木屋那里去了。 这个小木屋是框架结构,就一间房,四个角被用石头和四个角的长柱子垫了起来,下面有个大约四十公分的高度,一根主梁在最上面,然后主梁两侧伸出一些侧梁,侧梁较小且密集,上面盖着瓦片。 瓦片下面是屋顶框架,架有四根横梁,上面铺着木板,它们之间留有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木屋四周都是用木板封住的,留有一道木门。只是上的时候有点费劲。 这木屋建筑风格属实有点老,我和林式走了进去,把门关上。我把打火机点着,在离门有些近的角落里有个小柜子。拿出里小柜子里的蜡烛,点燃蜡烛把它放在那个小柜子上,柜子里面还有半包已经生锈了的铁钉,应该是当年修筑这座小木屋的火工道人遗留的。 “你平常是怎么睡的?” “就这样睡,平常我都会背着包来当枕头。”说完以后我点了根烟坐下,我在想到底应该怎么脱身,这时林式也坐了下来,也点烟抽着。 “你刚才怎么一脸沉重的样子?”我吸了一口烟,转头问林式。 “没什么。”他只是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老子最烦的就是这种脾气,你拉屎只拉一半?!” 我看他还是没有说话,我心想这人肯定是疯了,都不知道自己要被怎么害,被什么害法,他还有心思在这里回忆美好生活,就是有病。 我不理他,把那个装真钱的袋子当枕头靠着,感觉有些硌头,更何况自己的头还没好,看来枕在钱上睡觉并不好受。 躺下后我将上衣脱下盖着身体,可刚躺下就听到林式在叫我。 “甄天,快…快…起来,那是什么?” 林式的声音有些发抖,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见到在蜡烛微弱的光下,那木屋的某个角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第6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六) 我心里一惊,这他娘是个什么东西,这下有点玩脱了。 我悸动不已,双眼死盯着那挂在墙上的黑影,那黑影像是有一部分嵌在木板里的,看起来规模绝对不小,我们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那东西有什么动作。 压着心跳拿着蜡烛慢慢走了过去,心里的恐惧让我已经感觉不到蜡油滴到了自己的手上,即便我亲眼看到蜡油顺着蜡烛流下。 我缓步走过去照着一侧,发现那东西没有刚开始看到的那么大,只是阴影造成了感觉上的错误,等蜡烛的光全部打到那东西上面时,我醒悟了过来。 娘的,是那个巨大的蜂巢。 我长出口气,当时自己还问过那个老人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巨大的蜂巢,老人说他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不过那个蜂巢早已经荒废了,下面已经被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中间已经完全空了。 看来是刚才想事太多,忘了这回事儿。 缓过神来回头我对林式说:“这只是一个荒废的蜂巢。” 林式没有说话,我看到他抬起了一只手,指着我,脸色苍白的颤抖着说:“后、后、后面!你快看你后面!” 我一回头,一个倒着的的头骨就在我面门前,两个黑色的眼窝自上而下的看着我,我站在原地,两条腿里像是灌了铅一样。 直至蜡油再次滴到我的手上我才结束了和骷髅头的对视,像着了魔一样伸手拿住了那个头骨,用力一拉,结果拉下来的只是一个头骨和一些蜂巢的碎屑。 我拿着头骨往林式那里走去,我坐了下来,拿起这头骨在烛光下端详,想着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个头骨,而且我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这时林式挪了过来,有些害怕带着恳求的语气对我说:“甄天,别看了,我们把这东西扔了!” 我看他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身躯都在颤抖。但是我内心却对这东西无惧,甚至有着一丝好奇与期盼。 我只得对他说:“行,我出去把这东西扔了,你先睡觉。” “不行!一起去,万一你拿钱跑了怎么办。”林式脑袋摇成拨浪鼓一样,眼里的惊恐未退。 这卵人怕成这死样都还不忘记钱的事,我心里有些冒火,但还是忍下了,因为我还是感觉自己打不过他。 “是了是了,老子就在门口丢行不行。”我很不耐烦他这种说法。 林式点点头,我背着包穿上衣服走到门口,跳下去捡了块石头,往房子底下扔了,把头骨藏在包里。 “你扔在下面干嘛?” 才进门林式就发问。 “我他妈随便扔被看到了怎么办?你来替我顶罪?” 林式稍皱眉头,想说什么又停下了。 这瘪犊子,肯定怕了。 我不想说话,吹了蜡烛后,背对林式双手拿肩带,自己枕着真钱闭眼睛,睡我是肯定不会睡的,硬熬就硬熬。 起初林式还有些絮叨,不久便夜深人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不过直到现在我才发觉其中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自从我取完钱这一路上,林式有着不少机会,可他好像一直没动作。 这类机会到现在我们独处更为容易得手,我思前想后想不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担心隐在暗处的? 这情况要么是他想吞了取出来的钱,要么是他想放长线钓大鱼。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一片巨大的遗迹,遗迹后端有一座宏伟的建筑,似乎是一个大殿,大殿前面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有一个大鼎。 有一群人进了那座大殿,大殿里面开始并不透光,但去那里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他们打开了各自的手电。 大殿里面的尽头有一个座位,上面坐着一具干尸,干尸头上是一个牛头骨,牛角巨大尖锐。 四周有着一些壁画,影影绰绰的。墙上还挂着什么东西。但梦里的视角似乎被什么东西遮挡了,看不大明白。 不知为什么,在梦里感觉那尽头的座位与梦里视角所在的位置相距甚远,但却看得很清晰,而周围墙壁上却只能依稀看得见轮廓与一点内容。 有些人正在观望壁画,某个似乎是领导的人走了出来,并且将人全叫出了大殿,出来后那人下令,有几个人被派守在这里接应,视野里可以看到的是一群人进了大殿的后面,看来视角的来源物体被派接应那些人了。 可就他们进去之后不久,大殿后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尖锐哭笑声,哭时凄切,笑时癫狂。 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朝这面跑了过来,双手已经消失了。 他身后回荡的还是那种凄冷的笑声,他费劲全力说出了句话:别走!救我!救我…… 说着一口血喷了我满脸,画面一黑,我醒了过来。 我用力喘气,捏着眉头,我另一只手居然拿着那头骨,也出了一身毛毛汗。 天还未亮,我坐立安稳后便意袭来,拿着头骨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站在山崖上往下尿,顺手撇下那个头骨,尿完我回去继续睡下,林式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 第二天清晨,我醒后看到林式还在睡,我慢慢把他脑袋下那个装冥币的包拿过来,他竟然依旧睡着,我自己弄起冥币来。过了一会林式醒了过来,可能是他感觉自己的头下是空的。 他坐起身来,看了这边一眼,我没反应,继续整理自己的钱和那些冥币。他走了过去问我在做什么,我回答他说在清点。 他睡眼迷蒙的问我:“你昨晚听见什么咚咚的声音没有?” “没有,你睡得那么死,我把包拿走了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梦里听到的?被吓得做噩梦了。” 林式揉揉眼睛,自己咕哝。 我站起身来,将装有冥币的那个包给了林式。林式接了过去,然后神色不自然的看了看那蜂巢。 “放心,那头骨我已经扔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看他还是有些后怕。 “不是,我是说可不可以把钱放在那蜂巢里,我们过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之后再来取?反正我才空了一天的班,我的工资还是可以够我们两个人吃饭的。”他很认真的跟我说。 “算了,咱们敞开了说,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而且这蜂巢已经腐朽了,根本承受不住那些钱的重量。我们再在这里待一天然后再想办法,我想绑我们的人总会出现的。” 我看着屋外。 想了一会我走了出去,林式跟着一起过来了。我站在墓前,想着现在的事情。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转运了,想过一下有钱人的生活,也想规划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谁知道摊上这么个事情,这个林式又一直跟着我,而且我还不能怎么样。 我还是对于昨天的头骨还有那个梦在耿耿于怀,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个躲在暗处的东西揪出来,然后再行办法摆脱林式,看来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了,重要的还是自身实力。 我就在那木屋里要么坐,要么睡。林式也是极其无聊,不过中途叫他去买点吃的他也没有去,说是怕我一个人拿着钱跑了,我无奈又和他一起去拜托了那位老大爷,给了他500。 当时恰好有人进来,我担心无故生出祸端,于是侧过身和老大爷低语了几句,而后老大爷去街对面买了吃的,而且他嫌我们给的钱太多死活要拿个麻袋装些萝卜干、红薯干啥的干货给我们。 就这样,我们一直到了黄昏,我期间和林式聊了一下,发现林式竟然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人,他自己的名字都是和他无亲无故的人取的。 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悲哀,他必须为自己的以后作打算,我也必须为自己的以后作打算。只是我们用了不同的方法,我是上天眷顾,气运加身。他是想鸠占鹊巢,获取别人的东西,也正因如此,我们产生了交集。 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我把包里剩的那点冥币都烧了,火焰并不是很大。烧完我和林式一起又回到了那个小木屋,我这次守灵可能只有两天,我已经看出了林式有些不耐烦,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必须明天启程。 我问他去哪,他只是说不知道。 而后我们吹了蜡烛,等待第二天的到来,本来我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不得不偷摸走了。 我睡得昏昏沉沉,听到东西倒地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把蜡烛点燃一看,林式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着。 我听见身后有些什么声响,我站起来一看,妈的!有个包不见了!地上剩下一个空包! 我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一下反应过来有人就在这件屋子里,现在自己处于一种极为被动的状态,心里想着这次肯定活不成了,林式躺在地上,自己又弱。 我一口就把蜡烛吹了,然后立即蹲下,想听一下有什么声音没有,时间一秒一秒的过,但是依然寂静无声。我慢慢的移动着位置,希望能起什么作用,这时我突然想起,林式就是在黑暗中着道的。 下一刻我陡然惊觉,后脑勺又遭殃了。 第7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七) 又是那种痛感,我只能再对自己的后脑做出祷告。 我睁开眼,有光透进来,只是那光似乎有些微弱。 扫视周围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小木屋当中,蜡烛在那小木柜上点着,而且又被绑了。 如果猜得没错,我后面的应该是林式,只是他好像得软骨病一样,软趴趴的把我往后面拉,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重不少,这时我看见黑暗中有个红点,这木屋的空气中,有烟的味道。 那红点在我醒过来后,向着我这边移动过来,渐渐地,那人从黑暗里出来。借着烛光,我看见了一张脸,感觉有点熟悉。 “你是——陈黎?” 他抽着烟,我看着他,他带来了一种很强的压迫力,让我有些呼吸急促。他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我。 “说,钱在哪?那个背包是空的,上面隔间和下面空间我都看过了,都没有找到。”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眸子刻得沧桑无比,我浑身犹如陷入冰窖,好比大冷天下毛雨,而你又直穿着背心裤衩站在开阔处,风呼呼的刮,他周身都在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在尽力避开他的眼睛后,我回想起在公司时也见过他的眼睛,但是完全没有这种状况。 瞧目前这情况,再思索一下后我还是向生命妥协了,闭眼回答道:“那柜子下面,有木板是可以活动的,你用手去掏,就会摸到,那包被我用钉子钉着的,可能要费一点功夫。” 听我说完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扔下烟蒂踩灭后走过去了,摸索一番后将某块木板翻开,把手伸了下去,我看他没费多大力气,一把就将那个背包扯了下来。 我心里有些惊诧,毕竟我可是把钉子钉进去的啊。 陈黎回到我的面前,将背包打开,书包上环一些圆孔,这肯定是由于用力过猛且速度过快造成的。 我的惊讶还未消散,紧接着他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圆柱形的小东西,那圆柱形的小东西还发出了紫色的光束,他拉开书包将紫光往那些钱上一扫,水印全出来了。 哇擦,这他妈都行?!!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书包还有丝毫没有慌乱的陈黎一阵后怕,隐隐觉得自己死定了。 扫完之后他将钱一捆一捆的放入背包之中,笑着对我说了一句:“看来你的运气不错。” 说完他也不走,坐了下来,看着我。 “你还不走?”我有些疑惑。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中奖的消息的?”他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对我说道。 我心情差到了极点,不想回应他,没都没了,说啥都是扯淡,他看我没说话,他自己说了出来。 “其实那天你的作为让我真的没有预料到,你打了林式和那胖子之后,就扬长而去,可你忘了一件东西。”他慢慢的说来。 “哦。”我似乎猜到一些了。 “对,就是你的手机,那天我把你的手机捡起来,发现还没坏,准备把它还给你。然后就收到了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进账提醒。我看了其余两条短信,我就想着向你坑点钱来用,于是那天我就去找你,但发现你没在家,后来我看到林式把你打晕,我就在后方看着你们的动作,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钱得来,我发现你竟然自己跑了出去,林式来的时候找不到你也出去了。在他出去的时候,我也将他打晕,我翻了一下你的那个包,里面有好几张银行卡,我没有办法,于是我就把你也打晕,将你们放入那栋烂尾楼之中,看你们会将这件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 嗯?我说话了吗? 他顿了顿,抽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我发现,你们把钱全取出来了,你这小子也是有点意思,竟然能想到把银行卡放在那盒子里。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我就悄悄跟着你们,直至到了这个墓场。你们在这房子里说过的,我都一清二楚。” 这时我才想起来为了方便,也因为我与外界没什么交流,手机没设锁。 他将钱全部收好,拉上那个完好背包的拉链,背着就出去了。说了句:“这个空的就留给你们了,阿弥陀佛。” 他推开门,跳了下去,逐渐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在我收获劫后余生的欢喜之后,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有了什么动作。我深吸一口气,一声怒吼,林式终于醒了。 “你他妈的还要睡到什么时候?!!钱全被陈黎拿走了!!” 我扯着声音对刚醒的林式大喊。 “什么?” “什么什么,我俩被套了!” “那快追啊!靠!我的头好疼!老子才是起来上个厕所,怎么就成这个卵样!” “追不到了!早就跑远了,快起来先把绳子解开再说!” 我们想让对方用手指将绳子解开,结果发现自己的手都是被捆成拜佛的手势的。 真可以啊,这小子,平常见他在公司里也不怎么说话。 林式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将刚才陈黎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他听完以后骂声连连,像是羞愤自己居然被算计了,看他很是不爽的样子。 还好的是我们的脚还可以运动,我们用背顶着背,想两个同时用脚发力站起来,但是由于不默契的原因,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有一次站起来了,但是起来以后两人又一晃一晃的倒了下去,砸得地板一声闷响。 “妈的!不试了!钱都没有了,还弄个毛啊!”林式在吼。 “呵,取钱?谁让取的钱?现在全被一锅端了,垃圾玩意。” “放你娘的屁!要不是老子!你能活到现在?!!你会不受什么折磨?!!就你这怂逼样子,老子估计连刀都用不着!就你妈一个废物!!” “行!你牛逼行了!还不是给那肥仔当狗!!给你两块骨头就开始吠!还吠得最欢!!你妈是怎么个品种,生你这么个狗崽子?对了,你好像没妈!” “我干你丫的!!” 我后面突现一股巨力,把我直往前推,最后把我推撞到墙上,膝盖和鼻梁骨撞得生疼,我用力挣扎,但挣不过他,整块脸都在墙上摩擦,小木茬子直插进脸皮里,疼得我只能闭眼咬牙。 后脑一下下闷疼传来,林式这狗崽子在用头撞老子后脑勺! 我闷声受着痛楚,脑子里昏浑一片。 “停下!!操你妈快停!!” 在我喊完后后面停了,林式不屑的说了句:“哼,废物就是废物。” 我垂头恍惚看着地板,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让我出去,你们要什么都给你们。 最后我也沉默了下来,不知林式心里在想什么,我也没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 沉默良久,我思量了许多,但并没什么用。总而言之我们思想上的不统一造成了现在这结果。天还没亮,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呵。” 我背后传来一声嗤笑。 “你早就想好了。”林式继续说。 “什么东西?” 林式传出一声冷哼,接着他继续说:“你是不是早就想好怎摆脱我了。不然也不会把东西放在房底。” “现在说这些有卵用?反正没钱了,你可以继续回去上你的班,我也可以继续过我的流浪日子,多好。” “算了,那我们也要想办法出去,来我们再试一次。” “不想做了,我什么都不想做了,等天亮,去找老大爷。” “别吵吵,快点,不服老子就继续打你,你不要钱老子要!用脚抵着墙。” 我不得不配合林式,我调整姿势坐好,然后将腿缩了起来,听他的号令后两人一起发力,猛地站了起来,但由于用力过猛,林式把我推趴在墙上,又痛了我一回。 我们扭扭捏捏的走到小木柜旁,然后两人一起将手抬起,对着蜡烛,我渐渐感受到了温度,这个姿势抬手手是很酸的,一般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还要忍受烛焰的灼烧,绳子渐渐燃烧起来,我的手痛得发抖。 终于在某一刻,我们两个挣脱了,只是手上被烧去了点皮。我看着自己的手,直吸凉气。 林式可能是心情不怎么好,一句话都没说。我们依旧是沉默着,我颤抖着手,拿出烟来点了一根,默默地抽着。 他也点了一根,开口说话了:“甄天,你相信未来这件事吗?” 他问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像是和自己说话一样。 “不知道!未来个蛋,又不是躲得开。你他娘的被吓魔怔了?” 我看着烛光,想起了记忆里的一些事情,我只知道的是感觉未来变化的后果便是遭受一些自己导致的折磨。 第8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八) 林式在我回答之后再次的不说话,我们只是在抽烟,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后来我打破了那种沉默,我转过头去看着林式,发现他的脸有些变化,给人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那不是丑,是一种很淡然的神情。 他的眼里装的东西让我十分看不懂,感觉一切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隐隐有着一种威慑力,似乎还有其它情感,只是之前我看着没有任何感觉。 我问他:“你是不是只要首付?” 他侧着头看着我,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后又把头转过去了。 听到他的应允,我心里叹了口气,想了许久后我站起身来,拿着蜡烛向蜂巢个角落走去,林式也站起身来,他似乎有些不解。 到达那个巨大的蜂巢,我一拳从旁边打了进去,蜂巢被我打了个洞,但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因为那只是一个空壳。 他很疑惑,我说话,只是把手向侧面一推,蜂巢碎片哗啦啦的掉,用手在里面乱搅,一些碎屑直扑面门而来,但是里面的碎屑并不多,蜂巢里面什么结构都没有,只有外面的一层。 这时林式走了过来,问我在干什么,我没搭理他。他见我的动作也参与了进来,不一会,就见到了我埋在里面的灰白蛇皮袋子。 我把蜡烛拿给林式,然后自己跳了起来抓住蛇皮袋子的两个角,凭借着自身的重力,只听见呲啦一声,蛇皮袋子从上面掉了下来,里面的钱,一捆捆的滚了出来。 我看向林式,发现他并没有很吃惊,只是有着一些诧异,然后他轻轻的笑了笑,问道: “这什么意思?那之前陈黎拿走的钱呢?难道是冥币?不对啊,虽说都差不多,还有你不是说陈黎检查一遍钱吗?而且那钱上面还有水印,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把那个有点破的登山包拿了过来,将钱装了进去,然后分出二分之一给了林式。 接着拉好书包的拉链,坐了下来,对着林式说道:“陈黎拿走的确实是那些没烧完冥币,钱也确实被我藏在这蜂巢里了。咱们运气好,他没太管钱的数目。”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不想再和他纠缠了,要是这样他还不满足的话,我就没办法了,只能鱼死网破了。 他露出了更疑惑的表情。 “可你不是说这蜂巢承受不了这重量吗?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蜂巢也确实承受不了这重量。” 我看他确实没理解的样子,对他说道:“你还记得你说你睡觉的时候听到的咚咚的声音吗?” 他又问:“钉子?不对啊,那冥币上的水印和颜色是怎么回事?你别给我说是光线不好。” “嗯,就是钉子,那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隐隐感觉有人在看我们,我不敢硬跑,但我觉得一定要把这个东西揪出来。我知道他一路上都在跟着我们,并且当时就藏在那小树林里,我们在木屋的时候他就过来偷听,我们出去的时候他就躲在那小树林里,于是我们叫老大爷帮忙时我问那老大爷要了口袋,那老大爷和我也算是熟识了,也没有问就给了我。我先是从真钱那里拿了一些出来,然后在每捆冥币的上面和下面各放了几张之后就把冥币装入了那个包里,把真钱装入蛇皮口袋然后用另外一个包装着,昨天早上我是试一下你的睡眠程度怎么样,结果你睡得很沉,连包被我拿了你都不知道。晚上的时候我就把那个装冥币的包钉在木板上然后放在下面。木屋侧后面有一个小楼梯,因为它是竖着靠着后面的柱子的,所以除非对这里很熟悉的人,否则很难看到。借用那个小楼梯,我就爬到了上面那个三角的空间。”我看着门外的漆黑,缓缓说道。 看他还是有点懵,我就继续讲:“凭借着我对这里的熟悉,我上去后将蛇皮口袋拿了出来,在上面扭了一圈,为了预防蛇皮口袋会破裂,于是我在口袋的上面钉了好几颗钉子来分散重量。那上面的木板是可以活动的,我将口袋放进那蜂巢后我就下去了,吹了蜡烛,睡了过去。再然后,就是后面的情节了。虽然我不确定他看到没有,但是我只能赌一把,赌他在大晚上的会睡觉。” 我对自己的机智有些佩服,但凡陈黎多翻几张钞票,我们就完了,不过我发现林式除了刚开始的诧异之外,后面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把钱收好后,我准备同林式一起走出去了,这次无论怎么样,我必须得跑路了。只是他还是没动作,于是我招呼了他一声,自己向外走去。 “等等。” “又他妈怎么了?” 我很气愤,转身瞪他。都这样了还不满足? 他看向着门外,说了声:“出来。” 现在变成我懵逼了。 我脑子转了好几个转,还是没想通,正想问林式的时候,有个人从外面进来了。 我定睛一看——陈黎! 他背着那个装假钱的包进来,然后将包一扔,坐了下来,他笑了一下,从怀中拿了一叠钱给我,又把我手机还给了我,连带着证件。他拿了包烟出来,各递给我们一支。 我正想问他什么,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快走了,楼外楼还在等着的我们去和她汇合,那拨人又开始来了,我看那老头就有些嫌疑。” 林式叹了口气:“我感觉他们已经找到这里来了,走。” 我顿在原地。 陈黎把那个空包拿过来,对我说:“哎!快装钱啊,不要了?” 我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还是把所有的钱装进了那个略微破损的空包里,然后背上包。 林式转头问陈黎:“楼外楼那边怎么样?” 陈黎点了点头。 林式对我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远离这个地方,你想知道的等会再告诉你。” 他的语气里有着一种决然,我又感觉到了那种压抑。 我背起包和他们一同走了出去,陈黎亮着一把手电照路,我们一起走到那座坟墓前的时候,林式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他站在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陈黎静静看着他。 搞完后他叫上我,向前走去。 走了不远,他们突然都停下了,我问林式怎么了,他只是摇了摇头,我看向陈黎,他也没有说话。 陈黎之前那种气势再次出现了,林式这边也是一样,两人眼神都逐渐变冷,陈黎把手电放在地上,照出前面一片光。 然后我看到,从前面的小森林里走出来了两个黑影,由于夜色渐深,并不能看清那两个黑影什么样子,只能依稀辨认是两个人。 这两个黑影带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和林式他们二人气场上的压抑并不相同。 这时林式二人向那两个黑影慢慢走去,在距离他们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下了,就那样站着对视,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某一瞬间,对面的人动了,林式对面的人一个箭步瞬间将距离拉小,蛇形跑了过来。 甚至没听见什么脚步声,那人已经到了林式身前,突然侧身转了过来。 林式只是横跨半步,在那人侧身的瞬间以一个蛮横的角度一拳打在那人胸前,然后我听见了碎裂声,那人一声闷哼,便倒了下去。 我看向陈黎这边时他已经结束了战斗,那人抱着头,全身痉挛着在地面发抖。 他们解决完战斗后快速跑回,一人扛着我的一只手,架着我跑,速度越来越快,我只觉得小树林里的树影飞快的从我身边掠过,过了树林他们还很不厚道的踩着人家的墓碑前行。 我这才发现他们配合十分有默契,步伐和频调十分一致,我就在空中被他们拎着甩。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墓场门口,门口有辆车,陈黎打开车门,把我丢了进去,林式坐了进来,陈黎以很快的速度开着车,驶离了墓场。 第9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九) 窗外的景色在快速的变换,估计这速度并不一般。 看着窗外,我自认为自己已经进入了那天谈论的命运轨迹之中。 林式和陈黎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安静得有点不正常,只是陈黎快速的开着车。 我知道这次肯定要发生什么事,索性抛开杂念,睡了过去。 但是我很难睡着,脑海里全是那个宏伟建筑的画面,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画面,我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车停了,林式叫了我一声,我下车以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小旅馆前面,这旅馆有三层,装修一般,不过看着很肃穆的感觉。 往往许多人会把很多事情想得很简单,也往往把很多事情想得很复杂,只是很多事情我也搞不清楚,这道理在我高中时代我就明白了。所以对于那些我搞不清楚的事情我往往都不去想,也都不去做,这也是我注定成绩不好的原因。 老墨菲说过:所有的事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很多你不清楚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都会知道它的原因和结果,但有些事情穷极一生都不会清晰。 我们三人下了车之后,林式走在我前面,陈黎走在我后面。我们人上到了三楼。我们走到其中一间门牌号为319的房间前面。 林式敲了敲门,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女的,这女的身上有一种我从没在其他女人身上见到的气质。 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头发扎个马尾,穿着黑色t恤还有一条黑色的运动裤,看起来很高挑纤瘦,各方面都挺完美,就是胸不大,我暗自比量一下差不多一只手能抓满一个。 目测身高至少一米七,她带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我有一种叫妈的冲动。 她同样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我们进来了。 我心想怎么都开始这样装逼得厉害了? 没有结果,我只能上去,房间里面是双人床,空间也比较大。我和林式面对面的坐在两张床上,陈黎站在窗子旁边抽烟。 她关好房门之后从床上的包里拿出棉签和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透明的液体。 她倒了一些在盖子里,拿着两根棉签,把剩下的棉签和装液体的瓶子随意扔给了林式,林式伸手接住,但是没有液体撒出来。而后她递给了我,我擦起手来,感觉很清凉,伤口还有些麻痒。 倏然间有个东西往我身前一凑,把我吓得往后缩了缩,等我回神才看到是那女的,在我呆滞的时间里她把手往我脸上伸。 一股清香传至鼻腔,我心里发慌,这这这…这是我的春天到了吗? 眼前一花,那女的已经退开了,我伸手摸摸脸,脸上之前插进皮的细木茬已经消失了。 我看向林式和陈黎,他们只是看了一眼,林式自己擦起了伤口。 林式擦好手后开口说话了:“其实我们一直在找你,你终于出现了,看到你进了那家公司工作,我和陈黎也进去了。可能你不知道,陈黎就住在你租房子的旁边。我们这样做一是为了你的安全,二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现在两点都集齐了,我也可以动了,而那些人也开始动了。” 我完全被他的说话的内容转移了注意力。 他看我有些不解,继续解释道:“我和陈黎一直在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每个动作我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让那帮人很搞不清方向,也是为了测验一下你是什么程度。总体看来,你除了身体方面差了点,其它的也一般,自那天你被打晕之后,陈黎在后面跟着,你所在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在。那帮人从外表上是完全不能分辨的,能分辨他们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我们费尽周折,为的只是引他们出来,然后和你碰上,激发你对他们的辨识能力;还有就是那个头骨,是我们放在那里的,而且那头骨的来历也有些奇特,为的也是激发你的另一个能力;在你中奖的时候,你的另一种能力也出来了,你这三个能力,都是我们不可或缺的…” “别!等一下?啥玩意?天选之子啊?这么老套你们都想得出来?别在这叨了叨的,你直接说要多少钱。” 我心想你说,老子看你花话能讲多少,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 林式止住了口,那女的站起来向窗外那里走了过去,和陈黎一起站在窗子那里,不同的是她没抽烟,她看着窗外。 “我们要借你的肉体一用。”陈黎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我。 “滚!别搞这一套!宁死不从!” “把你刚才对那两个的感觉和拿到那头骨的感受和我说一下。”林式回头看了一眼窗子那边又转了回来。 “感个鸡毛,我他妈是觉得,你和陈黎的演技那么好,为什么不去混影视圈?毕竟现在专业人士那么少,还把老子绑在这里来,有病?就算不演戏,以你们的身手,也可以去当保镖啊,你们花那么大的力气来演这出戏,难道就是为了把我带到这里来然后灭口?也不对啊,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钱这东西你们应该是不屑一顾的。那你们到底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林式只是笑了笑:“你不相信我们也很正常,这样,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之后林式便站起身来,陈黎也走了过来,他们一起向着门外走去。 这他娘的考虑有个屁用啊,充其量就是想让我自愿嘛,减少一点他们扭曲了的负罪感,完全和杀了人去给被害者赡养父母一个心态。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们。 林式回头:“什么问题?能回答你的我一定回答你。” 我很想问候他母亲,想了想还是屈服了他的淫威,顺口说了个问题:“那另一个人是谁?你们为什么不找那个人?” 林式看着我的眼睛,我看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怅然,然后很沉重的说道:“另外一个人消失了。” 他和陈黎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带上了,关门的声音非常轻。 这就没了? “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觉得这逼绝对在胡咧咧,他们必然对我有什么想法,可你说要钱他们又不直接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啥。 大脑一片混沌,我放包反锁房间的门,进厕所洗了个澡,披着浴巾就出来了,钻进被子坐起来靠着床头,拿起那瓶药液看。 洗完澡出来后房间空无一人,装钱的包还在我那张床上,我才瞬间想起我脱衣服裤子的时候那女的还在。 我不由得呼口气,希望她什么都没看到。 破宾馆门上连个猫眼都没有,这帮鬼会不会守在门口? 等走到窗那,窗子那又有防护栏,心想还是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第10章 我被带进来的起因(十) 我将那小瓶子拿起又放下,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关灯躺下闭眼。 突然,十分突然,果然生活毫无逻辑性可言。 我时常在想,人类所发现的所有东西都是人类自己去命名的,一切自然科学的理论以及实验验证都是人为的,而自然形成的东西是不可被还原的,即使人类与它无限接近,差了还是差了,所以人类所发现的东西或许只能欺骗人类自己,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知道。 而且人是一种很主观的动物,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人界定的,无论是主观客观的概念,逻辑思维等等,人类界定了什么,它就是人类所认知的什么,没有谁能说清真正的客观,真实的真实,连真实的概念都是人界定的,这也是人类所存在的理由,人类活在一个自己创造的世界,就像那些所谓精神病人所创造的世界一样。 如今的真实,仅仅是人类自己的选择而已。 果然,人一到了晚上没事做就开始思考宇宙人生。 林式给我的那个问题一直存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所知晓的我的记忆方式是圆心记忆。 我记忆的东西在我脑海里并没有时间尺度,我就站在圆心,只要是我记住的和我都是等距的,不存在什么这是哪一天哪一年的事。 我并不能准确衡量那个尺度有多远,昨天还是去年,或是久远。 什么时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记住了那便是记住了。 这一点,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多久意识到的。 我的思维方式也和这个一样,想着想着,我就想不下去了。 一个风雪肆虐的地方,有个身影在用力的跑着,光线很暗。 海拔的高度不太足以提供氧气,跑得这样的快似乎是一种自杀的行为,不仅头晕目眩,并且暴风携着巨大的压迫使肺部在颤抖,每次呼吸伴随的都是两个世界的轮换,双肋生疼。 我甚至于感受到了那种痛苦,还有一种思维的撕扯,就像你每天闹钟响起时,闹钟的声音将你拉出梦境。 那一瞬间,你会感觉思维似乎从某个地方回到了身体,你会感到无比烦躁与不爽,特别是你睡眠时间不足,醒来要面对无数麻烦事情的时候。 这种思维的撕扯要比睡不好严重的多,它是把你的思维不顾一切的灌倒在另外一个容器内,不管容器的大小与形状,破损还是完好。 周身逐渐变得漆黑,那身影还在移动,而后我好像听到一些刺耳的摩擦音,随即又陷入了黑暗。 咚咚咚…… 我听到了敲门声,眼睛也感觉到了光线,睁开了眼。 下一秒外面传来林式的声音,他在叫我起床,然后下去。 我快速的洗脸刷牙,背上了钱,把衣服穿好就下去了。 下去我看到了昨晚的的那辆车,车窗是打开的,林式从里面伸出头来,叫我上车。我打开车门进去,林式坐在主驾驶位上,陈黎坐在副驾驶位上,后面是昨晚那个女的,我去挨着窗边坐了下来,她换了一身穿着。 紧接着林式将车窗关上,他转过头来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清早就听见这么烦的问题让我连食欲都没有,我想着昨天的梦以及现在的处境,然后对着他说:“我能怎么样?你放我走?” 他转过头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冷着个脸,尽管很难看,可和平时看到的完全不同。然后他启动车子,往着某个方向走去。 车没开多久,林式便在一家餐馆旁边停下了,于是我们下车去吃了一顿很昂贵的饭,林式这家伙不贵的他还不点。 我看他点的菜看得抓心挠肝,只能对他说:“我觉得早餐应该吃得清淡点。” 林式没回应我,又点了一锅粥。 这时陈黎过来对我一下嘿嘿对我笑:“您甄大富豪这不是有钱么,这点小钱不在乎,对不?” 我听着就来气,对陈黎说:“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 可惜没一个人听我的,我也心说这帮煞神过了就过了。 人微言轻啊。 不久菜就上来,还是贵的大菜,只是没那么多样了。 我仇恨的把林式看着,这时候林式把那锅粥挪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不行你就吃这个,我们吃这个。” 他指了指我面前的粥,又指了指他们面前的菜。 我又咬着牙,心说:算你狠!老子出的钱!凭什么不吃! 由于这些天的消耗,也由于中奖前的困苦,我确实很饿,吃得稀里哗啦的,身心舒爽。 借着吃饭的机会,我倒是认认真真把这几个人都看了一遍,他们三人都不太爱说话,只顾自己吃自己的,陈黎吃饭很有特点,他把所有的菜都取了一部分,然后用汤泡着饭,拌了一下后直接倒进嘴里,喉结在不断抖动,像是喝稀饭一样,不一会吃了五六碗。 林式还比较正常,倒是楼外楼这姑娘让我刮目相看,我感觉她吃得不快也不慢,但是吃得忒多,就连配料都吃,也不害羞,接连叫服务员打了好几回饭,据我统计,她至少吃了半盆粥与一盆饭,那盆最起码能打七八碗。 看他几个吃饭看得我心惊肉跳,后来我看不下去,埋着头自己吃了起来,等我吃好往桌上一看,就剩点油花与辣椒筒,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过来问我们还需不需要点菜,我一个劲地指着这几人,让服务员去问他们。 他们收敛了,没再点菜。 吃完后我们一起出了饭店,服务员们都很热情,不住的说谢谢惠顾。 我用余光看了看这几人,没有一个像是吃撑了的样子。 林式在车上说道:“等会留点钱在车上,下车把钱全部存了。” 他把车停在了银行门口,陈黎还有那女的和我一起下来。 然后,我又蛋疼的进银行存钱去了。 我真的很想打林式一顿,但又……唉。 我只得满脸仇恨的进去,那保安以为我是来抢银行的,一直盯着我,直至我把钱倒出来他才一脸气不过的转过头去。 其实在出银行门口的那一瞬间我有跑的想法,只是出去就看到了陈黎和那女的拿着包在等我。 虽然他们那包看起来不轻,但我还是觉得自己会被他们远距离毙掉。 他们将东西放在后备箱,然后我们一起上车,向着郊外驶去。 就在开离郊区半小时之后,林式停下了车,他开门下来,把我这边的门也打开,我被一股力量直接拉到了车外,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后备箱里拿出一辆小孩骑的那种自行车,然后自己就上车了。 牛逼的是他把车门和窗子全部关上了。 我当时气就上来了,跑到他车窗那了里使劲的敲:“给老子开门!你什么意思!就把老子扔在这里了?!!去你娘的!!什么意思?啊?你是傻逼你了不起?……” 我一顿乱骂,在我骂得正起劲的时候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林式冷冷的看着我,我顿时脊背一阵发寒,大热天的出了一身冷汗,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我问了句:“你们的钱够吗?不够我还可以再取。” 林式的视线又回到了前面,开始说:“骑车前进,保持我能从车内看见你。今天先从一个小时开始,我车速有多快你就有多快,然后上车休息半小时再下去骑,之后每天三个小时,休息时间不变。晚上八点以后不用,先是七天,然后每天骑六个小时,休息时间不变,直至我们到达目的地为止。现在需要迫切提高你的体质。” 我当时就惊呆了,接着他就开着车走了。 他妈的!觉得老子好欺负是,转头我就骑着单车拐头回去了。 正当我享受清凉微风的时候,身后传来轮胎摩擦路面的声响,一个黑影突兀截在我身前,我急忙捏刹车,差点撞了上去。 林式那张脸又出现了,还给了我口头警告。 我很蛋疼,只能往其他方面想,我就想着这货现在咋又不嫌麻烦了,不是赶时间吗? 无奈的我只能跟着车走,然后并驾齐驱,刚开始我骑得四肢无力,肺都快要炸了,喉咙和口腔内口水不住的往里面流。 骑一段时间后发现林式并不是一直保持一个速度,有时候快,有时候慢,但快的时候一般时间都很短,而且快的时候对于车来说也并不怎么快。 可是这样很耗油的好不好! 所以我们每天晚上必须开得飞快为了补给,起底都是120码,而且那路完全没有黄线这些东西,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还好的是一路上没有什么车。 有一次补给的地方有点远,车大半夜的没油了,那两个狂人拿着钱就飞奔而去,连自行车都没用,一两个小时之后拿着两桶汽油回来了,让我十分钦佩。 后来我慢慢适应,坐在后面的那妹子还会经常拿水和湿毛巾来给我,所以我感觉并不是那么难过。 每天就是吃、我骑车、他们坐在车里、停下补给还有我洗澡。 除了车子半夜抛锚那晚。 就这样在我忍受折磨不知多少天后,林式终于把我叫上了车,然后我们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车也多了起来。 我问他们到底去哪,林式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我问他:“去哪里你不给我说,那去干嘛你总要给我说。” 他嗯了一声,缓缓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说个鸡毛,这个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依然很难受,但是我依然没有办法。 这天早晨我们到了一个地方,他拿出手电绳子等等,甚至我还看到了一些长条状的东西,他像是在清点。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继续上路。 路的起伏变大,还多了很多山。 这里的山峻险危峭,满体青绿,一座连着一座,一排连着一排,落差极大,公路弯转有时能达到270度,旁边就是高崖深涧,路下面嶙峋怪石遍布,令人生畏。 我从未见过这样连绵浩大的山体,人烟稀少,一连几个小时都看不了人户,有些巨山上只在半山腰会有一户人家。 第二天林式说是给我介绍一下成员。我说除了那个女的,其它的我都知道。 但是他没听我的,只顾自己说:“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叫楼外楼,她很熟悉各地语言和各民族语言及其文字。”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妹子,然后亲切的问候了一句好,她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她笑得还有些好看。 听完我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贵,但是我老觉着如果看轻了这个人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而后我看向林式,问陈黎叫什么,林式还没说话,陈黎已经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山外山。” 陈黎的气势我已经讨教过了,只是不知道这外号感觉很奇怪。 “怎么都这么怪,你难道叫钙中钙?” 我转头问到林式,陈黎脸上有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式什么话也没说,果然是逼王。 “问你,你叫什么?” 林式还是没说话,陈黎喝着水。 这时候陈黎悠悠的说了一句:“他叫人外人。” “你怀孕了?” 我说完自我感觉有些幽默,但我发现林式和那个楼外楼还有陈黎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我很是尴尬。 车继续往前走,路开始变得崎岖和颠簸,进了市区,他把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里,然后换乘中巴车,中巴车跑了大概三个小时,我们下车换线。 我看了看楼外楼,发现她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却是并没有什么异样。 林式告诉我,到地方了,我问他到哪了,他说道:“贵州六盘水———海海平。” 第11章 海海平 一路的颠簸没有让我感觉有任何的解脱,反观楼外楼他们,似乎是有种使命完成了的感觉,中巴车上各式各样的人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只是我没怎么听懂。中巴车并不怎么好坐,天气有些闷热,加上车里汗味、烟味、柴油燃烧后的混味,闻着让人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也不是臭,也不是呛人,再加上有些嘈杂,会让你感觉到整个人都很紧张。我注意到楼外楼和陈黎他们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他们只是把窗子开着吹风,我心里有些豁然开朗。 时间的推移起到了很大的效果,渐渐的车里只剩下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我的心也有些安定下来。可能比较临近市区,这边的人烟多了些,山都很好看,都很高,郁郁葱葱,路依旧在山体的边缘,可以一眼看到下面的青绿,近处的山是独立的,远处的则是连绵起伏。 风带走丝丝燥热,我前面一个位置的人突然站起来,猛地把窗子推大,然后哇的一声,我便看到流状混合物从我的窗前飞快的掠过,山谷里还有些他呕吐的声音在回响,我看到林式他们默默的把窗子关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陈黎向司机说了一声,我们把东西拿下来在路边下车了,车上好多男的还用一种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我们,准确的说是看着楼外楼,即使有些男的怀里的女人正在沉睡。 我们所下之地前面有一些比较矮小的山,在这些小山后面看起来的不远处,有着一座梯形的巨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伫立在那里。山体下半部分隆起着巨大的山脊,山体上大部分地区有着绿色的植物,不过再上面的山体就是一些几乎垂直的土黄色崖壁,崖壁再上面就是山顶,可以隐约间看见一些山顶的轮廓,周围似乎有着一些树。 林式看了一下那座山,他招呼了我们一声,我们就启程了。 刚开始我们顺着一条泥巴小路进入山里,顺着路走时,我们还看到了大片的玉米,陈黎很不要脸的顺手掰了几个玉米放在自己的包里,我不得不叹息这小子的所作所为,渐渐地路似乎和我们的方向发生了偏差,我们舍弃了小路。 这边的丛林并不是很深,树木也比较稀疏,只是蚊子特别多。 这里的蚊子颜色上有些奇特,在一只蚊子趴在我手上大快朵颐的时候,我结束了它的生命,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蚊子的脚是黑白相间,身体呈灰色,打死之后还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沾在皮肤上。 我还发现他们的耳朵上夹着很奇怪的东西,似乎是某种植物的叶子,楼外楼给我说那叫蒿芝,她随手摘了一些下来,我才看到这东西遍地都是,她用手一揉,然后递给我,我闻到一股很特别的药草味,我把那东西夹在耳朵上,蚊子就都走了。 她还说这东西还可以止血消炎,然后我就整了很多塞在自己的包里,这东西也不重。 一路上还有很多的果树,有梨,李子还有桑葚,都是长在路边的野生,没人管理,我一路上时不时吃两个以打发着无聊的时间,不过他们好像没什么兴趣,只是一个劲的走。 天色渐暗,我们清了一下植物,空出一片地方来,然后燃起了火,大家边休息边喝着水,水火并不相容,但水和火都是人类在生存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元素,这一点似乎有些奇怪。我们靠着树休息,烤着柴火,陈黎守着夜。 我没睡着,起来点了根烟,因为睡不着有些无聊,看见守夜的陈黎,便过去和他瞎扯起来,我发现陈黎这个人其实并不像林式那样,林式装得厉害,但他让人感觉很好相处,如若他没出现在小木屋的那种势的话,但现在我并没有感觉到那种压抑。 我听到火堆里不时传来爆裂声,还伴随一股玉米香味。陈黎扒拉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问我要不要吃夜宵,我说算了,在减肥。他还是执意要给我一个,耐不住他的热情以及玉米的热度,我拿过来放了放才撕开焦黑玉米外皮,里面的玉米粒饱满晶莹,咬下去香甜软糯,一点也不像烤的,倒像是煮的。 我们边吃边聊,他抽着烟说人是这世界上最经不起摧残和考验的生物,而且人类是这世界上对自己的躯体最为不了解的生物,这世界上的生物都可以让人致死,小到病毒大到鲸。这世界上小到极致或者大到极致的几乎不可能对付,但由于这片大地的生存环境的影响,大的已经大不了多少了,所以越小的东西越难对付。 我们还算能扯,差不多扯了一个钟头,我看表都已经两点三十七了,火势渐弱,他起身去寻柴禾。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这里的夜晚并不宁静,有很多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看了看对面的楼外楼,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夜空,这里的夜空有星星,但不是种银白色的带状星系,而是一颗一颗独立的,散发着亮黄色光芒。 早上我醒时他们已经起了,看起来好像还起了一段时间的样子了。 陈黎招呼了我一声,我就过去边啃着压缩饼干边听着楼外楼说这边的情况:“这边的经济发展较为落后,但是有很多的少数民族。这里很多地方都还在以农种为生,很多地方也还保留着赶集的习俗。不过这里的地名很是奇怪,有些地方的地名都带有十二生肖,比如:龙、马、鸡、羊、猴等。在之前我通过一些当地人和一些典籍了解到这片区域在久远以前分为十二个地域,它们都是以十二生肖来命名的,只是在后来的演变过程中有些地方改名字了。并且,贵州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支撑的省份,十万大山,秀美淋漓尽致,蛮荒也旷远深密,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想走出来,据说探灵人的起源也在这里。”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有人传说这些地名都是因为来了十二个人,他们各统治一方,而这十二个人的属相刚好是十二生肖。也有人说只因为这十二个人十分偏爱这十二种动物,而他们的代号也由这十二种动物来命名。” 而后楼外楼叫我们聚拢一点,她拣了一些石头,将石头摆好,摆成了一个图形,那是一个圆,圆里面还有一道曲线,看着有些像一个太极,但是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她又拿了一块石头放在圆里面空白的区域。 楼外楼指着她摆的图形说:“这是那十二个地方的端点围成的位置,那个是我们要去的那座山的位置,中间这条线是这边的一条河,名为北盘江,不过少了和这座山对应的一个点,至于那个点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第12章 覆盆子 我怔怔的看着那个图,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始终没有什么想起来。 我们和那座山还有着一些距离,这里和我想像的不怎么一样,刚开始我以为有豹子老虎什么的。可是一直到现在,别说老虎了,连条蛇都没有看见,只有打也打不完的蚊子。而且这里的树木并不密集,地上多的也只是些杂草,用砍刀轻轻一砍就断了,所以走着并不费什么力气。 我原本以为还要一次荒野求生呢。当我感觉自己没有受到什么威胁且你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也就是大家平常说的无聊。 我的耳边只有蚊子的嗡嗡声,昨晚我并没有怎么睡好,一闭眼脑海里一会是一个断了双手,满身是血的人;一会是一个在风雪中奔跑的人,同时还跟着一种极为阴冷的笑声,让我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后来索性我就睁着眼,不去睡觉,后面又迷糊了一会,一夜未睡倒是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 这帮人始终很少讲话,在我看来,楼外楼应该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因为一个女的身处现在的环境,总得要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可惜今天早上她说完那些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只是一两次回头看我。我也不太看得出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是一种什么,好像是一种妈妈看自己孩子的眼神,让我十分不舒服。 “林式,你为什么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那个人给我们带出来的信息只有这些。” 我怔了怔,想象着那个素未谋面的人。 想象无果,不久后我们的前面就出现了一大片植物,挤满了这个林间。 我们走过去一看,是一片长刺的藤条,两人多高,上面的刺是那种小的毛刺,密密麻麻,遍布藤条的枝干。枝叶间还有一些黑色和红色的果子,像一个个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一样,我摘了一颗下来就扔在嘴里,尝着味道还可以,酸酸甜甜的。 突然我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我回头一看,发现他们三个都在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陈黎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颇有意味的说道:“兄弟,勇气可嘉。” 楼外楼摇了摇头。 我有点尴尬,悻悻的念叨了几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话。 前路被挡,我跟着林式他们顺着这道刺墙走了过去,他们的步伐看着并不怎么快,但是我跟得很匆忙,直有些赶不上趟。 这片刺林看起来面积很大,我们走了许久都没见到有什么可以通过去的地方。 行走之间一个老农拉着黄牛慢悠悠的朝我们走来,看到我们也不怕生,过来向着我们说了几句话。 老农皮肤黝黑粗糙,头上裹着青布,一身民族服饰,脸上皱纹遍布,半截裤腿上沾满泥点,他说的话有点像四川话,但音不太相同,反正我是怎么听懂。 这时楼外楼过去与他用另外一种语言交谈了会,那老农似乎很诧异楼外楼居然会说他们的本家话,一两分钟后他们结束了对话,老农赶着黄牛走了。 他们对话期间老农时而面露惊色时而揺头,指着那片刺林不断摆手,嗒嗒抽着旱烟。 楼外楼告诉我们老农说这片刺林已经存在很久远了,他们上几辈人还在的时候这片刺林就已经存在,所占面积非常宽广,他们放牛农作都要绕上几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地里去。 这林子看着没啥空隙,别说人了,可能野鸡兔子什么的都不好进去。 林式从包里拿出了个盘子,像罗盘一样,可看着又缺少些东西,他朝着中间一按,夸夸擦擦的机扩声传来,他不断转动身子,最后叮的一声清响,林式面朝刺藤林。 随后他朝陈黎那边递了个眼神,陈黎便独自一人顺着刺藤边缘过去了。 “你们刚才直接问问人老大叔不就好了,叫他带我们绕过去呗。”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到不了的。”林式收着他手上的盘子,原地等待,没再搭理我,我看看楼外楼,她只是靠着树,并没有要发表什么的意思。 我拿出手机,这里没信号,于是自己玩着单机游戏,半小时后陈黎回来,他对着林式说:“没有尽头,我后面加快了移动速度。动了大约五公里,又上树看了一下,不过这里的树都差不多高,没有看到什么,这刺林没有断的征兆。而且——我刚才沿着移动的这条路线是一条直线。” 我看着陈黎,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吹牛的,这才多长时间就跑那么远,还是来回,长跑越到后面越累的好。 在我想要质疑他的时候林式开口了:“你的意思是,这片刺林是人为种植的。” 陈黎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林式二话没说,拿出手套带上,又拿出砍刀,直接砍起了这些长满刺的藤条,然后陈黎和楼外楼也动起手来。 我被他们的行事作风惊得一愣一愣的,本着认命的心态也加入了砍藤大队之中。 陈黎首先,他后面是林式,林式后面本来是我,但我为了体现我的绅士风度,我变成了最后一个。 这藤条林很高,但看不出确实的高度是多少,只是我们要想进入的话,就必须像在地底挖一条隧道一样,看起来头上的那层比较厚,有着一些零落的阳光透了下来,但总体来说光线不怎么好。 我有些担心底下的被砍了上面的会掉下来。后来我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这些藤条纵横交错,相互纠缠,已经浑然一体。而且我们开的通道也比较小,只够一人通过,所以不用担心会掉下来的问题,我惊讶于林式近乎直觉般的思考能力。 林式和陈黎在前边交替着开路。这些藤条极具韧性,有时遇到那种藤条的主枝干的,确实还要花费一些功夫,林式说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这片刺林,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绕道走,偏偏要干这么烦的事。 他们的砍刀都有些缺口了,我看他们砍着有些轻松,然后我上去尝试了一番,手套磨破换来的是手掌的水泡和手上的各种刮伤,手也特别酸痛。 我把水泡戳破,让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手上在火辣辣的疼。 这东西砍的时候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不然你就会惹得一身的刺,那些刺在这种环境中你又不怎么看得见,弄进去就会比较麻烦,疼倒是不会怎么疼,只是你心里就会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会让你感觉特别烦。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拿给林式他们做会比较好。 随着我们的深入,在我因为无聊四处观望的时候,我发现这这些藤条有些不一样。之前的藤条是褐色的外皮,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毛刺,但是眼前的藤条变成了灰色,刺变大了,还比较稀疏。不过头顶上还是有叶子,只是藤条的密度没什么变化,韧度也没什么变化。 头上的光线较之前好像比较暗了,可是这林子还是那片光景,我们坐了下来抽根烟休息一下,吃了些压缩饼干补充点体力,又喝了点水。 地上并不怎么好坐,我屁股被扎了一下,然后我把那根扎我的罪魁祸首拿起来扔了。我才看到林式他们都是拿自己的包垫着坐的。 我在陈黎的笑意中仿照他们一样坐了下来,我看向旁边的刺藤,这些藤条的底部有一段大约三四十公分的地方是没有刺的,上面的树皮有些起伏,我伸手去摸了一下,就听见些很小声破裂的声音。 我打起手电凑近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像蛋一样的东西,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用手电往周围一打,我看向其他的藤条,身上起了一层疙瘩。 在我大致能看清的视野范围内,所有藤条的根部,都有那种起伏的感觉。 第13章 突变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看来我们已经在这里面待的时间不短了。 这些是个什么?难道是外面那些黑白色的蚊子留下的? 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蚊子的蛋是这个样子的。我拿着电筒晃了一圈,只要是照得到的地方,似乎都有这种感觉。我临近用光打着,光从蛋壳里穿了过去,看起来里面似乎没什么东西了已经,只剩壳子,密密麻麻,贴满了这些刺藤的根部。 我又好好看了一下,发现好像只有一些比较大的藤根上有这些东西。我狠下心,朝着一棵离我比较近的藤条,向着那些蛋一把捏了过去。 蛋壳碎裂的震动传至手上,那瞬间心里一空,似乎有点失望。我把手拿回来,没什么可疑液体或者东西在上面。 我想将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人,可等我看向他们时,陈黎已经直接砍下具有蛋壳的那一截,用他的手电照着仔细研究。林式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我走了过去,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有着一些红点,这些红点的距离都差不多,连起来变成了一条直线。 楼外楼什么也不关心,依旧是坐在她自己的背包上,似乎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天要黑了,走。”林式转过头去。 陈黎看了几分钟后,把那东西一扔。继续干起了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总得做点什么事情,我动身向他们走去,不过楼外楼还在那里坐着,有点挡路了,她让也没让,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前面发呆。 “喂!小楼同志,天要黑了!” 她还是一动也不动,我心想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耍什么小姑娘脾气。 可还是没什么回应。 我都想过去直接把她挪开了,想了想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怎么长,这样做不大好,而且,她长得确实不错。 “喂!休息好没有?!” 我有点冒火。 林式他们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放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我们这边来。我用手电扫了扫他们两个,陈黎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我注意到他们都有些皱眉。随着陈黎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内心上的压抑。 陈黎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向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走到楼外楼的身前。 我的视线转移到了楼外楼的这边,她看起来一切正常,坐在自己的包上,抱着手视线向着前方发呆,可就是不动,叫也叫不答应。 陈黎走到她身前,然后用手电在她周围转了转,最后手电的光柱定在楼外楼身后,我过去一看,操蛋!楼外楼身后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按理说如果是老鼠洞什么的,手电最起码能照到边缘的一些痕迹,但手电发出的光柱似乎被那个洞吸收了一样,里面只是散发着吞噬一切的黑暗。 陈黎用手电照着那个洞,叫我把自己的手电打开在楼外楼的眼前晃一下,又问我她的瞳孔有没有变化,我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摸楼外楼的脖子,接着用手在她脑袋后面一敲,楼外楼就晕了过去。 我看他那熟悉的手法,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有机会慢慢找你算账。 陈黎用手在后面把她接着,继续看着那个洞。 “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去,现在回去不会像之前那么费力了,最多两个小时。” 我看着自己的手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陈黎依然一只手扶着楼外楼,另外一只手还是拿着电筒照着那个黑幽的洞。 “别照了,就算有东西也被你照跑了,不能回去,现在天黑了,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们需要远离地面。”林式环顾四周然后说道。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现在换成我在楼外楼后面扶着,那种姿势蹲着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如坐针毡,有几次我都感觉自己屁股下面有个什么东西,用手电一照,还是没发现什么,逐渐的我竟然有些期待有东西出来了。 林式和陈黎两人在快速的砍着藤条,不过他们不是像刚开始那样砍了就往两边扔,而是踩在自己的脚底下,鞋底比较厚,那些刺虽说个头比之前的大,但还是刺不穿人类的劳动产品的。 并且他们也向着上面发展,逐渐的他们脚底的积淀越来越多,最后他们砍了些比较粗的把刺除了之后垫在那上面,做成一个有四五平米大,半米多高的小平台的样子,他们头顶的东西已经没有了,被他们清出了一块露天的区域,我只是默默地祈祷不要下雨。 我一个人不好把楼外楼弄上平台去,于是叫陈黎下来帮忙。 我小时候被玻璃扎过脚心,所以直到现在对有可能刺穿我鞋底的东西都有心理阴影。 表上显示已经两点零一了,怎么这么快,是不是我的表坏了? 我记着他们没砍多久,我虽然直到手非常酸我才会换另外一只手,但也没换几次手,怎么就两点了,让人不得其解。 陈黎看我走得太慢,于是上前来替我把楼外楼先抱上去。 这小子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到那个平台的时候,他直接把楼外楼扔了上去,幸亏林式时机拿捏得好,一把就抱住了,然后陈黎一只手撑着外围,翻身一跳就整个人上去了。 我正在边缘慢慢的爬上去,不过这东西确实不怎么好爬,旁边全他娘的是刺,伸手必着。 在我磨蹭之际,一股力量突然把我一把拉翻起来躺在了平台上,我的右手直接陷入了刺堆之中,背也着硌得生疼。顿时体会到了被无数钢针扎的感觉,右手臂上全在冒血珠,尖刺还扎在手上。 我嘞个操!老子一定要把林式这小子碎尸然后拿去喂狗! 我看向他们,他们正在用手电观察着平台下面,对我并没有愧疚的样子。我耐着火,一边拔着刺,一边看向他们用手电照的地方,就在我刚才爬平台的位置,有一个幽黑的洞口。 那种吞噬光线的感觉,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第14章 月夜 我再次感受到了刺的亲吻。 陈黎在很专注的看着那个动人心魂的洞,林式拿着手电在我们这个小平台上转了一圈,他的每一下脚步,每一次动作,都感觉没有为这个孱弱的平台施加过多的压力。 周围寂静无声,一阵风刮过,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刺藤林枝叶也开始发出切切擦擦的声音。 我心里想着今晚是注定了不会怎么宁静的。 我们把手电全关了,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月光如霰,周围又转变得十分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他们两人就在那里站着,一动也不动,冷冷的看着四周。借着月光,我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从他们手上已经有些卷口的刀上滴下,他们手上的手套已经不见了,看来那手套不怎么经用。 不对,应该是很耐用。 我看他们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然后陈黎移了过来。 我是把楼外楼抱坐着的,让她靠在我身上,然后陈黎也移了过来靠在我身上,这憨憨是要干嘛?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他过来靠着我让我平衡了自己身前的压力,没有那么累了。我摒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想闭着眼睛睡一下。睡倒是没有睡着,不过闭着眼睛时大脑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想不到,好像所有记忆都消失了。 我觉得很冷,感觉一股凉意袭来,背部的肌肉瞬间紧绷然后全身抖了一下。接着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我逐渐的睁开了眼睛。 自己的手已经被冻僵了,动都动不了,张嘴呼吸还会有雾气。月亮就在我眼睛的上方,一睁眼就看到了。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我的背疼得难受。而且感觉自己的肚子上有什么东西压着。我足足被冷醒了过来,这他娘的不科学啊,这周边全是植物,为什么会这么冷。 我把头偏了一下,看到林式他们像是从这个平台的侧面长出来的一样,只是他们没有叶子。他们站在同一方向的两个角,平台有些偏。我意识到了自己处于什么状况了,我用手撑着坐起身来,被万恶的刺又扎了一下,瞬间条件反射我把那只手抬了起来,结果因为平衡被打破,于是楼外楼就顺着滚了下去,我用力的撑起想去把楼外楼拉着,结果双手又遭了一回刺。 我忍着痛把她拉过来,才发觉我的双腿已经麻了。 结果在我不注意扫了她的脸一眼的时候我差点又把她推开。 娘的这女的嘴唇已经乌黑,连眼皮也是黑的,月光又把她脸照得煞白,我被吓得一哆嗦,这特么怎么办。 我一动不敢动,纠结着要不要把她推下去,担心着她会不会一睁眼就照着我喉咙来一口。还好的是她还是有体温,也在正常的呼吸,还是睡眠式的呼吸,呼吸比较长,又加上周围没有其他声音干扰,听得很清楚。 林式和陈黎背对着我,站得笔直。我叫了他们一声想给他们说一下楼外楼的情况,结果没有回应。 什么情况?!!又着了两个?! 我在那里死瞪着他们,心里直突突,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陈黎终于回过身来了。 他轻步走了过来,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他,他顺着我的视线向下看去,点了点头。 我有点无奈,就点了点头? 唉,没有办法。我正想教育一下他的时候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别说话!” 顿时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我听到一些声音,像梳头发的声音,而且还是那种枯糙的长头发被捏着用梳子用力梳理着。 嚓嚓…… 嚓嚓…… 嚓嚓…… 嚓嚓…… 频率很快。 声音在我们四面八方环绕,打着电筒也没分清到底哪里有哪里没有,地上完全看不出有物体在移动。 我的后背刹时湿了一片。一阵气流自上而下的通过,毛孔瞬间缩紧一动也不敢动的坐在那里。连手被刺直接扎出血了也不敢动弹。 而我们身下的这个小平台,似乎是动了一下! 震动从身下传至过来,瞬间心肝脾肺肾全提起来了,像是要往我的喉咙钻,我连口水都吞不下去。但是没过多长时间,那声音就消失了。 他们就在那里站着,在月光下拿着已经有些卷口的刀,看着前方黑暗之处。就好像那刀还有月亮都和他们融合在了一起。 这次说什么我都不敢睡了,我就在后面一会看他们两个,一会看一下楼外楼好转些没有。到四点多的时候,他们过来一并坐着,我才安心了许多,于是我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林间清脆鸟鸣声将我叫醒,背臀酸痛,双手皮肤又麻又辣,我左右都没人,四处观望下才看到他们都在下面。 陈黎一如既往的在抽烟,最牛逼的是楼外楼嘴上的黑色和眼皮的黑色都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在那吃东西。 这几个人都很莫名其妙,我也懒得去管,反正与我无关。我拿着之前那女人给我的液体擦拭着手上的刺伤,腹诽着这几个不着调的货。 靠,竟然一晚上都没什么事发生。这让我有点难以置信。 我跳下去,背包被什么挂了一下,重心不稳差点栽到地上,头低尾高,之前砍出来的尖桩正好在我眉心前,汗滴流过鼻头,视野恢复,我看到平台周围似乎有些淡绿色的粉末,站着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我擦了擦汗,起身抬头问林式:“现在是要怎样?继续走还是从原来的路返回?” 他手上拿着东西,不过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盘子,而是一个平板,林式正看着屏幕。 “回去,我实在看不出昨晚是什么情况,不过看现在这情况天亮不会有什么事了,我们先回去,再重新找一条上山的路。我在开路的时候每隔十五米就放了一个定位器来确保前进的方向,只要沿着路线回去就费不了什么时间。”他把手上的显示器放下,然后低头收拾自己的背包。 “你怎么知道白天就不会有事情发生?” “意思你很希望有事情发生?”林式问我。 他一下把我问住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回他,楼外楼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指着我们进来时的方向,我把视线转移到她指的地方,感觉没什么变化,只是延伸十多米之后的植物突然间变得有些密集了。 待走过去一看,我当即心若死灰。 我们昨天一路砍过来的地方,又重新长满了荆棘。 第15章 无路可退 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啊。 “你们昨晚不是守了一晚上的夜吗?”我看向身旁的林式。 “昨晚除了那个声音和下面的平台动了一下,其它的什么情况都没有。”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们身前的刺藤。 “会不会那个梳头发的声音就是因为这东西长出来发出的声音?” “应该不会,那声音频率很快时间也不长。这刺藤又很长,如果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不会是那种声音。” “会不会是它突然长出来一截,然后觉得太冷又缩回去一点,想了想不长出来也不好,于是又出来一截。然后……” “别扯淡。”林式打断了我。 看向前面长出来的东西,我觉得不怎么对劲,因为从缝隙中我看到之前的那片刺藤的地上只有一些落叶还有不怎么高的杂草,按道理我们砍下的那些枝条都应该还在的,难道被重新吸收了? 林式看了一会,拿起自己手中的显示器,那几个红点还在,而且依然是一条直线。 “我们的方向并没有什么错误,只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恢复的我也不知道。好的方面是我们还有这一点活动空间。”林式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平台和周围空出来的一点地方还有从天窗里洒落下来的一点阳光。 “那我们现在是要继续砍还是要怎么?” 林式不说话,只是回头看着楼外楼。 对了!还有楼外楼这神奇的姑娘,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吃着饼干喝着水。昨晚明明看她半死不活的连嘴巴都黑了。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已经好了。 我回头看向她,她似乎明白我目光的意思,头也不抬的就说道:“我昨晚大脑混沌了一下醒来就天亮了。” “可是你昨晚嘴都黑了,还有眼皮都是黑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我,说:“说明有东西在地下并且毒性还不小。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应该是神经毒素。这东西不好对付。” “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我颇为疑惑。按她的说法她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怎么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吃着东西。 “我的体质有点特殊,可以中和毒素。”她淡淡的说道,眼睛看着她前面的地上。 我看过去,林式没说什么,只是陈黎在那用打火机烧着那些藤,那藤条在滋滋的冒东西。打火机还引燃了冒出来的液体。这时林式拿出一个小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柱状的东西,然后按了一下。他“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林式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手中的显示器。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他,虽然我和他认识不久,但是我发现他应该不太会表现成这个样子。就连昨晚那诡异的洞出现了他也只是冷冷的站着。 而且楼外楼和陈黎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们围了过去,看到他的那个显示器上只有一个红点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我看见他划了几下,然后又出现了刚开始我们看到的那一排红点。 他在显示器下面的拿出刚才那个东西。然后皱着眉说道:“这时我刚才开的定位器,我开了之后发现显示器的画面扩大了,这显示器只显示开着的追踪器,不开的就算你是追踪器做的也不会在上面显示,这东西我只是用来保持前进的方向的。而且在那一排追踪器的的最后一个点横着过来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红点,那边的最后一个点就是我们昨晚落脚的地方。横向过来的这个点是我手中的这个追踪器也就是现在在的位置,也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如果按比例来算,我手中的这个和那一排追踪器至少隔了一公里的距离。” 他放下手中的那个屏幕,继续说道:“这表明,我们昨晚在的这块平台还有这些空出来的地方以及头上的这个天窗跟着我们一起横向移动了至少一公里。”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以我们那个小平台为圆心,半径二十米的区域全部移了过来。还幸亏昨晚没下雨或者追踪器没有损坏,所以我们才能发现这件事情。下次也不知道会移动到哪,移动的范围也不知道。如果没有发现这件事情,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里,这片刺藤林也不知道确切的面积。但是就算发现了这件事,找不到方法出去的话,我们也会被困死在这里。看来这东西是活的。” 他说完后,面色有些凝重。就连我觉得平时有些玩世不恭的陈黎也是一脸严肃,楼外楼依旧有些冷淡,只是她的眉间也有着一丝肃然。 我突然间想起什么,快步到平台边转了几圈,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看。 “妈的!到底去哪了?”我甚至踢翻了那个平台,还是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东西。 “别找了,那洞刚才我和山外山就已经一寸一寸的找过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如果是那一整个区域都被移动了过来,那个洞应该也是一起被移动过来的。昨晚我和山外山昨晚一起看到了那个洞。我们也确实感受到了洞的存在。这也是我觉得很奇怪的地方。”林式把显示器放在自己的背包里,向着我这边走来。 “洞就是洞,能感受到什么?我觉得可以把这片东西烧了,烧完了我们不就出去了吗?虽然是活的,但是刚才我看到陈黎都把它已经烧燃了,还有油冒出来。”我转头看向陈黎。 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确实活的也可以烧燃,只不过这么一大片区域,我们又身处其中,全部燃起来的话有可能里面的温度可以给我们蒸个脱皮蜕骨的桑拿了。” “那我们怎么出去?” 没有一个人答我的话,林式又过去砍起了刺藤。我真的很想嘲讽他几句。 “说话啊!你们他妈能飞啊?!!老子为什么要和你们来这破地方!这才认识你们不到一个月,就搞这搞那的!老子才是中了点彩票!招谁惹谁了。” 看他们那无所谓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打他们一顿,陈黎拿着一根砍断的藤条,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甄天小同志,别着急嘛,办法总是有的,只是危险系数高不高的问题。你看人家人外人小朋友多有悟性。” 陈黎说着把手中的藤条用刀把刺去了,然后顺着那根藤条划了一刀,把藤条的皮剥了下来。那藤条的皮有点厚,陈黎用拇指和食指一压,里面有些油状的液体流了出来。 “把你的火机拿出来。”他说道。 我拿出后来买的火机,全然搞不懂他们到底要干嘛。 陈黎拿打火机往自己的手指上一点,滋滋的燃了起来。然后他一捏,火就被他灭了,他把剥了皮的藤条用火机放在下面点,结果烧了一分钟左右都没什么动静,只是藤条被熏黑了。他把火机扔给我,我用手接住,火机很烫,我在手中换了几下才放在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陈黎拿着烤黑的藤条,用中指垫着,食指和无名指一压。我听到很脆的一声藤条就断了。我回过头去看林式,发现他只是砍了一个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过道,没有多深,十多米的样子。接着他换了砍刺藤的方向又开始。楼外楼和陈黎也开始了砍藤条的工作,他们一共开辟了三条通道。 “你们这和之前有区别吗?”我疑问的看向陈黎那边。他回答我:“我们死了的话什么对你又没有影响,放心。”而后过去把我踢散的平台弄到那三个区域了。 说些屁话,我要是能走还在这干站着。 我闲着没事也剥了一块藤皮,我拿着剥下来的皮,两只手都用上了,那皮只是有点变形,毛都没有出来。 第16章 方式 陈黎把那些昨晚我们砍下来的藤条放在那三块区域前面,然后自己蹲了下来就像刚才那样弄着。 我在那里啥都没做,有点尴尬,面子这东西让我有点站不住脚,特别还有女生的情况下。这些藤条的皮看起来似乎可以燃烧,刚才陈黎拿着藤条的内芯却怎么也烧不着,只是发黑,似乎增加了脆度。 这是什么原因? 我跑过去帮楼外楼的忙,在弄的过程中我一次次的中招。不一会,我就蹲在旁边愤愤的拔着自己手上的刺了。 我感到腿麻,想站起来疏通一下自己的筋骨,一瞬间天旋地转,眼睛前面全是小星星,忽闪忽闪的。我的腿由于蹲的时间有点长,顿时脚一软,向旁边倒了下去,自己的手掌传来一阵剧痛。 嘶! 我的右手掌全被地上的藤条茬给刺破了,血液从各种地方冒出来,擦了又现,再擦再现。我忍着那股把血迹擦干净的冲动,眼看着血覆盖了我的手掌,没有再流。 我默默地在伤口旁边擦着上次楼外楼给我的那种药液,果然感觉好多了。就连上次的烫伤都也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印子。 虽然我知道他们要点这些东西,然后用火烧出一条生路。但是具体怎么点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陈黎不是说如果放火的话我们都会被烤成渣吗?还是林式觉得死在火里比较壮烈。 我一边擦着自己的伤口,一边看向林式那边。 林式和楼外楼也弄好了,一人拿着一把藤皮走到那三块区域。然后他们分别把那些剥下来的皮裹在了一些在藤条的根部,他使劲一捏就出来一些油,然后用打火机一点,油滋滋的燃了起来,我把自己的火机扔给了陈黎。 他们似乎开辟出了三块独立的区域,就像那种裂变物质的警示标志一样。 林式与楼外楼弄好以后过来和我站在了一起,陈黎嘿!的一声把我的视线拉到他那边,我余光就扫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我条件反射伸出手一把拿住了那东西,然后我就感觉到了那东西的温度,刚好是那只受伤的手,疼得我身上的汗毛炸了一下,我赶紧把火机放进口袋里。 “你丫的有病啊?!!”我捂着手,十分想过去给他一飞脚。 “嘿嘿,反应不错。”陈黎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低着头嘀咕不错你妈不错,要不是捶不过你老子早就给你安排上了。 也不知道陈黎听没听见,那火苗渐渐地燃了起来,火势渐长,但都是顺着藤条的,我听到东西炸裂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密集繁杂像放鞭炮一样,很小声。同时闻到一些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刚开始我以为我的手被烫熟了,但是火机已经被我揣在兜里了,闻了了闻自己的手也没有熟肉那种特别的味道,只有刚才那药液留下的淡淡药味。 应该是那些像蛋的东西,希望我们不会被人家的爹妈出来寻仇。 火顺着藤蔓延,那块区域的藤蔓都变黑了,隔着黑藤林只看到有些星星点点的东西在舞动。林式再次动作,到另一块点燃了火,待这一块要燃完的时候,他又点了第三块区域的。 逐渐的我们开辟的范围越来越大,直到上面的那部分藤条不堪重负,随着一声沉重悠长还伴随着很多细小的爆裂声,三块区域的顶部全倒了下来,上面因为有叶片的缘故,并没有燃烧。 空间瞬间明亮开阔了许多,不再让人感觉自己正在这些牵绊之中。 在三片区域都伏倒之后,林式再次准备引火,但这次他没砍藤条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准备一下子将整个林子都烧干净。 每个人都有一种能力,可以让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很复杂,复杂到不可修复或是放弃的地步。但是能将很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而又解决其根本问题的人少之又少。 他们分列三个站位,我走过去踩在那些伏下来的植被上面感受着阳光的照耀,心里不由得感叹着这些。 突然我晃了一下,大地似乎在摇动。 林式和陈黎他们顿时脸色一变。 我想拔腿就跑,但是脚被陷进去了,那些藤蔓死死的缠着我的双脚,林式他们也出现了这种状况。 随着一声巨响,我看到周围在上升,难道这东西还他妈会飞天?!!紧接着黑色的泥土还有灰白色的根从我眼前滑过,太阳离我们越来越远。 猛然间我发现,不是那些东西上升了,是我们下去了。 干!难道这些藤蔓真是那些蛋的爹妈? 第17章 倒 随着太阳越来越远,我失去了重心。 从脚趾头一直到膝盖下面一点全被藤条死死的扣在里面,我倒立着斜睡在这片刺藤上,血液全部往脑袋上冲,太阳穴涨得发痛。鼻子也有种被堵塞的感觉,表面这些长有叶子刺藤只是长着软刺,并没有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扭头一看,林式在距离我不远处也是以这种奇异的姿态倒挂着。 那些藤条并没有全部折断,只是被上面尚未断了的余孽扯着,可能重量上的稍微一点变化就可能全部断裂。 由于阳光的照射,近处一点的东西只有一些灰白色垂下来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这些刺藤的根须,再远处就看不见了,全是黑暗。 我想把头后仰看一下下面是什么,但碍于这些藤条的角度原因,我没办法把自己的头往后仰,下面有没有东西,到底有多高我都不知道。 “嘿!听得到吗?林式?楼外楼?陈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可半天没人理我。 “人呢?!!” 我用尽全力把头转向另一边,心里有些慌乱,眼睛也开始涨了起来。 我嘞个擦!居然没人! 我使劲把头扭回到那边,也没人。 丢!这边的怎么也不见了。 我用眼睛一寸一寸的搜寻着那些藤蔓的阴影处,在某个点突然闪起了有些模糊的红色的光,就在深处的黑暗里。 光虽然是红的,但是似乎像是被什么遮挡了一样。有些忽明忽暗。 我死盯着这那个红色的光,时间过得真的很慢,这种情况下时间观念变得有些不准确。 那红光依然在忽闪,我倒着把自己的背包拿了下来,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把手电从背包的外层拿了出来,然后用手电往那深处照去,我看到有一个像是茧的阴影在那纵横交错的缝隙之后! 我的额头有些痒,我以极轻的动作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手上全是汗。 在我稍微动作的时候扯动了一下叶子,那摇动顺着藤条传了过去,我感觉那红光更亮了一些。吓得我连气都不敢出,背后全是那种出汗被风吹干后的清凉。 我前面是明媚的阳光,阳光又没入无边的的黑暗。身处明媚阳光里的身体却不时有一阵阵的阴森感。 我能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脏以一种极为鲁莽的方式跳动着。 我一直是倒立的,不一会就觉着头晕目眩内心在狂烈的挣扎,身体都在微微的颤动。下方开始有着一些嚓嚓的声音,那感觉就在我的头顶的那片区域,好几次都感觉有东西擦到我了,但是我不敢乱动,只是瞪着那边的黑暗处。 突然我感觉头下一松,我被什么东西揪着衣领大力的拉了下去,我的衣领紧紧的勒着我的脖子,肺部的抽搐感和脖子的绞痛一齐袭来,顿时觉得世界一片虚幻,眼睛使劲的往里面转动想要翻出眼白那一面。 我的意识有些涣散,感觉背部蛮横的触碰到一块很硬的东西上,背部的撞击使我肺部的压力到达了极致。 我剧烈咳嗽起来,声音都觉着快要变得有些沙哑,新鲜的空气被我从鼻子和嘴里不顾一切的灌入肺部,还尝到了一丝甜味。 我从未感觉到空气是如此的美妙,虽然我知道刚才只是短短几秒,但却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漫长。直至肺部再次到达那种吸满达到顶点的压力。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又使劲往里吸。 突然胃里一阵翻腾,我撑着地,一阵干呕。 逐渐的视线开始恢复,我手撑着的地方是石头质地的东西,我抬起头来往两边看,终于见到活人了。 陈黎站在那里不知道往下看什么,林式垂手在我旁边,楼外楼在不远处看着刚才塌下来的地方。 “你…你们…怎么怎么会在这?”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们看到可以下来就下来了,人外人说他通知过你的,你难道没听见?” 陈黎和楼外楼看我干呕好了也走了过来。 “听讲个蛋听见,我们这是在哪?” “不知道,不过我们运气不错,没有掉到其他地方,并且这里好像是在一个很奇异的空间。” 我自身感觉没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事啊。” 我站了起来,自己正站在一个像是石块修成的路的地方,地面还可以看见一些像砌砖一样的痕迹。两旁还有着一些石头护栏,不过那护栏的开口有点大而且看起来很厚。左边则是掉落下来的刺藤林,右边依稀看见一些轮廓,不知道是什么。 林式看着自己的表,缓缓说道:“这里的磁场有点怪异。一般来说如果你的运动速度越快,则经过一段特定的路程所花费的时间就会越少。但这里似乎是你运动得越快,时间就流逝得越多。如果我们站着不动,它则按正常的规则走。” 陈黎看着我说:“刚才我试着移动了一小短距离,我跑得还算快,但是仅是这段见到光的距离我就用了四分多钟,如果看表的话。而且人外人他们也并没有在时间上感觉到什么不妥,似乎这种时间的流逝不仅对移动物体本身有影响。” 我根据头上地面的缺口估算了一下这段由石块建造的“路”,大概在四五十米左右。 “什么玩意儿?” “似乎有什么东西拉着我们。”陈黎笑着说道。 “现在怎么办?” 林式拿出他的显示器边看边说:“那片刺藤已经上不去了,很容易再次断裂,下次也不知道会被整体转移到哪个地方。” 我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红光,会不会是这小子弄的那个追踪器? 我看着他手中的显示器,那排红点已经横过来了,不过另外一个红点的位置有些偏差。 他说完把显示器放进背包,又自包里拿出之前的圆盘,这次我倒是看清楚了些。 圆盘金属质地,平放在地面,那圆盘上刻着六星芒,被几圈大圆围住,每个角的上方都有字,字下面还有一些长短不一的线,其余地方也有很多字,三角中心又被一圆围住,中间的六边形区域有一个阴阳图,但是没有阴阳眼,很像八卦图,却又只有六卦,还有很多的点与线条和字符。 他用手按了一下中间没有阴阳眼的阴阳图,那阴阳图竟然升了起来,从侧面支出两块金属片,金属片顶端有两个小圆,一白一黑。 那阴阳图在金属片伸出后开始转动,其它的圆也在缓旋,不多时停了下来,两个阴阳眼对着两个方向,林式嘴里在碎碎念叨,我没听清。而后他把那两个黑白小球按回阴阳图中,我听到里面卡了一下。 “那个地方是我们到达目的地所必须经过的地方。”他抬起头,往我们前方的黑暗处看去。 “林式,你今早拿出来的个追踪器是不是屏幕上这个有些偏差的红点?” “是”林式淡淡的回答我。 “那你会不会有可能把它弄丢了?” 林式没说话,只是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闪烁着红光的东西。 第18章 下墙 我站在原地怔住了,意思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并不是林式的追踪器。 我肩膀轻疼,不知谁拍了一下我,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我差点被这一拍给拍到了地上。还好我只是向后退了一两步。 定神下一看是原来陈黎这瘪三,我还没开口,他就说:“小伙子想什么呢,我们该上路了。” 妈的要你才上路呢。 我只得点点头,然后和他们一起走去。我们走得不算慢,但是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却发现秒针在快速转动。这让我十分诧异。 这条路的边缘没入黑暗之下,旁边看似防护栏的东西却有一米多高,突出来的至少一米五。 刚才从洞里斜射下来的阳光只投射到那片落下来的植物之上,旁边有着一些余晖,再加上面的藤条由于被牵扯聚集过来的遮挡,进来的光不足以照射出下面的黑暗。我用手电往上照去,斜上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的根须,互相缠绕,让人畏惧,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估计看一眼就得躺在这。 我们运气似乎有点好,正正当当在这路顶上,要是离远一点,肯定玩完了。 “我们下去?”我带着疑问看向林式。 “从这里下去的不确定性太高,现在不值得我们去冒险,而且绳子的长度只有二十米。够不够下去也还不知道,如果下不去也只会耗费体能。相较来讲,顺着这里走些距离摸清些状况把握会再高一些。” 这条石板路大约有十多米宽,我们走到边上用手电往下面照,底部黑黝黝的,很是朦胧,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不过我在边缘用手扒着两旁的突起伸出头顺着看下去,看到了些巨大石块的轮廓,石块和石块之间有着些灰色的物质连接着,构成了一个平面,看来我们是在一个像是城墙的建筑上。 我们顺着城墙往黑暗的方向走,时不时的还会看见一两支断掉的箭矢,看来还是一个爆发过争端的地方。 我们已经顺着城墙走了一段距离,原本身后的天窗已经转移到我们的左后方了,看来这城墙还有些弧度。 我心里一直存在那茧一样的鸟玩意的影子,我想着刚才那个东西还有林式手上的那个柱形追踪器,想起那抹红色的光,心里不由得一紧。 看了看表,我们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我对于那个茧还是耿耿于怀。我刚想开口问时发现他们已经停下了,他们用手电照着前方的东西,在白光的照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灰褐色石壁,像是用和好的水泥加上灰浆灌溉上面一样。 这城墙似乎与那片灰褐色的岩壁连接成一体了,我们失去了前路。 我手腕上表的秒针正在一格一格的跨动。 这时陈黎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用自己的手电从城墙的边缘照了下去。我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那凸起的东西叫垛口。 我们过去,站在城墙的垛口前看见他照到的下面估摸着有十五米的距离的地方有地面。我在把头伸回来时发现垛口上竟然没有箭眼。 这里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他们商量之后决定下墙,至少这里能看见地面,不像那边啥都不清楚。 时不可待,我们把自己的背包扔了下去然后把绳子拴在垛口顺着下去了,陈黎打头阵,然后是我、楼外楼最后是林式。 这下绳子没我想像的那么简单,特别当双手开始承担整个身体的时候,我差点滑着下去,还好墙上偶尔会有缝隙供脚尖踩卡住了身体。 旧伤未好新伤又来,手上的疼痛一如既往,甚至还有加强。 我要到时忍受不住就放了绳子,落地双脚没支撑住冲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直发抖。 真是闲的蛋疼,没事修这么高的城墙有屁用啊。城墙这东西高不一定就好,我怨念着背起了包。 屁股都缓得差不多了林式迟迟未下,我心想这小子搞什么名堂?我抬头看向他,他并没有要下来的动作,只是转过头打起手电往我们相反的那个方向看。 “喂!快下来了!你还准备看一下教程?” 听到我的呼唤,他把头转了过来,然后解开了拴在垛口上的绳子。 这小子要干什么? 看起来他要么是要一个人跑,要么是准备就那样跳下来,只不过跳下来必死无疑。 林式含着手电拉起一些绳子,把绳子的一端东绕西绕的,看起来像是在打结,然后将那一端放在垛口后面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把垂在墙面上的绳子全部收上来,把绳子的另一头拿了起来绕在自己的左手上,另一只手则把一段绳子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接着又把那个活环套在自己的右脚踝上,转身趴在两个垛口之间凹陷下去的部分,然后他慢慢的向后移动身体,用嘴含着手电头往上仰。 最后过了那个平衡点,他整个人往下倒了下来。 “完了完了,年少轻狂啊,大不了不要那段绳子,这小子太会省钱了。”我摇了摇头喃喃道,瞬间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我正等待头盖骨撞击青石板的声音。 结果过了我预想的那个时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我抬头一看,他头朝下的被吊着,面朝我们,右手上的绳子使劲的往他的手臂上勒,衣服被勒出一道道的隆起,拴住脚踝的绳子也绷得笔直。 不过他的左手似乎没怎么受力,好像是做的只是一个输送绳子的作用,他以那凸起为转轴制作了一个并不滑的滑轮,缓缓的下降。直至被悬在半空,两边等长的绳子都被绷得笔直,他对着我们这个方向点了点头。 我看得都惊呆了。 这时陈黎拿出砍刀,以极其凌利的气势向着林式的方向甩了出去,在他头部大约半臂远的地方插进了石块之间灰白色的部分,在我还在看那飞过去插着的东西的时候感觉背后动了一下,又有一个黑影从我身边掠过,不过这次感觉上力道小了很多。 又是一把砍刀。 我们的砍刀一共就三把,林式的砍刀应该在他自己的背包里,楼外楼自己有一把小匕首,但绝不是刚才那个飞过去的东西。所以后来飞过去的那一把只能是我的。 陈黎这小子很有神偷的潜质。 第二把飞过去的砍刀被林式的左手拿着,他已经放开了左手里的绳子,他拿着砍刀,用刀背敲向钉在两块巨石之间的灰白中的另一把砍刀。 虽然是别着手,那种姿势也不好用力,但从砍刀阴影的长度判断,他每敲一下就有一部分的刀体被钉入墙内,直至刀体进了四分之三,留下于末的一截刀刃和刀把。林式才把砍刀放了下去,用左手拿住刀把然后右手放松。 林式贴着城墙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单手挂在城墙上,用空闲出来的右手把绳子拉了下来,然后又以刀把为轴降落了下来。到地上后取下自己脚上的绳子拿了过来,还有那把砍刀。 看他做完这一整套动作以后,我心里霎时卧槽卧槽的。 他的包已经被陈黎拿着了,他把绳子装入自己的包里,我看到绳子仅仅是有一段被摩擦得起了细小的纤维。 “你穷疯了?为了这东西赌命?回去我包一车厢给你,随你拿煎拿煮拿炸我都没意见。”我不可思议的看他。 “这东西的作用很大。”林式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向前走去了。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第19章 剪指甲 一根破绳子而已,能有什么大用处,装个蛇皮。 再说了既然作用大不会多买点? 我理解不了他们的思维,也并不是很想理解,只是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我们是顺着那片灰褐色的岩壁走的,不过这灰褐色的崖壁一直向上,我们拿手电照也只能看到不高的地方,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些灰白色根须。 “林式,我们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林式回答道:“可以,这里叫海海平,我们要去找的是夜郎。” “夜郎?有这玩意?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这是别人留下来的线索加上楼外楼情报的收集得来的。” 陈黎转过头来问我道:“你知道夜郎?” “开玩笑,我高中时代是历史课代表好不好。” 突然间空间内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咔嚓… 频率比之前梳头发的那个声音还要快。像是是两块金属在夹什么东西夹完之后由于压力相互快速碰撞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熟悉——有人在剪指甲。 我看了看他们,发现没一个人手上有动作。 咔嚓…… 咔嚓…… 那声音一直环绕耳边,在这片寂静的空间显得很清晰。 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我们背靠石壁,林式和陈黎拿着砍刀伫立在那里,他们站在我的两边,我的后面是楼外楼,她将她的小匕首拿给了我。 我也没去要林式那把比较大型的武器,我知道它在林式或者陈黎手中的作用更大,并且刀已经被林式拿给陈黎了。 我们用手电分照着自己的前方,我们三人照出的范围有限,能照出来的东西只有地上的青石板,地面看起来并不潮湿。远方的黑暗里不知是什么东西。 咔嚓咔嚓…… 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声源好像还不止一处,最后演变成一种金属相互敲击的碰撞的声音。我们四人静止不动,观察着身边的风吹草动,可惜的是这里没有风,也没有草。只有一片青石砖和灰褐色的壁岩,这种声响持续了较长的一段时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然后又突兀的消失了,像是被紫金葫芦收走了一样。只剩下手表秒针转动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林式便有所动作。 他关了手电拿着刀,向着自己的前方走去,不急不缓,信步从容。无尽的黑暗中留下了他的背影,似有些孤寂,又似有些凄冷。在他背影即将消逝的瞬间,我感到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虚幻感,并觉着他周围有很多无实质的东西将他覆盖,层层叠叠,看不清他的身形。 林式身影消失,而陈黎正用手电扫着周围,我觉他的节奏十分奇怪,我用自己的手表对照了一下,秒针开始从十二点的位置跳动时他就开始扫动,而后在第三十一秒的时候到达他要扫的范围的边缘,然后又回来。等扫到这边时秒表便从三十一秒得位置跳动到了第一秒的位置,循环往复。 奇怪的原因在于他的时间间隔拿捏得十分准确,至少精确到了秒。每次扫动的开始和结束时秒针走过的路程都相等。 这一点是常人做不到的,常人会因为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有自己的精神状态以及心理状态等都会造成对时间间隔的误判。这也就是当我们经历肉体上或者精神上的折磨时会感觉时间过得极慢的原因。 要么是陈黎对于时间的感知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要么是他脑子里装了一个时钟。 但人对于时间一直都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模糊到不知道时间是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着他。 “这只是一种长时间训练出来的对变化的一种感知能力。” 我数了一遍,这时楼外楼说话了:“等等,你刚才数18的后面是什么?” “20啊。怎么了。”他们依旧用我看不懂的那种眼神看我。 然后陈黎也开口了:“那18的后面,20的前面中间那个数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十八和二十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什么数都没有。” 楼外楼有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疑惑的看着她,陈黎向她摆了摆手。说道:“思维方式没有什么异常,可能那个数被你自小排斥亦或是说有人故意让你没有这个数字的印象。”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以后或许你会知道。” “或许又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紧张。 这时那边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是林式去的方向,楼外楼和陈黎看到后走了过去。 我还在沉思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盘踞在脑子里的旧问题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个新问题,老子真是服了。看他们有些走远,我快步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面灰褐色的岩壁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不过看到陈黎和林式他们都没有说什么,我也不好去和他们神神叨叨,只是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林式距我们有些遥远,我很小心的在跑着,天知道会不会跑着跑着前面就出现一个坑。我边跑边注意自己手表,准备再数一次,结果我一看,手表的秒针像是有人拨动一样的快速运动着。 看来这破表是真的坏了。 我不再去注意自己的手表,只是想快速的感到林式那边去。在我离他不远的地方我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物体,那东西都要到他的腰的位置了。 走近一看是一个大钳子。那硕大的钳子在白色的光的照耀下显示出青黑色的金属光泽。表面凹凸不平,有着一些小疙瘩。看起来很像巨型螃蟹的螯,但是两个螯夹似乎都比较修长,大小也差不多,没有螃蟹的那种强力感。 林式将巨钳倒过来,发现它的下方还连着一段东西,似是什么东西的皮,还是紫红色的,而且上面并无毛发。 皮和巨钳相互连接,就像是从钳子里面长出来的。陈黎用手电往里面一打,紫红色的皮顿时变得有些通透,巨钳里面是空的。那些紫红的皮上还有着一些孔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这会是什么? 并且我觉着哪里不对劲,这片空间似乎更暗了一些,我向后方看去。送我们下来的那个天窗还有那些塌下来的刺藤都不见了,头上之处全为黑暗。 第20章 螯 “喂,你们看看上面,光没了。” 我看着头顶,瞬间心里一紧,压力油然而生,现在是真的没退路了。 他们几人没有回应,甚至都没往上面看,我心想拽个屁啊,还不是他妈的要到处跑,有本事给老子瞬移一个来看看。 他们不在意并不代表我不在意,看来得叫它刺刺怪了。 我看着这东西,不以为意,但习以为常的插了句话。 “这东西难道是当年夜郎人民的特殊武器?制作来抵御当年汉朝的进攻剿灭?” 自我觉得很有这种可能,这东西这打仗的时候很好用。如果在打仗的时候用这个来挡着,无论什么刀枪棍棒等近身武器,通通挡死。而且古代的西南少数民族本就比较强壮,这东西又这么大,只要训练之后运用起来直压敌军兵线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大钳子一夹,无论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变成两截。 简直战无不胜。 我拿着那把小匕首在上面敲了敲,发出“当当”的声音。 “哟,还是铠甲。” “你扯这么多,那夜郎还不是被汉王朝歼灭了。这东西不可能是。”陈黎悠悠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陈黎看着这巨螯,然后从林式手里接过它一只手扶着。 “小伙子,接着。”然后他微微向我这个方向偏了偏把手放开。我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想直接拿着那螯钳其中的一个让钳子平衡在地上,刚一入手我就感到有点不对劲。 我靠,好重! 我竟一只手无法支撑那钳子的重量,赶紧抽出另外一只手一起支撑。双脚向地发力才阻止了巨螯倒下的趋势。虽说我确实比较弱,但也不会重到这种地步。 陈黎看我十分吃力便过来用一只手拉了回去,顿时我感觉压在自己身体的力量全消失了。 林式看着刚才天窗消失的大概位置,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说道:“是武器的可能性很小。第一,虽说这东西只要运用得好可以以一敌十,是战斗力的一个巨大提升。但是这东西太过巨大,没有这么大的人可以运用它,就算是你所认为的西南民族较为高大强壮,也不可能有三四米高的人。这东西的密度较大,想要很好的运用也要训练一段不短时间。第二,这东西的表面虽然凹凸不平,但是刚才我看了里面,它的内部却是极为光滑,没有任何可以用手操控的东西,这倒是很像外骨骼一类的东西,由本身的内肌肉操控运动。” “那这小洞洞些有什么用处。”我用匕首刁起末尾那节。 “打耳洞听过没有?”陈黎低下头来看。 我被他说得一怔,只能赞叹这哥子的脑回路真厉害。 瞎扯几句后我们扩大了范围分别寻找出路,楼外楼和林式一组,我和陈黎一组。 我开着手电毫无头绪到处乱晃,我感觉我是这样,至于林式他们是不是有目的的寻找我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林式给我说我有什么什么三种能力去了,可是为什么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问向和我一起走的陈黎。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奖吗?” “我运气好呗。” “有人统计过中那么大额彩票的几率和遭雷劈的几率是差不多的。但是为什么你没有遭雷劈而是中了奖,这就是为什么说你有对未来有预判能力的原因。” “可是中奖的不只我一个啊。” 我记得在我中间之前还在报纸上看到其他的人中奖,当时还恨得我牙根直痒痒。但是陈黎没有回答我,我也不想自讨没趣,我想着早点弄好早点走。 这简直是漫无目的的寻找,浪费我做土豪的时间而已,刚才天窗还在的时候最起码还能分辨自己进来时以及要去的方向,现在只是一片漆黑。 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片黑暗的空间到底有多大,谈话后我和陈黎之间保持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在我用手电胡乱扫描青石板的时候,我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物体在地上安静的躺着。 我向着那物体走去,又看到一个螯肢,就在距离刚才那个螯肢的一两百米远处,因为是黑暗的环境,所以不知道我的估算准不准。 我过去蹲下仔细的观看,这个螯肢的个头比较小,没刚才那个大,但是也有我的小臂的长度,我发现这个小的和刚才那个大的有些不同,这个小的在手电的照耀下的影子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像是从螯肢中间长出的毛发。 我把螯肢掰开,因为已经是死物,所以没费多大力气便把螯肢中间的东西弄出来了。我仔细拿在手电下观摩,这是一些黑色的丝状物,根根独立,还有些长。 根部还有一些囊体状的东西,在我想起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瞬间全身起了一层疙瘩。 这是头发,而且好像还是女人的头发! 虽说有可能这东西的来源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男人。 我用火机一点,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在上面时我们烧那些藤条所散发出来的油脂味。我再次想起那个茧一样的东西,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看着那些头发逐渐的烧完,看着自己的手表,却是已经到了下午。 我转身欲走时,这片黑暗的空间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嗥叫。 哞!! 这声音极具力量与穿透力,震得我的耳边隆隆作响,两眼一阵发花。我向后退了几步,不留神踩到了刚才的那个小型的螯肢,脚下一滑,螯肢被我蹬了出去。发出一些金属与石头摩擦的刺耳声音。 我重心不稳,朝着后方倒了下去,我条件反射般的用手往后面撑。 不过手感方面出现了问题,我的手按空了,我意识到我估计处于这片青石板的边缘位置,直接倒了下去,我看见光点正向我这边走来。那被手电照出来的地平线从我的眼前切过,我看到上方一些垂在半空中灰白色的根,这一瞬间并不漫长。 我内心在祈祷,别再打到后脑勺了。 不过我倒下去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的头没入一种清凉之中,有液体状的东西往我耳朵里钻。 又是那种油脂的味道。 我的脚首先触碰到了东西。然后是背,最后是后脑勺。虽说冲击力被背包抵消掉了不少,但是脚后跟还是像崴到脚一样的疼痛。 我已无力吐槽后脑勺再次被碰撞的问题了。 鼻子被灌入了一些东西,不过不像是水。 我慌忙撑了起来,咳出自己喉咙和鼻腔里的东西。这些东西给人一种油腻的的感觉,坐起来后腰上的受力在增加,而且坐直我就感觉自己要往后倾倒,我似乎在一个有坡度的地方,自己正坐在斜坡的下方。 手电已经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反正我是没有见到它在发光。我的手撑在液体里面,液体没到我的小臂位置。不过手臂被淹没的地方有着两种触感,下面有一部分比较清凉,感觉很像水,而上面一段有黏度,毛孔像是被堵住了。 我调转身体,将自己换成屁股在上脚在下的姿势,然后用双手撑着往后慢慢移动,我移动的越到后面,我感觉那液体就越少。最后只剩下不足以淹没我鞋子的一层,那种层次感消失了,只余下油腻。 这时我的后背触碰到了东西。我转身用手摸去,似乎是一块一块的砖相互堆砌成的墙。 这里应该就是自己刚才掉下来的那个位置的下方。 对于青石板地面的质地如何,在我从城墙上下来屁股着地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得很清楚了。 我再次转过身来,靠着自己身后的青石墙,然后背部肌肉放松,轻轻的靠在那上面,双手往两边随意一放,我摸到了一些东西。 触感有点熟悉,像是一团头发。 而且,我好像触到了头发下面的软组织,一动不敢动。 第21章 头发 干!这是哪来的头发,难道是像我一样的从上面掉下来然后死在这里的? 如若真的是人死在这里并且头发还留下来的话,那么只能证明这个人还没有死多久,而且尸体已经发泡肿胀了。 如果是尸体的话我就估计要报废了,我定在那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这陈黎搞什么枪?!!现在都特么还不来?!! 我提着心子在想像摸到下面会是什么,头骨?牙齿?或是沾满粘液的眼球?我也不想找死的继续摸下去,可是又不敢动啊,生怕一动就有东西从里面钻出来,我又看不见,简直像是吃了屎一样。 我的手还是停在那,这会不会是有人被头皮连着头发的一起环割了下来,而这墙角有着一排的这种东西。我记得哪里打仗好像有这种习俗,就是杀敌后把敌人的头皮割下来可以去领赏?要是着这种情况的话,那我自己的屁股下面会不会也…… 我轻微的动了动自己屁股上的肌肉,还好,传来的触感告诉我下面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依旧是青石板那种生硬冰冷。只是有着微微的前倾感,这微微的前倾感也只是由于自己坐在坡上罢了。 我心里稍微缓了一下,而后随意把另外一只手一放,猛然间我想起什么,结果手已经按了下去。 另一边边也有着那种触感传来,而且这次还感觉头发下面的东西比较软。 我咬咬牙,暗骂自己傻逼了,怎么会又着一次,简直无法想象。 突然间那手里传来一阵蠕动的感觉。 我头皮一麻,全身肌肉紧绷。 娘的,难道这个才是刚死了的? 我想到了一个画面:一排新鲜出炉的头皮被整齐的摆放在墙角,头皮前面是自己的身体,留下光洁白亮的头盖骨。那从割掉头皮的人的头上光白头盖骨与那些还剩余的头皮之间冒出来的血就像是刚刚沸腾过的一样。之后我又想到了这些不明油状液体的具体来历,顿时心里一阵恶寒,感觉自己正处在吐的边缘。 我全身僵住,整个身体使不上一点力,保持着一个姿势,而后手上传来异动,有东西离开我的手掌爬上了我的手,麻痒感让我身体的僵硬更深了一层。 手上的麻痒逐渐往着肩膀上移动,到最后我能感受到头发接触到了我的脖子,下一刻似乎就要爬上我的脑袋,然后连皮带肉给我把整个头皮都撕下来。 身体终于起了反应,我一下抵着后面的墙站起不断跳动,用力的晃动着身体,把身上的东西甩出去。 我喘着粗气,似乎听到有些骚动,我脑子一重,感觉势头有点不太对,停止呼吸,听到密密麻麻的走动声。 操! 我转身想跳起来攀上墙的的边缘,结果跳起来什么都没抓到,我的手在墙面胡乱抓了一下就离开了墙面,落地时重心没稳住,猛地向着身后倒。 废了废了。 我还以为自己会水呛到,倒下去发现自己倒在了一片头发上,我一心慌赶紧挺身而起,也不管手里抓到了多少头发。 我转身快速后退,背用力抵着后面的墙。 脑子里堵塞不通,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又硬生生把它封回去,我手足无措的四处跳动,尽量将这些头发摆脱。 我内心在挣扎到底该不该把手机拿出来照亮前方,毕竟我脑补的画面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的又是另一回事,被吓尿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我神经极度紧张的时候头上传来一些闪耀着的白光,接着我感觉自己有些失重,我似乎被人用手直接抓住衣领提了上去。 又来?!我再次感到窒息。 不得不说这衣服的质量十分的不错。 我能感觉子自己在向上运动,我竖着离开了刚才自己在的位置,我想着自己终于摆脱困境了,可在一瞬间我突然向下落了一下。 干!搞毛啊! 看来这次又要与那些头发作伴了,心理上极大的落差感让人极受折磨,而后万念俱灰。 我预想下去之后是自己的哪个部位先着地,在我完成这个问题的思考之前我又被一股力量抓住了。 他娘的,这杂碎在玩老子! 那力道一下增加,我又回到了地面,果然是屁股先着地,落地的瞬间五脏六腑被震的那是一个翻云覆雨。 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的眼睛由于受到强光照射所以分不清是人是鬼。在灯光移开我的面部时我足足缓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在这种环境下瞳孔的收缩程度。 我身上有些油腻,我看到了把我拉上来的究竟是人还是鬼,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陈黎。 只是他的面部表情有些怪异,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马上想站起来和陈黎讨论为什么玩我的事。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很轻的话:“别动。” 我看到他拿着砍刀,视线一直的盯着我的小腿的位置。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两团头发附在我的小腿之上,并且还在缓缓移动,只不过移动得有些缓慢。 小腿处方传来一些轻微的触感。 陈黎拿着砍刀过来,轻轻的把自己的刀伸入那团头发的下面。然后一挑,将我小腿上的那两个头发挑入远方的黑暗之中,还听到了那种东西入水发出来的声音。 陈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幸亏这东西应该只是刚从休眠中醒了过来,不然的话你早被啃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着头发?你别告诉我这里的名字叫夜郎造型。” “不知道,刚才我也遇到了,不过不是活动着的。保持体力,不然等会你该没气了。” “没气了也好,我他妈还准备都没准备就来遭罪了。林式他们在哪?怎么不见影了。” 我转过头望向四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突出显示他们存在的东西,比如他们手电发出来的光。 我才想着看不见他们发出来的光,远方就有着灯光在闪烁,似在示意着什么。 陈黎也接收到了那光,他叫上我赶了过去,因为我的手电已然消失不见了,包倒是还背着,所以我只能和他并排跑在一起。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有着一圈青色的,感觉像什么涂层。 手表的秒针也在快速的转动。 看来是真的坏了,我心里想着。 我拼了老命的跑,陈黎的步频并不快,但是他总能很好的跟上我或者可以说是我跟上他。 我这里跑得要死要活的,还要注意路况,他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看着他一脸轻松,没有丝毫累的样子。要到的时候我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说背包并不是太重,但是这距离还是有点长的。 没有在水平线上看到他们,光是从低处往高处打的,难道他们也和我一样的掉下去了? 我们到了那个光源所在的地方,发现有着楼梯下去,只是下面什么人都没有,而且我感觉自己竟有些饿了。 第22章 林式所见 我们到了那个光源所在地,那是一个可以下到某个地方去的石头阶梯,一只手电在孤傲的立在石头阶梯上。 这阶梯大约三米宽,在凹陷里连接着我们脚下。虽说这阶梯和旁边的连接着的墙面都是有着用砖堆砌划成的格子,这个阶梯看起来与两边的连接给人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是生生凿出来的,林式和楼外楼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刚才还看见灯光在闪,现在人却不见了。 楼梯下去并没有很多阶,灯光一打就看到一块有些倾斜的平地,看起来也是青石砖铺成的。我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这十分的让我感到诧异。 “凭你的自我感觉我们下来之后过了多长时间了?”我转头问向陈黎。 “三个小时了。”他看着四周,从语气来看对我的话有些不放在心上,只是随口回答。 我“哦”了一声。 压缩饼干不会那么容易会让人感到饥饿,这才下来三个小时。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我的表,突然发现它又正常运转了。 什么破玩意儿?看来下次得买一个防水防火防电防磁防摔的。 可是我看了一下手表,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按照我们进来时我看的时间和现在我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来看的话,我们已经在这下面大约待了七个多小时,我一下想到裤兜里之前那个新买的手机,当时还想着拿出来照,却没发现这手机有可能进水了,还有可能被摔到。 我拿出手机,把它表面那些青色的油渍用干的那部分衣服给擦了,然后开机,结果没什么反应,但是能把最顶端的工具栏给滑下来,也能开灯,这智能机还是挺厉害的嘛。 我想了想,慢条斯理的把表摘下来,轻轻的举起,然后重重的往下一砸。顿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玻璃渣子横飞。我又下脚使劲的踩了两脚,拿了陈黎的砍刀,然后把残骸垫在脚尖踢起来使劲用刀的宽面一拍,残骸飞进了黑暗中。 我视线追着残骸去的大致方向,看到了忽明忽暗的灯光。 咻!一个东西从我耳边以极快的速度闪过,然后打在我身后的阶梯上又弹回来打到了我的后脑勺。 嘶…… 我捂着头拿着地上的手电往后面一照,是我刚才拍飞出去的手表的残骸,看来不能随便乱丢东西,会有报应。 前方的灯光越来越亮,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眼见着那光到了跟前。 光的后面出现了两个轮廓,是林式和楼外楼,林式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楼外楼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我问他们去哪了,谁都没出声,林式捡起地上的手电,睁着眼睛看我们。 空气突然间凝结了。 “嘿,你们倒是说话啊。” 林式看了看楼外楼,便开口了:“我们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向你们发出了信号,这时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与之前听到的一样。我们便留下这个手电然后过去查探情况。刚才一路过去,下面的这个地方刚开始有一段斜坡,之后角度变缓,成了平地,我们继续移动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看到一段斜坡,然后就看到了一面巨大的城墙,比我们进来时的那个城墙都还要高上一截,由于我们站在下面不易估算到底高了多少,所以具体多高并不知道。在墙角,我们发现了很多遗体,这些遗体穿着怪异。他们脸上全裹着布,我用刀挑开那些布,他们的脸上就剩一层皮贴在骨头上,而那层皮上全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我轻微用刀压了一下。便从那些细小的孔洞里流出一些青色的液体,具体是什么无从考证。我把遗体的面皮一揭,整个头腔,鼻腔,甚至眼窝里都是细小密集的蛋,泡在青色的液体里。我们顺着墙根往走,墙根全是那种奇怪的遗体,而且他们的姿势很怪异,都是脚向前,面向墙的方向,靠墙外一点的都是这样。有的整个头盖骨已经没了,脑袋里也全是蛋,充斥整个颅腔,数不胜数。他们贴着墙壁,双手扒着墙,似乎是很想要爬上去,之后我们便看到这边有着信号传出,而后赶了过来,在赶过来的途中,还受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说完他看了我一眼。 我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想说。 他继续说道:“就目前我和楼外楼的探查情况看来,我们似乎处在一个被一座大山环绕三方的地方。在唯一的出口的地方则是依势造了一堵巨大的城墙。山凹两边高,中间低。而这青石板铺成的这片地方似乎可以分为两块:第一段就是我们下来时所处在的地方,和上面是同一个平面,同一高度;第二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上面低上了约两米,而且下面是一个往中间凹的像是池子一样的地方,但是这个池子从我们经过的地方看起来是已经干涸了的。其它的地方未知,我们没去看过那边,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说完他看着我,我也懂了他的意思。 “那边刚才我和陈黎去看过了,池子里有水,水上有油,油上面还有头发,那头发还会动。可牛逼了。” 我说完林式盯着我的手,之前下墙时我袖子麻烦就把袖子给挽上去了,我把手上沾有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拿给林式看,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滚你妹的。 他用手摸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外衣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来,那东西我认识,一个打火机。 我有些纳闷他拿打火机来干什么,难倒这丫的想抽烟了? 我正准备往自己的包里拿烟出来,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抽。我还没掏出烟来,手上贴着皮的燃起了火苗,烫得我打了好几巴掌才把火扑灭,还忒用力。 虽然不怎么痛,但是汗毛全给老子烧没了。 “你给老子过来!你他妈什么意思?!”我朝着林式大喊,喊声在空旷的空间里传播。 这时陈黎拍着我的肩说道:“别气别气,他给你脱毛又不收钱。” “屁!老子又没惹他!” 我看林式的表情完全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点愧疚,然后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东西烧起来是我们在上面烧刺藤的火的状态与味道。” 第23章 小平房 娘的这货该不会是杀人放火干成工作了,别个工作都还有摸鱼的时候,他倒好,不忘初心。 “这和你放火烧我有毛线关系?别给我转移话题!” 林式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刚才你说你掉下去的地方有东西。你们刚才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这个问题道倒真问住了我,刚才下来的时候没注意自己是从楼梯的左边还是右边下来的,没有什么参考系,周围又全是黑暗,真不知来时的方向。 我有些愣神。 “我们刚才是从那边下来的。”陈黎指着楼梯左边的位置说道。 他转过身顺着墙走了过去,楼外楼跟上了他,我则没有手电的跟在楼外楼后面,陈黎走在最后面。 黑暗中三处光源散发着白芒,留下一个个孤冷的脚步声。我们顺着墙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我发现这池子修得挺深的,那些堆起来的青石砖块看起来大约两米五左右,因为是从仰视的角度看,可能还不止那么点。反正看起来应该比我两个高。再加上从刚才的探查情况看来这池子的面积还不怎么小。 这池子难道是用来养鱼的?当年夜郎人民依江而建,多渔业少农耕。现在不少出土的关于夜郎的文物也是和渔业有关,不过这里在山里啊,难不成是转型农业的时候抑制不了对鱼的念想造了这么大个池子养鱼?这池子的个头应该不小,但是想要养活一个国家还是没有那个能力,虽说这个国家人数不多。 那这池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还有那些残骸,若是古人,经历了漫长岁月竟然都还没有化成灰,这也让人无法理解。我由于太过出神连林式他们停下来我也不知道,于是便撞到了楼外楼,让我想不到的是竟然是我被撞后退了几步,顿时觉得颜面无存。 看来这女人确实不好惹。 还好这里的环境给我掩饰了些尴尬,道了个歉又让我的尴尬掩饰了很大一部分。 最前面的林式已经停下,我们纷纷走向前去跟他一起,手电打照出前面,是一个小斜坡,和我们站的地方有一个可能二十公分的高度差,再远一点的地方的斜坡更陡。 我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掉下去的了。 斜坡的底部有着一些青色的渍状物,一层一层的,像是受藻类繁盛的浪花在拍岸过后留在海滩上的痕迹。我们一齐走下斜坡,走了不远,前面被照得绿油油的。 走近一瞧是青黑色的液体,眼瞅着就很稠,静静的躺在那里,如一潭死水,还有些泡沫状的东西浮在上面。 林式蹲下来用看到轻轻的沾了一些液体在刀尖上,然后用打火机一点,火燃了起来,散发着妖异的绿光。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向林式,他的眼里映出那抹绿色的光,显得有些慎人。 他摇了摇头,伸手把砍刀探入液体里面,这次液体足足没了半个刀身,他再次把刀拿了起来,我看到刀身上有这着三块区域,刀尖上面一点位置是原本刀身的颜色,不过看起来表面有着一些透明的液珠。再上来一些是一些青绿色的东西附在刀身上,那些青绿色的液体似乎很抵抗刀身下的透明液体,没有任何的青绿色往下蔓延。最后则是刚才没有没到的刀身。那中段的青绿色像是十分顽固,就像是我手臂上的那东西一样。 林式看了看刀,用手摸了摸刀尖的部位。开口说道:“这池子里的东西是两种液体组成的,第一种是这种青绿色的油,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还有一种是这刀尖上的透明液体,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就是水。这两种液体共同存在这个池子当中,水的密度比较大,这液体的密度比较小,所以这青绿色的油飘在水上面。这两种液体看起来难以互溶。我想这水是首先存在,而这青绿色的油是从上面那些刺藤垂下来的根滴下来的,就是我们在上面弄那藤条的皮时流出来的液体。”他把手电往上面照,我们就看见了很多悬在半空的灰白根须。 不过在上面时的那些被陈黎弄出来的液体是透明的,这里的是青色的,并且他当我没常识吗,密度大和小都要解释一下。 不过这种说话习惯细致入微,很容易让人知晓所以然来。 我刚想开口问林式,他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上面的液体是无色,这里的液体会是青绿色的,我想很可能因为长时间的氧化再加上这油封闭了水的气体循环,里面的微生物变异的原因。”说完他顺着液体的边缘走了过去。 我们一同走过去,看到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出现一个轮廓,有一个像是巨大的箱子一样的物体。 我们加快脚步,不一会到了那东西之前。这是一个用青石砖堆起来的像是一个平台,像是一个放大的正方体,高度和刚好到达我眉毛的位置,应该有一米七的样子。林式用手扒着边缘,然后跳起来用手轻轻一撑便跳了上去。 我也想学他那样跳上去,但我高估了自己,撑都没撑起来就掉下来了,下来那瞬间差点以为下面全是头发,吓了一身冷汗。 楼外楼比这正方体低一点,但是她跳起来同时用手一撑那砖的边缘,接着一个后翻就上去了,然后稳稳地站在最边缘的那个位置,我突然明白这样好像可以避免不清楚看不见的地方的情况而受伤。 我转过头去看陈黎,他已经不见了,或者说他已经上去了,然后我被拉着手一把给提了上去。站在上面晃了晃我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上面四四方方的一个平台,面积大概有八九个平米,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平房,只是没有贴瓷砖和刷粉。要是还有门或者是窗就更像了,我们走到另一边的边缘他们用手电照着下面,我就看见了一个开口在这边的墙上,比一般的门要低要窄。 我靠,还真有门。 这时陈黎把手电往前面一照,我顺着灯光看过去,有一个和我们脚下这东西一样的物体在前方约五六米处,比我们这里要低一些且有一段没入液体之中。 其他有电筒的两人也把手电往其他方向照,同样的建筑出现在不远处,也是比我们这个地方要低上一些,也是半截没入那些青绿色的液体之中。 第24章 尽头 我们前、左、右三个方向都出现了这种大型的方盒子。而且由于地势的关系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那些方盒子的后方隐隐的显出一些轮廓,看来这方盒子还不少。 楼外楼后退到刚才我们上来的那个地方,然后双腿突然发力向前跑去,到达边缘一跃而过,翻转着到了那边的方盒子之上,然后半蹲而下,一只手拿着手电照着前方一只手撑着地上。整个过程看起来十分的轻盈与利落。 林式和陈黎他们也动了,不过是把我架着,向后退到边缘之处,两人双腿发力向前跑去,直接跳了过去。 两人同时稳当的落下,然后将我放了下来。他们又将手电往三边照,还是那个依然的场景,但感觉上前面的方盒子还是要比这边的低一点。 继续按照刚才的节奏,楼外楼先走,接着便是我和林式他们。在跳了七八个左右的方盒子之后,前面的那种错落感消失了,眼前的所有盒子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从这些可以看到和大概感知到的东西来看,这些方盒子像是同心圆一样,像是从某个中心点散发出来,一层一层的往外走。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个,这时他们坐了下来稍作休整。我们各自吃着压缩饼干,林式拿出他的那个接收器,上面还是有些红点,不过这些红点之间的距离看起来很小,看来是林式为迷路做的准备。 每过一个那种方盒子他可能就放了一个追踪器,不过这东西厉害啊,这伸手不见十指的地方竟然还可以接受到追踪器的信号,看来那片刺藤林对电磁波没有什么作用。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被我忽略了的问题,我掉下去的时候是陈黎把我拎上来的,但是就刚才看到的这池子的深度来说那坎最起码两米五啊。按照自己坐起来的高度来看,就算这家伙的手再长也不可能拉到。 我看向陈黎那边,他正一只手握着刀,用自己的无名指和小指握着手电,其他手指拿着压缩饼干在吃。 他见我看向他,向我这边笑了一下:“怎么?自己的东西不够吃要来抢我的?” “不是,哥有这么肤浅吗。你的手可以伸长不?”陈黎被我问得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挽起拿着压缩饼干的那只袖子,伸到我的嘴前。 “要不你啃一口试试是不是橡皮的?” “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有点怪,我掉下去的时候是你把我拉上来的。” 陈黎点了点头:“我打着电筒过去,谁知道突然从那青石砖里长出了个头,吓得我一个激灵就顺手……”然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我继续说道:“对啊,我掉下去的地方最起码和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坎一样高,可是如果说是你把我拉上来的话你的手最起码要有别人两只长,你自己也说自己的手是正常的。而且你也说你突然看见我的头伸了出来,但是我觉得是被人拉上去一段距离的,如果把我拉上去的那个人不是你,那会是谁?” 我抬起头看着陈黎,林式他们也转头看向了陈黎。 陈黎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吃完,灌了点水。 他看着我说道:“我跑过去的时候确实看到你的头靠在边缘处,我以为你靠在上面睡着了或者是晕了。我揪住你的领子将你拉了上来,你腿上还有那东西。我把头发挑开以后人外人他们这边便发出了信号,我也没太注意那下面到底有多深。现在看你这么说来确实疏忽了这个问题。” 烦躁,十分烦躁。 把我拉上去的是什么? 当时自己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我也感觉离那里的边缘也确实有着一段距离。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拉起来再上去,直接就地解决不是更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从哪个方面去想这个问题。 难以置信我竟对自己的要怎么死弄出了一个想法。 “这件事情需要重视。”林式的语气也有些沉重。 又装逼。 重视个蛋啊,赶紧出去了,我是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了。 我问林式要不要继续走进去,林式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要找到去往那座巨大山体的方法,之前在刺藤林里那些追踪器已经坏了,再加上我们进来时的那个天窗也消失了,现在没有办法确定我们去的方向,只能先找到出去的路。刚开始下来的地方还可以上去,只不过消耗会很大且上去之后也只会陷入在城墙上的死循环。城墙的那面也是一片黑暗,不知道通向哪里。至少这里面出现了人类文明的痕迹,有出路的可能性会大一些。我们的补给也不够,要尽快的从这里面出去。” 我老感觉他们在把我往死胡同里带,要是这样我宁愿得个痛快,这帮人虐人很有快感吗? 想了想他们之前的做法,我觉得是的。 我被迫同意了他的说法,于是大家一起又继续向前面的那些方盒子推进。 我也不知道推进了多久,一直重复着刚开始的动作,中途我上了趟厕所,因为实在憋不住了。我站在上面直接尿了下去,那声音显得尤为刺耳,特别是还有楼外楼这个女的在旁边。 在我上完厕所后大概跨了十多个的样子,我听到下面液体里有异样。 我们停下用光一打,水面上,不对,应该说油面上飘着一丛丛的头发,在方盒子与方盒子间沉浮。它们互相之间隔着不远,就那样飘在油面上,让人胆寒。像是一个个死了的女人头上脚下的悬浮在那些液体里。 由于那些液体反射出幽异的光,看不清下面是什么,脚下的方盒子开的那个口并没有被淹完,尽管如此,但这池子的深度依旧无法揣测。我们并没有去弄那些东西,只是继续向前跑去,逐渐的,一片昏沉朦胧的景象映入了我们的视野。 不久我们便已到方盒子的尽头,液体依然存在,没了方盒子的遮挡,池里的景象让人生偎,那些头发简直铺成了一片发海。 我们前方没了方盒子,前方的路断了,断于一片发海。 这林式带的路怕是有点不对。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再一次拿出那个盘子,这次那盘子上的阴阳眼竟然没有转动。 林式低头喃喃自语:“阴阳无转前路断,音起光灭命数残。无音却归宗,退坎进离,上元嵌偏,下元脱移,元启冲避,合有二挂三位,右得生前缺息,左僵后患无遁形,上进无力下地失质。不得前行左移,右虽活却有隐,后不得退。糟了,时间的问题。” 他一下抬头,看着前方。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想着这大兄弟是不是疯了,楼外楼与陈黎即刻拉开架势,转向两边,气氛肃整下来。 我看林式还在盯着前方,我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闪光灯往前照了一下,照片里朦胧着黑暗。拍完我感到有些诧异,这手机质量还真可以。 当我在捣鼓手机相片时,刹那间脑子猛地受到一股冲击,我两眼一黑,啥都看不见了。 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耳朵边还传来一阵阵金铁声。 我睁开眼,发现他们几个都不见了,自己一个人躺在什么东西上,周围一片黑暗,我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答,整个身子后面都冰凉,估计已经湿了。我爬起来想把手机拿出来照明,却摸到了我身下所躺的东西,湿滑一片。 我又一次摸到了头发,才洗过的。 第25章 黑白树干 我感觉到自己在浮浮沉沉,飘摇不定。 如果我猜得不错,自己之前就躺在头发的表面,而那些头发则漂浮在液体表面之上。而且如果这些头发能支撑自我的重量,说明我底下的头发不仅仅是之前所见到的那样,很有可能,这里下面有东西,把我载在液体上。 我心一横,伸手往自己旁边的头发的缝隙里摸去,滑嫩的感觉传入指间,全身一个颤栗,鸡皮疙瘩爬了一身,接着我摸到了眼睛,然后是鼻子和嘴巴,在我快要摸到下巴时,手心被碰到了一下,吓得我一下抽出手来,还不小心带出个东西,黏糊糊的,我赶紧脱手扔出。 我哆嗦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手机的灯,抖动的掌心在流着血,血一滴滴滴下。我一看,自己身下全是头发,接触到我身体的那一块都被压下去了一部分,就像一块橡皮泥被手指按出一个凹陷一样,而没被我压到的凹陷边缘,隐约露出了一些光洁的额头。 我把光往旁边一打,我了个大草,这他妈什么情况。 全是头发,密密麻麻,像水葫芦一样彼此紧挨布满液体表面,更让人心抽抽的是这些可全是尸体啊,我盯着手上的血迹,心里的惧意更深了一层,无奈与绝望笼罩全身。 那种金属快速撞击的声音再次出现,而且距我特别近,那声音很快速且有些轻。像极了剪指甲的声音,但仔细听的话却和剪指甲的声音不怎么相同,毕竟现在我有了仔细听的条件。 我稍微直起腰板缓缓坐起来,身下的东西被压深了一些,但是没沉下去,这让我内心有点希冀。 那些胀烂发白的耳朵以及皮肤就在我身旁,我闭着上眼睛不去看这些,我试着站起来,可手往旁边一按就把那尸体的人头按下去了,一点力都借不了,突然地卸力让我吓了一跳,好半天没敢动作。我就那样坐着,没沉下去都算菩萨保佑了。我紧拿着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快没电了。 老话说得好:福不双至,船到桥头自然沉。 那声音一直在我周围晃悠,由清晰变模糊,时远时近,一直在循环往复。不一会又变得尖锐急促,从空中俯冲而下又在我头顶急转直上,让我心里特别烦躁。 我还是睁了眼,想看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头顶却是看不到任何物体,手机照出光罩,上面隐约着漆黑,就像用手电照夜空一样。手机的电量只有百分之七了。 我耐着惊恐再次把手伸进了旁边头发之间的缝隙里,继续往下摸索,手指摸到布料般的东西,心里顿时有了点底气。 可以做一条浮尸船了。 由于担心破了屁股下面的平衡,我还特地选了离我比较远的地方。拿着那类似布料的一部分,我小心的往上拉扯, 虽说这些浮尸看似很轻松的在水上扶着,可我却怎么也没把那具尸体给拉上来。手机也只有百分之五的电了。 我换了目标,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旁边的尸体。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 我动作一停,连气都不敢出,脑子里全是木的。 背后的衣服因为湿了,再加上比较少,还能感觉出一些轻微的抓挠。 我沉住气,慢慢的回头用余光看向后面。 后面由于没有光的照射,我看到的范围不是很大,有光的地方和我前面是相同的景象,无穷无尽的头发。就在我转过头去的时候那感觉竟然消失了,像是被硬生生打断一般。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身子一下顿住。 可这他妈很煎熬啊,我一直在等,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后来索性想着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死个明白,拿着手机顺着把身体也转了过去,后方除了与前面无异的景象外,什么都看不见。 我松了口气,把头转了回来,前面还是相同光景,但是那种抓挠和拉扯再次出现。 厉害了。 这是否是猫对猎物临死前的玩弄,想要从心理上把我搞死,我一下气不过,绝望之际豁出去了,想着自己搞点事情来死得有尊严一点。 我猛一下转过去,看到一张只有两排黄牙的脸,那脸简直不叫脸,上面全是极细密的窟窿眼,里面还有东西在往外钻,无数细小的,白色的触手从那些孔里钻出来。那张脸正缓缓靠近,我被搞得恶心至极,立马想抽出手来阻挡,可我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一只只软绵而有力却溃烂流脓的手死死将我往下面拉,任凭我怎样挣扎,完全没有作用。 那些头颅都低着,只伸出了手,我的双脚也被死死拖住,我用力睁着双眼,看着那缓慢朝我过来的脸,那张脸逐渐贴近我,接着从两排黄牙里伸出一条黑色的柱状舌头,舌头顶端还有无数尖刺,那尖刺兀的插入我的咽喉,搅碎着气管往我身子里钻,那份剧痛无比清晰,胸腔里每一处都有新鲜的痛感,逐渐的我往下沉没,无数的头发从我耳朵里,鼻子里钻入,大脑瞬间阵痛无比。 突然一束猛烈地强光不知道从哪里照射着我的眼睛,还伴随着模模糊糊的呼唤声,瞬间一切都虚幻了。 等我再次恢复视觉时,我竟看到了陈黎和林式他们,陈黎在俯视我,林式在我前方不远处,激动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紧拽着陈黎的袖子,呼吸无比急促。 过了一些时间,我内心安稳了许多,我们依然在方盒子上,我撑着坐了起来,发现我们前面有个巨大的物体。 那物体硕大无比,如擎天巨柱一般伫立,就在我们前方不足十米处,手电光打上去只能照到一块地方,上入黑暗,整体白色,上面有无数黑色斑点。 “刚才的声音与雾障可以致幻,应该是用来保护前面这东西的。”林式回过头来说道。 我看了看他,问道:“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幻觉?” 轰! 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楼外楼和陈黎的手电被他们悄然关闭。 第26章 缠绕 林式上前一步,纵身一跃跳到了我们右边的方盒子之上,但他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移动着。每次他跳的时候都会将自己的手电压在怀里,只有在观测下一个方盒子的方位时才会把它拿出来快速的扫一下。 他是按照折线前行的,但总体来说是围绕着那巨大的黑色斑点树干运动。几个闪灭之后光线消失了,他再次一人独进黑暗之中,我们这边的光线也消失了。 身处在黑暗之中的我,仅能听见一些呼吸声。 在估不清我这时的具体情况的情况下,我唯有静止在那里,不敢乱动,生怕我自己掉下去。 下面池子里的一朵朵头发越发让人感觉瘆得慌,而且那东西刚在在动。说不定我一掉下去那些头发都附过来,然后头发直往毛孔里钻。 还好身边有两个人,不过我想到我一打开手电如果他们两人也不见了的话,这会让我有点心惊。但后来我有些释然了,我释然的原因是我根本就没有手电。 我也没有武器,那匕首在之前上方盒子楼外楼打头阵是就已经拿给了她,自己的包里只有些压缩饼干和水。 但是整个包看起来有点膨胀,我也没感到背包有什么加重的感觉,反而随着我们的消耗越来越轻。还有就是自己这身衣服,还能起到点保暖的作用。 不过这下面并不是很冷,尽管这里的气氛让我感到脊背生凉。如若我掉下去的话,我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空间里回荡着林式起跳和落地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略小,有些忽隐忽现。可是就在某一刻,声音消失了,一切声音都没了。 这时我感觉有东西架起了我的肩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脸旁掠过,应该不是风,因为只有我的脸旁边有空气的流动。 下一刻我脚下就没有了实体,自己有种落空了的感觉。而后又有什么东西自我的膝盖的后方将我平抬在空中,有点勒得慌。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在空中完成的,我感到自己似乎在空中横向移动着,而后一股冲击力向我的胸腔部位和膝盖部位传来,但又很快的消失了,像是力度被卸了一样。 自己像正被托着。 应该是有人抱着我从一个方盒子越过它们之间的青色液体跳到另一个方盒子上,没有一点声音发出。这个人应该是陈黎,如果是楼外楼的话…那情景我直接想都不好意思往下想。 我把手稍微的往身后摸,正在我要用手摸一下自己的背后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的时候,我才摸到自己的背包带,突然一下自己掉了下去接触到坚实的物体,我正想叫骂,话才到舌根时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绕住了,而后一股大力直接将我倒立着拎了起来。 那种头部被血液充满的胀痛感再次袭来,我欲开叫时感到自己的脖子也被东西勒住,而后有东西快速的爬上了我的面部,使劲勒住了我的嘴,我鼻梁骨都要被勒塌了,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 裹住脚的东西也在向上蔓延,很快我自上而下的被裹了个完全,胸腔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腋窝之类皮肤较细的地方也被勒得生疼,还好的是给我留下了两个鼻孔出气。我全身一点力也使不上,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我感觉自己在空中缓慢向上移动着。 突然间有光自我眼前的缝隙之中透了进来,瞬间惊喜。 而后我听见刀割藤条的声音,身体往下掉,在掉下的过程中有股力量把自己提了一下,我觉着自己的运动方向有些改变,背部撞到东西,那感觉和自己刚刚落地的感觉很像,我整个身子又顺着那力道滚了一两圈。 我身上的东西还在,只是没有了那种收缩,自己的脚部有些可以活动了,于是我剧烈的挣扎,但是我不敢把动作幅度搞得太大,因为我知道自己身处在方盒子上。只能用内劲和裹在我身上的东西抗争。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而且能感觉就落在自己的身边,接着白色的光自缝隙里透入眼睛。东西滑过自己身上的触感传来,那种束缚感没了,触感继续滑过自己的面部,脸上的收缩也消失。 我睁大眼睛看见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明晃晃的刀。 我聚焦以后发现那不是陈黎,而是楼外楼,她右手拿着自己的匕首,左手用手电照着我。 “没事。”她看着我说道。 我坐了起来,陈黎在我的脚的位置向上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事,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林式那边怎么突然没声了?” 陈黎没回答我,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我们的头上的黑暗处,楼外楼也没说话。 我坐了起来看着两边自我身上下来的东西,我两侧是灰白色的条状物,我拿起来,竟是我们之前看到悬在半空的那些根须。我用手拉扯它,发现这东西的韧性很好,而且我越扯有股力量就越往回收,就像弹簧一样。 “你把一下自己的脉搏,如果是在幻境内,你的脉搏会毫无规律,无论强弱都没有规律。” 我试了试,没太把出来,但我能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还是有点高的,而且有节奏。 突然又传来阵阵金属敲打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比之前的大声得多,像打铁一样,不过却毫无节奏与规则,倒像是有人拿着铁质品乱敲一样。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跑!!” 那话音刚落,陈黎转身一脚踏在我的旁边手伸过来直接提着我的衣领把我甩到了空中。看起来方向是我们右前方的方盒子,而后自己也跳了起来,快速的接近我,在我快要落地时他又抓住了我再次将我甩向另一个方盒子的方向。楼外楼也在后面快速的跟着我们。 就这样我们在飞快的移动着,敲击声还在继续。 第27章 争斗 林式那个方向的敲击声依旧让人心里十分的不安,我在空中向被传球的一样经过陈黎的手。 我们的移动方向似乎是往类似于我掉下去的地方走,也就是这座池子的边缘。具有黑色头发的巨大树干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内,在我脑子里旋转着缩小。 这陈黎,五脏六腑都要给我甩出来了。 我被甩得头晕脑涨,幸好我的视线里全是黑暗,没有可参照物,视线不能聚在一条线上,大脑里一片混沌,想要呕吐的感觉并不是很严重。 陈黎终于停下了,落地一下觉得天昏地暗,乾坤倒转。我在落地的时候站稳都很难,直接一屁股坐在我们停下的地方,浑浑噩噩的看着自己坐的地方,连自己被甩成什么样都没闲心去管。 我的眼睛很难睁开,像是被人用胶水粘住了一样。 马上我的胃就开始倒转,我快速趴在方盒子的边缘狂吐了起来。也没吐出太多东西,只是吐的时候鼻涕眼泪一起来,而且鼻子也塞得严重,我怔了好久才缓回来。我实在太难受,就直接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金属的打击声已经没有了,我立刻坐了起来,陈黎他们开着手电照着大致在我左脚对着的位置,我们正在一个方盒子顶端。 这时我身下传来一些震动,比较微弱。 我的左前方的位置出现了一些怪异扭曲的像是用光画出来的线,那光线正在快速向我们这边移动。半空中基本上都可以看到是弧形的轨迹。就在距离我们有三四个方盒子的地方,那个光点显形,是林式手里拿着的电筒,林式用东西蒙着快速移动产生了那光的轨迹。 可他就在距离我们有两个方盒子的地方突然的停下,而后猛的往自己上方一跳,他之前的位置被一个东西代替了,那东西落地的瞬间我们这边震了震,比之前的颤抖感更为深厚。 陈黎和楼外楼各自用手电将光线投了过去。 只见了一个巨大的青黑色巨螯和一条节状的红色巨尾还有一根泛着冷光的长刺,那尾巴的表面看起来倒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红色的皮肤状物差不多。半空中的林式在上面用手电一打我们才看见了这东西的大部分面貌。 这东西是一只暗红色巨大的蝎子,和那方盒子差不多大,占满了方盒子的表面。只有一支巨大的青绿色螯肢放在身前,另一边没有巨螯,只有一个很大的伤口,那个伤口好像还在往外滴着什么,因为能影影绰绰看到有东西滴进下方的池子里。 看来那伤口是林式做的了。 林式正在空中往下掉落,巨蝎以螯相迎,螯的后半部分也是红的。而且它身后的尾巴还在左右的舞动,也不知要干什么。 那暗绿的小眼睛反射着幽幽的光。 林式如同折翼的飞鸟一样掉了下来,手电被他含在口中,右手持刀迎来巨鳌的夹击。就在巨螯将要把林式齐腰夹断时,林式将手中的砍刀卡在巨螯之间,左手勾住巨螯的边缘向下一坠,巨螯被他坠下去了一些。 他顺势向下一翻变成头下脚上的姿势,而后环绕着巨螯想要荡一圈翻上去。巨蝎可能在感知自己的螯里的东西怎么夹都是徒劳之后便将砍刀放开了。这时的林式像是一只手巴着巨螯面朝上面的黑暗躺在空中。 他放开了左手,惯性还在持续。 林式左手接住了刀,就在接刀的那一刹那巨蝎身后的尾针狠辣的袭来,现在的林式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小心!”我的话刚出口,尾针便以极快钉入我们看不见的那一个林式的侧面。 他的身体有些弓起,那巨针是感觉刺进了什么东西的,可以感觉到一种受力感。我心说完了,祖国的狗尾巴花又要少了。 但是林式口中的手电依然发着光,并没有我想象中被刺穿挑起来,而是拖着巨蝎的尾巴往下落,蝎尾有些颤抖。 这时林式的左手动了,他的左手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的侧面掠去。之后便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带着一截断尾自林式的侧面极速向上甩去。 林式则贴到了巨蝎的背上,巨蝎的尾巴在空中使劲的晃。它连自己刚举起来想要攻击林式的巨钳都忘了。林式把砍刀别向了巨蝎的巨螯根部连接着身体的地方,而后贴着顺势环切了一下,只见砍刀被那些红色的东西完全吃了进去。而后巨螯不堪重负掉了下来。 巨蝎吃痛在拼命的挣扎,而后失去了平衡和着自己的巨螯一齐掉进了下面的液体,林式向着巨蝎掉落相反的方向一滚,便从巨蝎的背上滚了下来,向我们这边快速的移动过来。 下面的液体甚至没淹完巨蝎的躯体,巨蝎的身体还在池子里挣扎。 我看到池子里的很多的头发都慢慢的聚集向那巨大蝎子落水的方向去了。 林式跳了几下到了我们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我一看是刚才那巨蝎的尾针,上尖下粗,两尺多长,通体黑色泛着冷光,后面还接着一段像是肌肉的东西。不过却没有我们常见的蝎子的那种毒囊,倒像是只是用来刺穿东西的。 林式随手便把那东西丢了,他什么都没说,便又和陈黎架着我快速移动着。向着我们刚才想要去的方向去了。 我们的后面传来一阵像是啃食般切切擦擦的声音,还有扑打水面的声音,才是我们跨了三个方盒子的时间拍水声就消失了,只余下那些切切嚓嚓的声音。我们似乎到了水池的边界,这里的方盒子和对面是相平的,而且对面就是之前我们所在的岸上。 我又感觉到了一些震动,下方的池子之上多了一些波纹,而且来自不同方向,我发现林式的包不见了,他身上只余下手电和砍刀。 我们跳上了岸,我没在墙角看见之前摸到的那些头发。自己应该不是在这里掉下去的。 上了岸我们又玩命的跑了一段距离,当然这里的玩命只是指我。之后我们都席地而坐,林式他们也坐着喘气。 这时林式问我有烟没有,我翻开自己背包的最外层,从里面拿出烟来,不过那烟已经被浸染成了青绿色。陈黎从旁边递了一根烟过来,也递了一根烟给林式,林式自口袋里拿出火机来把烟点着了。 嘿,丢什么都不丢火机。 他吸了一口,然后有些沉重的说道:“全是蝎子。” 第28章 存活方式 可这他娘的既然要跑,为什么不是他一个人跑过去?害得老子七上八下的。 不过林式刚才灭肉蝎的那一套动作,只是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尽管这是我估测的,我已经不再相信我的表了,即使它已经被我扔了,但是时间绝对不长,再加上他的动作没有什么拖沓,行云流水一般,所以我感觉可能还没有两分钟。 如此熟练,果然是高手。 “那棵树干上的头发,全是长着黑毛的蝎子。而那些方盒子看来全是用来养蝎的,养的全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种巨大的肉蝎。只要有那种青色液体在的地方,必有毛蝎子;只要是有方盒子在的地方,必有肉蝎。”林式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可是我们看到的蝎子那么巨大,而方盒子的开口那么小,那它是怎么出来的?而且那些毛蝎子的数量如此巨大,这地方又没有什么可供它们生存,那这些蝎子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我喘着气灌水。 “它怎么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是它们存活的方式。”林式顿了顿。“是猎物和猎人之间的相互转换。” “什么猎人猎物的,难不成是喝那些液体长大的?可不是说喝水减肥吗?”我纯粹觉得他在故作高深。 那些液体的颜色怪异,营养丰富也说不定。只是如果换做是我,除非到了非喝不可的地步,不然我是绝对沾都不想沾一点的。 当然什么才是非喝不可的地步由我决定。 林式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继续说道:“猎人和猎物的转换是指毛蝎子与肉蝎的关系,从生物共存的角度来看,越大且越强的生物存在得越少。所以那些毛蝎子的数量应远远大于肉蝎的数量,我那时认真看了看肉蝎的构造,这些肉蝎是一种过变异的品种,它们除了双螯和肢脚是外骨骼,其余的都像我们人类一样是由肌肉组织和脂肪覆盖,表面还出现了一层类似皮肤一样的东西。这些肉蝎的力量很大,若是人被它的双螯夹到,必会上下分离。也因为有了如此强的力量,所以它们的尾部的毒囊已经用进废退。它们捕食的,则是那些毛蝎子。可是刚才我看到那巨大的肉蝎直接取食那些毛蝎子,而毛蝎子却毫无反抗。所以我猜想毛蝎子的数量庞大的原因其一是因为个体本身的繁殖速度快,其二便是为了供应肉蝎的取食。” “照你这么说,那那些毛蝎子的食物来源呢?不会是那些肉蝎。” 那些肉蝎按道理来说数量并不是很多,想来那些毛蝎子应该有什么其他方式制裁住,不然就算再多那巨大的肉蝎也能一脚踩死一个。从我刚才在池子里看到的那些毛蝎子来说已是不小的数目,所以我想如果那些毛蝎子是依靠肉蝎生存的话是不太可能的。 林式看了我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些是否是夜郎人民做的,但是只能说能想出这些的人纵无大智,也是异于常人。目前我们看到的这些毛蝎子似乎处在一个休眠期,我想在休眠期时这些肉蝎可以大啖毛蝎子,但是当这些毛蝎子休眠结束后,便是这些肉蝎的死期,那些毛蝎子,应该保留了蝎子的特征:剧毒。除了剧毒,这些毛蝎子是没有办法搞死肉蝎的。我刚才过去的时候便看到那只肉蝎正在为毛蝎子拔毛。那些方盒子砖与砖之间是用黑色的特殊物质混筑成的,看来是那些东西将那些毛蝎子阻挡在外面,而那些方盒子内部则应该就是那些肉蝎的后代,待到这些毛蝎子再度休眠是便再次出来茁壮成长。” “那那些你们在那边看见的干尸。额……就说是干尸。那些干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毛蝎子的毒还能防腐?” “那些尸身,不会是这些蝎子造成的,那些尸身的面部刚开始是被一层布蒙着的,而且面部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这些蝎子也是高度进化的并且成功繁衍下来的生物。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一点它们是知道的。虽说不知道它们毒液具体强度如何,但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人一大群的蝎子都往人脸上扑。”林式说完,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说什么。 我摸不清他眼神的意思,转头说道:“对了,陈黎。” 陈黎把视线移到了我的这边。 “刚才我被什么东西绑了?” “是那些白色的根,由于它下来的速度很是缓慢,所以没人察觉什么时候它下到我们看到它的那个位置的。人外人走了以后我感觉身边的气息不太对劲,等我反应过来,你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打开手电找你,于是在半空中看到一个被裹挟的物体,而且正在往上以不慢的速度运动。我跳上去砍断了连接着你的那两条,顺手把你丢在那方形建筑物上了。那些根很奇怪,从我砍的触感上来看,极具韧性,而且在我砍断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便消失不见。很难想像是如何把你斜着拉上去的。” 好嘛,又多了一个。 如果再找不到出路的话,我们必死在这里,那时候这些蝎子可就加餐了。 那根须再次让我想起了那个茧,想想自己应该是可以发现端倪的,刚开始那些根都还看不怎么清晰,可是越到后来,也就是越接近那个巨大的挂着毛蝎子的灰白树干状的东西之后,那白色的根须也就离我们越来越近。 看来是因为这里的诡异加上这地方黑暗的环境和人在这种地方的意识,这点连林式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东西果然水很深,先是让我们在上面找不到路,然后又把我们带到这下面来,让我们防不胜防。 哞!! 又是一声低沉雄浑的牛叫声。我的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向后退了一步。楼外楼他们几个在警惕的看着四周。 过了一会,牛叫声的余音散去,我才缓了缓神。这时我听到一些远方黑暗中传来的金属碰撞声。 似乎有些什么大质量的东西自空中落下触到了青石板。 突然间我被向后拉了一把,而后一样长条状的物体自我面前蛮横的落下,差点就触到了我的鼻尖,砸在地上发出闷声。 林式他们的手电一照,是一具穿着奇怪甲胄的干尸,这次确实是干尸了,这具干尸的眼窝深陷,面部呈蜡黄色,只余一层皱巴巴的皮贴在脸上。只不过我没看见上面有什么细小的孔洞,唯有了两个鼻孔洞竖着。 “这地方不能停了,进来的地方也不能去了。快走!”林式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黑暗之处,然后起脚飞快的跑了。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跟着林式跑着,才跑没多久后方便传来金属快速敲击地面青石板的声音,音浪一波接一波。 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这时,我们发现前路被阻挡了。 第29章 轮回转盘 后方的声音很是清脆频繁,可是前方的阻挡让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前面是一个高出地面两尺左右的台子,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我们只能看见一些圆弧的边缘,看来面积还不小。 我们停了一下之后林式一步跨上了那个圆形的平台,我们也跟着上去。 我看到这黑色的平台之上还有着一些凹槽,弯弯曲曲,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从脚下的触感来看,这东西和刚才我们脚下踩的那青石砖不一样,而且声音也不相同。在我们快速的移动到我快要撑不住时,我看见前方伫立着一个极其魁梧的个体。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立在那里,类似于水牛的形态,能看到浑圆肚子的轮廓以及头部硕大的牛角,像两柄巨大且厚实的弯刀直直的对着上方的黑暗,四肢看起来很是粗壮。 牛首略微向上,像是凝视着上空。整头牛呈现出来的姿态像是回首望月一样,有种威风凛凛,气吞山河之势。 但整体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来是为什么,而且手电照明范围有这么广吗? 我们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全员停了下来,后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 等了足足好几秒,但前方的硕大物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动作,我们也没看到那巨牛眼睛应该反射出的光。 我们再次起步,却听到脚下传来一些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我习惯性的低头看脚下,脚下的凹痕一直在。我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可前面的景物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成是因为这圆台太过巨大导致我们估计错了距离? 但是不太对,这圆台的面积感觉上并不是大到那个地步,而且手电的照射距离并不是很远,可以看到那牛的轮廓。可为何自己跑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跑到牛的那个位置。 我转头分别看向林式和陈黎还有楼外楼,我们之间的位置也没有任何变化,不过他们好像察觉了什么,速度一会快一会慢,奇怪的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发生改变。 脚下一直特特塌塌,齿轮声不大,但能很清晰的分辨出来。 我抬起头一看,那牛的牛头还是对着我们这边,依然是刚开始我们看到的那种姿势,而且我们后方的声音似乎不见了。 这尼玛。 我也把速度放慢,脚下的凹痕依旧在变幻,我抬头一看,楼外楼他们已经停了下来,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刚才的距离。 靠!什么情况,我可是正在跑,但是他们却已经停下了,可为什么还是之前那个距离?我抬头看了看,那巨大的青铜牛还是面对着我们,头部似是闪现了一丝微光。 我们全都停了下来,后方恼人的声音已然不见,气氛有些凝固,跑的时候确实能够感觉到脚底与地面的摩擦,只是摩擦的方向让人感觉有些怪。 林式又斜着跑了几步,但是对他想要移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感觉我们就像在一台巨大的跑步机上跑步一样,空间位置没有任何改变。 “这他妈不科学!”我自语道。 我转头看向林式,并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林式没说话,又拿出那个盘子,一会儿后停下,看着我们前方的牛,神色上似确定了什么,接着像螃蟹一样向左运动,可是无论他缓慢的移动还是呼啦啦的跑,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改变。 就在这时楼外楼动了,她举起自己的双手,而后张开手掌向前一躬身撑着地面翻了起来,看来她是想用这种方式移动,可我们只是看到她在原地翻了个筋斗。她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我们,摇了摇自己的头。 陈黎也开始动作,他摆出立定跳远的姿势,然后奋力向前一跳,在他起跳的一瞬间我们脚下传来一声很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我看到陈黎的脸色有些变化,但并不是释然,而是一种疑惑。 林式这小子似乎知道这些动作并没有用,他之前移动无果后并没有继续动作,死盯着自己的脚下。 就这样,我们困在了这莫名其妙的圆台上。 “我去你奶奶的!” 我有些气急败坏,后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这个卵样,压缩饼干也要吃完了,各种补给都处在濒危的状态。 一时间各种情绪全向我心里涌来,心烦意乱得我直接坐了下来。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没有丝毫办法,全被困在这盘子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毫无进展,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都前进不得半分。后来我发现我只要移动,我脚下的东西就会跟着移动,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前亦或是向右甚至转身都转不了。 林式看了看远方的那头牛,突然转身,能看出来是脚后跟发力然后带动全身向后转去,让人蛋疼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转了过去,然后大步走了出去,看来是我转的方式不对。 “嘿!你去哪?”我嚷道。 他一如既往地没有回答我,只看他走到某个地方蹲了下去,时不时的用手敲一下我们脚下所踏之物,还用手在上面摸索,我旁边的两人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头看不清全貌的牛。 没过多长时间林式起身向我们走来,尽管能看到他在动作,可他和我们的距离感依然没有拉近。 他做了一个我当时打破后脑勺也想不到的动作,他像是腿软一样直接躺了下去,然后翻滚着向我们这边过来。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和我们慢慢的接近。 我直接看呆了,他好像滚得很流畅,我就那样看着他慢慢的接近我。 就要到我身边时,他说了一句:“滚,全身的肌肉都用上。”然后就从我身边滚了过去,向着牛的那边去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看向周围,发现林式他们已经躺下了,向着牛的那方向侧身翻滚着过去。他们滚得很快,就像是天生为滚而生的一样。 我躺了下来,看了看牛的方向,然后右臂和右腿肌肉绷紧,左边的手和脚向上一翻,我的鼻子立刻碰到了那金属的地面,鼻子顿时像是去了一块皮一般。我的左侧方有着光线传过来,我无意看到这巨大的圆盘之上还有着一些极细的线条,类同用刀子切出来的,被切出来的形状各不相同,看起来很深,而那些凹槽似乎仅是存在这圆盘的表面。 我把头仰起看了过去,楼外楼正在我前方不远处趴着给我打灯并说道:“在面向上面时把头低着,在面向下面时把头仰着。不要只用手部的肌肉动。”我硬憋一口气,然后奋力向着自己的右方滚去。 我的双臂极其的酸痛还火辣辣的疼。经过之前的折磨大脑对眩晕有了一些抵抗力,并不是特别严重。我在某个时刻抬起头来,看着牛就在右后方,只有着不远的距离。我奋力一搏,终于滚到了牛的身边。 林式他们已经站了起来,我起来一看,巨牛原来不是真的。不过巨牛给人一种不怎么协调的感觉,牛身很大,可以说是巨大,我还没有它的小腿高。 我们是在巨牛回首望天回首的这边,两只强健的巨腿伫立在我们眼前。牛蹄似乎还踩着什么东西,我凑近一看,是一座莲台,通体黝黑,有些怪异的灰白纹络,并不是花纹,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陈黎和楼外楼向着巨牛的另外两只脚走去,回来后也说另外两边是莲台。 第30章 围困 离这牛越近,我越感到一种压迫感。我伸手去触了一下牛的小腿,传来金属独有的冰冷,自我的认知看来,那个时代能用来制作这么巨大物体的金属只有青铜了。 巨牛所站的地方与之前的转盘之间并不是一个整体,之间有我之前看到的那种线。 我们聚集在牛腹之下四腿之间,陈黎把光照上去,我们脚底也踩着一个有线条的圆盘,圆盘不大,直径一米多的样子,中间有条曲线,还有俩小圆圈,这次这个像太极了。 陈黎伸手敲了敲,回音像敲大钢块一样,震都不震一下。 我们后方渐渐传来些低沉的碰撞声,脚下的这座平台在隐隐的抖动。 他们三人眼神交流,一副确定了的样子。 他几个全然对我明不明白不闻不问,我则转过去盯着那些莲台,这莲台有些不同,花瓣很尖锐,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见过,可恍惚间又找寻不到有关这些东西的画面,搞得我感觉自己精神要失常了。 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又不见了,但是头上有光,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全部上去了。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爬上巨牛的小腿,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很难上去,而且鞋底对青铜牛的摩擦不够,我看到林式和楼外楼还有陈黎已经站在上面眺望远方。 林式扔了一段绳子下来,我尝试着继续往上爬,结果却总是在第二步踩滑,我的前额还和巨牛的大腿亲密接触了一回,然后我又摔回到了黑色的圆盘上。 “用绳子捆着自己,我拉你上来。捆紧点,不然等会砸到后脑勺。”陈黎在上面叫到,带着一丝笑意。 我把绳子从穿皮带的那个孔里面穿过去,然后又在自己的腰上绑了几圈。我跌跌撞撞的被弄了上去。这上面有个凹陷,牛背缺了一块。我刚上来林式就叫我赶快蹲着,我服从他的指令蹲在了青铜牛的背上。 他们三人把手电一关,无尽的黑暗袭来。 我屏息凝神看着下方,林式低声说道:“楼外楼注意半空。” 周遭黑了以后,巨牛斜下方便有着一些绿油油的珠子,像狼在夜晚眼睛反射出的光线一样,但是看着要小得多。下一瞬间就不见了,伴随着一些触击声,似有什么东西向着我们这个地方过来。 我转过身和他们一个面向,放眼望去,他娘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刚才那种绿光,像无数盏小灯泡一样的,是那种光只能照亮本身,却散发不出来的灯。 然后我再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就在我们所在的青铜巨牛的周围,无数光点像闪烁的繁星一样。 完了,被包围了。 陈黎和林式顿时就把手电打开了,看来是准备拿命搏了,在无差别攻击下打不打手电已无关紧要。我往下一看,黑色的圆盘像是起了波浪一样,摇摇摆摆的黑色涟漪自内而外的扩散而出。 等我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下面全是一片片的头发,一层接一层,而且好像还在上下摆动。 “香蕉你个大把啦!怎么来了这么多毛蝎子!你不是说这些东西还在休眠期吗?难道全球变暖也影响到了它们?” 林式已经站了起来,准备一战了。 看来我们运气比较好,刚来就碰上。它们在这东西上面是怎么移动的?而且这下面应该处于长期无光的状态,这些毛蝎子怎么会有可以反光的器官? 已经有毛蝎子到了青铜巨牛的底下,但是被巨大的牛肚挡着,完全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如何。我们全员进入了戒备状态,看来此战无可避免。 我眼巴巴的望着牛屁股的方向,但是好久过去了根本没有东西上来,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那些毛蝎子根本上不来。我松了口气,正有往下坐的趋势。 我心刚放松下来,便看到有什么东西直扑面门而来。 眼看着那东西就要跑到我脸上了,上方传来“咻”的一声,顿时眼前的头发挣扎着变成了两半,也可以说是在挣扎的同时躯体分开了。而后啪的一声一个灰白的底盘就打到了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摸还能摸到一些汁液,虽然已经成两半,但是它的脚还是在我的脸上乱抓。我一把揪了下来扔在地上使劲的跺了几脚,我也只能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愤懑。若是刚才没人出手的话,可能自己现在已经归一了。 我靠,还带飞行模式。 接着我眼前光线开始紊乱,很多毛蝎子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卧槽!快卧倒!!” 我马上趴着把头缩进背包下面。只听见传来很多像切带壳类的咔嚓声。不一会声音便停了,我拿起背包站了起来,对着他们说:“下次老子也要用武器!” 我看着自己的周围全是抽搐着的半身毛蝎子。 接着手电有些昏暗的灯光之中,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我一看,巨大的肉蝎舞着巨螯就过来了。 我心里咆哮为什么就我们走不了? 待肉蝎再接近我才看出原来肉蝎并没有自己移动,而是它身体下有着很多的毛蝎子把它扛着走过来。 在半途中巨大的肉蝎直接用自己的尾巴挑起了一些毛蝎子,尾巴一甩毛蝎子就向着我们这边飞来,感情是这蝎子些翻脸速度还挺厉害,上一秒还在一个吃一个,现在又联起手来抵御我们了。 逐渐的我们四面八方都是毛蝎子托着的巨大肉蝎,虽说肉蝎确实很大,但依然没有青铜牛高,我们就那样看着它们到达青铜巨牛的下面,这时我们前方的肉蝎见飞蝎计划无果,于是下了毛蝎子的身,而后左边的一排脚和巨螯一抬,巨大的身躯向着青铜牛撞来,青铜巨牛毫无波动,没有什么震颤,倒是那巨蝎被震得往后退了退。 那肉蝎停下后其它的肉蝎都赶了过来,全跑到了刚开始那只肉蝎的那一面,而后三个一组的叠起来,全部向着青铜巨牛倒去,同时双螯对着青铜巨牛用力敲打。整座青铜牛都在嗡嗡作响,我全身都被震麻了一遍。 某瞬间陈黎和林式两个跳下去往巨蝎身上狠狠插了一刀,还顺着割了一道,又快速跳了上来,双手挂在我站的位置的边缘。 最上面的那两只巨蝎吃痛掉了下去,林式和陈黎单手一拉翻了上来。 第31章 逃离 “这就是你说的出路?”我看着拿刀冷着眼的林式。 “等。”他微微点了点头。 “等着牛活了把我们驮出去?” 他一言不发,那个不理人的鸟德性又来了。 下方的蝎子虎视眈眈,被林式和陈黎开脊背的那两只肉蝎已被毛蝎子覆盖着,庞大的紫红色身躯在剧烈的扭动挣扎。每当那两只肉蝎将爬到自己身上的毛蝎子甩掉一些后,更多的毛蝎子却再度覆盖而来。 最终那两只肉蝎抽搐一下之后便再无动作,畜牲就是畜牲,其余的肉蝎一丝要去帮忙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站在那些毛蝎子的背上围着我们脚下的青铜巨牛转。这些肉蝎子的状态不怎么对劲,表面上看是以毛蝎子代步,倒不如说是被这些毛蝎子驱使来的,肉蝎们已经分开了距离。 它们现在拿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可是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出去。 这时我感觉手上有点痒,伸过光面一看是只蚊子,和在进来的路上那些蚊子一样腿上黑白相间,但感觉上要比上面的大一些。 我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就在我打下去的那一瞬间,刚才被蚊子咬的那个地方开始刺痛起来。我抬起手来一看,那个地方有块皮已经不见了,有血从那里流了出来。我看着自己刚才打蚊子的那只手,手心有一个血迹。 我将手背那块地方的血一擦,那个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小坑,像是活生生用挖耳勺从表面挖了一坨肉出来一样,疼痛感加重了。 “卧槽!这蚊子有毒!”我回头对着林式他们说道。 回头就看到林式拿手电那只手上也有个蚊子,和我刚才手上那个蚊子差不多,我正想给他拍了,谁知道他把手一让,我拍了个空。蚊子由于我的惊扰已经飞走了。 林式抬起手来,我看到他手上有个红色的包,看起来那包似乎可以一捅就破。还没待林式有所动作,那个包却自己破了,里面的血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擦,也是出现了一个小坑,然后坑又被血也填满。 脚下的巨牛突兀震了一下,接着再没反应,而林式抬头看向我们的头顶。 “我也着道了。”陈黎苦笑着说。 我看他手背上有大概三个出血的痕迹。我赶紧把自己的袖子拉了下来,虽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确实作用,但至少有个心里安慰。 下方惊然出现了变动,无论是肉蝎还是毛蝎子都像是停止了一切动作,死呆着在我们下方的圆盘之上。 这时不知什么方向传来了一阵密集而细小的震翅声,从声音上判断数量还不少。 在声音出现的时候下方的蝎子们沸腾了! 无数的黑色波浪往外散去,巨大的肉蝎也是有些慌不择路,它们的脚下去起来就提起了一只毛蝎子,一个挤一个的往外跑,场面极其的混乱。 我看这场面就觉着不简单,心想坏了,要出大事了。 林式见蝎子慌忙逃窜,心里像是有了把握一样。低沉的说了一声:“分头跑!跳到那些肉蝎的背上去!它们能找到安全的地方!一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说完他把手电往青铜巨牛耳朵内一插,把砍刀扔给了我,手往牛角一挂,纵身跳了下去。 我回头时正好看见楼外楼在空中优美的躯体轨迹,再转过头来陈黎已经不在。 干!这什么意思? 妈的,一个都靠不住,可是我又开始惆怅了,要怎么下去成了一个问题。 擦!连绳子都没给老子留!集集集,集你妹,老老实实死了多好,还一天尽瞎折腾。 我站在上面不知所措,还好有那那硕大的牛角,牛角斜指上方,在下面时由于角度的关系才看成指向天了,我说怎么看起来那么怪。 牛首下方还有些身材较小的肉蝎没得先跑。 天无绝人之路,我想出了个办法。 我往后走了走,奋力快跑,在边缘的时候跳了起来,双手往着巨大的牛角那里伸去,但由于牛角的弧度原因,有只手堪堪触碰到牛角,只剩另一只手苦苦支撑。 这时由于我的拖拽,原本向斜天的牛角猛地向下动了一下,变成平的了,那一下抖动差点让我脱手,我使劲用手指扣着牛角,快速把刀咬在嘴里,另一只手奋力向上抓去,才稳定了局势。 我感觉青铜牛身在微微颤动,齿轮的转动声自牛肚子的方向传来,我的臂力已经到了极限。还好够到了那巨大的牛角,接下来我准备顺势往牛的前腿那里跳,然后在接触到前腿突起的膝盖改变运动方向再跳在那任何一只肉蝎的背上。 我晃了晃,向前荡漾,在某一瞬间松开了手,向着巨牛的膝盖飞去,我的脚顺踩上了那牛腿上强健的金属肌肉。借着冲击力往后一跃,歪歪斜斜的跳上了一只原地打转的肉蝎身上,肉蝎被我压得往下一坠。 它感觉有东西在它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巨大的尾巴就招呼了过来,我用两只手死死抓住那尾针后方的连接处,尖锐的尾针离我的额头只有着不到一拳的距离。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肌肉强横,在我快要控制不住的瞬间我往右一躲,然后把手中的砍刀往蝎身一插,巨蝎的移动速度顿时加快了很多,我趴在巨蝎的身上紧握刀把跟着它一起移动。巨蝎吃痛尾部也不再乱动,只是一味的跑,蝎子离巨牛越来越远,我看到后面在手电光的照耀下,一团黑雾带着嗡嗡的声音笼罩了那些尚未逃脱的肉蝎和毛蝎子,我也逐渐的进入了黑暗。 巨蝎正快速移动,我忧心它往着池子里跑,脑子里把事过了一秒,将砍刀一拔便从它身上侧翻下去,接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肘子上的皮都磨破了。我坐起来回头看了看,一簇孤光独立于黑暗之中,照耀着青铜巨牛,肉蝎也没有回头。 我放下自己的背包,点燃打火机,准备清点一下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什么东西。 两块半的压缩饼干,大半瓶水,一把砍刀。 靠,原来绳子在这里,谁装进去也不跟老子说一声。 我背包里的东西都被拿了出来,可还是看着鼓鼓的,我用手提了提,发现很轻,就像没装一样。再用手压了压,里面传来有东西才会有的抵抗。我心里一紧,缓缓打开背包,用火机照着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伸手进去摸了摸,有些柔软,我顺着摸了上来,突然间手感有些变化,凑上去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层独立的布。 我靠!还有个夹层! 火机开始发烫,我拿不住,盖上盖子,等待火机冷却,可光刚灭,在我坐的地方的前方出现了一颗又一颗绿油油的珠子。 我心一震,没了任何求生的欲望。 第32章 骨架 这些绿油油的珠子看得我心底直发慌,我猛然意识到这是那些肉蝎的眼睛,可这里没有光源,想反射也反射不了,那边的手电距离太远,光根本到不了这边来。 我停止了自己的一切动作,头上的汗一股股的流下,流过双颊,汇至下巴。条件反射般的屏住了呼吸,一只手拿着背包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我就那样呆坐着看着周围那些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给人感觉形状上像是珠子的东西。 这种身在黑暗中能看见别的东西的视角让人感觉很奇怪,像是穿了隐身衣,总感觉自己看得见别人,别人看不见自己一样。但是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看得见自己,我现在什么都不敢做。 环境让我很压抑,整个身体处于一种极为不自然的状态之中。我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还是忍不住开始大口呼吸起来,这些呼吸声在这当口听起来非常的明显与刺耳。 我的视线一直关注着我对面那些绿光珠,想着如果巨蟹的尾针刺过来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 自己想怎么办和自己可以怎么办区别是很大的。就像和别人打架时想着自己要用哪个招式才潇洒帅气,能够一招致命,但是往往打起来都是抱在一起纠缠,除非真的是经过专业的训练。 我使劲的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处于优势状态,但对方的数目看起来太多。我战战兢兢的紧握着手里的砍刀,这砍刀是我现在唯一的能够增加战斗力的装备。可是汗都淌到我嘴边了对面都还没有什么动作,我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汗滴刚好淌到了舌头上,随着咸味在口腔中的蔓延,我沉不住了,拿着火机站起身来向着对面的黑暗中慢慢的移动过去。 对面的那些绿光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我心一沉,使劲的往前踏了一步。我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叮…叮… 金属在地面摩擦的清脆声于黑暗中传开来,霎时心惊肉跳,流过我脸颊的汗变得更加奔腾。 我的小腿直哆嗦,拿起打火机想要照明,但是手抖得打了好几下都没打燃。 甚至觉得所有的绿光都在朝着我这个方向,几番尝试我终于点燃了火机,借着火机的光我看到自己左脚前方,散落着一些不明所以。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奇怪。 在我左脚的左边有一个青绿残月状的物体,大约有一尺宽,半尺厚的样子。然后两边有根突起来的角,角的下方有块东西支撑起了一个小空间,物体的中间嵌有两个小珠子。 而在这残月状物体再左边的东西我就有些熟悉了,是青黑色的巨螯。在残月状的物体后面是四对尖锐齿状物,也是青黑色的,排列整齐,像极了宫廷剧里嫔妃们戴在指头上的护甲套。 我比对了一番,全部加起来应该就是刚才那些巨大的肉蝎没了皮肉剩下的东西,那残月状的应该是巨蝎的头骨,至于那些尖锐的东西应该就是巨蝎的脚了。 我将打火机一吹,刚刚在巨蝎头骨中间部位眼睛的位置就散发出了绿油油的光,看来巨蝎眼睛本身能够发光。 明了后我放松了一些,再次打开了打火机,放大视野,看到的景象让我有些意料不到,很多这样的骨架出现在我眼里,这些肉蝎的骨架排列得极其整齐,看起来就像一只肉蝎安然的趴在这里,然后血肉瞬间消失只余下了外面的骨头一样,这和我们第一次看见的肉蝎螯并不相同,最起码刚开始见到的巨螯还有着一段红色的皮肤。 但我总感觉这巨蝎的“骨架”还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向别的地方看去,和眼前的景物也差不多,有的一半现于光线,一半掩于黑暗。 后方的黑暗中依然有绿油油的光显出。我四处走了走,发现了两个怪异的地方:一是这些巨蝎的“骨架”之间的距离、大小、朝的方向、姿势都一致,它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一步宽,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大小是我由肉眼判断的,虽说不是很精准,但是能看个七八分;而它们朝着的方向则是我背后那个闪耀在黑暗中的孤光的方向——也就是那头青铜巨牛的方向。 二是这些“骨架”都有一个特点,也就是我觉得缺了的地方,我在观察很多具“骨架”之后,发现这些巨蝎都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自己的左螯,所有的“骨架”都只有右螯,左螯全部消失不见。 我想要继续看下去,但身后空落落。 我回到背包旁边,压着自己的心跳将书包内的隔层打开了。虽然有打火机照着,里面却是黑乎乎的,但里面确实有什么东西。我晃了下书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想把打火机伸进背包里去看一下那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担心打火机会把背包烧着,只得壮着胆子伸手进去掏了掏,手上有点湿,摸着像是什么东西的叶子一样,有些柔软。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我在上面的时候扯的蒿芝叶,但是好像被那青色的油浸过了。我的心放了下来,刚把其他东西装回背包,后面就传来嗡嗡的声音,抓起背包拿起刀拔腿就跑,向着与这些巨蝎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的过程中也不管这些巨蝎的遗骨是否完好,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我距离青铜巨牛越来越远。就在我踢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脚下的地形陡然发生了变化,整个地面倾斜了一下,我踩到一支巨螯脚向空中一踢整个身子往后倾倒。屁股很好的接触了地面,但是惯性尚未停止,我的身子突然右偏了一下整个人就突然侧着躺了下去,躺得很粗鲁,我在与地面摩擦的过程中换了好几个姿势,但是它们带来的唯一后果只是让我更加痛苦。 我开始恨起了牛顿来,惯性就是这外国佬搞出来的。 在我停下来之后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遍体鳞伤。 我哼哼着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后方的嗡嗡声立马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内心骤然紧绷,疼痛全然不顾。 完了,老子要死在这里了。 我本能的把背包举起。 嗡嗡声已经到了头顶,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嘈杂。我脑子里已经出现自己只剩骨头的样子,我想起了林式所说的那些在城墙下的尸体。 但是嗡嗡声只是在我头上停留了一会便离开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总算逃过一劫,我把背包拿下来长舒一口气,又把插在我左臂上的一只蝎脚指甲拔出。 展了展身子,我吃起压缩饼干来。 吃着吃着我一下反应过来一个被我忽略的东西,那就是刚开始我踢到东西时发出的声音,我刚才在看那些骨架时所有的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紊乱,就连离我最近的那只巨蝎的骨架也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不可能我那一脚踢走了巨蝎的左螯而不对它后方的那些产生影响,更何况是所有的都没有左螯。 那我踢到的是什么? 第33章 匪夷所思 心里那种躁动兀的袭来,就像你在青春期时躁动的那种快速与轻易,当时的那种躁动或许还可以控制,但现在却要严重得多。 躁动就像长在你身上一样,因为你知道如果想要连根拔去它你就必须解决造成自己躁动的原因,原因就是你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环境,这种环境会让你死,你却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根本问题。 虽说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消失,自己的身份证上还有着自己的信息,信息库里面也有,但是那种躁动依然会无休止的袭来。可最后的结果就是导致你做什么都不按规矩,办坏了事。 现在我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做,疲劳与倦意绵绵不绝,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我极其想回到以前住的地方,心里的怒气不住地往上冒,可又不知往哪里发泄,过了一会想想没必要,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没必要迁怒于其他。 内心躁动后涌来的是恐惧,让人脊背发寒的恐惧。 我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身上的擦伤有些多,但都只伤及皮毛,我最大的担心是那些邪蚊掉头来,那时候我就真的废了。因为恐惧我还是打燃了火机,我实在想不到那个被我踢到的东西是什么,我只有回避这个问题。反正在这里面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多一个不多。 可那些排列整齐的遗骸会是什么作用,而且是什么造成它们现的情况,我带着这个疑问继续走了下去,为了好奇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更是为了想在无意中发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因为往往我越想知道就越难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思维习惯。 我打着火机走在一个斜坡上,这个坡从脚感来看不是很陡,借着火光我可以看到离我远一点的地方还是整齐的排列着那些遗骸,但是我脚下的由于我刚才一路和地面摩擦下来的所以看起来很是狼藉。 走了一段时间后再次看到了排列整齐的遗骸,都铺在地板上,朝的方向却是我刚才滑下来的地方而不是青铜巨牛,相当于这是一次阅兵行进,到上面的已经整齐的摆好了队伍准备向前移动,后面的却还没有上来完。不知什么原因全都停了下来,可行进过程中如果前面队伍突然停下来队伍是很难保持与行进时相同的距离的,训练和惯性突然消失这两种情况可以导致这种结果。 但谁会没事干训练一群变异的蝎子,还个个体型都差不多。 可我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的地方变了,不是说地面变了,而是地面上的东西变了。 之前是巨大肉蝎仅剩的骨架,但现在变成了我很不喜欢看到的东西,也就是之前我一看就瘆得慌的东西——一丛丛的头发。 我不敢确定毛蝎子是否还存活,因为之前想肉蝎的事想得太入神,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地面上的景物也在变化,只是自己没注意,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些毛蝎子当中。 这些毛蝎子可能看起来有些稀疏,但是我知道这是因为毛蝎子自身体型小的原因所以看起来那样,我凭着之前对肉蝎骨架的占地面积估算了一下,大约是四只毛蝎子占据了一个肉蝎的身位,互相之间的间隔也是差不多。一丛丛的头发让人头皮发麻。 也因为全是头发,所以不知道具体是向着哪个方位排列。 我轻轻用脚踢了踢离自己最近的那团头发,没有什么动静,既然之前那些都是遗骸了,那这些也应该是死透了的。 我壮着胆子蹲了下来,毕竟在这个地方不壮胆子不行。 用砍刀轻轻片入那只毛蝎子的下面,然后将砍刀抬了起来,观察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想把它翻起来丢在地面上,但是我想起林式说的这些毛蝎子可能在休眠期我又硬生生停下了要拍在地上的冲动。 只得将砍刀平放在地面上,而后轻轻翻转砍刀,终于我见到了那团头发下面是什么,先是灰白色与黑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后一条带刺的蝎尾盘着贴在毛蝎子同样灰白的腹下,看起来这蝎子还有好几块腹肌。 我还看到了一些脚,也是灰白色的,在我确定这只毛蝎子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之后,我终于知道这些我一直称之为头发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了,是毛蝎子自背部长出的黑毛,看起来长得特别好。 但是这些头发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长,倒比较像人类留的短发。我用手拿起来掂了掂,并没有什么重量,我拿在脚下一踩,咔咔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整个头发完全扁了。 看来也是空壳,肉蝎还比较好操作,但是这种又比较小毒性又很大的生物是很难控制的,而且像肉蝎那么巨大都可以被毛蝎子用毒搞定,稍不留神蛰到自己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我带着问题继续走着,走一段之后我感觉自己脚下竖直方向上的冲击力突然变大,看来是到平地了。我一直打着火机,长时间的使用,火机已经很烫了,我不得不把外套的袖子拉下来包着火机然后向前走,又走了一小截,然后又看到了一个斜坡,这次我没有走下去,因为再下去就是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看来这是那池子的另一个入口。而我左边不远处则是之前所看到的灰色崖壁,右边是排列好的毛蝎子,看起来我似乎到了池子与山体的交接处。 前方的毛蝎子一直延续到液体里面去了,难道这些蝎子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我把火机灭了,重新陷入黑暗,这时我听到左边传来零零碎碎的声音,我握紧手上的砍刀,琢磨着难不成这毛蝎子些还有没死透? 叮叮…… 我再次听到那清脆的声响。 声音就在我左边明晰的传来,我轻微的转过去猫着腰拿出打火机,点燃一看,我正前方山墙根处有个模糊的身影,看起来像个矮小的人的轮廓,可又感觉差点什么,整体形状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瞪着眼死盯着那东西,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那身影竟然动了!往我这边走了一步! 那身影这一动,吓得我猛地愣在原地。 等我回过神来,无休止的愤懑充斥着我的大脑,当时就怒了,拿着刀我就往前冲,那身影突然后退一步,那东西后退的动作给了我一些信心,我没有停止,脚下踩得比之前较安稳了些,那东西也没有再继续退,我和那身影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那东西被我逼退到墙根处,不再后退。 待我只离那东西一两米时,我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我屏气凝神,脚上有点发虚的往左边走了一步,那身子也跟着我走了一步,差不多把老子当场吓尿。 你妈妈的吻!一个没有脑袋的男性身体背靠着山墙,没有穿衣服,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握着拳,类似于蹲马步似得下蹲着身体,脖子上的巨大创口已经没有东西流出,但能看到半截脖子还连着肩膀,整个身体竟没有任何血污。 他妈的!不应该啊!违背常理! 我向右走了一步,他也跟着我走一步,那身子很安静,没有任何呼吸声,我再向前逼近,心里愈发惶恐,身上冷汗直冒。 那身子没动。 我又向前逼近一步,伸手就能碰到他,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创口很平齐,但有很多凝结的血块和血痂。 看他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我拿起砍刀往他身上砍,突然间那身体伸出手来,一下拿住我拿刀的那只手,我赶紧把火机灭了,想用另一只手帮忙把刀换过来,可我另一只手也被拿住,拿着我的那两只手掌冰凉无比,隔着皮肤都让我感觉寒冷刺骨。 我把刀一扔,和他扭打起来,但那东西力大无穷,尽管我用力挣扎,但就是扯不过他,最后被他撂翻在地。那东西撂倒我以后,没有要了结我的意思,而是不知朝着哪里跑了,似乎还掉了什么东西。 我躺在地上,闭着眼抽气,我真的很害怕打着打着从他的断口处冒出什么东西来,在和他扭打的过程中,除了我自己的声音,我没听到其他任何响动,好几次我打在他身上,就像打在沙包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生气,让人心里忒不舒服。 我不知道懵怔了多久,坐起身后一阵阵后怕,随即照亮地面,找到了砍刀,还看到了有点不符合这个地方时代背景的东西————一块手术刀刀片。 我已经不想再去研究为什么,仅是站了起来,后面却又出现了打铁声。 看来是有人和肉蝎对上了,应该是陈黎,楼外楼的匕首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而林式的砍刀被他扔给了我。我才意识到现在只有楼外楼和陈黎的手里有手电,还有就是我没有表,当时林式说的是一小时后到青铜巨牛那里汇合,可是自己没有表要怎么估算时间。 林式和陈黎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应该都一样对时间能有精确的估算,楼外楼就不知道了,可是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我自己。我决定提前回到青铜巨牛那里等他们好,我想由于那蚊子的原因,现在那些毛蝎子和肉蝎也差不多消停了。 我打燃火机同样用袖子裹着,转身欲走。 这火机的燃料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得赶快离开,不然等会还没到青铜巨牛自己就因看不清路况失足了那就真是笑话了。 就在我起脚的瞬间,我感觉有什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的脚钉在了半空,一动不敢动。 第34章 纵火 我很难找到一个词去形容现在的感觉,比恐惧更深一层,因为那种感觉是由极其的恐惧和心底的躁动杂糅而成,或许可以称之为怵恸。 整个身体无论是大脑还是心脏亦或是其他地方,都在悸动着。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完全僵硬了,触碰感依旧在我的左肩。 会是那无头身体吗? 我用尽全身气力扭着脖子顺着转了过去,全身紧绷,绷到动不了的地步。臆想着我会看见什么,我心里的想法是看见一具会动的尸体都算是极好的了。 可是我拼尽全力往后转却依然没有看到任何物体,我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我习惯性的往下看,还是什么东西都没看到。我意识到我身后还有个盲区,右手拿着刀,左手拿着打火机,我直接向左转过身去。 鱼死网破,转过去的同时右手动了起来。 借着火光我看见了自己肩上的东西。 一只黑手! 拇指向内,掌心面向我的肩膀,看起来应该是有某样东西站在我的左后方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在完成转身的动作时伴随着我一声大叫,我用上了右手最大的力把着刀横着砍了过去,燃着的火机在我转身的时候被我一盖,乒的一声火灭了。但有什么东西使劲抓住了我的手腕,像是液压钳一样用力的握着,我不能推进分毫。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手腕处的施力方向发生了变化,关节处巨大的挤压疼痛感袭来,我不由得松开握着砍刀的手,手上的疼痛感突然消失,我并没有听到刀落地的声音,我身后的触感已经消失了,身前的黑暗中传出了一句话;“别动,是我。” 声音有些熟悉,我的大脑反应一下之后,想起是陈黎的声音。 我将手中的打火机再次打燃,看见了一双平静的眼睛,他对我笑了一下,将砍刀递给了我。他的左手上的袖子被挽了上去,露出的是黑色的手臂。 他看我看起来有些惊讶,于是向左偏了偏头说了一句:“是那池子里面的液体粘上去的,这东西还真不好弄下来。” 我这才看到他的右手垂着,有些什么东西从指尖滴下,看来是受伤了。我往自己的肩上看,有一个残缺的手印,纵然我穿的是深色的衣服,但是那个手印的颜色和周围的颜色还是可以对比出来,而且我还闻到一股异味。 “你的那只手怎么了,刚才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那个没脑袋的身体,你下次拍我之前不能现说一声?”他虽然在笑,但是我能观察到他眼睛里很是平静。 “刚才遇到了点麻烦,我那是在锻炼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想不到你竟然遇到了。”他才说完,后方就传出了一些哼哧哼哧的声音。 他的脸色有了些变化,然后站着严肃的对我说:“跑!” “啥?”我听清了他说什么,但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跑?” “麻烦还没解决完,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下。”等他说完,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操!你他妈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讲完!那砍刀给你了,反正我也用不成。我就在上面从精神上和口头上支持你!” 说完我撒腿就跑,向着自己刚才来的方向跑去,也不管路上会有什么了,凭着直觉和来时的印象跑着,后面传来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像是用尖锐的东西在玻璃上划一样。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那声音听着很难受,我知道如果连陈黎都受伤了,那么他对上的东西应该很不一般,自己在那里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我把火机揣子兜里,背包在一上一下的颠簸。我管不上脚下的蝎子仪仗队的队伍保持得如何了,反正一路踢飞着走。不得不说踢得确实有点爽,中途偶尔会踩到蝎子的遗骸,但摔倒之后我立刻又爬了起来,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但是留下来死的几率可能会更大。 我冲上了斜坡回到了平地上,黑暗中那抹凄冷的白光再次回到我的视线之中。我实在跑不动了,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像是被火灼过一样,唾液分泌得很多,喉咙发紧的同时甜腥味在嗓子眼萦绕。 我的肚子由于剧烈运动在抽搐绞痛,痛得我满头大汗,特别是阑尾的地方,绞痛一阵阵的袭来。我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十分的痛苦和煎熬。过了一会疼痛感减轻了,感觉很舒服,我觉得这只是身体的各个部位只是在恢复正常,并没有说是那个部位有什么让你感觉很好,而是大脑在用疼痛时的感觉和正常时的感觉做对比,肚子只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而已。 我一拍大腿,想到老子还有手机啊,刚才怎么会忘记这卵蛋玩意儿,我把手机掏出来,看到还有不少的电,之前手机就恢复了,现在也能正常使用。 疼痛过后我想到陈黎还没有上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我回头望了一下那抹孤光,想了一下打开手机电筒准备回去。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我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陈黎依旧是左手拿刀,右手手臂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伤势好像加重了些。 “你还好,怎么样了?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还和什么东西碰上了。” 陈黎笑了一下。 “还好,幸亏这东西没那蚊子麻烦,不然就一命呜呼了。”我注意到他的砍刀和背包都不见了,便又问他:“你的刀呢?” 他把自己右边的袖子拉了下来然后在自己的肩部按了几下。 “我那蝎子有点狂野,我的刀还插在它身上,结果它就直接跳进了池子里,瞬间被刚才追我那东西分成了几份,我恐躲避不及便在它下落的时候跳开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在什么地方我却说不出来。 我问他需不需要用水,他点了点头,我从背包里拿出了水给他,他灌了几口把水递回给了我。接着他伸出滴着血的右手,看着我说了句:“火机给我,那东西必须要烧掉。”我将自己的火机丢给了他,陈黎转身下去了。 我用那手机照着他离去的方向,他走得很快,却并不会给人觉着匆忙。但那背影让我感觉很沉重,而且我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慌发凉,而且整个身体都在绷死,肌肉自觉的想有所动作,有点喘不过气来,似乎周围的温度降至零下。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感觉,转头看向另一边,一下子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呼吸依旧。 我关了手机,让自己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不一会,我见到了自己目前为止看过的最为壮观的景色。 一把火自我面对着的黑暗中出现,也就是刚才陈黎下去的地方燃起,然后极快的蔓延到另一边的区域,热浪瞬间扑来,整个黑暗的空间被照的透亮,整个空间的格局也被光线照了出来。 第35章 残肢断螯 就在陈黎下去后不久,一道火墙在我眼前突然间翻腾而起快速自左向右的移动。紧接着袭来一阵热浪,身边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有些灼热,我还感觉有点缺氧。不过只有一小会的时间热浪就过去了,虽然能确实感觉温度升高了一些,但还没达到出汗的地步,氧气也回来了。 我从进来就很奇怪这里的温度,按常规来讲由于长时间得不到阳光的照射,这里面的温度应该普遍较低而且会比较潮湿,可是从城墙那里一路走过来地都是比较干燥的,除了那池子里的水以及绿色的藤油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地方哪里有水的样子。 温度也是比较合适,至少我没有感觉到冷。 整个空间被照得光亮,我的眼睛不由得随着火墙移动,但是火墙的速度太快,直到我的眼睛转不过去了都没有看完,如果我想看范围的话只有移动自己的脖子增大视野。 但是我并不想那样做,因为我懒得做。 我在火海里看见了之前我们跳上去的一个个方盒子,它们静静的在火海里,并不随着火焰的舞动而舞动,我心想坏了,这下把人家的老窝都给端了。 我也看见了之前我们走过的那城墙:墙很巨大,在火光的照耀下染上了火焰的颜色,但还是可以分辨得出墙体应该是灰白色,至少不是黑色。这次我必须转我的头了,这座墙似乎封住了这座山谷的唯一出口,墙的后面是一片低洼,也就是那个池子,所以按本身的高度看来这墙应该是中间最高,两边依次变矮,依势而建。 墙的中心位置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贴在墙上,但火焰扭曲了光线再加上距离比较远,所以我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不会是一个活物,毕竟下面的火很大。 不得不说手笔真是大,我甚至感觉都比得上长城的规模了,只是这墙比较短。我不知道这小子做得是对是错,尽管大人们在我们小时候经常教导我们不要玩火,但是如此壮观的场景弄得我内心还有几分激动。 就是不知道陈黎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在上面就提出用火,现在又玩火,不知道老人们说的玩火自焚是否会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不过一般人没这种魄力。 正在我想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的时候他带着比他长得多的影子回来了。 看起来不紧不慢,他拿着刀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走,现在不用担心照明的问题了,要是等会饿了,我们还可以吃烤肉。” 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才不要吃那卵东西,我怕还没出去自己就被先毒死了,要吃你自己吃。火机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火机,被我扔进去了。” 还没待我出言嘲讽他,他就开始跑,朝着那巨牛的方向去了。我回过头看着他的身影,他跑得不是很快,像是故意在等我。 我暗骂一声,跟了上去。 我边跑便问陈黎:“把你搞伤的是什么?”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不是很好对付。” “你可是端了人家的老窝啊,你就不怕人家倾巢而出报复你?”话一出口,我就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些干燥。 “那里面有东西,只是数量不多,不然难搞程度不亚于那些蚊子,不端了的话没人可以离开这里。就算来找我报仇,那我也并不孤单。”说完他笑着看我。 “我…干…” “别说了,快到了。” 我转头看见那只巨牛昂首而立,这次我看清了它的全貌。这头巨牛尽管背上缺了一块,但看着还是很霸气,通体暗色,但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材料应该不只有青铜,还掺杂着其他,不过那时候可是需要耗费很多资源才能弄出这么大一个来,可是现在似乎就只是一个装饰品一样的在那,也不知会有什么作用。 硕大的牛角平指它的前方,角尖泛着冷光,耳朵那里的手电依然是亮的,不过微弱了很多。 那巨牛被火光照出的巨大黑影像是刻在了它崖壁上一样。青铜巨牛的牛身按池子中间那里的方位来看应该是横着的,头朝右尾向左。因为我们可以看到青铜牛头,但并不是正对着,所以我和陈黎应该是在青铜巨牛的右前方往青铜巨牛的方向赶去。 让人有些唏嘘的是如果我们在下了城墙之后往左边走上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那些排列整齐的骸骨了。 为什么林式没有选择往左走? 这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考试,那时候我经常使用排除法做题,一般排到最后只剩两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时,我必然会选择错的那个,这方法百试百灵。 而人生的选择,亦是如此。 我很奇怪当年墨菲为什么没把这条纳进他的定律之中,后来我想了一下他是一名工程师,提出定律的时候不用考试。 我们离巨牛已经有些近了,只是看不见之前那个黑色的圆台,带我和陈黎再走近些的时候,我发现不是圆台消失了,而是圆台嵌进那青石板里去了,上面的那些凹痕依然存在,我依然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它脚底踩的圆盘一直延伸进后方的山体中,岩壁灰扑扑的。 我们放慢了些脚步,不知是因为青铜巨牛阻挡了他们还是他们没来的缘故,我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影在那里,只有一些起伏,那些起伏应该是之前和邪蚊搏斗的肉蝎子留下来的。我们踩着圆台到了青铜巨牛的身下,接着我战栗了。 圆台上真的只剩下肉蝎的遗骸,所有躺在圆台上的肉蝎都没了血肉,只剩下了一层紫红的皮和之前我看到的那些骨架,我很轻松的弄了一只蝎脚下来,我来到一具尸骸之前,发现这些肉蝎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好像有些不一样,这些肉蝎的背上还有像是残月型甲胄一样东西,有好几块。 我伸手扯了一下,没想到直接扯了一块下来。这时里面突然跳出一团头发,吓得我往后一跳,只见那毛蝎子跳出去以后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第36章 根穹顶 “靠,这蚊子怎么这么厉害,咋全给溶了。我说你们到底是干啥的,累死累活不说,我没见一点像其他行业那样有确切实际意义的。” “你要什么实际意义?” “比如什么长生不老药,返老还童丹啊,至高武功秘籍内功心法什么的,再不济古董金银嘛,就见了一堆毛,还他妈会吃人,还是说我们没到地方?” “不知道,这个问题你还是问别个,我替你解决不了。”陈黎看着前方。 “你说林式?算逑,他之前念叨那一大堆,疯言疯语的,哪个正常人听得懂,别给我说你听懂了。” “听懂了一些。” “嗯?” “你有没有感觉饿得很快?” “有啊。”我吃的都快没了。 “这地方你运动得越快,你身体上消耗的时间在单位能量内就会越多。” “你这不说废话嘛,等等……啥?” “就是说同等单位能量内,运动得越快,作用在你身上的时间就会越多,细胞的新陈代谢加速发生,但细胞的分裂次数是恒定的,懂意思没有?” “外界一天这里一年?” “对喽。” “这就是传说中的折寿?那不动不就好了。”我下意识回了一句。 我能感觉到陈黎很无言的看了我一眼。 “额……似乎是不太可能,对了,你看见那些蝎子剩的壳没有?就是之前你从一个斜坡下去点火的那里。” 陈黎一只手扶着我,避免我摔在地上。虽然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但是他只是转了一下自己的眼珠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上来的过程中没有任何阻碍。” 我心里骤然一紧。 “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你别给我说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而且那么黑,你不可能一个筋斗就翻过去了。” 他只回了我一句话:“我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了,我还得触碰了,甚至来的时候我都是一路踢着人家的仅存的壳上来的,现在脚都还有点疼。” 但是我发现他的视线除了看我的那一眼其余的都是在火海那个方向,可以看得出还有些微微向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次他终于转过了头。 “你是说我看到的那个东西?” “不,那些是不存在的,我说了我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而且,有地方不对劲。” “不对个屁啊不对,我看到的那些才是不对好。” 娘的这破地方咋这么邪门!我发誓我再不和他们进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我以后脑勺发誓。 他再次把头转向了火海的那个方向,眼里像是多了些什么,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因为我不是从那个地方进来的。” “我发现我真的很想打你。”我咬了咬牙。 “你没发现我们进来的很顺利吗?”陈黎指了指我们脚下,极其安静。 我往地上看了看,脚下依然是那个之前的圆盘,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不同的是这里那圆盘上的凹痕好像没之前那么深了,但可以看到一根根黑线自我身后向周围扩散开来,间隔也是逐渐增大。我蹲下身子用手触摸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一条缝隙,大约两指的宽度,越往外越窄,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接着我想起之前我们受困在圆台上的事情,那时我躺下后也看到了一条黑线在圆台之上,现在想来应该是这里缝隙的延伸。我突然间楞了一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像是放屁一样的闪过。 之前我们可是花了大工夫才进到巨牛的脚下,当然是对我来说,后面又受到了蝎子大军的威胁。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就到了,这不符合这下面的常理,确实有些蹊跷。 像是让我们故意来到这里一样。 这时头上传来陈黎的声音,与之前那种极度平静的语调不一样,但我只能感觉语调变了,并不知道是带有何种情感:“小心了。” 我站起身来见他依然视线望着火海的方向,还是那种微微向上的目光。 我有些好奇,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一根硕大的火柱矗立在火海之中,大约在火海横向中间的位置,这应该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根爬满毛蝎子的巨柱,看来毛蝎子被点燃了。 我将视线往上移,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第一次看到那巨大的肉蝎。火已经蔓延到火柱顶端的位置,上面还有些白色的区域没烧到,接着我把视野扩大了一下,看到了这个空间顶部的究竟,瞳孔缩到不能再缩,心脏也仿佛漏了一拍。 在这片空间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图案,图案差不多覆盖了整个顶部,看起来很像是一个人脸,其余的地方则是黑色的。 人脸额头的位置并没有到达我们这边,我估了一下大约是到了我脚下这个圆台的边缘,而它后面则是一直延伸到火柱的地方,巨大的人脸还在缓缓地蠕动,那片白色区域还垂下一根根白色的根须,吊着一个个像茧一样的东西,我想起之前掉落在我面前那身着怪异服饰的干尸。 逐渐的那人脸对我们裂开了嘴,那一瞬间即使身处火海旁边也感一阵阴寒。 我晃了晃头,边晃心里边想着:不,这一定是幻觉,这他娘的不科学!但是当我抬起头时我才发现那诡异的笑容还在。不知为何火势蔓延得有些缓慢。因为我们从那边到这青铜巨牛的脚下已经好一段时间了。 我才在心里有这样的想法,火柱顶端的火焰像是疯了一样瞬间布满那人脸周围的黑色区域,人脸也因火焰的包裹变得更诡异,然后有一个个小火球从上面掉了下去,我醒悟到那是一个个被点燃的毛蝎子。 接着一些白色的茧也自上面掉往下方的火海里,我生怕自己的头上也会有这类东西掉下来,急忙往自己的头上看,但是头上依然是黑色,火焰也直到和人脸平齐的位置。随着毛蝎子一个个的掉完,人脸图案也不复存在了,唯一剩下一片白色。但是白色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凸起来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影子出现在白色的区域,看起来个头还不小,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轮廓,像是用力撕扯着一层白色的膜想要钻出来一样。 那个轮廓看起来十分奇怪,轮廓看着并不是用东西包裹成的样子,倒像包裹它的东西是从它本身发出来的,而那些白色的东西十有八九是我们之前看到的白色根须。 哞!! 我正看得入神时,又传来一声低沉醇厚的叫声。叫声悠扬且透人心神,这次我是真的被震到了,直接全身瘫软的坐了下去,耳朵里全是尖锐,像是音响遭到干扰时发出的声音。 我耳鸣了。 眼睛只能感受得到光线,整体陷入一种绝对安静的环境中。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附在了我的上嘴唇上,我用手摸了一下,是液体状的。 我去!还流鼻血,耳朵也有些类似的感觉。 有人把我扶了起来,动作有些缓慢,并且我站不太稳,他似乎在向我说这些什么。 妈的,陈黎这小子怎么没事。 他把我扶坐在一个地方,后方有阻挡,我可以知道是青铜巨牛,我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很沉重。我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等我五感回来时我只看到陈黎站在我的身前,耳朵虽然还有余音,但已经好了很多。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后看了一下青铜巨牛,然后过去和陈黎站在了一起,他在右我在左。他看了一眼我,拿出烟给了我一支,并掏出火机点上了,我一看那火机还有点眼熟。 “你不是说扔了吗?”我是拿一只手撑在他肩膀上说话的,连质问的语气都发不出来了。 他给我点了烟后对我说道:“你这是一种思维的误区,我又没说是扔你的火机,我的火机点不燃了而已。其实我不喜欢抽烟,因为我抽烟会头疼。” 说完他点了自己的烟之后把火机拿给了我。 “那你闲得蛋疼的要抽烟?”我有些气喘。 “因为我觉得这样会比较深沉,特别是这种时候。年轻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淡定。准备开战。” 我将右手从他的肩膀上放了下来望向前方,前方出现了一些东西,很长。 陈黎说完把烟叼在嘴里,右手拿着砍刀,朦胧缥缈的烟雾萦绕在他眼前,缕缕向上摇曳,他微眯双眼,淡然的看着前方的火海。 第37章 不如跳舞 那东西看起来很宽,刚开始我以为是那座墙复活了,不过那墙应该没这么矮。 待它走近我才看清了七八成。前方一排肉蝎横亘而来,脚步惊人般的整齐,从脚下圆台传来的震动来看,这支肉蝎大军的数量极其之大。 肉蝎大军在我们前面有些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停得很突兀,让我有些心理上的落差。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就在肉蝎大军停下以后,圆台上下如黑浪般摆动起来,还伴随着密密麻麻的触击圆盘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不计其数的毛蝎子。 但是黑浪也只是摆动了一段距离也停下了,这种场面极其像我之前看到的那些自池子里出来的一具具骸骨,只不过这些有肉而且毛蝎子和肉蝎的先后次序不一样,圆盘上很安静,现在只有蝎墙后火海熊熊的声音。 我心想肉蝎和毛蝎子都出现了,那么邪蚊也应该来了。 可是我苦等好一会儿都没接收到嗡嗡作响的振翅,也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 上方的白色藤条同样在出现了人形轮廓之后就没什么动作了。 我谢了你的爱,我猛然惊悟我好像什么自卫的东西都没有,我观察了一下陈黎,心头安定了一下:这个勉强能保护我,也勉强能作为工具保护我。 但是下一瞬间我又不爽起来:“搞什么搞?别只顾着装深沉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咋办?!!” “你有自己的服饰和背包还有自己的身体。”他的语气有些怪异,让人很难理解,有些怅然。 “你别告诉我你要瞪走它们。”我微弯着腰,一只手指着这些蝎子大军。 “要是能这样也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选择。” “不错个屁啊不错,你看它们这个样式能被你吓跑?” “可以倒是可以,但不是在这里。” “能的话就放大把他们灭了噻,少装点行不,你少装点可能等会还能给你留骨头。” 陈黎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嘴唇微动,不知道自己在喃喃些什么。 我觉着这家伙是不是被这场面吓疯了。 “小陈同志,这些蝎子在等什么?” 他淡淡的扔回来一句:“你怎么这么想死,难道真这么欠?” 我被他一句话堵得不知所措。我很想在大脑里找个什么词来回嘲他,但是憋了半天就是一个字都没别出来,倒是下面没管住放了个屁。 尽管很尴尬,但我还是用这个屁散了自己的大部分憋屈。 接着他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些蝎子要做什么,但是离它们动作的时候应该不会太远了,站好。” 他的站好是提醒我别乱动,以免有什么祸端因我而起。 这地方好像吸口气都要付出代价。 我屏气凝神的站着,脑补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我的气运不是很好,但我知道那不是运气,而是因果,所以我的心态还算不错。就在我站好的一瞬间,我的眼睛捕捉到的光线被遮挡了一下,接着我只看见一把刀兀的横在我的面前,似乎还穿过了什么东西。 我重新聚焦了一下,才看清楚刀尖上是一团头发,也就是毛蝎子。 陈黎左手拿着刀横摆在我眼前,就像定在了那里一样,而后他用手向右一甩,毛蝎子落入不明空间内了。 “这是开战了吗?!怎么都不提醒一下我好躲!我来保护你的后背!”我一个转身就转到陈黎的后面去了。 “应该还没到开战的时候,这只是一个试探。”对于我的无耻他似乎没什么异议。 我转过身后发现,我们的后方竟没有一只蝎子,连我们的左右两边都没有,怪不得之前陈黎没有对于后面的防备。 只是我之前明明记得他的刀可是在右手,从毛蝎子一瞬间就到我的眼前的速度来看他应该在毛蝎子飞过来的过程之中就起刀了,而且还直接破了毛蝎子的外壳。 “看起来这些蝎子的灵智并不高,不然围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给对方留后路,不过着后面好像也没什么路。它们到底在等什么?”说完我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欠。或许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想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还想冲淡一些处境里的压抑。 “要不我帮你?” “还是算了,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我感觉他很稳,像是后面站了一堵墙。 “你说这蝎子会不会听得到声音?” “天知道,你可以赌赌运气。” “靠!你这不是相当于白说!” 青铜巨牛身下黑黝黝的,不知是否是因为青铜巨牛的阻挡还是这里的地势原因,始终不能看清楚它身下有什么,尽管我只与它有着几米的距离。 看来是上岁数了,眼睛不好使了。我感觉前方似乎有了些变化,看起来好像变矮了一些,我没敢再轻举妄动,陈黎也不会主动说什么话,完全沉寂了下来,只看见一对对绿油油的眼珠盯着你。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真让人受不了,比之前我掉进池子里时还要难受,我实在不想再陷入这种折磨之中,可我又无能为力。终于我无法忍受,大声叫骂了一句。 吼完我冷汗就流了下来,眼睛死瞪着前方的蝎群。 但我看了好一会儿蝎群都没有动。 “难道这些蝎子都是聋子?”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前方的蝎群摆动了一下。 肉蝎继续摆动着,但是没有向前移动。看起来有点像跳舞。 “这是咋了,群嘲?只有我们两个也不够吃啊。” “应该不是,看来要有大问题了,希望人外人他们能快点赶到这里,不然等会就麻烦了。” 前方的肉蝎们跳得那是一个嗨,一直在左右摆动,时不时翻起一朵朵黑浪花。 黑色浪花逐渐上升往肉蝎身上覆盖过去。 “不好!快躲!”陈黎低沉的声音自我身旁传来,而后我感觉一股力量将我往后一拉,平衡被破坏后我摔在了地上,然后我被直接拖着在地上跑。 “跑个屁!我t还在地上!” 突然我看见空间中一个个黑点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落下来,像天女散花一样不计其数。 “哎哟我去!快跑!”我一下翻腾着坐起来跳到陈黎的背上。 那些黑点全是毛蝎子,而且我还听到了嗡嗡声! 第38章 天女散蝎 我趴在陈黎的后背上向后看,那密密麻麻的黑点有些已经落地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靠!是那些藤条! 这些毛蝎子倒也会利用地形优势。让我头皮发麻的还是那些嗡嗡声,要是被那些邪蚊过一转,恐怕就真的只剩骨头了,更何况这里没有电蚊拍。 “不是我说,你们来的时候为啥没买风花露水?蚊香也成啊。”我回过头来问陈黎。 “花露水不起作用。” 陈黎的声音很平稳。 “放你的屁,用都没用过,就知道瞎说。”我又回头看那边的情况。 我看到那些巨大的肉蝎依旧像是一堵肉墙一样的站在那,果真是经验老道的围猎者,刚才我居然还嘲笑它们,不过现在道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我转过头盯着陈黎的后脑勺,而后我发现青铜巨牛不见了,正在我诧异时陈黎突然停住后背一弓,我直接被他摔在地上,砸得我屁股生疼。可是运动并没有结束,我被他揪着背后的衣服使劲一甩甩到了空中,等我再次接触到实物时屁股又疼了一回。 这次不仅是屁股,背板也着了。 我撑着站起来,一只毛蝎子刚好迎面而上贴在了我的脸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脚在我的脸上滑动。 我管不上中不中毒,直接用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动作之快比起风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脸上的毛蝎子扇下后一阵后怕,手在脸上胡乱摩擦,还好没有感觉到痛。 我稍微冷静下来往我脚下看,自己正在巨牛背上那个缺口处,也就是之前我们躲的地方,裤腿上正骚动着,我再定睛,妈的,自己的裤腿上已经爬了好几只毛蝎子上来了。 我疯晃身子,直至我能看到的毛蝎子全部被甩了出去,于是我一边清理巨牛身上的毛蝎子一边警惕着空中的飞过来的东西。 陈黎从我的后方翻了上来。 “用背包挡!”他朝我喊到。 不时还有毛蝎子落在我的背上,后来我直接把外衣脱下来甩。 陈黎用刀防御,一刀一个,而且他的刀速很快,所以他脚下的毛蝎子基本上都是一半一半的。我甩着自己的外套到了陈黎的旁边,路上还踩死了好几个。就这样我们和天上飞来的毛蝎子僵持着,他算用刀砍,我算用外套扫,扫下来一个踩死一个。 毛蝎子的抓地力似乎不怎么好,有些落到巨牛的边缘就滑下去了。在我快要甩不动的时候天上的毛蝎子似乎终于落完了,我抬头一看已经有些白色的藤条蔓延到我们这边的上方。我放下自己的外套,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陈黎依旧站着。 “靠,开始还说它们笨,现在竟然被摆了一道。” “我们运气不错,这些蝎子还没有完全活动开,不然你早就死了。” “这还它祖宗的叫没活动开?都能飞了还要怎样?我们才这么些人,怎么欢迎仪式这么隆重。”我说完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地上,想站起来看一下下方是什么情况。就在起来的瞬间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条件反射的将脚往后一缩,一只毛蝎子正从边缘那里跳了下去。 脚踝那里一阵钻心的疼,陈黎过来一刀将我的裤脚划开,我以为他要给我排毒,但我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一直在观察我的腿踝。 他的眉毛有些微皱,看着我说:“没有任何伤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啊!还能有什么?是不是你年纪大了没看见,还有这里光线并不是很好,那毛蝎子的尾针很小也说不定。” 疼痛感逐渐蔓延,已经从脚踝的位置蔓延到小腿下方了,疼痛感不是从一个点散发出来,而是从整个脚踝往上一截一截的疼,疼痛如生长期骨头里透出来的痛。 “不可能,既然我看过了,那么肯定没有。” “草,可是真的很疼,是不是我还可以长高?” “你心态不错,但这蝎子的毒性不会小,毕竟要弄倒那肉蝎是有一定难度的,现在只有等楼外楼来了才有办法把你的毒解了。” “难不成我要半身不遂了?不会要截肢。” 想到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东西就要离自己而去,心里十分郁闷。就怪陈黎这卵人把人家的老窝都给端了,现在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还是一族一族的来。 “估计你这个得从眉毛下截肢才能活了。” “啊?!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也不知道,一个小时快到了,他们应该快来了。” “你说屁话啊!老子这都快没命了,而且你觉得现在这状况他们能进得来?!!” 我心中的怒火和火海交相辉映。 疼痛感已经蔓延到小腿的位置,我也不敢动,生怕毒素扩散了。而且疼痛感愈发强烈,左腿已经开始发抖。 要是这时候还有什么东西过来我肯定废在这。就在我有这种想法的下一秒,头上传来一阵嗡嗡声。 我嘞个草!这不仅是屋漏,甚至连天花板都没了。我抱着自己颤抖的左腿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灵机一动,不管了,只有赌一把了。 我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打开将里面的蒿芝全部到了出来,然后我叫陈黎过来,我很惊讶的是他过来直接把蒿芝以我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然后自己也站了进去。 不对劲啊,难道这小子有读心术?为什么我还没说他就了然于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做?” 陈黎并没有回答我。 我的左腿弯不起来,所以这个应该不能算圈,只能算把我们包围的闭合曲线,还剩下的一些蒿芝我拿了一些在手里,陈黎也是拿了一些在手里。我们刚弄好就看见一团黑雾携着嗡嗡声就像我们这个方向过来。我的整只左脚都陷入了剧痛之中,可就在黑雾到达我们的头顶时,那种疼痛感突然间消失了,然后我就完全感受不到左脚的存在了。 黑雾向我们嘈杂的压进,我们被黑雾完全笼罩了进去,但那些邪蚊并没有近我们的身,只是徘徊在我们的周围,我和陈黎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穹顶罩住一样。我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些邪蚊果然畏惧蒿芝,我很庆幸自己的无意之举竟会对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帮助。 陈黎也坐了下来。 “我的左脚已经完全没知觉了,还好其他的地方并没什么异常。”我苦笑着对他的那个方向说。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笼罩我们的这团黑雾,我们只能透过这些邪蚊的空隙接收到一些光。 我感觉自己的手上有点痛,用手一摸,自己指尖湿润,脑子顿时一沉。 第39章 无意识 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给我带来的却是最大的恐惧,这次算是栽在这里了。 我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任由邪蚊溶解我的血肉,因为我知道面对这无数的邪蚊,活的几率压缩到了某个极致。脸上,脖子上,耳朵这些地方开始微微作痛,并可以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滑过自己的皮肤。 若是能看见我的眼睛的话,里面肯定是一片死灰。 但是这时的我心里竟没有了起初的浮躁,只是一片宁静,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我在我的大脑里翻寻是否有类似的记忆,我知道那记忆就在圆的某个位置上。 自己年幼时独自学游泳差点被淹死的经历。那时的自己被困在水下,无论怎么动作都没有任何作用,太阳和自己只隔着一层水膜,我使劲撬开的双眼都能看得到它在天空放着光。 我的手和脸都已经这样了,看来被割开裤脚的左脚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我对它没有任何的支配感,这时的它就像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样。 不知道陈黎怎么样了,我对他们失去了怨气,究其根本是我自己答应跟他们来的。蝎子毒又开始扩散了,这次是全身一起发痛,逐渐的我感到自己的头很重,就像被人使劲往一个点压一样。 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无序,我的大脑想发出说话的指令,不过我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从黑雾中透过来的那一点点光变得很绚丽,看来自己的眼皮也扛不住了,现在的我只有大脑还在活动,我能想象自己头低垂,口水从自己的嘴角流出来的情景。 什么都变得很混沌,但某一瞬间思维突然清晰了一下,于是我想通了自己在上面吃的那颗果子的效果,应该是用来防止有人进入刺藤林之中的。但是这种清晰只是一瞬间的。 人在混沌的时候会有一小段时间思维会非常清晰,你会对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醒悟,就像你喝酒醉断片的时候,你会想起自己之前酒醉时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以及别人和你说的话,等你醒后你却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昏沉中我似乎听到了枪声,我惊讶了一下那枪声竟然能穿透这嘈杂的邪蚊群,而后大脑瞬间放空,毫无意识。 陈黎打着火机在探查甄天的情况,尽管有着蒿芝的保护,但还是有着一些邪蚊跑了进来,似乎群体越大蒿芝的作用就越有效果。陈黎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甄天的也差不多。这些蚊子的毒液里有抗凝血因子,虽然伤不多也不大,但是血液却一直在流。陈黎只是打着火机,他没有做任何防御。 血液汇聚滑过他的脸颊从下巴上滴了下去。 这些邪蚊好像有点怕火,在陈黎打燃火机后趴在他脸上的两只邪蚊已经飞不见了。甄天半躺在地上,头被陈黎用手扶着,因为如果他躺下去的话就超出了蒿芝的范围,蒿芝外面可全是邪蚊。进去出来一遭就只剩一个骷髅头了。虽然这些蒿芝已经干了,但是依然能起到作用,怪不得他们一路上看到那么多蒿芝。 看来那池子里真正的主人才是这些邪蚊。 陈黎在自己的心里默数了几声,最后一声默数完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下方传来了枪声,就像平常人在吵闹的环境中总能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一样。 他知道人外人他们来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就在不久之前,这片黑暗的空间似乎有什么在快速的移动着,可以听到频率很快且有些尖锐的声音,就像拿镐子使劲往粗糙的地面上敲一样,地面上甚至还有小碎石。能在这里如此快速的移动且背上还站着一个人的只有肉蝎了,林式的一只手拿着一条断掉的蝎尾,长刺的大部分没入了身下快速移动的巨蝎的身体中;另一只手则是牢牢地钳住蝎尾,尽管断了一节的蝎尾在不停地晃动,但始终没能摆脱。 林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暗空间中那抹冷艳绝丽的白光,而后转过头来将拿着尖刺的手使劲往下一压,横向拉了一道,肉蝎吃痛不再奔跑,而是身体在剧烈的翻滚。林式在肉蝎翻滚的一瞬间拔出尖刺借力跳进空中,在要落地的时候用手掌在地面上一撑顺势翻站起在地面上,前方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 林式打着火机向前走去,前方是一面崖壁,只不过现在崖壁上多了一团肉蝎的皮肉和骨头,不过骨头依然是完整的,并没有碎。林式过了那团巨蝎的尸体,顺着崖壁走了大约二十米的距离,而后他蹲下将火机贴着墙壁去烤,每一寸都不放过,火机已经变得滚烫,他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某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图案,那是一个骷髅头,但是比一般的骷髅头好像要大上一些。这骷髅头却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角,那角甚至和骷髅头的长度相当,只是看图案都能感受得到那对巨角的尖锐,头的周围还有些很奇怪的符号,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这些符号的沧桑。 林式拿起尖刺,向着骷髅头的地方直接插了进去,尖刺没了进去,而后林式稍微将尖刺向上一抬,一个方形的入口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似乎是一个小格子,林式从里面拿出了一一个背包,从背包里弄出一个东西,而后他用手在某个位置一扭,那东西的顶端就燃了起来,发出亮白色的光,是冷火焰。 他背起背包,盖灭了火机的火焰转身准备离开。他才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人影走近,露出楼外楼的面孔。 她把自己的匕首别在腰间,和林式一起往火海的方向走去,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下到池子里的台阶,顺着台阶就走了下去,奇怪的是这下面的地面竟然没有任何湿气存在,他们来到一个方盒子前,再次扭燃一根冷焰火,稳步进去。 第40章 蝎海飘摇 甄天已经没了意识,陈黎在他身旁等待着林式他们的到来。 在这空档里,陈黎将甄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昏迷中的甄天大脑里开始出现一些片段,但他依然没有醒过来,他的意识在自己的记忆里不知在翻寻什么东西,所有的记忆都处在一个球面,这便是圆心思维的一个好处,时间在这里被等距了,因为他的意识站在圆心。 就在搜寻到某个节点时,那个节点突然爆开,紧接着甄天的脑海中进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而后记忆突然完结,意识硬生生的被截断,甄天再次陷入了昏迷状态。甄天身旁的陈黎似乎知晓了甄天意识的断层,他放下了甄天的手,坐在等待林式他们的到来,大口的喘起气来,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就像不要钱一样。 林式一行人来到被黑线包围的地方,他们就站在无数肉蝎的后面,身前有一个之前在另一个方盒子里拿出来的大箱子,里面目力所及的全是瓶子,瓶口塞着棉花,瓶子里面装着汽油。 那些肉蝎正好处于那已嵌进去了的圆台边缘,他们也知道要想出去必须要经过这里到达那圆台的中心,也就是那巨牛的位置。 他拿起一个瓶子,然后打燃火机将瓶口的棉花点燃,之后斜向左往空中一扔,瓶口的火焰竟然没有因此熄灭。 那扔瓶子的人手一抬,扣下扳机。 砰! 无数火星碎屑自空中出现,然后向着下方四射而去。 下方的蝎群再次暴动,似乎都很想逃离那火焰落下的位置,它们向周围拥挤而去,能听到一些碎裂声,有些较小的肉蝎已被踩的碎裂,要不就是被刺穿了身躯。可始终没有一只蝎子逃出那圆台的界限,蝎群不知被什么东西牢牢牵制在圆盘上。 蝎群背后的三人就像之前那样将一只只瓶子点燃后扔到空中打爆,顿时圆台上火焰起伏,和下面池子里的火焰交相辉映。 蝎群完全暴乱了,不再死守着那道线。而是回头进攻它们背后进攻它们的人。 林式和那人抬着那箱东西跳上那一只只暴动的肉蝎身上向着牛的那里赶去,楼外楼跟随着他们。 巨蝎钳动,疯狂压制而来,林式与那人暂且停了脚步,迎击所招来的攻势。林式灵活躲避巨大蝎钳的撞击,那人在某一瞬间立身蝎前,凝神一目,眼前巨蝎一停,似有畏惧,那人抬枪扫射,蝎甲破碎,其余巨蝎依旧疯狂。 两人解决后再抬起木盒子,他们才跳到一个无蝎地域,但马上一只肉蝎就跳了过来,两人抬手扣动扳机向前,顿时无数汁液螯脚横飞,楼外楼在后方点燃着那一个个的瓶子。 前方的毛蝎子被点燃,半空中像是在放烟花,火星四散,汁液溅飞,阵阵肉香隐着弥漫,勾引着当场每个人的神经。 肉蝎们的尾巴与巨螯成了他们几人荡漾前行的工具,可黑色浪花重重打来,想扑灭表面摇曳的火,还翻滚着肉蝎,几人身上伤口渐多渐深,加上蝎毒浸染猛火炙烤,眼前血红一片。 他们用枪与火油瓶硬生杀出一条道路,最后冲出火浪,裹挟着引燃的毛蝎子到达巨牛之前,青铜牛正被一团黑雾笼罩,黑雾不时变换,障着他几人的眼,让他几人无力分辨之内状况。 楼外楼在间隙中往两人方向分别扔了两个小药瓶,里面全是鲜红色的药片,两人将药片全部倒进嘴里,胡嚼后吞下。 不过他们确信甄天就在里面,因为陈黎在那,能感受到得到。 整个圆台都变得有些热度,他们踏着火焰在要到青铜巨牛脚下的当口,那个不知名的人点燃一个火油瓶,向着邪蚊群那里扔去,然后抬枪。 嘭! 火油瓶再次裂开,火焰点燃了迸飞出来的火油,然后在邪蚊之间快速传播,后方暴动的蝎子大军瞬间一拥而上,林式和楼外楼两人一齐用力将剩下的火油瓶连带木箱扔到蝎群内,抬着对着扣下了扳机,那些剩余的火油瓶一起绽放,整个空间都震了震,沸腾的蝎群被掀翻了起来,他们靠着青铜巨牛抵消了一些冲击力,只是几人的鼻里都被震出了血,滴滴答答的流,又湿润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痕。 他们跳上了青铜巨牛,邪蚊已是强弩之末,陈黎在上方将楼外楼拉了上去。而后陈黎扛起甄天,几人一齐跳入了青铜巨牛的下方,就那样消失不见,不知什么时候青铜巨牛的下方有了一个幽黑的洞口。 那洞口不时的还会有子弹飞出打到青铜巨牛的肚子上,似乎担心有什么东西会跟上来,巨牛的牛角再次恢复了斜指向天的状态,着火的圆台带着无数肉蝎与毛蝎子的残骸缓缓升起,恢复了之前的高度。 他们才刚去没有一分钟,那些灰白色的根须已将巨大的青铜巨牛布满,在火光的照耀下,圆台上又出现了一些身影…… 平顶山下,一辆银白敞篷倒两条路间的山沟里,车已是破烂不堪。旁边有辆黑色轿车还有三个小青年,有两个灰头土脸的,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睡觉。另外一个戴眼镜的说道:“去你妈的!老子给你怎么说的!!叫你别瞎开别瞎开,现在好了,全给毁了。叫你自己拿车自己拿车,你就给老子整个这个车来,你不知道这是来干嘛?!还是你特么觉得路上能有野炮?!!” 肇事的是另一个,略有消瘦,他把眼睛看向另一边,不与那人相交视线。 “你自己说的这是少有的越野型跑车,我就拿来越一下野,谁特么知道,一个山沟沟就给干翻了。” 他知道自己以后会不好过一次,而且那卵人会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无限接近底线的报复你,真是日了狗,你还理亏,让人非常难受。 “还有脸说?你慢慢开下去,也不至于废这样,你特么直接轰油门从这边路想飞到那边路是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跑车嘛,你看人速度与激情,穿楼都没事,我想着穿个路应该没问题。走了走了,不然一会搞不完了。” “你想个屁你想!你以为的你以为,就是你以为的了?!!” 肇事者踢了躺地上的人两脚。“睡睡睡!就特么整天睡!起来走了!” 那人身形矮臃,圆脸短发。他起来微怒的看着肇事者,肇事者看了看,转身往山的地方去了。 三人骂骂咧咧的到了山脚,在某个地方找到了一个入口,然后进了山里。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极其的昏沉,就像是被人灌了水泥浆在里面一样。我的大脑从没有这样疲惫过,也能知晓地心对我的拉扯,但自己的双腿没有任何压迫,我似乎在被人背着走。 我居然能感受自己的脚了,内心的激动比之前知晓自己中奖时还要更甚,但我却讲不出任何话来,也动不了身上的任何部位,我的毒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我现在在哪我都一无所知。稍微睁开眼,能感受到有亮光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也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不知是好是坏。”我听到后面传来声音,但是我却感觉十分的陌生。 我也转不过头去,所以我再怎么纠结也没有任何作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记得自己和陈黎被困在邪蚊群里,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可现在却不知在什么地方,以及不知道自己在谁的背上,我再次不由得想了一下背自己的会不会是楼外楼。 脑袋里的这个想法让我知道自己还没死,思维也没有变化,我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虽然昏睡期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是却不能听清楚在说什么,我感觉有点冷。 第39章 无意识 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给我带来的却是最大的恐惧,这次算是栽在这里了。 我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任由邪蚊溶解我的血肉,因为我知道面对这无数的邪蚊,活的几率压缩到了某个极致。脸上,脖子上,耳朵这些地方开始微微作痛,并可以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滑过自己的皮肤。 若是能看见我的眼睛的话,里面肯定是一片死灰。 但是这时的我心里竟没有了起初的浮躁,只是一片宁静,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我在我的大脑里翻寻是否有类似的记忆,我知道那记忆就在圆的某个位置上。 自己年幼时独自学游泳差点被淹死的经历。那时的自己被困在水下,无论怎么动作都没有任何作用,太阳和自己只隔着一层水膜,我使劲撬开的双眼都能看得到它在天空放着光。 我的手和脸都已经这样了,看来被割开裤脚的左脚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我对它没有任何的支配感,这时的它就像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样。 不知道陈黎怎么样了,我对他们失去了怨气,究其根本是我自己答应跟他们来的。蝎子毒又开始扩散了,这次是全身一起发痛,逐渐的我感到自己的头很重,就像被人使劲往一个点压一样。 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无序,我的大脑想发出说话的指令,不过我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从黑雾中透过来的那一点点光变得很绚丽,看来自己的眼皮也扛不住了,现在的我只有大脑还在活动,我能想象自己头低垂,口水从自己的嘴角流出来的情景。 什么都变得很混沌,但某一瞬间思维突然清晰了一下,于是我想通了自己在上面吃的那颗果子的效果,应该是用来防止有人进入刺藤林之中的。但是这种清晰只是一瞬间的。 人在混沌的时候会有一小段时间思维会非常清晰,你会对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醒悟,就像你喝酒醉断片的时候,你会想起自己之前酒醉时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以及别人和你说的话,等你醒后你却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昏沉中我似乎听到了枪声,我惊讶了一下那枪声竟然能穿透这嘈杂的邪蚊群,而后大脑瞬间放空,毫无意识。 陈黎打着火机在探查甄天的情况,尽管有着蒿芝的保护,但还是有着一些邪蚊跑了进来,似乎群体越大蒿芝的作用就越有效果。陈黎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甄天的也差不多。这些蚊子的毒液里有抗凝血因子,虽然伤不多也不大,但是血液却一直在流。陈黎只是打着火机,他没有做任何防御。 血液汇聚滑过他的脸颊从下巴上滴了下去。 这些邪蚊好像有点怕火,在陈黎打燃火机后趴在他脸上的两只邪蚊已经飞不见了。甄天半躺在地上,头被陈黎用手扶着,因为如果他躺下去的话就超出了蒿芝的范围,蒿芝外面可全是邪蚊。进去出来一遭就只剩一个骷髅头了。虽然这些蒿芝已经干了,但是依然能起到作用,怪不得他们一路上看到那么多蒿芝。 看来那池子里真正的主人才是这些邪蚊。 陈黎在自己的心里默数了几声,最后一声默数完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下方传来了枪声,就像平常人在吵闹的环境中总能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一样。 他知道人外人他们来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就在不久之前,这片黑暗的空间似乎有什么在快速的移动着,可以听到频率很快且有些尖锐的声音,就像拿镐子使劲往粗糙的地面上敲一样,地面上甚至还有小碎石。能在这里如此快速的移动且背上还站着一个人的只有肉蝎了,林式的一只手拿着一条断掉的蝎尾,长刺的大部分没入了身下快速移动的巨蝎的身体中;另一只手则是牢牢地钳住蝎尾,尽管断了一节的蝎尾在不停地晃动,但始终没能摆脱。 林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暗空间中那抹冷艳绝丽的白光,而后转过头来将拿着尖刺的手使劲往下一压,横向拉了一道,肉蝎吃痛不再奔跑,而是身体在剧烈的翻滚。林式在肉蝎翻滚的一瞬间拔出尖刺借力跳进空中,在要落地的时候用手掌在地面上一撑顺势翻站起在地面上,前方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 林式打着火机向前走去,前方是一面崖壁,只不过现在崖壁上多了一团肉蝎的皮肉和骨头,不过骨头依然是完整的,并没有碎。林式过了那团巨蝎的尸体,顺着崖壁走了大约二十米的距离,而后他蹲下将火机贴着墙壁去烤,每一寸都不放过,火机已经变得滚烫,他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某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图案,那是一个骷髅头,但是比一般的骷髅头好像要大上一些。这骷髅头却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角,那角甚至和骷髅头的长度相当,只是看图案都能感受得到那对巨角的尖锐,头的周围还有些很奇怪的符号,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这些符号的沧桑。 林式拿起尖刺,向着骷髅头的地方直接插了进去,尖刺没了进去,而后林式稍微将尖刺向上一抬,一个方形的入口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似乎是一个小格子,林式从里面拿出了一一个背包,从背包里弄出一个东西,而后他用手在某个位置一扭,那东西的顶端就燃了起来,发出亮白色的光,是冷火焰。 他背起背包,盖灭了火机的火焰转身准备离开。他才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人影走近,露出楼外楼的面孔。 她把自己的匕首别在腰间,和林式一起往火海的方向走去,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下到池子里的台阶,顺着台阶就走了下去,奇怪的是这下面的地面竟然没有任何湿气存在,他们来到一个方盒子前,再次扭燃一根冷焰火,稳步进去。 第41章 苏文 等我再次醒来时背部发凉,自己正靠在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摆弄我的手。 我缓缓睁开眼睛,突然的光让我的瞳孔不自主的收缩,顿时眼睛传来一阵疼痛,但疼痛只是一小会儿,然后它就随着我开始清醒而消失了,包还在背上,只是似乎空了许多。我的左手边是楼外楼,她在按着我的手,看起来是在号脉。 我环顾四周,自己正处在一个拱形隧道之内。 隧道比较宽阔,都是用砖块铺筑的,顶头上也挺高。 林式和陈黎站在我的前方,用着不知哪里来的狼眼照着我身旁。这种方法以便于提供光源而不会让我看不见他们,他们的手里还各自拿着一把。 我认真一看,略微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许多,他们几个身上全是血污,一个个感觉煞气甚重,我周围的环境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式和陈黎看起来有些邋遢,衣服也有些豁口。 林式和楼外楼脸上还好一些,陈黎则是一脸的血痕,看起来有点瘆的慌,林式和陈黎见我见我醒了就向旁边看了一眼,我正疑惑他们在看什么,这是从旁边走来一个人,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 他走了过来,我看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懒散,连表情也是一副懒洋洋的。 “你好,我叫苏文。”他刚说完话就在我的对面坐下了,然后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我非常疑惑,这别说鸟不拉屎,就连鸟都没有的地方竟然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就多了一个人,尽管这里已经很是怪异的了,但我还是理解不了,总不可能他会遁地。 这时林式开口了:“这是苏文,是来接应我们的;这里是青铜巨牛下面的一个隧道,隐藏得很奇妙,是我们在十万火急之时无意间发现的,触发的机关就在那对牛角上。我们抵御不住那些蝎子的攻击,只能躲在这里了,上面已经不能再去了,有比那些蝎子更难对付的东西过来了。” 楼外楼放开了我的手,转头对着林式他们:“没什么事了,这段时间可能左腿还会抽筋,但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弯了弯左脚,惊喜的发现竟然能动了,我扭头看着林式。 但是林式没有回话,回我话的倒是那个懒洋洋的苏文:“放心,只要有那个叫什么楼中楼的在,你就不会死,除非你当时就已经暴毙,或者像什么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活动了,脑死亡啊这些。你用过枪没有?”说完他扔了个什么东西给我。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把手枪,从重量和冰冷的触感来看不会是那种在里面加了铁块的。 “别在这里面打,打到隧道旁边会爆弹伤人的。如果想试一下手最好选择在比较空旷的地方。”说完他就靠着后面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碰枪的我心里竟有些欣悦,从林式的描述看来如果他们手里不是真枪的话我们是不会活着到这里的。所以我手上的这个这十有八九是真枪。 我心里燥得慌,这是老天爷在锻炼我的交际能力?要交际也不是这种交际法,哪有人动不动就把人往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带的,而且一个比一个性子怪,我觉得我在这帮人里早晚有一天要疯的。 更让我不爽的是我在这里面完全没有话语权,连楼外楼都比自己的强,顿时觉得人生无望,我想我是肯定要疯的。 这时楼外楼拿出一瓶矿泉水递到我的面前,还放了什么东西在我手上,我借着光一看,是一些红色的药片,接着她也是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把这个吃了,巩固你的身体对蝎毒后反应的抗性。” 我拿起矿泉水瓶,将自己手上的药片吃了,这药片的味道很怪,倒也不是苦,可以说没有很大的味道,但是却有股血腥味,就像是拿在血液里泡过的一样。我吃完以后陈黎把自己的狼眼关了,过去挨着那个叫苏文的也是靠着闭上了眼睛。 “你们是怎样逃脱那些邪蚊的?”我问林式。 我都能感受到自己说话的力道有多轻。 “那些邪蚊怕火,我们有枪,发现了隧道。” 我在等待他接着说,但是他就像卡住了一样,我们对视了好几秒,整个空间极其安静。 “就完了?” 林式嗯了一声,然后关了狼眼靠着隧道的墙壁就睡了。 “我……” “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虽然内心很气愤,但我无可奈何,唯有像他们一样靠着背后的墙壁闭上了眼睛。 第42章 影子 我睡得迷迷糊糊,没有做什么梦,只是一直感觉身处在一个地方。唯一一段有些画面的则是自己前方有一棵树,我在远处看着它。 那棵树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并不像什么实体,等我接近它时,那棵树一段一段的被折叠起来,那种折叠并没有规则,只是从树的各个方向向中间集中,一层一层,树枝插入树干从另一方穿出。 我内心突然间的暴躁起来,没有任何预兆。 用力拿右手从后面把自己的左手拉贴在右肩膀上,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关节处传来的脆响。我使劲转动自己的脖子,身体往相反的方向扭动。 咔。 我脑袋转到了自己的身后,看到了我左手的手肘,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上竟只剩一层皮了,看起来就像我所看到的那具干尸。 我感觉自己的头被向上使劲拉,紧接着头下面那拉扯的力消失了,然后我看到了一具没有头的身体,身体的脖子处还在冒着黑血,血将穿着的衣服染成墨色。 那身体把我放在地上。这时我看见那具无头身体开始折叠,先是手指全部贴在了手背上,手和脚的关节被反向折在了一起,整具无头身体嘭的一声砸了下来,断口处的血液溅到我的脸上。 无头身体挣扎着爬到我的眼前,我看见它用它那断出来的关节开始一下下的捶打我的头顶,血液滑过我的眉心和鼻子流入了我的嘴里,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变得极度兴奋。然后那具无头身体又开始折叠,我可以看到自肚子断裂处流出的肠子,同时还闻到一股恶臭和血腥的混合味道,我很想吐,但是我只剩一个头了。 整片空间变得灰灰蒙蒙,这里逐渐起了雾,浑浊一片,折叠的树消失了,在我眼前的那具半身也消失了,一切都被灰雾笼罩。逐渐的我感觉自己在往上飘,接着我看见了一颗正在流血的头,眼珠瞪得很大,嘴巴咧到了耳根处。 最后我感觉自己飘得越来越高,我再次陷入了黑暗。 我整个身体猛然一颤,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全是汗。整个身体又酸又麻,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里面那件衣服已经全湿了。林式他们正靠在这隧道的墙壁上休息。 靠,自己做的梦怎么这么邪乎。 括约肌持续紧张着,我决定什么都不想了,先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再说。我四处观望什么地方可以上厕所,同时看到陈黎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这里哪里可以上厕所?”我问陈黎。 陈黎抬头望着我,眼里有着诧异一闪而过。 “就地解决。”他盯着我像是盯着一个怪异的东西一样。 “可这里不方便。”我示意一下楼外楼。 “你可以走过去一点。” 我看了看四周,欲向自己的左边走去,在我准备抬脚的时候陈黎出声了:“你看得见?” 我有些奇怪陈黎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我看了看周围,每个人的睡相都很清晰,哪里需要什么手电。于是我没有理他,拖着有些行动不便的脚自顾自的解决去了。 这隧道宽倒是挺宽,约莫可容五六个的人并排走过,他们靠在墙上睡觉岔着放腿。我走了不怎么远,开始了排泄,身上的汗吸走了我身体的一些热量,我感觉有些凉意,就在我刚刚解决好之际,我听见自己前方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 我并没有走多远,后面那几人睡得依旧,并且声音并不是从他们那传过来的。 声音忽隐忽现,时大时小,和听受到干扰的对讲机一样。 惊觉间心里一阵恐慌,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说话? 我被吓在原地,要不要回去叫林式他们一起过来再做打算?正在我思考时一句很清晰的话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消失了,包括甄天。” 我听了以后全身汗毛都炸了,又一阵冷汗冒出。 我蹲了下来,心里的恐惧如火山爆发般一涌而出,覆盖了我的全身。前方的声音还在继续,恍恍惚惚。但除了那句话以外其余的我都听不太清楚。我顺着隧道的墙壁慢慢的移动了过去,极其想弄清楚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把手按在胸口,心脏直突突,这他妈不是幻觉。精神在这种恐惧下高度紧张,脑子里像有根弦在紧绷着,趋于断裂。 不知移动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移动了多少距离,总之我已经很累了。蹲着移动比站着要累得多,而且我还要保证自己的移动不能发出什么声音。 我转头过去,他们几人依旧在我视线之中,感觉上距离并没有增加,我放下心来,继续朝前。 逐渐的我移动到了某个地方,那里有个开口,和平常看到的门差不多高,只是没安门板,不可以开也不可以关。我就靠在开口的墙那里,果然里面有声音,但是我依然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听言语之间的间隔以及语气应该是两个人在讨论什么问题。 里面的语气时而激动时而悲哀,但是我就是死活听不到在说什么,我真的很想直接冲进去听了,不时的里面还会有些很凄厉的笑声传来,让在外面偷听的我不寒而栗,虽然确实有点冷。 更让我心崩的是,我稍微露头过去一看,里面有张石床,石床上有盏燃着灰白火焰的油灯,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残缺不全,我的耳朵像是被层布蒙着一样。 我往墙上一扫,分明看到两个影子!呈坐立姿势,两影子还他妈的在动作! 倒吸一口冷气,我咬着牙继续看两影子的动作。 两个影子相距一米左右,几乎一模一样,无论从发型,高度,宽度,以及一些折射出的影子,但两人的动作却相距甚远,一个在指手画脚,一个把手抱着头,还不时重重磕向前方,发出一些冷笑。 我的脚开始发麻,知觉退化了很多,我小心地退回去想缓解一下自己双腿上的麻痛,可双脚不听使唤,眼看着就要直愣愣的跪下去,好在快落地时双腿恢复机能,我猛一下双腿用力,然后我听到了一身脆响,是从我旁边传来的,我转头一看,卧槽,自己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心想坏事了,估计现在的情况难得办了。 果然,在那清脆的声音发出之后,里面沉寂了,我贴着墙根,附耳在墙上,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虚汗凝聚成股的往脖子里流,我连呼吸都不太敢。 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了,我在想象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是拿着枪的肉蝎还是那白色根须裹成的茧亦或是那些在墙角的干尸,脸上密密麻麻的孔洞中还流着林式所说的那些东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凝固的空气让我的精神受到极大地压迫。 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是之前的声音还是我想象中会冲出来的东西,一样没出现。按耐不住自己精神上遭受的折磨,我拿着枪心里一横就冲了进去。 灰白的灯焰还在摇曳,影子少了一个!只余下最左边的影子,我看着不大对,影子五官的轮廓线只剩下了耳朵,要么是它在对着墙,要么,是他在对着我。 我握着枪看着那影子,那影子动了动,似乎在指着地面。 低头一看,我脚前有两小段柱形黑影,按道理我的影子会全在我身后,这情况说明,影子的主人,此时就站在我的眼前,而且我们几乎触碰到了。 第43章 忠告? 我前方什么都没有,可那地板上出现的两道黑柱明显说明我前面站着东西。 伸手抓了一把,却一片虚无。 双脚被钉在原地,怎么也唤不醒。我狠狠看着前方,又看向地上,巴不得把这地都看穿。那两道黑柱在我往下看时突然变长,仿佛在后退,不多时映出一个人的影子,那人影走到另一个影子前面,另一个影子也变长了!还一同向我走来!! 无量你个天尊。 那双影分走我两旁,我没有任何触感,而后黑影逐渐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我愣了好长时间,才抬脚走进去,这石室还算空旷,石床正对着门,走近石床,油灯依然在亮,虽是火焰,却令人发寒。 等我贴近我才发现油灯底下有东西,好像是张条子。我拿起纸条,借着油灯观望,上面有句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字条所用的纸很新,字体还有些熟悉,可我来不及回忆,内心便风起云涌,各式情绪交相杂汇,困苦难当。 难不成是影子所留? 我坐在石床上,对着手上的字条发呆,脑子里在想东西,但就是不能把那东西想清晰,总感觉离乱不堪。我把字条往灯上点,快触碰到时又不甘心,然后揣着那张纸条走了出去。 在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我边走边在苦思冥想到底是那声音是从哪来的,这时我感觉身后有动静,衣领猛的一紧,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我的嘴瞬间被什么东西捂住,脖子部位也被死死勒住。一股大力将我往后面拖,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使劲的跺自己的脚发出声音,可得不到任何答复。 操!平时一个二个这么牛逼!怎么像是聋了一样! 窒息感越发强烈,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然后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苏醒时发现林式他们正在整理装备,谁都没有任何异样。 我站起身来,整个身体又酸又痛。昨晚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还在这里,陈黎不是看到我起来的吗? 楼外楼过来问了一下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说没有,她转身整理自己的的包去了。 我试探着问林式现在怎么办,林式说这隧道修得如此牢固应该是用来逃生或者是其他什么作用,所以我们能抱唯一希望的就只有这条隧道了。他说完就向着这隧道的一端走去,然后是楼外楼,接着是苏文,苏文后面是我,我后面是陈黎。 幻像? 妈的,这破地方怎么老是留问题给我,最后我豁出去不想也不管,反正我还没死就是好的。 这里面很平坦,就是有些阴冷,空荡荡的隧道里回荡着我们几个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单调和乏味,而且直线行进也会让人很容易疲惫。 “喂,这个叫什么天的,有没有感觉这帮人很无聊。”苏文的声音传来。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愣住了,直接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我呵呵了一声。 “我觉得要是我和你们一起办事很长时间肯定会被逼疯的。”苏文说笑道。 我很想说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我更想看林式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可惜林式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苏文摇了摇头,回头看着我笑了一下,我也回了他一个笑容。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慵懒,感觉他提起嘴角都需要很大的力量才可以,但是从他刚刚说的这几句话来看,他还算是个正常人,看起来脾气也并不是太怪。 逐渐的我俩攀谈起来,有的没的都说,上到宇宙无穷下到天线宝宝。我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因为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太喜欢林式他们的行为风格。这几个纯粹就是一帮傻缺,但是说弱智人家的思维水平和敏捷程度又较一般人的高一些。我觉得无聊更贴切的形容了他们,除了陈黎好点以外,其他人要不就是自己做自己的,要不就是自己想自己的,感觉像是和外界隔绝了一样,我真心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来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还带上了我。 苏文说他是受人之托才来这里接应林式和陈黎他们的,接着他斜了一眼林式。他问我有什么酬劳,我说我可以送点毛蝎子给他,然后苏文把手伸到后面和我握了一下手说道:“还是算了,我现在还没秃顶。” 我看他盯着我后面看了一会,接着他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直接就丢进自己嘴巴里了。 他伸手过来说道:“你要不要?” 我看他手里还不止一颗糖。 “算了,我对这东西没兴趣,对牙齿不好。你就这么吃?” “这糖不用剥糖纸,要不要试试?”在他真诚的眼神下我拿了一颗糖扔进了嘴巴里,果然糖纸不久便溶了,然后一股怪味弥漫在我的口腔中。 “靠,你这糖味道怎么这么怪,过期了。” “年轻人淡定,这糖就是这个味道,你运气不错,这是酸菜味的,我这里还有臭鸡蛋味和甘蔗味的你要不要?” “这都是些什么味道,甘蔗味是什么味?” 我映像中甘蔗除了甜味是没有啥特别的味道的,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甘蔗吃出了味道。 “这就是普通的蔗糖重新溶解后做成的糖,就是糖的味道。年轻人思维不要这么狭隘嘛。”他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但这次似乎多了些享受。 “我以后还是不吃你的糖了,承受不了这些奇形怪状的味道。你嘴里那颗什么味的?” “我嘴里这颗嘛,是辣味的。” 果然高手在民间。 “那你这些糖给其他人吃过没有?”我看了看其余的三个人,虽然苏文没有转过头看我,但他依然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有的,在刚和这几个人见面时我都给他们每人分了一颗典藏版的糖。有橡胶味、锈味、还有一个有点特殊。” “你口味还真不轻,他们竟然也吃?” “可能他们比较信任我,至于人外人的,你就要自己问他了。反正我没吃过,因为糖纸外面对特殊味道有标注,所以我看到了就不吃了。我一般吃糖前都是会看一下的。” 我看了一眼林式,我猜如果能看到他的正脸的话一定会很精彩。 苏文又拿了颗糖给我并说到:“这颗是荔枝味的,放心吃。” 而后他用手枕着头跟着林式走了。我心有余悸的把糖放在自己的口袋,但是我突然间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 我用指尖细细感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纸条。 第44章 消失 这特么…… 脑子迷乱之间我想起梦里陈黎有些奇怪的反应,可随后又想那会不会也是自己所想像出来的,我回头不确定的问他:“哎!等等,陈黎,你昨晚看到我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没有?” 陈黎被我问得一停,接着楼外楼与苏文都围了过来。 他神色有些疑惑,接着他用手电照了照我的眼睛,往楼外楼那个方向递了一个眼神。楼外楼过来把我的手拿起将自己的食指放在我的手腕处。她似乎在感受什么。不一会她便抬起了头,她将自己的拇指按了一下我的眉心。 “嘶!好痛,你做什么?”她的力度并不小。 她没理我而后向陈黎那边说:“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正常,不会是有幻觉或者精神恍惚。”陈黎双眼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昨晚你起来上了一次厕所,然后就回来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抬头看着我。 我心想不对啊,那我手里拿着的这是什么,我摸着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不能是暗算我的目的是将我送回去。 “怎么了?”苏文抱着手,似梦似醒的看着我,好像还扫了一眼我背后。 我将自己的梦给他们讲了一遍,但是没有说那张纸。陈黎三人的眉头有些微皱,而且都不说话,空气沉了下来。 “你们看没看见我起来上厕所?”我问向其他人。 楼外楼开口说:“我们昨晚似乎全部都陷入一种假晕状态,不然不会只有山外山一个人看见了你的行为以及你所说的声音,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致幻的东西,如果真是这种可能,那便只能是那些燃烧的油。但从你刚才描述的梦境和山外山的描述来看,两者之间却又有着些许差别,只有一种情况——你梦游了。”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但很有说服力。 我心里骤紧,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接着她又说:“还有就是你在梦游的条件下竟然能伴随幻听的发生,这并不正常。而且你刚才说自己在这里能不用手电便可看清这里面的一切甚至我们的睡姿和山外山的动作,这也是极其奇怪,你说的那段路我们一行人都走过,如果有蹊跷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发觉。当然不排除由于上面那些油的燃烧使我们轻微中毒,但是可能性是极小的。” “为什么?” “理由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自己选择相不相信我们就行了。” 疯了疯了,完全疯了,从开始到现在,自己的三观不仅一次被毁。我把手放在裤兜里,死死的捏着那只纸条。 “林式,你昨晚看没看到我起来过或者听没听到什么声音?”我还是不相信楼外楼所说的梦游。 因为楼外楼他们围了过来,而且这隧道内并不是很宽,所以楼外楼和苏文就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林式,再想到他那性子也不一定会来看我就直接叫他了。 没有回答,开始我以为他在思索,可这思索的时间有点不同寻常的长,他还是没回答。 “那哥们儿是不是睡着了?” 苏文转过身去,然后我发现他顿了一下,等他再次转过身来时换了一种幽怨的神情,这神情有些耐人寻味:“我觉得你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闪到楼外楼那一侧去了,我一看,他后面什么都没有。 林式不见了。 “这又他妈是什么情况?!!你们都他妈在玩我是!!”我吼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青石砖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丝毫感觉不到它所谓的硬度。 我一向是不怕鬼的,因为我觉得自己这状况鬼都不愿意来找自己,所以我对鬼都有着很崇高的敬意,可以说它们对我来说很是和蔼可亲。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不走了,说什么都不走了,脑子里太疲惫了,刚开始的愤怒已经转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愤怒,不过我现在只想坐在这等死,随便了,什么都随便了。 “小子别这么暴躁,你要相信他会回来的,难不成你们才见面这段时间感情就这么深厚了?”苏文拍了拍我。 看来他和我都知道我如此暴躁的原因,只是想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人外人没事。”前方传来陈黎的声音。 关老子毛事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事,我自问之前的人生阶段中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就连生活过不下去我也强撑着,从未有过杀人放火亦或被压得心理扭曲做些事,也许是我那不愿意面对的懦弱,可我确实没有做。 不由自主的,我抱着脑袋猛撞墙,不管不顾,我却一点痛觉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咬着后槽牙,做了一个决定。 我摸索着,直至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物体,举起来对着太阳穴,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手腕剧痛,接着周围环境似乎开始暴动起来,之前的火气又燃烧了,可燃着没多久又被某种强烈的气场压下去,那个气场将我狂烈的撕扯,我被压得喘不过气,噤若寒蝉。 如果说之前陈黎那里的感觉是极致冰冷,那现在便是极致暴戾,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明明想要毁坏一切,却被死死压制着不敢动作。 空间里叮当一响,那响声与压制使我恢复了理智,抬头一看,那个叫苏文的站在我面前,所有的暴烈的起源好像都是从他那里发出的。 他见我抬起头,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那种躁动才消失,他说道:“年轻人,路还长,没有自身实力,你连死的选择都没有。” 随后他又递了把枪给我,自己往前,冰凉的触感让我完全醒转。 我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楼外楼面沉似水,眼球泛红还喘着粗气,只有陈黎像没事人一样。 陈黎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走到前面去了,楼外楼似乎恢复了三四息,平静后叫上我一起往前了。 我也深呼吸后彻底平静下来,前面的陈黎蹲着不知道用手电在照什么。楼外楼也在那,我和苏文过去看,有些怪异的的符号,可是明显能感觉到刻得很仓促,而且看起来还不太像是刀刻的,倒像是用石头刻成的,我从未见过那种符号,无论是在哪,我都没有映像,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含义。 看着楼外楼一脸的凝重,我知道事情不会太简单,很有可能是极其恶劣。 “这符号说明什么?”我强行压了一波怒气,询问他们。 楼外楼没说话,陈黎也没说话,可两人神情不一,倒是苏文说话了:“人外人在刻这个符号那一刻以及以之后的某段时间是没太大危险的;还有就是我们前方出现了一个阻碍,而且是无法跨过去的阻碍。” 我惊恐的看着苏文,但陈黎和楼外楼管都没管就向前进发了。 “这么说我们是必死无疑了?”我深舒口气,终于可以解脱了。 苏文耸了耸肩没说话。 “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林式可是转眼就不见了。” “谁叫你转眼的,保不齐你不转眼他就还站在那。我只是外表看起来平静,但是我的内心还是很汹涌澎湃的。”说完他拿着手电向前走了。 我再看苏文,他的背影又给了我之前那种感觉,而且这一次更甚,混沌无比,我甩甩脑袋,不再去观望。 我们走得不远,前面的人停下来了,我过去一看,一个巨大的坑洞阻断了去路,手电竟照不到坑洞的边缘。而且坑里面是雾着的,手电同样照不进去。 第45章 巨坑无比 这个坑洞无比巨大,大到我整个视野都是属于这个坑的。 我们四人的手电照往四个不同方向,可一点坑的边缘都没有找到,我攀着隧道内壁往外看,发现这隧道竟是一个独立结构,就像是用根青石砖做成的通心管直接从外面插到这个内部空间一样。 我稍伸头往外一瞧,巨坑里有热浪扑面而来,吹得我整个头都有些发晕发热,差点手一松就掉了下去,还好苏文从后面把我拉了回去。我回到隧道想起自己刚才的状况一阵后怕,于是又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的路怎么断了?”我望向正拿手电到处照的陈黎和楼外楼,而苏文却在他自己的背包里翻什么东西。 “天知道,反正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修这隧道的人。”苏文将从自己背包里的拿出的东西一扭,顶端处就冒出闪亮的白光,应该是什么东西被点着了,但是看不到火焰,只有无数白色的火星。 苏文走到隧道边缘处将冷焰火扔进巨坑里,我也跑过去看,我怕我再次不小心会掉下去,我就抓住了苏文的手臂。 冷焰火在巨坑内翻了几个转,但是巨坑内实在太过混沌,只看到一个光团往下掉,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不多时光团也没了,等了很久也没有声音传上来。 “这坑还真深,最起码都下去四分钟了还是没到底。人真从这里掉下去了?算了,有点费脑,还是你们自己思考,我跟着大部队走就行了。” 苏文看着他手腕上的表,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坐靠在隧道边缘的位置。 “你还别说,这里还真有点舒服,没之前那么冷了。”说着他闭上了眼。 看来此路不通,就是不知道陈黎他们有什么想法。 “陈黎,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我偏过头问他。 陈黎摇了摇头,楼外楼也摇了摇头。 “按人外人留下的记号来说这里是可以出去的,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陈黎转过身来用手电照着隧道的顶部,可是顶部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地上也没有任何碎砖块。 “要不我们回去?”我问陈黎。 “不行,那里太过凶险。而且我们为了避免后患我们已经将那进这里的入口彻底堵死了,所以我们没有条件回去。”陈黎说完关了手电,就站在那个位置像是粘在了那里一样动也不动。楼外楼似乎也是探寻无果也走了回来坐在我身旁不远处,不过她的手电并没有关。 “这小子是要怎么样?思考人生?”苏文看着定在那里的陈黎。“你说如果我过去一脚把他踹下去他会不会还手。” 苏文耷拉着眼皮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直想睡觉,毕竟那巨坑里涌上来的热浪让这里变得暖和。 就这样我们被困在了这没有鸟也拉不了屎的地方,没有一人有头绪,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当然如果他们能想到什么办法那就是最好了。 又开始等待,这个等待的间隙里,我已经抛弃一切之前的念头,转而对这隧道有些兴趣,想点事情来打发时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是这隧道到底是为什么而建?如果说这里当真是夜郎遗迹,当年夜郎遭受汉王朝覆灭,可就算被覆灭了,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可考古学家苦苦寻找多年,才发现人家烧砖烧瓦的地方。 二是如果是为了逃生的话第一个问题可能就有些解释了,可这隧道并不是特别宽,所以不会是用来疏散老百姓的。但为何要修到绝路里面去?难不成想和来战的汉兵同归于尽?还有外面那些怪异的生物,这肯定不科学。 每每当我想事情想不通的时候我有一个对我来说比较好的方法:不去想。于是过一段时间我忘记了也就没了这念想。可这一套在学习和解决问题上只会带来恶果,所以我注定不会太好。 尽管我知道这里的事会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是至少我能让这一刻不会烦恼这件事情。转念一想自己竟然又开始感觉到无聊,看来是遇到这么多奇异自己已经麻木了。不由得自己嘲笑自己起来。 “小伙子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咋一个人在那里偷着笑?” 我抬起头来,原来是苏文在嘲讽我。 “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我的梦想是什么。”我摇了摇头对他说道。 “这还叫没病?”他稍微睁大了一些眼睛。我不由得笑了一声。 苏文伸了个懒腰。 “那有东西。”苏文说道,然后站了起来。 我跟着过去一看,离通道边缘十米左右角落里有根柱子,直径半米多,大约高出来隧道底面五十公分的样子,在三分之二处有个凹槽,凹槽大约一掌宽,一掌深。我过去敲了敲,是金属的声音,看来又是青铜的,上面还有圈断了的粗麻绳,绳头像爆了一样。 “这边也有。“楼外楼在另一旁说道。 “会不会这是夜郎人民用来转移的路线,你们看这像不像桥墩,有可能之前这里是有一座桥的,只是后来转移完了就被砍断了。”我看着陈黎和楼外楼。 “这里刚才就有一座桥。”苏文冷不丁说了句。 “你也这样觉得?” “因为切口很新,里外纤维颜色不一。” “啥意思?” “看来人外人同志挂着桥荡去那边了。”苏文指了指洞口。“你眼神不好我就认了,他俩的视觉不该会这么差。” 我懂了他的意思,心里起了些怒意,苏文也看着他俩等待回应。 “也或许,那同志用最直接的方法提示了我们。”他又开口。 “嗯?” “没路会找路,但有路大概率上就会顺着路走,也有可能会使团体的意见不统一,无论后面什么结果,极大几率上都会由走与不走这个初始原因从而产生矛盾。这小伙子做事有点意思。” “什么跟什么啊!” 他娘的这建造的人这么离谱吗?考验体力就算了,智力都还好,还搞起心理来了,选拔三好学生吗? “那一起走不就得了?这简直比脱裤子放屁还要高一层,纯粹的打手枪用套。”我问苏文。 苏文没搭话,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似乎一起的话他断桥也会陷入刚才所说的纠惹。人的多变,很难说的。即使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再加上这种环境之下。 所以没有由头,也就只能硬抵着找法子,想迁怒也无招,唯一能过过嘴瘾。 听他这么一说完,我好像通悟了不少。 “要不你去问问他们呗,我倒是无所谓。”苏文话语的情绪依然很懒散,转头过去了。 我眼瞧过去,陈黎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黑渊,楼外楼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 过了一会他过来向我摊开手:“把绳子给我。”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在背包里翻出之前的绳子。 陈黎放下枪,把绳子穿在裤腰那里,打了个结套住了自己。他走到之前苏文那里蹲下去不知在干什么,然后我看到苏文递了根冷焰火给他,他拿着手电和冷焰火走到隧道边缘,而后翻下去反手挂着边缘处,接着绳子被绷得笔直而且还在一点点的移动,陈黎挂在边缘的手也不见了。 我去边缘处一看,绳子在有规率的摆动,下面的光团也在有规则的摆动。一段时间后光团竟消失了。又等了一会儿,我发现光团变得亮了一些,然后绳子突然大幅度抖动,一只手直接挂在这隧道的边缘处,接着陈黎翻着身子上到隧道里来了。 他说:“下面大约十米处有一个入口。” 第46章 悬臂 陈黎将自己腰上的绳子解下,然后递给了我。他把自己刚才放在地上的枪拿起朝着前方不知名处崩了一枪,枪声有些沉闷,可能是因为这里空间的原因。 “你说的啥意思?” 我拿起手电照着他的眼睛,没弄懂什么意思。但我发现他似乎没什么不适,连瞳孔都没有收缩,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他转身望向那望不透也望不尽的深渊,缓缓说道:“人外人就是从这里下去的,途中我看到一些他留下的信号。他先走一步,让我们在出口处汇合。” “可是他没有绳子,他是怎样下去的?” 苏文猛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看向背对着我们的陈黎。 “这个他并没有说明。似乎那个入口是修铸这管道的人留下的。” “你是说这桥墩是一个幌子?”我看着陈黎。苏文走了过去,踢了一脚那朴实的桥墩。 “也不全是,或许这桥通往的地方比这未知的坑还要更加不可探索,也许从危险程度上来说还要比这个坑要深。”苏文抬头看着前方,语气多了点正经。我想了一下之前自己的所遇,再看看那雾霭朦胧的地方,心里不由得一凉。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陈黎在防备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这种感觉是在我梦游之后才出现的,我向来比较相信自己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往往会有偏差,但我依然相信。 “不用绳子,下方有梯子可以下去。” 他说完走到边缘处,后背对深渊蹲下,用手攀着通道的边缘,手向后一推,手掌并未离开通道边缘。他身子向下一坠,我们已经看不见他的头。只见几根手指扣着青石砖。下一秒,消失了一只手的手指,再下一秒,全消失了。 我跑过去往下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依然是一片雾霭。这时从下面传来一些很有节奏的敲击声。 “他在叫我们下去。”楼外楼在后方出声。 楼外楼走到陈黎下去之地,扭燃了冷火焰。像之前陈黎那般挂在了这通道上,只是多了一根燃着的冷火焰。冷火焰将有些粗糙的青石砖地面都照得有些反光。楼外楼在通道那边,我走到通道这边趴着把头伸了出去,一只手挡着左脸,避免眼睛被强光刺激到。我发现这通道很厚,宽度竟有楼外楼大半只手臂。 她放了拿着冷焰火那只手,荡了下去,接着我完全看不见她了,只能看到一些光贴着通道从另一面传来。 眼睛猛然一痛,右眼里全是白光,我连忙用手遮着。 “小天同志,我先下去了。我在下面等你。上面还有一根冷焰火。”苏文的声音从我的左侧传了过来,有着一丝戏谑。 “丢你娘!下次能不能给老子讲一声!” 虽然眼睛依然很痛,但我能感受到右面的光渐渐变弱。我用手肘撑着身体往后移,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但我右眼看不清丝毫,全是白色的闪光点。我坐了起来,用手揉着眼睛。 “阿西巴!看来这苏文也不是什么好货!” 我在等待视觉的恢复,等到痛觉好得差不多之后我打开他们给我留的手电,看见了那根苏文留下的冷焰火。 由于想着他们会不会死在下面,我使劲伸着手扭燃冷焰火,为避免眼珠子再次被光灼烧的惨状,我把头别过后方扭燃那东西,我将燃着的冷焰火卡在桥墩与通道的墙壁之间,看着它的火星子哗啦啦的漫出,心里不由得一阵反感。 其实对于他们几个死了的情况,我颇有些期待与好奇。 我转身回到通道边缘,咬着手电,伏身趴了下去。横着用腿慢慢挪动,等到能感觉自己的两只脚都悬在空中时,我把肚子缩了缩,腰部用力,就是平常说的收腹提臀。身体似乎过了一个平衡点,突然下坠,我死死的用十指扣住青石砖。 下去那一瞬间我就感觉我的手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一方面是肌肉负荷过大;一方面是小臂被硌得生疼。 我把小臂和肱二头肌成90°角,这样可以减轻小臂被硌的损伤,但肌肉的负荷更大了。我的脸距离青石砖还有一段距离,能清晰看到这通道的砖砌结构,我很担心这砖与砖之间的连接太差,生怕它们会一块一块的掉下去。 我慢慢把手伸直,逐渐的我的视野脱离了通道的横截面,手臂的酸痛已经让我没心思再思考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我唯一的念头是赶紧释放双手。 在我的手完全伸直之后,我看到了一个有些朦胧的光团,我重新聚焦之后发现是苏文在我前面不远处拿着冷焰火。 他把冷焰火向上抬了抬,我顺着他的手势往上看,看到一些横杠镶嵌在通道壁的底部,这些横杠的上方还留有一些空间,我伸手过去,刚好够手握。 我快速切换到那些横杠上,我刚开始还担心会不会断,但当我全部挂上去之后发现那东西没有一丝摇动。整只手握着比手指扣着好受得多,横杠之间的距离刚好足够手的伸展。我慢慢的荡了过去,前方的苏文似乎也在移动。 手有些吃不消了,苏文斜下方还有两个光团,距离还挺近,可更加朦胧与模糊。我看苏文又过了几个横杠,他脚向前一伸,似乎触到了什么,然后他的身影便开始向下移动。 这些悬空的石柱与那通道宽度无差,隧道伸出来的长度也并非感觉上的那么长,只是被雾着,不好辨析。我看着头顶晃过去,晃了四五个的样子,感觉着要到苏文下去的地方了,我学他用脚往前碰了碰,果然勾到了什么,我快速伸手向前摸,摸到了手感和之前一样的横杠。 我的重量转移到了腿上,现在手只是用来保持平衡的了,我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解放。我擦了擦口水,考量着这破地方,要是被人追杀,把人引到桥上,再躲在自己在的这地方,然后割断绳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想想归想想,我还得继续向下爬,像下吊梯一样,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只是在有一瞬间我一脚踩空,吓得我全身冒汗。我往下一看,在离我脚下不远的地方有个面积不小的平台,有着滋滋冒花的冷焰火。 我只敢看着那冷焰火,尽管余光里还充斥着飘忽黑雾。瞅准时机往台子上跳下去,看到前方有个入口,入口处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具体的没看清楚,只是看到陈黎他们正在门里等我,他们向我招呼了一声,我转身将冷焰火踢进那充满迷茫的地方,向前走去。 我们一直往前走,中途过了几个拐点,然后突然间豁然开朗,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石室出现在我眼前。但这个石室是被贯通的,我们对面的那面墙,被阶梯取代了,我走到那边抬头一看,有一个很小的光点在我们斜上方,像夜空中唯一的星辰一样。 “好好休息会,看来等会会很累。”陈黎看了一眼那个光点,对我们说道。 “那是什么?”我有点蒙圈儿。 苏文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那看起来像一个很长很长的楼梯。” 努力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我压抑着自己的躁动与疲乏,同他们一起登上了那阶梯。 就在之前他们一伙人到达石室的时候,卡在桥墩那里的冷焰火也快到了尽头。时不时的冒出些火星子。就在某一瞬间,闪光照出了几个身影,绰绰不一。然后冷焰火彻底熄灭,通道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第47章 一个故事 楼梯上布满我们四人萧索孤冷的脚步声,我们都已经歇了好几次脚,但那光点仅仅是大了一点点。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不复存在了,已然没有了累的感觉,只是在休息的时候会有些麻。这一路上,直到目前为止,这几个人就没说过话,苏文一直懒洋洋的,楼外楼和陈黎的脾气也就那样。 我的腰和背十分酸痛,脑海里一直在重复某种节奏。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在下楼梯一样,眼睛借助手电的光只能看到脚下那一杠杠的东西。 因为长时间运动在类似的环境中,我已经开始有些头晕了,我弯着腰耷拉着头跨过一步步阶梯,这样可以放松背部和腰部肌肉。千篇一律的事情总会让人感觉到疲劳,而且我已经极其的疲乏了。 “我走不动了,歇会。”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靠着旁边的石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液成股流过我的脖子。 阶梯两旁的石壁很是阴凉,靠在上面一边休息一边给发热的大脑降温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一整段阶梯到底有多长,但我知道这里肯定花了不少功夫,因为我们用手电向上打过,上方手电可以照到一个平面上,只不过这个平面是斜着的,宽度和阶梯的宽度差不多,三米左右,但怎么看都是感觉这阶梯都是硬生生挖出来的。 我打开手中的矿泉水,不顾一切的灌入嘴里,汗液流过嘴角也跟着水进去,多了一丝咸味,其他人跟着我一起坐了下来。 “给你讲个故事。”声音从我斜上方传来,我一看是楼外楼,不由得有些惊讶。 “说。”我靠着墙,双腿岔开,一只脚在与我坐的地方平齐的台阶上,一条腿任它自由,还差点碰到了苏文。尽管姿势很不雅观,但身体上的颓疲与精神上的萎靡着实让我没工夫去管,何况我也没有力气。 贵州这边有些地方有一个习俗名为——剃头发。这是指那些自小体弱多病的小孩病情反复,毫无办法时去寻先生,而后先生看过后选定一个日子,在那天小孩家大办一场,剃头除邪,据说可以发代身,免除灾难。 剃发之事虽小,但剃发人一旦算过就必须剃发,否则将剃不剃人皆会死亡,且都死于意外。 当地办酒都为自家安排宴席,村子老小往来帮忙,分工不一,酬劳女糖男烟,日后若有酒事,余人各来所助。 宴席以肉猪为主食材,先起柴火冒大锅沸水,锅上置厚木板。而后肉猪由七八名大汉按压,刽子手操持猪刀,在肉猪前腿腋窝处直捅心脏一刀漏血,肉猪奋力挣扎污秽迸溅,场面气味混杂,腥臭十分。 待肉猪后劲消退,抬上厚木板,浇沸水刮猪皮。 有对夫妇,孩子时常昏睡,久医无果。后定好小孩剃头,可天有不测,未能办理剃头之事。伴随时日过去,小孩也平安无恙,夫妇心事渐平。可有一天女人带着孩子去帮忙,分配煮水,孩子那天吵闹无比,弄得女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将其哄睡背在背上,以布围裹。 而后小孩醒来,四处蹦跳,女人见火势弱下,叮嘱小孩不要近火,便到几步外拾柴去了。 此时杀猪人找好位置,猪刀猛进,可肉猪挣扎剧烈,其余人按压不住,肉猪跳脱案板,喷着血四处逃窜,向着小孩冲去,那小孩哪见过这画面,吓得往后用力逃跑,肉猪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众人四处躲让,尖叫声未落满地,小孩被撞进沸水之中,待人们反应过来打捞孩子时,不小心扯下其手,里面的肉已经发白了。 肉猪血流殆尽,在锅前抽搐,双眼看着他眼前的熟肉。 楼外楼喝了口水,说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但她要说的是下面一个。 “什么?这些都还只是铺垫?”我缓缓摇了摇头。 楼外楼没回复,继续说着。 有一大家户,初得贵子,全家上下莫不喜笑颜开,孩子祖父给孩子配了把长命锁,绿翠所制,成色雕工无一不精。取祖辈祠堂神龛上一缕红布做命絮,将长命锁挂于红布之上。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小孩刚满半岁,哭闹不止,且极为准时,每当黄昏日落西山必哭,黎明朝阳出时必停。家人老小无能为力,便寻求当地一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看过之后,单独叫去祖父,让其家人在孩子十岁时剃头,且给了孩子祖父两样东西,一为一盏黄铜灯;一为一罐黑油。并嘱咐在孩子剃头前十五天午时三刻点燃油灯,剃头完成之前不可让油灯熄灭。且在孩子剃头当天去河里找一大小如磨盘的光滑磐石置于后门之外,在其表面涂抹灯油,而后闭门剃头,无论听到任何声响都不得外出。 孩子祖父听后重谢先生,回到家中。 自那之后孩子日益茁壮,全家欢声笑语从未停歇,唯有祖父挂念着心中所想。 剃头前十五日,老人叫来全家老小,下令严加看护油灯不灭,时刻让人守候。 终到孙子剃头时日,这天老人叫了孩子父亲来到自己跟前,将灯油给了孩子父亲并万般嘱咐。可这天偏逢大雨,河水涨势凶猛,数十人耗费大力才将巨石弄到老人家中,放在后院之外。 天色已暗,暴雨未歇。 剃头开始,老人亲自操剃刀为孙子剃头,可就在此时,屋内烛焰摇晃抖动,屋外猪狗牛羊鸡等禽畜一齐鸣叫,叫声响天动地。烛焰尽数熄灭,唯有油灯苦苦支撑。老人眉头一跳,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老人已是花甲之年,历经风浪,但此时黄豆大小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下,终于最后一刀完成,老人吹灭油灯。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屋外雷电的闪烁与畜牲的叫唤,叫声和暴雨持续不断,一家几十口人全部禁声,可内心暴动难以抑制,不久便有些哭泣声传来,声音凄凉,这哭声犹如导火线,引爆了其余人的心颤。不多时哭声渐大,随着老爷子一声暴吼,哭声才得以止住。 一家人你拉我,我拉你,就这样过了一夜,翌日清晨,全家来到后门,发现磐石上有一东西,全身黄毛,三尺高矮,面相凶恶。闭眼于磐石之上,身形与人类似,乍一看像只猴子,但此物背后竟生有两条奇长无比的尾巴,后被老爷子下令用火烧了个干净。 剃头事已过,一日老爷子正在陪孙子玩耍,突然发现孙子后脑有一拇指大小区域长有黄毛,且长于其他头发。老人一拍大腿这才想起,当时为了避免孙子剃头时乱动,就用一只手扶着,而扶着的那只手的大拇指处却无法剃着,因为当时事态不对,再加光线昏暗,竟忘了,老人心里一紧,如打结一般扣着此事。 孩子逐渐长大,而后成家得了一子,惊奇的是那子的生辰竟然和他的同月同天,可在小孩半岁时突然暴毙,他无可奈何,只得将其葬了。 两年后又得一子,亦是同月同日,也在半岁时暴毙。 第六年再得一子,孙子的妻子也因心病成疾,再加上身体虚弱,在诞下第三子后长眠不醒。老爷子和孩子父亲有些沉不住了,欲再次去询问那位先生,可先生却不知所踪,老爷子无奈回家,半年后郁郁而终。孩父因料理家业需渡河与人商榷事务,在此过程中沉船溺毙,孩子母亲难以承受相继死去。 下葬时老人被埋在了重孙的坟墓旁,他的母亲和父亲的衣物被一同安葬在祖父墓后。孙子带着自己刚满半岁的儿子去给老人下葬,猛然间孙子发现自己的儿子手上似乎长了些黄色的毛,他看着儿子,儿子竟然对他咧嘴一笑,露出并没有牙齿的牙床,五官扭曲,各个器官都往鼻子挤。然后伸出尚未有力的手指着其余那两座坟说:那个和那个都是我。 尽管当时艳阳高照,但孙子心里的冷意冻结身躯。孙子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扔在地上,用带着的铁锹对着儿子就是一顿疯打,脑浆子都打爆了。 后来孙子听闻先生回来了,拿上刀具便去求访。 先生早已在家等候,驱散了所有的人员,两人在屋中相谈甚久,最终说要迁死子坟。孙子依旧拿着刀具出来,只是上面沾了血,先生丢了腿。 孙子和手下挖开死子墓,在起棺时孙子后脑部位一阵生疼,他无意识松开了手,棺材盖子竟被摔开,要知当时可是以八根玄钉封死了的。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跑开了,唯余孙子一人在那。 那孙子定眼一瞧,那棺材内尸骸不现,仅有一堆人形黄毛。 孙子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长命锁,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倒地不起。 第48章 重见天日 楼外楼清冷声音入耳,旋了一旋又消散不见,看来故事已经说完,我见她说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回应,于是我回了句: “就没有了?那孙子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人后来消失了,偌大家业被亲友蚕食,之前的大宅空荡破落。几十年后,听说经常有人看到一个背影立在那块长满苔藓的磐石之上,眺望远方。” 楼外楼拿起背包向上继续,没有再说话,有意无意看了苏文一眼。 我愣愣看了眼陈黎,他只是笑了笑。我们再次踏上了阶梯,不知为何,我听完之后竟有爬楼梯的动力了,我以为我不会疲惫,一路向上爬,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结果似一条死鱼一样被他们拖着走,脑子里早已经混沌不清,他们休息时就和他们一起歇息,不休息时我也死活不走,躺着等他们拖,我后面直接是被苏文和陈黎一人提条腿拉上去的,尽管我有包,但后背还是被搓得很痛。 终于在某一时刻我感觉自己没在向下,我叫他们停手,自己坐了起来,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光门,不由自主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终于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和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呼吸的空气有了一丝热度,却与底下的燥热异样。 我们脚下是一条石板路,不算太宽,还算平整,路基旁长着些杂花杂草。 路两旁是竹林,竹叶茂密翠绿,竹身修长,且密度很大,看起来就像两堵墙一样。而且前方不知道是没路了还是什么原因,看见的也是绿色。 我终于走出了黑暗,再次见到了阳光。我闭着眼张开手向前走去,准备拥抱这新鲜的空气,结果不知道绊着什么,顿时摔了个狗啃屎。 好的是这下把我摔清醒了,但是鼻子一阵阵的痛,我感觉自己的嘴皮上有什么东西,撑起来一看,正有一颗颗血珠从我鼻尖上掉落下去。我低着头用手捂着鼻子,极其不爽的向后看去,陈黎一脸无畏,苏文打着哈欠。只有楼外楼从背包里拿了条毛巾用水弄湿递给了我。 我靠!她还随身带毛巾这东西! 捉摸不透之余我嗡声嗡气的说了句谢谢,也不知她听懂了没有。 “是他妈谁绊老子?!!” “啥绳脑子?”苏文使劲睁开一丝眼睛看向我。 “我说刚才是谁绊了我?!” “你叔干啥了?”他眼睛又睁大了些。 “哎呦卧槽!” “年轻人别冲动,讲个话讲清楚。” 我骂他这他倒听清楚了。 “我绊的,为的是不让你在初得自由温暖之初就沉迷其中失了双眼的辨识。”陈黎笑了。 “你上过学吗?”我问陈黎。 “上过。” “你以前语文很好?”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般啊,能及格。” “那一个你故意绊我的屁事为什么要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还全是为我好!” “你还小,不懂,这是对你的告诫啊。” “放屁,你自己看我流的血。”我指着自己脚边的血滴痕迹。 但陈黎根本就没有顺着我指的地方看,连看都没看一眼。我刚想和陈黎好好理论,就发现他盯着我脚边的血滴,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在我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羞耻心的,他走了过来,然后单脚蹲了下去。我心想道个歉不用这么隆重,突然感觉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依然用毛巾捂着鼻子说道:“就算再怎么体现你的优秀品质,也不用这样。我勉强原谅你了。” 我知道声波被毛巾挡去了一部分,虽然我表达得很清晰,但传播过程会受到传播阻力,所以天知道他听到的是什么。 陈黎用他的食指在地上点了点,然后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 “人外人出事了。”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前方。 我似乎再次感觉到他有些变化,只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楼外楼和苏文都向这边看来,我递出一个询问的眼色配以一个鼻音。 陈黎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指了指地上的血迹。我俯下身仔细看,发现我刚才滴落的鼻血不远处有些黑色的圆印子,因为石板颜色与印子相近,所以不注意看的话看不出来。而刚才陈黎食指点的就是那个黑色的印子。 “看来小人同志受伤了,而且还有一段时间了,就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今晚的月亮。”苏文将手放在头后面枕着,眯着眼睛走过我们身旁。 我感觉后方有一阵风吹过,我抬头一看楼外楼已经掠过苏文向前跑去。陈黎起身,脚步一快,追上了楼外楼,他们在我前方某个位置转了个方向就不见了。 我扔下手里的毛巾,快速向前追去。经过苏文时他依然枕着手悠然自得的走着。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对着我说了句:“你们先走,我追得上。” 我感慨于他竟然肯花这么大的力气来说话。 鼻血已经停了,阳光刚好照在头顶,但并不是很热,周围的竹子晃得我双眼发花,不一会我就跑不动了,我喘着气慢慢的走,我知道自己走的不是直线,因为我往后看时看到的只有翠绿的竹子,我歇息了会再次上路。 又跑了一会,一个岔路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前面的路被竹子分成了两条互成角度的支路。我瞬间愣在原地,往嘴里灌下最后的水,然后把空了的瓶子扔在了路旁,虽然我知道乱丢垃圾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但我确实在这找不到任何的垃圾桶。 竹林已被太阳投影了些许末稍,为石板路添了花纹。 我看着参差不齐的竹影,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蹲下身看向路面,发现左边那条路有之前看到的黑色印迹,我心里大喜,连忙跑了过去。在跑进去的一刹那我心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想法:这竹林会不会像那刺藤林一样是活的。 我甩了甩头,联想到之前自己嘴巴犯下的过错,只得在心里求佛祖保佑这竹林别整啥幺蛾子出来了。 第49章 路之尽头 逐渐的我从奔跑变成行走,因为前不见陈黎他们,后不见苏文,跑下去没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我有一瞬间想掉头回去找苏文,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和我选择同一条路,尽管他知道林式受伤会留下血迹,但我想起他那懒洋洋的样子是不会想动身子看血迹的。还有就是我对于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即便我吃了人家的糖,不代表我内心对他有认知。 其他人还一般,就他我是感觉最搞不清状况的,我昏迷醒来后就看到了他,可之前却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比如你在解一道数学题,猛然间题目有一句话变成了英语。而且这个人一天到晚都是懒洋洋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和林式他们一起。 总而言之听他的口气和林式他们没见过几次面。 我也想着要不要进入竹林之中,但我知道以我平日对建筑的方向理解来揣摩竹林走向是不太可能的,迷路的几率极大,至少现在我还有个方向。 走着走着前方的景物改变了,前面的竹子被清空了一片,我走了几步就发现石板路消失了,前方变成了一块篮球场大小的草地。 再前面有两个凸起,但已经被一些藤蔓裹住了,不知道是个啥,微风拂过,我感觉很清凉。 走过两个凸起过去后才发现我又走到了一条绝路,那石板路的尽头竟是一座悬崖,对面又有一片竹林,景象和这边差不多,都是被竹林围着的草地,不过那边的草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又走近了悬崖一些,离悬崖只有一步的距离,我与那边的竹林隔着一道天堑,崖壁上的颜色分了些层次,有一段是白色,有一段是黄褐色。 我低头定睛一看,全是无数发白的竹鞭,竹根只延伸下崖壁一小段距离,剩下的全是黄褐色的绝壁,当然这是对崖壁整体来说,要是真正测量的话估计最起码都有十来米,那些根看得我发怵,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放眼望去下面一片翠绿,周围有些低矮的小山包,还能看到一段蜿蜒曲折的河流从底下穿过。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平顶山的山顶了,可为何进来时却觉得相距甚远。离悬崖挺近的我看得清楚了一些,对面的草地上是一个黑色的轮廓,有些像一个躺着的人。 会不会是林式? 他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还挂彩了,似乎确实有些符合对面的状况。 我甚至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当时我们要去的平顶山,因为当时并没有看到山体是分开的。可在我的视野范围内看不到比我所在的地方更高的了,我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我转身看向竹林思考自己遗忘了什么,因为我不想看到那些白根。我的视线到处转悠,某一刻转到了那两个凸起上。 我走了过去,那两个凸起的水平距离不是很远,这两个凸起几乎等高,都高到我腰的位置,大约有家里水桶粗细。 我蹲起用眼睛一瞄,嘿!两个凸起的间距竟和我走过的那条路一样宽。 我在这片篮球场大小的草地上打转转,想寻求一根干枯的竹子将那些藤蔓扒开以便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看来真切的经历是能给人以教训的,要是我没看到过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估计已经用手在扯了。 可这里的竹子似乎都是壮年时期,每棵都有碗口大小,表皮发青。终于我看到了一棵刚发出约拇指粗的小竹子,心里想着它死定了。但让我有些蛋疼的是这竹子韧性真特么好,我左三圈右三圈的扭半天竟然没有断,终于在一声叹息之下竹子的最后一根纤维崩断了。 我不由得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很弱? 我拖着弄断的竹子走到两个被藤蔓包裹的东西旁。我还是感觉有些不保险,于是我想到了之前苏文给我的那把枪。我把枪从自己布满断裂纤维还破了几个洞的背包里拿了出来,枪身依旧冰冷。我一只手拿着手枪对着那东西,一只手拿着刚才自己掰断的竹子先拍拍那些藤蔓。 “你和个破桩子干仗还需要又防身又攻击的?”懒洋洋的声音从我左侧传来。 我转头一看,苏文抱着手走了过来,步履很是轻松。 “谁说我要干仗了,你知道这是桩子?” “一看就知道,这里原本有座桥可以通往那边,你要干仗的这东西应该就是桥墩,而且看起来这桥消失了一段时间了。还有你朋友好像在那边昏迷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和桥墩做角色扮演?” “那是林式?” 苏文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都看不见他的脸。” “感觉。” 我递给他一个完全不信的眼神,但他完全没有正眼看我。 “那他是怎么过去的,这距离最起码二十米,那些以开挂着称的民族都过不去。况且我也过不去啊。” “说不定他是被扔过去的。” 他过来垂着眼看着这两个东西,然后上手扯掉了那些覆盖着的藤蔓。两个柱体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柱体顶端是两个缩小的牛头,奇怪的是这牛竟然没有眼睛,看着实在奇怪。 牛头下面铭刻着一些不知名的符号,是一些几何图形组成的东西,而且杂乱无章。再下面一点是一段缺口,和我们在通道里看到的有点类似,不同的是这缺口比较大且有一段链子在上面,我伸手摸了一下,传来的是冰凉坚硬。 “对了,你其他的两个朋友呢?他们不是比我们先走的吗?速度也比我们快。” 我猛的一抬头。 “卧槽!我说是什么事情我没记起来,原来是这个!”我看着苏文,他用微垂的双眼斜着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嘿嘿嘿掩饰自己的尴尬,结果他头倾斜的角度更大了,有点尴尬。 那俩货不是很早就出发了吗?怎么会我到了他们还没到,不会是走岔路了。没理由啊,血迹还是陈黎发现的,不可能他自己不知道。 “难道这些竹林又是活的?” “你为什么要用又字?”我将我们在刺藤林的遭遇给他大致讲了一下。 “说不定,这地方鬼得很。”苏文稀有的摊了摊手。 就在我纠结时,后方传来了脚步声,我和苏文一起看过去,陈黎和楼外楼向我们这里跑来。 第50章 跳远梦之队 他们跑到我们跟前,楼外楼手握匕首,将匕首贴在手臂上,他们脸上有些许惊讶。 “你们怎么会现在才来?难不成你们走的是右边?” “没有,我们是寻着血迹来的。”楼外楼和陈黎的胸口都有些起伏,表明他们跑的距离不会太短。 “这不科学啊,还有那边有个东西,苏文说那是林式。”我指了一下悬崖那边。 陈黎扫了一眼那边后立刻说道:“是人外人。” “我靠,为毛?” “感觉。”陈黎咧嘴笑了,看得我心里突然一跳。 我目测了一下悬崖间的距离,拿和自己所处的草地相比较了一下,它们之间的距离最起码有二十米。这二十米的距离除非你会飞,不然只要是人就过不去。 “人外人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楼外楼说了一句。 “你连脸都看不见,怎么会知道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感觉。”楼外楼淡淡的说道。 我已经听感觉听烦了。 “可现在我们过不去啊,他死了我们也没招。你个挠包儿怎么笑得这么阴险?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事?” 陈黎收敛了他的笑容。然后问我:“你扔过链球吗?” “啥?你脑袋有包啊,我们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过去。” “我就在说过去的方法,把绳子给我。” 我再次翻了那个破烂的包,把里面的绳子拿了出来。他先是用手扯了扯桥墩上的链子,链子被他拉得紧绷,而且还哀鸣着。而后他低着头把绳子捆在缺口那里,就像在通道里那样打了好几个结。 接着他把绳子捆在自己腰上,又留了一段捆在自己的一只脚踝上。苏文和楼外楼把他们自己的背包放了下来,也叫我把自己的背包放下来。而后陈黎和苏文拿着背包,使劲一甩,只见几个包飞到了对面。 陈黎向苏文看了一眼,苏文表情变了变,认真了许多,他们两人一起向后面走去,而后转身双手相握。 卧槽!不会!难不成这两个要在这殉情? 我看他们互相拿着各自的手腕,猛的一下向着悬崖跑去。我只感觉自己面前有黑影带着风掠过,而后两人在悬崖边上用力一跳,以抛物线的轨迹划过半空,向着对面的悬崖前进。 果不其然,他们才前进了一段距离就开始往下掉,掉到差不多与我们所站位置平齐时,我看到两人的位置有些变换,他们在空中转了个角度,然后不知谁闷哼一声,使劲一甩,一人又重获升力,被甩到对面的草丛上,他蹲着到达了对面。而此时另一个已然不见,不一会儿栓在桥墩上的绳子骤然紧绷。又过了几秒,只见陈黎从悬崖边缘爬了上来。他向着我这边走来,我看向后面,楼外楼已经站在那了。 陈黎走到楼外楼身前后和之前一样,他们互相拿着彼此的手腕处,再次跑去,情景再次重演;不同的是楼外楼是倒立着着陆的,她双手一撑,翻了个跟斗就稳稳的站着了。我在崖边看了整整两遍,都还没出神,十多秒后又一次陈黎爬了上来,笑着向我走来。 “卧槽,老子宁愿被那毛蚊子掏空也不愿意被你失手丢下去!你他妈别过来!”我慢慢的向后退。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陈黎特么的要是脱手被扔下去,我可就升天了,虽然我可以化作厉鬼与他缠缠绵绵偏偏飞,但也不能改变我上天的事实。 陈黎依然笑眯眯的,缓步向我。 “别担心,只是一小会,一小会就没事了,要不我叫苏文拿颗糖给你?” “滚蛋!你自己看看这t有多高,要是你拉不住我怎么办?” “年轻人要淡定,你没看到他们两个都过去了。” “可是我又不会在空中转身,况且等会你怎么过来?” “我自有办法,别啰嗦了,你还小得很?你现在只有三条路,要么回到下面,要么被我扔过去,要么自己在这里等死。要是我们想让你死你在被拍后脑勺的时候就死了,等不到现在的。” 我已经退到石板路上了,但转念一想似乎他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把手互相交叉然后握着我的手腕。然后等会以你最快的速度奔跑,注意听口令,不要担心其他的,我叫你放手时你就放手。” 我们互相握着手腕,虽然我没有感觉到很紧,但却感觉很稳。 “你使劲挣扎试试。”陈黎看着那边说道。 我在听他说话之前就想检查一下他能否抓住我,虽然看起来他们的配合很简单流畅,但我知道真正做的时候不会太简单。我气沉丹田,腰部双腿双臂一齐发力向后拉,陈黎就那样站着,双手握着我的手,动都没有动一下。那感觉就像你在拔深入地底的钢桩一样,摩擦足够,受力也饱满,但你就是丝毫不能撼动。 陈黎转过头来对我说:“可以开始了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拼尽老命的往前跑去,让我很惊讶的是我知道陈黎在握着我的手,但没有任何牵扯拖拉的感觉,他的单向配合能力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时间不长,我已到了悬崖边缘,我仰着头使劲一跳,不敢往下面看,我怕自己会突然晕过去,心里默默的重复念着卧槽卧槽我嘞个操。 这一刻世界很安静,气流在我身旁呼啸,千丈高空只有我与陈黎二人,我悬停在空中,不自主的往下看了一眼,霎时间腿软脚麻,全身无力。我本以为虽然自己体能不好,但最起码可以跳一半的距离,可在我感觉自己开始下坠时我看了一下对面,好像相距还甚远。 某一瞬间我似乎还看到苏文在向我招手。 我开始往下坠,这时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扯离了原来的位置,我再一看陈黎已经面对着我在我的前面去了。 “放手!”我被他一嗓子震得有点蒙,但我还是猛地松开了手,接着一股大力握住我的手腕,而后我的双臂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撕裂痛感,我感觉自己的双臂似乎将被硬生生从我的肩膀上扯下来。 还好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的,一刹那的剧痛后我重获动力继续往那边移动,我看到陈黎被绳子扯着荡了下去。我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我整个人被横着砸到对面的地上,强烈的震荡才惊醒了我,但由于惯性接下来几秒内我都继续在地面摩擦,还好的是地面上长着草。 我翻滚了几周停了下来,我面朝天空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呼吸,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正在我缓过来一些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破空声。我偏过头,刚好一根竹子突然插在我眼前的草地中,离我不足一拳距离,竹身微颤,发出频繁渐小的嗡响。我的心脏骤然停顿了一下,而后慌乱狂跳,又出了一身汗。 第51章 重见林式 斜插在我眼前的竹子还在震动,身上全是汗,这汗不是被热的,是被吓的,特别是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内心刚好要收获一份安定的时候,惊吓就猛然到你身边。 我去年买了个表。 我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坐了起来,使劲盯着这段竹子,竹子大约有我小臂粗细,朝着天上那边的断面参差不齐,而且就像是被炸开的一样,上面还系着什么东西。 仔细辨认,是刚才我们做蹦极用的那根绳子。我望向陈黎那边,他就站在悬崖边缘,任由山风吹起他的秀发,不,是衣服。 “你他妈谋杀啊!你知不知道老子差点被你爆脑浆了!” 他站在悬崖边缘不知道在干什么,似乎点了点头,我能想象得到他的一脸慈祥,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丢雷楼谋。 我有些不解他为何要将绳子扔过来,这样的话他如何怎么过到我们这边,难不成这家伙因为刚才蹦极的刺激脑子瓦特了?于是我又默默的补了一句:sb。 我才在心底骂完,苏文就向我走了过来,我心想坏了,难道他替陈黎收拾我来了? “我认错我认错!我只是乱扔了瓶子,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啊。”随着苏文一步步走来,我的心理防线有些崩塌了。 “你脑子秀逗了?”苏文走到竹子前面,但眼睛没看我,而是看着绳子。 “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有些刺激,没缓过来。” “唉,又要剧烈运动,看来这次又需要好好休息了,辛苦你了兄弟。”绳子是系在竹子上的,苏文边解绳子边碎碎念。 我看了看自己周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口中的兄弟是谁?难不成他是在对我说?可我似乎没有做了什么需要他安慰的,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苏文把绳子解下来后就向着我身后走去了,我转头看过去,发现我后面不远处有几个包,包后面躺着一个东西,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楼外楼跪在地上正在将那人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真实的看到了他的脸。 竟然真的是林式!楼外楼正在用手按他的额头。 苏文走了过去,楼外楼对他摇了摇头,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一起把林式抬开了一些,我想着的是这孩子已近报废了。抬过去后苏文走向刚才林式躺的位置,似乎绕过了什么东西,等他蹲下来我才看到一个被绿色藤蔓包裹的柱子,似乎和对面的那个一样。柱子被绿色藤蔓包裹后与草地还有后面的竹子色差很小,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看到。 他做了和在对面一样的事,柱子露出后和对面的那个一样,都是青黑色,凹陷处也有断了的链子,他将绳子像陈黎一样的一头栓在柱子上,一头栓在自己身上,然后我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系好后向后退去,我看到陈黎那边也开始向后退去,这边的草地和那边的差不多,都被竹子包围且有条路通往竹林中。苏文已经退到了路那里,陈黎那边也差不多,苏文这边举起了右手,然后向下一砍,在到底的一瞬间拔腿就跑。 陈黎那边也在高速移动,眼看他们就到了悬崖边缘,而后两人纵身一跃,双手向前伸去,在他们横向移动的同时也在快速下降,在我看到他们与悬崖边缘平齐的时候已然两人重合了,而后荡了下去,地上的绳子快速与草地摩擦,活如一条灵蛇。 我快速跑到草地一侧用手勾着竹子伸头往下看。 我看到在离地高远之处的悬崖之上,陈黎和苏文两人攀着竹子白色根须间的缝隙正往上爬,他们身下的悬崖不说光滑如镜,但经风吹日晒,必定难下手脚。悬崖几乎与地面垂直,且放眼望去崖壁上竟无怪松杂草。 地面上一条蜿蜒的河流身在绿色丛林中,自两崖间横穿而过。河水泛蓝,看上去仅有一掌宽窄,可见悬崖之高。这如果掉下去,地面上有缓冲措施也必死无疑。 苏文和陈黎向着草地靠近,要到边缘时只见他们单手一抓,似是找到了着力点,而后一撑,跳了上来。苏文向着桥墩那里走去,将自己身上和桥墩上的绳子解下,扔回给了我。我看着手中的绳子,心想这绳子质量还真不错。 “陈黎,这绳子多少钱买的,质量很好嘛。”陈黎在林式那边,苏文也正朝那里走去。 陈黎听到我的询问转过头来说道:“100。” “贵是贵了点,但质量好就行了。” “是十厘米一百”他补充了一句。 “什么?!”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质量差的经不住我们折磨。”苏文淡淡的说了句。 我很后悔把自己的钱给他们玩了。 林式已经醒来,但看他双目无神,他所穿的灰色夹克两只袖子已经被染红了,楼外楼正在拿水给他喝,而且在右肩膀上按了几下,手法和之前陈黎在下面受伤时所做的差不多。 “右手大出血,已经停了。背后有三道爪印,中间的较长,一尺左右,深度未知;两边较短,皆是不出六寸,深度也未知。不过左手的血液并不属于他。”楼外楼看着林式的左手说道。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式,心想这厮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这么惨,之前看他灭杀巨蝎时很是行云流水。我看了看自己健全的身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孩子命苦啊,我觉得我们还是休息会再走会比较好。”苏文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走过去靠着竹子抱着手闭上了眼睛。我看到苏文的脖子上有圈黑色的布,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高领毛衣。 我心想,也好,都休息会。 陈黎也默许了,坐下翻着自己的背包。 第52章 夕阳无限好 52夕阳无限好 我坐在草地上,享受着微风带来的清凉,时不时的喝口水。 水是我向楼外楼要的,陈黎也在靠着竹子休息,楼外楼正在向林式的背上抖什么粉末。 望着前方的悬崖与竹林,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山体内的经历,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和那边黑暗与不安脱离了,什么巨蝎啊毛蝎啊和自己都无关。 这一刻是很美好的,至少你可以不用担心后面的路,只用享受这一小段时间的闲适,那道天堑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猛然间我有点想玩手机了,脑子里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想法让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摇着头笑了起来。 “小天同志你真的很有问题呀。又在一个人笑。”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立马知道是谁了。 “我靠你不是睡觉吗?怎么又看到我笑了!” “尼采同志在《善恶的彼岸》里说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才是第二遍,还差上一遍。” “你竟然舍得力气和我说这么多话。难道尼采没有告诉你睡觉的时候要专心吗。” “看来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其实我并不是懒,只是我表现的是你想要看到我表现的,而且这样也能免去很多麻烦。不过你这精神上的问题得重视啊。” “瞎扯淡,别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我精神也没有问题,只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的笑了而已。” 苏文嘿嘿笑了两声,没再理我。 我看了对面的悬崖一会儿,心里暗自叹气。要是这世间没人多好,没有那些体制,没有关于人所发展的一切一切,没有自己。我有些后悔中彩票了,我想到自己要是没买彩票多好,就不必经历这些,而买彩票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生活上的拘谨。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没参加工作多好,进而又想到自己没成长多好,最后又回到无我的结论上来。我回过神,暗自摇了摇头,可能自己精神上确实有问题。 抬头看着残阳,照着竹林,繁叶隙间洒落晖光,我才发现现在很安宁,与刚才发现美好不同,那个是解脱,这个是享受。那些邪蚊蝎子似乎没那么面目可憎了,确实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我现在只想回去用我的钱。 我回眼看看苏文,对他脖子上的东西起了点兴趣。 “你脖子上那是什么?项圈?看着贴那么紧,你不觉得难受?”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懂时尚,这叫贴脖围巾。” “大热天的戴围巾?!” “其实习惯了也还好,只是这里有个疤,遮掩一下。” 我嘁了一声,如果不是他黑外套里面是白衣服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他的那黑色项圈在喉结以下,几乎贴到了锁骨,应该是定做的,下宽上窄,还有一定的弧度。不然普通类似的这种东西套脖子上一般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向上移动。 我没再管苏文,自己往林式那边观察。林式的眼神已经脱离了那种双目无神的状态,只是偶尔看着某个地方发一下呆,但最多五秒就恢复神态。虽然这五秒是我自己规定的,但我觉得应该和正常的时间尺度差不多。 在我的感觉以及记忆里,时间和空间是互通的,时间以空间的形式表达,空间以时间的流逝存在。就比如你的手表或者手机上的时间,他们是通过秒针通过一格的距离所用的空间尺度和数字变化所流逝的时间长短来体现时间的;反过来又可以说秒针是用了那一个时间尺度来通过那段距离而到了那个位置,数字也是因那么些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 林式依旧在以发呆和回神的状态变化着,楼外楼也已经靠着竹林在休息。现在表面上就只剩我和林式没有在睡觉,但真正睡着的人有哪些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太阳已经偏移得有点多了,我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头顶那截被印在了我们这边的悬崖壁上。虽然我没有确实看见,只是我的影子到草地边缘就没了,所以我也就只能这样想。 我总感觉这里的时间还是过得有些快,难道是因为我太久处于黑暗中而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都说只有在享受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能我的内心是觉得这次的蹦极很好玩。但我觉得自己是因为找不到事做才这样,可无聊似乎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就在我准备躺着睡觉的一瞬间,我斜后方传来声音:“该走了,不到等会他们追过来了。” 我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尽管这里就这么几个人。 我扭过头向后一看,林式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枪,目光深邃的看着那边的竹林。 “醒了??” “什么他们,都是谁啊?” 我和苏文的问题同时刻从各自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尴尬,更让我感到尴尬是他拿着枪转身就走了,什么都没说,我和苏文相视一笑。 苏文站了起来,对着林式的背影说到:“信不信你等会没用的?” 林式的脚步没有停顿,踏上了石板路。 “别在意,这货才睡醒,估计有起床气。”我提起背包,轻蔑的笑了,陈黎也是笑了笑。 楼外楼也起身背着自己的包和我们走了过去,我们再次踏上了路。 风吹动竹子带动竹叶摩擦,哗啦啦的,从高空俯瞰的话应该可以看到一层层的碧绿波浪荡漾起来。 幽暗深沉的空间里,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拿着手电,看着眼前这口黑玉棺椁,右手食指和拇指抬了抬镜腿。 枯坐好一会以后他点燃了棺椁大头前的油灯,顺着棺椁的开口躺了进去,用手电扫了个通透,里面空间甚大,但什么都没有。 他闭目沉思,在某刻坐起,灭了手电。油灯光线于棺内壁缓缓游走,最终汇集到棺后一点,在尽头他看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羊脂玉盒子,玉盒入手温润,四方雕有阴阳,浑厚沉韵。上面还盖着一匹暗红浓烈的绸子,触及湿冷无比,像是吸满了血。 他抱着盒子,跳了出去,四周暗处惊起一簇簇青光,如火灼灼。他拿出一盏古朴油灯,点燃现出苍白火焰,青光闪烁覆灭,他持着油灯走了。 有个消瘦小伙提刀走在断壁残垣间,这些破败的砖砖瓦瓦已被无数发白竹根覆盖包裹,不时露出一根断柱的碎角,太阳照耀下还显的光白一片。小伙爬到高处,点烟抽着,远处是一大片竹林,衍生到山顶两边的尽头。 这没有白骨的荒野,有些不同寻常,小伙双眼在众多白根里望见了一株淡蓝色的花,他走过去,淡蓝色小花就从白根的缝隙中长出来。 小伙边抽烟边砍起白根来,不一会白根豁出一个口子,下面有空间,全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小花,小伙把刀用力插在泥里,拔出来时带着黑泥。他看了看这黑泥,又嗅了嗅,腥臭味传到他鼻腔里,引得他打了个喷嚏。 有位微胖年轻人停在一个青石砖通道里,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僵白尸体,尸体奇形怪状,比常人巨大,可都没有脑袋,活脱脱刑天第二,身上四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前后透亮,三根巨大且锋利的钩爪断在一旁。 他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倒在了尸体旁,呼吸均匀而悠长。 第53章 进竹林 我们一行人走在竹林之中,林式走在最前面,我和苏文走在最后面互相打趣着林式,你一言我一语嘲讽之前林式对我们的不尊重。我看林式走得不紧不慢,没有之前他说的所谓什么人要追上来的紧迫感。 我们已经完全处在路旁竹林的阴影之中,说明太阳已经偏得有些厉害了。这边的石板路还有些直,以至于我们走了好一会我回头都还看得见那个草地,草地印在眼里变得越来越小,路也在变宽,我们逐渐往着同排的趋势走,但显然我和苏文不想与他三个同流合污,故意走落后了半步的距离。 走着走着我们前面出现了一道竹墙,我们都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我们前面的竹墙要比路旁的高上一截,而且更加翠绿与粗壮,每棵约大腿粗细,也是笔直无比,竹子后方看起来比较稀疏,不像路旁那样密集。有些奇异的是这竹子竟然很少有分支,都是只有顶端约三分之一的地方有着一层层的竹叶,每棵竹子的间距有些大。 “我们要进竹林?”我问前面的林式他们。 “嗯,我们的目的地就在前方的竹林里。”林式走了过去从自己衣服包里拿出一支小手电,按亮后抵在了竹子表面,竹子竟被他照了个通透,就像强光照在翡翠上的感觉。而后我见苏文把自己的背包放了一支下来,然后他拉开拉链,伸手进去不知道拿什么,哐啷哐啷的。 他拿出一个黑色的方块,比板砖要大,上面还有些线条。他将那东西向林式那里扔去,林式眼睛在看被他照得通透得竹子,看也没看就伸手接住了。林式手放了下去,但又有一道黑影飞向他那边,林式手瞬间向上移动,啪的一声黑影和那方块撞在了林式的手上,林式转过头淡淡的看了苏文一眼。 “没有子弹的枪是残的。”苏文一边背起自己的背包一边说道。 “你扔过去的是枪?”我看向苏文。 突然间太阳似乎已经低垂到地平线了,光线变得很暗,但我可以看到苏文白花花的牙齿。 “是的,小伙子没听过折叠式吗?” “那背包里全是枪啊,子弹这些?” “也不全是,还有些手雷啊什么的。” “我靠,老子要离你远点。” “别担心,要是炸了的话我们都跑不了。这天怎么黑得还挺快。” “看来必有大事发生。”我压低声音说。 “莫要故作深沉,这只是这里的气候特点。”陈黎的很不给面子的发话。 几人在那停了一会,苏文在分发弹药,我不想搭理他们,拿出之前苏文给自己的手电,过去用自己的头测了一下,头可以从竹子的间距中通过,我侧身进去,并打开了手电。林式他们也都进来了,各自打开自己的手电,还都拿着武器,有的拿着枪,有的拿着刀。 我用手电四处晃了晃,发现只有我们后面的竹子间距较小,我们前方竹子之间间距最起码都是两米,很是稀疏。 突然一下,天完全黑了,我看看头顶,有些影影绰绰的竹叶和一轮洁白的圆月。 “怎么就黑了,这里怎么这么迷幻,现在往哪走?”我想用手电照着林式,然后我照错人了,照到了陈黎。 他转身就向前走了,我又投向身边的一个黑影,结果又照错了,照到了苏文。 我还是不甘心,又照向另一个方向,操!照到了楼外楼。 我一看身边的三个黑影都照过了可就是没有林式,这小伙又失踪了? 这时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我一看是陈黎,他将自己的手电举到耳朵的位置然后动了动手电。 “看那。” 我看向他所指的那个方向,发现离我们五六步远的地方有个高出地面一截的东西,还比旁边的竹子粗,陈黎的光打上去我才发现那是个蹲着的人,因为人的肩膀和头这些凸起部位很容易辨认。 “你在那拉屎?”我问道。 前面没有回应,那东西给人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一动不动,而且挺得笔直。 我跑过去一看确实是林式,但他双目无神的俯瞰着什么,我一看是地上是之前在城墙上林式弄的圆盘,他弄完把盘子拿给了楼外楼。 “你疯球了?”我用手电照着他的脸。 他提起眼皮扫了我一下而后站了起来,陈黎他们也到了他身后,他把那东西递给了楼外楼。 “往那边走。”他指了个方向。 我顺着他指的那里看过去,那里一片黯淡。 “你确定是那?我怎么看你有些神智不清了。” “就是那里。”他说完就向着一个方向走了。 我转头四处看了看,似乎黑暗中有两个红点闪了闪,我晃了晃脑袋,那两个红点又消失了。我叹了口气,打着手电去跟他们。 月光下我看见自己的身影,有时很远有时很近,地上有些空隙被月光占满,不知道是我的视野都被竹叶挡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就只能看见惨白的月亮,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小人同志刚才去哪了?”苏文随意的拿着手电,任由它随自己行走时摆动的双手而摆动,问得也很是随意。 “这个问题出去再说。”林式声音停了,他的脚步也停了,他再次蹲下来,楼外楼将刚才那东西递给了他。 我对那东西不太感兴趣,于是围着他们转了起来,地上有一层竹叶,撒得很是随便,突然我感觉周围有什么变化,好像亮了些。我往四周一看,全是蓝蓝绿绿的浮在空中的火团。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鬼火!”我看向那一团人,他们也在用手电扫四周。 “鬼灯聚,大凶出。月圆无星,身无全形。”楼外楼终于说话,她的声音很好辨认,尤其是作为这里面唯一的女性。 她刚说完,我就听到上膛的声音,尽管这声音我只在看电影时听过。 “什么意思?给个提示好不好?!”我话才说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头上,我伸手一摸,手上黏呼呼的。 第54章 哭和笑 我与林式他们隔着一些距离,手上黏糊,我用手电照了照,是些透明的东西,就像胶水一样,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我赶紧擦了擦衣服,把手电往上照了照,就见些竹叶影子。 我很好奇苏文那包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我站在一根竹子旁,里面的竹子比起之前遇到的竹墙小了很多,我学林式用手电贴着竹子照了照却没照出什么效果。林式站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其他人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们就不能等一下我?这么多鬼火,看来这里的骨头不少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往林式他们那边跑去,相隔不远,没几步我就追了上去。 “要不你挖挖试试,说不定会挖到什么奇珍异宝。”苏文说得是那么突然,但这次没有了懒懈。 “挖竹笋这事我觉得我还是不合适,再说这个季节已经没竹笋了。” “你咋这么臭,踩到屎了?” “滚一边去,我怎么知道,就不能是什么动物腐了。哎呦卧槽,怎么停了?”我顾着反驳苏文,没发现面的人停下就撞了上去。 “你还真说对了,前面有东西。”陈黎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靠,这是啥玩意,这就是你说的宝?”我看向苏文,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围过去看,只见前面有个卡车轮胎大小的坑,不深,坑里有个东西,看着很不舒服,那坑里是一具蜷着的干尸。 尸体大约有个八岁左右的小孩大小,身上没有一根毛发,皮肤呈暗红色,已经有些腐烂了,作证的是它身上的蛆虫。有四肢,还有一条像蛆虫一样的尾巴。 虽说它是侧躺的,但可看到一整张脸,眼睛没有眼白,完全是黑色,嘴巴微张,可以看到些参差不齐却极其尖锐的牙齿,前后肢上都有爪子,就像一个小孩被剥了皮侧躺着而且使劲扭头过来想要呼吸一样。 不知道尸体那样躺着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觉得那样很难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楼外楼,发现她脸色没什么异样。 “那边也有东西。”陈黎用手电照向坑的另一边。 离坑五六米的地方有断掉的竹子,竹子断成两截,而且断口平齐,其中一截的竹子一端还有很多竹根,看来是被连根拔起的。林式和楼外楼没有过来看这里的竹子,而是站在原地看向周围飘忽不定的鬼火。 “这里有人来过,而且来的时间还不是很早。说不定就在几天前。”陈黎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烟,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打着火把它点了,火星子在空中忽明忽暗,他手一松,腋窝里的手电掉在了他手上,他起身离去了。 “我记得竹的根部系统不是很纠缠繁杂的吗?这里的竹子怎么感觉像是单独存在的。你不是说你抽烟会头痛吗?”我抬头看向点着烟的陈黎。 “人家这叫战前准备,清醒头脑。”苏文跨过断了的竹子,提着自己的枪走了。 我在那盯着竹子看,突然一下周围变得极其安静。 我站起来,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他们几人的手电没了,鬼火也不见了,唯余我手上孤零零的光。 操! “停!” 我刚想拿手电照他们在哪,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苏文的声音,我全身瞬间僵住。我的脖子上有些冰凉,还感觉有东西在呼吸,之前的断竹就在一棵竹子旁,而竹子就在我后面,后脑勺一阵阵的发麻。我使劲转动自己的眼珠子想利用余光看一下后面什么情况,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噫…嘿嘿嘿嘿… 我后面突然有阵笑声传来,我全身一个战栗,双手不由的握紧,笑声很尖锐也很怪异,我总感觉自己听到过这种声音。 哇…呜呜呜呜… 我后方的笑声变了,变成了哭声,抽泣起来。 天杀的,难不成老子后面有个神经病? “慢慢走过来,不要回头看。”苏文发声。 我顺从他的意思慢慢移动了脚步,只是地上好像很黏,每一步都感觉要花费大力气。 噫…嘿嘿嘿嘿… 后方又变换成了笑声。我才走了一步,就感觉后面有什么钩着我衣服。 “苏文!卧槽,后面有东西钩着我!”我使劲压低声音对前面吼道。 “没事,不要管他,使劲走,不能回头。不要管衣服了。” “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想衣服!”我使劲向前走,但后面的劲也很大,而且我又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只能咬着牙使劲。 我现在有些不爽于这衣服的质量了,这么使劲它都不烂。 我拿手电往前照,陈黎苏文抬着枪口对着我,我心里一阵无奈,眼瞅着他们就要开枪,可我后面有微风拂过,他们似又把枪口给挪了挪。 猛然间我想起自己在哪听过那笑声了,是之前自己在小木屋里做的梦。 我双手捏紧,不顾一切的蹬着泥土奋力向前,后方的哭笑一直在转换,但完全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卧槽!走不了啊!你们谁他妈过来拉我一把不行?!!”我再次低吼道。 可前面的人像是死了一样,就那样没声了。 我心里咒骂着,一下子放弃了挣扎,不再向前用力,我后方的东西似乎没有意料到我撤了力,依旧用那么大的力拉着我,结果我在卸力的瞬间就被向后拉,我控制不住平衡,向后倒去,我似乎还听到了叹气声。 第55章 双面同身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撞得背后的竹子颤了颤,我很担心会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于是在倒下的那刻用手挡着自己的头,内心在悄然等待什么事的发生。 每当我们不清楚下一刻事情的发展的时候,我们会去期待会发生什么,因为只有你知道要发生什么你才有方法去应对,一般希望什么什么事不要发生的时候都是知道这件事会产生什么后果,知道了后果且后果对自己将不利,我们就会有逃避这件事的念头。 可只有我的心脏一直在狂跳,也没什么东西掉在我头上,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我身后的竹子,上面什么都没有,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老子信了你的邪,估计这破地方又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待的。我发觉这帮人尽是不往好的地方走,你丫说叛逆,这也过了那个年纪,怎么就是不听劝,叫我来,我来了,来了也没看他们要做出什么具体的事来,就整天不是往这里跑就是往那里跑,我想起进山这段时间来就觉得心累。 你问他咋回事,还不给你说,神神秘秘唠唠叨叨,现在又像死了一样屁都不放一个,不,连死人都比不上,人家死人都还会泄泄尸气。 “怎么啥都没有?你俩怎么一个都不出声。”我对着前面说到,虽然我心还在怦怦跳。 “叫你别动。”前面再次传来低吼,这次是陈黎。 “搞什么飞机,光说别动,你刚才不会过来拉老子?林式他们呢?” 我怨念着往前走,可拖拽感再次泛起,我心生奇怪,刚才看过没东西,拿着手电一转头,一张怪异的脸瞬间出现,我被吓得往后一蹦。 “尼玛!!” 那东西就像一个被剥了皮的少年儿童,全身血淋淋的,双手双脚侧挂在竹子上,正咧嘴看向我,双眼奇大又漆黑,光溜溜,连根头发都没有,嘴里往下滴着东西,身上也在往下滴东西。 它见我发现它了,嘴咧的更大,直接咧到整个脸似被一道弧切开一样。 噫…嘿嘿嘿嘿… 它对着我张了张嘴,露出层层叠叠尖锐的牙齿。我被那牙齿与眼睛吓得后背一凉,整个人都定在了那个位置,浑身都在冒冷汗,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全身都在紧绷。 嘭! 伴着枪响我眼前的那张脸瞬间爆开,碎肉炸了我一脸,我面前的东西仅余下一个挂在竹子上的躯体,自己的胃像是被人使劲挤压一样,我捂着肚子呕吐起来,眼泪湿润了眼眶,喉咙鼻腔都在发辣。 我猛的听到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起来,抬头一看,透过泪膜,看到被爆头的东西不知什么原因又重新长了一张脸出来,这次的脸却和刚才的不同,这张脸的眼睛有一只是白色的另一只是一个血洞,嘴的弧线方向与之前相反,但都大得恶心,如果要区分的话之前是笑脸,现在是哭脸。 嘭!又是一声枪响,我再次被溅了一脸碎肉,我看那东西已经掉了下去,竹子上有些肉渣和白色的脑浆。 “谁特么开的枪?!!差点没把我脑袋给打下来。”我抬头看了看抬枪的两人。那恶东西就在我前面,距我相当之近,我脸上的汗止不住的冒。 “别看我们,不是我们开的。”苏文一边说一边往后面指了指。 我看向他们后方,林式和楼外楼都开了手电向我走来,两人都端着枪。 “你大爷的,这有多恶心你知道不?”我踢了踢自己脚边的无头尸体,向着林式吼道。 “我们暴露了,今晚是很难平静了。”林式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长见识了,还有双面同身的东西,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都有。”我盯着那具无头尸骸感叹。 “三面四脚的我都遇到过,砍成几瓣都还可以活动,差点被坑得没了手脚。不过你好像不是很害怕的样子。”陈黎笑了一下。 “放屁!魂都吓没了。照你这说法,意思千手观音真的存在?”我擦着脸看向他们。 “说不定我们以后会遇到,但现在有亟待解决的问题。”陈黎看了看我们周围。 我在心里默默的呵呵道老子再和你们有以后还不如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我听到些破土而出的声音,连忙往四周看,看到有不少晃动的影子,还有很多切切嚓嚓像是上竹子的声音,我心里一下躁动起来。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坑,又想到每根竹子下面都有可能出一个那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再看看这竹林里无数的竹子,极度想坐在原地任由那东西的处置,也不知道它们吃不吃人肉。 我看到每个人的脸都绷了起来,气氛变得很是压抑,苏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我看到瓶子里还装有液体,瓶口被棉花塞着,我在想为什么之前在悬崖那边丢背包的时候没把这瓶子弄碎? 陈黎拿出打火机点燃瓶子,苏文将瓶子向上一扔,瓶口的火焰变得有些小,等瓶子上升到某一高度时,苏文抬枪,对着那很细微的光点开了一枪,瞬间空中燃起火焰,照亮了一片天空,我们五个背靠着背,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还好我也有一把手枪。 只见到我们周围的竹子上,差不多每棵上面都有两三个刚才那东西,竹子被它们赘得摇晃,它们见到光,笑声与哭声此起彼伏,杂乱无章,听得让人汗毛炸立。一瞬的光亮过后,黑暗再次侵袭,而哭笑声却愈演愈烈。 得,又惹着了。 第56章 四散而逃 我们四周变得十分嘈杂,哭笑声惹人心烦,这些声音没有任何的规律而言,虽说笑声是可以传染的,可我觉得要是这笑声被传染得了,那就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了。 “打打打,打你妹,这又出现的什么牛鬼蛇神,老子是真的服,你们就不能选一个正常点的地方走?想死也别拉上老子可以不?”我咬着牙,声音从喉咙中挤出。 “等会分开逃离。”林式的声音从我正后面传出,没有疲惫抑或是慌乱,感觉很是生硬。 我瞬间想开口骂起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四周的哭笑声还在。 又跑又跑,要是来就为了跑还来干嘛,老子是真的服。 月亮还是那么的圆,我们周围的竹子都在摇晃,竹子上楞生生长出很多疙瘩,竹子的强度还不错,只是被那些坠得竹叶互相摩擦。我把手电含在嘴里,双手使劲拿着枪,突然我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强光从我两旁所在之人的枪口发出,无数火星在黑暗中划过,然后没入黑暗中。 枪响声毫无节奏的响起,我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两边的两只胳膊都在抖动,抖得我的身体有些发麻,我知道那是一颗颗子弹出膛所带来的后座力,我的胳膊紧挨着苏文和陈黎抬枪的手。 凄厉的尖叫声混合入哭笑声中,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的手电光范围内不时有身影闪过,这些双面怪还跳得挺快。尖叫声越来越大,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脑子里像是有电钻在钻一样,瞬间剧痛无比,痛的部位就在左风池穴那里,我这一刻很想用刀把自己后脑划开,将那股筋抽出来切了。 子弹打进竹子里,不时发出一声声脆响。 离我们最近的竹子猛的一颤,两只双面怪一左一右的伴着尖叫声从空中张牙舞爪的向我们跳过来,还在空中换了几次脸,直扑向我这里而来,就像我杀了它们亲爹一样。 我旁边两人将枪稍微抬起,枪口狂射出子弹,空中的双面怪吃了好几颗子弹然后爆开,碎肉满天飞扬,一只带爪子的肢体直扑我面门而来,我猛抬一只手挡着眼睛,那爪子钩上我的袖子,我放手看了看爪子还在微微抽动,我抬头,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两点红光闪了一下。 “注意加重火力!然后散开跑!”林式吼了声,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以至于在这枪林弹雨中都能听见。 我还在头痛剧烈,我也不知道何种原因,这头痛来得是这样的突兀,就像这些双面怪的突袭一样,没有一点预兆。 “蒙眼!”陈黎对我低吼道。 我把刚放下去的手又抬起来蒙着眼睛,但我没有蒙死,留着条缝看着地面,突然地上一白,尖叫声提升了一个档次。 “散!”林式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地面,一会后陷入了黑暗。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陈黎似乎也没叫我说要往哪里跑。 尖叫声变得特别刺耳,用专业点的术语来说比刚才高一个八度,我感觉我旁边一松,枪声变小,我后方的枪声似乎越来越远。我寻思着刚才林式在枪林弹雨中说的什么树叶去了,难不成这货又疯魔了? 强光已逝,尖叫渐弱。 我回头一看远方的黑暗中略微有火星子冒出,我旁边只余陈黎一人,苏文也已不在,不过我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因为只有我后方有枪响和与空气摩擦带着火的子弹。 我身边似乎安静了些,没有以前吵闹,但依然影影绰绰的,陈黎拿着枪,我口水已经流了一胸口。周围的双面怪似乎安静了许多,无论哭笑还是尖叫,都比之前少得多,我把手电从嘴里拿出来,用衣服擦了擦,看向陈黎。 他端着枪说到:“苏文已经替我们引走大部分,人外人他们也是引走了些,不过剩得也不少,我们必须要跑快点,不然到了白天有更难对付的。” “那我们往哪走?” 陈黎对着我的斜上方开了几枪,一具双面怪尸体落了下来,他动了一下枪指了指我前方黑暗的地方,然后动脚。 我心里骤然想起那闪过的红光,毕竟在下面时就着了一次,虽说心里有些不安,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和陈黎一起走了。 他跑得很快,并且他叫我只要跟着他的脚步跑就行了,我生怕跟不上他,豁出老命的整,或许是因为他的单向配合能力太好,我竟跟得上他,但快速移动的不只我们两个,我可以听到竹子的摇动声与哭笑声一直追随着我们。 我正聚精会神的跟着陈黎,猛的有东西扑到我身上来,我被一股大力撞得偏离之前的位置,由于惯性我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双手被搓得火辣辣的疼,而后我背后撞到一根竹子,发出吱呀一声惨叫,也不知是我的背还是竹子。 我腰被杠了一下顿时疼得我叫不出声音来,一口气憋得我差点背过气去。我的手电被打到离我不远的地上。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正在我想要起来时,有东西扑面而来,我习惯性用手去挡,突然手上一阵剧痛,我使劲用脚一踢,想将那东西踢走,结果我瞬间感觉有什么嵌进了我手臂上的皮肉,我再踢,那东西在我手上一拉,剧痛传来,我倒吸一口冷气,能感觉到我整只手都湿了。那东西在被我踢走后并没有罢休,而左小腿再次有剧痛,我吃痛用双腿用力夹住那东西,但它依然没有放我的意思,什么东西又嵌入我的小腿,我心生大怒,直接卯足劲一顿乱踢,我听到些关节的扯断声。 那东西尖叫一声,腿上痛感没那么紧,而腿吃痛用不得力,脚力一松,它就挣脱束缚不知往哪里跑了。 我赶紧翻身起来一拐一拐的过去拿到手电,一照手才看到血浸透了衣服正往外滴,腿上的裤子已经被撕裂,还浸着血,我倒吸口冷气,靠坐在一根竹子上,看着前方开着枪的陈黎向我快速靠近。 手上腿上疼痛愈发剧烈,但都比不过脑子里的情况,那感觉如同有人拿着电钻在你脑袋上开个洞,就以那个点为支点往里使劲搅,也不说开几个洞,还搅得不罢休。 第57章 冒火 我忍受着巨痛,不顾一切的做着深呼吸,左手一直在抖,我知道这是有些失血过多的表现,我使劲用手捏着伤口上,血一滴滴的往下掉。 周围还有一些双面怪正虎视眈眈,可能是刚才那只的尖叫震慑住了他们,也有可能是它们觉得我肯定要死在这,就像一群鬣狗等待自己的猎物死亡一样,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可观的食物。 怦!怦! 枪响过后,有东西啪嗒掉下砸在地上,两只双面怪被从竹子上打掉了下来,而且就在我周围,我稍微动一下就可以碰到。 陈黎走了过来,他蹲下把我破了的衣服撕开顺势系在我手肘那里,而后他向我肩膀那使劲按着,或许是我小臂的痛感把肩膀的压迫盖了过去。 陈黎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只针管,是那种打预防针用的小针管,他打开针管的盖头,滴了几滴在我左手的伤口上,我左手瞬间握紧,伤口那里火辣辣的,就像被烫伤一样,而且还是已经有伤口的情况下被烫伤。而后他弹了弹针管,向着我的伤口旁一寸的地方扎了进去,而后很快的一推,我他妈还没来得及喊,针管里面的液体全被他推了进去,我只能闭上了眼睛。 “嘶!!你他妈不会打针就别打好不好?!哪有人打针是一下全推进去的?!!”我睁开眼睛瞪着他,也不管他能不能知道我在瞪他。 “那里有大血管,不会有什么影响,这双面怪毒性很大,必须打血清。还有哪里受伤了?” “左脚小腿那里。” 我的还在持续颤抖,头上不断的冒汗,陈黎眼睛扫了扫周围,依然把枪抵着自己的右胸。他走到我左腿那里,想起他之前做的事,我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管他,但小腿上的痛感让我直抽气。 “快出发了,不然等会遇不到他们。把左手稍微弯着。”陈黎伸出左手拉了我一把。我被他拉站了起来,眼睛前面一闪一闪冒金星。 “其实我在小木屋的时候骗了你们。” “意思你要给我补偿?甄老板。”陈黎扶着我往前走,我看他嘴角是上翘的。 实则那时去小木屋我根本就不是去拜祭死者,我也没有什么亲人死在那,自己只是想借机跑了,把钱藏起来然后慢慢回来拿。我当时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只是一直揪不出来,本以为自己可以利用那里逃脱,因为之前在那做过一两年的保安,对那地方比较熟悉。未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暴发户,时不时的捐点钱,说不定还有个什么慈善勋章的。 可我特么怎么知道这几个一直在演戏,而且还被带入这种走一步都要思考半天的地方来,我只能说苍天不公啊。 只是我没明白那地方为什么会有保安这职业,是怕人家偷骨灰吗? 我一时语塞,周围的竹子上依旧有动静,但我已经屏蔽了,因为就刚才双面怪的速度与力量而言,如果来个四五十只双面怪的话我觉得就我和陈黎两个是绝对招架不住的。抱着英勇牺牲的心态我一瘸一拐的走着,手也不方便动作,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我一回头,他木起脸着枪走在我的后面。 我转回头,拖着腿绕过我前面的竹子。 “你确定你知道往哪走?这里都差不多,除了竹子就是双面怪。” “你要相信我的感觉。” “又是感觉!你们能不能靠点谱。”我在前面碎碎念,陈黎应该是听到了,因为他笑了一声。 我想了一下之前断崖那的事情,不断告诉自己那仅仅是巧合。 “你不累吗?拖着这两个东西。” 我回头用手电照了照陈黎身后的两只双面怪:一只没了前肢,头上有个大窟窿;一只身体还算完好,只是有张脸被磨平了,另一张脸正与地面摩擦。两只双面怪被他用那质量极好且极贵的绳子拴在自己的腰上,拖在地上走,紧紧的跟在我们后面。 “这样比较有威慑性,是种固有震慑手段,特别是智商低一点的。虽然说人类也是动物。” 我想了想也是,一个头上长两张脸,这玩意儿眼睛又大,再加上那晶莹尖锐洁白的牙口,似乎也不够长什么脑子了。 “那之前我们打几个下来像站在这样拖着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跑?” “给你举个例子,两帮人打架,一方人只有五个,每人拿着一把枪,身边有五具被打死的尸体;另一方有两三百个甚至更多,你觉得人多的那一方会善罢甘休?只是我们现在周围的双面怪很少,连攻击你都只是派一个去试探一下,不然你指甲都不剩了。” “好像有点道理。那他们惹了多少走了?”陈黎没有回答我,而是又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吗?” “林式很相信你?” “不是。” “他觉得我们是累赘?” “不是。” “那他为了保护我们?还是他和那个楼外楼的有一腿?” “不是。” “靠!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陈黎笑着说道。我被他说得呛了口口水,狂咳起来。 “咳!咳咳咳!老子……老子觉得老子肯定会被你们弄疯的。” “等会!”陈黎说了声。 “什……什么?咳咳……咳……哎呀我草。” “你看那边。”我转头看他,他指向我的左边。 “什么?”我顺着他所指看去。 突然我脚下颤了颤,我看到了一团火,而且是赤红色的火,火团很大,比竹子还高,而且火团上很多地方都在发白,像小眼子一样。几秒过后。火光中间似乎还有个黑影,那黑影也很大,长条形的。 轰! 一声巨响传来。竹子都被照得发黑,有一瞬间我感觉就像天亮了一样,紧接着我感觉一股热气流忽掠过我的身体。 “靠!这又是什么玩意?”我转头看向陈黎。 “还记得之前苏文给你讲的他包里装的东西吗。” “是他弄的?!可他不是讲他包里只有些手榴弹啊什么的,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知道,只不过还好我们跑得较远,不然的话现在身上已经全插满竹签子了。说不定还有竹签烤肉可以吃。” “什么肉?” 陈黎拉了拉绑在他腰上的绳子。 看来苏文也是一个闷骚的人。 强光出现了一会,然后又归于黑暗,无数尖叫从刚才那个方向传来,我们周围的双面怪也开始尖叫起来,我全身都绷着,但我看陈黎有些悠然,正在我想问时我们周围的尖叫声移动了,双面怪一边叫着,一边往着刚才火团的方向走。 “走,暂时不用担心双面怪的问题了。” “苏文炸的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是这些双面怪的母体,相当于白蚁蚁穴中蚁后的角色,与所以现在双面怪的头等大事是保护母体。” “那苏文炸了人家老娘这些双面怪岂不是要疯?” “对啊,所以你现在知道苏文引走的双面怪有多少了。别看了,走了。”陈黎说道。 我心里暗暗赞叹了声苏文,衷心的佩服于他的胆色,在无数双面怪的追杀中到达了人家的老窝还炸了人家的老娘,这能力也是挺牛逼的啊。我心里是没有一丝愧疚的,只是惊叹于苏文的做法与手腕,或许自己潜意识里认为他引走那些是应该的。 我叹了口气,跟着陈黎走了。 第58章 建筑 我打着手电跟着陈黎走,也不知道我们走到了什么地方,周围都是竹子,陈黎的枪已经被他用手提着了,没有像之前那样保持着警戒状态,他背后的双面怪尸体也已经被他解开了,而后他拿着黏糊糊的绳子递给我,我让他扔了,他死活不肯,我嫌弃得打开背包叫他自己放进去。 “还有多久能到,我可是伤残人士。”我问陈黎。 “快了,我的感觉告诉我马上就到了。”他说完后拉了一下枪栓,双手拿着枪。 我对感觉保持沉默。 走着走着我看到我们前面的景色有了变化,前面似是有块空地,因为地上反射着月亮银白的光。我们走过最后一棵竹子,而后踏上了那片空地,我们脚下似乎是草坪,踩着很软。这片空地被竹林包围着,很是宽阔。 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建筑物可以看到一半,另一半隐于黑暗之中,建筑两旁还有两个黑色的像蒙古包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那建筑似乎位于这片空地的中间部位,建筑有一部分好像还是一个平台。 轰隆……轰隆…… 突然间我听到有像打雷一样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月依旧,没有乌云密布。 轰隆……轰隆…… 又是两声。 “陈黎,你听到没有?”我转头看向他,他正摆出刚才打双面怪的姿势不知道瞄着哪里。 “听到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们是要到建筑那去?”我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做过的梦,梦里好像就有这样一个建筑物。 陈黎嗯了声,然后说到:“放轻自己的脚步,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走到那个建筑那里去。” 我轻声问道:“咋了?” 他摆了摆手。 虽说我的手脚都带伤,但我还是忍着痛的去控制肌肉,可还是不由得让自己的左脚和草地发生摩擦。我走了好几步,发现都有声音发出,我想回头问问陈黎这样可不可以,可是我发觉他根本没有和我一起走,而是站在原地用枪指着我。 “你不走?还是说你要把我崩在这?”我用讲悄悄话的音量问他。 “你先走,就像刚才那样,以你最快的速度走到那建筑物那里去,我会跟上来的。”他声音很轻,但我能听到。 我回头,拖着自己的脚又走了十多步的样子,我再次回头看,我目测了一下,和之前的距离没怎么变,大约十米的距离。他确实在跟着我,但手上的枪一直都没有放下,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谍战片里被押着去给大家坦白真相的间谍一样。 我已经走得一截路了,突然我感觉自己被什么锁定了一样,我看向两边,我左侧的那个蒙古包一样的东西竟然冒出两点红光,我一下停住,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死死盯着那两抹红光,没多久那红光就消失了,我回头看向陈黎,他做了个叫我继续向前的手势。我继续向前走去,终于到了那建筑的前方,我面前有石梯出现,石梯不算太长,当然这是与我之前走过的那梯子相比。 整个建筑是建在由石块累成的平台上面,平台大约高有十多米的样子。我正准备爬上楼梯时,突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尖叫从我周围的竹林中传来,我回头一看,草坪周围蹲着些影子在嘶吼尖叫。 我感觉自己的脚下再次颤了颤,我心想难不成苏文又炸了一次?周围也没有强光传来。我登上数层阶梯,回头看向陈黎,他还在草坪的范围之内,他放下了枪,脸被月光照得有些刷白。 他见我看向他,说了句:“你见过牛魔王吗?” “啥?” 话才出口,我就看到那石梯左旁的蒙古包动了动,而后两点红光猛然乍现。 在月光下,一头巨大无比的牛出现在我眼前,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硕大的牛首和弯曲尖锐的牛角,还有闪着红光的眼睛。它缓缓站起,我能从阶梯最高的地方看到它的背,黑色的牛毛拖到了地上。 哞!! 一声巨吼,两股水汽喷出,巨大的牛角让人看着背后生寒,牛角尖锐无比,投射着银白月光,那散发着红光的双眼向着陈黎那边盯去,那巨牛前蹄踩了踩地上。 “上楼梯!”陈黎对着我吼道。 我猛的加快上楼梯的速度,尽管小腿肌肉在撕裂着。 突然我感觉自己头上有阵阵风过 我抬头一看,阿西! 巨牛腾空而起遮住了一些月光,而后猛的落地,我被震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不顾一切的往上爬,左腿疼痛无比也浑然不顾,我听到自己的后方传来一声声枪响和牛的暴吼声。 我爬上了石梯的尽头,我坐在最高的那层阶梯上看着下面的情况,冷汗直冒,我完全看不到陈黎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颗颗带火的子弹从不同方向打入巨牛身体之中,而巨牛似乎吃痛,不断的暴跳怒吼,它脚下的地皮已经被翻了起来。 草地周围的尖叫依然存在,那些双面怪就像人们在斗牛场看斗牛一样发出尖叫。 “进去!”一声暴吼传来,是陈黎在下面吼到。 进去?进哪?难道他说的是我后方的那座建筑? 我转头看向那建筑,但视线被挡住了。 我起身过去,地面是石质的,是一个整体。上面刻着纹路,我顺着其中一条刻痕看去,整个视野里都有凹凸的感觉。 前面是一座巨大的鼎,方头双耳。我看那牛只对陈黎感兴趣,就在鼎周围转了一圈。鼎座下是莲花,鼎身一面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我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一面上什么都没有,很光滑;有两面刻着花鸟虫鱼和一个三角形。那三角被刻成一幅立体的了,看着很像金字塔,下面还有些人在跪着。 鼎身比我还高,我没敢撑上去往里面看,于是绕过巨鼎走向那座建筑物。 建筑是由四四方方的石块叠成的,石块很大,但有些奇怪,因为这建筑最起码十米高,但门竟然只有大约五米高,三米宽,这让我有些不可思议,而且门的颜色很怪异,我隔着有两三米的距离用手电一照,竟然青翠剔透,和之前照到的那些竹子一样,只不过这是两片整体。 我凑近偏头看了看,发现这门竟然还有弧度,我用手摸了摸,门体冰凉,上面没锁也没环。我来到另一半门,发现齐眉高的位置有个血手印,血手印很全,我倒吸口气,伸手摸了摸,手印是干的。看其形态,应该是推门留下的。 我拉过头来,空荡里我瞥见门没有被封死,而是有条缝,因为门有弧度我看血手印的时候没有看见,我看向后方暴吼的巨牛与不时射出的火星,心里一沉,头痛更加剧烈了。 第59章 大殿 那血手印很大,我用自己的手掌比了比,整整大上我的手一圈,还能看到掌纹和指纹,看来确实是人,而且还是不慌不忙的推门进去的,不然的话掌印应该会很模糊。 我赶紧把自己的手电关了,转念一想好像没什么用,里面有人的话我用手电照门的时候已经暴露了,但我还是把手电关着。 我贴着那道门的缝隙往里面看了看,还有光和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看不真切,我用耳朵贴着门,蒙上另一只耳朵,却发现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只有些尖叫和怒吼的杂音。 我在挣扎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刚才陈黎距离我不太远,但他没有跟着我上来,我也不知道巨牛有没有发现我,如果陈黎死了,巨牛还是有可能上来的,而陈黎刚才对我说是叫我进去,说明进去可能有一线生机,但现在这血手印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要不躲在那鼎里,睡一晚等平静了再出来?虽说这样就算陈黎逃脱找到我在鼎里,我也有说辞,可天知道鼎里又会有什么。更何况还有竹林里那群生物,自己已然是负伤了的,刚才若不是苏文他们的英勇我和陈黎好像也很难到这。 思来想去好像自己只有面前这一条路走,我咬着牙用右手一伸一缩的推了几次门,也不知是自己不愿意还是什么原因。 我弯着受伤的手,把肩贴在右门上,没有血手印的那半扇,门是向内凹陷的,我用右脚踩着地上,地上刚好有条凹陷可以受力。我右腿使劲用力,整个身子的力都往右使,因为肌肉控制力不好的人在想向一方用力使劲的时候其它无关的肌肉也会一起使力,这就是为什么平时我们扳手腕时其他地方也会跟着一起使力。 我感觉自己左手的伤口被撕裂开了,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但这门一点要动的迹象都没有。我整个人一松侧着躺了下去,没有压到受伤的手和脚,我呼着气,心里十分绝望与愤怒。 我坐起身来,内心的怒火一波接着一波,我忍无可忍。就坐在门前对着那鼎一顿暴骂,骂的我心灰意冷,想着还不如死了算逑,反正在这也难得活。我摸索着苏文给我的枪,可怎么找都没找到,八成被那阴阳怪气的生物袭击的时候撞没了。自尽无果,我又对着鼎开骂起来。 突然我感觉自己背后有点凉,我向右一看,我右边的门陡然侧着对我。 靠!竟然开门了!我心中的怒火瞬间了无踪影,心里无比冰冷,背后被汗打湿的汗毛全都又炸了起来。 “年轻人遇到啥问题了?怎么在人家门前破口大骂?”懒洋洋的声音从我右上方传来。 抬头一看,苏文正看着建筑前的乱战说道。 我舒了口气,沉了沉神说道:“快拉我起来,我腿伤了,不好起来。” 苏文伸手把我拉站起来,然后转身进到门里,扔了句:“看你这精神状况不太好啊,关门。” 我才发觉左边那扇门里面有个拉环,我一瘸一拐的把门拉关上。 我尼玛,这破门还是外开的。 我转身走进,这里面居然还有些亮敞,门关了后外界的声没了,这建筑隔音效果倒还不错。 苏文就站在我正前方,抱着手站着。 “这是你家?” “不,这是一座大殿。” “大殿?你确定这是大殿?” 我看向自己周围,大是确实有点大,只是好像和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的紫禁城内的宫殿不太一样。 大殿两侧分别有六具棺材,十二具棺材的棺体都有一部分嵌在两侧的墙壁上,大头在上,小头在下,呈站立的姿态,而且还有十二道光束将十二座棺材完全包围。我抬头看向这大殿的房顶,发现共有十四个透光的洞,每个洞都有莹白的月光照下来,有两光柱在我的正前方,似乎照耀着什么,但由于苏文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没法看到。 两壁的棺材很大,差不多占了墙壁一半多高的位置,能看到在月光下是青色的,有些发黑,而且看起来还有些虚幻。 “这些是什么东西?”我问向前方的苏文,但他没什么反应,就是那样站着。 “苏文?苏文?!!苏文!!!”我喊了好几声他都没答应我。 我拖着自己的伤脚走了过去,我伸手想拍他肩膀一下,可他突然侧过脸,提起嘴角狞笑起来,加上惨白的月光打在他脸上,满脸的阴森。 我被吓得单脚往后一跳,暴吼道:“草!你不是苏文!你特么是谁?!!” 我拿着手电指着他,准备在他动手之前把手电扔出去。 果然!那家伙没这么容易就回来,门上那血手印应该就是面前这个的,可自己刚才被他拉了一把却没有感觉有异常,我脑子转了一下,当时他拉自己的时候确实是左手,门上的也是左手,难道是他把手上的血擦了?可自己被他拉起来时也没感觉他的手很大,这是为什么? 我前面的东西听我说完后把身体转了过来,而后眼皮微垂,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说道:“年轻人不要太紧张,这只是锻炼一下你的胆量。” 我长舒一口气,咬着的后槽牙松了下来。 “锻炼你妹啊,我差不多被你吓疯了好不好。” 苏文摇了摇头,然后让出一个身位。 我发现他刚才遮住的是一面镜子,我打着手电过去看,镜子发出黄澄澄的光,竖直摆放,呈正方形,比我矮上一些,看上去很光滑,里面一片混沌。 “那边还有一面。”我转过那边去,发现这边也很光滑。镜子后面似乎还有个东西,那东西和我所在的地面相平。 “那边那个是什么?” “不知道。” “你没过去过?” “没有啊。” “那你在这呆看半天就是为了看一面破镜子,而且里面还什么都没有?” “你不觉得很怪?”苏文看着那黄澄澄的镜子说道。 “并没有啊。” “你回想一下你刚才说的话。”我想了想,再看了看那面黄澄澄的镜子,一下惊醒起来。 奶奶的!这镜子不会成像!! 第60章 无头骸骨 我盯着眼前的铜镜,镜子依旧黄澄澄的,边缘没有任何装饰包裹物,就是一块表面光滑的板子,我就算打开手电往里照也没看到它反射出什么光,我站在它面前它里面也什么都没有。我蹲下看了看,镜子有个底座,底座看起来与这地方的地板是一体的,底座两端是两个人头,人头闭着眼睛张着嘴,头发不怎么长,披散在头的两侧,五官轮廓分不清是男是女。 镜子不厚,四五毫米左右,边缘漆黑,看着就像一道传送门一样。我拿着手电在这东西上敲敲打打,回声清脆,里面竟有波纹荡漾 “这铜镜怎么会这样?”我看向苏文。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铜镜?”苏文看着我说到。 “这很难吗?我又不是瞎了。”我围着这镜子转了转,心想着不会是光不够。 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于是我走向另一边,然后腿并腿蹲着,把手弯着放在胸前,保证手脚都不出镜子的范围。 “能不能看见我?”我看着眼前的铜镜问苏文。 “只要站在镜子的正前方,就看不到。”苏文语气变得有些正经。 “我还以为这镜子是透的,现在看来不简单啊。” 我站起来走到对着门的那一面,却发现苏文正在看着镜子。我看了看镜子,然后问苏文:“看什么呢你,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你站在镜子后面别动,保持站立姿态。”他突然发声。 我再次跑到镜子的另一面,发现只能看到苏文的头顶。 “怎么,有什么发现?” “可以看到你后面那个,而且它正在上升。”苏文说道。 我回过头,猛然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座位似乎变高了些,而且在缓慢成长。苏文那边传来脚步声,我看那底座又降回去了。 “别动别动,又降下去了。” 苏文又回到原位,底座继续上升,他呼一下窜到我旁边来,在底座下降的时候扔了一个东西过去,底座被卡住,不再动弹。 他提起脚就往前面走,我跟着他走了过去,那东西清晰了起来,是个大弹夹。 大殿的最后方,有一套衣服盘坐在一个台子上,之所以说是衣服,那是因为那东西没有头,倒是可以看到领口那里有骨头,头骨是已经消失了的,但明显感觉到衣服与剩下的骨头似乎都比常人大上一号。 台子升起后到我小腿高度,台子上刻着云纹,而台子的正前方竟然有个长方形的空缺,我用手电一照,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什么意思?”我转头看向苏文,苏文摇了摇头,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我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没有头的东西身上,那应该是一具骸骨,只是不见了头,服装看起来就像刚做的一样,华贵崭新,款式丽奇。但里面装的却是骷髅,头骨不知所踪,而那服饰是略微前倾,骸骨像要起身一样。 这没了头的骸骨很大,因为它是坐着的,而我们是站着的,虽有升起来的台子,但他依然比我们高上一截。 这里一切都透着奇异,那服饰里面人都成骨头了,服饰却完好无损,上面还有个洞,难道不会有日晒雨淋吗?还有为什么有十二具棺材,这里却坐着一具骸骨,这些都让我无法捉摸,我也不知道从哪下手,不过我好像没理由下手。 “你说为啥这人死了还要盘坐着?”我转头问苏文,却发现他仰头看着什么。 我抬头一看,发现座上的无头骸骨背后的墙上竟然有着壁画,画的颜色以红色和黑色为主,我没看懂到底画的是啥,只是我把手电光往两边的墙壁打去,都可以看到两边墙壁上有画,但因为距离有点大而且月光不是很亮所以看不明白。 我走向一具棺材,想离墙近一点以知道画的是什么。我走近后发现棺材竟然是双层的,外面一层是镂雕的套子,雕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怪不得看起来有些模糊。里面的棺材表面阳刻有些图案,但我依然不知道刻的是什么,我很懊悔自己读的书太少。 “哎,苏文,这棺材还是双层的,怕被僵尸啃吗?”我回头向苏文说道。 我照了照棺上的壁画,也是什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时苏文走了过来,抱着手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念叨:“十二具青铜套棺,还有巨型无头骸骨,这些和地下的是否会有联系?” 我第一次见他有这种表情,顿时好奇心泛滥,盯着他的脸,想知道他会得出什么结论。 他眼皮突然一提,看向那边的门,说了句:“还是少耗点脑子的好。” 回头对我笑了一下,又恢复懒洋洋的状态。 我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我见他坐在地上,靠着我前面这具青铜棺材,我眼看着他把眼睛闭上了。 神人啊…… 我对他说到:“你拿人家的棺材当枕头,不怕人家在梦里找你?”我低头看向他,但他好像就睡着了,我看着都觉得硌得慌。我也坐了下来,我发现这里面还挺隔音,外界的声音没有传到里面来,我不由得看了看那门,突然想起件事。 “苏文,快起来,我问你件事。”我摇了摇苏文,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我。 “你之前看到那门上的血手印没有?” “嗯?”他眼睛睁大了些,但依然双眼微垂,我将自己的所见给他说了下。 “没有啊。”他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问我:“这门是从里面开的,代表什么?” “我怎么知道代表什么?”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 “一个是那血手印不会是推门的留下的;二个是设计这里的人觉得以后会有什么能出去,为了方便要出去的,所以设计成门向外开。” 他很平淡的说完,却说得我心惊胆寒的。 “那血手印可以是试推门的时候留下的啊。” 我看向苏文,发现他眼睛已经闭着了,我叹了口气刚想把他摇醒来,他就开口了:“因为有点经验的人开门都只会轻轻的用力,而没经验的人到不了这里;出去的不一定会是人。你是个例外。” 他说完竟然闭眼就深呼吸起来,我也是极其的无奈。 如果照他说的,要么是有人比我和苏文都提前进入这里,但我不知道苏文是多久来的,我觉得要是有人他应该能发现;要么是有人在我之前,苏文之后到达门外,然后试了试没打开,刚好那时我上了楼梯,于是躲在一个地方,但那里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除了那口鼎。如果是后者,那我很庆幸自己当时没爬那个鼎。 突然我前面的棺材里有声音传出,声音很奇怪,很是缥缈,你认真听时听不到,你不去刻意的听又能听到。 “苏文,你能听到什么声音不?” 我看向苏文,结果我等了好一会他没都回应我。 那声音一直在响,而且还有些熟悉,我看到镂空的套件与里面的棺材间有光发出,然后我使劲伸手进去拿,那东西还在比较深的地方,我手卡了好几下才触碰到,等我拿出来我惊呆了,那是一部手机,还是我之前用的那部手机。 手机亮着,左上角有个缺口,我打开短信,那两条提示我中奖了的短信依然还在,我拿着手机怔了很久。 那手机那次林式还给自己以后就被自己销毁了,砸得一片一片的,可眼前这手机是如此熟悉,我感到一阵阵的虚幻。心想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使劲摇了摇头,可手中的感觉还是很真切,那声音还在,并不是手机发出的。 我揣起手机,俯身把耳朵贴着棺材,棺身冰凉,里面有声音传来。我静下心来,慢慢的分辨那被金属过滤过的声音,我很诧异于自己当下能静下心来。 声音变得有些清晰,似乎还有节奏,我边听边在脑袋里搜索,像是撕咬声,又像是多个人在吵闹,最后变成了笑声,笑得很癫狂,又有些无奈,笑声因为青铜棺的过滤,变得十分阴诡。 第61章 相见 我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棺里的声音,内心无比困惑,一个棺材内为何会有这种声音 叮叮叮…… 清脆带着摩擦的敲门声响起,我抬头看了看门那边,门上有几个亮点。 叮叮叮…… 敲门声还在继续。 “苏文!有人敲门!别睡了!”我使劲摇了摇苏文,终于把他摇醒了过来。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愣着干嘛,去开门啊。”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苏文。 “没事,是小人同志他们。” “又是感觉?” 苏文点了点头,我走向门那边去,途中路过铜镜,铜镜依旧如初,无影无形。 我推开门,门板间的距离逐渐变大,进来了三个身影。我正把门拉关上,透过缝隙瞥见了那座鼎,心里有些不舒服,加快了关门的速度。我回头看了一下陈黎,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人还是好好的,看起来很正常,连喘气都没有,而且刚才我开门时也没再听到外面有声音。 “那巨牛呢?被你们三个做成牛肉干了?”我看着陈黎。 “它睡着了。”陈黎笑了笑。 “那你们三个咋遇上的?”我问陈黎。 “刚才斗牛的时候突然有了支援,他们两个就出现在我们身后,后来楼外楼给那牛打了针麻醉,我们就上来了,看到里面有光,就想着敲门试试,结果一敲门,你就开了。果然有礼貌还是好的。” 我和陈黎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苏文那边去。 “那你们没看到门上的血手印?”我再次发问。 “看到了,那不是血手印,是封。” “封?你没说完,是不是封印?” “不,就叫封。” 陈黎说完后林式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我说道:“以后你会知道,你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 林式直接打断了我想问的话,出于人道主义我告诉林式三人这里自己所见的情况,指了指那镜子和平台,又指了指苏文,然后我把手机拿了出来,林式从我手中把手机拿走,他看了看,面色没什么变化,又把手机还给我,眸子里多了些许疑惑。 我们走到苏文那边,楼外楼听我所说后,径直走向那具无头骸骨,但她的目的好像是那壁画。她看了看那壁画,然后从无头骸骨的左边开始移动,一边走一边看着壁画和青铜巨棺,然后饶了一圈后绕到了我们这里来。 她向我们说道:“壁画上描述这里是夜郎古国十二位夜郎王的葬地,十二具青铜巨棺也是隶属十二位夜郎王的。台子上的是一位守护者,守护的东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外面竹林里那些双面怪叫做孽朵,是被用来保护这座大殿的,壁画的大致内容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这些。青铜棺分两层,表面那层镂雕着十二种动物,或者也不能说是动物,因为照现在的话来讲它们叫做——十二生肖;里面也是青铜做的棺材,上面阳刻的花纹似乎与夜郎本身有关。” 楼外楼说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文,像在等待苏文说话。 但苏文对这里一切似乎都很不感冒,就坐在地上靠着别人的棺闭眼睛睡觉。 “你们要我来这里,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我望向林式,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我们目的地确实就是这座殿。”林式淡淡的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问到:“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坐到天亮。”林式接着说了句。 “你在逗我?”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没意外的话确实是这样。”陈黎对我说了句。林式点了点头,楼外楼也过来坐下了。 我在惊奇他们关注的点竟然没有那面镜子,只要是正常人听到那种情况都会自己去尝试一下,可这几个听完后就走了,看都没看一眼,就连楼外楼看壁画时都没关注它。 这镜子如此反常,从刚才我和苏文做的事来看,似乎镜内要出像需要两个人配合,得有一个人在后面挡着,不然你就什么都看不见。它的作用从目前来说触发机关,因为那无头骸骨座下的台子是被挡住后才升起的。 我百般无聊,找不到事干,于是在看他们睡着后我侧身用背包垫着头背对他们躺了下来。 我把自己刚才得到的那个手机拿了出来,拿在手里慢慢研究,短信都还在,通话记录里面的人也没几个,就房东和彩票店老板还有催话费的。 这赫然是自己之前砸得粉碎的那个手机,但现在却又复原了,还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而刚才棺材里的声音在陈黎他们进来后就听不见了。 我一遍一遍的翻查着手机,手机里一切如常,我打开手机后盖,里面也没有任何多余或者缺少的部件。 说起多余,我身上好像还有一件东西是来到这里才得到的,我转头看了看他们几个,楼外楼背靠墙壁,林式陈黎靠在棺的两个侧面,苏文还是和之前一样,他们几个都在闭目养神。我看了好长时间都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变动,于是压着手电的光,从自己的裤包里掏出那张纸条。 纸条被折了两折,从质地来看是很新的纸,上面的字是黑色的签字笔写的,行书体,但又独具风格,我总觉着自己看过,而且很熟悉。 这纸留下的时间不会很长,可以说很短,而且一个偌大的石室中间就放这么一小张纸,一不留神就会被忽视,也不知所留之人会是何种心态。纸上的话也甚是让人费解,对谁所说也是未知,是否是我抑或是这里面的其他人,还是说不是对我们所说的,我能确认的是这张纸无论想留长时间,到我这里算是最后一个了,因为我已经把它带了出来。 我晃了晃脑袋,头痛减轻了些,我把那张纸折起,把折起的纸放在电池板上,将手机后盖卡了上去,而后站起,趁没人发现把手机放进了那无头骸骨身下平台中那个方形空缺中,我握住弹夹稍稍发力,竟然卡得忒紧,我咬牙用好的那只脚用力踢进去又收回,平台开始缓慢下降,没有一点声音,我震了震,看着平台完全没入地表之中 我现在也不可能找人和我配合再让他打开,而后又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 我拖着伤脚轻微匍匐回到自己之前躺的地方,闭眼睡去,懒得去想这一切。 第62章 牛魔王 昨晚的梦做得恍惚惊疑,我听到有人叫我,睁开眼,光传进眼睛,脑子有些昏沉,失了痛感。 我撑坐起来,我发现自己的手和脚竟然都不痛了,我抬手看了看,伤口居然已经开始结痂,而且结的痂是黑色的那种,看起来都快要脱落了。 “陈黎,你给我打的是什么药?怎么药效这么好?要不多给我几支,有备无患。” “不是药效的问题,这里和下面一样。” 我抬头,他们几个都已经站着了,林式盯着那具无头尸骸,楼外楼在玩匕首,陈黎则是看着上面,只有苏文还在靠在棺材上,闭着眼搭了我句话。 开什么玩笑,我手上的伤口最起码有四五公分,就算缝针也不可能一晚上就好成这样,我动了动脚,站了起来,发现也没不是有很强烈的痛感,只是另一条腿有点酸麻,应该是被压久了。 “江湖中人,怎能不备金创药,你以后可以用的机会还很多。”陈黎把头垂了下来看着我。 “别别别!机会还是留给你们,我这老弱病残的经不住你们糟蹋。”我甩了甩手。 我揉了揉被压麻的那半边屁股,抬头看向殿顶,殿顶的洞依然存在,光柱依然将青铜棺、镜子和那无头骸骨囊括照耀着,光变强了些颜色也变了,看来是外面出了太阳。 两旁的光柱都是斜着照耀在棺上,两具棺材之间隔着些距离,棺材宽也有两米的样子,那些空洞里有一层像玻璃一样的物质,透明的,太阳照到才显了形。而无头骸骨与镜子的光柱却都是垂直的,还都是被光柱囊括着的,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时候。 “现在几点了?”我问陈黎。 “大约八点左右。” 声音从低处传来,我一看原来是苏文在说话,他睁开了眼,用手撑着棺材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我们几人,往门那边走去,我们几个也起步往着那边走去。 两扇门翠意盎然,门板内有些云雾,被阳光照着看着让人心旷神仪,绿盈盈的煞是好看。 我们走过镜子,我看了镜子一眼,镜子依旧黄澄澄的。 走到门边,苏文推开门走了出去,我们陆续出门,走到了刻有线条的地上,我晚上遇到过的鼎依旧还在原地鼎身在阳光笼罩下显黑色,有些棱角还反射着太阳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我回头看了眼昨晚看到的血手印,手印下还有血滴顺着往下流的痕迹,不过没流多长就在末端凝成了小球。 我见他们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也没多管,把门推关着了,感觉有点闷热。 地面是白色的,阴刻着一条条线路,那些路线看起来构成了一幅图案,鼎大约就在图案中心。我看到陈黎两只手攀着鼎的一边,然后他双腿发力一跳,在空中把脚一缩,整个人都跃进了鼎里,接着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好一会儿才看到他把头伸了出来,他用同样的方法跳了出来,然后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裤子。 “鼎底有层黑灰,但时间有点久都成块了,我跳下去都没迸起什么灰来。”他向着我们这边说。 我心里倒没觉得有什么诧异,毕竟那只是一个猜测,对了就对了,错了就错了,对当下并没有什么影响。等我出来我才发现我能看到的这座大殿两个角都是阶梯状的凸起,就像世博会中国馆那样上大下小,而且阶梯下面有圆柱支撑,柱子虽存于墙面中,也突出墙面一部分,柱面上刻着东西。 有门的这面也是刻着东西,看起来像是十二生肖,每个生肖都是形态各异,脚踩祥云栩栩如生。还有鲜花齐放,大树参天,每个生肖看起来都是威严实足,就连兔子都是凝视前方。它们身旁还刻了很多人,像是在和生肖告别。 “我们现在往哪走?”我看向林式。 林式看了看四周,说了句:“大殿后方,我们要准备下山了。”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下山?” “对的,你没听错,就是下山。”陈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瞬间觉得世界都明亮了,全身也轻松了不少,我看着天笑了笑,我才把自己的嘴角提起,旁边的嘲讽又来了。 “我就说你肯定有问题,年轻人,有病就得治啊,不能扛着,不然后期会很严重的。”苏文抱着头从我身旁走过,顺带着来了这么一句。 “我这是因为快要摆脱你们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可有谁发自内心的高兴像你那样的,面目狰狞。不信你问其他人。” 悠悠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找你讲话的时候你忙着睡觉,现在怎么话这么多!”我向前说道。 “睡觉是人生一大乐趣,所以睡觉时我是屏蔽外界的。”苏文向后摇了摇手,沐浴阳光抱着头继续向前走了。 我看向陈黎,他笑了笑,对我说:“狰不狰狞我不知道,只是你刚才一会喜一会悲的,到后面看天的时候变得一半脸喜一半脸忧了,你就没感觉自己脸抽抽了?” 听他说完我觉得确实有点,只是当时内心很是激动,所以就没太注意身体感觉。 陈黎看我有些沉思,于是说道:“快走了,人外人他们都开始下楼梯了。” 我抬头一看,就剩我和陈黎在翠绿的门前,我和陈黎也是起脚,向他们赶了过去。我们一起走下石梯,下面的景象惨不忍睹,当然只是草坪。 草坪上几乎遍满坑洞,连地底的老黄泥都被翻了起来,全然没有了草地的样子,我不得不说辛苦这些草了。 第63章 斗牛 我们绕着大殿走了半圈,走在竹林和大殿中间的位置,那头昨晚发疯的巨牛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青面獠牙。巨牛背上的毛由根部开始红色渐变为黑,将整头巨牛裹得严实,我想起昨晚一共看到两个蒙古包一样的东西,想来另一边也有一头巨牛,只不过昨晚动静那么大都没把那头吵醒,也是很奇特,难道睡觉也是牛生的一大乐趣? 大殿通体白色,由规则的方砖砌成,色泽莹亮,在阳光下熠熠发辉。我们经过那一侧有六根柱子,柱子与墙面分离,上面刻有六个人,皆是背对我们,所刻的服饰不同,都看不见容貌,但都是站得笔直。 大殿处于立鼎的石台上,总的来说是先走楼梯的那层,而大殿是以其为基底所修筑而成的。后方雕刻着无数符号文字,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石块与石块之间的连接条纹都各自圈着自己的诉求,大殿后两个角也和前面的一样,都是层层递出,一层比一层大,大殿也像是处于石台的中间位置。 走到大殿的正后方时,我有些心慌,感觉有什么东西锁定了我们,他们几人也是一停,往旁边一看,我们两侧被堵住了,那两头刚才还沉睡的牛竟然站了起来,两头巨牛都对着我们。 硕大的牛身在抖动,大殿后方的草地还算宽敞,草地应该算是圆形,大殿在草地圆心,两头巨牛正盯着我们,两头牛的位置有些错开,牛魔王在呼呼往外吹气,不一会就杨起牛蹄往我们冲来,硕大的牛首往下一压,牛角正对着我们快速前进。 眼看着巨牛就要到我们跟前,我不知道被谁从后面抱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我倾斜的看到两只巨牛交汇又错开,林式正往竹林那边跑,苏文和楼外楼不知去向,陈黎则是撑在牛的背上正往上翻,然后我的视线就被大殿后方的文字和符号占满了,我在空中转了个圈摔到石台子上,在地上摩擦着滚了几转才被大殿挡下。 手掌大拇指根部下方突出的那里被擦去一块皮,面积还不小,我左脸也是火辣辣的,膝盖和脚踝都在生疼,最疼的还是骻。 我撑着旁边的墙站起来,右手手掌在不住的滴血,还好的是昨晚被孽朵弄的伤口没有裂开,我脚底的地面也刻着东西。我看到他们几人正与巨牛在搏斗,余光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我旁边,我转头一看,苏文正盘着腿坐在那靠着墙,双手抱胸,眯着双眼看下面的战斗。 “我靠!你还不去帮忙?要不要给你来点花生瓜子什么的?” 我捏着手腕,震惊的看着他。 “这些都是小问题,他们能处理。” 我看下面,林式正在不远处的竹子上挂着,一只巨牛在林式下方左右跳动,极为暴躁,可始终没有去冲断林式所在的竹子,巨牛对着林式不断嚎叫。 陈黎正骑在一只巨牛的背上,一只手不停的开着枪,巨牛不断的上下跳动,可陈黎就是没有被抖下来,牛的活力也没有减弱。 “接着。” 我听到苏文发声回头看他,他正把一个有些圆球状的东西扔向我这边,速度飞快,呼的一下就从我眼前过去了,我转头想看一下圆球的去处,结果看到了楼外楼,她跳上牛背的同时向着林式那扔了个东西,把匕首插进牛脖子,巨牛的嗥叫愈演愈烈,楼外楼跳下牛身,这时林式跳下,不知将什么塞进了正在嗥叫的巨牛的嘴里,而后他挂了一下牛角就顺势滑到巨牛的底部,又从牛尾滑出。 一声闷响,牛头炸裂,林式与楼外楼刚好到达巨牛后方,没了头的牛身抽动了一会,倒了下去。 我看向陈黎时他正提着砍刀一边跑一边跳的给巨牛刮毛,巨牛的右半边牛毛已经没了,陈黎停下,巨牛不顾一切的冲向他,他依旧没有动作,当巨牛快要接触他时,他向着没牛毛的那面略微一跳,整个身体斜着在空中,双手握刀,在巨牛过他身边时猛力刺进巨牛的下腹,由于惯性巨牛依旧前行,巨牛的肚肠掉了一地。 巨牛停下,我以为它也会向这边这头一样的倒下,结果我疯了。 巨牛竟然回头摇摆着开始吃起自己的胃肠来,我看到陈黎似乎有些懵圈,他顿了一下砍下一截肠子,用刀裹着甩飞到竹林里,还伴随着一些在空中飞过的汁液,巨牛吃完后又跌跌撞撞的往竹林里跑,竹子被它撞折了一片。 “这牛怎么这么强?还可以这样的?”我望着被牛生生踏出一条路的竹林。 “估计这牛是吃那些孽朵长大的,被凶化了。顽强的生命力和身上的毛发以及獠牙锐齿,也应该是长期与孽朵斗争进化的。”楼外楼看着大殿后方的文字与符号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这次你们怎么不给它们打麻药了?” “药用完了。”林式头也不回的说。 我们几人汇集,再次进了竹林,对于苏文的做法他们好像没有任何意见。 天气变得特别闷热,但是竹林里很阴凉,地面也都是落叶,完全看不出有那么多的东西钻出来过的痕迹,我们就一路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是我一路都出着汗。突然前面的竹子有了些变化,变得更大更密了,就像我们刚进竹林遇到的那些一样。 我见他们侧着身子穿过那些大而密的竹子,心里有些解脱。 那竹子仅有一排,大竹子后面是和里面一样稀疏的娇小的竹子,透过缝隙,能看到远处是一片郁郁葱葱,连绵低矮的绿色山带充斥缝隙后的空间。 第64章 垂降 我们还往前走,约莫四五分钟就到了竹林边缘,竹子就长在悬崖边上,换句话说我们到了山顶的边缘。我一只手抱着竹子往下看,发现这个悬崖有些奇特,奇特之处在于悬崖的竖直峭壁并不是一直到底的,只是有一段,和之前我们跨过的那道天堑区别很大,竖直峭壁下面是黄色的山脊,就和我们还未进入刺藤林时所观察到的山体是一样的。 只不过下方的那段悬崖峭壁上有着好多个凸起,像是人为雕刻出来的什么的头颅,隐约看着像是十二生肖的兽首,都是黄褐色,很是巨大。 山脊上满目荒萎,全是枯黄的植物和草,与山周围的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我正下方就有一个雕刻的兽首,我对这所雕刻的印象很是深刻,特别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以后,我脚下的是牛首,因为牛首两侧的牛角像两柄巨大的弯刀一样,甚至还可以看到牛的鼻子和面部的一些线条,牛角中间的地方特别宽阔。 我所在的地方距离下面看起来不是很远,但具体有多高我也不知道,我看向林式,问他:“从这里怎么走?” “用绳子。” 陈黎手里拿着绳子笑呵呵的向我走了过来,我明显觉着哪里不太对,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三次也还说得过去,但这都第四次用到这绳子了。 他把绳子系在我刚才抱着的那棵竹子根部的位置,另一头还是系在腰上,吓得我立马走到旁边换抱上另一棵竹子。他一下侧过身,双手合十的抱着竹子,双手往下移,蹲了下去,我看他大半个身子都露出了悬崖,然后他双手换拉住了套在竹子根部的绳子,而后慢慢放松,他倒了下去,但能看到绳子绷紧。 峭壁上什么可以攀爬的地方都没有,他完全靠绳子的拉力斜站在峭壁上,而后他向后一跳同时松开了手,他又下降了一段距离,绳子再次绷紧,他再次斜站在峭壁之上。 他来了有十几个来回,终于是垂降了牛头上,然后他向我招了招手,苏文向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要干嘛,结果他到我面前转身背对我说道:“上来。”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就有些绿竹叶,我啧了一声,然后对我前面的背说:“我自己下。” “身上有伤就别逞强,你还想再增伤?”楼外楼说。 我看了一眼她,她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毫无波澜的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观鼻,口观心,老脸绷着不让红。好的是我并不是特别好面子,要是死活不要他们帮助的话,我估计自己走不上两步就得安歇在这。于是我跳上了苏文的背,他背着我走向悬崖,绳子已经被林式拉起来,递给了苏文。 苏文背着我背对着悬崖,他双手抱着竹子,我看到竹子有些倾斜,我整个人都是悬在空中的,苏文就那样站着,拿起了绳子,我感觉自己往后倒了倒,然后我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高,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苏文站着就往下跳。 我完全不敢往下看,闭着眼睛紧紧的勒住苏文,整个人都是屏住呼吸的,心绪伴随着自己所感觉的一起一落而剧烈起伏着,虽然很热,但是我出的全是冷汗,还时不时的有风吹过,心里完全是揪着的,这状况只有被陈黎在空中抛出去的那一刻才有过,但那是短暂的,而这是你能慢慢感受到的,特别是起来落下一次次的发生,你明知道这是无比的精神折磨你却还要死死忍受着,简直是比坐过山车还过瘾。 时间过得太漫长,我处在崩溃边缘,脑子里空空荡荡,内心的谩骂已经不知有了多少,但我没办法啊,也只能忍着。 对于垂降我了解过一点,之前下墙时也经历过,做垂降不能急于求成,要把握好一个节奏,不然很容易你就会把握不好重心在空中打转,到时候只有等你泄了力然后与自然归于一体。 主要是这货就他妈那样直接用手拿着绳子慢慢放,也不像陈黎一样的搞个安全措施系在自己的腰上,他可是还背着个人啊! 自己的眼角在抽抽,嘴角也在抽抽,心脏控制不住的暴跳着,时间过得极其缓慢。我稍微撬开眼皮露出点缝,可啥都没瞧见,就光亮恍惚的一片。 就像检查机构来搞突袭的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撒谎已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了,那时心里抑制不住的慌乱与害怕,那感觉就像你犯下了弥天大错一样,觉着自己亏欠这个世界很多东西,莫名的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惧,但自从我跟他们进到这里来,我一次又一次的体会到了当年的那种感觉。 不过现在能用撒谎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了。 我心中只有着快落地的念头,或许是天有所感,身下的苏文顿了顿,也没有再出现起伏的感觉,我睁开了眼,看到自己身下是踏实的物体,手一松瘫在了用峭壁雕刻的牛首上。 牛首表面有些微烫,但我全然不管后背与腿底皮肤的微辣。眼睛发花,无论是看陈黎还是看苏文都是带重影的,我的手有些痛,我抬起来一看,刚好有血滴落在我嘴皮上,受伤的那里又开始出血,陈黎似乎走了过来,我看不大真切。 我没理睬自己所看到的,随意把手放了下去,只顾着自己出大气,我呡了呡嘴,感觉甜丝丝的,又吞了口口水,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 我死泱泱的躺着,眼睛微眯地看着天上,天上似乎有些灰。 第65章 下雨 我躺在牛首上,胸腔努力扩大又缩小,身上有层黏汗,使得衣物与皮肤紧贴在一起,就像有人用胶水在你身上涂了一层一样,很是不舒服。 我重新聚焦,才发现天不是黑了,而是被一层黑云覆盖,乌云黑得浓厚,个别地方有些浅色的云,像是每朵云的分界线,可这些铅云是没有界限的,有的只是压抑与沉重。 雷声轰隆沉闷,像是牛皮鼓蒙了一层金属发出的声音,特别现在我在高处,那声音更加能震动人心,尤其是那份压抑,像是伸手就能触碰到。 我坐了起来,看向前方,林式他们已经下来了,几人正往着一个地方走,牛头与悬崖衔接的地方,有一个洞穴,他们几人逐一进洞,不知是陈黎还是苏文,正对我这边招了招手,我站了起来,看了看还在晃动的绳子,跑了过去,不过下方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我来到洞穴前,这洞穴很高,我伸手都摸不着洞的顶端,也比较宽,入口处添了道拱门,拱门上刻有各式符号,正中是个平面牛头,拱门是突出崖壁的,拱门的材质明显和崖壁的不一样,应该是后期嵌进去的。 我走进洞去,洞里很昏暗,我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在动,不一会我前面就有光传来,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背影,那人转过身来我才看到是陈黎。其他人都在坐着,陈黎走过来挨着苏文坐下了,他们每个脚下都有个较小的包,他们正在检查那个包,几个小包应该是之前就有的,上面都堆灰了。 地上还有一些零落的骨骼,很散乱,还有些织物,织物明显是现代作品。不过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很多事就是一瞬间,怕的依旧怕,不怕的依旧不怕。 洞周围都是铺着白砖的,光显黄色,还有些亮,光打在这些汉白玉砖墙上让人感觉有些虚幻,光源来自洞尽头的两盏油灯,灯座细长,在洞两旁,而两灯之间有具盘坐的枯骨,枯骨身下是半座黑色的莲台,另一半在枯骨后方的汉白玉砖墙内,黑色莲台托着枯骨在离地三尺的位置,莲台看起来也像玉质的,但却有棱有角,棱角处还稍露锋芒。 我离那具枯骨不算很远,证明这个洞不是很深,我意料不到那两盏油灯竟然亮度那么高,就像颗五十瓦的白炽灯一样。 我挨着陈黎坐了下来,苏文正在闭目养神,林式陈黎正在盯着那具枯骨,楼外楼看着洞外昏暗的天。 “我说林式,我们怎么下去?” 我看下面无路可走,想扫扫他的面皮。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了句:“用降落伞。” “可我不会啊。” “不需要你会。” 看他那么笃定,我没再说话,只是冥冥中又觉着要受苦了。 他继续盯着那具枯骨。我看了看他们几个脚旁的背包,恍然大悟。 我要继续装昏吗? 我看了看楼外楼脚旁的包,心里惊讶了一下,这年代的妹子都这么强吗?! 我也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进洞了,跳伞这玩意还需要天朗气清才行。 “这谁啊?你两个一来就盯着人家的骨头看,会不会不太尊重?” “人都成这样了,还是在这种地方,尊不尊重已经没有意义了,主要看的是它的剩余价值。给。”懒洋松散的语气我不看都知道是苏文,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再次给我了把手枪。 他走到那具骷髅面前,我见他伸手放在人家的头骨上,我感觉气氛瞬间沉寂,苏文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原本就在这里的东西,林式与楼外楼都站起身来淡然的看着苏文,眼神里似乎有些其他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苏文像是消失了一样,尽管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外面起火了。”我后方传来一句没有情感波动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外面光线有些奇怪,楼外楼正背着降落伞的那个包往外面走。 咔! 一声脆响,我看着苏文提着一颗头骨面对着我们,我感觉他像是很久之前的人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年代感,他面容僵硬,不一会,他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姿态,随手把头骨扔给了林式,向着外面走去。 林式与陈黎对视了一眼,虽然我看不懂,却能明显感受到他俩的眼神意义不同,林式用不知从哪来的袋子装着头骨,袋子还鼓鼓囊囊的。之后他背着降落伞,袋子的袋口处有收口绳,他把绳子系在自己腰间,陈黎和苏文也将降落伞背着,我们几人一齐出去,几人走到牛首边缘,便看到一层层的山火已经蔓延上来了,就在兽首下方熊熊燃烧。 闷热加燥热,天上的雷声也越来越大。 最主要的是竟然没有风,一些都感觉很安静,完全不吵闹,下面的火也是安安静静的燃,略微会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还好没下去,不然这他妈必死啊。” “看来已经有人追上来了。”林式对着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陈黎过来拍了拍我,然后他问我:“你说这些兽首是怎么刻成的?” “我怎么知道,神经兮兮的弄这些,最后还不是头骨都保不住。” 说归说,可不能说是活活斩了一层山体然后搞成这样,可这刻出来到底作用到底在哪,难不成就为了装一下,表示自己地位很高?好像也不是没可能,秦始皇那么多兵马俑,但屁作用没有,还不是被现代人给他挖出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小伙子听过天葬吗?”陈黎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但天葬必须要是德高望重或者功劳极大的人有这种待遇,且在我国鲜有民族会这样做,都离这个地方比较远。人家不可能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然后死在这里。 “这相当于他们的身份象征,是死者的信念与追求,也是他们崇高的信仰。但这都不关我的事。” “那你还说这么多?!!” “我只知道一点,我们现在很危险,如果抗不过这场雨,说不定我们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陈黎说完,然后他点了根烟。 轰隆! 猛然一个炸雷惊响,银蛇飞舞,粗壮的闪电自头上没入大地,照得一切明亮,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与之相触,远方天际黑压压的一片,绿色的植物像是被笼了一层黑雾,只见得电蟒将云层撕开,在空中分裂。 兽首前的空气似乎有了波动,我听到了雨点打在竹叶上的沙沙声,也听到了雨点与山火互融的蒸腾声,还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冷笑。 除了苏文以外,其余的人从包里拿出枪或者砍刀,便将包直接扔了下去。这时陈黎突然向着我们斜上方开了一枪,然后我看他微动了一下,又开了一枪,我们下来时的绳子便掉了下来,陈黎拿起绳子,在自己的腰上缠了几圈。他们几人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我也跟着他们退了一段距离,几人围成了一个弧形,叫我站在后面,苏文把包扔在我面前,懒散的说道:“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把弹夹和手雷给我们。” 雨点一阵阵的打在我们身上,竹林正在晃动,还伴随着哭笑声,我看这情况是要开战了。 “你们怎么不躲在洞里?那里不是更容易防守吗?”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排列着,问向前面这里人。 不得不说苏文这包里东西真多,我粗略看了一眼,差不多二十个弹夹,七八个手雷,还有两盒用塑料薄膜封住像肥皂一样的东西,比肥皂要大上一些,还有些像电线一样的东西,也用塑料薄膜包着。 “那里更不安全。”陈黎说的有些认真。 我离他们距离有些远,按他们的说法把东西依次扔了过去,结果几人都是快速的接住然后又把手伸在后面。 这几个牛逼啊,这也能接住。 他们没有回应我,只是那样站着,巍然不动。我看了看脚下,发现只剩那肥皂一样的和电线一样的了,难道又是巧合? 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传来,我看到刚才下悬崖那里的竹子上,一只孽朵正往这里看,它们身上由于下雨的缘故,就像是刚被剥了皮的一样,不时的转头,咧着嘴看向我们。 我往其他竹子上一看,全是血淋淋的孽朵。 第66章 牛魔王再现 天雷压顶,隆隆作响。 在我们斜上方,孽朵一排排的挂在竹子上面,竹子有些晃动,它们转着头看着我们,一会咧嘴笑,一会咧嘴哭,声音凄凉久绝,伴着雨打向我们。 可能是因为高度的原因,它们没有立刻发动攻击。我有些怀疑他们几个的枪下着雨的能不能响。 “卧槽!怎么有这么多?!下着雨的就出来了!不怕感冒?!” 我看着那些孽朵,我知道远远不止我看到的这些,我的内心开始畏惧,之前的轻松闲适消弭在身外。 “这些孽朵惧怕阳光照射,虽说平日有竹林庇佑,可白天的气候比较干燥,这些孽朵的皮肤就会干裂,失血过多。而现在下起了雨,它们就再无后患。之前我们所碰到的那种如碧玉般的竹子,是用来限制这些孽朵的运动范围的,可之前疯牛发怒,估计破坏了些,以至于这些孽朵得以脱困而出。而且最棘手的是,这些孽朵现在受母体的调配控制。”林式沉郁的声音从我前方传来。 “你他妈在逗我?!那什么母体的不是昨晚被苏文炸了吗?!” “母体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搞死,而且昨晚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创造机会逃离。”陈黎说到,语气中带着玩味。 “放心,我与你同在。”苏文略微偏了一下头,用眼角无力的看了我一眼,嘴角还挂着笑容。 我丢! 雨点还在往下打,突然间我看到之前我们进去过的那个洞亮了起来,我向旁边的兽首看去,也看到有光从崖壁穿出来。我们这边的那个洞里灰白色的根须在往外快速延展,顷刻间根须充满了洞口,一股股的头发顺着根须冒了出来,这时不知道是谁往着那里丢了个东西。 轰! 无数碎屑残根向着我们飞来,一只还剩下半截的毛蝎子挂在我头发上,尾巴还在抽抽,我被吓得一跳,使劲摇头将蝎子抖落。 他们几人依次扔手雷,可那洞口的头发和白色根须只顿了一下又喷涌而出,由于太过快速且数量庞大,有些毛蝎子甚至直接掉下牛首,落进下方的火海中。 那些根须向着四方延展,毛蝎子像一层地毯一样快速蔓延过来,眼看着就要爬到我们的脚底下,他们四人依次开始扔手雷,每次手雷爆炸都会清空一片区域,然后又被潮水般的毛蝎子覆盖,不时有整只整只的毛蝎子炸向我们这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掉落在我脚旁毛蝎子似乎没太大动静,也许是被手雷的震波影响。 就在他们手雷告罄,将毛蝎子清得只剩充满洞口的那些时,洞口的毛蝎子涌出速度似乎慢了起来,或者说直接没有涌出了,就像一大团头发塞住了洞口一样。 他们几人还在开枪,可方向却不是向着洞口,我抬头一看,发现崖壁上全占满了孽朵,随着他们几人的枪响,一只只孽朵掉落下来,但孽朵前仆后继的从上面往下面爬,但速度不是很快,在我们放那几个手雷的功夫,有些都已经快到底了,被他们几个一片扫射,全都掉了下来。 他们打掉一片孽朵后我才发现,这些孽朵是沿着之前的那些根须下来的,那些根须相互纠缠交错,在崖壁上形成了一张网,而孽朵攀着那些灰白的根须向着我们进发。 孽朵似乎只有我们面前的那些,正在他们将要把这面崖壁的孽朵清扫完毕之时,我感觉脚下似乎震了震。 哞! 一声牛叫,像是在暴吼。 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竹林跳出,然后跳落在我们面前,我全身都颤了颤,那黑影落下时打滑摔了一下,硕大的身躯砸在了地上,它下方的毛蝎子和孽朵尸体被压成了泥,赫然是我们之前在大殿遇到的两只巨牛中的一只,跑进竹林后就不见了。 牛魔王站起身,半身冗长的毛发拖在地上,它晃了晃牛头,鼻子一直往外在吹气,眼内的猩红丝毫未减,眼看着它就要像我们冲过来。我们在牛首中间稍微往后一点的位置,他们几人一时停了动作,都在看着那头牛,牛似乎也在等待我们,可能是因为之前它吃了不少亏,现在对我们还有些惧意,以之前对付巨牛的情况来看,这牛用枪是打不死的。 猛然间我听到一波波凄厉的尖叫,眼前的牛魔王有些不自然,像是畏惧着什么,而后它踩了踩前蹄,一声嚎叫以后就向我们冲来。 “拿好东西!” 不知是谁说了声。 砰!砰! 两声枪响,牛魔王的眼睛失去的猩红色,取而代之的是两道喷射出来的血液,巨牛吃痛更加奋力向前,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间拉向一边,我死死抓着那些电线和肥皂,瞪着双眼看巨牛和我擦身而过,巨牛带水的毛发抽在我脸上,等我落地时左脸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我在地上滑了一截,等我往后看时看到了下面已经快要熄灭的山火,旁边站着端着枪的陈黎,对面是另外三个人。巨牛虽没了视力,可它在要掉落下牛首时不可思议的停下了脚步,于是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后停在了牛首的两个牛角之间,牛角根部甚至比牛魔王还大上一些。 它转身将身上的雨水抖落,向着林式他们那个方向看了看,又向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看,看起来像是在抉择。这时苏文快速向着之前那个洞开跑,速度飞快,一边跑还一边往牛身上开枪,巨牛又是一声嚎叫便提起牛蹄追了上去。 在苏文即将到达洞口,巨牛即将到达苏文之际,苏文跳起抓住了什么,而后手一拉,整个人向上移动了一段距离,巨牛因为惯性直冲洞口,牛角被撞断飞出一截,而牛首卡在了那团头发里面,牛身在剧烈挣扎,牛脚一次次的滑倒又站起,直至最后牛身瘫了下来,无力活动。 苏文跳上牛身又跳了下来,不一会白色的根须从牛身各个部位钻出,将整个牛身包裹,我们几人汇聚在一起,雨势渐小,但是我看他们几人还在摆着架势。 “我了个大艹!原来这货还没死!” 我看着离我们只有三尺的地方,断掉的牛角根部还带着血迹。 陈黎与林式走了过来,陈黎把腰上的绳子解下来,他们让我把外衣脱了,裹在一起系在我的腋下,我一看他们这势头,我就想操他们的妈。 他们把绳子绕着我裹衣服的地方绕了两圈,又打了个结,两个绳头都可以活动,他们一拉,绳子收紧,而后他们将绳头各自穿过自己的背包,系在自己的腰上,我与他们两人的绳子各自都有一截距离。 “这些都还只是小打小闹,好戏还在后面。”陈黎笑着说道。 “这都还只是小打小闹?!” “你看看两边。” 我往两边看去,看到灰白的根须布满了悬崖,而且和这边的交汇在了一起。我想起之前孽朵下来的方式,心又提了起来。 第67章 力战 陈黎与林式走到我身旁,与我拉开了些距离,侧对着牛头两边的崖壁,楼外楼和苏文举枪对着我们正前方,那绳索被雨点打得往下垂成一个弧形。崖壁上的灰白根须已然纠结交错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除了兽首上,其余的地方都被网覆盖,根网甚至延伸到了竹林里。 巨牛已经被根须钻透拉了进去,毛蝎子再次涌出覆盖,如若一团凌乱的头发堵在那个洞口,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洞里炸开一样,堵住洞口的毛蝎子嗡的一下全喷了出来,喷出的毛蝎子往四周喷散,但毛蝎子似乎只有洞口那层,并没有我想象中天女散花的情景。而当毛蝎子掉落完毕后,洞里无数根须像触手一样向我们伸过来,看得我头皮发麻。根须过来的速度比较慢,但在空中不住地晃动扭曲。 “这是个什么玩意?不可能是下面那个。” 我看着这些扭曲的根须,把我揣在裤包里的手枪拿了出来,双手握着。 “这个就是所谓的母体。”苏文说着话对着竹林开了一枪,一只孽朵从悬崖边上掉了下来。 “孽朵他妈是植物?!” “我没有说过母体是动物。”陈黎拉了拉系在我身上和他身上的绳子,回头对我说。 他话声一落,枪声开始密集起来,无数血淋淋的孽朵自竹林涌出,他们几人开枪后的弹壳掉落下触碰到地面又弹起,孽朵携着刺耳的尖叫像我们袭来,尽管孽朵被一波波的打掉落,可它们依旧以前仆后继架势向我们冲来,孽朵有了根网的帮助爬行速度飞快,像一个个四脚蜘蛛在崖壁上快速行动。 眼前的崖壁已经基本被孽朵充满,两侧也是密密麻麻的孽朵,他们几人不停的开枪,孽朵不停的掉落,后方的孽朵又不停的占据之前孽朵的位置。前方晃动的触须离我们也越来越近,但我们无暇顾及那东西,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裤脚,我转头一看一张嘴咧到耳根的脸正看着我笑,我一脚踢开,连忙把手枪对着它然后扣下扳机,可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没有上膛,正当我把手握在枪身上准备上膛时,孽朵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我手背上被它挂了一下,血开始潺潺冒出,我见它张嘴就要往我手上咬,我抬起腿用力一蹬,孽朵被蹬开一段距离,可它在地上跳了跳又向我扑来,这时不知谁开了一枪,正向我扑来的孽朵脑袋去了半边,躺在我脚边直抽抽。 我抓住时机给手枪上了膛,等我把头抬起来看到很多孽朵正从牛头边缘爬上来,我拿起手枪对着先上来的孽朵开始一顿乱打,可枪响过后没有任何该得的结果,那几枪全放空了。 “草他娘的!” 我把手枪往前一丢,结果瞧见孽朵陆续从边缘处爬了上来,这时我后方传来枪声,一枪一个,把上来的那几个孽朵全开瓢了,脑浆子弄得一地都是。 陈黎走了过来和我在一起,我转头过去看到苏文正往前走,而其他人在给他掩护,他走到根须前方,根须似乎很不想与他接触一样,往两侧快速散开,我见他往地上放了什么东西,然后火光一现,根须猛的一缩,他站在那东西旁,对着两旁爬上来的孽朵开火,而那些灰白根须往我们这边稍微触碰一下又快速缩回,像是有层屏障挡在我们面前。 我看到那是类似于我之前在洞里看到的那两盏油灯,只不过要短一些,大概只有那个的一半,油灯在雨中燃烧,发出亮白色的光,而之前看到的火光似乎是打火机发出的。 我仔细一瞧,竟和压着那纸条的油灯极为相似! 虽然现在只是在下小雨,对于燃烧这件事情影响还是颇大,但那油灯屹立雨中燃烧让人不可思议,我感觉苏文点亮了那盏油灯后他那边的孽朵突然增多了,我亲眼看见他快速换了一个弹夹又继续扫射,可从他两侧出来孽朵却是似乎越变越多。 林式与楼外楼也在帮忙那边,而这边只有我和陈黎两人,且我的手上没有任何可战斗的工具,陈黎快速转身持续点射,我就一个人在那干站着,这一刻我有一种卑微感。 孽朵无数,陈黎身下的弹壳与弹夹预示着弹药告罄,楼外楼和苏文正在为那边的保护油灯而战斗,他们两人一人拿着砍刀一人拿着匕首,死死守着那盏油灯,地上已经成鲜红色了,他们脚踩一步总能溅起血花,全然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孽朵的血,哪些是他们的血。 我们这边林式和陈黎正围着我转圈,他们两人各自拿着没有子弹的枪在与孽朵搏斗,陈黎用力往下一打,用枪尾甩爆孽朵的头,林式用枪嘴刺入孽朵的身体又把它甩飞出去,他们的枪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形变。 孽朵实在太多,即便他们围着我转也有孽朵能透过来。 我被一只孽朵直接扑在了地上,脖子上多了几道血痕,我两只手抵着孽朵的双爪,用力将它拉开,孽朵又继续扑了上来,转着头的往我脖子上咬,尖锐的牙齿里透出的口水甩在我胸前的衣服上,我顺手放开一只爪子,抄起身旁之前林式他们打散的孽朵残肢,用孽朵的爪子钩进孽朵的眼睛,然后往后面使劲的拉。 孽朵吃痛往自己的脸上胡乱抓挠,孽朵脸上顿时出现一道道血淋淋的沟壑,孽朵往后一缩,我内心开始暴躁起来,双手拉住孽朵的一只脚,坐在地上开始用力的左右摔打,开始孽朵还有着挣扎,可后来完全没有反应,我的内心变得越来越疯狂,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那一刻只想着把孽朵摔死,把孽朵摔碎,直至我感觉手上没东西了我才停了下来,我看了看手上发现自己手里只剩孽朵的一只后爪和一截断骨。 我觉得还不够解恨,又扑上赶往我脚边的孽朵,不顾一切的揪起孽朵的脚,自己的肚子和手臂都被抓伤也不管,就是无所畏惧的摔打孽朵,内心的极致恐惧被愉悦感取代,而且那种破坏一切的感觉的越来越强,一只孽朵正在撕咬我的腿,我用另一只脚踩向孽朵,踩的过程中孽朵的爪子和牙齿也伴随我的动作撕扯着我的皮肉,孽朵一只脚被我踩断在地上,它正想往其余地方走,我一只脚踏上孽朵的背部,另一只脚狠狠地往孽朵的头上踩,用力的踩,使劲跺,孽朵带着压床的牙齿和眼球蹦出,我依然在它身上踩踏,直至它的胃肠破裂泗流,断裂的骨头从皮里面钻出。 又一只孽朵撕咬我的双脚,我猛地一把按住它的脑袋,捏紧拳头用力着往孽朵脑门上锤,孽朵手脚并用阻拦我的动作,我转换方式捏住孽朵的脖子,两只手一齐用力,小臂上血液横飞,我咬着牙,内心快感无法形容。 孽朵终究没了动静,我右腿小腿处的裤子只剩于几根布条,手也是血肉模糊,我泄力一屁股坐了下去,瞬间感觉奇累无比,发花的双眼看到孽朵依旧从边缘爬上,向我们袭来。 第68章 光景 我已精疲力竭,无力的瘫坐在地面上,昏沉间看见陈黎正一脚踢飞跳到我脚边的孽朵的头,耳朵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但是大脑似乎对声音没有了什么感觉,我只是知道周围有声音。 头痛又开始剧烈,呼吸也越发沉重,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况且我也不想提起精神,最后我只能看到人影在不住的晃动,我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晃动,最终脑袋里嗡的一声,我失去了知觉,感觉孽朵们开始往上移动,而我在往下降,看到的景象也变成了另外一个角度,只有一条缝隙的双眼好像看到有孽朵直扑面门而来,可我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最终我完全失感,陷入了黑暗中。 浑浑噩噩脑子四处飘摇,我睁开双眼时,看到眼前一片黑暗,我想伸手拿出自己口袋里的火机照明,但我感觉到自己正被束缚着,双手被绳索一类的捆在身体两侧,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压着,我想动动自己的手,却发现无法控制,且感觉双腿都被水泥全部封住一样,我上半身的受力感就像是在站着。 突然我脑袋上面传来些叮叮当当的脆响,接着是让人汗毛倒立的尖锐金属摩擦声,而后有光线传进,最后我看到了一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眼睛,眼里满是沧桑,还有着一簇正在抖动的苍白火焰,而火焰的来源则是那人手上拿着的油灯。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陈黎,可他的神态我却没有见过,他就在那里站着,盯着我的眼睛看,冷漠淡然。 我对他在这里出现似乎没有什么惊讶诧异,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看到有凝脂状的物质正包裹在腰部以下的位置,整个上半身都被一层布裹着,只是布已经发黑,奇怪的是我的两只手掌都在外面,整个头也在外面,我很想问陈黎这是在哪里,可我就是说不出话。 陈黎另一只手拿着刀,切开黑布,我上半身得到解放,我看到自己身上有无数红色的线条,从心脏位置散射而出。接着陈黎将刀扔给了我,我拿着刀,弯腰用刀把向着身下的凝脂状物质敲了一下,动作只在一瞬间,凝脂状物体四分五裂,我运动自己双腿往陈黎那边走了过去,我很惊奇于自己能有这样的速度与力量。 陈黎看我走了出来扔了套衣服给我并漠然说道:“我年轻时虽然勇于尝试,可还没干过裸奔的事。”说着他又丢了双鞋在我面前。 衣服是运动装,穿起来很方便,我放下刀坐在地上穿起了鞋,然后发出声音:“你年轻时候是什么时候。”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点疲倦。 “上星期。其实我有些担心你能不能见到今天的太阳,可现在我不担心了。”他说的很玩笑,并露出我平日里见到他的那种神态。 我轻笑了一声,拿着刀站起身来问道:“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陈黎扔给我一个手电,并吹灭了油灯,我打开手电往上看去,发现头顶雾蒙蒙的。 我往后用手电照了照,后方是一具竖着的青铜棺,和之前我们在那个大殿里的有些像,只是没有那里面的大,而且棺顶有几根很粗大的链子拉着,铜棺背后是一棵很大的柱子,粗大的链子盘绕在巨大的柱子上,虽然有些不符常理,但现在的我却认为理所当然,并且我知道那些都是青铜做的。 柱子上面刻着很多花纹,能依稀分辨出有云纹,链子和铜棺看起来都很斑驳,但却没有蜘蛛网一类的东西,外面的套棺被拉上了棺材的顶部,地上是之前我所看到的凝脂碎块还有黑色碎布,青铜柱两边是竖直往上的墙壁,墙壁上有一个一个的洞,略微可以看到些巨大的轮廓在洞里起伏。 我感受到有种怅然若失,但很快又消失了,我转过头,拿着手电和陈黎一起往一个方向走,虽然之前看我们前方也是朦胧一片,可当我们走一段距离后脚下的路又清晰起来,甚至可以看到两旁的墙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似乎正从圆上往圆心走,时不时两旁壁上的洞中浮现几点幽幽蓝光,而后感觉被凝视了一眼,幽幽蓝光又消失。 我和陈黎除了最开始的戏谑就再也没有说话,我们一直往前走,我的记忆里浮现出了一个场景,似乎是这个地方的全景,因为我看到了青铜棺和巨柱,这里大致是一个圆形区域,除却我那个棺材外,还有两个点有铜棺,另外两个铜棺一具立在地上,但棺盖对着后方,棺后方是一道裂隙,裂隙与这边巨大的柱子一样粗细,边缘平滑;一具横向摆放,被一棵巨大的树托着,包裹在枝干中心唯露出上表面,巨树只有枝干,没有叶子。如果连接铜棺的三个点和圆心的话,整个圆就被分成了平等的三份,而圆心所在则是一座巨大的塔,塔是黑色的,有中国塔的建筑特点,有檐角瓦片,一层层往上,深入雾霭中。 “怎么是这东西,你怎么过来的?”我看着陈黎,有些奇怪的问。 我们到了一个和之前那个轮回转盘一样的地方,陈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带着我绕着圆盘走,走到一个地方他停下来,圆盘大概有两尺高,而我们面前,则插着一柄匕首,地上有两个登山包,匕首刺进圆盘的那些之前我所看到的缝隙中。 “看来你这次准备工作做得还不错啊。这轮回转盘需要足够的重量才能压住机括停止转动,显出生门来,而且生门需要些耐心,而往往就是这种耐心的时间段,人在紧急求生时没有得到立即的结果,很容易崩溃放弃,转而陷入死门。你这方法倒是巧得很。” “听不懂你们那生门死门的,只是没办法而已,如果没这些东西,估计我们要老死在这里,那时候就只能和它们作伴了。”陈黎看了看四周,笑着说道。 说完他跳上匕首的刀把,一只脚悬在空中往前跳去,我也动身,踩着那些插在圆盘上的匕首往前走,每踩过一个匕首,总有另一个匕首在等着,但总线路曲曲折折,似乎是根据圆盘的线条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跳了多少个匕首,只是自己没有感觉疲惫,也没有很诧异匕首的数量,过程中还看到几个登山包。 最后我们到达了塔的下方,我看到塔门前还有三四个大的登山包,笑了一声往塔里走了,底层塔中央有个东西,我只能看到轮廓,刚想细看却发现脑子一顿,我和陈黎到了二层塔上,经过中央时脑海中出现了景象,塔中央的地板上有个卦图,卦图和之前林式用的那个差不多,只是阴阳鱼被镂空的字所取代,剩余的塔层也是一样,但也都是一闪而过。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最后到达一个平台上,平台有分路出去,我扫了一眼发现刚好是十二个分路,各个分路连接周围的崖壁,头上依旧雾蒙蒙的。 陈黎领头踏上一个分支,我们进到类似之前的那种通道,最后光线一亮,我们走出至一个地方,那里可以俯瞰下方的景色,感觉有些熟悉,我往旁边一看,看到一些极其硕大的头颅被雕刻在悬崖之上。 而逐渐的我感觉自己正往上飘,景象模糊消失,腋下很是勒疼,还有风往脸上刮,胸腔很紧,整个人感觉像被吊着一样,朦胧中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空无一物,而气流从我身旁掠过,呼呼作响,脚下是很多小山,还能看到一条河,这一瞬间我意识到我正在空中飞舞。 第69章 下山 在天空飞扬的我无力吐槽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两个腋窝都很疼,我看着系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知道了为什么陈黎要那样绑了,抬头一看,我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开着降落伞的人,而我被他们用一根绳子拉在空中,我转头回去,也看到两个降落伞在我后面,而在他们后面的,是逐渐变小的山体。 十二兽首已经有些模糊了,身下黑乎乎的一片,全是山火烧过的痕迹,头顶的乌云还未散开,我很是担心我们几个被雷劈掉落在下面的河中,但雨已经完全停了,只是空气中有些湿气,不得不说这种在空中移动的感觉很奇特,如果没有腋下的生疼的话我感觉会很舒服。 这几个也是厉害,这种天气都敢跳伞,这高度要是摔下去,估计不是有没有人的问题了,是能不能保住全身,虽然疼痛让我心烦,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我还必须祈祷他们的绳子系得很紧,保证我能随他们飞到他们想飞去的地方。 随着和那座山的距离增加,不得不说内心有些怅然,也不得不说大开眼界,这些东西应该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我还差点死在里面,想想一个月以前我还在酒店里吃好喝好,可现在却是满身各种伤疤。 说起伤疤我也不知道自己脚上受伤的情况怎么样,估计他们应该没时间给我打什么疫苗,毕竟看这情况他们跳的时候有些匆忙,不一定会想到。我想了想这些天来的经历,怎么都想不通,还有之前自己的意识与那些所见,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不清楚这几个货到底来没来过这地方,如若没来过,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如果来过,很多地方的情况是可以避免的,甚至说完全不用那么做。 还有就是被他们称作孽朵母体的东西,现在细想来确实是有智慧的,首先在我们进竹林时估计就已经开始入套了,那晚我和陈黎到达那个大殿时,孽朵的尖叫引起了巨牛的注意,我们差点被留在了草坪;其次就是在我们出大殿的时候,估计前一天晚上苏文下手有点重,母体确实受伤了,而经过一晚上的休养估计好得差不多了,因为从之前那些根须将巨牛包裹来看,它还可以吃肉,而竹林里有那么多孽朵,休养好的母体不知道怎么控制了巨牛,让我们有些麻烦,后来我们到达了兽首;最后则是三部曲,毛蝎子先试探,少部分孽朵突袭,巨牛制造麻烦,而这些都是为了大部队的进攻,也就是根须有很好的时间延伸,为孽朵提供落脚点,还好的是苏文那盏油灯阻挡了那些根须,之前正对我们的根须延伸很缓慢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很精妙的一个地方就是植物对于气候敏锐的感知,不然的话孽朵大军就没有出现的机会,虽然说没了孽朵可能还会有其他东西,但作为一个植物能想到这些也是比较厉害的了,说不定还可以创它们植物界的记录,以及成为它们植物界的楷模。 我甚至觉得这整座山都是活的,不过现在我已经远离那个地方,有什么都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关心的是他们还要不要我为他们做什么。 中奖我还是挺乐意的,只是这中完奖的代价让我很吃不消,我想着有时间去拜访拜访其余中奖的人,问问他们中奖后的生活有没有我这么操蛋。 之前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还浮现在脑海里,该不会是自己在牛首上睡着做的梦,如果那样就尴尬了,他们在那拼死拼活,我在那睡觉,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至少表面上他们很用功,如果按我想的他们来过这里,又在这里受了伤,那么这里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我被绳子拉着,还随他们转了几个弯,我感觉我们正在往河里掉,最终我们飞过河流上方,往一片草地飞去,错觉很唬人的。 看着茂密的丛林和一片片的草地从脚下滑过,自己被人拉在半空穿过一些山峰,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的胳膊感觉要被勒断了一样,眼看着我们要到了那片草地,胸前的绳子勒得越来越紧,不知道是我在上升还是下降,逐渐的我和林式他们开始平齐,最终落地的时候由于我没有任何经验,我直接往前一跪,整个人都扑在了草地上,可我还在受力,于是我又被他们两人在草地上拖了一段距离。 等我叫骂着抬起头时,看到我眼前有坨巨大的牛粪,我撑在地上翻了个身坐起,吐出嘴里的嚼了一半青草,看着周围的树和草,林式他们正向我走来。 “小伙子选的地方不错嘛,很有内涵。”陈黎正看着我。 陈黎从他身上解下绳子,把绳头拿给我,我耗费了大力气才把绳子解下来,顿时觉得身上一轻。 我看了看自己那只还剩几根布条的裤脚,感觉还是有的,只是不痛了,那里全是血痂,我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草地前面还有条小溪,我把绳子扔了站了起来,他们都把包扔了,一个个身上都有血迹,连头发上都凝着血,衣服也有些破烂,估计我们几个现在看起来都不像人样了,我们几人走到小溪那里胡乱的清洗应付。 而后我跟着他们,几人往着林子里走去。 林式一行人跳下山崖打开降落伞之际,牛首上基本都是孽朵残肢,地面被染得鲜红,孽朵们爬上山崖,没有任何不甘,回入竹林。 龙首处洞内有光亮起,有个人一只手攀着外面拱门的边缘走了出来,他往之前那个血腥的战场看了看,走到龙首最前端,他知道雨会冲刷走血迹,这人身高差上甄天他们一些,面容略显青涩,又有些消瘦。 龙首硕大,凝望下方,龙角曲折蜿蜒,对顶天际,天上的铅云越发浓厚,压在青年身上,各方像蒙了一层灰雾,他回头看了看洞里的骸骨,转过头坐了下来,眼里没有一丝波动,拿出一瓶白酒和三个杯子,他往其中一个杯子里倒上酒,开始喝了起来。 这时龙首旁的蛇首有了动静,洞里的灯也亮了,又有个年轻人从洞里出来了,这人带着个眼镜,手上还提着东西。他用手指和拇指捏着眼镜一边,抬了抬自己的眼镜,他的头发有些金红色,但又不全是金红,像挑染一样。 但他这个确实天生的。 他看了看旁边,爬上尚未退却的根网,到达了龙首,和之前的青年一同坐了下来。 他喝了口酒,眼内若有所思,他把一个玉盒子递给那个青年。然后说到:“只有这个,其他的找不到。” “老五呢?又在哪睡着了?” 金红头发那人摇了摇头。 此时他们后方传来有东西掉落的声音,还是软性碰撞发出来的那种。一只正准备发动进攻的孽朵被掉下的东西一砸,肉碎骨裂,没了气息。 两人同时轻叹一声,起身走过去一人一只脚把那人拖到了他们喝酒的地方,那人面容憨厚,正睡得香甜。 “这么高都砸不死,要不我们试一下?”有些消瘦的那人提议道,金红头发那人点了点头,而后他们干了一杯。 两人撸起袖子就准备抬起那人往下扔,这时睡觉的人苏醒,异色看着他们俩。他轻微说了句:“放我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放手,睡觉的哎哟一声。 那人坐了起来,嗫嚅到:“你两个能不能长点心,老子是拿来给你们玩的吗?猴老怎么说?”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零断出世了。”有些消瘦的那人看着下方的景色,喝了口酒。 “猴老自有打算,只是这地方确实很难。还好放火加热了山体,迫使邪蚊提早孵化,也提早死亡。水路依旧是死路啊,只能由陆路作突破口。”眼镜少年说着话,端了杯酒给刚才睡觉那人,那人面色不太自然,感觉不怎么想喝,但他还是接下了。 其余两人听完最后一句都同时看了一眼眼镜少年,面露诧异,两人碰了一杯,之前睡觉那人一脸扭曲的说到:“小熊,你下次劝着点大头,叫他买点高档货,我觉得葡萄酒就不错。不管怎样,就我们三个而言,我略微还可以抵一下。” 面容略显消瘦少年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还是喜欢这低俗的水花。一会上网去?” 他们三人都笑了,都知道这个略微是什么程度。 天空依旧昏沉,他们三人坐在龙首上正碰着杯,看着下方的山川河流。 第70章 老头 我们一行人走在黄泥路上,有时候会有穿着民族装扮的人拉着牛或者牵着羊群走过我们身边,都是打量我们一眼又继续赶路。 我们走过一段黄泥路后进到一片杉树林,杉树挺拔耸立,里面有条小路,小路深入杉林中,走在小路上完全看不到前路有什么,都被夹在杉林下方的小灌木中,只有边走边看,可你越走却越觉得瘆得慌,因为你不知道前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们这又要去哪?回家洗个澡好好吃个饭多好。” 我嘟哝着,虽然我并没有家。 “我们要去找一个人。”林式像是机器一样生硬的回答我。 “找什么人,你这一天找这找那的你不嫌麻烦?” 我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孔。 可他依然没回我,我们正走着,突然前方景色一变,变成了一片竹林,路也变宽了,我愣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放心,这里可不是山上,竹子动不了的。”苏文说话有些慵懒。 他往自己嘴里丢了什么东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裹着糖纸的糖。 我们又继续向前走,路的尽头是一个竹舍,被篱笆围着,竹舍后方是竹林,我们开门进去,院子里靠右边的篱笆旁有口井。竹舍共有四间,正对的一间最大,左右有两间小的,只有窗户没有见到门,估计门在里面,还有一间独立在左侧,竹舍底部都是被石头累起来的,竹舍顶部盖着黑色的瓦片,看着很古朴。 我们开门后迎面走来一个老者,老者看起来年岁不是很大,可能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手放在身后。个头不小,与我们一般高,双手背在背后,面色严肃,看起来腰直背挺,精神抖擞,双眼深邃,虽头发花白,却没有什么老态,他有棵金黄色的辫子,从右肩垂到腰部。而左肩上站着一个东西,一身银毛,光鲜亮丽,像是绸缎一般,银毛很长,将整个身体都覆盖了进去,陈黎拿出一个玉米,外面的青皮已经发焉了,他把玉米往那老者那里扔去,那东西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抓住了。 “你们自己在那打水洗洗。”老者发话,声音很苍老。 他转身进到竹舍里,转身时他将双手放了下来,我见他双手过膝,内心惊讶了一下,又看到那个站在他肩上的东西竟然有两条尾巴,心里又惊讶一下。 我们在打水洗血污的时候我悄悄问陈黎:“这人谁啊?怎么感觉牛逼哄哄的。” 陈黎看了看我,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然后说:“嗯,倒是被你说对了,看起来他今天心情比较好。” “这还叫好?我怎么看不出来?我说我们能快点走吗?我他妈对竹林有阴影。” “我们要向他借点东西,所以说暂时不能离开。要是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不要说说话了,我们连人都见不着。” “这老头子怎么这么迷幻。” “看到竹林里那条路了吗,是来找他的人生生踩出来的。” “我靠!” 我轻叱一声,看了看那条路,和一般的双车道公路都差不多宽,估计是人把下面的土给踩死了,竹子活不了所以才有路,不然的话估计那路之前也是竹林。 我们走进竹舍,林式苏文都坐在竹子搭的地板上,而那个老头坐在他们对面,楼外楼则是站在门边,对面窗子旁有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些杯子,旁边是用荷叶包着的一块东西。他们之间有一个木茶几,林式拿出一个头骨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这次前来,是想问八断借地亏一用。” 老头闭着眼睛,面色没有任何更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明天早上你们就可以取。” 说完老人拿着头骨起身,走了出去,眼看着老头进了竹林,消失不见。 “这…这就走了?”我摸不着头脑,看了看他们。 “这是他的规矩,来找他的人首先要找到这里,把酬劳放在茶几上,最重要的是动不得这里的竹子,不然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原谅你的。如果他想见你他就会出现,只是有时候会让你等很长时间,而这里锅碗瓢盆灶,柴米油盐茶一应俱全,两旁是用来休息的地方,经常有人会在这里住着一直等他来。一来他就在此地是很难遇到的,而他具体会在哪也是无人知晓。”楼外楼走了进来,为我解释。 “可他们来求的是什么?” “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那个故事吗。刚才这个就是那里面的那个孙子,那个被老爷子弄死的东西就是我们所求的东西,名为地亏,这种东西只有灵气汇聚、凶气四环的大福大凶交接处能有,而八断望亏猿则养了一群。” 我晃了晃脑袋,感觉完全听不懂楼外楼说的。 但是我能听出来,一个当初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东西如今自己有一群,而且作用还挺大,估计这中间的故事耐人寻味啊。 我们几人围坐在茶几旁,林式说要给我说点事情,我心头一震,又特么说事,上次听他说完我就被他们诓着去了山上。 “我们几人除却苏文以外都去过那个地方,那座平顶山山顶很宽阔,足有四五千亩大小,而整座平顶山形似卧牛,牛身牛首被水所断,牛首就是之前我们所遇大殿的地方。牛首虽死,牛身却被水环绕,托水而出,所以牛身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而牛首则是凶险无比,悬崖左边山顶一半为竹林,一半为建筑,建筑已经荒凉落寞,没有人烟。竹林里满是纵横交错的道路,有人利用竹林弄了个阵,稍不留神就进去牛腹之中,也就是类似于之前我们遇到毛蝎子和肉蝎那里。右边就是被孽朵包裹的竹林,现在看来牛身被人动过手脚,以阳转阴,再加上人烟已去,阴气更盛。毛蝎邪蚊都尚可以抵挡住,可池子里面的东西却无影无踪,难以防备。那里机关重重,我们所遇的青铜巨牛立于其上的转盘叫做轮回转盘,结构极其复杂,盘子被分割成无数块,只要你运动,脚下的就会跟着你动,你必须找到单独的一块或者运动方向不同的几块才能实现移动,我们上一次去共用了一个月时间才得以逃脱,在那个转盘上就用了十五天。就算这样,我们所达到的地方可能还不足十分之一,这次是我们经历上一次打探后总结的较为安全的线路……” 我就在那点头,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心里只想着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当一个土豪。不过他在说了一段时间就没有再说,我们几人拿出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分着吃了。 天色已经不早,林式和楼外楼出门去了,说是要去拿点东西,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屑的切了一声,至于为什么不屑我就不知道了。 人外人与楼外楼站在竹林边缘,像是在等待什么,林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没了那副冷气与硬气,楼外楼倒还是那副样子,林式提起嘴角对着楼外楼说道:“怎么样了?” 楼外楼看了林式一眼,说道:“这个人完全没有记录,他就像突然出现一样,自他从那里出来后,引起了大老头他们的注意,而且令各方震动的是,他不仅完整的走出来,还带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也就是令四方震惊的原因。” “零断望妖鼠?” “对,就是零断。虽说各方对零断不敢妄动,可陈黎这个人来头太过隐秘,再加上他能从那里出来还找到零断,就足以引起很多势力高层的兴趣。而在陈黎出来后,在各方出手围困,出动大半人马,重重封锁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离去,零断甚至没有出手。” “以你的情报能力竟然都不知道?”林式饶有兴趣的看着楼外楼。 楼外楼摇了摇头。 “现在探灵界多了这两个人,估计有得玩了。” 远处丛林中闪现几点白光,两人看到后快速向着林子内跑去。 第71章 对话 夜幕降临,竹舍里点着蜡烛,陈黎也不听劝,非得把整张茶几都点满蜡烛,他说这可以带给我们爱与光明,也不怕把竹舍烧了。我和陈黎苏文在乱七乱八的说着,陈黎说什么都带着玩笑味道,而苏文则是枕着双手躺着,时不时的带着懒散的语气冒出一两句,这时走进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之前走了的那老头,老头坐了下来,肩上那东西还在。 苏文见老头进来坐起身,脸上多了一分肃然,也没了懒洋洋的模样,然后他说道:“给我说说现今的情况。” 老头脸色缓和了下来,没有之前我见到的那么臭屁了。他拿出一个烟斗,在烛火上点燃抽了一口,苍老的声音依旧没变,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您这一休养就是整整半个世纪,如今的探灵一脉,不像以前了。四断、五断还有十断都找了后生,是三个少年,这次我给他们发了一道断灵贴,几人正往我这里赶。” 我第一次看到苏文面露沉思,陈黎也正色起来。 “老猪呢?依旧没音讯吗?”苏文抬起头,眼内的烛火在跳动。 “没有,如今情况的复杂程度很不一般,探灵一脉龙蛇混杂,你出世这件事倒是轰动了大半个探灵界。那三人各自身怀绝技,品性心智尚还可达断灵。刚才那两个人也不简单,男的道上都称探灵千面,骗人骗鬼,欺天瞒地;女的叫药匀,用毒一绝,情报网满布天下。两人分别是大老头和二老头的亲传。别人想找你都找不到,你却跑到那里去游一通,也不知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行动。” 听老头说完我他妈惊呆了,敢情陈黎和苏文这俩货和林式他们不是一伙的?!所以之前林式那鸟人所说的差不多都是骗老子的?但也不太对啊,现在这情况要怎么解释? 苏文笑了一下,玩着一根蜡烛说道:“故地重游而已,也醒醒身体,他们好像知道我。我换头沉眠半世,又用十年适应身体,只希望是有价值的。” 我直接感觉有些崩溃,苏文还换过头?!!这么牛逼?!! 估计苏文看我一脸呆滞,于是对我说:“知道为什么那些糖的味道很怪吗?因为那是药。” 他将自己脖子上那个黑色的东西取了下来,我看到一条黑色的线从脖子根部环绕上头的后面。 “看来已经差不多了。那时用强光照你眼睛,是因为那瞬间你失掉视觉,望会被动的释放,是身体的一个自我保护机制。陈黎用脚绊你,是因那时你后面伏有一物,贴皮而进,被贴之人不能看见它,看到会有大麻烦,只能让它在无防备下受阳光照射消散。那东西的产生很奇特,说不定你以后还会遇到。”他动了动脖子。 苏文盯着老头肩上的银猴子看,银猴子没有任何动作,任凭苏文死盯他。 苏文笑了笑,自顾自说道:“这猴子,还是这脾性啊。” 我感觉自己要疯了,在我震惊的时候老头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开口:“我需要和你说明一下我们的情况。我们是探灵人,这几间屋子里,除你与这位陈黎之外,都隶属这个有些特别的职业。” 嗯?其他屋子里还有人吗? 他说着拿出一个盘子,与我们在那里林式拿出来的那个差不多,然后继续说: “探灵一脉分望、渎、通三宗。望为体神之本,各有不同,万物皆有灵,有灵即有望,望宗可以望感望,知其根本,亦可知其所在。渎,以手抚逝者之额头抑或遗骸之头骨,便可知其记忆,可知其生平之事,渎生破因果,乱轮回,再加所读记忆过多会乱其心智,扰其灵魂,故渎生一脉晚年皆遭不幸,所以取亵渎之意,以告诫后人。通为通灵,可与生灵沟通,除花草木虫等无念生灵之外,其余皆可与其交谈,心通彼此,以知生灵之所见,感生灵之所感。寻门而进叫做行门,探灵人要找到行门的方法,常常借助探轼,也就是这东西。” 他指了指那个圆盘。 “具体细节规则,以后会有人给你说明。十二断灵代代相传,如今已然不分三宗,但命名依旧,我为八断望亏猿,你眼前这位是零断望妖鼠,也就是你叫的苏文,如果要细分的话我们同属望宗。” 他说得很认真,但是我还是难以接受,望亏猿,猴子? 我被他说得完全蒙圈儿,他说得很平淡,让我感觉这很真实,再加上之前我遇到的那些,我心里直打鼓。 我尝试着问他:“你们这个什么断什么断的有几个去了?” 他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而是给我解释:“共十二断,从鼠开始,一直到猪属相。” 一瞬间我找不到任何说辞,愣在了原地,场面一度尴尬。他接着对着陈黎说:“这一次,劳烦您出手了。” 陈黎面色不变,只是笑了一下。“我一个界外人,为点东西而已。” 老头喝了口茶,喝完盯着茶杯。 “另外,千面药匀似乎知道一些东西。”陈黎点了支烟说道。接着陈黎把之前我们在宾馆以及这里历程中林式与楼外楼说的话精炼的说了一遍。 老头沉默了一下,吸着烟斗,吐口烟后说:“试探居多,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知道一些事的可能。” 在他把半管烟抽完以后,他看了苏文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而后老头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第72章 重见人群 老头出门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久久不能平息,却又摸不着头脑。 苏文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而陈黎对我笑了笑,说了声叫我好好休息也出了门去。我学苏文躺着睡觉,竹子搭的地板很不好睡,我躺得十分难受。 我想起刚开始林式说的话,心想着这货果然去过那里,可是听他解释完我没有感觉有些清晰,反而更加疑惑,再加上我现如今知晓了陈黎、苏文与林式他们不是一伙的,内心的疑惑更深。 还有就是那怪老头说的那什么探灵,简直就像讲故事一样,之前我们来的时候还没叫他说什么,可现在却变了一副模样,难道是在防备林式和楼外楼? 我甚至感觉他对苏文有些尊敬,至于对陈黎尊不尊敬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好像是受人之托。他和苏文说的那些更加难懂,苏文睡了五十年,当然如果在冰冻的情况下确实可以保持五十年之前的样子,不过这好像和妇联里面的队长有点像,要不以后叫他队长?capta苏?再给他搞个盾牌。 换头的事就更厉害了,简直不可思议,但我都觉得这件事比较靠谱。 突然间我想起我在大殿碰到的事,因为之前一直在警戒周围的环境,潜意识里一直把精神提起来,再加上内心和身体的疲惫,每时每刻对死亡的恐惧,都让我无暇思考其他的问题,当时心里的念头就只有赶快结束在这上面的历程。而现在我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并且有时间也有精力去想这些事,很多当时没有注意的地方都浮现了出来。 那晚我爬上楼梯,在门边气急败坏的时候苏文给我开了门,我见到门内有个拉环,分明是向内拉的,门拉合缝了以后就拉不了了,可苏文从里面把它推开了,难道只是因为关门的时候用? 还有则是我进去的时候除了苏文,没有见到里面有任何人,就连林式他们都是后面才进来的,之前我也试过门怎么推都推不开,作为进大殿的第一人,他是怎么进去的? 我们在竹林里苏文与我们分散后就不知去向,按陈黎说的他去为我们吸引仇恨,当时我记得我们都快要到大殿了,而发生爆炸时爆炸的点就在我们正左方,我们正前方是大殿,大殿是被竹林圆形围绕的,如果说爆炸点在我们正对面,那么借助爆炸的光我们应该可以看到大殿一些轮廓,但是我并没有看到,这就说明爆炸点离大殿绝对比我们离大殿要远,而且要远得多。苏文的速度不可能说是比我们快,他又是第一个进大殿的,那么这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安排的一切,无论是炸的时机还是我们到达的时机还是孽朵出来我们离散的时机,而后我们分离他就直接往大殿去,从刚才他们的对话来说,苏文应该对那地方比较熟悉,所以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暗道能进到大殿里面去;二是他会瞬移。 但我又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了,猛然间我想到林式和苏文不是一伙的啊,分散的也是林式叫的,这就无解了。 心里乱糟糟,转念一想,心里暗吼一声:关老子屁事! 我抛开所有的想法,逐渐进入睡眠的状态中,可能是因为太累,我睡得比较死,第二天还是陈黎把我叫醒的,天已大亮。 我走出来,这几人目前都坐在茶几旁,茶几上全是蜡油,凝成一块一块,表面上看着还很融洽的样子,我腹诽道:你们就演,老子好好看着你们演。 我的银行卡一直带着,寸步不离,因为它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见这几人除了苏文都走了出去,出门就见到那老头正走在竹林里的路上往我们这里来,左肩上的银毛背上还有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他走了进来,还是昨天那副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他伸出奇长的手臂向银毛上面那金灿灿的东西移去。那东西跳上老头的手指,揉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很像黔金丝猴,但个头要小得多,背后还有两根蜷着的尾巴。 老头将小猴子递给林式,但小猴子并没被林式接到,而是跳上苏文的肩头,一只手揪着苏文的头发,睡了起来。老头轻咳一声,那小猴子一脸不情愿的起身,又跳到林式肩上。 老头回到竹舍,在茶几旁坐下,苏文则依旧在那躺着,他沏了壶茶,我很好奇他热水是从哪来的,但好奇只是一时的,接着我就被陈黎叫着出去了。 除却苏文外,我们几人都离开了竹舍,我们进到之前所遇到的那片杉林,最后走上了公路,公路上车辆很多,极其喧哗,喇叭声无数,路旁的人也很多,还有的拿着烤好的土豆在询问坐在车里的人,时不时有人递出钱,拿进吃的。我看着直流口水,因为压缩饼干有效期已经过了,可我身上没有钱,只有银行卡。 “小泥巴,这里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陈黎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这你就要问楼外楼了。” 楼外楼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到:“这几天刚好碰到火把节,所以来观看的人很多。” 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行人向着远处人海的方向走去,途中我看到两个人在争执,最后其中一人回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回头问楼外楼什么意思,结果陈黎跳了出来说到:“这句我倒是听懂了,他在问候你母亲。” 我学着那人说着得匹哑姆。 陈黎还给我纠正读音,他说第一个念第三声,第二和第三个就那样念,第四个闭唇发鼻音,他还说一般都只是说前两个就可以表达内心的愤怒了。 我没敢一边练习一边走,我怕引起什么误会,最后我们进入了人群最多的地方,人海川流,拥挤不堪。 甄天混入人海,林式、陈黎同时暗叫一声不好,他们感觉不到甄天望的所在,地亏之前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已经放进森林中,楼外楼进入丛林,不一会回来,面色有些凝重。 “地亏回应,没有动物见过。” 陈黎、林式脸色一沉,三人在人海中快速移动,没有触碰到任何人,几番寻找都无果而终。 苏文与望亏猿正在竹舍内喝茶,这时来了三个青年,青年们见到望亏猿微微鞠了一躬,看到苏文再次鞠了一躬,三人的组合散发着常人难以具有的奇怪气势。 这三个青年,是新一代探灵人的翘楚之三,名为:四断通清龙、五断望灵蝮、十断渎天狼。 三人坐下,望亏猿开口:“这次是想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猴老不必客气,这本是分内的事,谈不上帮与不帮。只要您说,我们就接。” 苏文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感慨的说:“唉,年轻真好。” 望亏猿只说了六个字,几人先是眉头一皱,而又散开。 金红发的少年开口道:“猴老如此看重,我们不会辜负。” “探灵终究要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这个行当里对经验和资历都很重视这一点没变,不过探灵终究要少些东西。” 咣当一声,面容憨厚少年倒了下去,另外两人报以歉意的微笑,而后他们告别望亏猿,一人一只脚把那人拖出去了。 这时望亏猿肩上的银毛动了,它向着望亏猿发出一些声音,苏文也是坐起,因为他很少见到这只银毛有这种反应。望亏猿喝了口茶,有些沉重的说道:“甄天消失了。” 苏文站起身,眸子往屋外转,缓缓说道:“还是我去找他。” 苏文转身离开了竹舍,留下一句:“这个时代太躁了,得压一压。” 望亏猿就那样坐着,内心更加确信苏文还是那个零断望妖鼠,他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不知在思索什么。 第73章 回归 我一股脑冲进人群中,忍着重获自由的喜悦四处缓慢走动,能有多淡定就装得有多淡定。可身在人群里,心里又极其躁动,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一瞬间我的幸福,真的难以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没洗净的血迹与褴褛的衣服还是引起一些小骚动,我不敢确定他们几个还有没有锁定我的踪迹,也没敢回头确认他们的位置,担心回头那瞬间有人看见我的眼睛。 走了一段路,在人群的逼视下我还是选择了躲避,岔进路边的山林里。我估摸着游客们以为我是火把节上表演什么节目的,但那种眼神还是让人受不了。 山林里绿树参天,地上全是散落下的松针,我离了车路上的喧嚣,树叶又扫了阳炎的炙热,在林里跌跌撞撞的走着,直至走不动之际,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脚上和手上受伤的地方都在发痒发辣,汗液又把之前凝了的血痂混成液体,衣服上的血污继续增加,我眯眼看着前方,心里想着终于逃脱了,逃脱了这些是是非非。可现在我只有一张银行卡,看这游客们的样子,想来也是从远处赶来的,人生地不熟,又一身血污,去往哪里又成了一个极为头疼的问题。 无论他们来没来过,很多地方都解释不通,但我已不需要那些结果。 我闭上眼,索性不去管,大不了就荒野求生一次,这时我忽然觉得身旁有动静,我眼睛还未睁开,后脑一疼,眼睛里又黑了。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我正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周都是墙,仅有一道窗,窗里透进的阳光刚好照在我们之间,房间并不压抑,感觉很舒适,我躺在一张摇椅上,头有些沉重,我撑着扶手坐起,见面前坐有一个人,穿着一身月色大褂,古风古气的,一副书生样式。 那人看我醒来,然后发出声音,是个男的。 “看情况你已经知道探灵的事了,来,试试。” 说完他拿了一个头骨给我,头骨要比我之前看到过的小上一号,他手上戴着黑手套。我接过头骨,内心万马奔腾,你娘的,又来。 “平心静气,什么都不要想。”那人又发话。 我不受控的把手放在头骨上,闭上眼大脑放空,不一会脑海里浮现出了情景,场景有些熟悉,有一个小孩在病床上微微抽泣,病床上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女人已然没有了呼吸。我猛的睁开双眼,无意识的念叨道:怎么会是这个人?!!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人,问他:“这什么意思?” 脑海中浮现的情景明显是我以前的记忆,但之前我并不知晓这个什么探灵玩意的存在,而且我的视角竟变成了第三视角,如若这情况真实发生,那说明我以前所记忆的,都是手上这个头骨所经历的,突然间我感觉精神一阵虚幻,我扔了头骨揉起了太阳穴。 “你所记忆的,都不是你的经历,那只是无数残缺的片段,你想要哪种时刻的记忆,你就会得到哪种记忆。说明——有人对你的脑袋动了手脚,而且你全然无知。” “什么?!!”我一下站起身来,死死盯住他。 “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记忆中的事件有开端和结局吗?它们基本都仅仅有一个过程。” “放你的屁!别给老子扯犊子,是不是想讹钱?” 对面的站起来继续说话,继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问道:“你真的叫甄天?” 我咬着牙向前面低吼:“老子叫什么关你屁事?就算我不叫这个名字,老子给你说,我也无所谓!因为名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用不着它,你要开心,叫我爹也行!” “自欺欺人?人都是为了自己,就算付出一切,那也只是想表达自己内心想法。你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是两码事,不要以自己的角度去判断别人的处境,那会让你无法面对世俗。这样,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他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放在手里,纸卷很小,他伸过手来,手套依旧没脱。 我接过来,打开,看到上面有段字: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尽快了结这件事,我不回去了。’ 字下面还有落款,是一个符号,歪七扭八的。 字迹我记得很牢固,就是那天我在油灯那里得到的那张纸条的字迹,虽说我不是书法专家,但能明显感觉到字的书写方式一致。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把那纸条也是随手一扔,问他。 他抬头看了看那扇仅有的窗,似是笑了一声。 “我把你带到这里,只是想告诉你这条路你必须走,车已经有人为你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回去。你记住,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无论主动被动。” 他说完抬手往脸上晃了晃,我脑袋里一阵生疼,感觉被硬生生从什么地方扯了出来,眼前的东西也变得虚幻模糊,绚丽着进了黑暗。 待我重新恢复视觉时,发觉自己正坐在一辆车里,手上拿着头骨,阳光从挡风玻璃那照进来,笼罩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大口喘气,脑袋里一片混乱,看到副驾驶座上有水,胡乱拆开包装纸箱,打开水灌了几口,然后把剩余的水从头上淋下去,纸箱下还压着一套衣物,鞋袜内裤都有。 车子就停在路边,很安静,方向盘上插着钥匙,旁边有个小型支架,支架上有个手机。我把头骨丢进下方的丛林中,启动车子,手机屏幕一亮,传来导航的声音,我跟着导航一路前行,后来导航过了一段时间失去了声音与线路,手机没了电,我又没数据线。 路上行程漫长,有时候我想着这种传递信息方式所付出的代价,不由得惊怒交加,胆寒不已。 临近故地,还好我对那的路有些映像,不然都对不起那段时间骑的自行车,又过了几小时我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无论林式陈黎,探灵渎生,全抛在了脑后。 第72章 重见人群 老头出门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久久不能平息,却又摸不着头脑。 苏文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而陈黎对我笑了笑,说了声叫我好好休息也出了门去。我学苏文躺着睡觉,竹子搭的地板很不好睡,我躺得十分难受。 我想起刚开始林式说的话,心想着这货果然去过那里,可是听他解释完我没有感觉有些清晰,反而更加疑惑,再加上我现如今知晓了陈黎、苏文与林式他们不是一伙的,内心的疑惑更深。 还有就是那怪老头说的那什么探灵,简直就像讲故事一样,之前我们来的时候还没叫他说什么,可现在却变了一副模样,难道是在防备林式和楼外楼? 我甚至感觉他对苏文有些尊敬,至于对陈黎尊不尊敬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好像是受人之托。他和苏文说的那些更加难懂,苏文睡了五十年,当然如果在冰冻的情况下确实可以保持五十年之前的样子,不过这好像和妇联里面的队长有点像,要不以后叫他队长?capta苏?再给他搞个盾牌。 换头的事就更厉害了,简直不可思议,但我都觉得这件事比较靠谱。 突然间我想起我在大殿碰到的事,因为之前一直在警戒周围的环境,潜意识里一直把精神提起来,再加上内心和身体的疲惫,每时每刻对死亡的恐惧,都让我无暇思考其他的问题,当时心里的念头就只有赶快结束在这上面的历程。而现在我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并且有时间也有精力去想这些事,很多当时没有注意的地方都浮现了出来。 那晚我爬上楼梯,在门边气急败坏的时候苏文给我开了门,我见到门内有个拉环,分明表示是向内拉的,门拉合缝了以后就拉不了了,可苏文从里面把它推开了,难道只是因为关门的时候用? 还有则是我进去的时候除了苏文,没有见到里面有任何人,就连林式他们都是后面才进来的,之前我也试过门怎么推都推不开,作为进大殿的第一人,他是怎么进去的? 我们在竹林里苏文与我们分散后就不知去向,按陈黎说的他去为我们吸引仇恨,当时我记得我们都快要到大殿了,而发生爆炸时爆炸的点就在我们正左方,我们正前方是大殿,大殿是被竹林圆形围绕的,如果说爆炸点在我们正对面,那么借助爆炸的光我们应该可以看到大殿一些轮廓,但是我并没有看到,这就说明爆炸点离大殿绝对比我们离大殿要远,而且要远得多。苏文的速度不可能说是比我们快,他又是第一个进大殿的,那么这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安排的一切,无论是炸的时机还是我们到达的时机还是孽朵出来我们离散的时机,而后我们分离他就直接往大殿去,从刚才他们的对话来说,苏文应该对那地方比较熟悉,所以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暗道能进到大殿里面去;二是他会瞬移。 但我又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了,猛然间我想到林式和苏文不是一伙的啊,分散的也是林式叫的,这就无解了。 心里乱糟糟,转念一想,心里暗吼一声:关老子屁事! 我抛开所有的想法,逐渐进入睡眠的状态中,可能是因为太累,我睡得比较死,第二天还是陈黎把我叫醒的,天已大亮。 我走出来,这几人目前都坐在茶几旁,茶几上全是蜡油,凝成一块一块,表面上看着还很融洽的样子,我腹诽道:你们就演,老子好好看着你们演。 我的银行卡一直带着,寸步不离,因为它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见这几人除了苏文都走了出去,出门就见到那老头正走在竹林里的路上往我们这里来,左肩上的银毛背上还有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他走了进来,还是昨天那副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他伸出奇长的手臂向银毛上面那金灿灿的东西移去。那东西跳上老头的手指,揉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很像黔金丝猴,但个头要小得多,背后还有两根蜷着的尾巴。 老头将小猴子递给林式,但小猴子并没被林式接到,而是跳上苏文的肩头,一只手揪着苏文的头发,睡了起来。老头轻咳一声,那小猴子一脸不情愿的起身,又跳到林式肩上。 老头回到竹舍,在茶几旁坐下,苏文则依旧在那躺着,他沏了壶茶,我很好奇他热水是从哪来的,但好奇只是一时的,接着我就被陈黎叫着出去了。 除却苏文外,我们几人都离开了竹舍,我们进到之前所遇到的那片杉林,最后走上了公路,公路上车辆很多,极其喧哗,喇叭声无数,路旁的人也很多,还有的拿着烤好的土豆在询问坐在车里的人,时不时有人递出钱,拿进吃的。我看着直流口水,因为压缩饼干有效期已经过了,可我身上没有钱,只有银行卡。 “小泥巴,这里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陈黎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这你就要问楼外楼了。” 楼外楼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到:“这几天刚好碰到火把节,所以来观看的人很多。” 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行人向着远处人海的方向走去,途中我看到两个人在争执,最后其中一人回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回头问楼外楼什么意思,结果陈黎跳了出来说到:“这句我倒是听懂了,他说:你妈逼的。” 我学着那人说着得匹哑姆。 陈黎还给我纠正读音,他说第一个念第三声,第二和第三个就那样念,第四个闭唇发鼻音,他还说一般都只是说前两个就可以表达内心的愤怒了。 我没敢一边练习一边走,我怕引起什么误会,最后我们进入了人群最多的地方,人海川流,拥挤不堪。 甄天混入人海,林式、陈黎同时暗叫一声不好,他们感觉不到甄天望的所在,地亏之前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已经放进森林中,楼外楼进入丛林,不一会回来,面色有些凝重。 “地亏回应,没有动物见过。” 陈黎、林式脸色一沉,三人在人海中快速移动,没有触碰到任何人,几番寻找都无果而终。 苏文与望亏猿正在竹舍内喝茶,这时来了三个青年,青年们见到望亏猿微微鞠了一躬,看到苏文再次鞠了一躬,三人的组合散发着常人难以具有的奇怪气势。 这三个青年,是新一代探灵人的翘楚之三,名为:四断通清龙、五断望灵蝮、十断渎天狼。 三人坐下,望亏猿开口:“这次是想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猴老不必客气,这本是分内的事,谈不上帮与不帮。只要您说,我们就接。” 苏文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感慨的说:“唉,年轻真好。” 望亏猿只说了六个字,几人先是眉头一皱,而又散开。 金红发的少年开口道:“猴老如此看重,我们不会辜负。” “探灵终究要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这个行当里对经验和资历都很重视这一点没变,不过探灵终究要少些东西。” 咣当一声,面容憨厚少年倒了下去,另外两人报以歉意的微笑,而后他们告别望亏猿,一人一只脚把那人拖出去了。 这时望亏猿肩上的银毛动了,它向着望亏猿发出一些声音,苏文也是坐起,因为他很少见到这只银毛有这种反应。望亏猿喝了口茶,有些沉重的说道:“甄天消失了。” 苏文站起身,眸子往屋外转,缓缓说道:“还是我去找他。” 苏文转身离开了竹舍,留下一句:“这个时代太躁了,得压一压。” 望亏猿就那样坐着,内心更加确信苏文还是那个零断望妖鼠,他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不知在思索什么。 第73章 回归 我一股脑冲进人群中,忍着重获自由的喜悦四处缓慢走动,能有多淡定就装得有多淡定。可身在人群里,心里又极其躁动,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一瞬间我的幸福,真的难以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没洗净的血迹与褴褛的衣服还是引起一些小骚动,我不敢确定他们几个还有没有锁定我的踪迹,也没敢回头确认他们的位置,担心回头那瞬间有人看见我的眼睛。 走了一段路,在人群的逼视下我还是选择了躲避,岔进路边的山林里。我估摸着游客们以为我是火把节上表演什么节目的,但那种眼神还是让人受不了。 山林里绿树参天,地上全是散落下的松针,我离了车路上的喧嚣,树叶又扫了阳炎的炙热,在林里跌跌撞撞的走着,直至走不动之际,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脚上和手上受伤的地方都在发痒发辣,汗液又把之前凝了的血痂混成液体,衣服上的血污继续增加,我眯眼看着前方,心里想着终于逃脱了,逃脱了这些是是非非。可现在我只有一张银行卡,看这游客们的样子,想来也是从远处赶来的,人生地不熟,又一身血污,去往哪里又成了一个极为头疼的问题。 无论他们来没来过,很多地方都解释不通,但我已不需要那些结果。 我闭上眼,索性不去管,大不了就荒野求生一次,这时我忽然觉得身旁有动静,我眼睛还未睁开,后脑一疼,眼睛里又黑了。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我正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周都是墙,仅有一道窗,窗里透进的阳光刚好照在我们之间,房间并不压抑,感觉很舒适,我躺在一张摇椅上,头有些沉重,我撑着扶手坐起,见面前坐有一个人,穿着一身月色大褂,古风古气的,一副书生样式。 那人看我醒来,然后发出声音,是个男的。 “看情况你已经知道探灵的事了,来,试试。” 说完他拿了一个头骨给我,头骨要比我之前看到过的小上一号,他手上戴着黑手套。我接过头骨,内心万马奔腾,你娘的,又来。 “平心静气,什么都不要想。”那人又发话。 我不受控的把手放在头骨上,闭上眼大脑放空,不一会脑海里浮现出了情景,场景有些熟悉,有一个小孩在病床上微微抽泣,病床上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女人已然没有了呼吸。我猛的睁开双眼,无意识的念叨道:怎么会是这个人?!!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人,问他:“这什么意思?” 脑海中浮现的情景明显是我以前的记忆,但之前我并不知晓这个什么探灵玩意的存在,而且我的视角竟变成了第三视角,如若这情况真实发生,那说明我以前所记忆的,都是手上这个头骨所经历的,突然间我感觉精神一阵虚幻,我扔了头骨揉起了太阳穴。 “你所记忆的,都不是你的经历,那只是无数残缺的片段,你想要哪种时刻的记忆,你就会得到哪种记忆。说明——有人对你的脑袋动了手脚,而且你全然无知。” “什么?!!”我一下站起身来,死死盯住他。 “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记忆中的事件有开端和结局吗?它们基本都仅仅有一个过程。” “放你的屁!别给老子扯犊子,是不是想讹钱?” 对面的站起来继续说话,继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问道:“你真的叫甄天?” 我咬着牙向前面低吼:“老子叫什么关你屁事?就算我不叫这个名字,老子给你说,我也无所谓!因为名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用不着它,你要开心,叫我爹也行!” “自欺欺人?人都是为了自己,就算付出一切,那也只是想表达自己内心想法。你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是两码事,不要以自己的角度去判断别人的处境,那会让你无法面对世俗。这样,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他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放在手里,纸卷很小,他伸过手来,手套依旧没脱。 我接过来,打开,看到上面有段字: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尽快了结这件事,我不回去了。’ 字下面还有落款,是一个符号,歪七扭八的。 字迹我记得很牢固,就是那天我在油灯那里得到的那张纸条的字迹,虽说我不是书法专家,但能明显感觉到字的书写方式一致。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把那纸条也是随手一扔,问他。 他抬头看了看那扇仅有的窗,似是笑了一声。 “我把你带到这里,只是想告诉你这条路你必须走,车已经有人为你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回去。你记住,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无论主动被动。” 他说完抬手往脸上晃了晃,我脑袋里一阵生疼,感觉被硬生生从什么地方扯了出来,眼前的东西也变得虚幻模糊,绚丽着进了黑暗。 待我重新恢复视觉时,发觉自己正坐在一辆车里,手上拿着头骨,阳光从挡风玻璃那照进来,笼罩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大口喘气,脑袋里一片混乱,看到副驾驶座上有水,胡乱拆开包装纸箱,打开水灌了几口,然后把剩余的水从头上淋下去,纸箱下还压着一套衣物,鞋袜内裤都有。 车子就停在路边,很安静,方向盘上插着钥匙,旁边有个小型支架,支架上有个手机。我把头骨丢进下方的丛林中,启动车子,手机屏幕一亮,传来导航的声音,我跟着导航一路前行,后来导航过了一段时间失去了声音与线路,手机没了电,我又没数据线。 路上行程漫长,有时候我想着这种传递信息方式所付出的代价,不由得惊怒交加,胆寒不已。 临近故地,还好我对那的路有些映像,不然都对不起那段时间骑的自行车,又过了几小时我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无论林式陈黎,探灵渎生,全抛在了脑后。 第1章 回归 “当你发现你做的一切没有意义之后,你会怎样去判决这个世界?” ————甄天 —————————————————————————————————— 一路颠簸,我内心确是极其兴奋,那种难以抑制的欣喜感出现得难以言表又不知所起。 我已经逐渐看到些人烟,还有一幢幢伫立在野外的精美别墅,这些别墅或大或小,形式不一,在阳光下似有一丝不羁,不由得让人猜想里面住的人是些什么样子,是否在欢愉。 这些别墅的不同之处很多,无论是用料还是格局,但它们都有共同的地方:一是它们都叫别墅;二是它们都很贵。 我只是看着它们笑了一下。 买它们的人也有共通的地方:不仅有钱,而且闲得蛋疼。不知现在的人为什么这么疯狂,来这荒郊野岭花费颇多的寻求心灵上的安静,还自诩什么品味。让我说就是一群傻逼,这世界在你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对你产生了影响,还何惧去担忧自己寻欢而难以抑制的声音去影响他人,人终究是群体动物,好不容易脱离莽原,到头又回归莽原。 在狠狠地批判这些掩饰以后,我发现自己的心境变了,因为我不用担心很多以前的问题,不然环境的影响不会给我这么多时间去发现这些可有可无的念头。 令我耿耿于怀的是我户头上的东西还在不在,毕竟当时林式说得挺对,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干些什么。这种担忧虽然很浅,甚至被压得只有一线,可你就是扯不着它。 我想到这点,不由得加快了油门,缘由于那是我现在仅有的东西。尽管我车速飞快,却没见着与我反向动作的事物。 我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拿上该拿的东西,换了一身行头,换得很细致,差点还拍了x光,在保证没有什么追踪器以后,走到最远的一家银行,查了一下户头,大数没什么变化。我感觉身边的环境有些异样,或是说自己有些异样。 我的再次出现没有给周围环境带来任何影响,卖报的老头还没死,行乞的也还没死,这是很难得的。 我回到之前住的地方,站在街对面抽了一整包烟,只点了一次火,脑袋里有什么也以各种方式混在一起,直至抽得我脑袋有些昏沉才离开。 至于那群出现的人,已经全然与我无关,还有那段经历,也与我无关。我暂住在酒店,身上的血污与旧衣早在途中收拾干净。 路上我经过一些城市,终于找到了取款机,四天后,我吃了一顿羊肉,羊肉的量有些大,吃得我嗓子眼有些堵得慌,身子里也是火燎火燎的,很不舒服。 让人操蛋的是途中有个旅馆死活不让我进,最后花了我1000大洋才让我住了个50块就可以的房间,还让我签字画押,以免他们遭受无妄之灾,说起来中间还有个让我对人的看法又拓展开来的事。 路途毕竟有些遥远,我也还算是个人,总有疲惫的时候,有时候在盘山公路上跑着,不由得一打盹,一个大弯就过去了,路外面又全是高崖斜坡,回过神来时冷汗已经爬到背上了。 我心里琢磨着这样早晚要出事,就想着找个地方住着,养养精神再启程。说来也怪,这车上竟然有驾照,而且我的信息全在上面,一丝不差,又全是正确的,警察查证的时候看我一脸慌乱惶恐,满身伤疤,把我堵着整整查了一个小时,连油箱里都用冷光灯照一遍,巴不得把车全给我拆了,就差用手往我身体里探了,最后发现哪里都没毛病,问了我一些问题,然后恶狠狠的放我走了。 那旅馆的老板是个矮胖男子,我进去的时候吃着棒棒糖,签字画押完却在吃士力架,还不时面露不悦,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旅馆是个两层小楼,宽却不高,倒是很符合这老板的特点,还有一个用铁皮支起来的棚子,够两三辆车放,一般来说在这种地方住的人都是长途客车下来休息的,人下来车就走,旅馆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或是建筑。一楼既有食堂又有厨房也有厕所,洗澡在厕所里,而且必须排队。 二楼有很多房间,长而窄,估计是几个大房间用板子隔出来的,隔音效果差得让我不好意思说,卫生就更难说了,总而言之有住处就好。可好死不死的我就住在老板的隔间,夜里就听到老板在哼哼,另一边是对男女,应该是压不住火了,两边声音一起,顿时搅得睡意全无。老板像是承受不住痛苦,把伙计叫上来吩咐了一下,说他要去县里治牙疼。 第二天早上无比疲乏的起床,想着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我上车,陡然发现打不燃,下去一看,油箱底下一片湿迹。 妈的,开锁王啊! 我压着火的去问伙计有没有汽油,伙计笑眯眯的说老板进县里有事,可以托他给带过来,但是那东西毕竟是易燃品,人家师傅也不方便,还好老板和师傅们交情深,只是要点烟钱。于是我又被坑了500。 我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听到有声音过来。 “哥您今晚还住吗?” 我回头一看,伙计还是笑眯眯的。我死死的盯着他,心火不住的冒,他依旧那副表情,我问他:“多少?” “500。” 他语气很自然,而且很和气。 我心里默念着:回去老子就好了,回去老子就好了。 我又数了500给他,然后吃着那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粘稠东西,那东西就一直粘着舌根,不断的压,不断的压。 这时候又来了一对小情侣,说是要住店,可伙计竟然说没房间了,于是一场忍耐的锻炼就开始了,楼上的人纷纷露头,最后小情侣跑到楼上一间间的看,在最左边找到一间房,使劲敲门也没人应,而且能看出来要比普通的房间要大一些,不像是隔出来的。 小情侣叫伙计给他一个解释,伙计说有人住了,这时一位带孩子大姐出来说话,说是在这里住了两天了,而且就住在旁边,因为比较热,所以把门打开通风,不然孩子闹得慌,一直没看到有什么人出来过。 “只是哟……我像是听见有女娃子哭!”那大姐拖长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 “对的嘞对的嘞,我听见那旁个有小孩笑的嘞。” 又有人出来阴阳怪气的说话。 “咦~莫扯咯!明明是在讲话!” 大家东一句西一句,一时间嘈杂起来。 伙计脸色一变,改口道是老板的房间,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目光有些急切。我补了一句老板就住在我旁边,昨晚老板进房间前我俩还在一起抽烟。 伙计脸色阴沉的看着我,我回以一个微笑。 这时候大家有些站不住脚了,都有些担惊受怕,怕里面有些风干的尸体还是什么东西。 伙计脸色越来越黑,说了句他没有钥匙打不开。 大家伙立刻骚动了,有位激进分子直接踹门,伙计还有老板其他的下手看着这边人多也没敢说什么。 砰! 砰! 砰! 门响一下我的心就提一下,估计大家心里也在打鼓。 嘭! 门被踢开,似有一股冷气冒出,里面是黑的,没有光。 激进分子摸索着开灯一看,乖乖,满屋子的糖果,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大家看了也是一怔,全都散了,剩下伙计一人在那看着坏了的门。 又过了一夜,清早出门时还在门外遇到老板,老板刚下车,油光满面,背着个手就进去了,啥都没提。我到车旁一看有个白色塑料桶,里面装有东西,于是破口大骂,把油倒进去以后开着车就走了。 走了大概五百米的样子发现山坳里嵌了个加油站,被两座山夹着,不到跟前就看不见,我差点气背过气去,却也不由得赞叹了一下旅馆的营销方式。 两个多月后我在自己新买的房里窝在沙发上看70周年国庆阅兵,里面英姿飒爽的兵妹子们,看得我心里直痒痒,我想着要不要再找个女朋友,之前找了一个,没一个月就掰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原因,想了半天也没得个结果,感觉无聊就拿起了手机,明星网红们的各种小事纠纷依旧没有结束,各种媒体争相报道。 下午吃完外卖我跑去附近常去一个小酒馆坐着喝酒,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很好。 潦倒但不穷困是极好的生活方式,我回来以后过的就是这种生活,那叫一个爽;反之那是十分难受,我之前算是体验够了。 喝得有点状态时,酒馆开始放《歌唱祖国》,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酒馆内响起了激情澎湃的合唱声,由小及大,无论是酒精作祟还是灵魂共鸣,这首歌似乎都唤醒了平民们的热血,这一幕十分震撼。 喝到我不想喝的时候,我让服务员存了酒,自己回家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进来个电话,我愣了一下接了,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男音:“请问是甄天吗?您的快递到了”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订单,最近没有买什么东西。怀着一丝好奇我去拿了那个包裹,打开后发现是一个密封的木盒,看似整体,敲击后空空的响,笔记本电脑大小,雕饰很古朴也很奇特,其余的没有任何修饰。 正当我准备打开时,敲门声传来。我穿着睡衣起身打开门,两个身形相差不多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前,其中一个问道:“是甄天吗?” 我点了点头,还没等我发话,他就出示了证件和手铐。 于是我就一无所知的被告知要去派出所走一趟。 第2章 又到葬地 我对要穿着睡衣进派出所的这件事极其不爽,可他两个就是不让我换身衣服,说是担心我逃跑了,我他妈可是住在顶楼啊,又不是拍电影。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反手铐上,听他们说完我极其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套路了,我呆了一下,抬起头来很不确定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其中一个脱下外套裹着我的手,站我后面催我快走。 走到电梯门前他们停了下来。 他们站在就那不动了,我看了左边的看右边的,看了右边的看左边的,他们都很淡定。于是我尝试着问了句:“你们准备要把电梯等上来?” 我看我左边那个人点点头。 “你们准备怎样等上来?”我很惊恐的看着点头的那个人。 “站着等。”说完后他以那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里直突突,又小心翼翼的加了句:“是通过心灵感应吗?” 左边那人瞥了我一眼,然后按了他面前那个向下的箭头。我心里的咆哮一波接着一波,但他们像是无事人一样,镇定自若的等电梯来到开门,进去按了一楼又继续站在我后面,虽说智障的不是我,可我还是感觉很尴尬。 等这事完了我一定要去上诉,还要给这两货安排一次智力检测,那么善良美丽的警察叔叔形象不能让这俩货给毁了。 一出电梯门刚好遇到一堆回家的住户,见我身穿睡衣左右两边又各牵着一个男的,似说好的一样站到两边让出过道,让我有种进庭审现场的感觉。 我硬着头皮出了门,也不知道那瞬间头皮是要有多硬,我们进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看着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后座上就我一个,他们两人一个坐驾驶座,一个坐副驾驶,我有点纳闷,不怕我跳车逃跑? 他们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开着车就走。我试了试,车窗和车门都是被锁着的,可是不应该会有人来和我坐在一起,以便我造反时制约我的行动吗? 车越走我越感到奇怪,路边景物也变得越来越熟悉,约莫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一个我有些忘却的地方——火葬场。 我隐约感觉不太对劲,仔细分辨面前这两个人。 车停了下来,前面两人在下巴上摸索,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而后抠起一层皮,他们再一揭,我一下闭上了眼睛,咬着后槽牙,脸上感觉像是面皮被撕开一样,全身哆嗦了一下,有一种痛叫做看着都痛。 睁开眼的瞬间我万念俱灰,那份我已深藏在脑子里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伴随的还有爆发式的不甘以及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他们二人揭下了一层完整的肉色半透明的薄膜,两人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定睛一看是陈黎和苏文,两双眼睛里的神色各不相同,只是我极其不想这两双眼睛的出现。 “怎么一脸很不情愿的样子,我怎么记得我没欠你钱。”陈黎开口道。 我捏了捏眼角,心想着:完了,老子的幸福生活又要被他们扔坑里了。 “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来了?!一个不好好睡觉,另一个也是到处瞎跑。” 我想不出陈黎爱好什么,只是很气愤,逃是逃不过了,可要是我一回来他们就来找我还有可以接受,不来找我我也可以接受,好不容易过了几个月安生日子,这又搞突然袭击,不知道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最糟糕的情况是我必须在清醒的情况下与他们交流,这简直要了我的命。 他们下了车,也叫我下车。 “不下!凭什么你们叫老子下老子就下!还有你们是脑残吗?!连下楼都不会按电梯!换脑袋给换秀逗了?!!得匹呀!”我在车里闷吼。 “我们只是来看望你,表示一下我们对你的关怀。”陈黎低下头来笑着和我说。 我心里一震,拉开门下了车,陈黎走到我和苏文这一侧来。 “你们当真只是来看望我的?”我的大脑恍惚了一下。 苏文点了点头,他把手伸进口袋拿出钥匙,给我把手铐摘了。 “那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带你来回味一下。” “那你们还不让我换衣服?” 他们两个默不作声。 这个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争论的必要了,因为没有人和我争论。 我发现苏文看着精神好一些了,苏文穿着件牛仔衣,里面是件黑t恤,下面是牛仔裤和运动鞋,之前脖子上的东西没了;陈黎把衣服穿回去,一身黑色运动服,只有鞋是白色的。苏文之前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现在倒感觉补好了一颗肾,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是面色温和,眼里古井无波。 “走,陪我们两个走走?”苏文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拍。 “得得得,走走。” 陈黎在前面,我和苏文都靠后一些,看那样子陈黎是在领着苏文去往哪个地方。我闲着无聊,觉得有些不自然,而且穿着睡衣在人家的碑前面过有点心慌,想找点话说。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两个?” “他们来不了了。”陈黎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哦,我忘了,你们好像不是一伙的,怎么样,演得过瘾不?”我凑上去问苏文。 “还可以,只是太久不演有些生疏了。论演戏的话,那个叫小林的才是高手,他可是号称探灵千面,连自己都骗得认真的人。”苏文说完笑了一下,背着手继续走。 “你真的换过脑袋?”我抱着手问他。 他对我点了点头,又转过去了。他脖子上有条隐约可见的黑线,感觉契合得很完美,又感觉似乎用手一拎就可以拽下来。 “卧槽,这么屌?可是换过了头不会感觉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最难的是刚开始,也就是唤醒机能,我醒了后又整整躺了两年才把它唤醒,之后肌肉就能够运作,却总会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大脑发出的指令身体又都能有所反应。还有就是身体的感觉唤醒及反应唤醒,必须要主动的去体验,任何感觉都要体验,有时候和大脑里的反应又会有些冲突,总之完全适应要花很长时间。我们刚碰上的时候我吃的糖其实参杂着很多的药物,用来促进身体和大脑的协调。” “什么感觉都必须要去试?” “对,任何感觉都要。” 我内心有些震动,暂且不说这事情的真实性,还要自己去忍受一些折磨,估计这货是自残的一个极致体现,还必须变着法的自残,不过真不知道他经历女人的时候会是种什么体会。 果然,这帮人都不太正常。 虽说这事的可信度太低,因为难度之高非同小可,还牵涉伦理道德问题,可这俩人都很诡异,不可小觑,保不齐还是真的,古人的智慧是难以想象的,看来是找到了偏方。 这事要是换我,打心底里不愿意。承受不了。体验都是小事,心理上的折磨却是难以言表也难以忍受的,心理来源于意识,人的意识都来源于大脑,大脑又控制着身体机能,所以心理对生理的影响甚是巨大,还天天都要想自己是谁,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不过人的大脑活动倒是以膜电位的改变以及各类化学物质经过冗杂多变的方式进行着各式各样的组合,这个可以通过数学计算出来,至于化学物质就不是我的事了,虽说数学也不是我的事,所以似乎很多难以理解的脑内反应以及人性的多变可以回到科学上来。 让我心里无比好奇的一个问题是做这种事情的原因和目的会是什么。 坟场的路是环着整个墓场的,而路有个分岔,可以到达那片树林。 我们三个顺着路越走越远,眼看着要进树林了,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之前我耍花招的那座小屋。 第3章 逛坟场 我们三个走到小木屋前,我停下脚步,他们依旧向前走,然后进去了,也没叫我。 有一瞬间我想回头就跑,后来又把那蠢蠢欲动的想法给压了回去,想想还是算了,既然人家隔了这么久远都还能找到自己,说明他们对找我这件事情是很在行的,再说跑也跑不远,万一他们见我跑了又勾起他们内心残害公民的念头把我揪着去哪的时候,那就划不来了。 我跟着他们进了木屋,里面的景象没什么变化,没有变化的标准是我们离去那时里面东西的排布和现在没有差别,太阳从窗子处照进来几柱光,里面尘埃肆意飞扬,像是被我们打扰到了一样。 这小木屋前面是树林,后面是断开的峭壁,不是很高,但是能看到所有墓碑的布局,对面也有个峭壁,和这边差不多高,上面好像没有什么植物,整个坟场大致像一个碗被两座山一起托着一样,发白的墓碑一圈环着一圈。 这里的坟都是形式坟,因为墓地很贵,尽管说起来好像所有的坟都是形式坟。 所以很多人选择火化以后被人封在一个一尺见方的水泥空位里,然后再在后方立一个碑,上面写着骨灰的主人。 苏文在屋里转了一圈,出去了。 我和陈黎跟着出去,见苏文在围着那座有个弧形围墙的墓转圈圈,左三圈右三圈,最后还直接跳到坟墓的顶上。 那座墓及弧形围墙还有墓碑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变得略微通透,变得脂白,甚至有些熠熠生辉。 我看着正蹲在墓顶的苏文,说道:“你这种人,早晚要遭报应的,说不定人家哪天就爬去找你,这又不是八戒转的那柳树,你能转出什么来。武则天?” “你不懂,有些事就像头发一样。” “怎么个说法?” “黑头发没有比白头发白,白头发没有比黑头发黑。” 他跳下墓,站在人家的墓碑前面,那墓碑上刻着乱七八糟的文字,东一个西一个,那堵弧形围墙上也是刻着各种图案,但我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 “对啊。不过我倒希望能来找我,我会好好和它讲讲道理,你想想,要是我被弄死了,那肯定怨气不会太浅,然后变成什么东西以后又碰到把我弄死的,以我的经验来看估计它是打不过我的,你说那时候可多尴尬,对。”他摸着墓碑的同时和我这样说到。 “你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自恃自己能力很强,真的是和你们讲不了道理。搞得像你遇到过一样。”我眼睛看着其他地方,只把话丢过去,说完又把眼睛放回来。 “说不一定。”苏文背对着我说了句。 我看陈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苏文在那轻抚着墓碑,还一脸红光,陶醉其中,像是人家在摸他一样,之后见他双手拿着墓碑,然后一发力,硬生生给人家拔了出来,看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哎哟我去!你是在干些什么!” 之后的事让我更加无言以对,他拿起墓碑就往墓下面的水泥地上砸,脸上没有一分神情变化,我还没来得及用手挡着脸,就听到破碎声,恍惚间好像还听到棺材盖颤抖的声音。 一块好好的墓碑顿时被他砸成几截,还有一堆大小不一的碎块,我远离他们的念头有些控制不住的从脑子里钻出来,怎么拉都拉不回去。 “厉害了!大哥你行!” 我不再过问,就看着他还在那里敲敲打打着墓碑,不一会他从里面敲出了一块金属牌子,苏文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但是我没看清,因为我注意力不在看这傻缺而且孽障的事上面,只想念着让这里的事情赶快结束。 苏文砸完人家的墓碑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神态走向我们。 “我靠,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摇了摇头,咕哝着算了,关我屁事,只要我以后死了他别这么搞就好,转过身子走了。 走了几步我发觉后面没有什么动静,转过去一看他们两人在那被破坏的现场盯着地上,我回走过去观望。 之前的水泥地因为苏文的暴力被打翻起几块皮,露出里面的一片白色。 苏文借着墓碑的硬度把碑的碎块用鞋底压着往着水泥地破损的边缘踩,白色逐渐扩大,然后白色里出现了两条互相垂直的黑线,直至露出最后的面孔——三块一尺长半尺宽的白色石砖还是石板嵌在地上,材质似乎比墓碑要差上一些,难不成是年久失修的原因? 苏文没有继续动作,看了看墓,向我说了句:走。 我们一起走出林子,可刚出林子他们则转向向着下面走去,我正准备说拜拜,陈黎回过头来说:“你不一起来?” “算了,你们在这里慢慢拆人家坟,我不作这种孽,我可打不过他们。”我提起脚往前走。 “那你准备走回去?”我身后又传来一句话。 我脚下顿了顿,车是他们的,我身上又没钱,离房子那又远,最主要的是我这段时间就很少出过门,连路都不太记得清了,似乎有点尴尬。 要不叫个滴滴,可我啥都没带啊。 我回头,看陈黎在笑着等我,不由得暗叹一声,走了过去。 我心想这几人真不是省油的灯泡,毕竟人家是耗电的,总能一句话把你说得无法反驳,直击你最薄弱的地方,这是很难的,要是我能记得路,我脚走烂了都自己走回去,带手机就更好办了,网上支付如此强大,不怕找不着方法,还有人在面临很多问题时,不得不选择两害取其轻,所以这些东西缺一不可,他们就像摸透了我的意识一样,我和他们待得越久,被他们带着到处跑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已下定决心远离这可怕的人类。 我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缺德事做得太多才会摊上这几个人。 走着走着我发觉不太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在碑上面,我们在走过三分之二的斜坡时我就感觉余光内的东西产生了变化,我停下来一看,发现我旁边的墓碑变成了淡灰色,因为和它们上方的白色墓碑从小木屋那看起来区别不大,仅仅是上面没有碑文而已,材质一般,变瘦了,不仅是厚度,还有宽度。 我叫了一声苏文和陈黎,可刚叫完我就是一顿悔啊,怪罪自己在找事情耽搁自己。 妈的,给之前在那里时的惯性思维给玩坏了。 结果他们好像早就注意到,并且已经横向着走了,我看了看天,感到莫名的蛋疼。 而后跟着他们走了过去,我们转了一圈,发觉都没有碑文,又继续向下走,接着又转了一圈,可还是见不到文字的影子。 接连走了好多圈,还是没碑文,苏文再次表现出他的尿性,他又一次的把别人的墓碑拿来当锤子使,这次的目标却是变成地板而不是锤子本身。 在他把石碑掰断以后他拿着石碑往地上快速一敲,就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缺口,他又垂直敲了一下,最后在那个角的对面用碑一震,一块水泥地皮就断下去了。 苏文蹲下去,清理出了那块地皮,还拿出了一个上着锁的木盒,他把锁用力一扯,清脆一声,锁片后方的木头缺了一块,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头骨,有些发黄。 苏文在隔着几块碑后又弄了一次,于是又出现了一个木盒子,里面还是一个头骨,陆续弄了好几个,都有那东西。 这时我对这东西的好奇越过了对苏文行为的嘲讽,苏文跳向前面那排继续搞他的事情,弄了几个往下跳一级,弄了两三排之后就停了,亏得他还有停下的欲望。 我们只是继续走着,圈子越来越小,直至我们走到了谷底,我们周围只剩下十二座碑,地面是片草地,那些碑一半白,一半黑,那白色的和小木屋那里的差不多,黑色的看起来很混沌,黑黝黝的,太阳光照了还是那个样子,让人感觉厚重而幽深,依旧都没有碑文。 “啧啧!这么多武则天啊!不得了不得了。”我抱着手摇了摇脑袋。 虽然是大白天的,还是大中午,太阳还在表现自己,但是在这么多碑中间确实有点瘆得慌。 我见他两个在神思的样子,我问道:“怎么,在想怎样一次性搞坏这么多墓碑?” 陈黎笑了笑,坐了下去,苏文也笑了笑,也坐了下去。 笑笑笑!笑你爹啊你笑! 接着苏文看了一眼远方,我发现有六块黑色的碑所形成的圆弧口正对应着小木屋对面那半座山,而另外六块白色的碑对应着的则是有小木屋这半座山。 在这里可以看到小木屋的半身以及白墓的侧身。 苏文眼看着小木屋对面的山,说了一句:“那边的山上,应该也有一座墓,而且,还是黑的。”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居然看到了又一个木屋的一个角。 第4章 另一座墓 苏文说完话后依旧坐着,我也顺势坐下,我们三个就这样坐在层层墓碑中间,太阳死泱泱的,照着没有云的天空。 苏文拿出一包烟,还是新的。他把金线撕下来后又把锡纸扯掉,抽出两支烟,递给了我一支,将火机扔了过来,我叼着烟,被这个动作唬了一下,想着海海平那时手的抽痛,一分心,没接住。 他重新捡起来给我把烟点上,也点了自己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提起嘴角表示我的歉意,不过苏文没看我,他抽着烟看着天空。倒是陈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 “你特么又抽烟!”我瞪着陈黎。 他摇了摇头,枕着手倒向草地上。 “你还管得挺宽。”苏文颇有意味的看我一眼。 “你自己问他抽烟的后果。” 苏文视线一转,看了陈黎一眼,开口道:“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 “哲斯沃索德曾经说过:有些东西偶尔,偶尔,也是挺不错的。” “这个人我咋从没听说过,一听就是你现编的。” 陈黎闭着眼睛笑了一下,反驳道:“不,我很早就编了”。 “我他妈就知道,我问你俩,意思林式之前说的什么天选之子了,特殊人员了,都是假的咯?”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在充分了解你的心理以后,要根据你的心理特点去给你搞个听起来让你能相信自己特殊的身份。”陈黎回应着。 “为什么?” “这样会让你在受苦受难时心里的不爽少一些咯。”他继续说着。 “那你们干嘛不去找别的人?” “因为你比较弱,不对,是很弱。控制着就比较容易。”苏文从旁边接过话头。 “老子?” 苏文悠哉悠哉拍拍我肩膀,说到:“认命,年轻人。” 我闭嘴,闭嘴得了。 只是看苏文的架势好像还没说完,他向着陈黎那边,问:“你杀气不错,哪练的?” “无断教的。” “有点意思,没控之前到哪种地步了?” “吃饭喝水,生理所需。”陈黎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苏文听完没再接话茬。 气氛归于压抑,我在无比的沉寂中抽完了那只烟,直至感受到烟蒂的的灼热才将烟头扔了。 想来也是奇怪,偌大坟场,一个游玩的人都没有,风也没有,蟋蟀也没有,鸟也没有,真是的,也不有个什么团体组团参观一下,我感觉周围的环境静得太深,太死。 这里有些不大正常,可是我又不想发表任何言论,我得将有关于我将要失去自由的可能性尽力降到最低,而他们也啥都没说,一个在闭目养神,一个在沉迷思绪,我寻思难道苏文和陈黎互换了一下? 我抽完烟就那样待着,苏文见我抽完了把烟和火机都丢给我,我再次点了一支,此后把烟和火机扔了回去,苏文没有继续,而是把烟和火机揣包里,弄得我有些尴尬,于是我们又继续干坐着。 在我第二支烟将完不完时,苏文说了一句让我气得头发疼的话:“抽完了就走。” 我心想你他妈在逗我?早点说老子不抽不就行了,早走早好,还让我在这浮想联翩的。 我微笑着对他说:“走。” 我和苏文起身,苏文起身就往前走,可陈黎还在那睡着。 心情激动的我没管,也管不上他的死活,踩着步子就上楼梯了。 我们离门口还有个一两百米时苏文一转身,进了条岔路,我脚下一顿,叫了一声苏文,他面无表情的侧过头来看着我。 “门口在那!”我手指着个方向。 “我知道。” “你不是要走了吗?” 我一身子的困惑。 “是啊,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车钥匙在他那,我去那边转转。”苏文说着下巴指了指坟场那里,说完转头就走。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我任督二脉里涌动的暖流。 得!你们牛逼!老子认栽! 至此,我内心对于自由生活的殷切向往已然被碾成灰了。 我不爽的跟着苏文踏上那条路,边走边小声骂,骂天骂地骂菩萨。不多时走到一个地方,灰麻麻,一片贫瘠。 而在灰褐色的尽头是崖,崖上有栋小木屋,在它旁边有个很奇异的东西:山体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一座漆黑的墓连同着墨黑的墓碑被五面黑墙倒挂在木屋旁的地上——不对,应该说是地下。 我走进黑墓里,觉着有些阴凉,黑墓由一块块黑色石砖筑成,连接的顶上也是一片锅底黑,幕后方也有个圆弧,黑色的。 墓左右以及后方都是黑墙,路直通黑墓底下的黑石砖。 黑墙旁有些一些萎靡的藤蔓,密却不长,黑色石砖看起来不同普通石砖,有些玉石质地,连同那块碑也是,和白墓类似,颜色有别。 我们站在墓下,我伸手触碰到那黑色的石碑,润手但却冰冷,我生怕它会压下来,而且已经有些感到寒意,这是一种生理上的寒冷,于是走出了黑墓的范围。 这里除了颜色和构造以外,这里还和那边的白墓有个不同的地方,就是地上没有用水泥封住。 苏文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我估摸着他要拔人家墓碑了,期盼着要是那墓塌下来把他压死就好了。 心生他出意外后我想再加点他被砸死的可能性,就和他说话分散他注意力。 “那天晚上那老头说的那是真的?” “这要看你。” “意思你们是挖坟的喽?” “不,我们是找地方的,用科学点的话来说就叫做找平行世界的。你知道秦始皇陵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难道是你们?”我有点惊叹。 “那倒不是,与我们无关。” “那你说个屁啊!” “可你知道武则天墓在哪吗?”他扫了我一眼。 “被你们找到了?” “没有。” 我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这次竟然没有手贱,还走了出来,他往着小木屋那边去,我见他踩着平稳的步子进了木屋。 我不想和他进去,怕被这里的骨灰们误会,我站在黑墓的上面,看着对面的山上的另一个木屋,以及山下的那些墓碑,还有各式各样,各处各地的植被。 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就是说不出来。 我在那思索着到底为什么会有不对劲的感觉,突然听到旁边的小木屋里有异动,我过去看了看,门开着,苏文不在里面,屋里什么都没有,我正纳闷时有东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被吓得一哆嗦,一看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比较大的东西,一脸严肃。 他皱着眉说了句:“该走了。”然后向陈黎那个方向吹了声口哨,哨声尖锐悠扬。 我看到个轮廓在墓碑上跳动,而后我视野一变,腹部一痛,身体一轻之后发觉我在快速移动。 到车那里之后苏文把我一放,我才反应过来刚才被他扛起跑了一阵,我晕乎的拉开门进了车里,坐下来摇了摇头,才想起在看风景时居然没看到那边白色的墓。 紧接着苏文发动了车,陈黎轻盈的钻进副驾驶,我刚听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就有一股大力把我往后压,把我震的一懵,我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在飞速行驶,不断超车。 我闭上了眼睛,不管不问。 正当我在心里略微平静的时候,苏文一脚刹车踩了,我被撞得七荤八素,他们二人利索的下了车,我从车窗里探出头去看到陈黎自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巨大的手提包,苏文拿着一件怪模怪样的东西。 苏文转头,面色凝重,向我说了一句:“把车开出城外,会有人来接应你。” 而后陈黎和苏文两人快速向着某个方向跑去,我开门上了主驾驶,车钥匙还插着,车也还在发动,路过的行人有些惊恐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后视镜,才发现自己脸色苍白且面目狰狞。 我纠结着自己要怎么办,警笛声猛然响起,那声音揪着脖子后边的筋,正缓缓的,想一点一点的要把脑仁给抽出来。 一咬牙,我踩下油门,待清醒的时候,车已开到出城公路上了。 第5章 不测风云 车速飞快,城市里的标志与我的距离愈发遥远。 大厦们被长着植物的地平线以不慢的速度拖着往下,直至从后视镜里看不到一丝一毫建筑物的影子。 警笛声在脑子里忽隐忽现,自左耳和右耳进来的声响转完耳心接着转到后脑勺,又在太阳穴甩个漂移以后在额头撞得支离破碎。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警笛声会想逃,平常时日里听过了也就听过了,不会有什么反应,而这次的警笛声从心里让我感到惊慌。 苏文和陈黎假扮警察来找我的时候,多的是困惑,这次苏文和陈黎的到来却将我那份深匿在潜意识里的担忧给勾了出来,那时又是内心惶恐,潜意识与直觉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或许是我心底对他们的反应很是相信,看着他们脸上的认真与凝重,那一刻似有一种危机感。 潜意识这东西一直出现着,但是你很难用平日里的主意识去发现它,也或许是它就在主意识里,不过就像我们能用眼睛看到东西却不能用眼睛看到眼睛一样,除非是利用工具。 我逐渐放缓车速,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恢复了些血色,只是微皱着眉头,眼里充满着不知所措。 自他们把我带出来仅仅过了两小时不到,我再一次的开着车出了城,安定的生活不知所踪,我也不知去向。 我内心极其挣扎。 一是后怕警察找上门来,当初买各类东西时又不需要任何证明你的钱从哪来的程序,久而久之不知被我遗忘到哪个角落去了。虽有记录,不一定就是你,说不定他们合计着把我的钱用作补贴己用,和着彩票站的人串通,给安个什么故意伤害罪,说我的钱才是从真正中奖的人那里搞来的。 二是我对开着车出城的事有些后悔,因为他们演技实在太好,我分不清他们的言语真假甚至他们是不是本人都不一定,也许他们一开始就有着伪装,我当时看到的是经过伪装之后的人,现在的又可能是别人伪装的经过伪装的他们,又或许情况更复杂等等。 我不知道要如何抉择,只有漫无目的的一直开着车,脚下不由自主踩油门而又换挡。 而后我发现其实我这个想法是错的,我开车的目的是以开车的方式来减轻我脑子里沉闷的思绪,并非没有目的。 逐渐的,我看到层层叠叠的黑云阴沉迟钝的向我移动,昏暗朦胧,地上十多米的地方还带着飘飘忽忽的淡漠雾霭,我正处于那层厚铅被的下面。 上个刹那还在发着呆,下一瞬惊雷打在我前面又令我毛孔一缩回到现实中来。 不一会下起雨来,雨势恢宏,砸得车前盖那是一个清脆,我看着雨刮器不断扫落一片片水幕,顿时感觉雨刮器很累。 不过硕大稠密的雨点倒是没冲破那层阴雾,只是往下压了压,我路边的景观树树顶那一坨已然消失了。 不同的想法在肆虐拉扯,我不住的分神。 车一下冲进进一个不小的水坑,黄水打在车窗上,车底传来一声闷响,座位上的我被震跳起来撞到头顶的车盖,然后猛力坐下,油门被我脚踩到底,车尾直接飘了起来,我不敢踩刹车,只是放开了油门,车子前面的保险杠擦着地上继续快速移动着。 操!为什么是四驱的! 我把整个身子趴在方向盘上用下巴抵着盘子,双手使劲撰住方向盘,用力咬着牙,眼睛盯着前面,期盼着前面没有坑。 后轮翘起来的状况可能持续没多久,但是太特么漫长了。 我的牙齿已经被咬得隐隐发痛,全身肌肉紧绷颤抖,口水被我从牙缝里的大口呼吸吹得到处都是。 最终我感到车一震,咚的一个声响,我的心也随之落下地来,却在猛烈的左右抖动。 我坐起身子喘着粗气,脑袋里混乱不已,如梦似幻的感觉充斥整个身子,我回味着刚才的刺激,希望它能把惊魂未定给遣散。 雨水不住的从我眼前的挡风玻璃上灌下。 就在我回味刺激,心神稍微安定时,前面出现一个黑影,情急之下我把方向盘往左快速打死,结果整个车侧着翻了出去,我被甩到不知什么地方撞到了什么东西,瞬间过后又撞了一次,最后脑袋一懵,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我感觉到自己不能呼吸,在快要晕过去的瞬间突然惊醒,把顺着气管流进肺里的雨水全咳了出来,每咳一声我就看到血水从我嘴里冒出来,伴随着胸口的闷痛。 接着来的是各个部位的痛感,鼻梁骨一阵生疼,额头上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从左眼上流过,睁开眼睛就血红一片,我只得闭上左眼,嘴里咸腥味十足。右肩膀和右胳膊在刺痛,我微张的右眼看到右手已经变形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右脚脚踝已经转了九十度,烧脑子的痛感让我知道那并不是脚往外张所带来的感觉,左脚小腿骨像是被折断了一般。 我全身冰冷,雨水灌进我所不清楚的伤口,把伤口处翻起来的肉不断的冲刷,带来的是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抽搐。 我并不想承受这种痛苦,但是我这一刻什么都做不成,只能任由痛感肆意蹂躏我的全身,说是全身,其实不过是在脑子里出现而已。 血水不时的堵住喉咙,我不得用力吐气以将血水排到我的嘴里,再任它流向各地。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种什么状态,不过我估计不在车里,不然就不会被雨淋得透彻。 我只能看到我脚以上,眼睛以下的区域,还必须不停眨眼使睫毛上的水珠还有眼眶里的雨水被眼皮给挤出去,全身无法动弹。 我再次被血水呛到,不仅扯着肉的咳嗽,还喝了几口血水,又加剧着各个地方的痛感,渐渐的我感觉很冷,然后是痛感在慢慢消退,最终我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身若缥缈。 第6章 再醒 痛感再一次将我叫醒,我醒来时雨势已经变小,变成疏而细小的雨线,地面上还是湿迹一片。 我就那样躺着喘气,全身又开始抖动,我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最后雨停了下来,阳光逐渐穿透云层,雾已经散开,阳光保持一个速度移动着,但是速度很慢,不急不缓。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完全无法迎合。 它慢慢的在我的头上。 慢慢的,脸上,胸口,肚子,腿,最后将我全身覆盖。 那种感觉很奇妙,你能通过阳光位置的变化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且刚开始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直到被照射的地方有着暖意你才知道它出现过,虽然我并不觉得很惬意,不过温度确实让痛感散了一些,最能体现车祸的还是扭曲的手和脚。 头上已经没有血水再流下来,之前看到嘴里吐出那么多血,我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希望,我深吸一口气,嘴巴里血腥味淡了些,胸口还是阵痛,还能感觉到气管的微颤。 我继续躺着,似乎手和脚只要你不动它们它们就没事。 让我冒火的是从我醒来都他妈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一辆车都没经过!一辆都没有啊! 更没有什么偶然出现的路人。 是,确实苍天有眼,我活了下来,雨水也没把我灌死就出太阳了,可我觉着这苍天有眼无珠。 我真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背。 又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已经变得毒辣,烤着我的皮肤,湿热的衣服贴着皮,不一会出了汗,背上又是一阵辣痛。 温度还在加剧,我的脸有些承受不了了,开始焦热起来,这公路也不积水,我视线内的路面已经被蒸干了。 温度已经升高到我难以承受的地步了,特别是脸和背上,脸上就像别人拿刚出炉的馒头烫一样,路面升温奇快,像是把背贴在炉子上面,炙烤着那些伤口。 这你妈不是中秋都过了吗?怎么太阳还这么大?我又突然间盼着下起雨来。 再这样下去我估摸着自己会被路面烫熟,我定定神,动了动左手,肌肉的酸麻传来,我摸了摸脑袋,只有左边额头摸着会痛,还有一些参差的触感。 我再摸了摸脸,鼻梁骨倒是没折,只是轻轻摸着就疼,我想那时嘴里的血水应该仅是流的鼻血。 检查了胸口和腹部,都只有些擦伤,肋骨也没我想象中陷下去几块的情景,背上的看不见,伤口肯定是有的,只伤及了皮肉,不然下半身就没知觉了。 我动了动左腿,发现还能用,就动左手配合着撑起身子,一瞬间右手失去支撑,晃了下去,一股剧痛传来,我还感觉到骨头茬子在里面磨。 我一下定住,不敢再有动作,全身一绷,空气灼热,头上的汗不断的冒。直至它不再晃动,痛感才消失,这通锥心的疼让我立刻消散了动右脚的想法。 右肩虽然有些酸痛,但还能旋转,右手小臂已经断成了两节,看起来就像海贼王里的长手族一样,要是也有什么果实吃吃,那就堪称完美了。 这来了暴雨又来烈阳的,让人实在吃不消。 我不敢再动,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过没多久左手就受不了了。 我一咬牙,没敢跺脚,身体往前面一挺,在撑起的瞬间拿着右手腕,然后靠着惯性坐起身来,右手稍微疼了一下,在忍受范围之内。 看了看前面和左右,自己在车路靠左边的位置,不知道面对着是我来的方向还是去的方向,车辆在我右前方被一棵景观树的树干挡住了,露着变形的底盘和三个车轮子,我看那景观树已经倾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 看来是对着我来的方向,路的两边是各类灌木荒地还有一些小山,我之前没看到过,不过情有可原,因为我只有三次机会能见到,不过三次都心里在瞎想,没工夫欣赏美景。 车已经报废,身体条件连站起来都不允许,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 你妈妈的吻!那两个鸟人说好的接应呢?!! 路面很烤蛋,再不离开估计下半辈子就玩完了,也说不准这辈子也会没了。 我四处打量着,心里极其烦躁,也不敢搞大动作,要是得罪了连着右肩膀的这祖宗,准再让人叫苦连天。 我往左边扭着头时,突然间余光里闪出一个物体,我仔细看看,是个躺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衣,体态好像还有些丰腴。 得匹!是之前那个雨雾中的黑影,该不会是被自己撞死了。 我怔怔的看着那个物体,看看地面,没有什么血液的痕迹,不过可能是雨势太大给冲散了。 死了也好,要是撞死了警察有可能发现并且把我带走,这样自己就得救了。 要是被撞到没死,估计情况也比我严重的多,在大雨里也熬不过多久。 不过那东西竟然翻了个身!露出了面孔,那是一个人。 而后那人动了动,坐了起来,揉揉脑门就站起来我往这边过来了。 他到我面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上还有些碎石子,他蹲下来用手擦了擦脸,就那样盯着我看。 这人的体态很难界定,你说胖,他也不属于特别胖的,却也不瘦;你说壮,看起来身上也不像是有肌肉的,但就是感觉比一般人要圆润,看起来身上没有什么伤口。 最重要的一点,这人看着最多十八九岁的样子,虽说胡碴有点多,但是还是能从脸上看出来没长开。 他半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也瞪着眼盯着他,不一会他眼睛就合上了,然后向后倒去。 我看呆了,接着我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卧槽!神人啊! 我用手碰了碰他依旧弯曲着的腿,真不知道他是怎样睡下去的。 “喂!你没什么事!” 他动了动,我看他用手在后面撑了一下,上身挺起,又保持着蹲下的姿势。 依然是眼睛半垂着盯我。 “问你!你有事没有?” 他没说话,伸出手,飞速伸向我的右脚,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咔的一声,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草你妈的!你在干什么?!!”我那一刻真想给他两脚。只是左脚被他给按住了。 他还是没说话,然后一只手在我脚踝上方揉动,一只手在把脚踝下面的筋往上推,最后双手一用力,我感觉脚踝和右脚掌复位了。 “先别乱动,一会我扶你起来。”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说,说完他起身往着车的那边去。 第7章 人体背包 我看着那人信步走向已经零落的车,蹲下身去不知拆卸着什么,还听到撕扯织物的声音。 我稍微摇了摇右脚掌,比我想象中的要灵活,脚踝处又酸又胀,拉扯着一些疼痛,痛感较轻,脚掌和踝关节似乎契合了,只是不能大动,我也不想作死的去顿顿地上。 那青年一手拿着金属片,一手拿了根断下来的管子,腋下还夹着一块汽车座垫。 肩膀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太阳光。 青年睡眼朦胧的到我身前,这时我才看清他肩膀上的安全带,还连带着扣子。 他拿出一把刀,手在一个凸起上按下,刀刃从刀把里弹出。 青年用刀把坐垫的皮划开,取出里面的海绵,他走到我旁边,我立刻伸出左手护着我的右手,喘着粗气看着他。 虽说他之前搞好了我的脚,可这右手不比同下面脱臼,刚才无意识的状况都痛得我头皮发麻,更别说眼巴巴等着疼痛的来临。 “兄弟,别搞了,再搞手就废了。你要是真想救我,就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 我期盼的看着他。 他眼皮一耷拉,半睁半闭的看着我,伸出手就要往我脑袋后面抡。 “干!别!停下!!有话好好说!” 他手在半空停住,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什么事?” “我呸!你他妈要打我你还问我什么事?!!”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然后我见他又有发力的趋势。 “靠!等会等会!我们没什么恩怨!” “那你觉得想打人需要什么理由吗?你晕了就不痛了,很快的。” “嘿!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我他妈都这样了!又无冤无仇!你不救我也犯不着害我!” 我说完后他把手放了下来,我心里舒了一口气。 “你是要配合还是我在你无意识的状态下对你手进行加固。” 他眼睛眨得很慢,我觉得下一秒就能睡下去。 “无意识还是算了,我配合你行不,我配合你。” 想想自己被痛的醒起来,估计晕了也没用,而且现代这帮年轻人,一个个个性十足,保不齐不爽就给你两刀,至少现在看起来他还在一直帮我,看着还有机会进行自卫。 他用小刀把我的袖子从肩膀的连接处截了下来,然后又顺着把睡衣给割开,我生怕他用着力时候睡过去,给我在胳膊上划上一道,只有压着心跳的看着他玩刀。 他把袖子断下来后再撕成几条,又把海绵拿了过来。 天色变得有些昏暗,还起了风,看着又要下雨的样子。 我右手小臂前后都有凸起,骨头茬子戳着皮,又加上我很消瘦,感觉断裂处的骨头就快要刺出来。 这几个月的伙食硬是没把我的体重往100以上提。 他把海绵平切成两片比较薄的,比了比我鞋的长度,截去一些以后往我小臂上裹,我看他手拿着海绵向着我手来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手上传来了感觉,但没有太痛,我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在裹第二层了,我看我的小臂已经被一层海绵覆盖,之前撕扯下来的布条有两条系在我手上,一条在手腕,一条在肘关节近处。 我的肘关节是弯曲着的,不然手就得碰到地面。 他又利索的把第二层再次弄好,这次布条是绑在靠中间一点的位置,估计在断裂处的旁边,手腕和手肘旁也绑有布条。 他将金属板先切下一部分,再切割成几片长条形的,而后利用其特性顺着海绵斜环了一圈,隔着一小段距离再弄一圈,接连弄了四圈,金属片吃进海绵,留下鼓出来的一道道空白。 最后他用金属板做了一个圆筒,套在我的小臂上,又用剩余的布条把金属筒勒紧。我手酸得厉害,正想放松一下。 “暂时别动手,还没完。” 说完他把安全带拿过来,我看那末端还有扣。 我见他在那捯饬安全带,又扯又拉的,然后他走到我身后。 “两只脚稍微屈起来。” 我照做他先把安全带从我腰的后面绕了半圈,然后两个头分别在大腿根部绕了一圈,再从我大腿后面往上拉。 他再拿出一条安全带,在我胸前穿过腋下绕了一圈把两个头拉回去,又用一根带子连接好穿过膝盖后面挂我头上。 我感觉安全带紧了紧,听到后面有安全带扣上的声音,一下子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不过这还是小孩模样的人能把我背到哪里去。 突然间我听到有发动机声音传来,我后面那青少年瞬间拿着那根金属棒站了起来,气势凌厉,我见他右手拿着金属棒,左手垂着,手掌遮着刀刃,大拇指按住刀把,与之前慵懒的形态完全相悖。 这时一辆车由远及近,在离我们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下来四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那四名男子身着不一,脸色肃穆,冰冷的眼神盯着微胖的青少年,他们带给我一种奇特而熟悉的感觉,我想起最初在小木屋旁的那两个被林式和陈黎打翻在地的人。 霎时一道闪电,劈中了最左边一名男子,一股焦糊味飘散过来,那男子应声倒地。 其他人神色有些不自然,戒备的看着微胖小伙。 不知什么原因,三名男子出现戒备的神情后脑门接连出现血洞,相隔不久,也倒了下去,紧接那辆车挡风玻璃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由一个点出发,蔓延出一片区域。 微胖小伙向着某个方向看了看,扔下金属管到我后边,我感觉身体一轻,被小伙背了起来,他背着我快速往冲出公路,往着荒野跑去。 我竟目睹了如此离奇的事,先是被雷劈,然后又无故死亡,难道是微胖小伙出手速度太快? 看他的样子是严阵以待的态势,要是有绝对优势的话他很有可能直接入睡,而不是冲出去与他们对峙。 我被他带着越跑越偏,已经离开了公路,他越跑安全带就越紧,大腿根和腋下就被磨损得越厉害,胸口也是发闷,脖子奇酸,我的背又要挺直,所以很是难受。我用左手紧紧拿住金属壳。 不过他的速度确实不慢,不一会已经开始登山了,山上也没有路,我被很多不知名的植物枝叶戳到眼睛,戳到鼻孔。 甚至有只满身黑黄花纹的大蜘蛛落到我胸口上,吓得我抓紧用力把蜘蛛弹出去,指甲上残留了些蜘蛛的汁液,又赶快抓起右手的金属套筒。 他爬了一段时间后停下,把我放了下来,我旁边是一棵枝叶繁茂的矮树,树枝就在地面上两三公分。 我正前方几厘米处有东西动了一下,然后草皮升了起来,我一看是个眼镜小伙,拿着一把顶着花花草草的,还有一副望远镜,很白,脸上没什么肉,脸色严肃,看起来年纪和微胖少年差不多,身上穿着迷彩服。 他把望远镜给了我,和微胖少年在说着什么,我懒的去听,拿起望远镜看,看到车祸现场和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感情之前是他在搞鬼。 逐渐的我看到又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哎!别扯了!又有人来了。”我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 新出现的面容削瘦的男子把望远镜拿过去一看,然后拿着枪和望远镜,把上衣翻过来穿上,拉上拉链竟变成了一件夹克,他也没和我说明什么,背着我往着山下跑,微胖小伙在后面跟着。 第8章 老五、大头、小熊(1) 蛋疼,而且是真正的蛋疼。 他俩已经换着背我有四五次了,然而睡衣皮又薄,我又往下坠,不一会就勒到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叫唤他们,他们也停下来让我休整,接着换一个人继续背着我跑。我第一次被勒到的时候就和他们打商量,说是能不能让他们扶着我走,结果他两个以我跑不快的理由断然拒绝了我。 如果让两个人驾着我跑的话我手又不行,我在面容削瘦那人的背上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分析各种利弊,列如速度最大化、体能最大化、生存几率最大化等等,可他们就是不说话。 “那帮人来者不善,我们必须行动得快,不然就玩完了。”面容削瘦的那人说。 “那你们带着我搞鸡毛?回去和他们硬搞呀!你不是有枪吗?蹲在个隐蔽的地方,一个一个弄,很过瘾的。还有既然是追杀你们的,我为什么要跑?”我问他。 “我说的我们,是指你、我、还有他。躲着狙击是在人少的情况下,而且需要打得措不及防,他们其他人到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出来我们的位置了,人数的大头还在后面,不跑就会死在那。” “意思你们就是苏文所说的接应人?” 削瘦男子“嗯”了一声。我当时就忍不住了。 “等会!停!给老子停下!操你妈!你看看老子成什么样了!” 我在他背上使力挣扎,他被弄得东倒西歪,跑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只得在一棵树旁把我放下。 我撑着树站起来,用手指着微胖少年。 “你来看看,要不是他挡在那,老子能断手扭脚?!一帮卵人!接!接!接!接你妹的接!” 我胸口起伏着,满腔怒火喷涌而出。 “你们都他妈谁啊!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帮崽子!毛都没长齐还一天他妈的出来打打杀杀!回家去!好好孝敬你爹妈!别出来瞎几把闹腾!” 我见他们两人一脸平静,微胖小伙依旧半眛,面容削瘦的那个看着我,两人眼里没有丝毫波动,不禁心里惊讶。 “他的任务就是去让你停车,只是突然下起暴雨来,而且你的车还差点失控,你在控制好车辆后神经放松,这时大脑处于疲惫状态,你突然看到的他的身影,其实是雨水和雾霭折射过去的,他本人和你相距甚远。可因为放松后的突然紧张,你的大脑判断错误,导致了结果的发生。你有伤对我们更有利。”他平淡的说出这些话。 我怒气发泄了大半,脑子冷静了下来。 他说得还算有点道理,当时光线昏暗,又雾霭朦胧,最容易出事情的就是在突然放松又变突然紧张的那一瞬间,但是我依然不爽。 “那这大哥就不能早点把我救了吗?我可是在原地躺到太阳把我淋湿的衣服都烤干的时候啊。”我语气缓和下来。 “这是一个时机的问题,你晕过去时他已经检查过了,没多大问题。我们这次来不仅是为了接应你,还为了其他东西。” “得!你们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说什么都有理。那还不快走?” “还有。”他顿了一下。 “我叫大头。他是老五。” 他指着要睡着的微胖少年,他们都比我矮上一些,不过他们还会长,我就只能这样了,心里说着罢了,要不是自己开着车过来,也不会出车祸。 “关我屁事,爱叫什么叫什么。” “这还真和你有关,因为你以后得接受一些很难接受的东西,不接受也得接受。” 我被他们说得胸口发闷,估计不配合钱又没了。 “我还被你们套路得少了?管你们搞什么。” 叫自己大头的又把我背起来,三个又开始跑路。 我有点想罢工,但如今这地步撕破脸皮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问他们。 “你这头也不算大,他家里难道有十几个兄弟姐妹?” “我们叫习惯了,至于名号怎么来的已经记不清了。” “唉,年纪轻轻装失忆,你们这些人啊。不过我还记得苏文叫那什么什么妖怪去了。” “你说的是零断望妖鼠。” “好像是这个,你们怎么有些这种稀奇古怪的外号。” “这也不算是外号,这只是一个代号,我们这个行当估计你从八断那里已经听说过了,你进来早点应该也会给你一个代号。要出发吗?再疼会就能到了,不行也可以让你安静的走。” 我用手掌从上而下的擦了一遍脸,嘴上说好好好,心里念着不稀奇,最好全被雷劈死。 面容削瘦的小伙一边背着我,一边向我解释了之前那老头所说的东西,虽然那次我听得不是很认真,而且大部分都忘记了,听着也特烦,但是他现在说的这个容易理解,也唤起了之前的记忆。 “我们这行,被叫做探灵人,道上的互称为行者,又以能力不同各有其名。这世上只要有大脑的生物,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存在,我们称它为‘望’,这东西科学上把它叫做‘场’。我们平常人很难发现这东西的存在,有时候发现了也不会把它当成一回事,它有大有小,每一个个体存在的都不一样,也不能增强或者减弱。拿人类的来说,就是我们平日里所说的气场或者气质,只是有些人能让别人感受到,有些人不能让别人感受到。人类的大脑很发达,这种发达深深隐藏了这种感知能力,我们一般都是通过五感来辅助大脑记忆一个人,特别是通过眼睛,可是你在辨识很熟悉的人时,你只需要看到一个背影或者一个动作就能立马判断那个人就是你想要辨识的那个人,这时候被隐藏起来的那种能力显现,长时间的熟悉会让你的望被动知晓别人的望。正因为每个人的望都不一样,所以在我们行内,易容是行不通的,无论你易容得多精妙。而大脑不是很发达的动物,列如除人类外的哺乳动物,特别是野生的,它们就存在着这种能力,以便于生存。你关注的话你会发现,无论是哪种动物,在看到人类的时候都先会表现出来害怕,因为它们感知到不同性质的望,不确定你的行动能力,而当它们确定你的行动能力时,它们就会判断要不要狩猎你。人类大脑的发达也让望产生了变化。探灵是由一个宋代仁宗时期的人所创,创立原因,据说是为了替宋仁宗找一件东西,那人收了三个徒弟一同前去,可找完东西后回来的只剩下那三人,为了避免仁宗的追杀,他们将探灵的方法传遍天下,且消失躲避了整整十九年。而三人开立了三宗,分别为:望、渎、通。第一种就是感知能力;第二种能通过别人死后的头骨或者头颅,继而了解别人的生前事,但必须是别人记住的;第三种就是感知除人类以外有望存在的生物。而后三宗又分收十二个徒弟,名为十二断灵。他们以十二生肖以及探灵所属为名,传承下来,比如之前你遇到过的零断望妖鼠和八断望亏猿。还有就是最初创探灵一脉的四人分别号为:天外天、人外人、山外山、楼外楼,这个你也应该听说过。不过那四个名号没听说过传承下来的,传承下来的就只有十二断灵。望亏猿他们那一辈的十二断里,有两人比较特殊——零断与无断。前者三者探灵皆会,后者则什么都不会。而渎生又是三者里较为特殊的,你可以通过人家的头骨知道别人生平的记忆,因为活着的人会被动抗拒这种能力,但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多了对自己而言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坏处很大,所以这一支的人相对较少,但由于你的圆心记忆的关系,你很适合做这个。这三类人算是比较多的,只是我们平日里不太容易发现而已。” 他继续说:“其实这类地方很早以前也有过记载,而且只要上过初中就知道。” “莫不是鲁迅先生?” “不,《桃花源记》还记得吗?” “嗯?!!陶老先生也是你们的人?” “不算是,他算作一个见证者,偶然进入,后来失了神没失身。那时的体制和现如今也有一点的区别。” 第9章 大头、老五、小熊(2) 听他说完我心里直嘀咕,这伙人莫不是一群传销组织,但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在重新上路之前看到叫大头的耳朵上有个助听器之类的东西,耳门边被明胶状的东西封得严实,看得我耳心一痒。 “零断和无断是两个人?” “是。” “零和无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零是具体的一个数,无是一个概念。你上学的时候老师应该给你说过无穷不是一个数,它只是一个概念。” “那么久远的事我怎么记得,那东西本来就是学了用来忘的,我又不搞科研和建设国家。” “不知道,我们也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一致认为,估计当时起名字的人可能是找不到代替的了,用十一十二这些不是很气派,麻烦得喊,就加了这两个,又因为刚好满十二,就凑合着用了。不过话说回来,无生有,就算是零也是有,然后就接着下去呗,生生不息嘛。” “我觉得你们这帮人不去搞传销真是可惜了,道理一套一套的,还让人听着觉得很有逻辑性,再添上你之前说的那堆,可能追随者就遍布祖国的大好河山了。” “还有就是你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然你会疯的。人类自起源到现在,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准备?要不你和小五同志把我送回去,我先准备个六七十年,到时候你们怎么玩都无所谓。” “这话是有人托我对你说的。以后路还长,我们可以逐渐了解的嘛。” 听他那口气对我“入教”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不过我没得选,想着应该比惨死街头还无人送终会好上一些。 我们一路跑着,他说的玄乎,我听得更玄乎,随着路程的推移我竟重新看到了沥青路。 我们在路旁移动,一会一会的有辆车开过去,但我感觉每次车到我们跟前都会减速,最后还看到有人摇开窗户拿着手机到处拍。 我问他们能不能不这么显眼,和他说人要低调,不然会遭雷劈的。 “有车和人出现是一个好迹象,不然我们怎么跑都会被追上。”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快往其他地方跑。” 那个叫老五的一下子停下,大头也一下顿住,侧过身子,以保证我们两个都能看到老五。 我以为他又要睡觉,不过他只是慢慢的走过来,很仔细的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竟然没睡着? 最后我被他看得受不了,我开口道:“小五同志,你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应该给你颁个奖。”他一脸木然的说道。 “什么奖?” “诺贝尔紧倒讲。晕翻,这样方便。我也好睡觉。” 老五对着大头认真的说道,眼睛依旧盯着我。 我听到大头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但紧接着他把我放了下来。 “卧槽,你们干嘛?!不能这样对待伤者!!” 我进行了反抗与拼搏,然而没有什么卵用。而后就后悔挣扎了,因为我不小心动到骨折的手,我痛得倒吸冷气,而且还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把我像打包一样捆住脚,把我的双手捆在两侧,然后一个拎着脚上的安全带,一个拎着我胸前的安全带,在路上狂奔。 我生无可恋的看着倒立着的世界,默默祈祷雷一定要把他们两个劈死,暗暗思量锻炼身体的重要性。 不多时他们离开主路跑到一条岔路上,之后又脱开岔路,回到山林之中,这体位放松了嗓子难受,不一会脑袋就开始充血,不放松脖子上的肌肉又开始发涨酸痛,我干脆闭着眼睛做头部运动。 他们最终停下,我睁开眼睛,景象倒立投进视线里面。他们将我放下,给我解开安全带,我扭扭脖子看着周围。 我们身旁全是零落残破的房屋,看不出什么建筑特色,歪七扭八的横亘在地面,满地的碎石块以及烂砖头,有些破碎的墙还抽着钢筋拉扯在建筑的一边,有的已经堆成堆了,放眼望去都差不多,一片破败光景。 “你们这群人真禽兽啊,全给人毁了?”我看着大头和老五。 “这里与我们无关,这一块估计是因为被收购了,然后进行搬迁。而且这种破坏程度,估计拆迁的同志来没多久就发现山体滑坡路被封了,还是完全被封住了,非人力可以解决或者说需要很长时间才可以解决的。具体原因不清楚。”他看了看我们后方。 我回头看才发觉后面被很多巨大的泥土山石堵住了,有些石头甚至以很刁钻的摆放方式立在那,虽说看着就像轻轻一碰就倒,但估计两三个人一起发力都不会让那些石头抖一下。 这些被破坏的小平房四面环山,建在山的四分之一处,下面有条小河,周围的环境特好,树木青葱,花草遍地,对面是条公路,公路有条岔路延伸过来,估计开发商想在这里建个别墅群。 我看脚下是路的样子,不过后面已经被埋了,那些滑坡下来的泥石上面已经覆盖了些植被,前方的废墟也是,各式各样的杂草乱藤已经钻到各地。 这一片面积不是很小,这么个面积的地皮开发商肯定砸了不少钱,路也通的话就没理由不继续。 大头叫我走,我看老五已经开始闭眼摇摆,还不时点头,不由得拍他一下然后跟着大头往着前面走。 路上凹凸不平,扭伤的脚偶尔掂到石块让我又疼一阵,我小心翼翼的在废墟里行动,盯着脚下的碎块们。 老五依旧闭着眼睛摇摇晃晃,步伐也是拖延摇晃,感觉他想用一只脚的脚跟踩另外一只脚的脚尖,他终究不负我的重望,在某一刻直愣愣的倒了下去,砸起的白灰附在他的衣物上。 “啧啧,难道不疼?”我走到他旁边,看着大头,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没事,他一会就跟上来了。”他看一眼就扭头走了。 我跟上去,问道:“你不怕他被狼给掏了?” “他这人,很奇怪,如果你不是真的想让他死,你是怎么都害不了他的,总有什么东西会帮他挡着。你要是真想弄死他,又会感觉特麻烦,会有各种问题的出现。所以嘛,他一般不会死。”大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也没说话,就继续走着,接着我们到了一座还算完好的两隔间平房前方,门已经没了。 我们走了进去,浓重的血腥味弄得我胃一阵抽抽,我一看,人体顺着墙根底下排了一排,看起来已经完全没了生机。 这些尸体有的脑袋上有血洞,能看到一些浑浊的白色浆体流过脸上;有的脖子上被拉了一刀,露出一节气管;还有的脑袋就剩一点筋连着脖子,脖子上还有血往下滴。似乎全是尸体,各种姿态各种伤口各种年龄与性别,还散发着几屡恶臭,地面上的血迹也还没有完全干涸。 我一下受不了冲了出去,蹲在门口不断干呕。 干呕后我摇摇脑袋站起,察觉有个身影站在另一道门旁,冷冷的看着我。 我仔细看发现这人有点熟悉,辨认了一下才想起是之前见到过的那老头,他肩膀上那团银色的东西还在。 这时大头走出来,问我情况怎样,我说着还好还好,脚下跟着大头还有那老者一起进了另一间房,这间房情况好得太多,尽管它里面只有张桌子。 桌子旁有个人站在那,戴着一副眼镜,头发颜色有些奇怪,金红色的,不过不是全部都是金红,黑红参杂,像是进行挑染过的一样。 我进来后他看了看我,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只镜腿扶了扶眼镜,朝我微笑点头示意,也是一副青年模样。 桌子上有个箱子,窗户的光刚好把它覆盖。 “去,他给你处理处理你的手。”大头朝我说了句。 我暗叹口气,走过去坐下,也不管以后会如何了,先把手弄好再说。 他给我把手上的固定物体解开,之后从箱子里取出一只注射器,给我注射了一管药物,不一会我感觉无尽的疲劳在全身席卷,困倦从未那样的沉重,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完全失了感觉,陷入迷蒙中。 我的后背很冰冷,右手有些异感,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水泥室里,四周封闭,天花板上有颗略微刺眼的灯,亮晃晃的。 第10章 小熊、大头、老五(3) 我无助的看着周围,身心俱疲,内心的悲凉起了作用,鸡皮疙瘩一阵阵的伏起后又落下。 我在这个地方不知坐了多长时间,这块地大约二十平米,高有个两米多的样子,四周都被封闭着,在某个角落里有个坐便器,坐便器旁有袋卷纸。 我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大脑昏沉,而且肌肉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 右手上缠着绷带,还打了石膏,身上的衣物依旧没变,还是被截了一只袖子的睡衣。我站起慢慢踱着步,试着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 我很不解,肯定是他们将我放在这个地方的,可是我又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更何况他们费了那么大功夫把我带过来,不可能就为把我当成一个宠物养着。 其次是愤怒,但是愤怒又没什么用,不一会就消了气,我发觉自己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好了,尽管是被动的。 最后我寻思着管他娘的,先看看情况,如果真确定要被关着养的话再考虑自杀的问题。 有面墙壁上还有两块铁板,两尺见方,上面有很多的小孔,我过去贴着小孔看,孔内吃光线,黑黑麻麻,啥都看不到,但可以感受到空气在流通。我伸手摸索,又试着捶了锤铁板,铁板的回声低沉短促,这铁板足是足料了,可我他妈怎么出去。 天花板上的灯又是嵌在天花板里的,像是我们平时在广场上看到的地灯。 我又细细检查了各个角落,还是一无所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又只得躺在了地上。 我曾看到过一个故事: 一个小偷在一次行窃之后跑路过程中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坑,小偷奋力的呐喊、挣扎,但是都没有任何起色。他极其困倦与饥饿,缺水已经让他有些意识模糊。 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来了一个小女孩,才八九岁的样子,小女孩给他买了包子和水,扔下坑里去给他吃,他当时只记得吃东西,吃完后发现小女孩还在好奇的看着他,无辜的双眼在他身上扫动。 小女孩看到他在看自己,于是立马跑开了。 接连几天,小女孩都会来,而且都会带吃的来,只是吃的东西逐渐在改变,从包子到馒头再到一些冷饭和菜叶,期间小偷对小女孩说能不能让她去叫一下他家大人,小女孩一个劲的摇头又跑开。 直到有一天小女孩来了,但是没有带吃的。 小女孩用着稚嫩的声音对着小偷说道:“我零花钱用完了,今天也没找到剩饭,你今天只能饿着了哦。” 小偷让小女孩帮他报警。 小女孩微笑着,用着天真无邪的语气对小偷说了一句话:“才不要呢,你又不是坏人,养着多好玩。”。 而在我这里,我吃的不是包子,食物也没有变化,在我筋疲力竭准备躺在地上睡一觉时,眼才闭上光线就消失了,有人关了灯,这时我听到什么东西落地。 我睁开眼,发现一片黑暗,我没敢动作,空间内安静又压抑,我全身都在绷着,但落下的东西没了动静,我与这种氛围僵持着,然后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我再醒来是因为灯光再一次亮起,我看到我后面是个较大的白色塑料袋,里面整一袋土豆还有好几瓶水。 我倏地跳起来,盯着袋子上方的天花板看,终于看到正方形的细线,可无论我怎么用力,它都没有动。我暴跳着叫骂,可是屁用没有,一切安然无恙。 跳了以后我又饿又渴,瞅着那袋子里的土豆,想着就算是生土豆也吃,谁知道土豆竟然是煮过的,这让我很惊讶。 就这样,我吃着土豆就着水过日子,时间不断的过,灯每隔一段时间灭一次,灭的时候我就睡觉,亮了我就起来,因为没有计时的东西,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知道叫喊是没有用的了,搞不懂他们的目的何在,在我精神崩溃之前我还得在里面继续待着。 这里的气味还算可以,只要把马桶盖盖上。我也曾打过马桶的主意,只是马桶下面的管子只比我胳膊粗上一点,脚底是水泥地,供水管也很小,四面的墙极其结实,由于担忧把供水管弄破之后上厕所的问题很难解决,我摇了摇也没再去搞它。 可是时间长了以后,会让人出现一个现象,特别是现在这个电子产品横行的时代。 无聊,简直到了一种无聊的顶峰。 无聊和孤独是有区别的,孤独是因为你心里没有任何挂念,却在世上好好的活着,而无聊是你心里有挂念,也好好活着,但是什么都找不到做的。 我现在则是想做也做不了,唯一能进行的只有脑力活动,我就在这个地方思考着人生,很多事情逐渐的浮现出来,不是它们自己出来的,是你想要去找到它们,因为——太无聊。 想着想着我开始回忆很多事,无论记着的还是我觉得没记着的,可我却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脑子里的很多记忆似乎都存在于同一个时间跨度,而且很多事情中间没有任何联系,很多记忆存在于那里,可我却没有做过那些事的记忆,只有经过与结果,就是没有起因。 我沉下心来,缓慢冷静的一件件分析,抽丝剥茧考察往事,可总是到某个点就断了,这让我很恼火,毕竟在海海平那些人说的这些话在这个时候总是会不受控的冒进思绪里。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想明白,虽说这些只占一小部分,逐渐的我发现这事还挺有趣,就像在看电影一样,视角却是第三视角。 我心境逐渐平和下来,就这样一边想事一边按照灯的开关作息,某时刻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感觉变了,变得有些奇怪,那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很奇怪。 在地下室里臭气还未达到令我窒息的时候,灯又一次关闭,到了我的作息时间,我睡了下去,后面“砰”一声。 对此我已经见惯不惯,这段时间里有过好几次,都是送食物的,我没管,继续睡我的觉。 我将将睡着之时,猛然感觉脖子上刺痛了一下,再醒来时看到一些朦胧的身影。 身影逐渐清晰,我看到了那两个叫大头和老五的,以及那个拥有金红头发的青年,老头已经不见了。 我身体靠着墙坐在地上,大头过来将我搀起,对我说道:“他叫小熊,事态紧急,不得已才那么做。” 我笑着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了句:“算了,搞都搞了,说什么也没用了,想帮我就去给我搞点东西来吃。” 老五一脸困乏,拿出一袋东西,又给了我瓶水。 “你娘!又是这东西。” 不过这次有辣椒面。 我和其他两人都笑了笑,大头扶我去桌子旁坐下,我坐在桌子上,那个箱子被放在桌角,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说事。 “我们做的,是让你抛弃五感,找到感知望的方法。这是小熊发明的一个很特别的方法,你在里面过了七十二个小时。” 竟然才三天?我感觉最起码过了一两个星期,但我的胡子没有长的太长,说明时间上和他们说的差不离。 阳光照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那戴眼镜的青年,发现他面无表情,而老五倒地,睡了起来。 这时候叫小熊的接过了话。 “大头给你解释过,我们那样做的原因不只是去救你,还是为了其他的,为了的就是你出车祸时那几个来找你们的人。若是仅仅为了救你以及快速逃离现场,肯定用最快捷的方式将你带走,而不是等你昏迷醒了之后给你固定伤口,后面的去找到大头,还有一路上的消磨时间,都是为了让他们能跟上你们,将他们引出来。那是一群很特殊的人,隔壁那间里的尸体都是我们的伙计,因为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他们必须被特殊处理。那群人的望不能被探灵人感知到,即使是死了也不能进行渎生。渎生的前提条件需是死亡的人,因为活人的望会对渎生产生影响,昏迷了也不行,只能让他们不能意识到自己会因为昏迷而被渎生去进行渎生,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引子。” 说着他拿出一个人头咚一下放在桌子上,那张苍白的脸吓得我把嘴里的嚼碎的土豆混着辣椒全喷了出来,呛得我眼鼻发辣。 “探灵一脉广遍天下,除了三宗十二断灵外,还有很多探灵人,他们都藏在人群之间,你之前遇到过的所谓人外人和楼外楼都是来自不同的势力。我之前狙杀的那些人的来向目前尚不知晓,但目前已对十二断灵下手,但他们特殊的体质却让人很难琢磨他们的领导者想要做些什么。他们的根,也是难寻。” 老五过来把手放在那人头的头顶,然后闭上眼,双眉微蹙,与之前苏文在牛头上面山洞里的状态一模一样。 不一会他睁开眼,对着大头摇了摇头,然后回角落坐着睡觉去了。 “你们说的特殊处理是要怎样?”我重新拿起一个土豆,塞进嘴里嚼。 “必须将头骨全部处理掉,一块也不能留。”小熊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但——这帮伙计出了问题,他们一样的不能被进行渎生。”小熊又补了一句,语气略有疑惑。 第11章 望 我凝神看着这三个人,无论从谈吐还是行为都很难揣测其性格。但从目前所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们都很镇定,无论是在车祸现场,无论是旁边有着惨烈血腥的房间,还在于他们在面对我,这样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眼神都很平常淡定。 尽管我知道他们有能力知道我的底细,甚至可以分析我的性格,但真正相处起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之前所做的工作是服务类型的,招待过的人数不胜数,即便是那些精确算计到丝毫的人,无论有多么圆滑世故,看到陌生人或多或少眼底深处都会匿着一分谨慎。 他们没有,任何时候眼里都是那个样子,没有淡然,没有轻蔑,只是隐隐发着不可动摇的稳当。 当然那个小五同志除外,我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要么他在睡觉,要么他就在进入沉眠的过程中,眼神飘忽迷离,他这种状态和之前苏文的还不太一样,苏文那是懒,他这个是你能真正感受到他对睡眠的渴望,就像沙漠里脱水的人对水的渴望。 前者是目的,后者是需求。 而且其余两个对他以天为被地为床的态度无动于衷,几人相识应该很久了。 我见那个金红头发的在之前我看到的那箱子里拿出手套戴上,接着拿出把手术刀,把我身前的人头用手术刀割开头皮,又翻转过来,头皮里殷红一片,还有些淤血。 我生生压住胃里的翻滚,虽然我很饿,但土豆是怎么都吃不下了。 接着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往着翻面的头皮上照,看样子在细细观察。不一会我就听到他轻咦了一声。 大头听他发出疑问凑过去看,我也凑上去看,发现那头皮上附着有很多的白点点,白点很小,肉眼看不见,只有在放大镜里才能看到。 我感觉自己的胃正处崩溃边缘,便猛地回头不再去看,连忙思考其他事情以忘却那幅景象。 我正看着门外发呆,叫小熊的走到我跟前,手套已经脱了,他说要检查我的伤势,一会过后说我这个一两个月就会恢复。 我心里还有些兴奋,想着作为一个受伤人员,多的不说,得修养,但修养的过程中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 叫大头的过来向我说到:“望亏猿叫我把口诀给你说一遭,你想听吗?” “行啊,但别用那老头的那种风格说,听不懂,讲得通俗一点。” 他说好,开口说了没几句,我就听得脑袋发懵,忙摆手叫停,连着说算了算了,我说这玩意还是给他们自己留着,耐受不住,耐受不住。 没曾想大头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想说的,但猴老发声,得让你知道一些,避免以后遭遇突发情况。” “那你还问,直接闷着不就好了。” 大头没再说话。 无意间我对眼前这三人似有一种新的认知,我闭上眼,发现自己能感受到一些东西,再睁开眼,那种认知又和三人一一匹配起来,就像我们可以将名字与那个人对应起来一样,接触到名字就会浮现出那人的体貌特征,这东西与名字一致,但名字有一样的,这东西感觉上每个人的区别都还挺大,以至于你能清晰的发现它所对应的每个人。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望? 我有点理解大头所说的易容在他们之间行不通这件事了。 这种感知似乎还有个范围,且除了感知以外还没多大作用。我心里一惊,这概念似乎有点熟悉,霸…霸气?!!还是见闻色的。 他们看到了我的反应,没啥动作,像是在等待我把那种感觉体会完全。 小熊出声:“望这东西作用还是挺大的,它源于你整个身体,不仅仅是大脑,但大脑也占了它的一半。简单举例,如果大脑判定你挂了,一般来说你就真的挂了,你感知了望的话,还是能回来的。它可以被动修正大脑的一些错误信息。直觉,也源于它。目前来说,望只存在,控制绝非人力所为。” 我感知结束时,心里多了些怅然,我现如今也被动的参与进他们的世界,我在想会不会他三人让我点烟拜师,而后教我各种奇能异数异术,武功绝技,这倒令我有些许期待。 大头开口说道:“走,该上路了。” 我心里一震。 “上路?上哪?” 小熊接着说:“带你去看看探灵独有的商业品种,因为我们需要到那里去,或许就能知道我们伙计不能进行渎生的原因。” “我说你们几个没读书了?” “读书没意思,而且我们不需要读书。”大头说道。 “别啊,你三个好好的青春年华不去享受,东搞西搞的就没意思了。更何况我还是个伤者,不如回去找个地喝喝小酒吃吃烤串,谈人生谈理想,都可以啊,说不定认识个把小姑娘,再来段所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多好,何必到处跑去遭罪呢?” 小熊笑了一下,说了句:“不需要用手,我们不缺姑娘,也不缺酒,就缺点有意思的事。是,大头。”说完还看了一眼大头。 “那别带上我啊,讲真,我给你们钱,做各种有意思的事,别要太多就行。给我账号,决不食言。” 大头回道:“哎,话别这么说,我们现在觉得你就有意思,而且是特别有意思,所以得意思意思。” “你们的意思是哪种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小熊回我到。 “我说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就算你们想找有意思的事,那就去为国家做贡献啊,你们不是可以知道死人的生前记忆吗?去探探案啥的,肯定很有意思的。” 小熊笑吟吟的说道:“你还别说,我们这行还真有人在部队里,官还不小,探案的事也搞过很多,所以前人玩过的我们就不玩了。” 我一听心里一阵不爽,这几个小崽子愣是油盐不进,我刚想和他们再讲讲道理,一向只顾睡觉的老五一个挺身翻了起来,一脸困相的说:“忒吵。” 说着话就向我走过来,目露凶光。大头小熊同时伸手拦住了他,他盯了盯我,又倒下去睡了。 我叹了叹气,无奈又入坑,只得跟着他们去了。 他俩把那略丰满的小子撇在后面不管不顾,带着我翻过乱石堆往下走,待我们走至公路上,看到已经有车停在那了,但他们没上车,走过路又进了山林里。 第12章 玩老五 林里光景略有幽静,山虽不大但稍有坡度,地面松软,不时有巨石横亘而穿破表,也有很多乱石散在各地,林里树子不多,但枝繁叶茂,盖去很多阳光。 我们三人进去林中后不久,我便看到斜上方的坡上躺着一个人,当我们走进时我越发觉得这身形眼熟,且脑子里的熟悉感莫名出现。 那人趴在地上,面朝大地,似是酣睡的样子,我看着觉得鼻子堵得慌,忙跑过去将他翻了过来,定眼一瞧竟是老五,脸上沾着些许苔藓,即便我把他翻过身来他依然没醒。 “喂,你们的朋友翘辫子了。” 我回头看那两个不急不缓走过来的人。 他们走到我身旁,随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五,对我说着没事,他还没死。 我满心疑问,向着小熊询问道:“他咋过来的,会遁地还是怎么?” “不知道,但他总是可以跟上我们,如果你想把他弄醒也很简单,你试试把他从这坡上推下去看看。”小熊微笑着说。 大头也用一种兴趣十足的眼光看着我,感觉他好像很希望看到我把老五给弄下去。 “算了算了,我和这兄弟无冤无仇,还是积点阴德的好。”我说完站起身来,但小熊却蹲了下去。 我见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镜腿,正了正眼镜,而后两只手往老五身下一伸,他又往前一送,躺着的老五开始运动起来。 这山上树本不密集,更何况苔藓湿滑,怪石丛生,要是顺着坡势往下走,估计停的时候命就没剩多少了。 我在一旁看得心子口一紧一紧的,他俩竟然没有任何要救人的趋势。我又看向正往下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的老五,心里暗叹一声准备去追他,可我才想起脚,他滚的方向就发生了变化,速度也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刚好被几棵小灌木给拦住了。 我回眼看他们,心想果然有代沟,牛逼的是他们眼里透露着一丝失望,还携着惋惜的叹了口气,毕竟人家是年轻的。 好的是老五运气比较好,但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以这种程度的玩笑来对待我,那估计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问他们是不是经常这样搞,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小熊对我说道:“以前我们训练完没事干,就逗老五玩,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乐趣。放心,他八字大,命硬,玩不死的。” “那他怎么成天睡,也不吃饭?” “睡觉就是他命硬的一个方法,不然他早就断胳膊断腿了。等他饿急了,会自己起来找吃的。” 我无助的摇了摇头,很为自己以后和他们怎么相处感到担忧。 他们逗完老五以后没再向山上走了,我也不想问,就和着他们吹散牛,吹着吹着见老五爬了上来,他擦了擦脸,眼神含钉的看向大头与小熊,大头干笑了笑,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有起床气啊。” 老五瞪了他几秒后又会到那种迷蒙的状态,他似是无意的说了句:“地亏来了。”说完就盯着一个方向。 我往着他盯的方向看,见着有坨金光闪闪的东西往我们这边来,速度奇快,不一会就到了跟前,我被吓了往后退了退,那东西又快速爬上小熊的肩头,我仔细看竟是之前在竹屋那见过的双尾小猴子,毛发光亮金灿,但这只在体型上要占优势。 那小猴子在小熊肩头咿咿呀呀乱叫一通,几人的神情像在听它说话一样,不多时小猴子停了叫唤,用两只亮澄澄的大眼望着我。 接着小熊向着我们说了句:“走,下山。” 那小猴子感觉听懂了一般,快速下了小熊的身,跑了。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又回头,让人感觉它有些不舍。 小熊轻咦了声,若有兴趣的说道:“地亏回头,难遇难求啊。”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一会在车上和我说,我见他们有些匆忙的往下赶,也没多说。于是我们几个下山回到路上,到了之前所看到的车的那里。 老五刚把车门打开就倒了下去,大半只脚在车门外,脑袋在方向盘那,大头三两下给他弄了进去,回到驾驶位,我和小熊坐在后座。 大头插进钥匙,车子发动,在路上行驶起来。 小熊给我说道:“其实我们这一行现在大部分情况就是去找人家家产的,自古以来无数大户人家都喜欢将自己的财富延续下去,福至子孙后代,他们会找一个地方,这种地方或大或小,或天然或人为,都会藏得隐秘。甚至于很多绝技艺术,其精华骨髓都需要传承流芳,因为探灵人的存在,也被迫的以各种方式保留藏匿。有的还会将自己的家族迁至其中。而探灵分前探灵时代与后探灵时代,探灵的初衷本是替这些人找到这种地方,利用地形生物,阴阳流转变换,设置防御阻碍,行内称为启封。封内情况复杂,危险叵测,误入的话必死无疑,一般启封人会留有封门,并将其进入方法传给主家后代。但不知什么原因,在北宋时期,天外天独辟蹊径,开辟后探灵时代,发掘望、渎、通三能力又创办三宗,也就是我们这些断灵人最开始的那几位,并散布寻封解封之法,道上又叫行门,还发明了工具,让人们有能力找到那些地方,或有财富或无财富,有的地方有很多的天材地宝也说不一定,通俗点就像赌石一样,反正动辄性命不保。如今会启封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启封动辄就是数十年,倒不怎么耗费人力。如今十二断灵里,会启封的就唯有前四断以及零断。行门之人倒是不计其数。而地亏则是那些地方灵气汇聚而产,生来可知行门法,也可以沟通万千生物,可就是生性灵敏胆小,厌恶人类,可以说地亏与人类是如今地球上所知生物灵智最顶尖的,但它们一般来说见人都会避而远之。八断望亏猿是一个特例,与地亏交往甚密,他肩头那只更是牛逼,年岁大得吓人,在地亏界相当于族长一类的统领。” 我正饶有兴致的听着,不知谁的电话响了,铃声还是猪八戒背媳妇,我听前面传来接电话的声音,大头应了几声,把电话放下。 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车一下急刹,我脑袋直往前头座椅上蹭,脖子还被扭到了。我揉着脖子往前质问,大头说有重要的信息需要停车接受。 “你们不会在电话里说清楚?这一惊一乍的。” 小熊把车窗摇到最大,转过头对我说:“这可是信息时代,电话已经很不安全了。” “哟呵,是窃听风云还是骇客入侵?可那个电话不是打得多余吗?” “有可能都有,不过你好像不怎么用手机,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电话只是告诉我信息的相对位置,我们的信息,是会运动的。”大头转过头来回我一句。 我笑了一下,没再说话,静静等待他们的动作。 老五鼾声不大,细柔绵长起起伏伏,听得我都有点想睡觉,大头打开车门出去了,他回身敲了敲我的窗户,我打开车窗,看到他拿着烟和火机。 “来一根?” “你这后槽牙都还没长,怎么就抽起烟来,年轻人要爱惜身体啊。” 说着我下了车,和他一同抽起烟来,我虽然没烟瘾,但是这段时间来除了土豆我就没尝过其他味。 “要死早死了,差不离这些东西。” 我看他拿烟点烟抽烟的动作很娴熟,烟龄应该不小了。 “你也不学习学习人家。” 我示意车的方向。 大头笑了笑,把胸腔里的烟雾吐了出来。 我抽烟看着路边的树发呆,感觉脑门一凉,我摸了摸,手上全糊的是鸟屎。 “草,这鸟玩意。” 我抬头望着天。 “哎,信息来了。” 我往大头那看,一只鸽子正扑腾着在车顶跳,大头把烟叼在嘴里,伸手把鸽子揪了过来,鸽子脚上有个小竹筒,他从那竹筒里拿出了一卷纸,接着顺手把鸽子放了。 我站在原地滞了几秒,回神时烟都掉在地上了。 第13章 灵一会 大头正在读那字条,我凑过去看内容,上面写着:脚下生风,腿上残。寅缺无迹,灵一会。 字条右下角有一个符号,我感觉像鬼画符一样,字迹也很潦草,上面还有些红点点,很像血迹,看起来写得匆忙。 我见大头面色凝重,他叫我快上车,我进车里发现老五竟然已经醒了。大头快速发车,轰着油门的往前冲,然后他将纸条上的话说了一遍,感觉他们三个的气势似乎变了。 我问小熊什么意思,他盯着手上的字条,说道:“二断消失了。” “什么?” “之前的地亏实是望亏猿给我们带的消息,让我们赶往六卦城去参加灵一会。而后面的信鸽,则是零断所传来的信息,也就是你所称呼的苏文。” 苏文?他不是和陈黎在那城里吗?我虽困惑却没作声,但全然听不懂叫小熊的说的话语,只得很茫然的看着他,但他似乎没有说完,又接着说了下去,然后我感觉,我的脑子要炸了,这帮人居然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寅指二断通古虎,通灵造诣登峰造极,更拥一身铜皮铁骨,身形精壮敏捷,水性极好。他在探灵人里的生存能力数一数二,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望已全然消失,这代表着,他已经死了,甚至于他的身体已经被人处理掉了。我们三人是新一代的断灵,也是最小的一辈,这辈里也仅有我们三人。望妖鼠虽三灵都具,但其感望方面最为强横,并能时刻与十二断灵之望相呼。本是要带你去参与灵一会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有变,望妖鼠知晓了二断的失踪之地,且现在难以脱身,我们得尽快将消息传给望亏猿。望亏猿已经进了城,那地方鸽子进不去。” “额,我还是没太听懂。” “我给你解释解释灵一会与六卦城。”职业睡觉的老五竟开口答话,尽管他打着哈欠。 “六卦城为探灵人的聚集之地,位于川北甘南中国国土之中心地点,建造时间不祥,原因与一场探灵人所导致的浩劫有关,那场浩劫使得隐匿的十二断灵现于世间。其周围由探灵先辈设六卦奇封所掩,内有通路建筑四散而出,如果你不知道行门的方法,你是不可能进去的,就算想空降也不能。它的中心是一座塔,塔是用来举行会议的。而灵一会就是属于探灵人的一个重大会议,每当探灵界有什么重大决策时就会举行,其参与人员为一百二十人,断灵占二,其他的探灵人占其七。探灵人还在各地设有分部,这些分部相对来说就要小得多,也次要得多。因为探灵人这一特殊职业,也形成了我们探灵的特殊体系,我们叫它祸海,按照你们的理解来看,就是人头交易市场。总部也好分部也罢,它存在则必有探灵人,有探灵人,也就需要它的存在。它里面的商品,各式各样,或烂或好。还有各式各样的动物,甚至于地亏,探轼,根据其价值来看,也分个几种品阶。一般在探灵里来说关于人的东西最贵,价值最高,所以人脑袋和人头骨在市场里占的比重最大,占七成左右。有了利益,就会有患事发生,所以探灵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可因获取信息为目的去杀人。行家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否为正常死亡,况且还有渎生一脉的存在。话是摆着,只是买卖其中的细节,没有谁可以知道所有,但只有极少数的人会这样做。还有一脉比较特殊的探灵人叫作走尸匠,走尸匠是另一种从探灵人里分脱出来的行业,他们负责寻找那些有价值的东西,不入封门,只触封缘。这些脑袋我们称为祸食,分生食熟食,生的是保存还较完好的脑袋,熟食指已经基本没了皮肉的头骨。” 中途我担心他会说着说着睡着,可直至他全讲完都还声语平稳,我打心底不太愿意接受这些说法,但我没得选,不愿意归不愿意,听着倒是挺好玩的。 我问了一个我想问了很久的问题:“八卦城我听过,只是这六卦城倒还是第一回听说,可是为什么你们就只有六卦?咋比人家活生生少了两个。” 老五继续说到:“这个我们不太清楚,但我们断灵人里有句一直传下来的话,叫做:探灵虽晓阴阳,难撼乾坤。据说是天外天对他几个弟子说的。由于我们是断灵的传承者,所以就顺着给传下来了。” “可是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大头转眼看我一下,开口:“现在啊,现在在四川的边上,一会就到了,别急。” “可按你说的那些找骨头的为什么不自己进去,中间还要多这么个过程,这不会减少利益吗?” “走尸匠大多是探灵人,但他们和一般人一样,初时探灵人启封的时候会遇到各种情况,不得不退到封门外商榷决议,耗时长久,有部分探灵人就想出个法子,将带有情报的东西带出去,换取同等价值的东西,时间短了,从外围寻找祸食也安全得多代价也小。刚开始一般会有渎生者参与,但渎生者太少,而且太过依赖,所以一般都是渎生者得利占大头,而且还时不时和着下家阴你一把,所以他们刚开始过得很难受,后来几个豁出去要搞这个专业的看情况实在不行了,独立开发出判断祸食的方法,方式还多种多样,最后自成一派。虽说探灵人可以装逼,还是装很大的逼,不过你越强就得越守规则,除非哪天你强到可以不用依靠所有人类,你就可以不顾一切了,所以领导者是很苦逼的。其实这里面最自由的是他们,想怎么混怎么混,很快活,去不了一边就去另一边。他们活在探灵与现世的双生里,很多东西都看他们运转,真正收集情报和连接现世的同样是他们,他们像一个楔子,稳固着平衡。所以,走尸匠是探灵界的基石。之前你所进的那座山,乃是这行当内的标志,这是一处所有探灵人都知道的地方,那座山只是其中一只封眼,整个封所囊括的地方很大。那里也是遗封、启封集大成者。其内的繁奥复杂,无人可解,至今也没人知道它所隐藏的东西有多少,是什么,即便已经有很多人很多次的去过。排列组合知道吗?” 我点点头。 “那地方是以六阴六阳大封为基,以整九组反六卦之无常为形,且以十二双生之困身为法排列构建而成,而且是可重复,可互相独立,亦可互相组合。拿数字举例就是0到9,它的封可以是0、1、2等等,可以是00亦可以是01,然后逐渐增加到九个数字都用到。把数字变成十二种不同的大封,就是它所包含的组合个数。每天里的十二个时辰,是时辰,不是小时,都会换灵;每月的朔日、娥眉、上弦、望月、下弦、残月换景;每年每月换封。一直都是如此。” 我听完心里不住地想骂街,不想再问什么,心里乱糟糟的看着窗外发呆。 “给你说个有点意思的事,关于我师父的。”小熊转过头来给我说。 “第一次他教我们这些关于探灵的东西的时候,先引入了一些概念,还把探轼拿了出来,然后他看了看探轼,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对我们说:‘你们三个听着,这东西就是以后要用的,它的作用很大,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比如说,从这个探轼的情况来看,今天不太适合教你们。’然后他就直接走了,东西也没拿的就走了。” “然后呢?” “一年后我们才等来他所说的适合教我们东西的那天。” 我笑了笑,放松了一些,接着秉承我一贯风格,不再去想,学着老五睡觉去了。 这小年轻们年纪不大,想法倒还挺多,我想想这些所谓的探灵人,好像都经历不凡,要是都为真,估计真正看透世间万事,各式人生,对人本身理解得最彻底的就是他们了。 我看着窗外笑了笑,然后靠着座飘飘忽忽睡了一阵,醒来脑仁巨疼,我揉着后脑勺打开车窗,车还行在川间,前方的路进到两条互有角度的山脉的地方,那两条山脉很特别,山上各种颜色,层林浸染,不是很高但是很长,顶上看着平坦无比,像被切平一样。 过了那两条山脉后我们脚下的路竟往各个方向发散出去,而且车辆的行径有时还会环绕着一些较之前山脉短的连山。 小熊见我醒来,指着这些山说:“我们进来处为六卦城的坎门,山形对应六卦卦象,总体对应探轼形状,行门法就是找到其中的进城路,也就是六卦城的卦限所在。” 我装作听懂了的样子点点头。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大头东绕西绕以后,我又一次的看到了两条和之前一样的山脉,车再进到那有角度的山口中,这次的路没了分岔,我隐约看着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些建筑物的轮廓。 没多久我们到了座宽阔的大桥上,桥悬于空中,这桥距水面很高,阳光普照,青天绵云,桥下方全是水,碧蓝剔透,澄清明亮,与水旁姹紫嫣红的山线交融,若视野放宽则会发现这水环着我们将要去的那片地方,水面还可看到不少船只,那片地方应该是以湖中心的一片陆地为基底建起来的。 看着这景色,我心里舒畅了许多,不得不佩服这些人享受的资本。桥很长,过了桥后我们到了一个像是高速口的地方,有护栏围着,两边都有座小房子,房子很精巧好看,地面还有两三排粗壮而且悍在地里的铆钉。 大头按了按喇叭,从房里出来四个虎背熊腰且面带煞气的人,其中有一个看了看大头,带着笑抬起了护栏,铆钉也自动缩进地面。 大头载着我进了这座仅属于探灵的地方。 第14章 丙-104 大头开车带我在里面四处转悠,大道平坦宽阔,这湖中心的陆地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我终于知道它为什么叫六卦城,而不是六卦镇。 我进去看到很多小山,山看着还有些奇怪,不太好形容,如果实在要说,就是这些山是片状,很薄很窄,当然是较其他山来说,基本都在百米以下。 道路纵横交错,全是白砖平路,路旁绿树青葱,车辆行人川流不息,没有红绿灯,但交通并不紊乱,气候也温和怡人。 建筑群一批接着一批依山而建,全不高,都很精致,各有特色,最多的建筑是一种六角阁楼,三四层的样子,青瓦白檐,古朴无华。 都建在山腰处。 还有些河流贯穿横道,这些河应该是人工开凿的,两旁筑有河堤,河堤上杨柳依依,绿丝轻垂。 我还看到路牌,木制的,但名字好像不太对劲,上面唯有的大字清晰的烙在我眼里:滚!右下角还有排英文:gun! street。 “你们这路牌,怕是有点讨打。” 小熊对我说:“在六卦城,有的地方地名叫这里,有的地方名字叫那里,还有的叫哪里。” “你仿佛是在逗我。” “比如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它就叫做这个地方,简称:这地方。你信吗?” “你是欺我没来过这里?” “巧了,我也不信,但就是这样叫的。对了,还有叫就这样叫的。” 我沉默了,继续看标牌,而我在这里唯一没看到的是公共交通和高楼大厦,小熊和我说城里能源来自城外大湖,大湖为活水,一进一出,分别在入口与出口处设有水电站,提供电能。 大湖湖水特殊,一咸一淡,互不交融,如果我们从另一个口进的话就能看到那条明晰的分界线。而且物产丰饶,他说除了鲸鱼和一些特殊深海生物以外,普通的海产品咸水里都有,淡水里也是一些常见的淡水水产。 陆地分三个地段,最中心是他之前所说的塔,塔是单独处在一块地基上,周围环绕荷花林池,由桥通往。再外围是片粮食产地,瓜果蔬菜,主粮副食也都差不多含有。最外围就是这片群山,也是这座城的核心,最活跃以及最主要的就是外围,因为交易的进行都是在这里,而且这里还有各种旅馆饭店,娱乐场所。城里的水也是活水,从淡水那一边引进,而后循环往复。 我无比惊讶,久久不能压制内心的震颤,我在想这帮人是得有多牛掰才能干出这样的事,之前他们所说的只是一个概念性的东西,让我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承认不承认仅仅是一个拓宽见识的问题,最多是觉得有点厉害的样子,然而真实体验所带给人的冲击远比想象的要惊撼。 我之前还以为他们就只是那种神神秘秘,常与黑暗作伴,不入世尘的那种,现在我知道他们不但是这些,还搞生活搞得很溜。还有就是最重要的能源问题他们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供电处产电比起其他地方的来看应该不是很多,但对这城却尚足,毕竟这里又不需要啥重轻工业之类的,而且以这里的气候来说,我估摸着连空调都不用。 小熊还告诉我说六卦城里容纳数十万人口是差不多的,但流动速度很快,非常快,很多人都不住在里面,停了又走,走了又停的。据老五冷不丁的回答,使用这些特殊地方的原因就是两个字:变化。 有变化就有转化,这些转化与变化是顺应自然规律而产生的,就是要活,就是得融入自然。这样的结果就是这些东西大多是一些可再生且不间断的资源与传承,其间所含纳的东西难以量计。还有很多会发生质变,如果这些地方质变到一定的程度,会对现世某个地域产生影响,可巧妙的是,如果这些地方收到人的干扰,这种质变的发展竟会停止,这是让我意想不到的。 而探灵人,像是为这种干扰而生的。他们探灵人可自行启封,也可改动遗封。 大约转了一个小时,我们在一个全木搭建的客栈里吃了些东西,又驱车行了十多分钟,最后到达一个临湖的古宅,古宅就立在悬崖边上。 宅子很大,还砌着围墙,全然是古式建筑,黑色大门前立有两座石刻,应该是‘猴’字的篆文,但有好几层叠着,立在石台上。门前又有八级阶梯,门上有一块大匾,黑色为底,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门是大开着的,时常有人挑着东西进去或者出来,我们进去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在训斥一帮伙计,男子西装革履,面色严肃,就是有点矮壮。 伙计里带头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小伙,正经受那人的口水洗礼。我们进去后两人有意无意的瞄了我们一眼,也没管我们。 接着我们路过好几重庭院,到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我们进到里面,里面有点冷,有无数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很多让我有点难以接受的东西——脑袋。 仓库很大,其中两面墙是头骨,各式各样的头骨,两面墙是脑袋,用罐子装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脑袋。 其中有面墙有道金属门,看起来很厚重。头骨我见着还好,但那些脑袋,简直难以忍受,感觉它们随时随地都在盯着你,都在朝你笑。 我叫着大头他们往外面走,他们也没说啥,出来同我一起抽烟。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眼镜和那个小黑一起但我们这里来了,眼镜男带着很标准的笑,看起来很温和与文质彬彬,小黑也在笑,而且笑得憨厚。 眼镜对着大头他们稍欠身,开口道:“猴爷在后院六角里。刚才几个刚入行,得敲打敲打。给几位爷添了麻烦,实属小的照顾不周。” “是的是的,都是他屁事多,净瞎干些有的没得,都是他的事。”小黑拍着眼镜的背对我们认真的说。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甄天,这位王平定,那位是罗立,两人共同管理八断这支祸食的运作。” “嗯?萝莉?这是彪形大汉好不好。” “操!站立的立!”罗立似有些愤慨,转而面露笑意,与我握了握手。 还没等我同眼镜男握手,罗立便一把将眼镜男拉走了,说着:“别在这耽误人家时间,老子还有账要和你算呢,你刚才打” 两人逐渐走远,我看大头脸上有些凝重的表情,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问老五有没有,老五双眼迷蒙,缓慢的摇了摇头,于是他好像更惆怅了,他转头看向小熊,小熊没搭理他,带着我们走了。 走过一个水池上的走廊,我们到了后院,池里的荷花朵朵开,开得饱满肆意,不过我孤陋寡闻,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荷叶,直径起码有两米,那荷叶比一般的颜色要深,是青色的,边缘立起围了一个圈,上面还有一些尖刺。 老头就坐在院中心的亭子里,依旧腰背直挺,圆形石桌上放了壶茶,他自顾自的喝着,桌子上还有个布包。 小熊过去将那字条给了老头,老头看完将字条放在桌上,迟迟不说话,老五倒在地上睡着了,小熊坐在那喝茶,大头则躺在亭子边的护栏上,我在里面观望着各种繁茂花草。 终于在我快要看完时,老头开口了,我走过去旁听,他也不躲闪,全部道来,声音依旧苍老。 “此次灵一会,情况非比寻常,大老头、二老头全然没有踪影,主力已然不见,倒是千面药匀在场。尸老皮的下手再遇雪花子,伤亡惨重,废了好几个伙计里的精英,甚于他掉了只手才得以回归。三华此次似有大动,向着海海平说了很多。又逢二断消失,零断被困,吉凶未知。而且,零断的信息,越发的奇怪,我相信,你拿到时就已经看出来了。” 老头将字条推给小熊,并看着他,小熊眉头紧锁,我感觉他像是看了我一眼的样子。 他舒一口气然后说道:“已经开始动荡祸海了吗?” 大头双眼半眯,目光游离,肃然道:“灵一会的结果?” “一月之期,过后封城。” “竟然要封城?!”大头坐起,略有讶异。 “此举是千面提的,同时,他告诉了众位探灵人一些东西。比如——无断与陈黎。尽管我们知道得不多,但他们知道的,不会有我们多。纵然这样,还是激起千层浪。” 老头把那个布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个头骨,雪白莹润,头顶上贴着标:9-丙-104。 “这个祸食来历不明,是十九年前尸老皮初遇雪花子时拿来找我品鉴的。二断的望虽然消失,但生死未卜,我怀疑,这次二断失望,会和这东西有关。我先去找尸老皮,一会你们拿着它去那,尸老皮会同你们说雪花子的情况。” 我发现这老头依旧拽拽的,很高冷,自从竹屋一别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我,大头带着我去了一个亭子对面的房间,让我把衣服给换了。 床上的服饰叠得整齐,里外都俱全,内裤都有,地上也有双鞋,衣服上还有一把钥匙,一看就是那种防盗门的钥匙,我看着还挺眼熟。床前有个大木桶,里面有温水,桶沿挂有毛巾。 我随便擦洗后换好裤子后把钥匙揣包里,不得不说我是第一次为自己的消瘦感到担忧,打了石膏我都能把那只手从短袖里穿过去,我把外衣披上出去,瞧见老五已经醒了,和老头、小熊坐在一起喝茶,大头坐在那抽烟,见我出来丢了包烟给我,连同一个打火机。头骨已经不见了,取代它的是一个背包。 老头见我过来,对着我们说:“此次行门目的在于二断,若有纷争,办了就是。另外,这回银老和你们一起去。” 老头肩上的银毛听闻跳至小熊肩上,我见几人都怔了怔,小熊抬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看来这次,确实不太好办啊。” 小熊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庭院外冲去,同时,我感觉这院子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站着。” 声音冷艳,我抬头,看见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倚在走廊的柱子旁,面容精致,形体玲珑,身着一袭藏蓝金边旗袍,颇有韵味。她抱着双手轻佻望着半只脚已经踏出院门外的人,原来的位置已经没了大头,大头硬生生钉在了院门前。 我小声问小熊,这人是谁。小熊颇有意味的笑着说:“大头的师父——上代四断,通清珑。” 第15章 赏花 那女人放下双手,面带愠色,目光冰寒的盯着大头的背。 原本坐着喝茶的小熊和老五随意走开,老五精神风貌突然间正常了,两人跑我背后,在那欣赏花花草草,还小声讨论着这些花的品种,只剩那老头一个人坐在那喝茶抽烟斗,我站在亭子的护栏外,正对着望亏猿。 她窈窈婷婷的往亭子里走,高跟鞋踏在地板上,踩一下,嗒一声,我看大头的背影就抖一下,直至那女人走到石桌前。 她继续冷声道:“看来你是彻底忘了我这个师父了,行,找个时间,我们把这师徒关系给断了。你说怎样?” 大头转身过来,一脸阴郁,嘴角一个劲的抽抽,他双眼无神,低着头看地上的石砖石板,踱步走到石桌前,两人中间隔了一个石桌,还有一个望亏猿。 “没,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解释,我没那个意思,这不是猴爷吩咐我们仨做事呢吗,不信你问小熊。”大头手指小熊,声势渐弱的说,眼睛依旧看着另一边。 “对!嗯,我也觉得这不是金边兰,应该是西红柿的一个亚种。我觉得那边的霸王花看起来应该不错,走,老五,我们过去看看。”小熊正经的说着,手搭在老五肩上就向着其他花花草草去了。 大头见状低着头,骂了一声卧槽。 “那我问你刚才跑什么?我是会吃了你?还是会杀了你?” “哇,这……可是……那……” “哇什么哇?这什么这?那什么那?” “我他妈就说有种不祥的预感,难怪迷老五没有,原来是朝着我来的。猴老头你故意的!在这这么久都不给我说一声?!!!”大头厉声向老头吼去。 老头抬头瞪了他一眼,拿着茶壶起身说:“此次灵一会,本计划是三断五断与我一同前去,可他们一人前往海海平留意三华动向,一人前去寻大老头二老头的踪迹,所以只能劳烦四断陪同参会。最主要的是——茶水已尽。” 望亏猿抽着烟斗拿着茶壶,上了走廊。 “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开始嫌弃我了,我知道,外面那些什么神头鬼脸的小浪蹄子多得是,咱也比不上那些人骚气。如果你真的烦我,你直接给我说,我不会继续纠缠。”那女的眼波流转,眸内汪着清泪,带着泣声向着大头说。 我看这情况立马转身朝着小熊他们去了,小熊看我过去对着我说:“怎么样,是不是突然间对花花草草特感兴趣。” 我笑了一下,对他说:“别,这只是特殊情况下才有趣,这两师徒的关系似乎…有点戏剧性啊。” 小熊点点头。 “我头总生性放浪,这一点等他到普通社会里就能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这次,怕是他要断不少桃花根了。而且用老五的话说:女人本就复杂,像通清珑这类生物,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招惹不得,招惹不得。” 我瞬间觉得老五觉悟还挺高,看来他不只有睡觉的本领。 “这什么珑的,芳龄多少?” 我看小熊不说话,谨慎的只用手指轻微先比了个四,又比了个三。 “意思大头是童养夫喽?” 小熊点点头,继续看花去了。 我们看花看了半个小时左右,后面的两人依旧没完没了,索性我们游荡到这宅子的最边缘,由一条两边长满红枫的的青石板路直达,路的尽头什么都没有,也没个躲雨观景的地方,不过旁边的红枫墙下倒是有几张陈旧的长凳。 我过去崖边观望,崖下不是很高,长着很多藤蔓怪柏,不远处还有一些小瀑布,应该是城内水循环中的一部分,现在正值下午,夕阳斜射入湖,秋风微凉,飞鸟萦舞。 小熊和老五坐在陈旧的椅子上闲谈,我拿着大头给我的烟,站在崖边抽。 眼前这堵巍峨山岳令人望而生畏,我在想自己独自一人坠入这庞大体系中究竟为什么,他们找我的理由我也不想多想,甚至不敢多想,我很喜欢从海海平后回来到他们来找我之前的状态。 如今的情况,行动是必须得和他们在一起的了,我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眼前的山与脚下的湖,感觉无数丝线正在将我细细缠绕,每寸肌肤都是这些丝线的占据点,不知以后是会勒得发疼发辣截丝断缕还是嵌进皮肉融为一体。 余光里我看到一个银晃晃的东西,我转头看到那只银色的双尾猴子正站在我左边的红枫上,它缓缓摇着双尾,看向前方,双眼深邃,银猴子至始至终没有看我,感觉它在深思着,在怅然着。 我转身离去悬崖边缘,回头看它,不知是角度的关系还是幻想,感觉它就站在那堵洪荒巨墙上面,头上落晖余阳,夕照下毛发银亮,流光熠熠,逐渐的身影重合,变成了那老头,他凝望着下方的一切,睥睨着前方的一切,背影寂寥而威严。 我走过去问小熊他们为什么不尽快出发,他说这个事情想急也急不了,必须要准备好很多东西,他们在尽快的缩短这个时间,如果二断身亡就肯定在苏文感觉不到他的望的那一刻就身亡了,这次去只是确定他身体还存在与否,而探灵时局动荡,所以稳妥一点比较好。 闲谈之余我了解到他们三人是同在幼时的同一天的不同时段的不同地点进探灵人的世界的,老五是晨光初现,大头是正晌午时,小熊是落日余晖。年龄来说几人都相差不大,就一个大一个几个月的样子,后来三人由前四断、五断以及前十断教导,到十四岁时出山,在外历练直到现在,几人都是十八出头。 小熊说外界人们追求极度奢侈品——自由,仅是探灵人生活的一部分,而很多人在非自由的环境里竟还毫无意识的为非自由做他们所谓触碰规则的事,这在小熊看来是一件很可笑的事,甚至连那个体制都很可笑,连创造自由的机会都极其之少,要是再加个人的欲望怨念,那基本已经不可能出现了。 他们还提到了天外天的事,带着一种评判的语气,既不追求也不崇尚。 他们觉着探灵人里有大作为的就一个天外天,他具备无视规则的所有条件,不然就不会成功的推翻整个前探灵体系,这种条件只有一个:极强的实力——脑力、体力加运气。 而且就当时的情况来说,绝对所有探灵人都竭力抵制,所有有隐患雇主都在围杀。而群体生活的生物最大的弊端就是他们必须是群体,可人这种群体本身特殊,性情复杂多变,欲望为先。当你群体里的个体都有了某种特质,或者说某种威胁,领导阶层不可能将一个庞大群体完全抹杀,因为这样他们的领导就没有了意义,他们的欲望也就无处释放,尴尬的是这些欲望已然释放了多年成了习惯。所以他们必须得被动服从群体,再重新找份规则来牵制所领导的群体。 当年前探灵时代的探灵人本就凤毛麟角,非富即贵才可雇用,并且受到领导阶级压制,不然若是谁包藏祸心,遇到合适地点,训教个几十万兵的军队,皇室统治岌岌可危。 所以基本所有探灵人都要受严密管辖,无论传宗还是接代,都要全部记录,不得有半分虚假。 天外天直接把探灵法广布天下,使得普通人也可具有这种能力,或者说一些对自己能力尚迷惘甚至遭受折磨的人能有一些清晰认知,虽不说全部人民都会去做,但做的人还是不少,重要的是这些人分布得都很散,有些聪明的还会隐匿,躲了这阵风口。 由断灵的传承来说,天外天之前的探灵时代是没有望、渎、通的说法的,而这三脉断灵的鼻祖则是最开始的天外天所收的三名弟子,也就是为将探灵法遍布天下的实施者。其间最精妙的点是这种方式并非是把人立即变成探灵人,而是它会变成一个菌种扎根民间,随着时间的发展总会慢慢发酵,而皇室又得知了这个消息,民间就谁都看着像探灵人,进退两难。 若想把这事平定皇室有三个选择:其一为通力把所有有嫌疑的都灭掉;其二为培养另一批探灵人来阻止这群探灵人;其三只能合作。 第一种完全不可选,人员不确定,劳兵又伤财,大面积杀戮更会激起民愤;第二种更难受,又得投入大量精力,且不能保证还有没有天外天这种人物出现,毕竟这是一个以时间为运作基底的选择;第三种也不可行,人都找不到,何谈合作。若以天外天的性格,想来也不会合作。 最后皇室的选择只能把那波前探灵时代的人全部抹杀,其余的只能放任不管。 可我在想就算散布于人海,最受用的就仅有用探轼这一招,其他的东西如果没有人引导,无师自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别是‘望’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至于捣鼓头骨,接触生物这些更不可能。 之前的望、渎、通是断灵的特质,现在却有非断灵的探灵人存在有这些特质,这三种特质肯定不会是当年隐匿的三断灵所散播的,他们的时间不够。 我记得最开始时他们给我说天外天是失踪了的,是探灵人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三徒弟都现世了,天外天去哪了?还有就是为什么会一直有这种群体的存在,改朝换代难道不会磨灭他们的作为? 不过这历史中的事,没人能说清楚,千年下来,掩土盖沙的人数不胜数,很多事已经烂在了就算是探灵人也难以接触的地方,没得寻找的门路,很多时候就算有人嗅到了烂味,甚至吃到那些腐肉被恶心得吐出胆汁,他们也忍了下来。 只是我觉得前探灵时代的探灵人应该还有存在,而且现如今存在得不少。 小熊说完后我递烟给他,他说他不抽,我又递给老五,老五接了。我们俩抽烟之际,看到银猴子挂在红枫树枝上我们这边跑,感觉很急的样子。 我向着小熊问:“这是咋了?” 看他面布疑虑,往着周围看。 “看那边。” 小熊指着银猴子前进的相反方向,一只体型更小的金猴子也是挂树枝上往银猴子那边赶,速度很快,不一会两猴在我们斜上方相遇,小金猴向银猴子颤着身体低叫了几句,银猴听完点点头,一步跳到小熊肩上,向着小熊耳朵低语几句。 小熊脸上愈现阴沉,小金猴已消失不见,小熊向我要了支烟,他点着抽了一口。 “望亏猿传来消息,尸老皮死了。” 第16章 出城 小熊抽了两口,双目一凝,踩了尚未抽完的烟,老五也回神,不再显露困顿的样子。 小熊叫上我和老五,我们快步走过一些我没见过的地方,然后从院里应该是后门的地方出去了,出去就看到我们的车停在那,车响了两声喇叭,老五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小熊开后车门也坐了进去,我暗叹了一口气,内心沉重的踏进这辆不知去向的车。 大头坐在驾驶位上,面无表情,刚才的闹剧连同那女人一起消失了。见我们都进来后大头发动车,向着城外开,开得不急不缓,一路上几人都正襟危坐,并无之前的轻佻嬉闹,车里面特别闷人,我的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 直至我们出了最外层的那堵峙岳,大头才开口对我们说:“望亏猿刚才前往尸老皮住处相商尸老皮伤势之事,却发现尸老皮死在走尸柩里,他的头颅也不知所踪,并且望亏猿送给尸老皮的地亏也已被杀。尸老皮就在这枷锁的世界,万灵林立的地方死了,尸体正被望亏猿保护,消息也正在压着。他让我们立即出发,走尸匠的主导者已身亡,走尸匠这个现世与探灵的楔子正在松动。” “可望亏猿这样子不会引火烧身吗?”我问大头。 “这是必然,这动辄就是断灵与走尸的矛盾冲突,而且还是几乎没有可能逆转的冲突。八断去找尸老皮的主要目的为他怀疑此次二断失望会和尸老皮有关,因为当年身中雪花子的走尸匠的症状就是会让人感觉不到他们的望,同时尸老皮又断了一只手,灵一会尸老皮参会的时间也刚好与零断传递消息的时间相吻合,这几点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联系。探灵界里很多人都欠着八断人情,也包括很多走尸匠,尸老皮算是和八断交情极好的,不然也不会直接送给尸老皮地亏,而且八断是绝对不会动手杀地亏的,无论在哪种情况。所以以八断的声望以及实力,还有地亏因素,八断被诬陷成功的可能性极少,诬陷者最想要的是走尸匠动乱,如果诬陷成功也就更好。另外按理说其余占统治地位的两股探灵势力三华以及大老头二老头也会受到很严重的波及,他们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可非探灵人亦进不来六卦城,你是特殊情况。尸老皮虽门徒硕硕,但始终一个人住着,唯有八断与他相交斐浅。杀尸老皮之人应该一同参与了灵一会,杀他的人有很大的几率是即兴创作,毕竟尸老皮若无伤患,其战斗力也是非凡。无论是即兴还是计划所使然,这个人,不会太简单。”小熊说。 “这个雪花子是个什么东西?” “记得那次在那个脑袋的头皮下看到的白点吗?那个就是雪花子,它会直接从你的骨髓里长出来,遍布全身,你会变成一个植物人,如果没有输液这类似的物质输入,你就会慢慢被耗死。”大头继续说。 我终于知道他们虽然严肃但不担忧的原因了,看来我还是把这些人想得太过简单,这会是一个致命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先去重庆的巽门下分部之一拿准备的家伙事儿,然后去往神农架。我听闻八断说,二断之前因雪花子的缘故,去往神农架调查,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一直到零断传来消息。二断消失的事情恐怕已经传遍了探灵。” “望亏猿之前说的苏文被困?是什么意思?”我问小熊。 苏文陈黎在我离去前的所作所为让我万般想不出原因,我本已经刻意淡化对这件事的记忆,因为自从我见到这些人以来,疑虑简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要是不淡忘一下,我估计脑袋迟早得炸,但那死老头又提了出来,我又忍不了,老子怀疑我是不是已经被这帮人搞得有强迫症了,得匹呀姆。 “零断他们被……反正他们就是被人困住了。八断让我们别给你说,而且我也觉得给你说了也不太好,你还是自己去顿悟,不准哪天就可以看穿世间一切虚妄,然后得道高升。”大头说道。 “说些屁话,你们这小屁孩些懂啥?你们这师父些也是,该教的不教。不过我觉得你们是很有自主意识的人。” “嗯,这一点你没说错,?”大头透过后视镜看我一眼。 “既然有自主意识,而且现在你们也成年了,是可以将这些自主意识履行的时候了。” “对啊,我都说了嘛,我们觉得,我们觉得说了对你不太好,这已经履行了啊。” “你问过他们了?” 小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既然大头都说了是我们,你就安心。” 我直接没期盼老五会说什么,因为我已经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得,老子自己去顿悟。” 小熊点点头说:“嗯,你继续说,我们继续听。” 我惊了一下,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要继续说?” “因为我在你脸上看到了欲望。” “别瞎扯,你看哈,我如果要自己顿悟,肯定得有记忆刺激,或者说了解情况对不对?你们要不就先把我送回去,这样我既可以直接知晓苏文他们的情况,苏文也算你们的长辈和师父对不对?你们也可以了解他们的情况,如果遇到危险,还可以施以援助。一举两得嘛。不然他死了你们可就成欺师灭祖的罪人了。” “放弃,我们找不到路。” 大头冒了一句。 “啥?” “我们又没去过,那次我们的任务就只是在那里等你,离城还远得很,是真的不知道地方在哪。只要你能记起来回去的路,我们可以让你自己开。” 妈了个鸡,真的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难搞定吗? “算了算了,我认!我认行不?!” 大头小熊他们各自笑了一下,把我气得不行。 小熊右肩上的银猴子沉叫了一声,接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跳出了窗外,小熊只是看了一眼就没管了,我也没心思去管,随它怎样,想着还是睡觉最好,突然间,我感觉自己被老五影响了传染了。 第17章 别墅火锅 在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我终于在高速口收费站的脑袋上看到了‘重庆’两个闪光大字。 这里的山个头和形状看起来正常了很多,只是到的时候天色已晚,都黑麻麻的,看不真切,不过我不时的会去想这些山会有啥布局,有时候还想得津津有味,想着这里是个什么口,那里有个什么门,待我惊醒过来我才在心里暗骂这些个探灵卵蛋,感觉自己已经着魔了。 进了郊区大头把车开到不知名山的半山腰,停在了一栋有围墙的很大的别墅前面,别墅里亮着灯,铁门口两盏大灯十分耀眼,周围能看到一些高树,再远一点都是黑耸的。 停了之后我们下车,下车前小熊把门钥匙给老五,自己开车到旁边车库去了。 老五悠悠开门进去,里面装修忒好,我进去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他两个进去以后就开始打电话,一个订外卖,一个好像在订零食饮料还是什么的,完后叫我过餐桌那去坐,餐桌不是很大,长方形的六人桌。而且他两个像犯了瘾找药一样,那里翻一下这里翻一下,特别是老五这货,你看他平日里萎得像苟延残喘的老狗一样,现在满屋子乱跑,两眼放光,最后不知道跑哪里去抱了好多瓶白酒过来,我一看都还是名酒,他放在餐桌上,又继续搜寻去了。 大头在电视柜下东摸西摸以后丢了两条烟过来,我扫了扫发现我竟然没见过这烟是啥,连听都没听过,只看到烟盒上印着我不知道的大字。 大头胡乱拆开一包,叼了一根烟就向酒瓶动手了。 “看你两个这情况,这是房子以及房子里的东西都是小熊的?” 大头在那拆酒的包装,他说:“都是他的,但是他经常不用,好多都浪费了,我们得物尽其用嘛。” “你还真为他着想,不愧是好兄弟。” 大头把包装拆了以后拿来三个水壶,他扭开酒瓶盖,咕噜噜直往水壶里倒,每种酒倒在不同的壶里,把桌上的酒全倒完了他晃晃水壶,听里面的响声。 “你们怎么不直接用瓶子倒?这样不是更废时吗?” “这里没酒杯,只能用碗了,这样要方便点。老五!再拿点酒过来!还不够!” 大头继续晃着水壶,但是房子里面没回应。 “嘿!这迷老五难道又睡着了?” 大头说着往房子里去了。 我看着桌子上这些酒瓶子,有些惧怕起来,转念想一下我手还是伤着的,就又放下心来,我在想要是小熊还不回来的话,估计这房子会被这两姨妈拆了。 一支烟才去了一半,大头又抱着一堆酒盒子过来了。 “啧,这老五是死哪去了,他现在应该是不会睡觉的啊,不成遭报应死了掉下去了?”大头倒起酒的在叨叨。 “你们这样搞,不怕小熊弄你们?” “随它的,得好酒喝就行,反正这次有从犯,更何况我连废了他的车都不怕,区区几瓶陈年佳酿,挂不上牙齿。不过你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小熊又死哪去了,怎么停个车停这么久。” “说不定他正在埋雷炸你们。” “有可能,不管了不管了。” 咣当! 一声闷响从房子里面传来,大头转头过去看。 “该不会真被摔死了。” “哎!大头!这有好东西!” 说话间老五抱着一个三四十公分高的坛子从里面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把坛子放在桌上,坛子上有些泥浆,坛口还封着泥盖。 大头吞了吞口水,满脸的欲望。 “我还以为你死逑了。这……可是好货啊,你从哪搞来的?”大头问老五。 “小熊住的那间房里屋顶上面有个不好发现的入口,进了入口有个通道,通道可以进到山里去,山里有个地窖,窖泥都是活的,最深处泥里放了五六个坛子,只露了泥盖子。这坛是放在较深处的,有一二十坛。最外面还有个上百坛,都是大坛子装的。不过最里面的我没敢动。” 大头摸着坛子嘀咕:“怪不得小熊不准我们进他房间,原来是这回事,这劳什子,啥都藏着掖着。不过不太对劲啊。”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大头老五对视了一眼,有些慌乱的把桌上随便清了清,又把坛子给藏了藏,过去开门了。 进来的是送外卖的,拿来一大包零食,大头拿来放在餐桌旁,对我说:“饿就先吃点,外卖马上就到。” 里面肉食偏多,啥牛肉干啊,猪肉脯这些,还有坚果干货。我不太想吃,倒是对老五抱来的那坛酒颇有兴趣。 大头有些心虚的再次把就抱起来放在桌上,转身去拿菜刀,老五过去扶着瓶身,大头反过刀身用刀背敲泥盖,啪嗒几声后泥盖碎成几块在桌上,露出里面的油纸来。老五收拾干净泥块,大头揭开油纸,酒香浓郁扑鼻,在鼻腔里存了好一会才散去,剩下一阵阵清香。大头拿碗拿勺,伸勺子舀了一勺在碗里,碗里酒浆有些稠色,但很剔透,大头递给我,我摇摇头,示意了我的手。 大头又递给老五看着他喝了一口。 “咋样,有毒没?” 老五没说话,又喝了一口。 大头重拿了个碗,倒上自己喝一口,满脸享受,弄得我都想搞两口。 大头老五无言静立,闭眼沉醉片刻,大头拿勺子欲要再挖一勺,陡然间他停下,我也感觉房间里多了些东西。 大头放下勺缓缓转过头,同时我往那个奇异感觉的发出点看过去,老五正抬着碗。只见小熊脸色铁青的站在离我们不足十米的地方。 小熊瞬间冲了过,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酒,又转眼看着将要喝酒的老五,老五看了他一眼,赶紧把酒倒进嘴里吞下去。 小熊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我他妈说怎么隔着老远就闻着酒香味,原来是老子自己的酒!这才是和别人商量一下带什么家伙事儿的功夫啊。” “你们,拿其他的我都没意见,这特么可是喝一杯少一杯的酒啊!这还是一坛!!你们知道老子花了多大功夫才把这些酒保在这里的吗?!!知道吗?!!啊!!狗日的些!!”小熊青筋暴起,双眼红丝的指着那三个壶怒吼道,然后宠溺的看了看那坛酒,突然间他惊起抬头,问已经走到餐桌的大头。 “最后面的那六坛你们动了没有?!!啊?!!” “别看老子!老五动的手!!!”大头极其不爽的说。 小熊看了看老五,老五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小熊见势狂奔到房子里去,大头在这骂咧了几句,和老五继续喝酒。 过了一会小熊就回来了,面色沉静,他推了推眼镜对这大头说:“说,准备拿什么来赔。” “不知道,反正没钱。”大头用手肘碰碰老五。 老五面无表情的看了大头一眼,点点头。 “妈的,听你这意思你还死不认账了,老子……”小熊的话还没说完,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大头拍了拍小熊。“得了得了,别说了,先吃饭行不,反正开都开了,不喝浪费了嘛。”说着就拉老五一起过去开门了。 我看小熊神态一下恢复正常,像是一点事都没有了一样,他推了推眼镜,然后淡然的把酒抬到一边去了。接下来轮到我不淡定了,这仨智障竟然叫的外卖是火锅。人店铺直接干了辆货车过来,连锅带灶一起扔了来,还带来了好几个伙计小心翼翼的把锅和灶端到餐桌上,伙计们还在和他仨打招呼,看来不止是一两次了。 火锅菜一盘接一盘,摆满了餐桌以外还放满了那个双开门冰箱,还有一大锅米饭,四个碗以及很多用来拌油碟蘸水的配料,几人送走外卖小哥们后围坐在火锅旁,开始喊拳整酒,从那坛子里一碗一碗的倒出来喝。 锅底是鸳鸯的,我的记忆里我是没有吃过火锅的,几个把洋芋先下到红汤和白汤里,说慢慢煮透盐透味了才好吃,很多切薄的肉类涮涮就可以入口了,还有鸭肠毛肚这类的也是,时间长了的话就会老,口感不佳而且很难嚼碎。 我比较喜欢吃红汤煮入味的,麻辣灼香,过瘾无比,还好我左右手都会用,不然只能眼巴的干啃那些肉干。 几个喝完那坛子里的又继续喝倒在壶里的,大头老五一个劲的说觉得没坛子里的好喝,小熊也说是这样,但就是没有啥动作,继续喝着壶里的酒,低头念道:你两个化孙子简直暴殄天物。 后来我吃得差不多了,拿了瓶水,就自己去沙发上躺着看电视,管不上他仨的酒局,不过他们不是很吵,几个玩着扑克,不时惊呼一声,我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正睡得舒适,小腹的剧烈抽搐让我从梦里惊醒,我睁开眼看到电视还在放,灯也是亮的,我夹紧双腿翻箱倒柜的找纸,几个不知道跑哪去了,餐桌上狼藉不堪,地上倒是全是沾了红油的纸。我一身毛毛汗,还不断的起鸡皮疙瘩。可他妈的死活找不到其它纸,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微颤,感觉有东西即将喷涌而出,从我以前的经验来说,这时候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一个屁。 我东跑西跑的找厕所,也是没找到,硬憋着蹲了不知多长时间,最后我瞅瞅那些纸,还是下不了决心,就一趟往门外跑了,天还没亮,我蹲在围墙脚噼里啪啦一通,畅透舒爽,但接着某处就传来一阵阵火烧般的疼痛,拉完我咬着后槽牙用了裤衩,走路回别墅的时候都磨着巨疼,心想着还好没用那些纸。可到了门前惊觉门被风吹关了。我死敲活敲都没人,许久里面也没有反应,应该都搞多了,现在正沉睡得安逸,于是我在门口,抱肚蹲着看大白灯,坐都没敢坐,最后没扛住还是迷糊过去了。 第18章 风光 “老哥!老哥!哎!!” 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我,睁眼瞧见大头蹲着看我。 “咦?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爬溜起来,不小心用力撕扯到昨晚那个旧伤地方,痛得直闭眼。 “没,没啥。”我拍拍身上的灰对他说。 他嘿的一笑,对我讲:“别担心,第一次嘛,或多或少都会痛的,下次叫别人轻点。” “说屁话,小小年纪不学好,你怎么看着没反应。” 他背个包,满面春风,没有喝醉后的颓态,体态也没有看着别扭。 “我是说辣椒轻点。痛是有点,但不是特别,你该锻炼一下身体的部位了。”说着他走出来,还拖着一条腿,腿上长了个身子还有长了老五脸的脑袋。 “年纪轻轻的,暴饮暴食不说,还搞这么多酒。”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嘛,老五,该起床了。”说完他把那条腿一扔,又补了两脚。老五满脸起床气的站起来,再次变得困倦无比的样子。 “你们的小熊呢?”我问大头。 “不知道,不可能还没起。他现在死活不准我们进他房间了,还加了道锁。你要不要刷牙洗脸?” 他指了指别墅左边尽头的一个小房子,紧挨着围墙。 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在外面。 小步走过去,推门进了里面,里面没什么异味,有很多的卷筒纸和一次性牙刷,我洗漱完出门去,外面有辆车在摁喇叭,正是昨天那辆我们坐过来的车,我踱步过去,车窗正摇下来,露出小熊的脸。我上去轻轻往下,又挪了挪屁股,才慢慢坐下,别墅建的地方周围林深木繁,风景颇好,小熊踩油门就跑了,我看到那房子连门都没关。 车里鼾声跌起,这次老五打得奇大,大头在玩手游,还骂妖骂佛的,我手机等等一切都被放在我的房子里了,当时就穿出来一套睡衣还有拖鞋,我找不到玩的,就看着路边,在路上逐渐看到行人和车辆,不知过了多久,车进了一片居民房下面的停车场里,进去一瞧里面全是车,各种牌子各种车型,像个车库一样。 小熊把车开到一个空位上停了,下车后我跟着他们往着另一边走,车也逐渐发生变化,在一面巨长的玻璃墙后,白灯大亮,装潢甚好,车变得越来越矮,也变得越来越豪,直至我们走到一辆玉白敞篷前面,小熊从车底不知什么位置拿出了车钥匙,打开门叫我们坐进去,老五这次坐到了后面,我和小熊一齐在前面。 稍微看了看,敞篷过去其他车还有很多,有四人座有两人座的,最后面还特么有一人座的,简直逆天。 小熊开车我们出车库继续上路,往市中心里去了,外边虽然清风拂面,但太阳姥姥的热情还是有些受不了,小熊把敞篷关上开了空调,才好了许多。 “这车都是你的?”我问小熊。 “那玻璃墙后面的有一半是老五的。” 我啧舌道:“厉害厉害,怪不得不去读书,原来是熊总和五总。那你呢?玻璃门外的那些都是你的?”我看向大头,看他一脸无所谓,隐隐透露着不开心。 “他的钱大部分被通清珑管着了,小部分被他全部拿出去找女人了。不过他现在还欠我不少钱。”小熊冷了一眼大头。 “欠就欠,老子又不是不还,又用这种眼神看我,她去的灵一会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大头恶狠狠的问小熊。 小熊木着脸,没理他,大头只好一个人抱手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再说话。 “咋了?你几个还会闹矛盾?” “大头废了小熊的一辆车,虽然不是很贵,但是比较罕见,花了小熊很大功夫才搞到。”老五慢悠悠的说道。 “切,不就一辆车嘛,多大点事。”大头依旧看着窗外,有些不屑的说。 “那你还来。”小熊怼了他一句。 “老子……”大头继续看着窗外,靠在了座椅上。 我笑着摇了摇头,用一只手轻敲另一只手上的石膏。 不久我们进了市区,途中还买了次水,最后我们到了一个大学的校门口,门口的大白腿有些晃眼,而且质量好像都还不错,小熊说这里是支部下的支行里的一个据点,他要去问询一些事情,就下车往学校里去了。下车前他对我说:“半个小时后如果我还没出来你就开着车走,记着,一定不能让大头开车。”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远了,估计是没有垃圾桶,他就把饮料瓶放在了车前盖上,过了一段时间我陡然想起我好像是伤病在身的啊。 “可是我只有一只手,怎么开?”我回头问大头。 “管你的,反正我不开,到时候出事又找老子。你还是自己开,这迷老五一会要是开着开着睡着了,我们俩就嗝屁了。” “你们这据点里都是些啥?” “枪炮雷管啊,人头探轼啊啥的。” “你们不怕把这学校炸了?人家来查?” “怕个屁,炸了也算圆了很多人小时候的梦想,不过这里是社会的嘛,人们很容易忽略的,无论是学生还是外人,除了探灵人,没人知道有这么一帮人隐藏在学校里。每个大学都有啦,这学校里的还都住在一个寝室。” “还组团的搞,不错不错。” “等等,卧槽!”大头一下怔住,脸色有些发白。 “你怎么?出门忘带脑子了?”我盯着他看。 “完了,入套了。哇!这小私儿。老五你是怎么发现酒的?” 大头将老五摇醒。 “嗯?灯上面啊,他那屋的灯有颗小灯泡没亮。”老五眼睛稍起条缝,微弱说完又闭着了。我问大头怎么了,他龇牙咧嘴的说:“简直了,老五这憨玩意儿,不会动脑子想想?他平时不想让你找到的东西你能找得到?怎么这次就让你搞到手了,还是那种程度的东西。我说他怎么停个车那么久。完了完了完了。” “年轻人别这么激动嘛,要淡定,别啥事情绪波动这么大。” “主要是这屌人,他自己又想喝,但又舍不得,借我们的手开了酒,我们还招他一顿骂,最后他还要报复我们,他之前也直接给我们说过他很喜欢这种报复的快感。而且这天杀的,每次报复都会在你的底线之内,然后尽一切可能的去接近这个底线。很难受,很心烦。” “你这心理素质不太行啊,看看人家老五,睡得多香,多舒服。” 大头愤愤呼了老五脑袋两巴掌。 “睡!睡!睡!就你妈一天知道睡!哪天老子给你搞点安眠药,把你扒光了绑这校门口,老子看你还睡。”老五被他呼醒起来,死鱼眼瞪着他。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认了噻,本来就理亏,而且那酒的味道确实上乘。” 哎,这小青年些,就是有精力。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三十七。”大头不爽的意味还在。 我开门下车,饶了半圈进到驾驶位,刚坐下就闻到车里有股香味,余光里看白花花一片,我转头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包臀裙的女的翘腿坐在副驾驶座上,拿个小夹包,妆容香艳,面容姣好,上身露出半个玉白球体,下身的裙子都要到腰上了。 那女的笑眼盈盈,说了句:“八百,你付房费,在车上也可以。” “啊?” 转头看身后的大头,大头还在生闷气,看着窗外,没答话。 那女的扫了一眼大头,语气有些变化:“是你啊,两个人一千五。” “啊?” 我又看看另一边的老五。 那女的微微皱眉,脸上有些为难。 “三个……三个的话……就两千八。” “啊?” 那女的目光暗淡一下,没继续说,开门自己走了。 “咋回事?” “出来卖的。”老五淡淡说了句。 “啥东……?” 我话还没说完,就又进来一个,上来的这个略施粉黛,娇小可人,胸但是没露,露了两条白皙的腿,也是笑嘻嘻的。我对她摆了摆手,她就自觉的出去了,还回头和大头说拜拜。 “他娘的,快开车走。” 大头一脸黑线,我发车渐行渐远,车上的饮料瓶也被抖掉在地,看到之前那两个走进了学校的大门,一下子幡然大悟。 似乎,有点哄抬物价啊。 “你好像和那两个认识啊小朋友,大学生活好吗?” “还可以。” “那你这是什么情况,意思你以前没给过钱?” “不是,我在这学校里认识点人,一会怕出麻烦事。”大头抱手看着窗外。 “而且都是女的。”老五目光呆滞,平稳的说出这句话。 “原来还是没付钱。” “不,那些是他前女友们。”老五再说。 “哇!怪了,睡你的觉,别在这叨了叨的。” “意思那样的这学校里还有一些。” “不多,但也不少。这又不违法,加上谈恋爱也很多,不然你看学校周围这么多宾馆酒店怎么开下去的。” “果然是新时代,厉害,厉害。” “人有需求,没办法的。以前只能在固定的地方,你去还没啥隐私,现在不一样了。男女朋友嘛,很好装的。” 我微微感慨,觉得自己老了,似乎有些跟不上这社会的脚步了,不像他们这些紧扯着潮流的蛋的年轻人。 “那现在我们去哪?” “去这里。” 大头拿导航给我看,上面三四公里的地方显示了个网。 “你们连车都有那么多,还买不起一个电脑?” “网才有氛围,我们去那里等他打电话来。” 我心里叹口气,自己果然真的老了。 第19章 超市偶遇 我摇摇摆摆把车开到大头所说的目的地,路上老五突然间又神采奕奕的了,两个还在讨论游戏,讲得慷慨激昂,一会讨论这个一会讨论那个,还制定了很多战术。 到了网门口两个开门关门啪嗒一下,快步的走了进去。我懵在车里十多秒,回神来人影都不见了,于是我在纠结,要不要跑。 不跑,我又是受伤的,手给弄断了,去和他们瞎弄也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我本来就没有断手的必要。他几个去找他们师叔师伯啥的家门,关我屌事,再说了带上一个伤患去是不是有些累赘,到时候几个小年轻嫌我烦直接把我杀了扔在哪,很不划算。回去复命的话死的理由也可以找很多,毕竟我相对他们这些人头产业的先行者而言很容易死。 跑,我又担心他们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现在极其怀疑那卡里的钱根本不是什么中彩票得的,而是他们打过来的钱,这样可以直接不用动手就致我于死地。我断了手,应聘能应聘什么?最重要的是——有钱的日子,确实很爽。 这群智障简直不要脸,无缘无故拉老子进来干什么?有病啊,老子什么都做不了,还整天受苦受累,该不会他们在雇劳工,觉得虐人有快感? 转念想了想自己又干不过他们,真是神烦,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先跑路再说,正在我发车想走时,车后座有动静,大头老五竟都回来了,我不由自主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大头问我:“大兄弟你有啥想不开的,还自己扇自己巴掌。” “没啥,打蚊子,你们不是要上网吗?怎么,没机子了?” “不是,小熊说让我们去吃烙锅,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 “吃什么东西啊?” “你走嘛,去了吃了就知道了。”说完大头把导航又拿给我。 “你们一点都不着急去找人?” “小熊还没通知,现在不急。” 看他泰然的样子,我也无所谓了,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一座小山脚,山上房屋有些多,都有些陈旧,停了车我们往上走,不一会就到了一幢独立的小平房前,离上山的石梯二三十米的样子。 房子前面有个水泥坝,大门就在中间,有几道阶梯上去。我们到了门前大头敲门,门开小熊走了出来,我还以为我们要进去,但小熊反手把门拉上了。 “你做咩?”大头疑问。 “还没买东西。”小熊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那你疯颠颠的叫我们来干嘛?” “叫你来买东西啊。” “你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 “不这样说你两个就上网去了,不通宵才怪,你一会要不要吃嘛。” 大头闭了口,转身走了。 “我就不去了,在这等你就行了。”我站在门前。 “走嘛,反正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随便逛逛,说不准,你还会遇到点有意思的事。”小熊说得有点玩味。 我没得话讲,打个电话就搞定的事,还偏偏要等见着我们才说,白跑了一遭,好的是,路对面就是个大商城,能看到沃尔玛的标牌。我们走到超市门口,人流涌动,大头和老五走在前面,聊着天。要进门时大头不知道看到什么,抬沟子就跑进去了。 “熊熙澄?你看到黄润清了吗?” 有个青春靓丽的小女生,年纪看着和小熊他们差不多,穿着比较正常,她有些匆忙的走过来问小熊。 “他往那边走了。”小熊手指超市门,笑着说。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没事。” 小女生有些慌张的进去了,还四处扫视。 “原来你叫这名字。”我看了一眼那小女生,回头和小熊说。 “康熙的熙,澄清石灰水的澄。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大头的前女友之一。先走。” 我们抬脚进了超市,老五走在我们前面,依然不见大头的踪影。 “那大头的名字呢?” “润肠通便的润,清汤寡水的清。” “你两个很缺水?” “四个点是火。他是两水,我是两火加一水,所以我比较刻他。” “那老五呢?” “胡光照,古月胡,阳光普照的光照。” “你们怎么不直接去吃馆子,要自己弄。” “这东西这边没有店面。” 说着我们前面走来两个女的,也都二十出头的样子,其中一个短发女生有些不自然的笑着对小熊点了点头,小熊也回笑点点头。 “又一个?” 小熊嗯了声。 我们走过零食区,路过的一个货架旁看到大头东张西望,对周围有些警觉,看到我们过来他才窜出来,低头站在老五身旁玩手机,还不时偷瞄。 “大头,怎么不躲了。”小熊在我旁边爽朗说道。 “狗逮的你给老子小声点。”大头回过头来,看他要急眼的样子。 “是了是了,不喊。” 大头才又放心的转过头去玩手机。我看小熊掏出手机,拍了张大头的背面照,附上定位,发完朋友圈又发qq空间。于是接下来,又有好几个女的认出了大头,全是一帮小年轻。 有的遇见了用眼睛剜他一下,转身就走;有的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看着他;有的喜笑颜开,拉着他的手不肯走;有的蹙眉忧怆,眼内含光。走一个拐角,或者走过一个区域,就会遇到一个,无论他需不需要处理,我们一直往前走,头也不回,他处理完又赶上来。 我们到了蔬菜区,他就跑到个小角落去站着面壁,最后小熊老五拎着三大包东西出去时,他已经面色如土,眸光黯然,回山上的路上一直瞪着小熊深呼吸。 “你个热血青年爬个小坡喘什么气,你又没拿东西。”我向大头说。 大头拿出手机,把那条我看过的朋友圈给我看,他看我看完后收起手机,又仇恨的继续看小熊,一直到门前,他都没说话。 进门后是客厅,客厅很大,有半截是沙发茶几电视,另外半截比较空,只有一张大圆桌在客厅后边靠窗那,一圈靠背椅,圆桌中空,有个燃气灶在里面,圆桌正对着大门。客厅两旁是一些房间,有些门是关着的,中段左边墙有个走廊,小熊老五拎东西进了左边最后面的房间,大头和我坐在沙发上,我看他一脸惆怅,就拿烟给他抽。 “你给哥透个底,你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记不得了记不得了。”大头拿起手机打字聊天,说道。 “说真的,你说一个名字,我给你一百。” “我又不差这几万块钱。”说完他脸色缓了下来,看我一眼又继续聊天去了。 “小伙子可以啊,不过要节制啊。” 大头点了一会屏幕后把手机收了起来,抽口烟说:“趁年轻,行乐重要嘛。” “大头!过来帮忙!”小熊的声音响起。 “滚犊子!老子现在拒绝和你说话!老五不是在那吗?” “他睡了,快来,我一个人不好弄。” “这老五。”大头掐了烟过去了,不一会把老五拖过来扔沙发上,然后又进去和小熊拌嘴,我则又看起了电视。 这三个年轻人也是有点好玩,想到大头,不禁莞尔,不知道其他两个有没有女朋友。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会想到他们给女朋友送礼物的情景:两人月下独坐情意绵绵,正是花好月圆谈情说爱时,心里都甜滋滋的。男的说:“给你个礼物。”女方含笑点点头,略有娇羞。男方从背后拿出一个洁白头骨,并说道:“好东西都在里面。”。或者相约出去旅游,男的可以向任何除了探灵人的女的保证,是她们没去过的地方,不管女方阅历多深,去过多少地方,然后随便利用他们的专业进到某个地方,绝对惊险刺激。 看完两三集纪录片后小熊大头端着盘子都出来了,他们把盘子放在圆桌上,回去,出来又拿着盘子。我闲着无聊,过去看他们。原来那个房间是厨房,里面灶台上放着菜盆和大碗,其中一个较大的菜盆里一半洋芋一半火腿肠,都是切好了的,有个小盆里是搅好的鸡蛋,鸡蛋里还有切碎的金针菇。其他盆里有韭菜小瓜等蔬菜,还有的碗里有鸡胗鸡皮、臭豆腐碱豆腐、鸡脚筋板筋之类的,以及肉。 小熊抬着一个造型奇特且颇大的黑色砂锅出去,放在大圆桌中间的燃气灶上,那锅就像把平底锅中间那块给弄拱起来,再在两边加个耳朵,锅沿也就平底锅锅沿的高度。 看着没啥帮的我坐回到沙发上抽烟,坐下后大头提着个乳白色大胶桶过来,桶四四方方,长方体样式,顶端有个把手,连着桶身,桶的最左端有个用盖子封住的小口,里面有液体在晃荡,几乎占满了桶的空间,桶的正面印有25kg的字样,大头坐上沙发。 “这是啥?” “这叫做水花酒。”他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叠一次性杯子。 “又喝酒?”我心里略有诧异。 “这酒度数很低的,你尝尝。” 他倒了半杯给我,酒色为透白,有些泛黄,还有些浑浊。我喝了一口,尝着是甜的米酒,有些回酸,味道还不错,不过这几个喝酒的频率,似乎有点高啊。 大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牌,小熊也过来了,一只手上拿着水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满的塑料袋,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倒在茶几上,倒出来瓜子花生鱿鱼丝等等。 第20章 饮酒作乐 小熊把老五叫醒,老五满脸不情愿的起来,看到那个桶,他脸色更难看了些,嘟哝说:“你搞点好的行不行,又是这个。” “好的被你们那天透支了。”小熊斜了大头一眼。 “老子要说几遍那酒不是我拿的。” 大头瞪回小熊一眼,小熊把散的小沙发挪到我对面,他和大头坐在一边,倾斜白桶倒了一壶,放在茶几上,接着又把分了四个杯子,每人前面放了一个。 “你们这是要开始搞酒了?这才几点。” “先喝点,一会还有几个人来,现在还在上课,玩一会就到了。” 大头说着往我这边发牌,每个面前发了三张。 “金花?” “差不多,规则就是都盖在茶几上,翻一张牌前加酒,轮着翻,一张牌加酒一次,如果你觉得你翻出来的一张或两张足够了,赢面很大,就可以害人,因为翻出来牌最小的喝最大的,第二小的喝第二大的。大小规则按金花的来,酒只能加不能减,这个纯靠运气,不靠技术。”小熊解释道。 “迷老五不准用。”大头看着老五说,老五“哦”了声。 “好嘞,开玩开玩。”大头说话间已经倒了半杯,倒完把水壶放在茶几上。 “带大小鬼的哈。”大头一愣,拿起水壶添满了一杯,他把水壶递给老五,老五倒了四分之一,把壶递给了我,我抬手倒了四分之一,拿给小熊,小熊也倒了四分之一。小熊翻牌,翻到个大鬼。 “嘶,假的。”大头说着翻出了张方片2。老五翻出张黑桃2,我翻了张梅花q。 “大头想喝多少?”小熊倒了大半杯,翻出个红桃5。 “你想喝多少嘛?”大头再倒一杯。老五把酒加到半杯,我也加到半杯。 “我先来。”老五说。他翻出张红桃3。 “弱到极致,必然……强!”大头甩出一张梅花2来,小熊那里翻得红桃2,我是个梅花10。 “看来你的幻想要破灭了。”小熊把那杯酒加满。 大头又倒了一杯,我和老五都加满,等着翻最后一张。大头把最后一张拿着,双手盒十拜了拜。他“啪”往桌上一压,手移开赫然是个小鬼,然后挑眉看小熊。小熊淡然翻了最后一张,是个梅花6,他平静看向我这边,我最后一张是红桃10,他依然平静的看向老五,老五正在看牌,面带神秘微笑。 “你他妈快点行不行?”小熊依旧平静的说。 老五笑嘻嘻看着小熊,露出那张黑桃a。 “卧槽!这也行?!”小熊眼巴巴看着身前的牌。 “嘿嘿嘿,给你给你,全是你的,慢慢喝,没人和你抢。”大头平稳的把酒端到小熊身前,然后和老五一起开怀大笑。 “笑个屁笑!不就几杯酒吗?给老子看着。”小熊微怒道。 大头看小熊的样子,和老五一起笑得更开心了。我点支烟,喝着酒,也笑着看他。 小熊喝完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们继续下去。 这把老五最先翻,翻了个a清,小熊喜笑颜开,我们其他的都是顺清,可我的牌最大,大头第二,于是他又被大头灌了四杯;第三把他和大头喝,我第二,他倒数第二;第四把他和老五着喝,第五把他和我喝酒;第六把大头最先翻完,翻出三个颜色的986,他郁闷的看着天花板,这把开始都比较小,所以全没倒多,大头嘴里念叨:通清珑保佑啊通清珑保佑。我是764,老五953,小熊763,都是不同花色,把小熊气跳起来,大头责怪自己酒没倒多,和老五两个笑得极其开心,老五拿酒敬他。 “你说你用没用?”小熊质问老五。 “真的……真的……没用,我……我都着喝酒了。”老五笑得发抖。 “报应,你看这就是报应,哈哈哈哈……”大头在一旁笑道。 “看来你今天运气不行啊,熊总。”我笑笑。 “妈的!老子信了你的邪!来!” 小熊拿了根我放在桌上的烟,点火抽起继续发牌。接着来的这把小熊最大,我和大头输了,大头最小,他自己倒了两杯,大头倒了一杯。我感觉有些想撒尿,便问了方位进厕所了,回来时看到小熊面前堆了三杯酒。 “三个人也可以玩?”我坐下问大头。 “中间那个喝自己的就行了。”大头笑咪咪对我说。 小熊眼神空洞的喝下三杯酒,又来了六七把,小熊依然没赢。 “不来这个,换游戏。”小熊吞下最后口酒,脸已经气得发绿了,然后他起身去翻翻找找,找来了四个骰盅,我们开始玩吹牛,顺开半杯,跳开一杯,这回小熊情况好了些,有赢有输。 玩了一会,小熊的手机响起来,小熊接完电话说人来了,他要去接,顺便把灯开了。我们其余人把扑克杯子搬到大圆桌上,大头把酒全提过去了,那酒桶里的酒位线下了大概20厘米的样子。大头又转身去提了一个比之前酒桶要小得多的胶桶,桶里装的东西颜色发青,大头把盖子拧开往锅里倒,倒出来的是金黄略带青色的油,能闻到一股独特的香气,油倒在锅里后,往下流,汪到锅沿那。 “这是什么油?” “清油,学名叫菜籽油。” 大头倒完油后用平底铲铲油把拱起的锅底浇上一遍,多的又流回锅沿。坐了一会从门进来好些人,男男女女大概有十多个,男的偏多,大头老五招呼他们坐下,小熊进来拿了碗筷,又拿了一大碗辣椒面,每个人的碗里都舀了些,大头开火,然后放东西在中间涂了层油的凸底上烙,小熊大头坐我旁边,小熊对我说厨房大锅里有银耳汤,觉得辣就喝那银耳汤。 小熊又对其他人说了声银耳汤的事,接着介绍了我,然后男的都倒上酒敬了我一杯,女的都没喝酒。这种吃法倒挺新奇,介于炸和煎之间,熟了轻裹点辣椒面就可以吃,我自己比较倾向于吃烙黄了的,也没有炸的油腻,而且辣椒面真的很香,但不太好形容,辣味适中,咸味适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香味,只是他们这种边喝酒边吃辣的吃法有点伤胃,配上粥的话就会好得多,拱底有些粘的时候,从汪油的地方弄点油上去也就搞定,可以继续享用。 我发现他们喝酒的游戏太多了,刚开始玩顶牌,这游戏经常会出现很开心然后连带着自己或者自己给自己下套的情况,大头很多时候知道自己的牌了,但是他很开心有人陪他死,小熊就干单的,老五无所谓,不着自己就好。 接着又玩小姐牌,在玩这个之前,大家排着队的先去上了厕所,而且老五就在这个游戏里创造了三张2的记录,大家顿时表示极其开心,还好在他得三个2之后过了一圈第四张k出来了。然后他不服,理由是大头当的荷官,下面一把他要自己来,但打破了自己保持的记录,还是连续的发出四张2在自己面前,大家笑得人仰马翻,老五则被冠以“鸭王”称号。 后面又搞对战,大头给我说玩南北战绝对不能说有一句禁语:口很干,想喝酒。 他郑重的说这句话越说得做作,说得别人想打你,你就越喝得惨,并且是整个群体都惨,通俗点就是装逼遭雷劈。 我基本都是重在参与,我印象里喝酒没必要这么麻烦,转念一想我喝过酒吗?怎么感觉怪怪的,看来有点喝多了。 第21章 酒趣 南北战完了女生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还走了几个不太想喝的,他们走后我们又继续吃,继续喝,激情满满。 剩下的开始玩人来前我和大头小熊老五玩的那个游戏,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之前女的虽然参与,但他们各方面都没强求,那三四个女的也都看着没啥烟火气,比较符合她们那个年龄所呈现的状态,即使在当今社会。 小熊他们现在玩得更加暴力,估计有点上头了,直接几杯几杯的搞,大头还因为猜结果欠下了好些水龙头。 喝着我就有些昏沉了,自己抽着烟发呆,他们叫我就玩,不叫我就继续发呆。抽到后来烟盒空了,我起身去超市买,我问他们要不要带点什么,他们说带点喝的。 跨出门的瞬间,小风一吹,霎时间头晕目眩,酒劲往脑袋上冲,我闭上眼睛,感觉身子在摇,差点给我摇吐了。 嘶!这酒度数低是低,喝了不能迎风啊。 我连忙睁开眼,深呼吸几下,准备下楼梯的当口,有人把我拉住了,回头一看是小熊,他把手机拿给我。 “支付密码是六个0,没有开机密码。” 我一怔,没来得及说什么,小熊转身进去了,我看见里面的大头和老五目光也向我这看。我不禁自叹,笑笑走下了山,到超市门口以后我买完烟,转念一想,又叫着几个超市员工帮我抬了几箱啤酒上去了,进去就听到大头的声音。 “我就讲,要是他不买啤酒老子直播吃水龙头。” 我和超市员工们进了屋内,把酒抬过桌子那边去,他们热情的招呼员工坐下来一起吃,员工们也是客套惯了,放完就走了。 “你还差的那五个水龙头怎么不吃?”小熊怼大头。 大头语塞,转面叫我们继续玩。过了几圈后,桶里的酒已经见底,啤酒还没动,我们决议到茶几上喝。 又过了几圈后,我清醒了一些,大头却开始说骚话了,他在那鬼喊鬼叫的,说着要给谁谁表白,说他太想谁了,要马上见到她,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老五和其他人拦都拦不住,小熊不动声色的拿出另一个手机,打开录像。 大头依旧叫喊,电话倒也没打,不过喊的人又换了几个。他们把他拦了下来,他才继续喝酒,小熊也默默把手机收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叫来的朋友其中之一开始拆桌子。 那人方脸平头,腮帮颇大,一米七左右,看着还挺瘦,一张大圆桌,下面还是铁管架子,虽说管子不厚,但全给他拆成碎块,还好老五眼疾手快把锅端走了,其他人都过去把他抱着,叫他别拆了。 小熊翘腿坐着,他看看那边的情景,幽幽的说:“唉,我哪天还是把东西都换成不锈钢的。” “这也是你们道上的?” “不是,他叫大兵,就是普通人。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曾经被他拆过,还有电烤炉,有面墙也差点给他拆通了。” 桌子被拆完后那人就没再动了,应该他们人有点多压得紧,不然我看他的架势还要拆个茶几才罢休,过了一会他们放开他,他也没再拆桌子,而是倒在沙发上睡了,其他人打打招呼也进到一些房间去,只剩我和小熊。 “你们也不阻止一下?” “唉,随他了,随他了。他这人,怎么说呢,用我们的话来说他很苗,当然不是歧义,就是人们常说的品性极其古怪,你说他不讲道理,他又很理性,你说他讲道理,他又很疯,很多时候你都不知道他会干什么,我们结识这么多年我都不太马得准,所以他需要宣泄宣泄。” “你们这乐趣些还真不少。” “大头喝完酒才好玩。” 小熊点根烟说: 有次我们探完灵,一起回家。我们那里有片地方叫凤凰山,实则啥都没有,就几个山包包。那时候我脚上受了点伤,不太方便行走,我们几个都不住在一起,就各自回了家。半夜大头打电话给我,我不想理就给挂了,因为大头经常混迹于各个酒,估计又是干醉了。可挂了马上大头又打电话过来,我依旧给挂了,大头还是继续打来电话,我接了以后大头给说了一句:‘吾余一间清荒房,半间租于转轮王。独烟独酒半微光,天下邪魔不可当。你给老五说,老五知道的。哈哈……哈哈哈……’ 他刚开始说时语气十分笃定,还有些郑重,笑的时候变得有些癫狂。 我心里盘算这不太对劲啊,特别搞我们这行的,天天和人头打交道,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我就打电话给老五。可老五电话正在通话中,我挂了重新打,还是在通话中,我又接着给大头打电话,大头接了,好长时间没说话。 我喊也没回应,过了几秒他吼了两声,然后很凄凉的说:“救我啊!小熊救我!救我啊!” 接着他又开始狂笑:“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来!操你妈来!来啊你们!” 我被搞得昏头昏脑,不住的问他在哪里,他就是不说,然后没声了,过了几秒电话就被挂断了。我打电话给老五,老五这次接了,我还没开口老五就问:“大头咋了?” “不知道啊,他给你说了那几句没?” “说了,他还说给你说你懂的。” “他也是这样给我说的。” “那你懂吗?” “懂个鸡毛啊!无头无脑的!这样,我们先去川心小区。” 老五应声说行。我打个车去了地方,这小区是酒烧烤ktv这些娱乐场所聚集地。大头最有可能在这里。 没多久我找到了老五,两个都互相看着,二脸懵逼。这时候大头又打电话过来了,他干嚎到:“小熊,快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说的话每一句末尾都在拖长,而且声音嘶哑,就像在遭受什么折磨,我问他他到底在哪,他也死活不说。而且大头说话的时候旁边很清净,没有杂乱声,我和老五确定了几条比较清闲的街,顺着路边找,但还是没找到。我重新碰到老五的时候,老五说大头给他打电话了,依旧说得模模糊糊,好的是老五听见了‘苏荷’。 “苏荷在凤凰山上,我们刚好在高架桥下面,打车要绕一圈才能上高架,最快的上山方法是从楼梯那跑上去,我脚上越跑越痛,被老五拉去好一截距离,老五站着等我,我让他先去,找到大头再说。” 小熊说到这喝了口酒。 “然后呢?大头被上身了?还是被下降头了。”我问小熊。 小熊摇摇头,说道:“老五和我上山后整整找了一圈,又累又困,还饿得要死。最后我们在一个保安亭了找到了他。他的情况是我和老五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但同时又是我们最不敢想的一种情况。” “嗯?” “他就是干醉了。” “什么?!不可能。”我笑了笑,也喝了口酒。 “所以我才说不敢想,因为如果是的话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我是个医生,中西医都会点,看他的脸色和状态我就了然了,更别说他吐在保安亭里的东西。” 小熊把烟蒂丢在剩下的小半杯啤酒里,继续说:“这黄大头估计喝酒喝得太混了,神志不清。在我们下山的路上还不安生,路上那些穿红衣服的他说是红叉鬼,白衣服的是白无常,黑衣服的是黑无常,还以烟代香,过一节路拜一段,说阎王过道要让路,还弯腰低头双手排着说请走请走。指着人家电台塔的山说那是太阴山,他一定要去把里面的东西压住,不能让他出来祸害人间。第二天给他说他还打死不承认,非得说自己那天被牛头马面拉着走,其实拉他的是我和老五。他还说身上哪里哪里痛是因为牛头马面在押他途中受的刑,这点我倒没反驳,因为是我和老五下的手。” 我听完无奈笑笑,随便聊聊后我有些困倦,起身转头对小熊说:“去车里了,怕被大兵拆了。” 小熊朝我笑笑,点了点头。 我披上外套出去了,出门又是一阵风,但这次没有昏,反而清醒了些。 我下山回到车里,关了窗和门,点火开空调准备想走,一下子又天旋地转的,我把驾驶位调了调,躺下来,缓了一下果然好多了。 唉,还是走不了,算了,吃酒不开车,开车不吃酒,搞出事故就太不划算了,先睡一觉清醒点再说。 我躺下准备闭眼时,对面来辆车,车灯晃了一下我眼睛,余光里现出个轮廓来。 第22章 探灵前事 我赫然惊醒,在我想做出反应时冰凉贴着我喉咙右方,略微有些刺痛,酒气都化汗冒了出来。 “别动。”一道空灵却清冷的声音响起。 大脑死机几秒后,我回忆起这个虽听到的次数不多却印像深刻的声音。 “呵,楼老板,不,药总千金之体,下榻到这种地方来有何贵干?” 又一辆车驶来,我扫了一眼后视镜,借着那瞬的光果然看到了那张我记得不太清晰的脸,后方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药总是不屑和我这种粗鄙平庸的人说话吗?操你妈的!” 我硬生生坐起来,脖子也越来越痛,但我不想管,心里的念头是有本事你楼外楼就把我在放血了。最终我脖子上的东西还是被撤掉了,我打开车里的灯,伸手摸了摸脖子,手指上都是血。 哼,不过如此嘛。 “你知道宋代被灭国的原因吗?” “关老子毛事,您楼大小姐大晚上不睡美容觉,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探讨历史问题?”我用外套袖子擦了擦血。 “我来并不是为了杀你。但我要给你说几件事,你可以选择现在听,也可以选择以后听。”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淡然。 “选择?别在这给老子拽!有什么拽的?!老子最烦就是你们这种天生优越感的人!哪来的?!!胎盘比别人多?还是你妈比别人多?!!豁出去老子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花一辈子老子弄死你们!妈的,还给老子说选择?!我选择操你妈行不行啊?!!” 丫的说话把老子气得发抖,我巴不得把她按在车里爆草一顿然后分尸拿去喂狗,真是遇到了。 “整天就探!探!!探!!!探你妈的探!你们牛逼啥?!!还不是只能窝在那傻逼一样的地方!还不是都是个人!给人当狗使!对了!你那什么大老头的活好吗?!你怎么对他们收费?!哦!是被包养的啊!怪不得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的!有钱嘛!我呸!垃圾玩意些!” 我紧撰方向盘,对着副驾驶啐唾沫,气不打一处来,胸口火烧火燎的。我把头抵在方向盘上,喇叭不住的响,脑子里也混乱不堪,我什么都不想,脑袋移了个位置后闭上眼睛大口喘气,后边死一般的寂静,不一会我就没了意识,睡过去了。 小腹处的一股刺激把我从睡梦中拉出来,我浑浑噩噩走出车门,在路边拉开拉链开始尿,最后抖完那一下也清醒了许多,路上萧条不少,烧烤都也收摊了,就剩路灯还在亮它的白光,深夜里风刮着有些凉意,还飘着毛毛雨,路上也只剩我这辆车。 心情有所平复,回到车里,车载显示屏上显示已近四点,后面还是沉静如水,我看看后视镜,不出所料楼外楼还坐在那,她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坐下后她也没说话,我也懒得去管她,放平车座后自己睡觉了。可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根本睡不着。我叹口气坐起来,转过头看着她说道:“说。” 楼外楼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然后递给我一叠纸,上面写满了字,我接过后她开门下去了。 “哎!等会!”我下车走过去找她,她已经走出车尾一段距离。 她转身来,刚好在一盏路灯下,一身齐膝黑色薄风衣,风衣前面是扣上的,微露玉白脖颈。头发也没扎成马尾,任意飘散,长度恰好在肩上一点。细雨被路灯断成一截截晶莹亮白的细线,有的落在她身上,沁进风衣里,有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她双手插在衣兜,面容依旧清秀,澄澈眸子里毫无情感波动,她看着我。 我语塞,想道歉也不是,想提问也不是,不知所措起来。 她没说话,转身走了,修长皓白的小腿踩的步调不急不缓,高跟鞋的嗒嗒声渐远渐稀,玲珑绰约的高挑身姿不断融进连绵的光影中。 她的背影冒出一股通透空灵之感,这人好像存于环境,而环境又是她本人,沁润心脾,温柔舒适。 直至楼外楼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拿着润了的纸进去车里,纸的一边被我捏得有些皱,我用能动的手甩了甩,打开车里的灯,把纸摊在方向盘上看。纸上的字虽娟秀小巧,行楷得当,但明显可以看到一些歪斜,也可以明显看到极力想把字体扳正而出现的一些弯曲。 不成在我睡觉期间楼外楼在这写的?入眼第一句话是:看完销毁。 我不屑一笑,还搞起谍战来了,我继续往下看,是介绍探灵的起源的,和大头小熊他们告诉我的差不多,介绍完以后,到达一个分界点: 我不代表任何势力,也不代表任何体制,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你该知道或说我该让你知道的事。天外天与其三弟子失踪后,再无音讯,直至北宋亡,赵构起,民间探灵人才真正出山,但一直都保持隐匿状态,默默传承。南宋中期,凭借当年天外天所传探灵法,一些探灵人已收获颇丰,逐渐累积几世家业后,其发展达到巅峰时刻,探灵人已经成就自己派别,其中自号为天、山、人、楼的探灵四派无论人力与财力都极其强劲与雄厚,因其实力相当,便各自为营。他们的势力已然触摸到某些王侯阶层,当时南宋正值内忧外患,无暇顾及,知晓的人也寥寥可数。四个大派相互间王不见王,水不犯水,彼此的据点都是一些大封之内,下层争斗也仅由下层争斗,眼线也都插了不少,彼此都清晰各中眼线的人数以及名号,但都没说破,也没动手。一日山、人、楼所插天派的各眼线到点禀报时全然不见,而且三派发现自家内的天派眼线也都没了踪影。三派头目对眼线并无在意,在意的是他们消失的原因,即使此类事件发生过。逐渐的,三派发现天派探灵势力全没有了,而且好像就是某一时刻全部消失了,便各自加派人手暗中搜寻,但都没结果,三派虽乐于这事件的发生,但皆有顾虑,各自加强防御与警戒性。一年后,三派探灵的次要头目出任务时同时入了一封,三方势力居然在封内相遇,相见后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三足鼎立之势亦不好瓦解,只得相互讨论商议,在讨论时他们发现了此封的怪异,怪异之处在于他们都是从不同的封门进来的,也就是说封门为三,这是探灵人从没见过的事,因为就封门来说,一为顺天意,二为应地心,多门乱世事。封门过多对封的形成与作用影响极大,紊乱程度会成倍增加,安全性也会大大降低。他们三方所遇封又各自相同,为三花聚顶相封,分有临、兵、斗三字无常,各自相覆,天罡地魁二星困身首,天魁地煞双星困身尾,中组数十碎零困身。三探轼所得也是一致,且三组入封时竟都发现了天派探灵人所特有的痕迹。他们商讨后决定暂时联盟,去往封内核心处,在封的核心处他们看到了天派探灵人没有踪影的原因——所有的天派探灵人,都成了尸体。 纸张还没看完,随意浏览后我再次有了跑的念头,纸张上的内容我也懒得去记忆,可我依旧压不住心火,便拿出打火机把看过或者没看过都一把烧了,扔出了窗外,再也不管窗外的事物。 我点火发动车,车走了百米以后突然停了,怎么打都打不燃,最后我一看油表,居然没油了,我才想起刚睡着以后没熄火,车就一直发动着,心里一阵悔恨,只能暗自叹口气,熄火睡觉。 第23章 再饮酒作乐 我被一阵敲击声叫醒,天已大亮,日头都正当中了,出了一身汗,昨夜喝的酒还没完全醒,头又晕又痛,闭上眼睛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晃,肚子也特难受,胃不断反酸,唯一就想喝水。 打开车窗后小熊递了个塑料袋进来,叫我洗漱一下,我下车打开塑料袋里看到酒店里那种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还有毛巾和两瓶水。 我刷牙时一低头又觉着整个身体都在晃,胃里不住的翻腾,恶心一阵一阵的袭来,赶忙撑起身子才好一些,把毛巾沾湿后擦了擦眼睛过去车边,开门进去后刚好听到大头捂着肚子坐在后座哼唧:“嘶,以后再也不喝了,我要戒酒!戒酒!” 老五不知什么时候坐进了后座,靠着鼾声仍旧。 “这已经是我听你说过的不知道多少遍了,比吃水龙头的次数还多,你能不能遵守一次你的承诺?昨晚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呢?啊?” “放屁,老子可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信守承诺第一等好男人,由内而外的闪耀着当代最杰出青年的光辉。昨天的气势有多强,我戒酒的决心就有多坚定。” “那我拍照发定位了。” “熊总,快开车走,胃受不住了,得吃点东西压一下。” 小熊冷哼一声,转而略有惊叹:“哎?怎么没油了。”说着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大头从后面伸头过来,斥到:“哇,你是香飘飘?可绕地球一圈?你开着跑了我都能理解,咋还干没油了?!!你别说你半箱油就跑了这一百米。” 我愣在副驾驶上,不知该怎么解释。 小熊说道:“好意思说?你把老子车干没了怎么解释?还有老五,之前叫你俩看人,差点上网把人给看没了,你们能不能有点用?” 大头反驳道:“你少放屁,昨天你比谁都喝得欢,那时候也没见你有多在意,现在却还在这逼逼,我怕你是吃多了哦。” 我不知道小熊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我总觉得昨晚幸好没走,不然不仅我跑不掉,后果可能我也承受不住,这似乎也是一种提醒,提醒我这趟行程是必须去的,尽管心里有些不爽,可我对他们却毫无办法,想想昨晚的作为,简直能在我这数十年的生活里称得上神勇,看来酒精的作用对我这类人确实很大,还好没有酒驾,不然估计现在成了亡魂了。 我在心里思衬着这三货的行为模式,似乎和苏文、陈黎他们不太一样,缺少稳定周全的规划和慎重长远的考虑,简而言之就是不太靠谱,想到这些我竟隐隐怀念起苏文、陈黎存在的日子了,不过他们死了最好。 在我暗暗思索这些的时候,小熊不知道从哪叫来一辆车,车上下来的人拎着桶汽油,那车远不及小熊他们这辆豪华,只是目前起的作用比没油的这辆车大。 车加上油后呼呼的跑,不一会到了解放碑附近,小熊找了个停车场便停下车,老五也刚好这时候醒,于是他们三人又把我带进了一个火锅店。 我忍不住问小熊:“又吃火锅?” 小熊停顿了两秒,像是做出了忍让。 “行,这次我点鸳鸯的,吃点压一下,一会晚上还有活动呢。” “你们不去救人了?” “不急不急,吃好喝好蹦完迪再说。” 竟无语凝噎。妈的,这三货果然不靠谱,这次怕是活不了了。 吃完后他们非得拉我去打麻将,我说我没钱,他们说不用我付钱,只要我凑个角子就行,我没想到,他们在堵酒,准确的来说是酒局,谁先自摸另外两家则欠一顿酒,只能自摸,不得放炮。花销上不封顶,当然在哪喝要由赢家决定。我更没想到的是,我一直在赢,玩了两小时后,大头气急败坏,生死不打了。 而后他们三个非要带着我浩浩荡荡的上网去了,我找不到玩的,只能在那下象棋和斗地主,他们看我无聊,叫我一起打红警。 其实我觉得他们更无聊,他们自定了个规则,一人造五百条狗,然后全拉到空地上乱咬,最后赢的是狗王,输的请吃饭。 这样无趣的事,他们竟然玩得津津有味,我也当作陪玩,一直到夜幕降临。 我们出网门口的时候大头转头给我说去哪个哪个酒,我说都行,这里不太熟悉,尽管我很不想喝,念着不能在几个毛头孩子面前丢了面,跟着他们走了。 车上小熊问到:“大头你不是戒酒了?” “我付的钱,为毛我不能喝?!!再说来都来了,你真是怪得很。” “你可以在线转账,我们喝多少你转多少不就可以了。” “切,再说我请你喝了?我请甄天喝,又没叫你,你问问他带不带你。” 闻讯我只能笑着点点头。 到了酒一进去就闻到酒特有的酒精加皮革味,人还不少,可基本是二十左右的,摇头晃脑上下跳动,很多人的穿着都极开放,穿着短裙的在高台上蹦,比基尼女郎抬着牌子一圈圈的绕整个场子,男的在这里却穿得很保守,反差极大,这是我很搞不懂的一个地方。 漫天纸飘落,像在撒钱纸。头顶身后不时喷烟,音浪随着节奏一拨一拨震过来,弄得我脑腔胸腔都在颤,音响就在耳朵边炸,比起这种迷乱喧嚣我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喝酒,我非常想往舞池里扔几颗手榴弹,恍然后我发觉自己性格变了些。 落座以后大头就不见了踪影,小熊解释说他耳朵与常人有些不同,那个像是助听器一样的东西是耳塞,隔音的,所以他不适合这地方,我问他那大头还跑来干什么,小熊说为了生命的延续。甚至由于音浪太强,小熊说了好几遍我才听清楚。 这次的酒局没有女的参与,大头忙着泡妞去了,就剩小熊、老五、我。喝得差不多后他俩也进了舞池,我一个人在那里坐着抽烟喝酒,偶尔会有个把人过来敬我酒,我也是喝了就罢。 觥筹交错在灯红酒绿里,各色灯光照得众人脸上一会青一会紫,一会荣光焕发一会狞笑不已,尽管灯光跟着节奏跳动,我依然觉得杂乱不堪,不断的觉得虚幻恍惚,内心似有一股站起来胡乱扭动的冲动,最后我还是抽了支烟冷静了下来。 最后小熊老五回来,我们三人叫了个代驾回了之前吃烙锅的地方。 次日我起床洗澡,卫生间里基本都是一次性的东西,客厅里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出来时他们也醒了,大头也回来了。 完后我们换了辆车,中午启程,他们说要驾车赶往神农架,我问他们怎么知道要去哪,他只是说直觉让他们去那里。 我简直是要信了。 路途中天已尽黑,有些地段的路在山顶,而周围地势又较低矮,天际以深蓝为底,星光璀璨点缀,银河徜徉,闪闪点点色彩不一,或紫或红轻辉莹莹,飘飘钻海浮沉,给着熠熠流烁,并非在纸上作画的浅显僵硬,束缚思绪开阖。而是在空间内嵌进深邃而契合的光,没有丝毫突兀,幽若虚无缥缈,又似置身其中,天幕壮阔迤逦,浩瀚绮美得让人丢了心神,山顶的路给人一种能开到星河里面去的感觉。 底下山与山间被雾覆着,雾绪丝丝如云,朦胧着洁白,天上又撒下些许微光,棉棉晶晶渺渺微烟,茫茫雾海落的轻细,鸿蒙虚掩混沌,静谧安然。 观着这心安的景,大头他们几人停下车,走下拿出之前买的酒和一些干制的肉类,往着一片草地走,那草地夹在悬崖与车路之间,我开车门走了出来,瞧见老五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大头小熊回头招呼我,我想着还是逃不过啊。心里一松,跟着他们去了。 脚下的草地很软。 第24章 神农顶 和他们喝酒是件很愉悦的事,他们的针对只在互相之间,连嗜睡的老五都提起兴致来参与当中,逼人喝酒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很猥琐的事,你能喝就和他们喝高兴,不能喝他们也不会劝你。当然这仅仅限于我,反正他们仨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最大的乐趣在于他们玩游戏以及喝酒时出的丑,每次都不尽然相同,还有互揭老底等等情况。 我们开始喝酒时是八点过快九点的样子,他们一直喝到凌晨三点才结束,我虽然很疲倦,按道理来说酒精更会使得大脑疲倦,可我就是睡不着,就躺在草地上吹凉风,他们扔了两包烟给我就回车里了。 喝完酒后我往往会在某些特殊的事情上很是冲动,比如现在我就很想从这里跳下去,甚至理智也叫我从这里跳下去,我都搞不清到底哪边是哪边。 我坐起来看着我的手,想起《无间道》里梁朝伟饰演的陈永仁来,他在片尾的回眸使我久久不能忘怀,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写手,有一期就是关于这个的,我清晰的记得我那时在片尾截图,有两张截图面部表情几乎一模一样,连脸上的皱纹和弧度都相差甚微,唯一不同的是眼神,前张还略有点懵,后面一张眼里就充满笃定,两张图就相差几帧,很难想象是怎么做到的。 脑子里不算杂乱,空空荡荡一片,闭上眼后天旋地转,我撑着不让自己入睡,一根根烟的抽,感觉饿了就搞点他们放在地方的东西嚼,不知道是喝酒的原因还是什么,这牛肉干越嚼越香,嚼的同时再抽口烟,似乎又是种不同的体验。 这地的温度刚刚好,我也不困,无聊之际我拿出小熊给我的手机,之前竟忘了还,我打开手机看到桌面上全是游戏,电量还有百分之六十,我打开流量,点开斗地主玩到天亮。 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醒,我则欣赏到和海边不同的日出,放下手机静静观望着。 没过多久我身后的车发出声响,只见车直挺挺的开过我身边的草地,往悬崖下去,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几个货是在搞哪出,这是要投入蓝天的怀抱?要是都死了,我只有打110出去了。 车一直往前走,最后两个前轮都悬在半空,车地盘触地在崖边晃了两晃,我连忙爬起来冲过去,冲过去的同时听到车里传来两声惊呼: “草!” “我干!” 惊呼声响起的瞬间三个身影自车里翻滚出来,其中一个身影连忙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坨东西,我聚焦才看清是个大挎包和两个背包,车失去平衡缓缓下滑,掉进了悬崖下,五六秒后才传来落地的碰撞声。 “你他妈咋把手刹放了?!!!”小熊怒瞪大头。 “额……昨晚晕过去了没注意。” 大头放下手上的包,起身收拾昨晚吃剩那些包装。 老五一脸木然,只是一直看着大头,目露凶光。 “得!老子又是欠的你一辆车!” 小熊说完也过去一起收拾起来,老五也和他一起去了。 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啊,要是也睡车里,估计现在魂归故里了。这他妈才两天,我就差点死了两回,我对苏文和陈黎又聚集起一丝丝想念。 还好我们距离目的地并不远,跟随着小熊我们几人徒步爬进景区内去了,他几个从车翻了以后一直没说过话。 当然,我们并未买票。 到了顶上,我百度了一下神农顶,里面是这样介绍的: 神农顶,峥嵘磅礴,破天遏云,傲立华中,是名副其实的“华中第一峰”,峰顶漫天飞雪,滂沱暴雨、沉沉云雾织就了一块厚厚的面纱,终年罩在头上,使人难识真面目。唯有夏秋之季,天晴之日,云开雾散之时,立身于峰顶,府视四野,万千景象方可尽收眼底。神农顶端,岩石裸露,石林耸天,不见树木,唯有苔藓、蕨类铺在地上,一片原始洪荒的景象。但在山腰,无论是陡峭的南坡,还是略缓的北坡,在那翠绿而又松软的草甸上,都鲜明的分出三个层次来:一层是箭竹林带。箭竹环山而生,成块连片,排列有序,随风起涛,有如护卫山寨的坚实城墙。一层是冷杉林带。棵棵冷杉,耸天傲立,顶风冒雪,苍翠欲滴。一层是艳丽的杜鹃林带,一簇簇偎依在挺拔的冷杉怀抱里,花色夺目,娇态媚人。 我在写有“神农顶”的大石块周围四处眺望,发现所言非虚,刚好现在是最适合来的季节,尴尬的是不一会天就下起了蒙蒙小雨。 游客大多都去避雨了,唯剩我们四个和几个执念着要将雨时神农架看清的人,我为打圆场,问大头: “你们要来的地方就是这?我感觉什么都没有啊,你们不会是要把这石碑搬回去。” 小熊发言,叫我们继续等待,等雨落后才是正宗进到他们所言的区域之内。 “可你们来这么晚,一点都不担心你们那师叔还是啥的死在这地界?” 大头说:“唉,这地方实在不太想来,我们并不害怕无知的危险,我们担心的是已知的不确定。零断之前所散发的消息怕是不止断灵人收到了,银猴子现在也不知所踪,不确定性更加跳脱,这时候最不能孟浪。” 我闻言自顾自点点头,实则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语,这小孩些果然不靠谱,扯了一大堆,跟没说一样。我现在看那片翠竹都还有阴影,怔怔出神时似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遥遥钻进竹林里,这里有白化动物,我没在意,将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在淋了半小时雨后,雨势停歇,在我左前方的山头上,一袭白云自山顶缓缓流动过半山腰,覆盖过漫山遍野的红杜鹃,像一条从天而降的白色瀑布一样,直没山谷里。 我回头看他们三人,他们都在盯着云瀑没入山林里的那端,正色地观测着云瀑的走向。 最后云瀑止步,他们三人紧了紧身后的背包,叫我往山下走,走到山腰处,几人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小熊和老五翻过围栏往云瀑的方向走去,大头钻到我好的那只手下,叮嘱我搂紧,然后翻越过护栏,我被一股大力顶起,在空中翻过一转踏进绵软的泥土,大头跟上同其余两人一齐走进云瀑里,我也跟他们走了进去。 云瀑里视野受限,我能做的就是跟着他们,身边都是可见却不可触的物质,就这样,缓缓攒动的轻柔云瀑,包容了四个不速之客。 第25章 白 周身都是丝丝缕缕的白雾,脚下草地湿润,灌木藤蔓上沾满露珠。 植物因为我们的经过正沙沙作响,我右手的伤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运动而隐隐作痛,同样痛的还有脑袋,我怀疑是酒喝多了,这几个小伙,对酒的执念属实有点深,在哪都要喝酒,我估摸着他们那包里装的酒也不少。 我感觉我们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走,大头正走在最前方,手上还拿着他们所说的探轼,细微的机阔齿轮声一直在响。 我观察了一下,老五与小熊皆在我身后,一左一右,他们三人走的路线杂乱无章,但我都是在他们三人组成的三角形的中心。 看这样子是要全方位保护我,我寻思那你几个别带我不就好了,我的自身情况又不是不知道,没什么问题的时候都拖他们后腿,现在加个伤,不就更成累赘了,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去找自己师叔师伯不好吗? 唉,完全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思维模式。 大头那边传来机械卡位的声音,很像手枪子弹上膛的声响,这时候他停住脚步,转动身体,最终不动,接着向我们招手。 在提脚前行之际,我扭头问小熊:“你们喝完酒头不会痛的吗?” “以前会,现在没事了。”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和老五一齐前行去观望大头那边了。 我正准备也向前走,左边余光里出现一道白影,我还没反应过来,白影忽一下猛撞到我身上,腰上一痛,我周围的景物就开始歪斜,等我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正躺在一丛灌木里。 “嘶……卧槽……” 大头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回到我周围,腰部巨疼,不过我担心的是我的右手有没有再次骨折。 我晃悠悠爬起来,他三个视线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我顺他们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撞我的凶手。 距离我们不太远的地方有头白鹿,那白鹿身上毛发亮莹莹,双角忒大,那白鹿铮亮大眼睛注视着我们三人,里面似乎还有着情绪,我像被人一样看着。 我赶紧摸了摸腰部,除了肌肉酸痛外没有右手骨折的那种剧痛。 老五欲动,大头抬手做了个叫停的动作,那白鹿盯着我们看了挺久,我以为我们要这样僵持下去,可那白鹿转身摇尾踱步,不一会进入白雾内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了。 小熊老五一齐看了看大头,他摆了摆手,小熊过来给我检查了一下腰部和手,检查完他说:“你运气有点好,只是有点淤青,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十分想骂人。 “刚来就被撞还叫运气好?” “神农架白化动物很多,它们白化的毛发给它们带来的坏处极大,但只要活下来的,无疑不是种群内的绝顶,还好不是肉食性的动物。但这猫科动物走路没声很正常,咋这鹿也没啥动静?” 大头皱着眉头走过来,他先是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小熊和老五,递给他们询问的眼神,他俩都看着白鹿离去的方向摇了摇脑袋。 “你们在做啥?眉目传情?” 大头摇了摇头,对我说:“你好好看看我们。” 我把他几个看了一遍又一遍,根本不知道他想说啥。 “老五鼻毛该剪了,小熊裤链没拉好,你有眼屎。” 他捏了捏眼角叹了口气,说:“算了,你果然不太适合这一行。” 干!这时候打什么哑谜!说得像老子很想来一样。 我想起之前在山里,那时无能为力,只是想说些并不好笑的玩笑来体现自己的存在,现在好像又隐隐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 大头把那个圆盘放进自己包里,他三人又一次形成三角形把我围住,这次他们不像之前那样乱走了,明确了方向。 我还是很不爽,大头说算了的时候那眼神很失望,小屁孩一个竟然瞧不上我,真是日了狗。 “喂,大头。” “嗯?” “我一个伤者,你们带着我不是很负担吗?我觉着你仨没苏文陈黎他们强啊,要是我死在这你们怎么交差?” “你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这次的任务等级不高,要说之前你那次是sss的话,这次最多是个b+,考虑到其他因素,可能会上升到a,所以带着你还是可以的。” 切,吹牛你就。 “照你之前说的那些什么变化的封啊困身啊那些,既然那么困难,为什么我们还出来了?我看他几个也没做什么嘛。” “你以为之前给你护航的那几人很简单吗?” 我正想再嘲讽,他又说话了。 “你们能那么容易出来的原因是计划周密的结果,在最大容错限度内精心推演后才将你带进去的,单零断或者陈黎一人都可以完好无损的出来,千面与药匀联手也可以。” 净扯蛋,不过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我啥都不知道,信不信也无招啊。 “那你们还不是废。” 小熊这时候说话了:“天壕哥,别搞这些了,没啥用。” 他们没再说话,大头和小熊都是在笑,我说的话对他们好像没有任何影响。 唉,有点郁闷。 不过该说不说这几个年轻人定性不错,完全没有十八九岁那种冲劲。 走了些时候,他们停下休息,这林子实在不好走,地形起起伏伏不说,牵牵绊绊还多,视野还不怎么清楚,我走得累得要命,反观他们闲庭信步,一点事没有。 年轻果然好,之前那几个也一样,这群人身体似乎都很好,有机会得向他们讨教一下怎样训练身体,不过想着大概率又要经历那些蛋疼的事,还是觉着算了,他们自个儿折腾去,我这小身板遭不住。 休息完再次出发,雾有些散了,我长叹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上去了。 其实我感觉体力已经有点跟不上他们了,但一想到之前大头那种不屑的眼神,我就卯足了劲,咬牙跟着他们。 走着大头再一次拿出那个盘子,与之前一样停下,这一次他们三人都没有打乱阵型,我估摸着是怕又有意外发生在我身上。 白雾里的植被开始稀疏,变成了阔叶林,地上发黄的树叶很厚实,我们又看见了一群鹿,这次的鹿群毛色很正常,离我们远远的。 “嗯,没错,这些就是正常的鹿了。”小熊看完鹿又看我,饶有兴致的说道。 “说些废话。” 大头凑过来说:“要是这些鹿都一起撞过来,我估计是保不了你了,想不想试试。” “放你的屁,我招它们惹它们了。”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些鹿除了毛色以外我还感觉有些东西和之前撞我那头不大一样,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是感觉上的事。 我们正互相打趣,那群鹿像着魔了一样,嘶鸣着一溜烟的朝着我们跑来。 我看他仨眉头一皱,大头一下背对我,背包前放,屁股一顶把我弄到他背上了,他着我朝最近的树跑去,晃眼间就到了树下。 “抓紧了。” 看他那样式我就知道他要做啥了,我只得把腿夹紧,左手勒着他脖子,他身体一紧,没两下就爬到树上了。 到了一个大树杈,他拍了拍我的手,有些用力,我拉着枝干,站稳身子。 大头紧皱眉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呼!!!你他娘要勒死我啊!!” “失误失误,紧张了,你嘴巴是开过光。” “小点声!”大头依旧压着声,他揉了揉脖子,爬上了我头上的两三个杈去了。 老五和小熊也爬了上来,分站在我两旁。 小熊示意我蹲下,他小声说道:“记得那只白鹿吗?” “十分深刻。” 我摸了摸腰,还特么疼着呢。 “那时我们就感觉奇怪,为何我们几人都没有察觉,现在我想明白了,是因为我们没有感受到鹿的望,或者说它本就没有望。” 经他这么一说,我这才回想起来,好像面对那头鹿的时候只有视觉感受到了。 “?” 小熊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看下面。 我们站的这地方基本可以看到地面全景,不一会我知道了他们在躲什么了。 远处那些白雾里,影影绰绰有不少身影,最后面还有个人形的。 那些被雾笼罩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全然没有声音,但看着都是在探寻什么,那道人形的身影却一直在后面没动。 头顶传来一声轻响,同一时刻那个最后边的身影晃动一下,接着消失了。 我抬头一瞧,不知什么时候大头组装好了一把。 “咦?!!走位挺牛逼啊。” 大头挂着枝条下来了,我脚下颤了颤。 “牛你妈!!你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 小熊恢复了正常声音。 “喝个鸡毛啊,你没和老子一直在一起?” “意思没打到?”我问大头。 他摇了摇头。 “完了个蛋。”老五软绵绵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我低头一看,那些身影都朝着我们过来了,还有低沉的嘶吼声在周围环绕。 第26章 白化群体 情况看来不妙,这三个也是尽惹祸的主,没进来之前我差点死了的事就开始了的,他妈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咋整?溜不溜?” 小熊左右看了看,问大头,老五也是看着他。 大头手上噼里啪啦,三下两下就把拆成了几节,扔到地上。 “先武力威慑试试,不行的话只能打了。” 大头看了看远方,回脸叫我在树上待着,绝对不要轻举妄动,说完他三个都跳下树去,从包里各拿出一把来,半蹲形成三角围树,枪口对着越来越接近的低吼声。 我在树上看着他三人的背影,发现大头的背影很静,越看越觉得安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其他内脏的细微震动声也在逐渐清晰,这些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胸腹不断抽痛,吓得我赶紧把视线移开,果然视线移开后抽痛便消失了。 而我无意间转移到小熊这边来,依旧看见的是背影,他周身似有许多五彩斑斓的透明丝线,这些丝线充斥着他周围空间,他在中心控制着每条丝线的运作,那些丝线末端没入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所有的丝线都在他的掌控中,甚至还包括丝线连着的我所不知的东西。 带着这种奇妙我看向老五那,不得不说这小伙子确实比较奇葩,他那一会霞光普照,一会黑暗如渊,交替辉映,只是程度都不大一样,但霞光普照的频度几乎占了七成,而他头顶还密密麻麻无声的黑色闪电,但都被一层隔膜挡住了。 难不成这就是他们之前给我说的望?但我总觉得和从小黑屋出来后对他们的感觉不一样。 这种感觉之前也出现过不少,苏文、陈黎、林式还有前不久的楼外楼,在看到某一刻无意间看到他们背影的时候都会出现不同的感觉。 自小黑屋出来他们给我说明了“望”的概念后,我一度以为之前那些感觉就是“望”,可现在好像不一样啊,不,可以说完全不是同一种,区别太大。 这东西搞得我愈发心烦气躁,要是以后见个人都这样,那我岂不是要疯啊。 不过我没太纠结这事,因为周围那些低吼声的主人们已经在白雾中显露了身影。 白鹿白麂双角像树杈一样,约莫不下二三十只,都围着我们前进,而它们之间的间隙内,还有不少白色的大猫,那些大猫和猞猁差不多大,东匍西匐,行踪不定。 我总觉得自己在看纪录片的时候见过,但现在心里发毛,就是想不起来这是啥。 更他妈离谱的是,后面还有大型动物。 老五那方末尾有只大白熊,体型和棕熊差不多大,边走边滴滴答答流口水;大头这边是一群白狼,也是个个体型偏大,龇牙皱鼻;小熊那是只吊睛斑纹大虎,威风凛凛,形体颇大,白毛如雪,黑纹遍身。 同之前那头肇事的白鹿一样,它们的眼神像极了人,就那样盯着树下的三人。 大头在那骂娘,骂完边说边向着小熊那边跑去:“我日!!!换边换边!!搞快!!” 小熊也没拒绝他,两人快速换了位置,刚停下身体大头又在那嚎:“哇!!不是说野生华南虎都灭绝了吗?!!这还他妈是白虎!!!老五老五!!!快换快换!!” 说完他又跑去老五那边了,老五默不作声快速移位,我看他刚到老五之前的位置,那只大白熊就站起来了,流着口水看着他,大头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原地。 “哟……拐逑……熊总?要不……” 大头还没说完,小熊那边朝着他脚下开了一枪,火药味飘了上来。 “你再干跳干跳的我下一枪就瞄头。”小熊说完随即轻咦一声。 “五哥?” “滚。” 又是一枪打在他旁边。 而小熊那声疑惑,让我完全消散了这些动物会被火药味与枪声吓跑的美好念想。 没理由啊,枪声对它们一点惊吓都没有,这些玩意怎么不怕?还这么团结? 动物们依旧很缓慢的前行,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三个没有再插科打诨,也没有向着动物们开枪,最终动物们停住,但依旧蓄势待发。 局面僵住,我不经意抬头,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看到旁边的树上挂着不少白花花的蛇,都在吐着蛇信子。 那景象和嘶嘶声搞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我赶紧压低声音提醒他们:“哎!大头!树上有蛇!!” “我知道。” “得匹,你知道有毛用啊!!” “我也无招啊,你没看看见这下面的情况?别怕,我们还有秘密武器。” 说你嘛呢,还秘密武器,丢恁娘,完了个蛋,我脑袋直冒汗,动都不敢动。 僵持至某一刻,让我打死也想不到的是,他几个竟然都他妈站身垂手,好像是放松下来,管也不管。 我人都看呆了,心想着算了,既然他们都放弃了,我肯定也没办法,正当我万念俱灰准备下去和他们一起赴死时,一声啼啸从我头顶传来。 更让我诧异的是,那些打头阵的动物们本能往后一缩,眼睛里充满惧意,甚至于后方的那些个都在四处观望 。 而后一道银影从我身旁掠过,朝着大头那方去了,我看清时大头已经张开一只手,手上站着一个银色的东西,那东西银毛光亮,长着双尾,悠悠晃动。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蹲在望亏猿肩膀上那只猴子。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巨啸传来,那只大虎眼睛瞪着银猴子,大白熊也同时嘶吼,口水乱飞,而狼群消失了,其他动物也随着啸吼声突然向前。 “唉,还是没办法,打。”大头说了一句。 小熊老五应声贴近我所在的树。 就在我以为要开战的时候,又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而所有的动物们听到哨音后全都快速退入白雾中,毫不恋战。 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看他们几人彻底放松下来,大头活动筋骨对着那猴子说:“不愧是银猴爷,果然气场十足。” 我真想骂他们几句,老子这都要被吓瘫了,还在那像几个没事人一样,全是一帮祸害。 我抹下脑门的汗,甩了甩脑袋下树。 我刚下到一半,然后,后脑一疼眼睛就黑了,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个白色的影子,还听到了枪声。 第27章 野人 我醒过来时,入眼看到一轮皎月,又圆又大,看来已经到了晚上,即使月光这么好四周也是黑漆漆的,很冷,有种说不出来的重感,衣服也贴紧,我还闻到了阵阵肉香。 又开始敲脑袋了,郁闷。 不是,我说这些人都是从哪学来的,动不动敲脑袋,动不动就敲脑袋,就不能搞点乙醚啥的蒙晕我吗?很难吗?硬是要干这种他吃力我不讨好的事。 唉,不过这种娴熟的手法好像对罪魁祸首来说也不吃力。 嘶,后脑勺是真的痛,这种痛感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陈黎那个鸟人。 随即我又有些惊喜,难不成是他来了?要真是这样,老子这一次说什么都要按着他脑袋捶一顿。 我坐起身来,打量周围的环境,白雾已经散去,我左边是一个水潭,右边有火光,我转过头去看到有篝火,篝火旁还有几个巨大的身影。 突如其来的身影吓得我猛往后一蹦跌进了那个水潭里,水一下灌进胸肺,呛得我十分难受,眼睛又睁不开,不过这种痛苦没有多久,我就被一股力量提出了水面。 重获空气让我很舒服,但被呛着致使我趴着猛咳,差点还咳吐了。 待我缓过神来,我才看清那篝火旁有些什么。 那篝火边有两个支架,架子上还烤着肉,用根木棒串着的,肉架有点大,只有躯干和四肢,有点像鹿,又有点像羊。表皮金黄,偶尔还有油滴到火堆里,滋滋作响,油脂味肉香味飘进鼻腔里,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那篝火后面,是两坨硕大的物体,借着月光我才看清是之前围困我们的白虎和大白熊,它们都安静的伏在地上,月光将它们的白毛照得十分晶莹。 而它们的大脑袋都同指篝火方位,我战战兢兢起身,看见篝火后面站着个东西,旋转着木棍。 那东西看着像头直立的猿猴,全身都有白毛,连下巴和腮帮子还有头顶都是,只有脸上没有,那东西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从直立的姿势来看和人是一样的,毕竟虽然说很多动物都能直立,但动作这些和只用下肢作为行走的人全然不一样。 更何况我还看到它穿着半截裤子,那裤子一看就是现代产物,不过它很瘦小,可能只有一米七左右。 我操?这是见到活的大师兄了?!!一直活在传说中的野人该不会就是这个。 现在咋办,跑?我觉得那大老虎一个跃步绝对就能扑腾上我了,弄不好挑起它掠食的本能顺势就给我颈椎一口,那就完蛋了。 还是别跑,乖乖站着比较好。 我愣在原地没敢动,期间我默默检查了一下身体,都没什么事,右手还是被绷带缠着的,挂在我脖子上。 那形似白猿的伸出一只手,向我勾了勾手掌,做了个让我过去的姿势。 这…… 操!他们人呢?!!小屁孩果真不靠谱!! 我怕那白猿等得不耐烦发脾气把我灭了,只得亦步亦趋的走过去,在我走过去的过程中它稍微拿手在木棍一端一压,整个肉架被他从一端直接拿了起来。 接着他卸了两条大腿,一条扔给了大虎,一条扔给了白熊,大虎轻盈跃起衔住,白熊则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大腿直接到了它跟前。 它分发完肉我也差不多走到它旁边了,我们之间估计只有一米距离,它指了指地上,我看那有块圆石头,于是就过去坐下了。 它递了条腿过来,我瞬间一呆,但看见它那眼神我又接住了。 它见我拿住肉,张口发出个声音,听着像“掐”。 “啊?”我无意识回了它一句,刚说完我就后悔了。 “吃。”它见我没什么反应又回了一句。 这次我听清了,只是听得我心里直突突,汗毛倒竖,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还他妈会说话?还是普通话。 手上的温度使我回过神来,差点没拿住,最后用衣袖包住才堪堪拿稳。 我感觉它老在盯着我,不过我不敢看过去,胡乱嚼着肉,也不管烫不烫,有没有味儿。 脑子里贼乱,这事的冲击,属实有点大,我在想怎么逃离这种极其诡异的氛围。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边又传来声音了:“那头银色的猴子,你是不是认识?” 我一顿,嗯?猴子也称呼猴子为猴子吗? 我点了点头,不敢发话。 “继续说。” 可是那边又来话茬了。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回答它:“那……那个听说…叫…地亏。” 我声音发颤,手也在抖。 “地亏?” “其…其他人…是这样给我说的…其…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别抖,好好说,那三个人是干嘛的?” 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慢慢说:“他们给我说他们是探灵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一直都是他们带着我这里跑那里跑的。” “这样啊,继续吃。” 这是要作甚?最后的晚餐? 我强定精神,稍稍往它那边看过去,它看着篝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口牙齿白生生,虎牙也正常,不像猴类那样尖锐。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真是大师兄? 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想稍稍试探一下它,既然能交流,说明还有一线挽回的机会。 “悟…悟空大哥,您从哪来?” “嗯?” “呃…我是说大哥您一直住这里吗?” “算是,我不记得了。”它眼睛里露出了疑惑。 “大哥您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吗?”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您的名字呢?” “不知道。”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丢,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深山老妖怪了。 “那……您知不知道现在是几年几月几号?”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己亥年九月十一” 我心里一惊,赶紧掏出手机来看,幸好手机没什么事,但时间对不上,是十月九号。 算了算了,认命了。 我哀怨的把手机往包里揣,突然我身边多了个东西,那白毛一下窜到我旁边来,把我吓得差点跳进火堆里。 “你这个东西,是什么?” 它脸上布满疑惑。 “大……大哥……这是手机…” 它摇了摇脑袋又回去坐着了。 我惊魂未定的回到石头上坐着,它又给我递过来一块肉,我这才发现手上的肉也不知道被吓丢去哪了,我不敢不接,但被吓得什么都吃不下。 过了一会我还是不甘心,只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时那边又来话了:“你为什么叫我悟空大哥?” “我随便说的,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 “这样啊,那你刚才说的探灵,是什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 合着这大哥也不知道啊,来问我。 “对了,他们说自己还是什么断灵。” “嗯……断灵又是什么?” 我只能苦笑回他一个我还是不知道,要是我知道就好了,就不会这样一头雾水没头没尾的了。 “那…这位…大哥?你怎么不抓和我在一起的其他人?我知道的这些都是他们给我说的,你问问他们肯定知道。” “因为你比较好抓,而且他们似乎都在保护你,我以为你是领头,最近有不少人都在这里活动,我想问一问,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不知道就算了,改天我再去抓一个来。” 我听完他的话嗓子眼一紧,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些被你抓来的人呢?” “放心,都放走了。” 我们的对话至此没了,后来的时间都没在说话,它就盯着火堆发呆,没过多久叫起大虎和白熊走了,扔我一个人在这。 那老虎和白熊真的让人慎得慌,和图片上或者动物园里的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一爪子估计我人就没了,就算不露爪牙都能感觉到它们散发出来的野性。 真不知道这尊菩萨是怎么号令它们的,图片与实物的区别真是相距甚远呐。 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火堆旁,烤干了手机后在通讯录找到了大头和老五的号码,奈何这里完全没信号,没办法我只能在原地待着。 唉,蛋疼。 尽管我知道由于老虎和白熊的气味这里暂时不会有其他的猎食者来临,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去多拾掇点柴禾,让这堆火足以燃到天亮。 我对着火堆守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我整个人身心舒泰,更让我安心的是,他们三人组终于风风火火的找到了我。 第28章 头骨 他们三人组找到我时我正在啃之前我被吓丢了那条腿。 自从和他们进山以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昨晚还好被吓到了,到了清晨,饥饿又寻回来了,我可以三天三夜不睡,但我不可以一天到晚不吃东西,那种感觉很难受很难受,会带来我中奖之前那种一无所有的空虚感。 那条腿就落在我昨天坐的小圆石旁边,我捡起来在旁边水潭里涮了涮,喝两口水漱漱口就吃了。 为了判断我对食物需求的底线在哪,我曾经做过实验,避免我对自己入不敷出的经济情况了解得不透彻。 实验结果表明,当我吃东西不需要盐也可以大口吞咽时,那说明饿到一定程度了,如果我见生肉都流口水时,说明已经到底线了。 肉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我能接受,毕竟类似情况发生过不少,肉嚼着嚼着还有一种难以说明的余味,但至少是熟了的。 大头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嚯,辛辛苦苦找你,你还过得有滋有味的,吃上烤鹿肉了。” 我无奈笑笑:“不是我搞的,你见我这样子还猎鹿?不被顶死还差不多。” “也是。” 这不是废话嘛,要是我能有独自在野外生存的能力,我不早就溜了,找个隐匿的地方躲着,等他们走了后我再回去岂不乐哉。 我瞧他们见到我后没有多大的惊喜,那只银色猴子也不见了,于是我把昨晚的事给他们说了一遍,但他们说我吹牛,说不可能有野人,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 我心说我骗你们有卵用,又不是要彰显自己的经历丰富,连个女的都没有,我吹牛逼能得到谁的好奇,更别说他几个经历的怕是比我多多了。 我问他们昨天怎么回事,小熊说昨天在那些动物军队完全撤退后欲要询问那只银猴子一点事,谁曾想我被空袭瞬间带走,他们也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我就不见了。 后来他们托银猴子找寻我,费了好久的功夫才知道我具体的位置。 “那银猴子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还以为你们在我身上装了啥追踪器才找到我的。” 大头和小熊好像在思考什么,而后大头再一次拿出那个会自己动的盘子,只有老五在那寐眼朦胧有点摇摆,我一看这娃估计又要直挺挺倒下去睡着了。 我把吃剩的骨头随意扔进水潭里,过了一会小熊对我说到:“地亏可以说是除人外的陆生万物之长,更何况那只地亏王,不过昨天那群动物完全不听其号令,这是其一;那些动物我们几个同样的没有感受到望,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是其二;其三是为什么你完好无损。” 我一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来气。 “照你的意思说我要出点事你才高兴?” 小熊摇了摇头,对我解释道:“第一件事说明那些动物后面有人指挥,而且是一个能号令它们的人。” “对啊,我他妈都说了有个野人压着那些大货,不然我昨天不就早没了!!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你听我说完,第二是这些动物为什么没有望,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因为我们入门久了,能感受所有有大脑的生物都会产生望,你以后也会慢慢有这种感受,这是不可否认的,就像宇宙里必定有光一样;第三点则是你所谓的那个野人,如果按你说的那样,它要是真要探究自己的身世就应该等着我们几人到来,那些动物们堪称一个军队,我们几人能逃,但也是要在没有被包围的情况下,即便硬来估计也会伤亡惨重,不过银猴爷已经确认过,你方圆几里之内都没有什么东西,这就是我们比较费解的地方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又不想和他们辩驳了,妈的这几个货还是不怎么相信我,算了个蛋的,说什么都是瞎扯,我这又不是骗他们得钱用,气得我想上去给他们两脚。 小熊说完过来对我拍了拍肩膀说:“并不是说对你不信任,我们几人只是一向作最坏的打算,从而判断我们能不能接受这些后果。” 我给他笑了笑,也不想没事找事做,后来我冷静下来,觉得确实应该如此,因为我同样不太信任他们,只是没办法才能被迫信任他们,毕竟动辄就是生命危险。 不久后我才想通他们并不是不相信我,而是好像在教我一些更加完善无漏的思维方式。 我摆平心态间,老五果然直挺挺的倒下去了,而大头在那转悠了一会,转头郑重对我们几人说道:“有点不对,这是九鬼阴封。” “啥意思?” 我看小熊也眉头紧蹙,他问大头:“封门有头绪吗?” 大头啧了一声,说目前找不到任何头绪。 他们没回答我,我也觉得不能再这样被他们的思维带着走了,要是哪天发疯了自己去搞,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我闭嘴不言,恰逢三急,我就跑到旁边树丛拉粪去了。 我拉完回来大头还在水潭边徘徊,小熊不见了,无聊之际我回到昨晚那个圆石上坐着。 “那边有毛豆腐。” 我刚坐下,一句带着刚睡醒状态的话传了过来。 老五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揉了揉眼睛,指着一边,大头之前醉心于那个圆盘,但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过来了,小熊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老五爬起来拍拍屁股走去,我们也跟了上去,他顺着水潭走了会,到了之前我们所在位置的对面,他伸手一指,他所指的地方有个长满白毛的头骨,被一些落叶遮盖了半部。 我们走近,那头骨密密麻麻全是裂痕,我不由自主的想伸手去拿,小熊一声呵斥,叫我停手。 “老哥你别瞎摸啊!!”大头在自己裤包里边掏边说。 说完他掏出了一串杜蕾斯。 我在那看得一愣一愣的,小熊在一旁发话:“你够骚包的啊,来这地方都要带,你是要找白娘子?还是准备当黄采臣?” “你懂个屁,这叫以备不时之需,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兄弟要不要,给你一个。” 说完大头撕下来个扔给我,我接住,权当他送我的礼物了。 他又撕了一个下来,扔给了老五,老五打开套在手上,将那个头骨拿起,余下的杜蕾斯被大头揣回裤包。 老五拿着头骨站在那,和之前苏文那时的感觉一样,不一会他睁开眼,对着我们说了句:“这祸食不能渎生。” 说完便把头骨拿至我们眼前,那头骨上的白毛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像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一样,随后老五扔下头骨,脱掉手上的膜套,往大头衣服上擦了擦手就走到后面去躺着了。 大头没怎么在意,只是看了看那个水潭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盘子,自顾自的说:“看来这次来对了,不过稀了个奇的,这水潭是封眼,但就是找不到封门。嗯?怎么这么臭?你拉裆里了?” 说完他看了看小熊,小熊也正沉思,随之往地上看了看。 “放你的屁。” “你抬脚看看?” 小熊抬脚看了看,低吼一声:“我干!谁他妈随地大小便!!” 说完猛蹭了蹭草地,又跑到潭边点水,我看他一脸郁闷的回来,我思索了一下,好像不太对劲,不过我一脸轻松,问他们要去哪。 大头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别说话,我看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但眼神明显放空,倒像是在听什么。 一会过后他迅速把盘子装进包里,叫上我们叫醒老五,快速移动到一棵树下,接着又一次把我带上了树。 大头给了我个望远镜,树上恰好能看见我们刚才那个水潭,他们全员默不作声,我也摸不清为啥,只能和他们在那等待,我拿手机看了一下,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一群人出现。 领头的,正是我不久前才见到的楼外楼。 第29章 蛊身药匀 那群人看着有二十个,全都一身迷彩,只是几乎都是沙漠迷彩,算是符合这个季节,中间几人还带伤,扎着绷带,我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们在水潭边停下休整,我估摸着他们也吃了那群动物的亏,楼外楼走去远处,低腰捡起了个东西,应该是我们之前扔下的那个头骨。 她拿起来看了一会,而后装进了一个黑色袋子里,又捡了根树枝挑起了那个避孕套,端详了一下扔了。 这些人们行令划一,休息便休息,边上的几人正不时四处观望,没看他们做其他多余的事,直至楼外楼装完头骨对他们做了个手势,我才感觉他们彻底放松下来。 然后我就看到有几个女的过去潭水边,还拿潭水洗脸,我看了看小熊,只希望他们别去舀水喝。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该拉近我和他们之间的信任感,于是对他们开口:“大头,我之前忘给你说了件事。” 大头在那观察那群人,见我说话转头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们在进山之前我在车里见过领头那女的。” “我知道。” “不,我是说在重庆的时候,不是之前和苏文他们的时候。” “对,我知道。” “啊?” “嗯,我们当时还在想要不要给她一枪,后来想想就算了。” 我有些无语,合着他们那天一直在山上盯着我,还好我没跑,不然车可能也要着一枪。 “那天那女的还给了我一封信。” “嗯?什么信?” 我把信的内容大致给他说了,包括那句不代表任何势力。 “你俩没震颤一下?” “你他妈脑子里除了这东西还剩什么?这是我要说的重点吗?” 小熊在一旁说:“要是把他脑子里那些东西都去了,那估计他脑袋就空了。” 唉,这几个小屁孩,我还热脸贴冷屁股,妈的。 “你俩真没震颤一下?”大头又问我。 “震颤个屁啊,她当时刀都架我脖子上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被动的?” “别胡咧咧了行吗?这女的我压根不认识,听说她还挺厉害?” “她是蛊身,对毒无惧,而且能运用一切活物,行事极其狠厉。” “没看出来啊。”我在那嘀咕。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带着伤者吗?” “保护?” “不,极可能是诱饵,也极可能是牺牲品。” “还可以这样。” “别被漂亮女人骗了,咱们金庸前辈说得好,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很多东西不是凭空就能想到的,需要切实体会才行。” “对,我头哥就着了不少道。”老五在旁边插了句。 大头回头瞪了他一大眼,又继续观察起来。 照他们这样说,难不成我也是牺牲品? 不过他们时刻在保护我,无论之前在另一个地方的另一群人还是现在,这是我从始至终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我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只是我觉得这楼外楼看着没他们说的那样玄乎啊,在海海平的时候就知道她身手比平常女性甚至比平常男性好,倒是没见她怎么出手。 他们三人组对于楼外楼的到来似乎在意料之中,而那群人休息了十分钟以后又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走之前我总觉得楼外楼朝我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 我问他们是不是要跟着去,大头说再等一会,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准备下树,而且是他一个人先去,可他下到一半又爬了上来。 “又咋了?” “不对,还有另外一群人。” 这次我看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果然,又过了不少时间后,另一帮人也来到了这个水潭,十多人的样子,只是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应该在舞台或者时尚杂志里的人,穿得十分潮流,全然不知道低调,他们像旅游一样轻松惬意,喜笑颜开,女的居多,她们不同气质不同身材,但看着都很心旷神怡。 从他们比较微妙的形态动作看来,主事的依然是个女的,那女的同其他人比起来有些矮,肤色略黑,她也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怎么这些人都来了。” “咋?你们还怕他们?” “没,照这些打扮看来,这些应该是三华之下华——谷海君的人,门下人皆称她为谷妈,我们都喊谷老,那领头的,我们打过不少交道,下华闭门弟子:木子菡。下华门内女人居多,还尽是极品,啧啧啧,真他妈养眼。” 我朝他晃了晃避孕套,说:“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这不就有可能用得上了吗?” “真希望有朝一日……” “啥?有朝一日代替你说的那什么什么华?” “唉,你不懂。” “小屁孩还来劲了,那你说有朝一日干什么?” “都说了你不懂。” “嘿!!!你还……” “别听他乱说诨话,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乱整。” “为什么?” “因为那是下华,而且她们应该正在进行某种任务,除非任务结束而且没让四断知道。” “意思我头哥这么怕师父?” “你他妈少逼逼点不行吗?不说话嘴巴会烂?” “我感觉,渎天狐也到这了。”老五在旁边冷不丁说了句。 我看小熊那边倒是没什么反应,大头一下僵住,嘴巴微张双眼瞪大,紧皱眉头瞳孔震颤,也不说话,还有点哆嗦。 “这什么情况?” 小熊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问。 这帮人四处走了走看了看,也朝着楼外楼他们的方向去了。 这时候大头皱眉对我们说:“虽然已经被他们都发现了,不过他们似乎不能确定我们的身份,你所说的那个野人,好像起了点作用。” 小熊和老五都看着他,在等他下决策。 “既然这样的话,跟着。” 大头依旧等了十分钟左右先行,我也被小熊老五带下了树,大头就那样闷着头往前走,好像所有活力都丧失了,过了一会小熊趁大头离我们稍远以后给我说渎天狐就是老五的师父,大头对于前四断是因为不敢面对,对于老五的师父大头是真实的畏惧。 我问小熊怕不怕,小熊沉默了,但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好像就老五很正常。 他还说老五的师父是探灵高层那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性之一,与通古虎是夫妻,这一次她来也情有可原。 我问小熊师父是谁,他告诉我有缘自会相见,说不准又跑到哪当道士去了。 他还告诉我,探灵三华,是所有探灵人里面最神秘的,人手虽然最少,但六卦城是他们一手建成的。就连零断出世他们都没什么大反应,怎么会跑来这里来? 我刚想问什么,他就给我解释到:“我们是后期才入城的。” 这么说来,他们这断灵什么的挺强啊,进去后不仅和人家掰手腕,还变成了一方霸主,还能与别人分庭抗礼。 我们跟着最后来的那群人走了不短时间,这时我看前面的大头停住,我们和他汇集时他给我们说跟丢了,而且一直在绕圈子。 第30章 九转魑魅泉(一) “绕圈儿?绕啥圈子?”我对此很不理解。 “不,不止我们,并不是他们在给我们下套,而是我们所有人都在绕圈。” “现在怎么着?回去?”我有些期盼的看向他。 他们不是要去找那什么二断吗?为什么要跟着这群人?难道这些人身上有我所看不见的线索? 大头在那拿烟出来点,边抽烟边思考,抽完后他把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随即抬头看向小熊,问他:“你怎么看?” 小熊瞅着天上然后对着大头答到:“我们先往前走看看?” 大头沉吟片刻,继续领着我们朝前,可能有个四十多分钟的脚程后,我们竟然再一次看见了那潭泉水。 我们赶忙跑过去,却看到火堆还在那,甚至另一边老五扔下的套套也在那。 “果然呐。”大头喃喃道。 我看他们三人都在眉头紧锁,突然大头猛地看向一个方向,赶快带着我们再次回到之前那棵树上。 过了半小时左右,楼外楼带着她的人竟然再次出现,而这一次明显和上一次不同,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人里并没有伤者,行事风格依旧,而且明显他们人变多了,凭空多出来十个左右。 这尼玛是啥情况!!! 我仔细回忆了下,之前那几个伤者确实正在人群当中。 不成真是大头说的他们受伤是诱饵,并且还有其他人隐匿在周围,现在全员召唤出来了。 那是什么原因致使了他们全都暴露呢?会是兜圈子这个问题吗? 我觉得应该是,虽然暴露有利有弊,但是也没人知道他们还有人隐在暗处没有,至于大头他们怎么想,我就无从知晓了。 三人组默不作声依旧在那观察,楼外楼他们这一次休息整顿了不少时间,然后她们再一次走了,走的还和之前的方向不一样,同样的她走之前还往我们这看了一眼。 我们几人难得有默契,在楼外楼一行人走后都没动作,因为我觉得大头所说下华的人也会出现。 果不其然,那群极具特色的人们也出现了,可这一次他们的人却变少了,有不少人身上都有血迹的,那些美丽的姑娘有两个已经残缺了,最严重的那个双腿都裹着沁红的纱布,仨男的一个不剩。 她们的氛围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活跃,除了领头的表情肃然以外,余下人员脸上或多或少都有阴霾。 我听到身旁有吸冷气的声音,我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不久后她们带着伤者走了,依旧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但走的方向与楼外楼相背。 这一次我们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娘的!老子就不信了!小熊我们分头,半径五百米,老五留下。” 说完大头和小熊在树底包里各自拿了一把枪,转眼间就消失在我们视野范围内,老五这次严阵以待,满脸严肃守在我旁边。 没多久他俩回来了,还是皱着眉,大头招呼我们下去,老五把我带了下去,而他在树上刻了个符号,刻完领着我们朝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的方向去了。 在与之前差不多的时间下,我们还是看见了那个水潭,此时已夕阳半落,大头没有在水潭边驻足,直溜溜往我们待过的那棵树去。 到了树跟前,树周围突兀的出现了个迷彩包,包里什么都没有,地上树上也有一些痕迹,而树干上大头之前刻的符号居然消失了,另一侧稍低的地方出现了另一个符号。 我们只能面面相觑,三人都说那个符号他也不认识,要么是三华内部的,要么是楼外楼内部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我心想这不是废话么,倒是看着有点之前林式在通道里刻字的影子。 大头坐在树底一个劲的抽烟,老五在旁边冒出一句:“要不我用。” 大头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刚进来你就用,到时候遇到更严重的你不就废了,别急,又有人来了……” 我们只得又上树,太阳已经落山,我心里不住的叹气,而那月亮又白又亮,不过只剩下大半个。 月亮…月亮…我操!!这月亮和我昨天看见的起码差了几天!!! 不科学啊!还能时光倒流?!! 我刚想对他们说这个问题,他们示意我已经知道了,并叫我别出声,我讪讪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继续和他们看向水潭的方向。 在某一刻,一只巨大的白虎从水潭旁的丛林里跳跃而出,大虎咆哮了几声,便伏在水潭边,细看之下大虎身上还有个白影。 我看那白影有些熟悉,大致推测出那是什么了。 那白影从大虎身上跳下,手上还提着个东西,东西挺长,呈弓形,他把那东西扔在水潭边,不一会白影进到林里,手上抱着参差不齐的东西出来,白影将那些东西放在地上,而后火光一闪,地面燃起火焰。 火焰把那白影完全照了出来,我的猜测没错,那果然是之前抓走我的白毛野人,水潭边的人身着迷彩。 这一次我没有再给他们几个小屁孩说明什么,你牛气,那你牛气去,还说老子瞎扯,现在打脸了,而那个被白毛野人扔下来的东西,八九不离十是另一位幸运儿。 白毛野人生火后就坐在大虎旁边,这次它倒没烤肉,只是没多久又有一头巨兽跑了出来,这头巨兽我们之前都没见过,是一只满身白毛的大猩猩,完全是银背大猩猩的放大版。 这地方有银背大猩猩吗?搞不懂。 看来那天没起冲突是对的,我们除非能飞,不然一定是搞不过的,天知道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它们还有多少兵力。 大猩猩跑过来后锤了两下胸脯,又朝着大虎吼了两声,大虎也起身回啸,虎牙锃亮,眼看两只巨兽要打起来了,坐着的白毛野人一招手,两头巨兽停下动作,背对背分坐在它身旁。 我在那看得正起劲,大头拐了我两下,他压低声音问我:“哎!!天哥,那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野人?” “你说呢?” “看来还真是,这次属实是开眼界了。” 他这话我倒是有点新奇。 “意思你们这行对这个都好奇?” “那不一样,野人是生物,封内碰到的那些叫怪物,有本质区别。” “还会说普通话呢,你等着看,那兄弟或者妹子醒过来后估计也要被问一遭。” “不,那个人已经醒了。”大头说完摘下了他左耳那像助听器一样的东西。 我忙拿起望远镜看,那个被绑架的人一动不动,白毛野人闭眼气定神闲坐着,某一瞬间那躺着的人倏一下撑地扫腿,将火堆踢向野人,随之借力往水潭扑去。 那大猩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起并快要落地,毛手一把抓住那人其中一只小腿,拎起来朝着地面就是一摔,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人被摔后一动不动,大猩猩扒拉了那人几下,那人软趴趴的,大猩猩又把他拖到野人旁边。 野人没做什么,还是那样坐着,看来那人估计没了,尽管是草地,脑震荡估计是得了,不曾想那人过了一会竟然晃晃悠悠坐起来了,他双手撑地脑袋东点一下西摆一遭。 我只能感叹这身体是真结实啊,还好我没有做什么反抗的举动。 那野人见他醒来后朝他看过去,他也朝这野人,两人似乎交流了起来,交流的内容我必然是听不到的。 交流着那人又突然发难,又一次想进水逃跑,这一次他算是完了,大虎一个扑跳,按在地上两口就被吃净了。 野人坐了一会,到水潭边泼水浇熄火堆,带着大虎和金刚进林了。 我放下望远镜,看向大头那边,他已经重新戴上了耳朵上的东西,他叹了口气,给我们说他听到的内容与我给他们说的野人询问我的内容差不多,没什么有用信息。 我对大头能听那么远没啥感觉,毕竟现在头顶月亮的问题是困扰我的头等大事。 大头没有选择去水潭边,他们三人都一致认为时光倒流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我虽然认为他有些扯蛋,野人那事还明摆着的,可时光倒流这玩意是必然不可能发生的。 为什么月亮会那样?我们皆不知道,大头说就在树下休息一晚,他守夜,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我们草草吃了干粮,我就躺着思考人生了。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来,我只能盼望他三人了,至少他们好像还有与老五有联系的后招,不能妄动罢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大头叫醒,另外两人已经上树,大头说又有人来了。 之后我看到的景象更加匪夷所思,冷意一阵阵袭来,全身发麻口干舌燥。 那群衣着光鲜的人再一次来到水潭边,那三个男的居然又出现了,而之前有残缺的人手脚又长了回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并且,她们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第31章 九转魑魅泉(二) 压抑感将我笼罩,我脑子嗡嗡响,胸腔拔凉胸口发慌,完全蒙了,全身上下轻飘飘,以至于最后我怎么被他们带到其他地方的都不知道,没有一点过程中的记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处水潭边上,直到我过去捞水洗了把脸才完全清醒,回过头去看见他们三人呼吸急促满脸凝重,脸上布满不可思议的看着水潭。 头顶太阳璨璨,可我始终觉得冷。 大头呆了两刻也缓过神来,他拍了拍脑袋,四处观望后叫小熊和老五绕着水潭快速走了一圈。 水潭面积不是很大,水体也很清澈,不起波澜,幽静的存在在那。 思索之际老五小熊已经回来,他们说篝火堆和老五留下的套套全没了,但多了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基本上都是一些使用过的东西。 大头走到水潭边,伸手往里点了点,拿到鼻尖嗅了嗅,而后转身看向某个方向,那个方向,就是我们一直所蹲守的位置。 “操!再去!!” 说着我们又奔向那棵树,而到了树前,树底草皮上多了这些带血的纱布,树上的记号与位置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记号更矮了些,变成一个丫字模样。 我拿起纱布看了看,上面的血已经干了。 无形压迫感愈发沉重,我们还是上了树,这一次首先看见的,是下华的人马。 她们人又变少了,那个没有双腿的人不见了,全员又增伤者,余下人员仅八个,这一次领头的身上都有血迹,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 刚才见到她们虽然脸色略微沉郁,但不至于这么惨,过了一会全员又出发往别的方向去了。 “啧,不应该这么快啊。”大头在那嘀咕。 “我觉得我们被误导了。”小熊在旁边说。 “怎么说?”大头转过头来看着小熊。 “因为我们每次下意识的都会来这里,而且那两拨人的情绪气氛跳动不正常。”他指了指这棵树。 “我也这样觉得,总觉得不太对劲,但不对劲的地方说不出来,天哥,你有没有什么见解?” 大头突然问我,我只得把自己想的给他们说了说:“我也觉得她们的情绪不太对劲,并没有衔接起来,而且我们每次都是被动逃离,我以为是你们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嗯……不想起冲突是一点,我也在想要不要先和他们合作一下,可是合作又有点不合适我们这次来的目的,要是……唉,算了,一会再说,我倒要看看还能再作什么妖。” 等了不久楼外楼他们出现,这次人数又他妈变少了,就剩了十多个,带伤的又换了几个人,楼外楼还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正想问大头现在怎么办,却发现他已经下了树,正往树上钻洞,还拿出了我见识过的雷管和塑胶炸药,又摸出一个避孕套,他将塑胶炸药塞进避孕套里,雷管楔进塑胶炸药内,扯长口子打了个结后杵进他打出的那个孔。 他向我们做了个手势,小熊老五带着我下树,几人呼呼往前奔,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正后方传来一声巨响,鸟群叽叽喳喳乱天飞,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可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没有作任何停歇,就一个劲的赶路,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忙叫他们停下,他们也没说什么,和我坐在一起休息,只有大头又爬上了一棵高树东瞧西望。 他们拿了些吃的和水给我,我吃得不多,一是没心情,二是不算饿。 “疯了个球的!!别逼老子一把火全烧了!!”大头回来坐下,说着猛咬断一截压缩饼干。 休息得得差不多后我们再次出发,这次脚步缓了下来,我们一直走,我看手机估计走了两三个小时,我这才发现脚下变成了草地,树木依旧参天,不过变稀疏了。 这几个小时内我们再没有遇到那个水潭,这是一个好兆头,他们三人依旧呈三角形围着我,但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我看他们的样子刚才稍舒缓的心又沉了下来。 又过了个把小时,我们还是再次走到了水潭边,这次大头把包往地上一扔,说我们就在这不动了。 我拿出望远镜四处扫视,想看看被大头炸了的那棵树是否还在,那棵树从水潭这边看应该很好确认,只是我不知道被炸了以后还能不能确认位置,没成想我她妈真看见了那棵树。 我瞬间懵逼,脑子里乱糟糟的,更加让我懵逼的是,一身影爬上了树,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楼外楼! 我一下拿下望远镜,想给大头他们说,可他们都已经拿起了望远镜,也是,我凑什么热闹呢。 我再拿起望远镜时,那边的楼外楼同样的拿着望远镜看向我们。 “唉,还是算了,走。”大头拿下望远镜,看着那个方向。 我以为他们要跑,结果却是往着那棵树走,我暗叹口气,主要我实在不知道楼外楼之前那做法。 但十分操蛋的是,等我们到了树边,却没看到楼外楼那群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尸体,那尸体就是下华内没了双腿的女人。 除了没有双腿外,脑袋也不在了,残尸横在树下,胸前高耸,露出的皮肤惨白,也不知道是肤色还是死了的原因。 我心里恶寒。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大头低头观察残尸,我不忍心看,就跑去另一边了,我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怎么这个记号还在?”大头声音传来,我躲避过那惨烈的景象,来到大头这,他正摸索那个记号,记号和大头炸了那棵树上的完全一致。 我余光里还是有那个情景,受不住我就自己往水潭方向走了。 走到水潭后,我看着那水潭,想着那具残尸,本来拥有美好生活美好未来的人,就这样什么都不剩,连尸首都不全,被人遗弃在这里。 我会不会最终结局也是这样,我不信神佛,但我信因果。 其他人死了就死了,我只担心我会不会死,苏文之前给我说过说生活便是如此,陈黎也赞同。 他们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可我呢? 我没有生活,有的只是对我彩票钱念念不忘,只能对他们说的望而却步。 我对带我进来的这些人,没有什么情感羁绊,不对,这世上任何人对我来说好像都没有情感羁绊。 我惧孤独,却喜安静。 不过好像我死与不死对周遭环境没有什么影响,我也没有牵挂,或许这就是他们选择我的原因,死与活都是一个样子,不会出现什么后事,也好操控。 我的脑袋又开始痛起来。 “怎么了天哥?” 我回头看他们已经下来了,大头过来给了我支烟,小熊过来给我点火,我心里一颤,急用手掌围着火焰。 辛辣味道传至喉咙,他们两人坐在我旁边,都点了烟抽。 “别气馁嘛。”大头吐出一口烟雾。 “怎么?找到出去的方法了?”我笑笑看向他。 他嘿嘿笑得灿烂,对我说:“没有,那尸体的断口很齐,是刀具留下来的,与双腿不一样,死亡时间在24小时之内,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出不去这不是还有我们陪你嘛。” “就你那逼样子,还陪人家?说不准你比人家早死。”小熊淡淡瞥了大头一眼。 “说你个鸡毛的话,会说话就多说点,信不信老子把剩下的套都用在你身上?” “呵,就你?” “要不来试试?” “去你的。”小熊抽了口烟,又说:“大头你知道傻逼和傻瓜的区别吗?” “我和你的区别?” “不,傻人有傻福,傻逼没有,对老五。” 我转头看老五,他一脸茫然,而后抬脚就朝着大头背心一蹬,大头被蹬进水里扑腾,扑腾上来指着老五鼻子就骂:“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屎啊?!!又不是老子说你!!!” 老五盯着大头看了半晌,脆生生说出一句:“哦,踢错了。” “老子!!!!” “别说话!”小熊正色道。 “等等老子再收拾你!!”大头在那咬牙切齿。 小熊又领着我跑到另一处地方躲着,这次视野有点受限,只能看到半个水潭。 我们在直等到太阳落山,又过了许久,可不见什么人来,大头斜眼看着小熊,恨恨说道:“你说的人呢!!” “我没说有人啊。” “那你有毛病叫我们别说话!!” “我只是随口一说,又没叫你照做。” “我……” “别叨叨了,又来人了。” 大头安静下来,他们继续观察湖那边,我没想看,随他们怎么折腾了。 “天哥,我觉得你需要做点心理准备。” 大头看向我,我很疑惑,而后我看那月亮极圆,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拿起望远镜一看,水潭边燃起了篝火,篝火旁白毛野人正在烤肉,它身后是只大虎和白熊,情景有些熟悉,随后他往水里一捞,捞出个人。 那人出水后趴在地上,过了一会过去和白毛野人坐着了。 我定睛一看,那人他妈的就是我!!!! 第32章 九转魑魅泉(三) 这尼玛又是什么情况?!! 我心里直突突,他几个都在看着我,大头问我:“你该不会是鬼?” 我火气蹭蹭冒。 “鬼你大爷呢,老子这都怀疑你们是鬼了。” “那不可能啊!!” “我他娘的也觉得不可能啊,你们不是说那什么望的可以判断真假吗?” “你的望在的,但那边的距离太远感受不到,不然我们早对你动手了。” “那你说个屌毛啊!!!” “等会,等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咬紧牙调整呼吸继续看下去,就是后背冷飕飕的。 水潭边那一个我和我经历的完全一模一样,现在只能等待大头听到的话有没有不一样的。 情景结束,野人带着两只巨兽走了,大头回过头来对我说:“和你说的内容基本一致,可你不是说你一直在吗?” “老子骗你有钱用吗?真是的,信就信,不信别问老子!” “不是这个意思,你好好想想,细致的想想,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想你妈个大想想想,老子恨不得当场死在这里。 我极其烦躁,但还是沉心下来仔细回忆那晚的一切,我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画面,我站在中心挑选出那份我需要的记忆,一遍一遍观看。 到底是哪里不对?我明明醒来后就在水潭边,并非被野人拉起来后才在水潭边的,可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那野人拿手一捞我就从水里出来了,之前根本没有我在场。 我还是觉得没有任何差错,我脑子里一边回看那些画面,一边描述闭眼描述画面,任何一个系列动作和话语都没放过,甚至还包括我当时的想法。 我说完后睁开眼睛,大头若有所思,他问我:“你说有几个身影?” 几个呢?我被篝火挡着又被吓到,根本不……操!对了!! “对!!不止两个!!” 得匹的,我初醒后虽然看不清那些身影,但绝对不止两个,起起伏伏有一排!!! 大头点了点头,又问:“那你醒来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冷,很冷,但没理由那么冷,而且身体很沉重,衣服裤子都像贴着身上一样。” “原来如此。” “啥意思?” “看来你一开始就在水里,并非被吓到的那一次,可也不太对,你为什么没被淹死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要不我们下去问问那一个我?” 我指着水潭那个方向。“卧槽!!人呢?” 妈的,突然一下人变得忒多,篝火也变得忒多,是楼外楼的大队人马,人居然比我们之前看到的最多的那次还要多,只是另一个我不见了。 他们在水潭边安扎下来,安静的休整,我听到旁边叮铃咚咙的,大头又一次组装了一把,还扭上了,他眼睛里透出一丝狠厉,朝着人群方向放了一枪。 枪声经过的过滤没剩多少,更何况那边与我们还有些距离。 可枪响后好几秒,那边人员依旧没反应。 “什么情况?让子弹飞一会儿?”我看着大头。 “不,没打到。” “你又喝假酒了?” “不,是另一种没打到。” “说的啥?” “没事了,我们接着看。” 小崽子又来这一套,真是太讨打,他不说我也没办法,只能抓心挠肝的看。 下面人群并受到干扰,他们安扎好帐篷后留了几个守夜的便休息了,我们匍匐地上一直看,看得我都要睡着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陡然间一声尖锐的哨声将我惊醒,接着是三声短促的哨音,我慌把望远镜拿起来,水潭边的营地被袭击,一只只白色幽灵穿梭其中,少数人在挣扎张口,更多的人在奋起反击。 火线一条条飞,场面凌乱漆烈,又传来一声狼啸,更多的白化动物参与进战场,楼外楼他们招架不住,连连往后退,最终留下几人自爆抵挡,其余的人全逃进丛林中。 白化动物们也回去了,受伤的被其他同类拖着走了。 我非常担心那些动物会转身朝我们来,而大头说不要担心,叫我躺着睡一晚,他已经大概知道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明天再确认一下。 事实证明大头说得没错,起初我还提心吊胆的,见小熊和老五都睡得安宁,我也确定自己现在没什么危险,只是大头一直没躺着休息。 “你不睡?” “我很少睡觉,估计一个月睡个三四次,而且都要劳烦他们动手。”大头看了看老五他们。 “睡觉都要人麻烦?” “把我敲晕。” “为什么?” “因为我正常入睡起来后会变得很奇怪,放心,没事的,我从小就这样,你安心睡。” 真是怪人,随他,我闭眼迷瞪了一会,迷瞪起来后竟然天已大亮。 吃过东西后大头依旧没有走的意思,我们一直在那等待,直至下华的人马出现,只要有人出现,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数人数,这一回她们的人再次减少了一个,就剩下七个手脚齐全的了。 身旁咔嚓一声,大头上膛朝着人群中开了一枪,她们立马戒备四处散开,瞬间目光都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丢!!!这次是真人!!快跑!!” 我们立马拔腿就跑,直至又跑到水潭边,大头停了下来,我寻思这次没跑多长时间,因为我都接受得了,还是一直快跑。 我们几人来到水潭边,看到三具男性残尸,以及一双腿和一只手,除了脖子其他断口都参差不齐。 大头看了两眼叫我们继续走,我们途中再经历过了一两个水潭,直至又到了有套有火堆的地方,此时太阳正大,就在脑袋上面。 我喘着气问大头:“你又没打中?” “敢打中个屁啊,我只是打在地上试一下,老五过去把那个套套弄过来,记住一定要接触到实物,小熊……人呢?” 小熊已经往着我们呆过的那棵树去了。 “熊总不愧是熊总,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我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呢,我也不想问。 大头吩咐完,过去踢了踢那火堆,黑灰稍微蓬起又落回去了,我看他眼睛又恢复了平静,老五也过去把套套用树枝挑了过来。 小熊回来后对大头说:“看着有,摸着没有。” 大头收回,我也想起什么,对他们说我尿急要去方便一下。 “注意别踩着屎啊。”小熊的声音从我后方传来。 我他妈当然知道,那就是我拉的我能不知道吗,我就是去看看还在不在。 在还是在的,但要不要听大头的触摸一下呢,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算了。 我回去的时候大头指着水潭说:“从这里,我们就可以不用再绕圈了。” “水潭里有通道?” 水潭正中心倒映着天上的太阳,似乎正处在圆心位置。 “没有,跳下去就行了,九元极阴,九转成阳,午阳为眼破虚妄,由此入封得封门。” “我不会游泳,淹死怎么办?” “没事的,我驮着你。” 说着大头把我手搭在他肩上,右肩顶着我腋下,顺势就往水潭里跳。 “我操!!等一………” 我话还没说完,只觉身体浸在一片清凉中,我下意识闭上眼睛,水已经将我全身包裹,窒息感存在的时间不长,下一瞬我便再次呼吸到了空气。 有人拿住我的手把我往前拉,我摸到了草地,我抹去眼皮上的水,睁眼看到小熊。 大头正从水潭里往上爬,我扫视周围,这边依旧是高阳挂顶,水潭依旧,景色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33章 九转魑魅泉(四) 入眼黑油油一片,水潭周围的树木以及脚下的草地都是黑色的。 他们几人四处去寻了点可燃物,在水潭边燃起了火堆,我们各自烘烤衣物,大头又开始四处转悠。 小熊和老五还从包里摸索出枪械雷管及其它东西,但是武器不多,多的是补给还有一些药品。 他们对于全黑景色似乎没什么惊奇,我倒是从没见过这种场景,我扯断一根草,拿起对着阳光看,草叶全黑,唯有脉络可以透光,我这辈子都只知道叶绿素叶黄素等等,就是没听说过叶黑素。 太阳金灿灿,却照耀在黑漆漆的植物上,让我整个人都觉着诡异。 大头回来长出一口气,慢慢悠悠说:“终于进来了。” 进来?合着这才刚开始啊。 他又慢悠悠对我说:“这泉叫九转魑魅泉,为九鬼阴封其中一种,其封特点……” “说人话说人话,听不来这个。”知道我是挺想知道的,看他那又要整专业名词的架势,两句就说得我脑仁疼。 他被我说得一愣,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这时小熊来给我解释到:“就是这种水潭相当于一个放映机,可以把一些情景放映出来,还带音响。” “那很多东西都有实物啊。” “是有实物,首先是封的因素,就是会对我们的行路进行干扰,只要有人进来了,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会到达另一个水潭。” “你说水潭不止一个?” “对,我们先前先入为主的认为我们总是在一个地方,殊不知其实有九个,每次我们到达的可能是我们去过的水潭,也有可能是我们没去过的水潭,其他人也是如此。其次就是水潭周围的植物排布,以及地形地势特点应该都是一样的,我们进了那里以后,水潭就会把不同时间不同地方的景象映照出来,包括其他地方的景物与景象,我们第一次到达另一个水潭的时候,看到的基本都是虚景,当时由于觉得在绕圈子,没有去接触就走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野人也是假的?” 小熊摇了摇头,继续说:“不,他以及那些动物都是真的,这就是九转魑魅泉高明的地方,虚实掩映让人无从下手,而且水潭也能将这一边映射到那一边去。” 他往地上指了指。 “额……我还是没听懂。” “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水潭边?你说起来就看到篝火和几个身影,我琢磨着应该是之前那个野人的景,换句话之前你就在我们这一边,你入水后被那东西拉了出来,才到达的那一边。那个野人绝不简单,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他已经将这里摸清楚了。” “那我们看见的那些怎么回事?” “你还是没怎么听懂,就是并非我们在前,也并非在最后,当时那两个领头的,有可能是在看我们,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起码在我们之前有人远距离观察过他们,也有可能是我们三个互相观察去看,只是他们和我们的映射不同。水潭映射的场景会打乱时间顺序,这就是为什么其他人的情绪变动衔接不上,一会人多一会人少的原因。当我们知道他们发现我们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离,换作她们也是一样,而有时候并非是水潭映射的景,是确确实实有人到达了那里。” 大头接过话来:“那晚我放枪后传过来唯一的声音并不是击中人体的声音,应该是击中土壤的声音,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我的子弹穿过了那个人,而不是穿透了那个人。所以当时我们看到的是虚景;第二次我开枪是打到旁边,就是想试验一下是虚景还是实景。包括我们做的记号,应该是从其他水潭拓映的,因为景物都一样,也有可能是真的,只是我们进入了其他人去过的水潭而已,但凡没有切实接触到的,我们都不能确认是虚是实。” “对,由于不想起冲突以及我们长时间以来形成的行为习惯,都只是远远的看,导致我们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实景什么是虚景。由于都很谨慎,初期也没人会去打水潭的主意,我估计也只有这一个水潭能来到这里,把握在于你是被那野人从我们初始地那个水潭里捞出来的。”小熊点点头,他又接着说:“按理说他们的映射是我们,我们的映射是他们,如果出现自己看到自己的话,长时间下来人会非常不自在,不过他们也会看到你和野人的景象,遂之也会对水潭打主意,就是很大程度上他们的水潭并不正确,之前的人马因为与动物的争斗已经骤减,再因为水潭损失的话,便没有人再会去冒这个险,除非他们发现虚景实景这个问题。” 大头点了根烟,道:“进来需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当然水潭只能映射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在里面的时间越长,可映射的东西就会越多,加上动物侵袭,久而久之,人不是疯就是死。” 嚯,这么牛,搞得我都有点想学了。 “这样啊,那你们觉得要是苏文在的话会怎么处理?” 言之凿凿的他们好像被我这个问题问住了,大头抽了口烟。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之前也只在海海平见过他一次,不过听八断说,零断是一个崇尚以暴制暴的人,戾气十足,要是他来,估计很快就能知道,他很专业的。并且他感应望的范围可以说比任何人都广,方式也很奇特,体现在于除了我们三个,其他的十二断灵的望与他的望都有着联系,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二断望消失了。” “你们还去过海海平?” 大头嘿嘿一笑。 “那把山火就是我们放的。” “你们这……不怕遭报应?差点没把我们害死。” “有那几个人在你死不了,我们要进山也是没办法,不然那蚊子一咬一个准,可能还没到十二宫我们人就没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我真是没话说,害人就害人,还说的言之有理。 “那你们找的二断呢?在这里面?” “不知道,可能在,也可能不在,这是薛定谔的通古虎,要找见到了才知道。” “你们那师伯这么长时间怕是成骨头了。” “二断出发了两个月多几天,八断他们是认为另有隐情,我们也觉得二断不会那么容易死,要是没死,那他基本上就在这个九鬼阴封中,要是死了,也基本上在这里,所以还是薛定谔的通古虎……” “等等,你们说的通古虎什么时候出发的?” “怎么了?八月九号,两个月前,算上今天两个月零几天我记不得了,收到消息那天我记得你在的嘛。” 我回想起那天那野人给我说的话,拿出手机来。 “哟,不愧是天哥,还知道套套能这么用。” “你以为谁都是你只知道一个用处。”老五在旁边突然冒出一句。 这次大头给了老五脑袋一巴掌,老五还是无动于衷,淡然面对。 我低头解开避孕套,将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那天入水后我就觉得这手机还是要注意一下,后来大头给了我个套,我就将其装进去了。 手机有些油,还散发出香草味,我看了看时间,和野人说的依旧对不上,那天的月亮还挺圆,看来当时只有野人和两头巨兽是真的。 “没事了,现在往哪去?”我暗自叹气,又把手机揣回包里。 “有点想守株待兔,看看他们会不会来到这,不过算了,等东西烘干我们就走。” 直至到了晚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又再踏进林子里,摸黑上路有点心烦,可能源于人类天生对黑暗的恐惧,越走我越有点害怕,特别是这几个声都不出,有电筒他们也不打,但走了不久,磕磕跘跘没了,地面变成了草地,树林也开始稀疏。 月亮的形状正常多了,接近满月的样子,照时间推算的话也快满月了。 时间……满月…… 我脑子里不由得回忆起那野人和我的对话,我在掏出手机看了看,2019年10月12日,下面还有一行字:己亥年九月十四。 我一下停住,拿着手机定住了,心里翻江倒海。 我们遇到的那个白毛野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这一寻要找的通古虎!! 第34章 谈人生 白月光洒在树林间,没有蝈叫蟋鸣,万籁俱静,有些阴惨与森然。 不过我很激动,也很高兴,终于有点作用也有点盼头了,上天不负我啊。 他们见我突然停下就都围了过来,大头问我:“怎么了?” “那个野人!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什么虎!”我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几乎吼了出来。 “怎么说?” “你们看这日期!”我拿手机给他们看。 “日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们一个个之前那么屌,怎么这会就不知道了!!脑袋里进水潭的时候有水进去了?!!日期啊!那野人给我说的日期啊!!” “哦~” “哦?!!他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我眼巴巴看着小熊。 “哦。” “咋又哦,我是说那个野人说的日期!和你们那什么师叔师伯的日期是吻合的!!我先前只顾着看公历了,没看农历!!” 整个空间静下来,落针可闻,他们一个个都眨巴着眼睛看我,大头和小熊的反应很奇怪,不惊不喜,只有老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全程走神。我只好又转头看大头,大头也只是点了点头。 我捏着眉心,努力做着深呼吸:“行,行,没事了,走。” “老哥啊,我明白你的心情,虽然那野人很像通古虎,但我们不敢确定啊,要是那是通古虎,他必然不可能不知道银地亏的,要是对方的立场和我们不在一边,贸然进去我们几个就没了。”大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细细想来自己确实冒失了,但我也不想丢面儿,还是要装作一副失望丧气透顶的样子。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一个半报废的人,我能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老哥你稍安勿躁,我们看看一会能不能发现那野人的踪迹,我们也想去问问,要真是二断的话也一举两得嘛。” 说完大头给我比了个大拇指,露出一脸微笑,我只好又整理好心思跟着他们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中间我们歇了两回,大头到四周打探了一下说今晚就在原地休息了。 这树林里除了那黑色的高树以外剩下的就是草地,黑虽黑,但很茂盛,不过比较小株,同足球场上那种草皮差不离,草皮下的泥土也是黑的,树木枝繁叶茂也不算奇怪,应该是一些特殊树种,只是比较强烈的情绪过后,我才在意起身边的环境来,这或许是一种常态,也或许是我与他们之间的区别。 他们麻利弄好一片区域后,我们燃起个小火堆,盘坐在四周吃吃部队上的自热食物,树看着奇怪,但烧着与普通树木又没啥区别,吃完后老五又四仰八叉的躺在旁边睡着了。 大头吃完饭就开始抽烟,他直接扔了一包给我,我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安于现状的样子,不由得又开始思考起自己来,思来想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他们三人组比较有趣,在我看来大头是执行者,小熊是策划者,至于老五……也应该会有他的作用。 我就问他们:“你们觉得你们活着的意义在哪?” “咋,这还没到十二点就要开始愧对众生了?”大头敲了敲自己耳朵上的东西。 “说真的,我感觉你们似乎很享受这种对我来说接受不了的生活。” “意义不意义的,不重要,很多东西是与生俱来的,生与死都是顷刻间。这样给你说,我这耳朵,天生神敏,这也是我睡不了觉的原因,后来逐渐的掌控它以后,发现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虚妄的,我能辨别任何东西,甚至情感,甚至真假。某一天,我的听力消失了,等世界都安静下来以后,我才发现我把这东西用错了,它再回来时,一切都有了意义,一切也都没有意义。”大头把烟头扔进火堆里。 他这番话有点唬着我了,装了一个漂亮的逼。 “小屁孩还讲起人生哲理来了。” “这是你选的嘛,老哥,男人嘛,什么不谈,看你对女人这话题也没什么兴趣,只有讲讲这些不现实的咯。” “呵,确实,那我们说点现实的,你啥时候赔我车。”小熊从旁边插了一句。 “车?什么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欠你车吗?” “哦?是吗?”小熊说着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沓纸,用封装带封着的白纸黑字写的欠条,上面还有签字和红手印。 大头眼疾手快一把拿过来扔进火堆里,看着四周吹哨子。 “随你烧,反正是复印件。” 大头忽一下转过头,“你是真的恶心人,你带这东西来干嘛?” “以备不时之需嘛,他那耳朵好有屁用,绝对音感又怎么,你唱那歌要是让人家听到,简直包治百病。” “这么神奇?” “咋不神奇,一唱人家腿一蹬嗝儿屁了,就什么病都不用怕了。” 大头瞪他一大眼,一脸我懒得和你争论的样子,不过我看那字迹,不像是复印的。 我也没管,又接着问了他们一个我一直想知道的根本性的问题:“那我的意义呢?对于你们来说我能发挥什么作用?炮灰的话不是一抓一大把?别个还能用,我这去哪都要人护着。”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我了,你就像……像……像什么呢?你问那个黑心子。”大头朝小熊那边看了看。 “你啊,你是奔涌潮流暴风狂澜乱海上的海草叶子,四处飘摇动荡不安,但你不会沉底,那些巨型力量摧毁不了你,这是你的特性,你只会被小鱼小虾吃掉。尘世嘛,别人入了你的局,也相当于你入了别人的局,你操控的局尽管可以很大,但大不过尘世的局,所有人都在局里,只有尘世独善其身,所以何谈有什么局外人,大家都是棋子,最多争个杀伤力,这也是乐趣所在,所以,走好自己的局就行了。” “这么说的话,我这是不是因为运气不太好?” 大头嘿嘿一声,说:“这个五少比较有发言权,时也运也,他对这玩意太熟了。” 我正想说算了,别打扰老五睡觉,他居然一下坐起,很认真的说:“运气没有好坏,运气就是运气,就像消息就是消息一样。它其实是你全身上下所有器官共同参与的一种预测,你可以将其存着,可以将其提前使用,这种感觉会让人无所适从,会让人面对不了世界,会失去所有。” 说完又倒了下去,立马打鼾。 我摇头笑笑,还是那么有性格,这仨见地还真不太少,不过这种感悟怎么有点奇怪,不该在这时候有啊。 “五少果然是五少,说的啥我什么都没听懂,你听懂了吗?”他看向小熊。 “我又不是憨逼,你以为谁都是你?” 说着他俩又开始拌嘴了。 两人的吵闹没多长时间,大头依旧守夜,我睡了一会就醒了,醒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大头问我怎么不再睡一下,我说睡不着了,他也没多说,于是到天亮后我们再次出发。 大头那盘子响了没多大时候我们走出了林子,面前有一片黑色草地,再过去是一堵黑林墙,黑林看上去又大又密,与我们身后的树木全然不同。 而在黑林与我们之间的空地上,两个身影对坐在地上,一大一小,一个雪白,一个银亮。 第35章 野人与银猴 两个身影都有点熟悉,我隐隐猜到些什么,那两个身影也并未有什么反应,待我们走近后,它们依旧在对峙,也不说话,就那样一个盯着一个看。 我见再次遇到这个令我当时惊喜的东西,竟什么欣喜都没有了,并且开始烦躁。 我在等待他们三人组的下一步行动,能否为我目前十分操蛋生活画上一个完美的破折号。 可他三个居然站着不动了,那个白毛野人过了一会站起来,而银猴子几下就爬上了白毛野人的肩头,白毛野人也不排斥,任由那猴子站着。 白毛野人转过头来打量我们,我能明显感觉到这野人变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变得睿智,当然我其他的也看不出来,毕竟它那一身的白毛不知道掩盖了多少东西。 这时候三人组都动了,对着那野人颔首,一齐恭恭敬敬说了声:“虎爷。” 我日!!! 终于,终于是完成了,我想念那些外卖,想念住处,想念那个小酒,想念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电影自然睡着,想念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激动得想叫出来,但我又忍了下去,我只感觉到自己微微颤动的身体,那些压迫与焦虑瞬间消散,一切都美好起来。 “你们几个,怎么这么久才找过来,真是废物。”白毛野人冷冷看着他们。 几人头都没抬,大头回道:“虎爷说得是,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 野人一声冷哼,“担待,你们担待得起吗?亏得那猴子和大花蛇净夸你们,在我看来狗屁不是!他两个还是早点入土为安罢,不行我帮他们。” “虎爷说得是。”小熊说了一句。 “一个个的就知道是!除了这个没其它话了?本事不到家就别来!碍手碍脚的东西!要是让我见到你们拖了后腿,我就替他们清理门户。”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我看他们眼睛就盯着地上的草,不过没其他细微的肢体动作,几人都比那野人高上不少,可这一刻他们的气势都被面前这个比较起来有些瘦小的身影压住了,像几个机器人一样站在那,言语里也没有恐惧,多的似乎是尊重。 他们这些事,好像我也插不上话,人微言轻是一回事,别人的事贸然插手后果也不会太好,特别是在人微言轻的情况下,所以还是看他们。 压抑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白毛野人视线转到小熊:“大花蛇呢?” “虎爷,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 “那没用的东西,估计早就死了。” 我看这个时候小熊的脸色才有点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恢复的还有氛围的静默。 白毛野人像有些自言自语地说:“猴子的事银子已经给我说了,看来事态有些严重啊,银子都被他放了。” 三人还是沉默不语,我也看着那个银猴子发呆。 “你就是甄天。” 我被问得一激灵,转眼看到他用那黑眼珠子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冒汗,调整回心态后回他说我是。 “怎么选了个这么弱的人?” 我一时语塞,略微觉得有些尴尬,但我他妈弱怎么了?又没靠你吃饭,歧视弱者?说他们挂上我搞毛啊,可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倒是你们能不能说快一点,我他妈都等不及了。 “是的是的,您说啥是啥。” 他也没继续臊我,只是对他们几个说了声行,他几个这才抬起头来,大头抬头就问:“虎爷您这身体?” 野人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个啊,有时间再给你们说,我被围剿那段时间的事基本忘了,而且现在越来越记不住东西。” 几人都若有所思,小熊问他:“您被围剿了?” “是一伙我从没见过的人,他们配合有力,不能被感知,个个都是不俗的好手,我差点折在他们手里,我能记得的大致只有这些,我猜测我能活下来是因为这里的各种条件都对我有利,不然的话……算了,快去,我还有点事情没做。”野人语气有些凝重。 他们听完扭头就走,朝着那片黑色密林过去了,我呆了好一会儿,对着他们背影差点喊了出来:“反了!” 他们回头看着我,说:“没反。” 我一个震栗,渐渐醒悟他们所说的意思,脑子里什么都坍塌了,又变得沉重无比,可我还是抱有一丝希冀。 “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我很愤怒,但我一直在克制自己。 “找到了啊。”大头回头对我说。 “那走啊!” “我们又没拦你,你就顺着之前的路回去。” 我抓挠着头发,沉出一口气。 “我知道个毛啊!” “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还是关乎我们自己本身的事。”小熊说得很平淡。 “关!老!子!鸡!巴!事!啊!你们带老子进来干什么?!!!有你妈的毛病啊!!!一个个像他妈蠢逼一样!!不!!就他妈是蠢逼!!!” “能力不大,脾气还不小。” 我不知道哪里传来这么一句,瞬间心火只知道往外冒。 “关你妈什么事?老狗日……” 一瞬间猛烈的窒息感传来,脖子处剧痛,舌根直往外走,呕吐感愈发剧烈,同时间我听到两句呼喊。 “虎爷!!” “虎爷!!” 呼喊过后我脖子一松,眼冒光晕,浑身无力,恢复感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我撑手坐起,身前站着一个挡着光的身体,嘴里清口水一汪接一汪的咳吐出来。 我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过野人的手还定格在我上方,同时他肩上的银猴子伸出了一只手拦在野人面前,三人组也有向前的动作。 “虎爷,大局为重。”一向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老五朝着这边说了一句。 野人放下那只抬起来的手,银猴子的手也放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同注视猎物一般盯着我。 “哼!你们几个果真是废物,强制带走!” 野人转身走了,留给我个背影,他的背影让我感受到一种威压,一种猛兽的凶气笼罩我的全身。 大头过来拉着我的手把我拉站起来,惊魂未定的我终于恢复了一点心神,小熊过来给我水,喝了些我才彻底清醒,而清醒后的唯一感觉是后怕。 之前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或许和我一直以来的那种全无所谓有关,我以前只会焦灼不安,现在我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我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能拧断我的脖子。 大头拍了拍我的肩:“你走不?” “老子不走!”我就势把水扔到了地上。 “老哥啊,没必要搞得这么僵,认命,趁二断还没生气。” 我现在原地想了很久,心里那种无可奈何与苦涩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我下定决心,一定要锻炼身体,要学格斗。 一定要,脱离这群人。 我深呼吸后对他们说:“走。” 第36章 黑林 我不怨念,也不责备他们,即便心有隔阂,有愤怒和不甘。 归根结底只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这一切,我能做的,也只是逆来顺受,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最坏最坏的情况下,我只能说用生命来威胁他们,可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勇气,甚至我觉得我喝了酒也不会有这种勇气。 至于我为什么会很清楚这一点,以前的日子教给我的就是这些,苏文那时候在通道里对我说的话记忆犹新,久久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每当我想要鱼死网破的时候,那句话总能警醒我,我连鱼死网破的资格与资本都不配。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苟活。 呵,我不由得自己嘲笑自己,行尸走肉般和他们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 密林同样是黑色,里面极黑,浓密树叶遮盖了一切,如同一团黑雾笼罩着我的思绪,我一切都崩塌了,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想不出任何东西,我只觉得巨大的悲哀凉薄,我的悲哀凉薄在这被黑暗吞噬了一切的地方,尤为应景。 这情绪导致我几次差点撞到树上,不过我都觉着无所谓,我甚至期盼自己会被突如其来的某些意外带走我的生命。 一瞬间的死亡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不用遭受折磨,不用承担痛苦,对于我来说也不会带给别人麻烦。 这情绪也导致我好几次都没听到他们叫我。 “老哥,老哥?” 当前的状态让我分辨不出是谁说话,我拿电筒照过去才知道是大头在对我说话,他拿着电筒照在我身上,他们三人组还是形成三角形围着我。 “嗯?怎么?” “走挺久了,休息一下。” 我哦了一声,和他们靠着一棵大树坐着了,我这才看到这里的树特别大,我们靠着的是大树在地表露出来的树根,屁股下的土地也没有什么植物,就干巴巴的泥。 里面大树的排列也不像最外层那样密集,长势还比外面的大,我怎么感觉和朝前山上那竹林有点类似,看来他们这群奇人异士也没有什么新意嘛。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确实走得挺久了,可我居然没感觉累,看来这是负面情绪的唯一好处。 “哎!哎哎!天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大头一边说一边凑过来,伸手就把我手机拿过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看他几下点开了一个视频软件,我心说没网你这是要看什么。 那app的名字还是用水果命名的,界面显示没有网络,但他的目标在于缓存那里,他一点开,我心里霎时间卧槽卧槽的。 全他妈是小黄片。 这软件我也见到过,还特别明显,就在桌面上,基于没网我也没想着要点开,就不知道这到底是干啥用的。 我看他一直往下滑,起码有几十部,各种类型各种国家的都有,随后大头随意点开了一个,他动了动眉毛,丢给我个你懂的表情,随即把手机交还给了我。 我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来,他嘴角上扬津津有味的看着屏幕,原本安静的空间里开始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他还过来伸手把音量调到了最大,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你……这是要干嘛?” 大头见我说话一下正经过来,连忙说:“嘿嘿,忘了忘了,这事要私密。” 说着他给我退出了视频,还关了屏幕,若无其事的打着电筒乱照。 “你……还真是……涉猎广泛啊。” “可不是嘛,我头哥还是忠实作者呢,我手里还有不少他的视频,要不要瞻仰一下他的大作?”小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还拿出手机做了个递给我的姿势,我看到屏幕上有些熟悉的画面,还有暂停图标。 我还在之前的视频里没走出来呢,手机就不见了。 “啊呀!你是有什么问题?脑子里有屎?” 大头已经站起拿着手机在那对着小熊瞪眼。 “你再逼逼我就把视频发给四断。” “错了,熊哥,错了错了,对不起。” 他乖乖把手机还给了小熊,垂头丧气的坐回我旁边。 “天道不公啊,我怎么会碰上这么个人,天呐,过分呐。” 我看他那样子不禁莞尔,“你就不能学一下他两个?” 说完我感觉大头的怨气更深了,“他两个,你以为他两个是什么好人,妈的一个比一个闷骚,我只是明骚而已。” “那至少人家能闷着,你这有点骚过头了。” “特别是那逼老五,你别看他平时间啥事都不关心,其实他骚起来所有人都比不上,你是不知道,他那时候……” “我手上,也有视频,不过我不会发给四断。”大头的话被老五的声音打断。 “那你想发给谁?”大头忽一下转头过去。 “我有点想发给渎天狐。” 我正想看大头有什么反应,他就自己站起来走了,只是那背影有些落寞,有那么一点的难受。 我们也跟着上路。 走了一截我问他们:“你们一开始就知道?” “也不是,是之前虚景时听到你二断谈话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测,不过今天来看到他和银猴在一起才确定。”小熊回应我。 “他之前那状态叫没生气?” 现在情绪减轻以后回想起那种恐惧感我都全身起疙瘩。 “他生气会哭,但你见到他哭的画面就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反正二断是一个彪悍且爱哭的人,这个比较奇怪。不过我猜测他的哭不是受到委屈生气的哭,而是面部肌肉挤压到泪腺哭的。尽管断灵排名原则上不分先后,不过这种排列往往都会契合一些东西——比如说:实力。” “那你们一点都不在乎差点废了你们师叔还是师伯的人?” “各司其职,那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他们上一辈会想办法解决,要是用到我们再说,没用到我们我们单纯的去掺和许多时候会使得情况变得更糟。” 这一点小熊倒是和我的想法一致,和他们在一起的氛围比较轻松愉悦,虽说之前苏文他们也没对我干什么,可那是冷淡,就像狮群捕猎时带上了一只蚂蚱,我这只蚂蚱紧咬雄狮的一缕鬃毛,一起看着其他雌狮捕猎,雄狮动时就一起跟着摆动,争斗时会受到一点余波,反正有事都是他们顶着。 到了大头他们这里,依旧是捕猎,只不过他们是狼群,而我是黄鼠狼,起码还能说着点话。 走着走着,脚下的泥土开始变软,并不是淤泥,脚踏上去能印上脚印,但人站着陷不下去。 再走了一会,我脚下传来咔嚓一声。 第37章 黑色雕塑 突兀的声响使得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所有目光聚集到我脚下,我低头仔细看了看,是一个老鼠的黑色雕塑,只不过是中空的,老鼠身上须发皆具,其身子被我踩碎了,掉落在一旁的脑袋栩栩如生。 大头过来拿起那个断头端详,然后丢在一边,他扒开碎片,地面依旧软绵绵的,也没有洞什么的,他往下按了按,也只按出一个手印来。 “你们要不要试试挖一下,上次在海海平的竹林里我们可是挖到好东西。”我心里一动,有点恶趣味的想法产生。 “拉倒,那玩意叫好东西?整个一拖尾巴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你们上去也遇到了?” “可不是嘛,熊总还生死要带上一具回去做成标本,我嫌太恶心就替他扔了。” 大头搓了搓手指,领着我们继续走,一路上见到不少黑色雕塑,有鹿的,有蛇的,有蜘蛛蜈蚣蝎子的,各式各样,最后我们目光定格在一个人形雕塑上。 这个雕塑也同样灵动,是个男性,手上还端着把大枪,只是面部表情十分惊恐。 大头稍稍打碎一些后露出里面一整套直立的衣服出来,皮带鞋子袜子一应俱全,连内裤都在,外穿的型款和楼外楼那一波人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大头摸出不少东西来,他把对讲机打开,里面滋滋滋的,他发出一些声音,另一边直接把对讲机挂了。 “应该是最近留下来的,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了这里。” 他捏碎对讲机,也没将武器拿走,转头对其余两人示意个眼神,之前对三人背影的感觉又出现,老五也不再那么对睡觉渴求,几人似都收起了游戏人生的心态,变得沉稳起来,严阵以待。 我能感受到他们认真对待的对象并不是这个导致雕塑出现的原因,而是其他我所不认知的。 三人对我的保护圈开始缩小,每个人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枪,大头也给了我一把手枪,顺势给了我几个避孕套,他也给了其他人几个避孕套。 他们没有在这事上继续开玩笑,都将其封住袖口与裤脚,我也跟着他们照做,只是右手上那石膏不太好解决,没办法我只能放弃那只手。 我们越往里走,黑色雕塑便越多,这些雕塑的表情都是惧怕,我们无法找出它们惧怕的原因,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小心翼翼的走在这黑林里。 大头走着走着示意我们停下,他作出倾听姿势,下一刻突然吼到:“卧倒!!!” 我正疑惑呢,不知谁把我已经按在地上了,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某个方向传来光亮,光亮过后便是枪声,火线直接朝着我们这里飞过来。 空气中偶尔传来咻咻声,火线点到树干上只传出闷响,并未炸开。 那些火线不规律的往其他方向去,我们这里除了最开始的少数外就没再出现,主要集中在某个方向上。 “远离!”大头沉声说。 “等等!!” 正当我们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大头却又叫住了我们,我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他依旧在倾听,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只是马上说道:“干!我们被包围了。”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空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爬行声,我用手电照向远处地面,却什么都没看到,我又换了个方位,可还是没看到,他们几人也同样在做,但都一无所获,只是声音越来越近。 我把手电往树上打,树上同样黑漆漆,什么都没有,难不成是地下? 大头用枪托往地里杵进,而后旋转一圈刨了个坑,坑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爬行声越来越大,以至于我已经分辨不出其远近了,这时候大头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我没看错的话是之前看到过的冷焰火。 “双手抱脸留缝!” 我照着大头说的话做,双手间留出一条缝隙,他将其扭燃往远处一扔,朝着冷焰火放了一枪,白色火星四射,光亮照到四周,不远处的环境都被照出来了。 在缝隙内,我看到远处的地面波动起来,树干也在动,并且是自下而上的动,就像那树在长高一样,可当我放宽视野后却又感觉不出来什么,那场面极其诡异。 我们脚下的地面依旧柔软,并未有什么异常,大头又拿出个东西,他点燃后往外丢,打爆后腾起一大片火焰,小熊老五他们也在做同样的事,他们点燃的都是在空地上,并未靠近树干。 火焰连成了一个火圈包围了我们,能逐渐感受到温度,而在火光照耀下我终于看到爬行声的源头了。 那是铺天盖地的黑色蚂蚁,它们在火焰腾起的瞬间一下退开,消失在我们视野范围之内了,火焰好像对它们有着强烈的克制作用。 我心里又沉了一分,看来那些黑色雕塑是这些蚂蚁的产物,可等火熄灭以后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毫无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希望他们能有足够多的。 说起来我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什么作用过。 三人都静默,大头走到离我们最近的一棵树上,他不知道在那鼓弄什么,只是他回来时对我们摇了摇脑袋。 “这树很硬,而且不太容易点燃呐,最后的退路也没了。”他边说边掏出打火机点烟抽起来。 “不容易点燃也可以试试啊!”我心烦意乱中朝他们说了一句,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是傻逼了。 “你不怕被烤熟?”大头叼着烟问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唉,算了,没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瞅着火焰越来越小,我也越来越惶恐不安,越来越焦灼,这种心理上的折磨实在让人受不了。 他们几人看着都在思索,火焰已经微弱,我无力瘫坐在地上,想着过去种种。 “天哥。” 旁边传来大头的声音。 “说。” 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但我还是答应了,看着手枪,那个念头又出现在我脑海中。 “你说我们是选择继续前进还是退回之前的地方?” “有区别吗?” “有。” “区别在哪?” “我们还有一些,合理利用可以开出一条路退回去,但是再想进来就难了,不过我们会在那等着,直至想出办法;如果你选择我们继续前行,那也可以,只是我们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不知道我们身上的装备能不能撑到那时候,我们倒无所谓,主要看你。” “所以呢?我他妈有过选择吗?” “所以你要快一些下决定,因为火已经要熄灭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小熊和老五也看着我,我很诧异,心里对这几个年轻人瞬间改观。 “回去从长计议。” “得嘞,熊总老五准备……不对!!!小心!!地底有东西!!!” 我刚听到呼叫,身下瞬间冒出无数黑根,带着泥土的气息将我全身死死勒住动弹不得,我看到他们正奋力挣脱拉扯,可根须不断覆盖,也将他们死死捆住。 根须之间的缝隙里,我看到火已经熄灭了,电筒东一个西一个掉在地上,最终根须将我的视觉也封锁,一切归于黑暗,窒息感越来越强。 在无比深邃的黑暗里,密密麻麻的爬行声再次出现。 大头小熊老五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个简单的选择,在不久后使得他们幸免于难。 第38章 另一群人 周身黑暗,缠劲正缓慢而有力的压迫我的躯体,每当我吐出一口气,胸腔的紧感便更甚一些,肌肉抵抗不住那股力量,只能任其慢慢缩紧。 同样被扼住的还有喉咙,但情况稍好,将窒息的情况我经历了不少次,没有一次似现在的无助,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感受不到身体其他部位,脑海里唯一想的就是呼吸。 可能前几次的经历,脑海中没由来闪出一个念头,我瞬间憋住气,不过情况没有变好,甚至更糟。 肺部同外部力量顶着,胸腔是像要炸了一样。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十分清晰的声音:“音颤——散!” 我眼睛感受到光线,爆音几乎同时与光线传来,且身上的束缚感迅速消散,整个人都瞬间松弛了下来。 视觉过了不久恢复,周围有热度,火焰又重新燃起,大头站在我身前,其他两人正从地上站起,那些黑根已然消失不见,我长出口气,看了看地上也没什么孔洞。 他见我没什么事,把之前掉的手电给我以后凝视向一个方向,因为那个方向上出现了几道身影。 那几个身影正快速前行,同时一些地面上也出现火焰,那些身影快速掠过火焰正往我们这边赶。 我看老五端起枪指着那里,大头说了声没事,他才把枪放下来。 到近处看清了那些身影,是大头提到过的那一群女的,共四个,为首的依旧是那个瘦小女子。 她们携着热风翻跳进我们这边清空的区域,又向火焰内补了几个。 “巧啊丫姐,居然能在这遇到你。”大头面带微笑,朝着她们说话。 “巧个锤子巧,合不合作?”那女的说完冷冷地看着大头。 大头笑了一下,简单几句把撤退路线和方法给她说了,她点了点头,转而又皱眉说:“我们也是这个打算,但是……” 她看了看火堆。 “你别告诉我你们东西全用完了?”大头一脸无奈看着她。 “老子怎么知道这玩意这么有用,早知道我们就全背着这东西了,叮铃咣啷的烦得要死,我还扔了不少。”那女的满不在乎。 另外三人也是一脸无可奈何,其中有两个应该是双胞胎,和老五差不多高,另一个也不高,只比领头这个高一些。 我还以为她们要提出点有用的建议,结果听完还跑去找老五聊天去了,笑声爽朗。 “你就没点有用信息?过来一起送人头?”大头这边又论理。 “送你妈脑壳送,老子就是不愿意带,怎么嘛?” “是了是了,那也只能等死了,反正不孤单嘛。” 局面僵下来,我在那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他几个像他娘的没事人一样。 得,我算是知道没有最不靠谱,只有更不靠谱。 “大头,快走,再不走没机会了。”小熊推了推眼镜,看着周围颓势的火焰。 “不是我不想走,刚才又用了几个,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了。” “那你他妈先走再说啊,再等一会什么卵都没了。” “是是是,走走走,天哥跟着老五,老五领头,我和熊总垫后。”大头麻溜将包扔给老五。 我很不想继续,但我又不得不继续,于我而言如今对活着的希望正被一点点磨灭,我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办。 围着我们的火圈已经只剩一点苗苗,偶尔熄灭后又自泥上窜起。 我边跟着他们跑,边打着算盘,以前看过那些电影被我不断在脑子里回放,抓住那些可以改变身份的情节。 虽说普通人这样办的可能性不高,可我还有钱啊。 想了想度过眼前这关后的幸福欢脱日子,我这次算认了,以后无论他们再用什么方法方式,我都不接了,待过了这一程,我打算移民,总不能我去天涯海角他们都找得到。 我重新思考起目前的状况,虽说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可在我这一点来说是必须活着跟他们进去的,所以我猜想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我。 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而且这也建立在他们很想做这件事情,所以我的把握八九不离十。 那现在我唯一忧心的是新进来这几个人,她们的目的大概率上和大头他们不一样,如果我是苏文他们什么谋划内的一部分,他们断灵之外的人也不应该知道我起到的作用是什么,并且有可能连大头小熊老五也不知道。 以后怎样先不论,起码目前要保证自己的生命,他们干的这行当我一无所知,最好的选择就是配合住他们,我不主动惹事就行。 至此我安心下来。 老五看着不灵活,实则他每一次的动作都很精准,我照着电筒紧跟着老五跑,我还怕自己跟太紧会踩到他,结果我过于自信了,隐隐有些跟不上他的趋势。 火焰热流一股股往身上扑,快速跳过倒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烤得有些蛋疼。 我卯足了劲往前跑,一下下会有蚂蚁爬到我脚上,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紧,我拿手电打着用力踏跑,蚂蚁很快就散开了,也不知道甩去多少蚂蚁。 “先停!瓶要没了。” 说着老五朝三方各扔出一个火点,掉地前打爆,我们又被围在火焰之中。 来不及逃脱的蚂蚁居然放弃我们一层层堆叠起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球。 我们走过去看,最外层的黑蚁变成黑灰簌簌掉落在地。 我们则又陷入了僵局。 第39章 噬蚁 “这咋会成灰了呢?火都没烧到,难不成是温度问题?”大头拿脑袋凑近那个蚂蚁球。 接着大头拿手电照着蚂蚁球滴水上去,蚂蚁也随着滴水的地方陷下去了。 众人眼内都是由惊转喜,而外围的火已经快要熄灭,大头又急把手电往外移,去观察那些黑蚁的动向。他朝着那几个女的扔过去几个避孕套,她们坦然接受并像我们一样使用,接着汗潺潺的我们又一溜快跑往外去。 大头他们眼疾手快,已经塞了一瓶开孔的水给我,叫我拿着放在侧面,轻轻的捏,我稍用力,一条很细的水线便在空中出现。 我们还照稍前的排列跑,除领头的老五我看不见之外,都是手电水线一齐放在侧面,虽说确实起了作用,也挡了大部分蚂蚁,但终归会有空隙。 我裤腿上还是爬了不少,我又只得跑的时候落脚那瞬间用力跺,顿得我脚麻,若不是那天然乳胶薄膜阻挡着,我估摸现在脚已经没了。 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些雕塑壳子,我才一下子明白现在唯一的生机在于这蚂蚁好像只对有机物感兴趣,要是什么都吃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没了,但这些蚂蚁是如何判断是否有机,凭口感吗? 人总会这样,突然间明白透彻一件事,接着又突然间会衍生出一个问题。 我觉得自己这种思维模式还是要改了,总会给我带来不自在,何必要多出一些困扰。 实则我也知道,这种思维模式如果把控得好,给人带来的好处也会是很巨大的。 比如大头他们,恐怕在看到塑像和黑蚁的时候就已经将其联系起来,判断了其大致习性,不过我担忧的是那黑根,如果像之前那样再次被限制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不对啊。要是怕水,我们出汗或者血液不都是水吗,这蚂蚁些咋还像苍蝇叮屎一样满扑上来。 “大头!要没水了!” 前面老五传来低吼,脚步却并未停下。 “撒尿!” “啥?!” “什么?!!” 前后分别传来两声惊疑。 “上厕所啊!这些蚂蚁是受调控的!气味影响信息素会让它们陷入无意识自我防备状态!造成蚂蚁调控的紊乱!因为数量太多!就会变得像雪崩一样!” 我似乎感受到了好几注目光的一致瞪视,瞪视的目标就在我身后。 “死开点,阿凯过来,阿薇呆呆往后。”较为调高的声音传来。 “什么?!尿的量要太多?!!你当老子消防栓啊?!!”老五边跑边喊。 “消n啊!老子……叫你赶快把着天哥撒尿开路。” “什么鸡……哎!!得匹!!” 我他娘还没做出抗拒,就被从地上拿着腿抬起来了,电筒和水瓶正正好在胯间。 前面一片漆黑,光源和水照到的地方就散开一层黑色,老五的脑袋从我一只肩上戳出来,在我耳边猛吼:“快!!要没水了!!” “你他妈在逗我?!” 老五掰着我双腿,我心里硬是说不出来滋味。 “要不就你抬着我我来?” 瞎几把扯,老子抬得动? 瓶子内水液要到底,无比烦躁之际我抖抖颤颤拉开裤链,硬拉扯出来。 可这他妈…… “你别抖啊,尿意都被你抖没了。” “我现在……倒是很想把你扔出去。” “是是是!老子尿行了。” 这种境地下我也不管了,抵着一口气愣挤,我感觉小腹都在微微胀痛,老五一跑又本能一缩,一阵刺痛直冲脑门。 “我日!你尿瓶里面啊!全搞我手上了!”耳旁又传来一声吼。 “干!不早说!生死没尿了!” 我他妈这还痛苦着呢,这屌毛还怪罪起来了,老子现在随你。 “老五换人!”后面大头呼喊,须臾间我被翻到老五背上了,震得脑袋发昏。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后面的女人们看到没遮掩的地方,还被老五的衣服蹭得生疼。 我双手都死死箍着老五,闭眼什么都不管了,只听得他们大喊大叫,我身体也在颠簸,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尽量深呼吸保持冷静。 身上开始感受到爬行,耳边也能听到嚓嚓嚓的,没了视觉听觉开始发挥比之前灵敏得多的作用。 我隐隐觉着手臂和腿开始刺痛,痛处越来越多,完全不敢睁眼,一些画面开始像幻灯片一样从我眼前划过,不过这些画面都是球形,环绕着我,有些我很熟悉,有些我却不记得,毫无印象。 某瞬间身下停顿了,四周十分安静。 难道老五已经没了吗?开始僵硬了。 一股巨力将我的手掰开,我惊醒过来,其余几人都在打着手电靠着树休息,老五侧脸回头直勾勾看着我,带着血的脸色十分阴沉,我身后毛孔猛缩,一时间我脑子全空掉了。 我真实感觉到他的眼神在告诉我我要是不停止某个做法他会直接动手把我了结。 “天哥快下来!五少要被你勒死了!” 我一下醒悟,忙跳下老五的背。 老五继续盯了我几秒,才走离开了。 “你那大石膏救了你也救了他,但你大门还开着。” 我又一惊,急急拉上了链子,还夹到了皮。 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过去和他们挨近。 脚下土地是硬的,而大头他们脸上都是血迹,我突然在想后面的女人们是不是发生了我和老五这样的状况,于是我不由得稍瞟了那边,弱冷光下她们脸上全是凌乱的血迹,那痕迹是自己抹的。 “果然女人在这方面,确实有一定的优势。”大头的声音有些虚弱。 瞧了瞧她们各自手上都缠有绷带,我就明了,看来她们后来的选择是血液。 奇怪的是我身上好像没什么伤,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光线十分不足,总不能我去贴着脸看他们。几个女的歇了会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留。 “你们这个年纪的是不是都这么叛逆?”我问大头,掏出自己贴身内藏的烟分给他们。 大头呼了口烟,缓缓说道:“不管她了,不是这个年纪叛逆,这行当里就没有不叛逆的,有的还越老越叛逆,知道我说的谁。” 我心领神会,知道大头说的是谁了。 这时大头忽坐起,我也能感觉地面似乎变软了一些,身后好像影影绰绰有什么在舞动。 “不行!还得往外走!”大头把烟一踩,带着我们又开始跑了。 跑着跑着大头说了句:“快了!有接应了!我操……快捂……” 大头上一秒语气里还充斥着惊喜,下半截话却有点蛋疼的郁闷。 紧接着较远的前面传来一声巨响,一片光亮出现的同时还有不少破空声,我只觉得某个位置一痛,然后又传来相同的响声,我不知被什么掀翻在地。 双耳都在嗡嗡,眼前情景混乱,恍惚间只瞧见光亮中出现了一只手,揪着我的领子将我带向那个口子。 第40章 重逢 世界重新光亮, 我跌落在地,被冲击波震得脑袋发昏,恍恍惚惚的趴在地上,睁眼看到的是我们进来时那些黑色的草。 耳鸣过后还是懵懂,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伙子早上好。” 我仰头一瞧两个毫无公德心的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我,我心说完了,这下更没了。 苏文抱着手,陈黎站在一旁抽烟。 苏文见我清醒认出他们来对我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造型不错嘛。” 头上有什么东西,我拿下来一看是破烂的避孕套,我站起来直想给他两坨子,可腿部传来剧痛脚一软就跪了下去,正对着苏文。 “没必要这么感谢我。” “他是在感谢你的必杀之恩。”陈黎那招人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死一边儿去,老子一见到你们就准没好事,还有你他妈能不能别抽烟了。”我怒瞪那卵人,愤愤拔出插在我小腿上的木茬,又是一股刺痛传来,血倒是冒得不多。 陈黎在那细笑细笑的,一看他抽烟抽得气定神闲我就来气,苏文自包里摸出一个小瓶,扔向我侧面。 我心里贼烦,不仅碰到那帮不靠谱的,这俩瘟神也来了,还好脆弱器官没有受伤,一看那爆炸就是我眼前这鸟人干的,我低头打量受伤的地方,无从下手,只得撑着双手换了个坐着的姿势。 脚步声从黑林缺口处传来,大头他们三人自黑林走出,我看他们身上也都有木茬。 “鼠爷。” 三个不同的声音发出。 苏文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并说:“你们好,又见面了,别叫我什么爷什么爷的,没那必要,我又不是那傻猫,叫我苏文就好。” “好的鼠爷。”大头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 “嗨,你们这群孩子。” 陈黎一人扔了支烟给他们。 小熊把烟别在耳朵上过来撕开我裤腿,擦去血液后将苏文扔过去的瓶子撒出点白色粉末覆在伤口上,腿马上就不疼了,随后又用纱布裹了几圈。 “我可不可以叫你大傻b啊。” 我颤巍巍爬起来站着。 “甄天同志别这么刻薄,你看你们不都好好的吗?” “好你妹啊好,你俩不是在那边吗?咋又跑到这里来了?因为那边炸东西会被抓?” 苏文没回答我,同一时间我感觉环境里多了什么,他朝着某个位置说了一句:“嗨~小狐狸,你也来了。” 在不远处的一抹亮丽身影从黑林闪出,三蹦两下就到了我们跟前,带来一阵香风。 这是一个娇小女子,扎着双马尾,肤白发黑大眼稚颜,胸前硕大,也就是我们说的萝莉。 小熊大头立马脱口而出:“狐姐好。” 不过那萝莉就盯着苏文看,一跃而起挂在了苏文身上。 “鼠哥!想死你啦!!虎哥他……呜呜呜……哇啊……” 那人说着就哭了,哭声越来越大。 “好了好了,快下来,没想到你和小肥猫都结婚了,还没恭喜你们呢。” “嘿嘿,凑合着就过呗,嘻嘻,鼠哥你又变帅了。” 那女的转瞬笑容甜美,可挂在睫毛上的眼泪还没干。 “哈?你还是没变啊,不过我当年猜对了,哈哈哈……”苏文笑声爽朗肆意。 “死耗子你又取笑我,哼。”那女的咬牙切齿扭过头去。 “好了好了,别气,给你把大肥猫找出来作赔礼。” “好哟,鼠哥真好,嘻嘻。” 大头他们仨都恭恭敬敬站在旁边,我也靠过去和他们,总觉得另一边的气场不太舒适。 “不过小狐狸啊,你这徒弟不太像渎天狼,要不改叫渎天二哈。” 老五一脸呆萌,也没啥反应。 “呸呸呸呸,要你管?我家小五五最可爱了。” “好的好的,开个玩笑。” 我有点好奇,于是轻声问小熊:“这…这位大姐今年几岁?” 他三个忙摇头,眨眼示意我赶紧闭嘴。 “初次见面就问女生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哦,而且还叫我大姐?” 我感觉后背发冷,转过去看那女的微笑着看我,眼睛里充满着威胁,我被看得不知所措,一动不敢动。 “哈哈哈哈,没记错的话,她已经三十五了。”苏文的声音传来。 “啊!!!!!!死耗子我和你拼了!!!” 一声极为尖锐的叫音过后,那萝莉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张牙舞爪就往苏文身上刺,苏文赶紧招架,陈黎早就跑到一边看戏去了。 我看她那动作些净是下死手,踢裆戳眼刺心脏。 我不由得问对他们发出感叹:“你们这师门长辈些,都这么跳脱的吗?” 他们都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最后苏文钳住那女的双手双脚,举在空中任由她板动,苏文脖子上被划伤了个很浅的伤口,出血了。 “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认输行了,还有小辈的看着呢,不过你这下手还真不留情啊。” 苏文将其放下,她也收了刀子。 “哼!谁叫你又欺负我!!!等会叫我虎哥打死你…虎哥…呜呜呜…虎哥,你在哪。” 转眼她又开始哭。 “哎呀哎呀,不哭了不哭了,你看他们都看着呢。” 她猛一扭头盯着我们这边,三人一瞬间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老五更直接,倒地上睡着了。 “嗯?谁看见我哭了?!!是不是你啊~小龙龙。” 她缓步走过来,露出浅笑,就那样看着大头,脸上的泪痕都还在。 “狐姐,我没有啊,我发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信你问他。”大头一手指向小熊。 “那小小蛇你看见了吗?” 小熊还是看天。 “还是小小蛇最乖,不像你!” 她又转头盯着大头 “整天脑子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你最好是别又惹珑姐生气,不然我绝对给你割一半再喂你吃下去。” 说完大眼睛朝大头身下扫了扫。 我明显看到大头喉结猛动了动,鼻尖上全是汗。 “对了,我们见过二断了,他说他受到过围剿,围剿他的人和城里的一样,不知道您们有没有遇见。”小熊推了推眼镜,朝着苏文那边说。 “围剿?怪不得……又是城里的人,要是遇见他就好了,这小妮子也不会这样了。” “也是,也是。”小熊嘴角略微抽抽。 “他没事?”那女的一脸担忧问小熊。 “人是好的,但情况不太乐观。” “看来猫有九条命是真的啊。”苏文在一旁插了一句。 “唔哇,虎哥……”她又开始哭,眼泪大滴大滴的掉。 “好了,我感受傻猫的望了。” 她听到这话立马止住了哭声。 “行,快往里走,这里要乱了,这些人只是先头部队,各路牛鬼蛇神都要来了。倒是居然是在这里,没想到啊。” “你们不一起?”我看向苏文和陈黎。 “我们才刚到不久,小狐狸应该也是。我们要先找到傻猫和银猴子,快去。” 唉,我还想着会好一点,他俩烦归烦,不过靠谱这一点倒是没得说,总不能觍着脸跟着他们,他们那神出鬼没的,要是跟丢了我人就没了。 苏文他们欲走,那女的眯眼微笑,说话温柔,对躺着的老五说:“小五五好好休息,等我把你师娘带回来。” 苏文虽然在叹气,但我感觉他是高兴的,至于原因,或许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依旧没变的缘故,但我老觉得哪不太对。 他们三人顺着草地走了,飘过来一句:“墨林噬蚁,离火之精,坎水之魂。对了,另一边有补给。” 接着又飘过来一句女音:“是竖着割哦。” 大头抖了一下,直至不见他们的人影,大头才敢大口呼吸,他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场一样。 他看着天空,眼眶湿润,还不敢大声,低吼:“苍天呐!!我造的什么孽啊!!!妖怪啊!!恶魔啊!!不是人……” “狐姐回来了。”小熊冷不丁说了句。 大头立马跪下,匍匐在地面。 “对不起!狐姐我错了!对不起!!” 大头一下停住,耳朵动了动,起来对着小熊就吼:“你有病啊!信不信老子大耳刮子扇死你!!呼……吓死老子了。” 小熊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大头长出一口气,不爽的踢老五。 “还睡还睡!!” 老五一脸懵的起来,表情十分迷茫。 大头叫我们原地休息一会,他说等他想好方法我们再行动。 坐了一会我才想起刚才想到的一个问题。 “哎!熊总。” “咋了?” “你说的三十五岁是真的?” “对啊。” “苏文不是睡了五十年吗?” “是的。” “那她和苏文为什么会一副认识了挺久的样子。” “这个别说你了,我们至今都没搞懂。其实二断的望我们一直没有感受到,这一点零断不可能不知道,确定身份也只是通过银猴爷。零断还是和我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呐,敢那么叫二断的,估计也只有零断了。” 这没理由啊,还有之前苏文和望亏猿说话的时候感觉他俩也像认识很久的样子,还分析了一下局势,难道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 也不对啊,说给我听屁用没有,唉,这些灾舅子,赶紧,我现在只想回去。 第41章 大头的弦理论 日头正当中,大头去取补给,我们在那一直休息,大头回来后重新给他们二人分配了一些,但我们还是没想出什么结果,老五的睡眠质量永远是那么好,何时何地都能睡着,他也不认床,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睡。 小熊沉思了一会,他将大头叫过来。 “零断最后那句话是对我们说的。”他看着大头。 “对啊,他意思就是告诉我们这玩意儿水也不行火也不行。” “我相信零断的判断能力,可我们所见的噬蚁为什么又怕水又怕火?” “我要是知道不早就进去了,天哥你怎么看?”大头转头问我。 这几个完蛋玩意儿怎么一有事就丢给我,和他们一起不仅受灾还要自己思考问题,早知道我就死皮赖脸抱着苏文大腿跟着去了,可他们几个小的现在问我,你说不出什么又感觉下不来台。 仔细想想我们之前抵抗噬蚁的时候就火和水都是管用的,甚至后来一部分噬蚁直接在我们面前因为火圈的关系还成灰了,火焰都没烧到它,我们用水滴进噬蚁球也是立马陷下去一个大洞。 苏文叨叨的那一句从字面意思来说这蚂蚁就是水和火的精华,你说按他们的理解来说也没错,既然是精华,那必然水火是对其不影响的,可确实是有个什么因素导致了那种情况的发生,而且这个因素一直都在,只是被我们忽略了。 另一个方面是那黑根,自海海平出来后我对这类会动的根须记忆尤为深刻,刚回住处的那段时间看到摆动的电线绳索藤条这些老是担惊受怕。 于黑根而言它只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我们初遇木子菡她们的时候,最后一次是我们到了外围分头离开后不久,如果硬要我找相同点,那就只有那帮女生了,每次都是她们要出现或者要离开那些黑根就出现了。 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对他们说:“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那黑根,我自认为如果蚂蚁这里相悖走不通的话,可以从黑根那里下手。” 大头小熊听完我所说的,都看着后面的黑林出神,没多久他俩对视了一眼,都露出有些震颤的样子,两人点了点头,叫上我和老五赶紧上路了。 我心说你俩演戏呢,年纪轻轻不装深沉不装逼是会要你们老命还是怎么,不过算了,反正我只是跟着走的,懒得好奇了,就算知道方法估计我也不想去管,而且他们的行为方式我这样子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们进去的时候泥土已经变硬,就剩下被苏文炸的那些树的残骸,大头一进去叫我们往后站一点,老五领着我在一棵树后,叫我塞住耳朵,不一会传来一声炸响,接着是绵长的吱呀声,最后轰然倒塌。 我们前方又出现了一片光亮,一棵黑树已经被他炸倒了,他们几人很有默契的一边炸一边走,我们在黑暗中走出了一条光路。 妈的,真不愧是一群人,什么好的坏的都学。 直至最后到达软泥地上,他们才稍微停止了动作,当然他们停止动作并不是因为没炸药了,而是软泥地上的树木极硬,大头用转头在上面钻半天都只钻出一个小点,装着塑胶炸药的避孕套塞都塞不进去,你说刨坑炸树根那直接是无用功。 我不知道他们炸树的原因在哪,我干估他们这个方法就是解决我们进不去的方法。 大头并未对炸不倒树而烦恼,他双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黑贴片,铁片上还有一圈圈螺纹,他将手贴在那非常宽大的树干上,闭上眼睛。 一会他将手放下,拉开外套,他身上有一副很薄的装备,不知道是啥,他在自己胸前调节了一个旋钮,完后又将手贴在树干上,有些低沉的说:“虽然毁封会对自己产生一些影响,但也没办法了。” “音颤———破!” 他话音刚落,伸指一弹树干,那么大的一棵树竟逐渐坍落,大头往后速移,那棵大树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快速变成了一堆碎块,余下的就剩一堆树叶。 大头站在灰尘边缘,阳光将碎块上方的尘埃照得飞扬,留下一个个光柱。 我当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忙上去问他这怎么做到的,他头都没回,看着那肆意飞舞的尘埃说:“超弦理论知道吗?我就是神,我就是造物主。” 他这话差点让我忍不住给他一巴掌,不知从哪飞过来一块木头,打得大头哎呀一声。 “装犊子呢你装,快想想晚上怎么办。”小熊过来没好气的说。 “你让老子膨胀一下不行啊,没月亮一会围圈点火不就行了,净破坏老子氛围。”大头骂骂咧咧往前去了。 他用相同的方式活生生开出一条路来,当然我们也没再受到过噬蚁的侵扰。 到了晚上月亮出来,我们就坐在空出的地方休息一下,或者连夜继续开路。 下雨的时候他几个就拿出保鲜膜和长树枝搭了个简易帐篷,电筒挂在四角让我们处于光线笼罩范围之内,中间燃着火堆。 每到夜晚下雨的时候就能听到熟悉的爬行声,但我们这块从未有过什么,黑根噬蚁皆不再出现。 小熊这时候才告诉我噬蚁和黑根畏惧的并不是水火,而是光,他这一说我就完全明白了。 而大头为什么能以那种奇异的方式开路,我问他的时候他看着天上,双眼微眯:“因为我能辨别任何物体的振动频率,这宇宙任何一种物质都有着它的振动频率,一切都有弦音,甚至我们的望。这些我们探灵人一直在探寻的世界,都是隐藏在常人不能感知的弦内,对我来说分辨还是很容易的。我可以针对性的感知到某个东西的频率,并通过共振的方式破坏其内部结构,用这种方法我可以让有感知的物体感受痛苦从而放弃对我的束缚,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之间。音乐,是所有物种共通的语言。” 我不得不赞叹这些人果真是身怀绝技,看来他们这行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更何况我一点儿也不想做。 就这样我们一路破坏一路走,最终到达了一片枯林。 我们到枯林的时候是正晌午,这片枯林不算密集,脚下土地干裂,硬邦邦的,所有枯木都是焦黑,没有叶子,我伸手上去一摸就蹭一手黑灰,就像未被烧干净的木柴。 枯林的范围有些大,我们继续前行了好一会才看见一个大湖,湖边一点植物都没有,湖水混浊发黑,就算站在岸边也看不到浅水内的具体情况。 大头说这里便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那湖水黑沉沉,像墨染的一样,太阳照射下都觉着有股死气,我站在岸边十分不舒服,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小时候差点被淹死的经历。 我不由得蹲下伸手去触摸水体,瞬间全身麻痹,没了知觉。 第42章 黑湖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腿脚偶尔都还在不受控的抽搐,他们三人都围着我,眼神由惊转安。 “哇,天哥,您真是胆子大啊。”大头正鼓弄着他们所说的探轼,转头看了看我旁边。 大头将我拉起,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条半米多长的生物正在地上扭来扭去,扁脑袋被一根木枝插在地上,灰背橙腹,身体上还有一排排细小的凹陷。 “唉,我看是命大。”小熊过去用鞋碰了碰那玩意儿,那东西还在扭动。 “呼,干他娘,这是个啥?” 我晃了晃发懵的脑袋。 “电鳗,死透之前都还可能会放电,不过你倒是为我们做了件好事,我好像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你了。”小熊推了推眼镜。 “好事?” 这小崽子莫不是在说反话。 “小熊说得没错,我们还需要进行最后一步。”大头手上探轼的旋转已经停止,他指着湖面。 “你是说我们要进湖?” “对,我们要到达湖中心,所以你先给我们排除了这个可以算很危险的因素。” “那现在怎么进?” 你说游,体力先不说,总感觉这电鳗不会只有这一条,不被电死就是被淹死。 “这里树木这么多,可以试试做船,而且现在还不是进湖的时候。” “要不你们去?我在这等你们?” “嗯?” “啊。” 开什么玩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那种溺水的感觉,跟着这几个小屁孩,天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在黑林里那是没得选,既然现在生命无忧,我疯了才去和你们瞎闹腾。 他几个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大头盯了一会说:“那行,反正还要几天,你就在这等,走,咱先开开荤,熊总再去搞条上来。” 我心里一震,他们没强迫我这是我没想到的。 “你们要吃这玩意儿?” 我瞧那电鳗有点隔应。 “又没毒,怕个啥,鳗鱼肉很好吃的,又没刺,补充点能量嘛。” 大头收好探轼后就去料理起那条电鳗,小熊去湖边用树枝又插出一条电鳗来。 我们在远点的地方开始烤鳗鱼吃,虽说这东西看着不怎么有胃口,但烤完之后确实很好吃,外焦里嫩,肉汁丰腴,他们居然还随身带着盐,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吃完他们就去找材料做船了,用的是树枝和保鲜膜,我算是从他们这里学到了很多常用物品不常用的方法。 我没事做就在那翻手机看,设备信息所有东西都翻了一遍,觉得无趣就去看他们做船,可看着看着还是无趣,我就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发呆。 我在想他们进去这段时间我该怎么度过,原路返回似乎不太靠谱,苏文他们应该会来,但我老觉得跟着他们会被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等着。 等着虽然说会很无聊,要不看片消磨时间?可身体感觉会吃不消啊。 对了!要是这几个瘪犊子不给我留吃的咋办!! 我丢!还差点忘了这事。 那要是他们留给我还有其他危险怎么办,这些个破地方一会一会的又发病,留不留神我都感觉会很危险,保不齐啥时候窜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他娘不就呜呼哀哉了。 还有就是他几个要是回不来我又咋搞,看来那时候也只能跟着苏文他们了。 不行不行,妈的还是苏文陈黎这俩变态搞的事,若是我没被他们蒙骗现在肯定安安稳稳的在沙发上盖着被子看电影看动漫,就不会有这么多疼的事情要想了。 想到这我还是妥协了,这几个屌毛真是害人不浅,唉,还是跟着,好歹他们比我强,能有人保护。 我打心里不愿意过去,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做了。 大头和小熊正在撕扯保鲜膜,船的基本框架还未弄好,我对他们说:“要不要帮忙?” 大头一脸贱笑抬头问我:“怎么?想通了?” “老子不想通能怎么办?就地自刎吗?” “好好好,不过这里有我和熊总就够了,你可以去看老五睡觉,或者看看手机游游泳。” 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就不想搭理他,好心当做苏文肝肺,热脸还贴了个冷陈黎。 不需要就不需要,老子还懒得帮。 我们一直等到了十五还是十六的晚上,期间我就吃着罐头干粮和烤鳗鱼混时间,船在一天前已经做好,就是我很怀疑船的坚实程度,这临时做的东西还要载四个人,不知能不能经受摧残,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时间,一则是我看手机上的,二则是天上的月亮白亮圆大。 这天晚上我们正要上船入湖,大头忙叫我们停下,他们又把船抬回枯林里,没多久枯林内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白色身影。 这些白色身影是各式各样的白化动物,大的小的都有,它们都朝着黑湖走,有的就和我们擦身而过,不过这些动物像没看着我们似的,就顶着往湖走。 这些动物在湖边围着,圆月正处黑湖上空,那些白化动物统一都伏头,不知道是拜月亮还是拜黑湖。 大头有些惊异的说:“还朝圣?看来这湖对于神农架的意义不太一般啊。” 他刚说完,离我们最近的这边湖面湖水翻涌,忽一下冒出条巨大的黑影,嘶鸣着叼上一头鹿往天一丢,张口就将其吞了进去,黑影的动作还不算完,连吃了好几个,那些动物没有惊慌没有逃窜窜,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来临。 而在其他方位,同样有类似的黑影,一共九条。 这些黑影最后汇至湖中心,交错仰天对月嘶鸣,互相舞动交缠,湖面波浪四起,水花杨天。 群舞许久后黑影没进了湖中,在黑影入湖过后,那些白化动物不慌不忙的退回枯林,最后消失不见,我们形若无存。 第43章 惊雷 月光如雪,水面重归平静漆黑的湖面如同一块镜子,将皎月拓印在其中,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我们都久久不能从那种情景中挣脱出来。 “大头你看清是啥了吗?”我回过神时他们还在怔怔看着黑湖。 “没,我现在只希望这些祖宗们吃饱了就睡,不要卷些风浪啥的。” 大头摸出烟点上,他给我了一杆,我也点上,现在确实需要抽支烟冷静一下。 “你怎么看?”他转头问小熊。 “这些白化动物应该是与湖达到了什么交易,它们望的消失带来的应该是过得人类同等得智慧与情感,这个从那些动物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而且这种交易还存在着每隔一段时间它们就必须需要提供自身为食物,满足湖里那九个大物的生存,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九个生物作为守护者除了进食外一般不会出现,蛰伏休眠在湖底。进食的时间差未知,但起码都是月圆之夜。”小熊看着湖面。 “之前我们看到你们那二断带着的那些白化动物怎么没出现?” 我刚才四处看了一下,那些动物军团并没有出现,特别是那几头大的。 大头吸了口烟,说道:“二断作为通宗能者,驯服那些动物不算难事,只是这里的白化动物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啊。我的想法和熊总差不多,再等一会,等那几个长虫再睡一会。” 我们几人原地不动,静等了两个小时,大头一招呼,他们抬着船到了岸边,把多数东西都放在了岸上,大头随意做了几个简陋的包,他们各自背了一点干粮和水,他们还随身带了枪,在皮带里别了几个弹夹。 先上船的是大头,他坐在中间,接着是我,我上去坐下的时候船前摇后晃,我赶紧小心翼翼的往中间挪,生怕把屁股底下的保鲜膜刮坏了,大头也往前移了点,我紧挨着大头。 而后老五和小熊全部上来,大头随即移坐到了最前端,我们之间才拉开了一些距离,船体吃水大半,伸手就能碰到湖面,但总归来说没沉就是好的了。 我们呈一字排列,他们都用覆着保鲜膜的枪托划水,手上也裹着保鲜膜,动作很快,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大头划到中途在那小声念:“我就应该带个百八十个套,又方便又好用,这东裹西裹的真是烦人。” “别叨叨了,搞快点,已经有人来了。”我后面响起小熊的声音。 我们离岸边已渐远,听小熊说话我四处张望,岸边多了许多光点,湖上也起了一些光点。 大头他们玩命朝前的时候,我看到后方有个火点呈抛物线掉落而下,看着那个火点,我内心的不安开始强烈起来,在要接触湖面的时候,强烈的光线爆发,随即一声巨大的轰鸣响起,冲击波将我们小船往前推动了不少,紧随冲击波的,还有爆炸造成的波浪。 借着光我看到了小熊老五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大头猛地转头,大吼一声:“我日!” 爆炸过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水面开始涌起波纹,我们不久前才看见的九个大物,狂暴嘶鸣着从湖中惊起,差点连人带船都给我们掀翻了。 水花打湿了我的脑袋,整片湖还有那九个庞然大物,身上都亮起了光,腹部橙条闪烁,还有细密的电弧在它们身上游动,我在东摇西摆中陷入惊恐与绝望,心想着:完了。 水面波澜起伏,我们用力把住船边才堪堪稳定住,空气中湖水里滋滋嚓嚓,大头头发都立起来了。 “这大哥!搞成他妈的这样!!哇!牲口啊!!” “你知道是谁搞的?哎哟我操!!!”我不留神侧了一下身,头发都碰到了湖水,听他说那话我感觉八成又是那灾舅子搞的事。 “除了那个神仙大哥!谁还会搞这种害人不害他的事儿!!妈的寻求刺激到了极点!!是没点挑战不开心吗?!!” 湖面和湖水蕴藏的东西正蓄势待发,而岸上被压着的一切也都因此爆发出来,枪声吼声四处暴鸣,火线爆炸都朝着湖中那九个大物招呼,子弹咻咻乱飞。 那些大物吃痛开始乱游兴风作浪,我们在湖面飘飘摇摇转摆不定,一条粗大的尾巴兀地从我们头上掠过,带着腥气和水,一尾巴抽在小船头。 我们被抽旋了几旋,船头已经严重变形。 “干!你们不是可以和动物沟通吗!!给它说说啊!! “说个蛋!这几条大电鳗现在它几个巴不得把所有人都弄死!不行了不行了!!老五赶快!!一会来不及了!!” 我紧握着船沿,腿上突然多了什么,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倒了过来,身前的大头举起左手,一个脑袋刚好被他接住。 “你快划!!!小熊掌舵!!” 我回头一看老五已经不见,他跑到了我的头顶,小熊大头一人一手撑住他,屁股正对着我脑袋。 我忙拿起枪,挂着的右手作撑点左手用力拼命划动。 那些大电鳗和湖中的无数小电鳗已经蓄能结束,巨大的闪电从立起来那些电鳗发出,毫无规律猛烈劈向各个角落,电闪雷鸣隆隆作响。 我们周围不断有落雷劈下,湖水里也是电芒四射,耳边全是巨大的轰鸣,我生怕有道雷落在我这孱弱的的身体上,手上动作又加快了些。 可大头停住了动作,看着一处地方,船的方向开始偏移。 得匹!这货不会被吓傻了! “快划啊!!!魔怔什么?!!”我大吼一声。 大头回头惊疑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震撼,随之继续划起船。 雷电劈了极长时间,这些霹雳越来越狂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这他妈不对啊,又不是天雷。 我稍侧头一看,月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黑云,真是屋漏又逢轰炸机。 大电鳗有了天助更加欢腾,天上的闪电全被电鳗接了下来,它们还四处游动,银龙猛劈,整个黑湖已经变成了雷海,不知道比刚才狂烈了多少。 风云涌动电闪雷鸣,湖水汹涌,我们在其中浮浮沉沉,我闭上眼,已经不作任何念想了,只有耳边那狂乱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船也不再摇晃,我睁开眼,九条大电鳗笔直立在水中,空中有一些足球大小圆球,圆球表面还有电弧。 操他妈还有球形闪电?!!! 我们几个还在保持着以前的姿势,有个球形闪电慢慢朝着我们过来,带着叽叽的刺音,我全身发颤,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球形闪电逐渐向我们靠拢,全员大气不敢出一个,大头保持着动作僵住了,头顶的老五感觉上一直都在绷着身体。 闪电球叽叽围绕我们开始在空间中没有规矩的乱动,绕我们旋了几旋就分散到其他地方去了,大头一声低喝:“快!继续走。” 我只得又开始奋力划水,整个湖除了乖张的闪电球都变得十分安静,我们的划水声在这里尤为刺耳。 球形闪电在空中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不过都在往地面或水面走,在球形闪电接触到物体的一瞬间,惊天动地的震雷声又响起,极亮的白光与爆音令得我暂时失去了视觉与听觉。 白光过后我的身体又开始随着船体浮沉,手指死死抠住船边,在一次大幅摆动过后,我屁股开始冰冷,随后我失去了意识。 第44章 鼠猫见面 几天之前,苏文陈黎与甄天分别过后,随着这片草地正走,渎天狐在和苏文叽叽喳喳聊天,他们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渎天狐娇小的身子一会这里蹦一下,一会那里跳一下。 苏文和陈黎刚进神农架也遭受过白化动物的袭击,只是那些动物的袭击效果不怎么好,动物们眼前的这两人一人爆烈一人冰冷,使得动物们在感觉上非常的不舒服。 到九转魑魅泉的时候,苏文看了一眼泉水就继续朝前走了,直至到了大头他们进内部的地方,两人才停下,等待时候的到来。 一路上两人见到不少虚景,也见到不少实景,他们都自顾自的从中走过,最后入水,他们跳下去的一霎头脚颠转,头顶出现了水面,也看得到太阳。 他俩出水后在岸边把衣服脱了扭干,苏文上半身布满深红纹络,由心脏位置起始一直覆盖了整个胸前与腹前,逐渐往后背延展。 苏文扭衣服的时候稍不注意呲啦一声,衣服开了个口子,他抬起手来握了握,嘀咕到:“力量的控制上还是差一点呐。” “要不你再去睡五十年?”陈黎燃起火堆。 “拉倒,你知道我醒来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没睡好,还想继续睡。” “第一感觉是想拉屎,你知道憋一泡屎憋五十年的感觉吗?” “起床气这么大?” 苏文想了想,回了句:“还可以。” 他以成人的思维思想与身体经历了一次婴儿出生时的一切,那些新奇的身体记忆与感觉让苏文感触颇深。 到了黑林前,苏文停下了,陈黎有些惊奇,虽说他知道正有人从林子里往他们这个方向赶。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甄天同志要出来了,我们要欢迎一下。”眼瞅着苏文从包里拿出炸药朝里扔,扔得不远,随后他一引爆,爆炸前还听到几声呼喝。 “现在像多了。”陈黎笑了笑。 苏文对于陈黎的说法没啥表示,他进到黑林内将甄天拎了出来。 而渎天狐稍早前正在四处寻觅通古虎的行踪,在爆炸发生之后,她立马往爆炸的地方赶,在看到苏文他们的时候她起初有些失望,转而又激动起来。 他们三人正走着,苏文刹那间感觉到了什么,一个白影猛的朝他们袭来,然而对象既不是苏文,也不是渎天狐,是陈黎。 陈黎当即作出反应,两人大开大合战斗到一起,陈黎杀气冷然,凌厉寒魂,苏文和渎天狐闪避到一旁观望,两人短时间内都不分胜负。 渎天狐回过身来看着那道白影,马上就要冲出去,苏文拦住了她,渎天狐稍冷静下来,她很平静的对苏文说:“那是虎哥。” “我知道那是老虎,让他俩先打一下,我觉得,他并没有认出我们来,只是由于直觉他没对我们动手。” 渎天狐咬了咬唇,将手放下,同时放将匕首收回。 “放心,老虎不会吃亏,他两个都在收劲,没下死手,而且———银子来了。” 苏文刚说完,远方出现一道银色,攀着黑树的快速往这边赶来,伴随一声猿啼,通古虎与陈黎拉开距离,银地亏很快到跳爬上通古虎肩上,向着通古虎叫了几句,在场人都听懂了银地亏的意思。 通古虎有些涣散的眼神重回清澈,苏文走过去:“老猫啊老猫,记不得我就算了,小狐狸你也不认识了?” 渎天狐眼巴巴望着通古虎,缓缓过去用娇嫩小手摩挲着通古虎的脸,通古虎的本能并未让他动作,他只是有些混沌,不太认识眼前这个人,但身体并未拒绝,通古虎看了看其余两人,还是蒙昧的样子。 通古虎面露沉思,过了一会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苏文一下冲过去扶住通古虎,他探了探其鼻息,呼吸正常,渎天狐看向苏文,虽然没什么情感外露,但苏文还是看到了她微微颤栗的瞳孔。 “没事,呼吸正常,先进湖,有人来了,银子带路。” 渎天狐微微点头,苏文背着通古虎,陈黎也跟上,几人进入黑林中。 没过多久,空地不同区域都出现了许多人马,这些人马中有甄天他们不久前才遇到过的木子菡,还有楼外楼和林式,他们都作为某部分人马的领头。 这些人马形色不一,都安静得奇怪,几个领头的一招手,所有人浩浩荡荡进了黑林,黑林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噬蚁黑根暴动,黑林中惨叫咆哮此起彼伏。 大头他们开出的路,因为地形移动被分割成几块,这些地域,刚好满足人马们的休整以及准备,从某个方面来说,大头他们方便了这些人,降低了黑林的危险性。 苏文一路背着通古虎到了噬湖旁边,通古虎刚到湖边就醒了过来,他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看到了围着他的几个人和银猴子,他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将渎天狐紧紧拥入怀中,而后向陈黎抱了抱拳,陈黎示意不用在意,最后看向了苏文。 “说说,别郎情妾意了。”苏文扫了扫他全身。 “哼!要你管!虎哥打死他!他之前欺负我!”渎天狐小手一指苏文。 苏文苦笑:“你别恶婆娘先告状好。” “虎哥你看他!!” 通古虎看向苏文的眼神很复杂,久久不说话。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真的长帅了?还是这么多年不见你胃口变了。” “好,出去后我帮你收拾他。”通古虎开口说话,声音有些低沉。 渎天狐挽着他的手,朝苏文吐了吐舌头。 通古虎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湖,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转过来对苏文他们说:“我出手的原因是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很纯粹的杀气,虽然藏得很好,身体本能却让我不由自主的动作。” “谁问你这个了。” “我要说的,就和这个有关,我现在,丧失了很多记忆,离湖越远,记忆丧失的情况越严重,现在也是感觉时好时坏,许多时候都凭本能做事,要不是银子看着我,我都不知道现在会成什么样子。” 银地亏站在通古虎肩上,自顾摇着自己毛绒的长尾,并未搭话,当然它也不会搭话。 “是这座湖吗?不可能啊。”苏文用下巴指了指那片湖泊。 “不,我所见的湖是浅白色的,湖水温暖,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异常你会变成这样?望都没了。” 通古虎摇了摇头。“我身体变成这样的原因,我也不知道,除了记忆没有以外,其他机能一切正常,并且我清晰记得的是我并没有喝过那白湖的水。” 苏文走去湖边,注视着这座湖泊,像是要将其看透一样,煞气烈然释出一刹那,后方几人都感受到那种气息,通古虎知道望妖鼠回来了,真真切切站在他的眼前。 湖底的几个大物似受到打扰,刚想动作,煞气一瞬间消失了,它们又重新蛰伏入眠。 苏文回来,双眼微垂自语道:“那个时候没太注意,居然打了眼,这手笔不一般呐。” 转而他对着通古虎说:“这座湖并不是你所见的白湖,而是白湖的封眼,不过湖里有东西,你感受到了。” 通古虎闭眼点头,徐徐说出了他的遭遇。 第45章 八断遭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卦城里的人员流动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变化,可我们几个都逐渐感觉不太对劲,许多方面开始有不合乎寻常的巧合,这种巧合是针对所有探灵人的。最明显的就是尸老皮出去后带回来的那些,一些探灵人开始暴毙,这些人尸首完整,但都不能进行渎生,于是我们着手开始调查,猴子说你要出世以后,大花蛇去了罗布泊,我则来到了这里。” 通古虎来到神农架时正值三伏炎日,植被茂密花草丰美,天上太阳虽大,登顶后却微风拂面,凉意悠悠。溪流潺潺树荫遮天,走在丛林中也很舒适。 第二天早晨云瀑流淌在山间,他随着云瀑布一直走,遇到了不少动物,借着通宗本领,他打听到了不少东西,了解到这里有不少白化动物,那些动物对白化动物都很尊崇,甚至带有畏惧。 通古虎借得到的信息找到了白化动物,初见便惊到了他,因为这些白化动物都没有望,他接触下来发现这些动物较之一般的动物实力要强大,初具思想。 他同样碰到了九转魑魅泉,找到封门后便进入了一个全黑的环境里,而这里面的白化动物与外界的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通古虎更是发现这里的白化动物非常聪慧,它们能像人一样思考,能像人一样表达情感,具有自己的情绪,这令通古虎十分讶然。 他驯化了一些白化动物,也就是苏文它们初期遇到的那些。 在与白化动物的接触中,他知晓了这里有一片动物们的圣地,而那片圣地只有白化动物能进,湖内还有九个圣神,它们每个月都会去寻求庇佑,庇佑的代价就是它们有一部分要作为食物供给。 并且无论受到什么伤,只要去湖边喝过湖水,伤就会慢慢痊愈,白化动物们不约而同的认为它们要守护那片地方,保护给它们带来新生的圣地,它们还知道这种行为叫做祭祀,在提到祭祀时它们流露出的情感都是开心与愉悦。 通古虎隐隐觉着这些动物应该与他寻找的东西有着一些联系,他的目的地就定在了那片湖。 做好准备后通古虎支开那些动物,独自一人前往那片湖。 黑林对他的阻挡并不是难事,穿过黑林后入眼便是一片莹白湖泊,湖面有点点薄雾,看着很舒心。 他在白湖前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游了进去,湖水温暖,浸润全身,通古虎通体舒泰,游了许久都未发现什么。 回到岸上,他出了黑林来到前界入口,看着前面稳静的泉水,跃进后从另一边出来。 在通古虎出水上岸的当口,长时间磨练来的凶性使其察觉到什么,立马双手护头往后泉里倒去,他刚有动作,强光致盲,随即耳鸣失聪,身上不同部位都传来剧痛,双手与胸口尤为强烈。 他在剧痛中凭借对环境的熟知奋力游着,极力向岸边扑腾,最终到了岸上,提起双腿就开始跑。 身上的血腥味很浓重,身体也开始感到无力虚弱,肺部不由自主的咳出东西,口腔里也全是血的味道,可后方又传来细微的破水声。 他恢复五感时双臂正随身体乱摆,甩打着他的身体,每摆动一次身体便痉挛一次,胸前衣服破了个大洞,里面都能见着白骨了。 腿部肌肉力量越来越弱,通古虎跌跌撞撞进了黑林,在他进黑林的旅途中看到许多白化动物,它们闻到血味都出来了,这些动物都朝着通古虎来的方向跑去。 黑林给现在的他造成不小的麻烦,他生憋一口气,最终冲破黑林到了湖旁,倒在了湖边,通古虎意识将逝,重吸一口气,肺部抽痛不已,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往前翻滚,跌入湖中。 湖水暖洋洋的,这是他最后的感觉。 “我再醒来的时候,自己依旧在湖里,照我身体的耗氧量来看,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而整个身上的伤全好了,身体已快到窒息的边缘,我往深处游,稍露鼻换气就会有枪声,还有子弹擦着我的脑袋过去,在我换了两三次气后,那些人不见了,我继续在湖里待了几天,确认他们走了我上岸,全身不知为何都长出了白色绒毛。我去寻找那些人的踪迹,却发现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保稳妥我继续在这里待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有天从白化动物那里得知消息那群人已经离开了,我才出去,而在出去的那一刻,我记得的就只是通过泉水能到另一个地方,回来时,我就又记起以前的事。可越到后期我发现,即使在这边我的记忆也都在慢慢消失。” 苏文听完没有反应,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渎天狐眸子里蕴着水雾与一丝恨意。 “把毛剃了呗,你这样子不难受?”苏文打量通骨虎一眼。 “习惯了,而且这白毛我感觉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不可能剃干净,至于那天出手的原因除了直觉不想对你们动手以外,其二则是我感觉他有点像那群人,不过……”通古虎看向陈黎。 “你还有同伙?我咋没见过。”苏文扭头便问。 陈黎没说话,一副管你怎么想的样子。 “你能不能先听别人说完话!死耗子真烦人。” “哟,之前还鼠哥鼠哥的叫,现在就开始护着了,唉,嫁出去的小狐狸,泼出去的粪水唷。” “懒得理你。” “好了好了,别打岔,我这不是正在听肥猫说嘛。” “哦。”渎天狐瘪瘪嘴,然后对着苏文做出死耗子的口型,扭头一哼。 通古虎的视线回到苏文身上,继续说:“虽说都是纯粹的杀气,但他和那帮人却又有质的不同,他们的杀气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么说来已经有人开始打我们的主意了。” 苏文的话语平淡,但其他人都能看到苏文的手稍稍动了动。 几人的对话就此落下帷幕,没过多久湖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些人打足小型气垫船开始入湖。 苏文扫视着那些人,看向某个方向的时候双目微凝,喃喃道:“果然来了,他们进去了?应该是进去了,既然都来了,那就让这里更乱一些。” 说完苏文行云流水捆绑填充好炸药,扯燃引线,朝着湖扔了一捆炸药出去。 九条大电鳗被惊醒,恼怒不已,开始爆电鸣雷,苏文在岸边看着如此混乱嘈杂的局面,内心许久未见的兴奋感开始节节攀升。 此时,湖上有四个苦逼的人正遭受狂轰乱炸,差点人都没了。 过了一会墨云遮月,球形闪电轻柔缓慢在空中灵动。 “哦豁,有点玩大了。” 苏文几人开始分开快速后移,躲避雷击,可一个球形闪电就像装了定位器一样,紧着苏文追。 在极致光亮过后,躲在一块石板下面的苏文缓缓坐起,脸上焦黑,寸头虽短却略有卷曲,还带有一股糊味。 “叫你少干缺德事,这么招雷劈。”陈黎过来对着他说。 苏文愕然,憋半天说出了一句:“妈的没天理啊,耳朵都有点听不清了,下次我再被雷劈也要追着你。”他白眼对着陈黎。 “你的眼白可真白。” “哈哈哈,有些人变成电光大黑耗子喽,叫你一天欺负我。” 渎天狐蹦蹦跳跳过来,对着苏文做鬼脸。 “切,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天然发型,死胖子懂个屁!” “哼,懒得理你,虎哥咱找其余人玩耍去。” 渎天狐狡黠看着其他地方,通古虎和她一起去了。 要是甄天知道苏文被雷劈了,那他心里肯定乐开花来,想着怎么没把他劈死。 苏文站起身,不管自己面容是黑是白,和陈黎现在湖边等待着,等待着甄天与那三个后辈。 无一人敢往这里靠近,湖里的九只大物忽一下低头,齐齐对着他们二人。 “大泥鳅还挺能闹腾。”苏文望着那几条长虫。 陈黎转眸瞧了苏文一眼,眼神带着点疑问。 两人就站在那,一边暴炙焚神,一边刺骨冻魂。 第46章 冥将 我被强光照醒,周身阴冷森然,视觉恢复了许久才看得清东西,迷迷离离坐起身子。 大脑里对环境的感知重新出现,我看到了他们三人组,三人都蹲围在我身旁打着手电,大头和小熊的眼里充满惊疑与不可置信。 大头一下凑过来盯着我的脸看,他还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又伸出手指向我的颈部探去,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干啥?发疯病了?” 他转头看着小熊,“这他娘的活见鬼了?小熊你看到没?” 我看小熊点了点头,“没有认错,长相身形甚至望都是一样的,不过那个人感觉上很僵硬。”他说完也看着我,眼内的疑虑并未消退。 我看他们这样子我也纳闷,这几个不会真被雷劈傻了,说话没头没脑的。 “你们又在说些啥私房话,能说点人能听懂的吗?” 大头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问:“你以前死过吗?” 他这问题问得我瞬间懵逼,看来真是被雷劈成憨憨了。 “死个七八死,老子不就坐在你们面前?要不你一枪把我崩了得了,看看我有没有啥反应。” 我看大头看着地面出神,摸了摸手里的枪,手指都扣到扳机了。 我一看情况不对立马翻起。 “我日!你来真的啊?!!” 大头站起来,手还扣在扳机上,就那样看着我,我被他吓得心里直突突,现在咋搞,干又干不赢,该不会这几个毛孩子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进来就宰了我,现在找个由头把我毙了,真他妈后悔和他们一齐进来。 我现在原地久久未动,和大头在那对峙着,心想实在不行就拼了,平白无故被打死阎王爷也看不下去啊,我一狠心,准备朝老五那方冲出去,同时准备拔枪,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着了。 在我将要行动之际,肩上被人一拍,吓得我马上把枪拔出来对着后面,我看到的是小熊凝重的面孔。 “你冷静一下,要动手在你摸枪的时候我们就动手了,你膛都没上。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经历?很奇怪的那种,就是说出来不可能有人相信的那种。”小熊说话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回头看大头,他始终没有拿枪口对着我,瞧他们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可这几个犊子又经常不把话说开来,没头没尾就突然来了,不过想想现在的情景也不适合开玩笑,他们不会蛋疼的干这样蠢的事。 “没有啊,我经历过最扯蛋的是就是和你们在一起经历的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这点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我把枪收着,脑海里转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东西。 大头在我们面前徘徊,挠头发念叨:“疯了疯了,我感觉我都要疯了,这世界是你妈真的疯狂。” “你们到底要说啥?!!” “说出来你承受不住。大头你也冷静,这事不管零断他们知不知道,出去后都要给他们汇报一下,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找到东西出去。” “行行行,不过这事都能让我们碰到,概率比被雷劈还小,您是真牛逼。”大头朝着我这么说了一句。 他们几人又恢复成原来的状态,大头和小熊各自打着电筒往四周巡视,老五在我身旁站着。 唉,简直莫名其妙,这杂七杂八的事咋就这么多?说呢又只有我回答他们的份,东一句西一句搞得我晕晕乎乎,心态都要被他们搞炸裂了。 认命了,随他们怎么了,那些无休止的纠缠我感觉又回来了,根本挣脱不了,希望能早点结束,老子连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 头顶上有个圆形的洞,能看到大半个皎洁圆月,那圆月像挂在那里一样,似乎伸手就能碰到,地上是流状石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钟乳石,还有许多粗大的钟乳石柱,像蜡烛燃了一半蜡油凝了的样子。 看来我们就是从那个洞里进来的,但外面不是正雷电交加还有乌云吗?这里却什么都听不到,洞里也不漏水下来。 这片区域很空旷,圆月将这里的大部分空间都照亮,只有一些犄角旮旯没显现出来,大头他们正在探寻也正是这些东西。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果然又隆起一个大包,准是在哪又磕到了。轻揉着后脑勺我慢慢移动,圆月逐渐由残变满,最后与圆形洞口合二为一,严丝合缝。 大头那边传来动静,大头叫我们一起过去,乳流状的石壁上,有一尊雕像,雕像材质颜色和石壁一样,有些大。 雕像半身在石壁里,人身马头并无衣物,手拿大钺凶神恶煞,身体与石壁连接处浑然一体,像是从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我们继续顺着石壁走,又看到一个雕像,这个雕像的动作状态与之前的差不多,区别是这个是个瘦瘦的人形雕像,头戴高帽,上面有四个大字“一生见财”,口吐舌头,那舌头耷拉得差不多有身体长,双手分持脚镣手铐。 见过马面和白无常后,又见到一个凶悍大汉,头戴金箍,面露凶狠,凸眼獠牙,左右手各执一块石板,板中有口。 探查完后我们来到正中心,小熊也向着我们走开,也就是能看到月亮与洞口严丝合缝的地方,等待小熊过来的过程中老五又睡着了。 “你那边如何?” “牛头、黑无常、银将军。” “六冥将?这意思是要带着鬼才能进去?”大头转头看向我。 “你是有什么毛病啊,都说了老子不是鬼,要怎么和你说?” 他那眼神明显就是说我,老子才不和你嘻嘻哈哈,一边玩去。 “说着玩呢,熊总和我再去检查一遍,天哥你和老五在这。” 说完他们又去了,我看老五在那睡得死沉死沉的,也倒了下去看着上面的月亮,看着看着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要是那俩货被劈死就太好了,不,应该说把那里所有人都劈死,这样就没有人再找我麻烦了,出去以后就可以逍遥快活,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开心。 “天哥做春梦了?这么开心?” 恼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就不能让我享受一下片刻的安宁吗? “老子想起高兴的事不行啊。”我站起。 “都行都行,可是这全是封闭死的,没理由啊,上天无招入地无门,这面怕是拿炸药来都炸不开。”大头用枪托打了打地,发出当当的声音。 “要不我俩把老五宰了试试?”他看向小熊。 “同意。” “好的,天哥挪个位。” 说着两人就开始动手,我走到一旁,对他们的作为无比焦心,这啥时候了,还他妈在这玩,好歹人家给咱们顶雷,过了湖面那关。 说到顶雷这小伙子避雷是怎么做到的,避雷针都是引雷,他倒好,那些雷电像没瞧见他一样,这人些都这么牛逼的吗? 老五还在睡,他俩一人抬脚一人抬肩就往空中扔,可怜的老五到半空遮住了一点月光,然后就那样自由落体砸在地上,只听见啪嗒一声,老五还是没醒。 老五遮住月光的时候我见那景象有点熟悉,脑海里闪过了一件事。 他两个还想继续,我迫不及待对他们说:“你们快把老五抬到中间来。” “你也想试试?”大头眼里露出些许疑惑。 “不是,搞快点,和之前我遇到过的情况有些类似,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他两个抬着老五到中间,同样的往上一扔,老五的身影正好挡住了洞口的月光,而他正下方突兀出现了一个带光的洞口,而等至老五稍掉落后,洞口又消失了。 这次老五被砸醒了,起身一脸仇恨的看着他们。 我心里高兴,看来苏文这货还是有点作用的。 大头小熊都有点诧异的看着我,而后大头没有丝毫愧疚,过去搭着老五的肩膀说:“五哥别气,因为你我们才找到了入口,所以你有大功劳,我们也是因为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两个大傻逼!”老五还是仇视他们,沉声道。 正当我想着怎么让洞再现时,整个洞穴开始摇晃起来。 第47章 自愈 脚下的地面开始抖动起来,我站得不稳,随着地面东摇西摆,空间变得敞亮,一切都被照耀出来,还有滚石落地的声响。 摇动转瞬即逝,我往四周一看,那六个大雕像身上有了色彩,正从石壁中慢慢挣脱出来,沉重的脚步声正向我们靠拢。 他三人都把枪摆放下,垂手立在原地。 “草!别等死啊,先回去也成啊。” “上不去了,我们是从钟乳石柱上跳下来的。” “那也别啥都不做啊!” 大头他们没回答我,沉重脚步声越来越紧凑,六个雕像向着我们冲来,动作迟钝,拿着它们手上的东西就朝着我们砸。 我腹部传来一股大力,脚下一空勒痛传来,紧接着视线内景物正在快速移动,大头和小熊灵巧躲过攻击落点,勒痛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石像后方。 几尊石像一齐砸向我们之前站立的地方,传出一声巨大的闷响,火星四溅,碎石乱飞。 双脚重新踩地,我这才看到老五在我侧面,手肩在我身前,老五放下手转过身来,那边的大头小熊也在不同方位。 雕像们缓缓转过身来,对着我们这边再次发起攻势,朝我和老五冲过来的是牛头,提起有缺口的石斧就往我们这里砍。 老五一把把我推开,自己也闪跳到另一边去,碰撞声振聋发聩,一些碎石还弹打在我脸上,老五的突然发力令我始料未及,身体平衡不受控,倒了下去,耳朵里还是咚咚响。 我摔在地上紧忙挣扎爬起,老五也向我这边跑来,可牛头再次攻向他,阻挡了他的来路。 我心里空落落,现在是一点依靠都没了,慌不择路之下我只得乱跑至钟乳石柱后躲着,管不上后方他们几人怎么样了。 空间内响彻咚铛声音,我这里许久都没什么变故,欣喜之余我稍露头看他们的状况,几人都在和石像周旋,身法灵动,几个石像行为愚钝粗鲁,只知道用蛮力打他们,钟乳石柱都被打断不少,碎石一地。 我刚想着这些石像这么愚笨应该不会太难对付,结果石像动作开始逐渐迅猛起来,他们三人各自对上了一具石像,被石像步步紧逼至角落。我这里完全被石像们忽视了,置若罔闻,剩余三具石像汇集到中心点后并没有动,在那守护着。 可为什么我会被忽视,妈的弱者不配有人权吗? 不过也是,把有战斗力的先解决了再来解决没战斗力的不是少费许多功夫吗,我现在巴不得什么都别来找我,让他们三下五除二全给解决了。 看着中间那三个不为所动的石像,我想试试自己的枪法,也想看看能不能作用,于是我拔出枪来上好膛,单手持枪对着中间石像开了一枪,只看见石像身上闪过火星,后坐力震得我差点脱手。 “我操!谁开的枪!”大头一声暴吼。 额,似乎结果不太尽如人意,罢了罢了,我还是看他们打的好,自己别瞎捣鼓了,希望大头没被碎弹片打到。 中间几具石像没有因为子弹而受到影响,依旧在那一动不动,这时我看他们三人都在往中间靠拢,石像们追赶他们三人,直至与中间三个石像距离不远的时候,他们三人都腾空跳起,另外三具石像同时拿起武器动作起来,朝着他们劈砍。 间不容发之际大头单手挂着其中一个石像将要打下的武器,翻跳到石像肩上,对面石像立即做出反应向大头砍去,他往后一个翻腾,脚蹬石像背部空中平移,而他所站的那个石像半个身子已被打碎。 他们用同样的方法令其自破自身,最后剩一个黑无常时大头翻越至其头顶,双手按压,石像身体一下僵住,大头用枪托在石像头顶一敲,说道:“音颤———碎!” 石像化为一堆碎石。 见他们结束了战斗我也从石柱后面走出,他们正朝我过来,对我来说我是一点也不亏心,因为我去又帮不了什么,刚才还帮个倒忙。 “你他妈刚才开枪干嘛?!!还好我反应快,差点让你干到胸口上。”大头见我出来就问。 他们几人呼吸急促,不过看着都没受什么伤,只是头发身上脸上都有石屑,脑袋上也流着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到哪了?” 大头指了指自己手臂位置,衣服上却是有个洞,还有血迹。 我刚想对他说让他拿苏文给他们的药敷一敷,结果他轻疑说:“嗯?!!我伤口呢? 他抬手对着月光一看,一块弹片贴着他皮肤,拿下弹片后皮肤无碍,甚至皮肤上的血迹都在。 “哎!!邪了个门的,之前还死疼死疼的,我丢!其他伤也好了!!你该不会是邪星转世,和你在一起行动简直刷新我的三观啊,还不止一次。”大头惊悚的看着我。 “滚啊你。” “你脚上的伤好了?”小熊突然问我。 我动了动脚,似乎没什么异样,他没问我还没发现,我连忙拉开裤脚把绷带拆开看了看,伤居然消失了,如果脚上好了的话,那手上会不会也好了。 想到这里我试了试右手,可还是有痛感。 “脚上好了,手还是以前那样。” “这么说来,我们进来之后所受的伤,在这里一段时间长了以后就会痊愈,如果伤能愈合,那其他的……” 我们一起朝着那边看去,地面上的碎石块全消失了,而石壁上又很快的长出了几个身体,钟乳石也在复原。 大头哀声叹气:“他娘的,又开始了。” 沉重脚步声再现,他们仨又一次硬着头皮朝着几个石像去了,最终石像们重回碎块,碎块在我们眼前如同随风消散一般,不知道去哪了,他们几个坐在原地吃喝补充体力。 “这怎么搞,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破地方,不受伤但耗体力啊,再打下去怕是要被活生生渴死饿死。” 石像们还是出现了,这时我陡觉周围一黑,回过神来时所有石像居然都猝不及防的消失了。 第48章 移动原因 我站在原地可劲眨了眨眼睛,四周变得空旷宽阔,他们几人也正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 之前看到的那些钟乳石柱移了位置,都跑至那流状石壁边上去了,我们都处于一个半球形空间中,空间里很明亮,什么都看得清楚,唯一不变的是头顶那个圆,不过也高了不少。 我们汇集至一起,大头又一次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看个啥?我长得像你……像你长辈?”我想说像他爹的,只是怕被打。 “我只是在想那些神头鬼脸怎么不见了,不会是老哥你无意间爆发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空间挪移大法。” “扯个蛋的扯。” “我很怀疑你是什么修仙的,封印了自己的记忆与能力,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无意识的爆发出来。” “老子有这能力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蛋疼了,小说看多了你。” “荒天帝?独断万古?” “你们他妈能不能靠点谱,早知道老子跟着苏文他们算了。” 大头做了个不需要解释的表情,而后他们各自跑去探查环境了,我则一个人待在原地,手机拿着刚才误伤大头的手枪。 我用枪的次数不超一手之数,好像每次都没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我是想用两只手握着,可另一只手动不了我也无招啊,单手的握力也不够。 说起来我身上的伤除了骨折的手以外,其他真的全没了,恢复得完全,只是我现在似乎对这些常理之外的事情没多少惊讶的了。 这情况有点像金刚狼和小贱贱,若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自己比较神奇,现在其他人也这样我就不这样觉得了,因为我感觉自己骨折的手并没有什么明显得变化。 思量之余他们已经探查好环境,我们又重新汇合在一起,大头闭眼将双手触摸在地上,小熊总结性的说了一下刚才环境中的情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大湖是个凸透镜,将所有光线都汇聚在空间之内,之前环境内的那些石雕因为月光不断重生,人的到来会导致光线的量,触发某种机制。” “你的意思这里还是刚才那?” 大头睁开眼,看了看头顶的圆,说:“这个地方不是刚才那里,物质的振动频率区别比较大。” “那会不会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泉的那种情况?” “不一样,刚才所在的地方和现在所在的地方都是实景。” “那我们怎么来到这的?” “所以我刚才问你是不是会什么空间挪移大法喽,既然是因为光线的原因,那肯定是和那东西有关。”大头指了指我们头顶上的圆。 我看向那个洞,准备再试一次遮光计划,可小熊拦住了我,他说:“遮光的思路是对的,至少从刚才那层到现在这层是对的,不过你能保证遮住全部光线吗?” 我抬眼瞧了瞧这高度,好像并不能确切的判断那个洞有多大,但他们应该可以的,不全是身怀绝技的吗? “我觉得你们可以知道这洞有多大,堵住试试不就完事了?” 小熊也在考量那个洞,他接着说:“知道大小可以是可以,但爬不上去,没法堵。而且以启封人的秉性来说,用同种方法过关几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入。” “那我们怎么来到这的?” 奇了怪了,莫名其妙我们就来了这里,唯一的变化就是黑了一下,我是怎么也没想通。 “因为,到达上一层的人,不止我们。” “啥?” 这又在说什么鸟语,那地方就那么大一点,要是有其他人,之前不早就看到了,何况现在这里就我们四个,难不成把我们几个给分割开来了? 可那屌毛人又和以前一样了,又不说话,像他妈个女的一样,总是要你猜,区别就是我猜对猜错这小屁孩不会生气,因为丫的根本不在意你猜对猜错。 我牙齿咬了又咬,太想过去两巴掌呼他脸上,大头递过来根烟,对我说:“熊总的意思是,空间虽然都一样,但时间不同了,因为其它人进入之前那个地方的时候把入口的光线完全堵住了,所以我们才来到了这里,也所以说,因为其它人,我们才能来到这,没被活活耗死。” “对!” “你知道了?”大头一脸狐疑看着我,眼睛里有些欣慰。 “我是说你们以后说话的时候就按这种人话来说,别老是神神叨叨的,再那样跟你们交流我都快要疯了。” 我知道个蛋我知道,只是我比较开心他们终于说人话了。 大头愣了一下。 “听不懂就别管嘛,跟着走就行,你看看我们五少,什么时候管过?” 睡觉的老五一下坐起来,左右看了看。 “没叫你,睡你的觉。” 然后老五又躺下去了。 “不管能行吗?你们这种不靠谱的做法,跟着苏文他们虽然受罪多了点,起码放心。你们这一个侃大山、一个睡觉雷打不动、一个说鸟语,老子再不注意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火机拿来!” 大头递过来火机,我点了就揣进裤兜里,顺势坐下了,于是他就自己重新拿了个火机出来。 这些破地方,真是不给人活路,简直进了就出不去,真不知道这些鸟人的乐趣在哪,按他们那说法,要是那帮人没进来,我们估计现在已经成一截一截的了。 你说这种,要是只有一起来的,必然是报团同走,特别还有利益牵扯,一群人都是一起,去哪都是一起,所以你只要进来,就只能困在那了。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天知道这些妖孽的人又会有哪些法子解决这些问题。 不过有一点倒是引起了我很大的注意,不是这些人所追求什么,也不是这些地方有多么的不合乎常理,而是这个地方的设计者如果是自然的话倒也挺符合,但如果是人的话那绝对是个牛逼人物。 自一路进来,每一个地方无一不在表明着这个设计者对人这个物种的理解之深,尤为是这个特殊群体。 平常人或者一般性的探灵人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而对于他们三人这种等级的,每个地方都在针对这些人长时间以来形成的习惯,无论是行为习惯还是思维习惯,可我估摸着设计者压根没接触过这些人,用网上一个很活跃的词来说就是细思极恐。 不过这里倒是一个自残的好地方,受了伤一会就好,倒也不是很担心。 第49章 八面玲珑镜 大头在那一边抽烟一边盯着睡觉的老五直看,他那样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果不其然烟还没抽完他就去攮掇老五。 “老五起来吃饭了。” 大头从包里寻摸出吃的,顺带扔给了我一些,烟将燃尽,我随意往地上碾熄。 我没进行过太多的体力消耗,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块压缩饼干就吃不下了,他几个倒吃得津津有味。 “咦?这玩意儿怎么没味,这也没感冒啊。”大头漫不经心的吃着。 “压缩饼干你还想吃出什么味来,火锅味?” “唉,想吃肉了,要不老五你切块肉试试?反正一会就长好了。”大头瞧着尚有些迷蒙的老五。 “行啊,要吃哪?不过我没长痔疮,你要饿着了。”老五胡乱嚼着吃食,也胡乱回着大头的话。 “嘿!这迷老五,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你少嘴贱一点,不就万事大吉了?要是他在渎天狐那给你参一手,你就祈祷渎天狐是在这里动手,还能长出来。”小熊有意无意看了大头下身一眼。 大头被说得咀嚼都顿了顿,猛灌下去一口水。 灌完水他贼兮兮凑过老五那边去,对老五说:“五少,不,五哥,你能不能帮我在渎天狐那说点好话,起码我不用一见她就这么心惊胆颤的,你要什么哥都给你。” “你能管得住自己的身体你还叫大头?”小熊的眼神充满鄙视。 “老子和你说话了?滚一边儿去,五哥行不?太他妈可怕了,你看她连零断都敢下手,保不齐哪天我就没了,我觉得你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 “熊总说的很对,根本原因在通清珑那,你不惹通清珑,什么事都不会有。” “是啊,熊总确实说得对啊,我和四断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管得了我就不来找你了,五哥,不,五爷……” 老五没理他,他还在喋喋不休一直让老五求情,我看大头那卑微的样子一阵好笑,看戏归看戏,不过那女的真是让人头皮发麻,阴晴不定泼辣凶悍,啥事都敢做,我总感觉他们这些人精神有些问题。 不过看到有些憨憨的老五,我倒是很好奇之前在湖面上发生的事,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想给老五解围,我就问他们:“我们在湖面被雷劈的时候怎么什么事都没有,老五还被你们抬起来当护罩用,不怕全被劈死了?” “没被劈还不好?你咋有点受虐倾向,天哥你行行好,去问熊总,我这要解决性命之忧。”大头又向着老五软磨硬泡了。 我看向小熊,他扫了我一眼,不急不缓的说到:“老五的作用确实是避雷,就像之前在林子里他说的那样,他可以将运气存着或是提前使用。比如以后某个时间点他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那时候的运气他可以逃避过生命危险,他就可以将那个时间点的运气提到现在来用,以前生活过程中的,他也可以将那个运气存着,运用到他想用时候。当然结果就是他必须硬扛过那个劫难或者避掉因为运气而发生的好事,但都是等量的,不可能用捡到一分钱的运气来抵被雷劈的运气。平常被雷劈的概率很小很小,在湖面那种情况下就会增加很多,而每增加一点,所需要来同抵的运气就会加一次。虽说被雷劈,但劈完不一定会死,被雷劈和被雷劈死是两码事,遭雷劈又因为被当时的雷劈死的概率那就真的很小了,所以老五需要保持一个平衡,不能透支,但这次估计平衡被打破了。” 看来这老五经常睡觉是有原因的啊,可以避免掉大部分不确定因素,毕竟与外界接触或者行动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居然又听懂了他们说的话。 “开玩笑!我五爷是谁?天选之子气运加身!小小雷电还想劈他?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葱!是五爷。”大头一脸谄媚。 老五则一脸不耐烦,道:“忒烦你现在这种贱德性,行了行了,我去说行了不?快想辙办事。” “好嘞老五。” “那你们到底要找啥?”我看向大头。 之前我以为他们就是单纯的来找他们那什么虎的,然而老子信了他们鬼话,现在被拖到这里来,目前为止我什么都没看到,要是他们说背两块钟乳石就完事的话,我就豁出去老命跟他们拼了。 “一块镜子,叫做八面玲珑镜。” “镜子?我在海海平见过一块。” “你见过?” 他们一齐看向我,我被他们那眼神看得不舒服。 “对啊,就在你们说的那什么十二宫里面,长长方方的一块,还不能成像,屁用没有。” “那是仿品,并不是我们要找的。” 一块破镜子分什么仿的真的,还费心费力的来找。 “镜子拿来干啥?普通的显不出你们英俊的面庞和诱人的身姿?” “不知道,甚至我们连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就这你们还不要命的来?” 这几个不靠谱的心也太大了,不过心大也是不靠谱的一个因素,不然就不是他们仨了。 “就是不知道我们才来,要是知道了来就没意思了,我们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就算有指针,我们也不想用,不然多没趣。”大头老神在在,充满了活力。 小熊接过话说:“据说天外天当年奉仁宗之旨去找的就是八面玲珑镜,我们内部消息是说八面玲珑镜和探灵这一体制的产生有关。” 我不由得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那现在你们准备怎么找?” 我估摸着到这里已经挺久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想到这个我自己都想笑,不成自己真有受虐倾向? 不,我是为了早点出去,早发生早解决嘛,对,就是这样的。 “我靠,怎么还是没味,嗯!!!” 大头一声闷哼,紧接着哇的喷出血和肉块,他佝腰张嘴双眼大瞪,面庞抖动,脑门上不断流着汗珠。 我猛地站起想要过去看,又有两声闷哼传来,老五和小熊也是吐出血块,面色惨白表情痛苦。 浓烈的赤血不断从他们张圆的嘴里流下,在空气中形成一条血线,嘴里血肉模糊。 第50章 诡舌 干!!这他妈又作什么妖了。 我被吓得一骨碌离他们几米远,急把手上还剩的半截压缩饼干扔了,动了动自己嘴唇口腔,又吐出舌头用手摸了摸,一切安好,能尝到咸味与泥土味。 转念间我便想用手抠嗓子眼,将之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前面又传来大声呜哇,我看过去他们几人都跪在了地上,大头正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这你妈去个鸡毛啊,我他妈自己都被吓得够呛,不过看他们那种痛苦的样子,愣在那也有点过意不去,我还是觉着过去看一眼,要是因为这事他们把老子丢在这不管我就报废了。 我起身走将过去,他们三人全身痉挛紧握拳头,双眼通红布满血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三人的呼吸都非常沉重。 我看大头强忍痛苦将颤抖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我看不懂他的意思,忙大声问他:“看不见!全是血!怎么看?” 他摆手说不出话,又指了指自己侧包的电筒,接着三人又吐了一大口血。 我被这景象也搞得发抖,颤颤巍巍打开电筒往他嘴里照,他嘴里红通通一片,啥都看不清。 大头可能看出了我的疑虑,硬逼着吐出一口血唾沫,又张开嘴,这次我才看清了些。 他嘴里的牙齿缝里都是红的,还直接能看到嗓子眼,整条舌头一点都不剩,看完我又去瞧其他两人的,也是舌头全没了。 我惊惧交加,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愣在那了,脑子里不住的想自己会不会也会这样。 有人拉了拉我,我才醒转过来,转眼看到大头急切的眼神才明白起来,于是向他们说了舌头已经消失的事。 他们仨都瘫坐下来,面前一片污秽。 我问他们要不要用水漱漱口,皆都摆手,过了一会,几人头上的汗珠已小,呼吸也逐渐平缓,只是衣襟湿红,不知道是汗还是血,反正是没再吐血了。我则一个人站在那,茫然无措。 我一下想起自己还有手机,忙拿出来打字给他们问他们现在怎么办,大头见势夺过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拿到我面前时屏幕上的话让我有些尴尬:我们又他妈没聋!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我正想说话反驳他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做了个停的动作,我见他耳朵动了动,指着一个方向。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的钟乳石柱不知什么时候突显出一个石像来,那石像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正向我们走开,好像端着什么东西。 我转头问大头要怎么做,他只打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待石像离我们近些,我才看清了石像的原貌,他们三人也站起到我身旁。 那石像是个老头,特别干瘦矮小,表情奸诈诡异,并且样貌奇丑无比,较之卡西莫多不遑多让,至少卡西莫多五官俱全,而这雕像没有嘴巴。一眼看过去别说能让女人流产,而是直接让人打心底里厌恶到极致,想动手将其杀了。 还好这是个石像没有生气,如机械一般。 石像已走到我身前,它端着一块薄石板,石板上居然是整整齐齐三条舌头,那舌头比我们平时在口腔里看到的长得多,舌头上方石板上有着一排铁钩银划的字:囫囵吞之可复言味,需者即取。 石像停在那就不动了,几人都还有些虚弱,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头过去围着那石像转了几圈,仔细观察了几遍,还敲了敲石身。 走回来后我看他那眼神下了什么决心,一把把左边那条舌头提溜起来,谁曾想那舌头竟开始扭动,而我身边窜过一个身影直冲到大头面前。 老五双眼瞪得老大,手忙脚乱的指了指大头拿着的舌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接着抢过手机打了一排字:草!捏轻点!这是老子的舌头! 大头看得一呆,手一松扭动的舌头掉下去了,老五瞬间接住,双手平摊稳稳当当。 大头拿过手机也打了一排字:老五先放回去看看。 老五没有迟疑,将舌头放归原位,这时大头又打了排字:现在能感觉得到吗? 老五摇了摇头。 大头走了过来,用手托着盘子,拿枪托往石像的手臂迅速一敲,同样朝着另一只手臂迅猛一敲,整个石板被平稳拿下,他给小熊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几招就把石像干碎了。 我则跟着小熊盯着石板上的舌头看,那舌头他妈的居然逐渐石化了,也变成了钟乳石质地。 捶石像那两人走了过来,看到情况后全都一脸幽怨的望着大头。 大头怔住,半天冒了一句:“妈的!这啥破地方!” 我猛盯着他,小熊老五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则自顾自的在那念叨,念叨完惊异的看着我们,又说了句:“搞毛啊,怎么一个个像看鬼一样!这他妈说不了话真糟心,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想说话过,要是能说……” 转而他猛一下蹦老高,又传来一声大叫,其他两人也同时伸手往自己嘴里探,一个个都有些激动。 我他妈才像见了鬼好,这屌毛地方这么逆天的吗? 他仨也是见识不少的,没多久就恢复平常了,只是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他娘的违背物理规则啊,这些人难道牛逼到可以改变物理规则了? 等我回过神来,他仨又像看鬼一样看着我,尤其是大头。 他没有再管石化的舌头,只是像之前看那雕像一样围着我转了几圈,我被他转的有些晕,还时不时的拍拍我这拍拍我那。 “我先给你说,老子没那方面的兴趣,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能侮辱我。”我打开他的手让他别转了。 “痛是真的痛,看来那些咬舌自尽的人真的狠。不是,你咋屁事没有?” 我被问得又一愣,转念一想好像这是事实啊。 “我他娘的咋知道。” “难不成这就是零断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进来的原因?还是说你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 “有个毛的区别啊,你要问去问他,别来问我,我这手都还残着呢,别逼逼我。” “你说得对。”一向比较冷静的小熊冒出这么一句。 “啊?” 娘的,又开始打哑迷了。 “我们三人和你的唯一区别,就是你受过伤。”小熊说完看向我打绷带的手。 “之前我们不是都受过伤吗?在那黑林的时候。” 想起这个我就来气,那两个缺心眼也不知道死了没。 “你的伤,是在进来之前受的。我们这行的人,以及常人要出远门之前,抑或要去探险旅游之前,都会确保自己的行动能力,可你这里,是受了伤才进来的。”小熊幽幽的说。 “可是……” 哇!!! 我才冒出话头,他们却又开始吐出血块,情景再现,而那石化的三条舌头,同石头碎块一起静静躺在那里。 第51章 言必信 他们几人瞬间跪了下去,血块溅了我一身,我没觉得反感,反而从他们身上感到了一种畏惧,压得我特别难受,甚至我的舌头都有点在发痛。 我看他们指节都捏得发青,头也沉沉低下,声也不出的就在那颤抖着,不时捏拳砸向地上,过了好一阵,三人全体侧瘫在地,都大口呼吸起来。 我看他们的眼睛里,闪光依旧。 空间中除却他们几人的呼吸声,又响起了另一种声音。 哒…哒…哒… 哒…哒…哒… 我回头一瞧,那个石像再次出现,可地面上的碎石块并未同上一个环境消失,那三条石化的舌头依旧好端端的在那。 石像缓缓来到我身前,一切依旧,那三条舌头色泽红润,看起来就是活的。我压着害怕恐惧看向他们三人,三人脸色惨白较之前更甚一分,而且我居然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疲惫的神态。 大头强撑着坐起,我赶快过去将手机给他,他嘴里的浓血还在往外流,流过嘴角还滴了一点在手机屏幕上,失去所有舌头的他们根本做不到去吞咽东西,只能任其往外流。 带血的屏幕上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 我擦去血滴,去将大头和老五扶了起来,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他们两人都投来较为感谢的目光,我只有苦笑一下叹了口气,只是感觉越来越冷,不知该跟他们说什么。 还是照他们的指示做,那个石像还是那样的了无生机,死气沉沉,并且除了送舌头来便不再有其他动作,它的作用好像就是执行送舌头这条指令。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三人竟奇迹般地逐渐恢复过来,尽管地上那些东西还在,但他们的行动能力都回复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头顶的大月亮毫无变化,稳扎稳打正好填满着我们头顶的洞口。 大头过来拍了拍我肩膀,给了我一个不要自责的眼神,他接过手机,正在打字,而后逐一给我们看。 手机上的内容是:这地方果然有着断肢重生的力量,我能感觉到自己虽然没有舌头,但身体机能和以前的无二,照理说这么大的出血量我们三人都应该死了,以我的推测那力量会让断口处的血肉重生封住伤口,并加速我们体内血液的再生。而且我感觉如果我们同之前一样选择,舌爆的情况还要继续发生。 小熊老五看完都若有所思,我看完又对这地方的恐惧更深了,重生是无数人们渴求的事,但是要一次又一次的去体会这种痛苦,恐怕撑得住摧残的人没有几个,而且这种痛苦似乎并不会麻木,毕竟他们三人脸上的那丝疲惫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眼瞧这到了死胡同,愤怒悲伤还不如豁出去,人一到什么都无所谓的时候,偏门异想天开的想法就会出来,我便心里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于是我对他们说:“要不我来试试?” 三人听过后眼内精光一闪,大头写下:果然是天哥,你这脑回路确实不一般啊,我们想都不敢往这边想。 我看了一阵头大,就不能正规对待一下吗?我十分怀疑是他们的轻佻浮薄弄得这地方要这样搞我们。 “都啥时候了还尼玛开玩笑?能不能快点下决定?” 小熊拿过手机写了一串字给我:这种选择确实可行,毕竟你是我们几人里完全不受影响。但有两点不能让你这样做:一是我们并不知道吃下去的后果会怎样;二是为保稳妥,避免你的身体与意志承受不住而崩溃,还是暂时别这样做。 “说个屁啊,你们还有其他选择?这样下去还不是都要嗝屁!” 大头带着笑过来也给我打了一串字:天哥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现在我们还可以选择自己吃。 我看大头鬼灵精的走过去,各自摸索了三块舌头,然后看其余两人的反应,最终他找到了自己的那块舌头。 他提起舌尖,狐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舌头,脸上表情有些精彩,接着他一闭眼,张大嘴巴将舌头往嘴里送。 只听大头呜呜直叫,那舌头像条大虫一样迅速钻进大头的喉咙,他喉咙处突起一大块,紧接着双手捏喉不断闷哼,很痛苦的样子。 不久闷哼结束,他揉着嗓子扭动着嘴。 “感觉怎么样?”我替自己也替老五小熊问了这句话。 “感觉挺好,我操,终于回来了,这次应该不会再那样了。”大头满脸幸福。 其余两人都围着过来了,没有立刻过去拿舌头,他俩在静静等着。大头不知是太久没说话还是怎么,也沉默下来。 在我们等待的时候,小熊眼尖,他指着那边的石像,我们凑过去一看,石板上的字居然变了,变为:言必信。 “这啥意思?开始教育起来了?”我瞧向大头。 “天哥这就是古代大能们的智慧,用具体事例来教会我们一些人生哲理,我觉得它应该是告诫我们要言而有信,要说真言。”大头一脸正经,仿佛在告诫我们似的,他接着又补了一句:“如果我以后说话有假,我就自断命根。” 前面那句话虽然一听就是胡咧咧,但后面这句话变得十分洪亮,在洞内回响了好一会,更是震得我双耳隆隆作响。 我尚未反应过来,一声我从未听过的凄烈吼叫自我旁边传来,那叫声冲天而上,似要穿破云霄。 我被叫声震到引发耳鸣,捂耳侧寻吼叫声的源头,大头已双眼紧闭瘫在地上,脸上像刮了瓷粉一样白,双腿大张,裤裆一大片血迹,我看得菊花一紧。 小熊正在他身旁查看,老五也在一旁,他俩的眼里倒是没多少担忧。 小熊拨开他眼皮用手电照了照,站起来拿手机打字:下身爆了,他昏死过去了。 第52章 不愧是新一代 小熊蹲下就去解大头的皮带。 按理说大头会再长出来,可我还是没弄懂小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动作。 “你要干嘛?他都这样了你还要侵犯他?” 小熊白了我一眼,拿手机打下:这是一次观察我们身体怎么复原的绝佳机会,如若什么都能长出来,那么我们就不必担忧受伤问题,只需要承受痛苦。 “要是长不出来呢?” 他又打下:要是长不出来,就会很麻烦,不仅是我们的安全问题,大头估计也不会活了。 这…… 唉,这孩子有点苦命啊。 小熊已将大头的裤子褪到膝盖处,老五也过来观察,我一眼瞧去,好家伙,血肉模糊,真是毛都不剩。 那些毛发都混在赤血和肉块里,我隐隐觉得胯下有些发凉,身体不由得打了个抖。 说来也神奇,大头双腿间血肉正在蠕动,并逐渐生成形状,虽说不快但肉眼可见其生长速度,可能有个十多分钟,就全长好了。 只是我们三个男人都在饶有兴致看着一个另一个男人的下部,场面有些奇妙,正当我感觉到尴尬时,大头的身体一下有了动作。 我再一瞧,原来大头醒了。 大头怕是后退了好几米,地面拖出一条血迹,他捂着裆十分惊慌的看着我们,脸上的苍白甚至还未消退,不知他的惊慌是由于之前的苦楚还是我们几人都在盯着他那里看。 “你们要干嘛?娘的几个大男人盯着老子做啥?” 大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觉得你还是少说话了,一会说啥来啥的时候。 大头呆了呆,看着一个地方出神,随即马上摇了摇脑袋,似是不想再回忆起什么,站起身把布满血污的裤子拉上。 “还疼不?” 大头甩了甩身体,有些惊魂未定的说到:“还有点,那些太监怕是都没承受过老子这种痛苦,妈的,这毛地方是真的折磨人,搞得老子有点心理阴影了,希望不要这么年纪轻轻就起不来。” 这时小熊笑眯眯过来给我们看字:整天浪,现在还敢浪不?现在恐怕不用渎天狐了,我看你改名算了,大头这个称号配不上你。 大头看完恶狠狠地说:“去你的。” 转而他斜睨小熊,尝试着说了句:“小熊爆蛋。” 声音再次变得洪亮,而小熊那边双眼瞬间爆红,双腿间血迹一片,一声十分沉闷的闷哼之后,小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卧槽,还真行。”大头一脸不可置信。接着又说:“不行,我得唤醒一下机能,别落下啥病根的时候。天哥手机借我用用。” 我他妈直接惊呆了。 “他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看片?” “不怕不怕,会长出来的。” 说完他夺过手机,跑去角落了。 牛逼,真牛逼,果不其然是新一代。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熊,一阵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老五则是看了看那边的大头,也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熊,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端盘的石像过去了,在确认自己的舌头之后,囫囵吞了下去,至此石板上就只剩下一条舌头。 大头不一会贱兮兮的回来了,他满面春风的把手机还给了我。 “这么快?” “屁啊,我只是看还能不能有反应,耶?熊总呢?” 我回过头时,小熊已经站在石像旁,舌头也不见了,接着我就听见:“大头爆舌。” 身前又哇的一声,喷得我衣服上全是。 大头颤抖并怨恨的指着小熊那边,小熊则继续说:“大头断手。” 又一声闷哼传来,大头双手齐齐爆碎,可声音还没停止。 “大头断腿。” 还是闷哼,大头直接倒地。 小熊慢悠悠走过来,大头双眼怒睁,嘴唇哆嗦的看着小熊,小熊又欲开口,另一边传来:“好了,都闭嘴了。” 小熊微张的嘴一下紧闭,大头则双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场面安静下来,空气中满是血腥味,老五一脸无奈的走过来,敲碎了那个石像。 我直接不知道说什么,其余两人也静默,过了一些时候大头身体俱全的站起来,有些愤恨的看着小熊,小熊一脸无所畏惧,我看他们那样子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都别搞了,先想想怎么去下一层,你俩要是答应,我就解封你们的口。”老五看了看大头,又看了看小熊。 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老五就解了他俩的封,不过我看老五那样子还是充满着无奈。 果然,两句舌爆同时出现,然后他们又开始了,直至后来老五也被殃及,场面就更加混乱了,可以说血肉横飞,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染成血红,最后干脆大家都不穿衣服,在那对峙,几人几乎都是同时着道,有时候有人会稍慢一点,另外两个占上风,而且各种奇招频出。 不过他们基本都是从爆舌开始,然后他们就规定,不准限制。 我坐在远处抽烟,看得已经麻木了,妈的,一个二个全是心理变态,还他妈玩起来了,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几个才终于消停下来。 几人笑嘻嘻的朝我过来,我越看他们眼神越觉得不对劲,想跑也跑不了。 只见大头对着我说了句:“甄天小指断裂。” 我差点摸出枪来给他一枪,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他几个相互眼神交流,又说了些话,但什么话都对我不管用。 “嘿,怪了,你为什么不受影响?难不成真是因为你进来之前受伤?”大头摸着下巴看着我。 小熊也附议。 “我咋知道。” 我也纳闷,为什么他们遭受了痛苦,而我没有,我和他们的区别到底在哪?是实力吗?越强反伤越高?对于伤者的有意放水再一次印证了我对此地设计者的看法。 “那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还继续玩?” “不,我们准备反其道而行之,不说话。”大头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们可以直接说那块镜子的名字。” “试过了,不行,言出法随只存在于我们三人之间,并且不能违背常理。” “还常理?你们现在这状态是常理?” “不清楚。” “那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就都闭口不言了,和我坐着抽烟,他们说闲话也只是通过手机各自打字。 然而,在他们沉默一段时间之后,舌爆再次发生,更让人十分烦躁的是,那个抬盘子的又来了。 第53章 地狱? 三人捂着嘴,任由血液从他们指缝中流出,他们眼睛里都充满了狠毒,面容抽搐的看着那个石像。 石像依旧是那个死样,不慌不忙走到我们身前。 我不敢妄动,他仨倒是被搞冒火了,一齐冲上去捶的捶打的打,把三条舌头全踩成碎肉,我看他们那样都是咬紧后槽牙承受着舌头碎裂的痛苦。 我就说全是心理变态,对自己都这么狠。 碎完三人泄了气,坐着直喘,汗水涔涔。 看他们那不死不休的架势,要是那石像还来,估计也是一样的下场。同样的他们的舌头再次长全,三人严阵以待将要发生的意料之外的事情。 因为这次他们没有选择舌头,也没有不选择舌头,而是找到属于自己那条后全放在脚下踩碎了。 没成想这次之后石像居然没再出现,而我眼前一花,周围环境一瞬变化,成了个四四方方的空间。 环境的突然变化全然出乎我们的意料,地面以及四周变得平整,有棱有角,那些钟乳石柱也不见了,头顶的平面上依旧还有个洞,洞内光线充足。 他们仨看到环境的变化都舒了口气,大头说我们总算是来到下一个地方了。 但他们还是验证了一下,没出现言出法随那类状况,爆舌也等待了许久都没发生。 四方空间的墙壁上是各种图案图形,黑色为底白色作图,图上都是狰狞的小鬼还有一些正在受刑的裸身人体,却也有许多现代样式的人。 大头转到某个地方的时候朝我们这边呼叫,我们过去他指着一幅图。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有几个面貌丑陋的小鬼围着三个人,那三个人都被捆绑在柱子上,长着大嘴,小鬼拿着钳子将其舌头往外拉,而那三人就是大头他们,穿着打扮身形面貌全都一致,栩栩如生。 “这些画的啥?”我询问起他来。 “全是阴曹地府那些事,看着像十八地狱里面的拔舌地狱,墙壁上应该都是经历者的拓印”。”大头抿抿嘴,接着说说:“这启封的真他妈是个变态,连自己毁坏自己才能脱身的这招都能整出来,我估计这货整天就净琢磨着害人了。” “拔舌地狱?” “就是人们常说的十八层地狱的那个地狱,这是其中一狱,类似的还有许多。”小熊给我解释到。 “这么说刚才那种程度的痛伤你们还要继续十七次?”我暗自心惊,庆幸自己不受影响。 “程度上不一定会相同,可能增强可能减弱,十八地狱并不是空间上的逐渐累加,而是时间上的,每层的时间都不同,没有什么排序。这也是我们进来后空间都差不多,但头上月亮一直没变化的原因。”小熊抬头看了看月亮。 之前的情况他们都有点扛不住,误打误撞的成现在这样,我感觉再来十七次他们怕是遭不住啊。 不过这不是我担心的事,从刚才我有了死志我现在就已经没所谓了,其他人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只要某一瞬间有了死志,或者其他念头,就不会再改变。 他们正在原地休息,确实在刚才那里消耗的体能有些大,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小熊休息着突兀指着一个地方,我们过去一看,一小块黑色墙面逐渐形成白像,先是几个小鬼出现,接着露出了楼外楼和几个有些脸熟的面孔,他们也被绑在柱子上。 “这边也有。”小熊又指向旁边。 另一边形成的是大头他们称呼为丫丫的那几人,也是同样的情景。 “已经拓印好的话,看来他们也都到了我们这层。”大头认真看着图。 我转身其他地方看去,却没发现有其他人,空间内还是只有我们四人。 “没人啊。” “同时间不同空间,得抓紧了。” 大头说完我还以为他要雷厉风行,像电影里那样情急之下头脑风暴,瞬间想到什么办法带我们逃脱困境,可他只是摸了摸墙,伸指在鼻下闻了闻。 “你们这抓紧什么了?” “不知道啊,随口一说。” 我正想揶揄他两句,他又继续说:“不过墙面开始变化了。” 他话音刚落,墙面像脱皮一样簌簌掉落,我胸前一紧,视野变得开阔了些,踩稳地面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不知道被谁一下提离退了墙面,大头在我旁边将手放下。 我他妈有那么轻吗?谁拎我都像拎小鸡仔一样。 几块墙面的白色图案全部掉落,头顶也掉下不少,都露出黑色的底,空中尘埃飞扬,月光居然像太阳一样也照出一些光柱。 “你弄的?”我转头问大头。 我才看他碰了碰墙面,而且确实这情景有点眼熟。 “没有,我没用音颤,但我能感觉到墙面是活的。”大头蹙眉。 “活的?” 我拍去身上的白灰,莫明看向大头。 “只是墙面,并不是墙体,具体说来应该是空中这些白灰。” 我看向半空中肆意飘扬的白灰,想要捂住口鼻。 “没用的,那些出现的白色图案是已经成长起来的,就像我们所看到的真菌体一样,它的孢子在这空间内可能无处不在,这些图案的形成应该是某种因素导致的。”小熊过来说道。 “那我们不就完了?” 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空中飞舞的那些白灰,还是我们肉眼所看不见的玩意。 “完不完天知道,早知道就带点口罩来了,娘的。”大头扫视周围,紧揪的双眉依旧没有放下,接着他转过头来对我说:“如若什么时候我们的意见有了分歧,你一定要听小熊的,因为我和老五的理智会受到一些影响,但他并不会,他的判断,能让你们从这里出去。” 我被大头说得一懵。 “你这话啥意思?你仨意见不统一我能咋办?” “字面意思,情绪激烈时所做的决定,往往是很不靠谱的,皆是一时冲动,终归会付出一些代价。而这里的排布我觉得不是什么十八地狱,而是其它,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到某个地方或者某个时间点可能会出现一些偏差,这个偏差,也许会使得我们崩盘。” “得了,又开始不说人话,反正跟着他就行了呗。”我瞧向小熊。 “可以这样理解。” 其他两人没有什么意见,这种信任感让我有些嫉妒。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四周的墙面开始咔嗞咔嗞的响,随即逐渐起了裂痕。 裂痕逐渐扩大,响起密密麻麻的爬行声,三人站成三角将我围住,抬枪对着前方,我脚下突然一松,四周都黑暗下来,最后看见的是他们三人侧过来那带着些惊慌的脸。 第54章 记忆(1) 下坠感很强烈,大头他们有些茫然的表情定格在我的脑海里,连同他们伸出想要拉住我的手。 下一刻,一切都消失了,他们像被活生生转移到另一个空间一样,我眼中的景象只剩那轮圆月。 再下一瞬间,剧烈痛感突兀传来,甚至痛到我失去对痛感源头的感知,充斥完整个大脑后,圆月也消失了。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我是你爸。”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将我眼皮撬开,柔和阳光照耀我全身,只是身旁的景色和阳光不太搭,大白天都是黑漆漆的,可我对此并不感到异样。 我正靠躺在一个大黑湖前,看着有些熟悉的景色,惊疑却未出现,感觉上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又是苏文那张脸,以及他赤裸着的上半身,身上全是血红色纹络。 我现在在干嘛?怎么突然出来了?还天亮了。 还未等我有什么反应,一道声音自我这里传出:“他说得没错,你确实挺招打的。” 可我没有主动想要发出声音啊。 苏文扭了扭脖子,脖子上的黑线也跟着在动,他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我看你一路上都很沉默,是想到初恋了吗?” “不,我想到的是初夜。” 苏文耷拉着眼皮,问我:“你和老猪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我听他说你还挺能打?” “打什么?飞机大炮?” 苏文瞧了我一会,眼神带有些寒意,寒意又转为一些好奇,看得我有些发怵,但我又能感觉到另一种极为平静的心境,有些矛盾,但平静终究还是覆压了全部,我自己受到一部分影响,变得不是那么惧怕了。 “没事了。”苏文的眼神又变得懒散。 画面一转,太阳已落山满月出来,我和苏文身上都多了一些装备,踏上了不知哪来的一艘独木舟。 到湖中间后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洞,洞周围有一圈半米左右的黑色深渊,湖水都静默流了进去,先是苏文轻盈一跃,跳进了那个洞里,我也跟着跳进去了。 周遭环境突变,我呈下坠姿态,视线快速扫视一圈,而后盯准某个凸起石柱,半空中朝着石壁推了一把,准确稳当降落在之前我盯准的那个石柱之上。 要是平常我肯定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但我现在感觉像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落稳的瞬间我的眼睛还在巡察,以我自身完全不可能的速度确定了一些落脚点,随即便跳去落脚点上到达了地面,抬头看了看四周,已经成了我和大头他们刚入洞时的环境。 我自己估量了一下,入洞到落地不超过五秒,一切动作都衔接得很顺当,全然是条件反射,并且知道任何环境我都能条件反射。 而苏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哼唧了一下:“唉,力不从心了。难搞。” 我过去给他检查伤势,知道他颈椎已经断了,右脚脚踝和右手也碎了。 将苏文放平后我心里突然有了些杀意,还是那种不太正常的,他似乎感知到了我的念头,嘴巴一边吐血沫子一边斜眼看着我说:“先和你说好,除了负距离接触,其余的都好说。” 我原本想把他皮肉骨头一寸一寸剥离的,但想法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就散了。 “别不爽了,睡五十年出来还有这种身体机能已经算是很强了,更何况你这身子还不是你的。” 苏文眯眼看我,不久后缓缓说:“啧,还是有点烦躁,我现在左右都还有些分不清。” “你们从哪找来的高人,换小头的我倒是听说过不少,这换大头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成功的。”我看向苏文脖子上那条黑线。 苏文闭着眼,没有马上回答,也不知在想什么,我就在旁边脑袋放空的坐着,他有没有回答,似乎与我无关。 过了许久他才睁眼,接着开口:“一位有追求的朋友,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当初他把我带到这来换了。”说着苏文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我这专业不对口的,怎么走还是你来。” 苏文懒散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从包里拿出一个,拉开后往洞口扔,数秒后强光一闪,我们一同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只是这个空间与我和大头他们达到的空间并不同。 “果然专业,这有什么说头吗?”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文。 “关隘在月光,遮光不一定要暗,光也是可以遮光的。” 苏文说完我们又即刻动作,过了好几个环境,尽管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于我们而言似乎都无惊无险,偶尔会有苏文身体不协调产生一些多余的情况要处理,就这样我们到了一个较为黑暗的地方。 我的视觉范围内只有二十平的地方是有光亮的,头顶的洞和月亮如一个大型探照灯,照着我和苏文,其余地方都是黑暗的。 某个方向突有动静,我欲动手,苏文将我拦了下来,黑暗中逐渐露出一个身影,全身白毛,苏文朝着他打招呼:“哟,你还没死啊?” 那白毛也开口:“等不到你来,还不想死,既然你来了,说明我也成功了。” 我能感觉到白毛情绪有点激动,说完白毛扔了个东西过来,我接住后看清是一个笔记本,而后白毛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文朝着白毛离去的方向说了句:“别慌走,在这歇了,晚饭要吃一下。” “吃个鸟吃,你自己在这慢慢死,老子走了!”黑暗中传来一声叫骂。 “这老哥子脾气还是这么大。”苏文有些愣神,那白毛已经完全不见了。 “其实他要吃也行,还能长。”我悠悠说道。 第55章 记忆(2) 苏文有些无语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手上这是什么。 我翻了翻,是一套针对苏文的复健计划,还有从这里出去的路线方法。 看了一下后我拿起枪托,朝着苏文的小脚趾砸去,触感告诉我他的小脚趾已经碎成沫了,苏文无语的神情更深了。 “别看我,这本子上叫我这么做的,说是要从最基本的痛觉开始,而且是一寸一寸的来,说是这样能使大脑和身体更加融合。什么灼伤烫伤等等都要搞一次,你要不要看?”我对他摇了摇本子。 “不了,恢复了再继续?” 我点点头,“继续下去你还真要做次阉人。” 苏文没说话,只是应了声。 而有了这个依托,我换着法的折磨苏文,有时甚至直接按我的喜好来,我心底那种肆虐全身的欲望得到了最后的宣泄平衡,这次之后我已经彻底控制了,不得不说,那个人给我们的安排滴水不漏。 偶尔我会出湖去寻找生活必须品,就放任苏文一个人在湖底闹腾,然而每次的路线都不想同,有些路线搏杀很激烈,但那些画面都是一瞬,我唯能感知到的是一股非常暴虐的气息。 这是我所感受到的现在我的内心想法,这感觉很奇怪,像是两个人格在同一身体里一样,但我被压制着,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跟着另一个走,只能看到与感知到。 许多画面我想看都看不到,比较模糊。 在我把苏文一枪爆头后,我们的痛觉感知历程结束,不对,是他的痛觉感知结束。 苏文恢复醒转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完了?” “接下来是机能反应。” “我怎么觉得你加了点料?有些我连想都想不到,这么些变态的方式你到底哪来的?”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机能反应又是要怎么样?” “我当陪练呗。” 我话刚出口,苏文就猛冲过来了。 打斗画面消失,再现时我和苏文回到了湖边,苏文在湖边做伸展运动。 他转过头来问我:“我们在里面多久了?” “才几个月。” “那还早,下一步是干嘛?” “在那里只是唤醒你最基本的感知,现在要进入社会,进入人群当中,学习生活。如今的文化知识科技发展已经不是以前可以比拟的了,并且一些体验和感受要与外人才行。不过……”我看向苏文。 “怎么?” “这些不都是你和他安排的吗?问我的意义在哪。” 苏文不置可否的一笑,问我:“你知道我们的安排?”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安排我的这一部分。” “哦,这样子啊,不过就是因为安排了,才要好好确认。” “走不走?”我问苏文。 “走,怎么不走,我要好好看一下,这五十年后的世界,成了什么样子,是否,能找到什么理由。” “理由?” “对的,能让我接受的理由。” “合着你们这玩意儿可以随时变的?” “反正我是这样,他没给你说?” “嚯,我倒是长见识了。” 我们一齐离了黑湖,而画面也就此终结,一片漆黑。 剧痛让我重拾视觉,脑袋实在太疼太重,像灌了灰浆一样,手里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我强撑坐起,好长时间才看见手里是个雪白头骨。 对这头骨我倒是完全不怕,随手就扔了,打得地面咚咚的,不过娘的,这都是些啥人呐,那些画面一直充斥着我的脑海。 直至我稍微清醒,我才开始有意识的去淡化对那些画面带来的感觉,身上的痛楚已经消失,看来之前摔伤的地方恢复了,只有头还在闷痛。 朝着周遭瞧了瞧,空空荡荡,我也没见到白骨满地的景象,这疏忽间就莫名来了个脑瓜骨,我还稳稳拿着,没道理啊。 不过想想进来后的所见所闻,我发现道理在这里是最没道理的。 唉,真是苦逼工具人。 环境让我感觉有些异样,异样感来源于视觉感知的偏差,我现在在的地方可视范围不大,抬头一瞧,黑麻麻一片,什么都没有,这光哪来的? 我往着全身看了个遍,硬是不知道我能看见四周的原因,脚下踩着的地面还是石质的,手上石膏又被摔碎了一块,露大半截稍白的皮肤。 我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可视范围却没有丝毫增加,看着那黑蒙蒙的地方,我在想要不要把手机扔出去,纠结再三我还是放弃了。 因为以他们这些老阴逼来看,说不准这手机里有类似于之前林式用的那种追踪器,他们能找到我也说不准,要是扔到什么地方或者摔坏了,不仅断了条生路,怕是我连消遣的东西都没了。 关了手电,瞅了瞅这没信号的手机,然后我一下想起一件事。 干! 我好像啥都没有啊。 猛的往四周寻了寻,终于在可视与不可视的分界上看到了那快和黑色融为一体的枪。 刚才寻的时候又不敢乱动,我只得站在原地转圈圈,现在看到了我还是没敢乱动,鬼知道等一下会不会踩空又掉到哪去,这憨憨地方属实是折磨人。 看了看距离,大概两米左右,嗯……我应该跳得过去。 马准方向后,我屈膝一跳,手不由得摆动,可绷带又缠着另一只手,身体落地后没平衡起来,我就那样摔了下去,脚还崴了一下。 脚脖子酸痛得紧,好的是我拿到了枪,将其别上裤腰带后,前方可见处突兀出现了四只脚。 吓得我又一屁股坐下了。 我卯着劲往那边凑了凑,还是看不真切,似乎我自身有个可视范围,身体带着这个范围走。 娘的都这样了还怕个锤子,拎着枪我就走过去了。 随着我逐渐走近,脚连着腿也渐渐显现出来,完整的成了两句尸体。 那两具尸体都断成了六截,像被五马分尸了一样,血还在不住的流,只是我对这些已经有点麻木。 可再往前走时,尸体的面容露了出来,我当即脑子里就炸开了,凉意透顶。 躺在地上的,是大头和小熊,眼球翻白,死相惨烈。 第56章 罗生门(1) 四面都在黑着,在我的可视范围内,仅仅只有这两具断裂的尸体。 我忍着心理与视觉上的冲击过去再三确认,确定是大头与小熊,他们苍白的面貌没有什么损坏,四肢分崩,头颅与脖子并不相连,还再流出赤血,地面的血液没有干涸,额头上甚至还有温度,眼球翻白着往上。 学着电影里那些面对死者的做法,我给他们把眼皮蒙上了,最后的期盼在这一下彻底崩塌,我彻底绝望了,脑子里的疲累越发沉重。 这种情况让我完全始料未及,若他们还存在,则一切都还有余地,只是现在这种了结让我很愤慨。 我气愤的地方在于我把生死交托于他们,却得到这样不能让我接受的结果,即便我是被迫的,我一再去逃避根本原因,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了作用。 这一刻我十分希冀苏文陈黎他们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将我带出去,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确实有些讥讽。 现在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自己的存在。 我把他们断裂的身体重新拼凑组合在了一起,虽说这是种没什么意义的动作,但能留个整尸也好,希望他们下一次,成个普通的正常生物,再不齐继续做人。 看着手里的枪,我坐在他们旁边,上膛拨下机锤,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手却不由的抖动,我怎么用力握住枪把都在抖。 我不知道那些饮弹的人在这一下是什么想法,我只能感受到铁锈味和枪身与牙齿的碰撞,口水在不住的流,脑袋里空空如也。 口水已经开始从我嘴角流过,屏气闭眼犹豫再三之下,我扣动了扳机,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只听到''嗒''的一声。 一瞬间所有的感知又重回身体,原本一心求死的状态突然变成了狂喜,有种劫后余生的无比舒畅感。 我一下瘫倒在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皮也只是保持在能看见东西的程度,身体似乎被抽走了巨大的能量。 看着顶上什么都没有的黑处,脑海里所有记忆都过了一遍。脑门上流了不少汗,等脑子稍微冷下来后,我拿起枪看了看。 手枪表面上看着没出什么问题,后面的机锤敲进去的,我也能清楚的记得自己拇指扣下了扳机。难不成传说中卡壳的事情发生了? 我坐起来捣鼓手枪,弄了半天才把弹夹褪下来,看到里面并没有子弹,我也不知道是最后一颗子弹卡壳了,亦或是原本就没弹药,无论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没有再来一次得勇气了,把手枪扔去了暗不知处。 求生不得,求瞬死亦不能。 顷刻间无数的念头闪过,混乱过后想了想我还是觉着不等死,我记得不仅只有大头他们进来了,胡乱冲撞说不定还能碰到那些见过的人,要是能找到其他人,跟着他们那就还有一点生还的机会。 我唯一的底牌就是大头他们对我的重视程度,这个底牌或许对大头他们和对其他人都能起到效果,尽管我不知道自己的作用,说不准别个知道,保我一程。 至于碰到他们之后怎么办,碰到就再说了,现在做一堆措辞心理准备,没遇到人也是卵的。 就像我还未中奖时总规划自己中奖后的生活一样,天知道现在的生活状态会成这个鬼样,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想我都是想不出来的。 寻了寻两具尸体的四周,没有找到什么防身的,他们的枪并不在,背包也不在,扒衣服这事我干不出来,更何况他们那衣服还是破的,两人的面容开始有些发黄,可能是之前大头说的那什么毒。 看着他们的脸,我突然想起我似乎遗忘了什么,内心惊诧之下我多走了几步,地面上什么都没有。 我继续走远,还是什么都没看见,这没理由啊,他们应当不会以这种方式得来这种结果。 于是我开始寻找,寻找我想看到的东西。 他们正处于我可视范围内的分界线,以大头小熊的尸体为圆心,可视范围为半径我转了一圈,依旧什么都不见。 回到他们尸体旁边,我看了看他们衣服的断口,不像是撕扯断裂的,倒像被割破的。 不会这样,我心里直发慌,越发惶恐。 以他们的身手来说,能造成他们现在这种状况的情景我想象不出来,除非人数压制,还要闹出很大动静,可除了他们的尸体也没有其他的。 而且看他们应该被分尸了不久,有动静我肯定能听到,并且死了为什么杀了人还要分尸?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拍了拍双耳,仔细聆听下周围都很安静,动了动脚步清晰的声响传来,我的听觉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那就只有那个可能,要是那种可能的话……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在我看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是在一起的,并且之前的一些细节上看来也佐证了我的看法,但现在这样从哪都说不通啊。 娘的,不管了,先走再说。 我瞧了瞧时间,提步开走,回头看了看,他们的尸体已经处于可视范围的边缘,随着我的走动他们正被黑暗一截截的吞噬。 在两具尸体即将在我视线里消散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他们的脚动了动。 我再回头看时已经看不见了,除了可视范围,其余的就是我刚下来时候的样子。 周围非常之安静,我发出不少声音,但都没有回应,不知走了多久,我越走越没底气,且漫无目的的前行让人很紧张,特别是这种环境之下,如同闭眼行走一般,稍好点的是还能看见一点,不用担心下一步摔倒或掉下深渊。 焦心疑虑之际不知哪传来一声枪响,一股气流擦着我耳边过去,我转头四处看了看,某个方向上坐着一个身影。 定睛一看竟然是老五,看到老五,我心神稳了些,事情应该不是我的最坏想象。虽说这小屁孩从一开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但当下也不得不去贴他。 我连忙想跑过去,可他正单手端枪对着我,脸上血迹斑驳,身上也是血淋淋,在我向前一步时他又放了一枪。 “别动。”老五冷眼看着我。 “你他妈啥意思?杀人灭口?” “你第一次见我什么时候?”老五神色严肃,血液正从他下巴滴落。 日了狗,怎么还搞起这些东西来了,这小杂毛会不会是诈我,可他有枪,还正在指着我。 “你他妈害我翻的车!你们不是会那个什么望吗?!!这也分辨不了?” 他愣了愣,神色缓和下来,把枪放下后捂着自己另一只手。 我凑过去,他还在喘着气,身上血腥味很浓重。 “你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怎么他俩成那样了?” “什么样?” 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诉他,虽说我没太大感触,不过他们的牵绊应该是比较深的。 “他们……死了……” “什么?!!”老五瞳孔震颤,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唉……节哀。我遇到他们的时候已经那样了。” “不可能!”他说得很决绝。 “怎么会不可能,我他妈不仅看到,还摸到了。” 老五沉默良久,一下子把他一直扶着的手很轻易的给拿了下来,我一看他另外只手齐根断了,还在往外淌血,接着他又按了回去,面部抽搐。 “这是……” “大头做的,我运气好,逃了出来。这样可以加速恢复。”老五缓缓说道。 第57章 罗生门(2) 老五言语中带着寒意,我则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内讧到这种程度了?不可能。” 老五闭口不言,鼻间舒了口气,眼睛内若有所思,他没有表现得愤怒暴躁,也没有仇恨的神色。 这才多久,短短时间内情同手足一般突然分崩离析还生死相向,这不像他们的风格,并且以小熊的理智冷静不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要么是之前的累积,但这些时日以来他们之间的摩擦也只是流于表面的,很多细节上都表明那些摩擦仅是他们三人关系中的调味品,加上自身行业的特殊性,他们应该远比这个年纪的人要豁达通透得多。 难道有我不知道的内因?这个内因肯定牵扯到他们非常在乎的东西,于是我立刻脑补了一些狗血绿帽的事。 如果不是,那肯定是某个时刻有什么突发事故,并且这个事故不可调和补足。 在我脑洞大开期间,他低眉活动活动了手,站起来对我说:“带我去找他们。” “你这是要去复仇?” “不,事情比较蹊跷,我相信不应该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那会是什么原因? “可没问题你还成了这样?” “……” 老五盯着我,似乎在说我话多。 “看我也没用啊,人都死了,找什么?” 这小屁孩,问别人问题还这么臭屁,娘的,倒了血霉碰上这几个,简直不能正常交流。 老五的手已经与肩部长好,看来之前环境的效用依旧在,若是这样的话,大头他们会不会也…… “所以我才说,不可能,我逃过来还不到十分钟。”老五正了正枪带。 “瞎七八扯!你看看时间,我起码走过来了都用了二十分钟。”我告诉了他我过来时候的时间,并且把手机打开放在他面前。 他看完手机又看我,依然叫我带路。 看我不解的样子他又说:“我会渎生。” “哦,忘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还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看到前因后果,果然有一技之长是很管用的。 但这黑漆麻古的又让我犯了难。 “我他妈现在怎么回去找?这里有方向的概念吗?” “你刚才是不是保持的直行?” “是啊。” “二十分钟……以你的脚程来看,偏差不会太大,你刚才遇到我时左转向我,我们现在朝着我面对的方向走,然后再右转直行就可以。” “行。” 说着我们按照老五的规划开始行动,走着我问了他我掉下来后的始终,他慢条斯理的告诉了我。 “你掉下去后,地面出现了个洞,你就是从那个洞内掉下去的。四周墙面的裂痕已经让环境摇摇欲坠,地面也在摇晃。环境内白烟弥漫,光线开始变暗,自缝隙内涌出无数之前所见的噬蚁。我们三人见救你不及,情况也比较危急,当下立判后也跟着跳了下来,和你掉下去的时间差不过几秒,接着就到了这个环境里。” “我打头下了洞,洞的深度不算大,视觉完全不起作用。但我们并没有掉落在一起,落地后双膝骨折了,限制了我的行动,可视范围也变小,不过我能感觉到膝盖正在慢慢恢复。等膝盖恢复完全后,我开始以朝顶放枪的方式寻找回应,枪声有去无回,也没有与顶上有碰撞,说明这个空间十分之大。这里的环境也十分奇特,你应该也感受到了。” “但是我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啊,你就不担心是别人在回应你?”我看向老五。 “可能是时间的关系,也或许空间不在一处。我们有自己的节奏,只有我们三人能听懂。” 回想之前墙壁上的内容,反正这地方已经够妖孽了,我只得点点头,听老五继续说。 “这里的可视范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恒值,我用过电筒,冷焰火,曳光弹等等一系列可以增加视觉范围的方式都不能够起到作用,我们自身似乎成了一个光源。你到来后所见的区域也没有扩展,我确信每个人的范围是固定的,并且不随人员的增加而增加,除非你进入到我的范围内或者我进入到你的范围内。” “虽说响声会暴露位置,但由于这里环境的特殊性,别人进入可视范围后我能第一时间知道,可以进行自卫反击。声音传导并不是无果,枪响后不久就有回声传来。这个空间内不容易判断声音的来源方向,我只能通过行走过后枪声的强弱来判断我是否接近了他们。不过他们没遇到,倒是出现了其他枪声的干扰。中途岔进来的那些枪声也有一定的规律,不过同我们的并不一致,接着又传来第三种节奏。再到后面枪声开始乱了起来,我不能从中分辨出是否是大头他们,但我知道有人在交火。” “我循着声源伏身一点点靠近,可始终看不见交火的是哪些人,这个环境你知道的。” 我点点头。 “其实这里比我们想象得更甚,他们交火的规模不算小,但却只能听到声响,火光是完全不可视的。碍于这里的环境因素,我也不能贸然过去。几经周折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大头,不过他却突然发难……” 老五停了停,又继续说:“他当时的状态不对,完全不像他,不过他的望又能证明那是他,后来我逃脱了,我就看见了小熊,还有你。” 看到了我?可我醒来时身旁没人啊。 “你意思是,你看到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老五点点头,我心头一震,转而对他说:“放屁你。” “那就是你,不会错的,身形与望都一致,你被小熊控制住了不能行动,所以初见时我才问你。” “不是之前那什么什么泉那种吗?” 说实话我并没有特别震撼, 毕竟之前已经出现过一次类似的情况。 “不会是,因为你是实体。” “可……” “一切等我渎生后再说,我看到他们了。” 老五打断了我想询问的事,大头小熊的尸体也重新现了出来。 我们走到两具尸体身旁,我料想得没错,他们身体已经完全长好了,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 我蹲下触摸,他们已经有了些温度。 老五摸着肩关节处扭了扭手臂,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 “看来就算被肢解了脑袋还在就能恢复。” “你怎么知道他们脑袋还在?”我扭头看着低垂眼睑的老五。 “你不是说你看到的吗?” “哦。”我转头看向大头和小熊。 他们似睡着了一般,虽说身上血污脏浊,但两人的睫毛正在微微颤动,看着他们逐渐要苏醒,突然间我脑子里闪过了什么。 不对!老五怎么会知道他们被肢解了!! 我猛地转身,随即一声枪响,脑仁剧烈疼痛,但疼痛只有一瞬间,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轻,视线里的身影开始歪斜。 思绪逐渐消散,一切的一切都归于了黑暗,彻底虚无前又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最终泯然…… 第58章 罗生门(3) 意识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四处飘荡,第一感觉是头疼,疼得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重得多,如同把颅骨都敲碎了,将脑仁硬抽出来揉碎再塞进去一样。 视线回归,就是还不太清晰,两团影子在我眼前。 我并没有感觉过了很久,这种感觉和昏迷睡觉并不同,不过是上一瞬闭眼,下一瞬睁眼,就像眨眼睛一般,中间的时间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待清楚以后我才辨析出大头和小熊正蹲着看我,他们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十分平静。 我撑着身子坐起,右手传来一阵剧痛,又赶紧抬起,结果歪倒下去,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将我重新扶稳坐定。小臂上的石膏已经碎得差不离了,只有外面的绷带还在包着,至此我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样?”大头问了我一声。 我看了看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说也被堵在了嗓子,顿了片刻后才从嗓子那里挤出一句答应。 他俩见我没事的样子才欣然起身,并把我拉了起来。 两人的身上都有着血迹,脸上还有伤口在冒血,我们前面则是躺着的老五,他正闭着眼睛,手掌与脚掌与身体分离,断口已经不再流血。 我转头看了看大头和小熊,他们正审视着前方的老五,过了一会大头晃了晃脑袋,像是泄气了一样一屁股盘坐在地上,自顾自的抽着带血的烟。 看着我说:“没理由啊,老五为什么要崩了你。” “什么?!!” 小熊示意我额头,我摸了摸,额头上有个圆形血迹,后脑勺也湿漉漉一片,摸着还在软乎乎的。 他娘的,忘了好好辨认他们说的那什么望了,不然提前警醒也不会被下这种黑手。 我递给小熊一个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转而问我:“你和老五是怎么碰到的?” 我把下来以后的情况简单给小熊说明了一下,并未发现他有什么神情变化,反而把目光朝向了大头。 大头目光看着烟雾,过了一会突然抬头看向我。 “你说你之前手上有个头骨,还莫名多了段记忆?” 我还以为他要问些什么关于老五的,这小伙子在意的地方为什么会在这里,果真理解不来他的脑回路。 看他对这个事情比对老五的事情还在意,我也就把那些记忆都给他说了一遍,他和小熊听完居然露出一副特别疑惑的样子,这特么反差也太大了。 “那头骨呢?”小熊开口问我。 “早就不知道被我扔哪去了,我经常莫名其妙的得些骨头,之前在海海平就发生过不少次,苏文他们没给你说?” “你当时的状态就是我们说的渎生。”小熊继续说。 “不是你们说的我会的吗?现在怎么又奇怪起来了。” “渎生的前提是这个人必须死亡,不然身体的望会进行自卫,从而无法进行,也只能正向进行。而且渎生是获取记忆并选择,而不是拷贝记忆,不会连同情感与感知。” “所以呢?” 大头说道:“是这样,当时零断出世的时候去接应的就是陈黎,要是你的记忆没有偏差或虚假,那按你描述的记忆中的''你''本身就是陈黎,并且他们还来过了这里。” “说人话……” “陈黎并没有死,他和零断现在应该在外面等待接应我们,既然他没死,那你怎么能获得他的记忆?” “我他妈怎么知道?” 娘的怎么还开始责问起老子来了,我也是脑子抽,说这些搞毛线。 我想起之前在海海平那时逃离苏文他们的时候在车上也有过这么一段,不过我似乎还和里面的人对话了,照他们这么说应该不成立啊。 不用思索一番,我当下就决定不会给他们说,到时候又问东问西,说不准要是他们为了那什么渎生把我了结了,那老子不就冤了。 “不是责问你,是现在有点蛋疼,他们也不怎么说。虽然熊总猜到一些呢却也在有偏差。唉,这些老辈子些,硬是让我们搞不懂,现在又弄成这样。”大头闷闷的回答,看了看还在躺着的老五。 “我怎么觉得是你们让我搞不懂,你们就这样把他放在这儿?” “没事,他死不了。我合计着啊,他们那几个老辈的,就是要这种效果,你搞不懂,我们也搞不懂,大家都搞不懂。”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可提升,二可易脱身。”小熊说了一句。 “嗯,也是,还是熊总聪明。” 小熊稍斜了他一眼。 “你几个到底咋回事?就愣乱杀?” “屁!我俩那样子就是这栽种下的手。”大头有些愤愤。 “老五不是说……” “说个蛋!我们仨一起汇聚的,猝不及防被他两枪崩了,一人一颗子儿。我们醒过来正瞧见他开枪崩你,就把他给制住了。” “可他的手真的断了。” 难不成以此来降低警惕获取我的信任?这尼玛也太抽象了,完全没必要啊。 “这个就不清楚了,他是老五,但也不是老五。”小熊在一旁说。 “又说鸟话,会不会是冒充?” “不会是冒充,那就是老五的望,望的产生是整个身体,不可能会,并且力量也相近。除非有两个克隆人。要是冒充我俩早就把他切成碎了。” “那刚才老五还说见到另一个我呢。”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嗤之以鼻,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直接忽略了。 “不然他崩了你们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分尸?”见他们不搭话我又继续问。 “我想分尸是因为这样的话他觉得不可能重新长出几个人来。涡虫蚯蚓等断成两节也可以长出两个不同的个体,但它们的神经结构非常单一。并且这样可以实验一下在这里能不能迅速的真实死亡。”小熊说。 乖乖,要是见到几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不得吓出尿来。 “那他直接把你们脑袋拎着走了不就行了?碎都不用剁。” “这谁知道,找不到老五的犯罪动机啊,爷爷的。”大头伸脚踢了踢老五的脚。 “把他手脚接着等他醒了问他呗,这么简单的事纠结个锤子。” “可……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俩把老五绑了个五花大绑,手脚倒是给他接着了。 “你们来的这地方些,不可以单纯一点吗?愈合重生都能有。” “光合作用嘛。”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这里的原理,你可以将其看待成植物与阳光的关系,这个环境内的一切物体和月光,同植物与太阳一样,植物光合作用以做生长,月光也使得它照耀的物体恢复如初。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启封的关系,这里的设计,可以说十分专业,甚至是专业过头了,其复杂程度不亚于海海平,而且这里更小,更精细,以我的认知来说,目前活着的探灵人中,没有这种存在。从探灵人的历史来说,也是凤毛麟角。” “那位大哥也不行?”大头偏头问小熊。 “他能做到的可能性不大,为什么说有可能,也只是建立在他从未露面的基础上,这种启封手法,倒是有点那位的意思。”小熊说完看向大头,大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你们确定你们是在解释?” 老子真是服了。 我还管?我管得了啥? “这是月光光合作用,是动物的,植物的多是日光光合作用。人体也存在于近似光合作用的机制,比如晒太阳能促进维生素d的生成。” “可日光月光不都是同属吗?” “那你解释解释为啥老外那些吸血鬼怕太阳不怕月亮?” “我咋知道。” “那不就是了。” “那光合作用能这么快?” “? 那些术语及其他你就别管了,简单点你可以理解为整个湖相当于一个巨大的透镜,汇聚月光,增加光合的强度,所以恢复速度就比较快。” 在我和大头探讨期间,被绑着的老五醒了。 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笑。 意味深长的笑。 第59章 罗生门(4) 老五笑得吓人,我看得更吓人。 “笑笑笑,笑你妈呢笑,说话!”大头过去一巴掌拍在老五脑门上。 老五之前懒的状态一点都不存在了,只是用怨毒的眼光一直看着我,眼皮子都特么不带动的。 我寻思我也没和他有太大的仇恨啊,那眼神像是我杀了他爹又把他老娘和媳妇闺女一起收了的样子。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他妈被上身了?快说!”大头枪口抵着老五的头。 老五还是那个样,闷声不出气。 我看大头被他气得发抖,一枪托把老五闷晕了,老五倒了下去,接着大头又给他脑袋补了一枪,可能他还觉得不过瘾,还朝着心脏和胯间放了两枪。 “稀了个奇的,这吊毛哪来这么大的怨念,你是不是对他干了些不为人知的事?”大头转头望向我。 “我倒是很想做,你们觉得他会给我机会做?” 这大哥一天天的到底怎么想的。 “那为什么他老是盯你,我和熊总又没搞他。” “……” “行了,现在怎么处理?”小熊说话,问向大头。 “我倒是有个想法。”大头视线在老五身上转了转,而小熊一脸不屑的看着他,看小熊的表情,我隐隐觉着这货的想法应该不会解决什么问题。 “我们把老五解了,然后你背着手脚,我带着躯干一起走,你说咋样?” “你遇到人怎么办?拿他当肉盾还是当投石?”小熊轻轻说了一句。 “额,好像有点道理。” “你们就这么确定这是老五?不带怀疑一下的?” “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就是不知道这货到底咋了,屁都不放一个,不可能把他留在这。” 说得也是,要是斗争时残肢成了目标,那就难搞了,虽说能恢复,但好像需要原本的东西还存在的情况下。 他们给我简单固定了伤手,随后在两人合计之下,还是选择将老五捆绑严实后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走,每每当后方出现一点动静,大头头也不回的往后开枪,后方便安稳一段时间。 经过这短短时间内血的洗礼,我已经麻木了,有种生死置之度外的错觉,生命的逝去就像虫子一般,于我这种没怎么见过血的人都开始轻视起来。 反正死了还能活,死不死也没所谓。 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开始紧绷着各自的神经了,没有刚进来时的泰然。 走了没多久,我们前方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大头立足一看来了精神,开口朝那边:“哟~丫……” 话音未落,我被一股力量猛的压低了脑袋,我转眼看向力量的来由,却见着大头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小熊刚想有所动作,便被一枪打爆了拿枪的手,他闷哼一声,不再敢动,同时眼神也警醒我不要乱动。 我不由得举起手一动不动,那几个身影快步到达我们身旁,是之前在林子里那几个人,除了领头的丫丫与阿薇阿凯以外,又多了两三个女生。 其中一个没见过的看着我发出嗤笑:“这哪来的奇葩,举手投降都是什么时代的事了。” 我被说得一愣,虽说她们长得各有千秋,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去欣赏,尤其是被嘲讽以后。 丫丫一脸铁青,她们各自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其余几个白皙容貌上都凝着血痕,其中一名女的眼神担忧的看着倒下去的大头。 “手放下。”丫丫冷言说。“青芸,我早就说这种人应该一枪崩了,现在有机会了,你要不要再补一枪?” 丫丫只是开口,几人的枪口依然对着我们,那人略微局促,却没啥动作。 这大头有点东西啊,在这里都能遇到前女友。 “你们被大头偷袭了?”小熊眼中若有所思。 我被小熊的话惊到。 “你想说明什么?”丫丫问他。 小熊沉默,而躺在地上的大头此时醒转过来,一脸幽怨的望着丫丫。 “我说大姐,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有意见?有意见你去问青芸。” 大头扫了扫人群间的那名女子,悻悻打了声招呼,但是其他人员皆神色不善。 大头摸了摸手,突然往后跑了几步,对方正准备开枪,被丫丫抬手叫停。 我顺着看过去,大头手上的绳子已经松散,另一头没入那边的黑暗中,他一提溜,那端的绳子很轻松的回到了他手里。 大头拿着绳子末端,仰天叹气。 在大家都疑惑的时候传来几声惊呼与枪响,惊动之下大家手上的枪都开始迸发,枪声不知从哪出现,反正越来越狂暴,小熊在我眼前直接被开瓢,想都没想我一路狂奔。 为避免受伤我还拐着弯的跑,没跑多久后方已然没入了黑暗,可腿上陡然剧痛,像被横杆绊了一下,接着摔了出去。 小腿上已经缺了个口子,动都动不了,无招我只能平躺着,希望不会再有什么跳弹之类的。 黑暗中的枪声忽明忽暗,但没多久便停了,我能直接感觉到受伤的小腿肉在蠕动,痛感虽一直存在,不过在减轻。 这种感觉尤为奇妙,肌肉皮肤的成长时间被倍率加速,生长发育时被忽略的感受重新回归于大脑知觉。 小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手上的伤依旧还是以前的样子,虽说我已经习惯带着伤手活动,可要是能恢复定然能宽泛得多,也让我自己的被动性不再那么强。 我不能再继续待着,他们这群人已然开始出现信任危机,连他妈我都能打,不知遇到又会被怎样折磨,这要是遇到不知情的以为我知情,像以前审供那样叫我说些什么事来。说不准还以为我心理素质很好,变着法的弄我,那不就亏大发了。 还好照他们那说法,没有真的死亡就不能被砍了脑袋进行他们说的那什么渎生,不然照这群人的行事风格,直接割了脑袋,获取信息。 当务之急我要搞清楚什么是当务之急。 我还是先四处溜达,参与不动他们那些乱战,反正他几个应该回来找我的,只要我没有跑得太过分。 闲逛了不久眼前突兀出现了条身影,平躺在地,毫无动静,我只能依稀分辨那是个人,在我的注视下居然翻了个身,接着一动不动。 瞧这样子,我有了大致猜测,用他们所谓的“望”去看了看,这吊毛果然又是老五。 我大步走过去,这货居然在睡觉,还他妈打鼾了,我蹲下戳了戳,他嘟哝了一下,又平躺着继续睡了。 第60章 罗生门(5) 我很想两耳光将他扇醒,又忧心他醒了报复我,于是伸脚轻踢了两脚,可躺着的人怎么都不醒,这下我更确定这是老五了。 他的各式装备都还在,也没哪里有残缺,我还想做什么动作,老五却忽一下坐起,惊得我后退得差点坐了下去,不过他醒了也还是没睡醒得样子,左看右看的,看到是我好像眼神有点嫌弃,随后才站起身来。 对,这傻逼小孩肯定是老五。 “你跑了就是为了睡觉?是不是他们枪声太响打扰到你睡眠了。”我记得这小屁孩儿之前老是嫌我吵闹。 他虽然睡眼惺忪,可我还是看到他的嫌弃转变了一瞬间的呆滞,转而变成疑惑。 嘶,又他妈来,不会真有一群一模一样的人在这里面蹦哒。 “小熊呢?”他看了看四周,转而问我。 “你他妈还问我,地板碎了以后我碰到了你,你说你被他俩偷袭,膀子都被卸了一条,然后领着我去找他们,结果他们说你一人一枪把他们崩了,脑浆子到处飙,还把他俩分得一块一块的,也崩了我一枪,后来他们醒了,也崩了你一枪,还把你给碎了,反正崩去崩来的,也算扯平了。我以为你们几个闹别扭了,然后大头说放心不下你,就把你绑着了,谁知道遇到了那什么华什么华的,差点干起来,不对,已经干起来了,就在你跑了以后,他们就干起来了。” “哦。” “哦?” “嗯,小熊呢?” “你是对他有多大的展望?你他妈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都说了你跑了以后他们就干起来了。” 娘的亏得我还想给他说说他们告诉的经历与缘由,这小孩像没事儿人一样,好像啥都和他无关,真牛逼,不知道那两个老是心心念念着他的人看到这反应会有啥想法。 “那你怎么会在这?” 操了,这小屁孩注意的点居然在这里。 “我都说了,他们和人干起来了,我又特么不是你们,不跑我留在那吃子弹?” 老五听了之后轻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就走了。 就这样走了?什么也不问? 老子真的是遇到了……这群神仙,比苏文陈黎他们还神。 “大哥,你去哪?” “去找小熊。”老五头也不回,自己去了。 眨眼的功夫都快看不见他了,来不及吐槽,我快步跟了上去。 相比之下老五的话是真的少,我纯粹是觉得他懒得说,并不是小熊那种静言思之。 我这次也就闷着头跟着他走,不说任何一句话,走了一会他突然停了,向后给我摆手示意停顿,他突然认真起来,对着某个方位。 那个方位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跑,不一会儿黑暗中露出大头的身影来,他见到我们先是一呆,紧接着又继续跑,还招呼我们一起跑,然后我就听到不少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大头后方的脚步隐在黑暗里,料想还未到可视范围,若是不与他一起运动,后方人员应该很快能见到我们。 老五看着大头从我们身旁经过,我看他迟疑了半秒后就跟着大头跑了,大头给我的感觉有些怪异,想着他们几人之前的情况,我心一横,往着向我们而来的脚步声一通狂跑,直至脱离了他们的可视范围。 我脑海中浮现出他们惊诧的表情,为此内心还有些欣喜,这个做法他们应该没有预料到。 只可惜体能还是跟不上,跑了一截停在原地大喘气,只得听着那些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不多时一群身影出现在我的可视范围之内,为首的是刚才用枪指着我们的女生,她们见我一个人也是有些不明所以,可并没有将我忽略,只是团团将我围住。 我一个男的,就这样被一群女人围了个圈。 这让我有些局促,因为大部分女人都在对我上下打量,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她们就像在看一个物品一样,似乎根本没把我当一个人来看待,连枪都没有动用。 她们这种样子无意间在告诉我我根本没有威胁性,但我要是乱做什么,她们必然会让我有对其的深刻印象。 丫丫依然面无表情,但那满脸的血配着这副表情有些瘆人,特别其它女的肤色还比较白,又全围着我不说话,更加的使人不舒服。 靠,不是追大头去了吗?怎么现在都过来了。 “额……那个……大头他们往那边跑了……”我受不了,便随意指了个方向。 “他们?” “是啊,他和老五。” “十断也在?” 十断是谁去了?她应该说的是老五。 “是的。” “不可能。”叫丫丫的依旧傲然生冷。 “怎么不可能,他刚才都还和我在一起。”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看,说道:“你和我们一起,说说你见到的经过。” 于是我一个大男人,被她们限制了自由,跟着她们一齐走,我将进来以后的大致经过给她们说了一下,包括遇到她们之前那三人手足相残的事说了。 “暂时相信你说的。” 什么叫暂时相信,我他妈有必要骗你们吗?被几个小屁孩忽悠也就算了,现在还被与他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女生质疑,这特么叫什么事啊,这人生真苦逼。 “我骗你们没有意义啊。” 丫丫脚步一停,回头斜瞪着我,一种机械般的僵冷感从她那里传来,我感觉心脏都漏了一拍。 “因为我们在下面见过你们,但不是现在的你们,也不是刚才的你们。” “什么?!!” 我心一沉,不解更深了。 她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往前走,她并不高大,其背影看着有些柔弱,并且缺乏一股子生气,像是北冰洋海底的沉银块,很冰冷,就算海水再怎么压迫揉捏她也依旧那样。同时感觉不到丁点的暖意,并且外界温度进入后也不会有任何反馈。 她说完那句话后我的脑袋很乱,我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不知道如果碰到这种情况我会怎么办,很多不好的联想在我脑子里四处乱逛,我打算不再去想,于是问她:“那你们为什么找大头。” “他带走了我们的人,现在你在这里,他肯定会来找我们。” 大头带走了她们的人?没见到大头带着什么女的啊,并且她们也是这个行当的,识人认物不应当会有差错,可大头无缘无故把她们的人马带去干嘛,他虽然平日里对这些有着一些特别爱好,但我觉得他不会在这种情况这种时候那样偷偷摸摸的。 我细数了下人员,之前黑林里的四人组现在好像缺了一个,能让她这样一直找的,我估摸着应该也是大头小熊他们这种关系。 那个叫阿凯的给我说明了一下大致过程。 情形刚开始都一样,在上一个生存空间时大家相同的遇到了地裂,分散以后,她们用她们自己特有的方式聚合在了一起,在她们寻找方法想要破解视觉范围的时候,便遇到了大头。 通过望的判断,她们确认了那是大头,大头被拦腰斩断,他说小熊袭击了他,他也说不出原因,等他好些了以后他便和着她们一起找寻老五与小熊。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你。” 第61章 罗生门(6) 她很认真的审视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反应中得到什么信息。 可我全是懵的,只是在单纯的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她们说见过我,但我完全没这个印象,除了之前黑林和稍早时大家打过照面,其余时候没见过啊。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我的什么反应,顿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原本她们不想去管大头的死活,可那个叫青芸的却放心不下,她把断成两截的大头聚拢并且在一旁等待,死活要等大头好了她再走。 她们虽说一个个痛心疾首的说教着,但也不忍将她一个人丢下,于是在大头恢复好身体之后,几人一起限制住了大头,并让大头和她们一路。 丫丫又开口解释说让大头与她们同路也有原因,其一是因为青芸,说着还看了某个方向一眼,我看了看那小姑娘,她只是一直在颔首,满脸的愧疚,沉默不语。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们也得到消息,二断通古虎迷失在这片区域不知所踪,她们也遇到过一些困境,二断与大头同为通宗,也为断灵之一,他应该会知晓一些方法来应对这些事情,不然其余的断灵会让他过来这边。 到这里几人聚合之后,困境依旧存在,大头的参与会使她们将困境摆脱得更加容易一些。 我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而几人在找寻突破口期间突然遇到了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立马驳斥,那肯定不是我,因为我压根没碰到过她们,她们也说很奇怪,遇到的那个我除了有呼吸以外就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眼睛倒是睁得大圆。 我心里一万个羊驼踩过,合着我也出来了? “之前那个什么什么泉那里不也这样?你们就不怀疑怀疑?” “不可能。”丫丫言之凿凿的说。“你是有实体的,但是——并没有望。” 我倒没什么震惊的,刚才那仨人东搞来西搞去的也是类似的样子,加之又提了几次,现在都把我弄得有些麻木了,我问了问她们有没有大头和老五他们那种情况。 丫丫说没有,只是后来她们在惊叹之余大头突然发难,虏走了那个女生,我也了无踪影。 “看来对方只是个体,并且是朝着你们来的。” 丫丫的话有点耐我寻味。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些不对,她们说的这些似乎有点超边了,无形中让我有种和她们是一路人的同属感,有些想说心里话的感觉,奶奶的,果然没一个是善茬,这性别不一样都能让我心里有点波动。 要不是老子之前因为他几个的折磨练就了油盐不进的心态,说不准现在叭叭的往外吐话了,不过不知她们到底想获取什么信息,然而我这他妈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对我也屁用没有。 我这人不喜欢他们那套神秘莫测,就直接问她:“你想知道啥?我知道的我都给你说。” “看来你对他们,并不是很了解啊。”丫丫还是很冷漠,眼睫毛都没颤一下,我还以为我猜中了她们的心思,心里有点莫名的自豪感。 了解个蛋,我要是了解我还这样的被动。 “咋滴,意思他们堂堂正正的外表下有颗扭曲变态的心?” “有可能有,这么给你说,我们所属是六卦城的创始人。” “我知道啊,他们好像给我提过。” “所以我们的根基很深,深到你不可想象的程度,但对于断灵,我们却一无所知,他们外层人员很多,不过没有任何一人能接触核心。但能直接接触断灵核心人员的外人,你是唯一一个。”说完她还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娘的怎么又开始神神叨叨的,我他妈就见过几个人,那几个小毛孩也就看起来身强力壮一些,我知道个毛啊,倒是我看他们并不是这小姑娘说的那么神秘。 我想回家,我这分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回家的概念与含义。 不过还真被她们说对了,没多久他几个再一次出现在我们视线之内,不过人员有了变化,成了小熊和大头,并且姿势有点奇怪,小熊用枪顶着大头,两人缓缓朝我们走来。 她们立刻抬起了枪,小熊不慌不忙来到我们面前,不急不缓地说:“把他给我,这个给你们。”他朝我这瞟了一眼。 我日,这又是什么意思? “理由?”丫丫眯眼看着大头,又往她身旁黑暗处盯了一眼。 “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大头,而是其他人,虽说你们可以等他再复活,不过我相信没有这个必要。” 我仔细感觉了一下,这人确实不是大头之前给我的感觉,却又莫名的熟悉。 瞧了瞧这场面,想往前走,脚还没动,丫丫支手挡住了我。 “难道,我不可以都杀吗?”她冷声道,她转头看向小熊。 小熊扶了扶眼镜,说:“算了,还是先看看他。” 说罢他伸手朝着大头耳后揭去。 第62章 罗生门(7) 我看到除了丫丫以外,其余每个人的视线都看着即将露出真面目的大头,而她不为所动,还是面无表情的将视线固定在小熊那边,我也很好奇那边那人究竟是谁。 小熊的动作并不快,他并没有急于揭开那层假面,我估摸着他在寻找什么机会。 尽管这边的人员都是女的,但她们没有表露出任何焦急与期待。 小熊表情不变,彻底将一层半透明薄膜自大头脸上撕下。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层面具之下,竟然还是大头的面孔。 这啥意思?自己戴自己的面具? 我甚至于感觉周围的人们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想象中的小熊找到这分神的一瞬势如破竹将我解围带走并没有出现。 “怎么,还自导自演?”丫丫说着便抬枪。 小熊看她们的反应也露出思索的神情,于是将大头的脑袋扭过一半看到了他的侧脸,他神情先是惊疑,猛地转为一脸恍然大悟。他欲有动作,我便听到一声枪响,同时被挟持的大头忽一下暴起,欲要将其反制,小熊的脸上甚至还带有着悔恨。 大头瞬间将其压倒在地,可小熊力量强横,顷刻间即将挣脱,这时又响了一枪,小熊眉心出现了个血洞,整个人瘫软在地,再无任何动作。 第一枪明显不是朝着小熊和大头他们去的,而第二枪的对象却让我有些意外。 她们的枪口方向没有任何更改,倒是丫丫在等待着大头,接着大头缓缓摸索着下巴,又揭了一层面具。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小熊! 这叫什么玩法,年轻人都这么野的吗?!! 他稍低头,并用手在头上抓了抓,一些黑色粉末掉落,显露出不少金红色发丝,又从包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这时他与地上的人无二了。 丫丫往下压了压手,其余人员才将枪放下。 阿凯过去在倒地的人脸上摸索,我却始终没有看到她揭起一层皮来。 “没用的,他并不是易容。”真正的小熊整理好了着装,对着丫丫说到。 “我的人有没有在你们那里。” “我们虏她没有任何作用,倒是你们该想想,为什么她会被虏。朝我们下手在意料之中,至于你们,我就不得而知了。”小熊很镇定的说完,丫丫也没有在作声。 “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在重复,并且这个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说明并非是场景映射或者具象化的另一个人,而是真实并且存在着的这样一个东西,借助视野与这片地方不死的机制,与所有人周旋着,只有在重新遇到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一早就做了这个打算。” 说完小熊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另一个他,说到: “这个人对我们有着一些了解,应该我们都接触过,并且肯定是探灵人,无论你们中途遇到了哪些人,只要不是集体出现,就极有可能是他冒充的。” “其它的我并不想管,我只想知道呆呆到底在哪。” 小熊听到不由得苦笑。“要是那么容易就知道,我就不用这么废劲了,直接杀了让老五渎生就好了。望是有一定感知范围的,他必定和我们都接触过。最先接触的,应该是大头。” 丫丫轻轻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你咋知道?” 这小破孩老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有些不爽。 “他给我说的,获取信任必须要一些信息。”小熊再指了指那个人。 “老五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我问小熊。 “有一段时间在,有一段时间不在。” “那我之前见到的你们或者老五都是真的?” “不一定,你和她们单独遇到的有可能为假,有可能为真,但我们几个单独遇到的彼此就极有可能是假的。” 这你妈,大头不是大头,老五不是老五,小熊不是小熊,大头又是小熊…… 啧,头都给老子绕晕了。 “这个玩意麻烦的地方在于他不是易容,却又能有我们的望。” “合着你们这玩意是共享的?”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们已经先入为主习惯性的去通过望来判断某个人,这样确实能节省很多步骤,但我们却忘了最原始的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他们之前太过依赖自己的所知,以平日里的思维来面对这一切,要是普通人,现在已经很好解决了,就算这里再怎么牛逼,不可能啥事都知道。 我说怎么刚才的那个大头既异样又熟悉,原来我感知到的是小熊的望。 “意思你问了他什么事?” “不用说话,还可以有另外一种更为准确的办法,化个妆就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啊?” “见过和知晓我的人不并不多。” “啥意思?不都一样吗?” 小熊愕然,他没搭理我,过去把那个躺着的人结结实实的绑着了。 于是我尝试着从他们探灵的思路去理解,突然间明白了, 这小伙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那你不怕真的大头看到你就疯了?” “不会,他了解我,见到也不会说什么,只会看着下一步事情的发展。” “那你不担心她们动手或者这个假小熊动手?” “他要用我来换你,这是肯定的,并且就算如此,也还有后手。我唯一不清楚的是,为什么他的望会和我们的一样,难道……” 小熊话还没说完,老五便从另一侧走了出来,还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现在视觉受限,从他的嘴里不可能撬出什么东西来。算了,这个罗生门算是破开了,只是视觉问题还是等找到大头。”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那个被绑着假小熊也醒转,无比沉默,不知心里怀着什么鬼胎,这样看来大头应该有什么办法能知道一些信息。 我能感受到女生群体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或许她们对另一个小姑娘的下场有着最坏的预想。 我在想能不能找到什么方法让这个假小熊彻底死亡,然后把脑袋直接扔给老五,让他像小熊所说的那样什么渎什么生。 不过他们应该都从这方面想过,但并没有去做,应该有他们的理由。 我距离那个假小熊有两三个身位,一转头去就看他拿我好好看着,看得我心里发毛,更别说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起在那。 受不了我就没再去看,而老五一直在前面领着我们走,难不成这小伙子知道大头在哪? 我也没闲了蛋疼的去问小熊,只是老五一直走得很乱,方向随心所欲,牛逼的是我们竟然真的在某个地方找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大头。 他身旁有不少血迹,手和脚被一起反捆在身后,还连带着一条勒着脖子的绳子。 老五找到大头后走和小熊一起,一同挟持着那个假小熊。 人已经没了意识,但只是晕厥过去了,那个叫青芸的过去给他解了绑,没多大功夫大头醒了过来。 看来这里窒息也不能致死。 “呵,垃圾,怎么被绑在这动都不能动了?” 那小女生刚把大头扶坐起来,小熊的嘲讽就跟上了。 大头在那还有些懵懂,看到两个完全相同的小熊陡然清醒起来。 “你才垃圾,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是怕我打得够不尽兴,还变成两个来,怎么,要斗地主啊。”大头一脸怨念。 一把枪的枪口瞬间抵住大头的脑袋,他身旁的小女生惊呼了一下,慌乱的看着持枪的人。 “我没闲工夫听你们说这些,赶快把呆呆的下落问出来。”丫丫声音森然。 大头有些错愕。 “丫姐丫姐,别急,我总得知道前因后果。” “你,快说。”那小姑娘突然指了指我。 “啊?这个……” 妈的我被冷不丁吓一跳,半天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大头那傻屌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来说。” 小熊重点详细的说了他与我们见面的经过,之前的只字未提。 大头听完点了点头,一副很装逼的模样似要说什么,结果被丫丫一枪托杵在肚子上,打得他连忙摆手叫停。 第63章 破障 “嘶……咳咳……大姐,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我这还什么都没说,你打我干嘛?真是服了。”大头满脸扭曲,旁边的小姑娘一脸心疼。 “赶快。” “啧,有点麻烦,还是先解决视障的事。”大头挠了挠脑袋。“我这耳朵熊总他们也知道,即便没有听觉,也能通过震动的频率知晓事物。” 大头直起身来四处看了看,继续说:“我之前也尝试过窥探这片空间的一些地形地貌,可在这里的听觉像是被限制了一样,听不得太远,所以这种限制来源肯定是我们本身,你们再看看脚下。” 听到大头说的话大家不约而同往下看,我们这才注意到脚下所踩。 地面是石头质地,但非常平整,看不出有什么来,这时小熊蹲下,整个脑袋伏近地面,我看他的眼镜都已经接触到地表了。 小熊说地面有许多细小的孔洞,我也好奇的凑过去看,果然看到地面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窟窿,注射器针头一般大小,看得我身上起了一层疙瘩,却还想继续看。 他从腰间摸出手电,照在那些孔洞上,里面,能约微看到一些影子,看来孔洞并不是竖直的。 “这些小孔我前不久才发现的,它们会吸收声波,即便感知了震动也无法确切的得到反馈。” “说重点。”丫丫再次冷声到。 “我们的眼睛应该在进来的那一刻就粘了婴翳。” “英译?什么英译?” 这和英语八竿子打不着啊,不仅是我,好几个都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初生的婴儿或者衰老之人,在某段时间之内眼球表层都会有层翳,让人只能看到小范围之内的东西。并不是某种疾病,每个正常人都会这样,这层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同的是婴儿是开始看到世界,而老人是即将无法再看到这个世界,一个扩大,一个缩小。”小熊解释说。 “对,就是熊总说的那样,即便外部再怎么明亮,他们也只能看清某个范围内,知识储备不错嘛。” 合着他说的自身原因是这个? 我看向离得最近的小熊,果然其眼球上有些模糊的东西,记得我在刚出生的小孩眼睛里看到过,婴儿的眼球表面都会有一层油花,老人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是在哪看到的去了。 “解决婴翳最好的办法就是……额……”大头看了看一众女的,脸上露出一丝忸怩。 这货竟然还会不好意思。 “说。”丫丫冷声道。 “那我说了你别打我。” 丫丫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用点母乳冲洗就好了,婴儿就是如此渐渐看清了东西。” 话音刚落,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落针可闻。 一众女的脸上都显露出不自然,大头眼睛还在她们身上扫了扫,我看丫丫很想打他,但她忍住了。 “你他妈说点有用的行不行?”小熊咬牙说到。 “额……大家都是大姑娘,那我暂时也没想到法子,不过知道原因总比一无所知要好,你说是丫姐。”大头咧着嘴笑,白生生的牙齿非常之醒目。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丫丫向她们其中一个示意了一下,那女的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在黑暗中走去。 小熊他们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头邪恶的笑了笑,被身旁的女生拍了一下肩膀,他才又恢复正常,我也停止了脑补。 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丫丫拿着几根试管一样的物体走来,里面盛着一些奶白色液体。 卧槽,这么敬业,当妈了都还跑到这里来,还是在哺乳期内,不过也不能片面的去评判。 在不了解具体细节的情况下,不要去轻易评判一件事情,这是我目前以来得到的经验。 那女的并未局促,我们几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拿过母乳自顾自的滴进眼里。 眼睛先是一酸,随后清明起来,擦去眼泪和母乳后,我看他们都还是之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也没感觉到什么奇异。 反倒是看到我们的头上有着一束光束,有点像话剧舞台上的射灯,只照耀着我们所站的位置。 光束从顶上发出,距离应该很远,加之大头所说的婴翳,才导致了那种结果。 黑暗的地方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种深邃的黑,能看到空气中存在着什么。 小熊往远处走了走,顶上的光源分离出了一个点,那道光束也跟着他移了过去,亮度并未减少,所探照的范围从一个圆变成了两个相同的半圆,又分离成两个圆。 黑暗处现出真身,是黑雾。 那黑雾被那束光线照射居然散开了,形成了一条道,我们能看见走过去的小熊,不过不多时他的身影开始模糊,黑雾又重新有凝聚的感觉,小熊也在黑雾凝聚之前走了回来。 他对着顶上的光源点放了一枪,然而只听见枪响,不一会枪响也没了。 这个舞台的射灯,似乎能感知着人体从而光随身动,每个人都成了舞台上的角色,自顾自的表演,却看不见黑暗中的观众。 要是我们一帮男人的一直在一起,那估摸着走到死都从这里出不去了。 “问句有些冒昧的话,呆呆结婚了没有?”大头看向丫丫。 丫丫没有回应,她朝着某个方向开了一枪,那个方向,是假小熊的方向。 我转头一看,假小熊已经倒地,只不过他离我们已经有些远了,脱了大家的共同区域,老五那呆子还在抬头看着头顶的光源。 “你他妈是呆逼吗?”大头一脑门黑线,恨不得过去给他两耳光。 “看来你知道他下手的原因了,这个人估计很早就跟着我们了,你就不先问问?”?? 小熊问向丫丫。 “跑?哼,不管,先杀再问。” “算了丫姐,在这里杀不了他的。” “杀不了,更好。” 解决了视障问题,我们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到这个神奇的物种来。 然而那边的黑雾已经开始聚拢,就在我们即将走过去的时候,假小熊那处光源突然灭了。 “操!!!”大头大吼。 始料未及的他们立即动身,我反应过来时丫丫和大头已经超了我们一大截,过去却只看到一地的绳子与一些血迹。 第64章 异体 “大意了,这吊毛光束是按人头来的,穿透伤伤口小,恢复得比较快。不过绑成那样都他妈能挣脱?缩骨功啊!!”大头在那气急败坏。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算账。”丫丫眼含杀意,迅步跑去。 她们看我们的眼神都越发冰冷,那个一直陪着大头的小女生缓了一瞬也循着血迹跑了。 从发现那人走远到消失,共计不过10秒钟,我十分怀疑那个假小熊在我们关注着头顶的时候就已经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大头揉着眉心,过去踢了老五一脚,老五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 老五越是不说话,大头越是看得气,拳头捏了又捏,过后哀叹一声,双手垂下。 “娘的,猪队友,带不动,你他妈自己慢慢玩去。”说罢他一个人坐下生闷气。 不过我感觉他们对那人的逃离并不是很在意,反而一直在观察着丫丫她们。 老五默不作声,小熊又不知道想什么,在这种尴尬处境中,我十分不适,只得开口打圆场,我问大头丫丫为什么总是那副冷样。 “啧啧,那娘们儿可惹不得。” 他给我说丫丫并没有情感。 “没有情感?” “对,她已经不是薄不薄情的问题了,是根本没有这种概念,如同一个有血有肉的机器人,天生如此。据说当年下华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10岁,然而她当时发生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与忍受的事件,现场唯余她一人活着。即便如此她都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下华以为她痴呆了,可她就在事件发生现场自顾自的吃喝,整个人都十分淡然,还玩着残肢。” “我尼玛……” 果然这群人没一个正常的。 “一个没有情感的人,意味着与外界并不相连,她会做的事可能是无法想象的,我烦躁就是烦躁在这,唉…算了……” 震惊之余我又不屑起来,这么牛逼,为什么还会对那个人有执念。 我想反驳,又觉得算了,一瞧大头小熊都在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思索。 “熊总,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大头问小熊。 “嗯,巧合有点多,而且……” “而且她们变弱了,你说她们这么做的目的会是什么。” “有可能她们连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只知道原因,并且原因只是单纯的被迫使,单纯的来看看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以便将信息带回去,有目的的是她们背后的人,也不排除是她们做的准备。”小熊推了推眼镜。 “嗯,这倒是有可能。言,不可乱;视,不可清;听,不可信。这地方可真是个好老师啊,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呢。” 我正想叫他们别装逼时,老五咣当一下倒地,两人回头看了一眼他,无奈的一人一只脚把他拖着走了。 路途中黑雾蒙蒙,头顶那探照灯一直存在着,一路照耀着我们前行。 我问大头老五怎么找到他的,他说老五是硬生生凭运气找到的,我觉得这傻鸟纯粹是在乱说,加上他见到我们与假小熊时的坦然,那些人应该是被他三个下了个套。 地面虽然四处是小窟窿,但走起来非常的平整,没有了视障的影响,我们走得容易了许多,就是地上一会有弹壳一会有弹头的。 拖了一会老五被他俩叫醒,他们三人再一次呈三角站位围在我身边,距离恰好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光柱,我则在三个光圆都稍有覆盖的地方,那些黑雾用手电一照就出现丁达尔效应,什么都照不到,也没有消散。 我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除了途中停下吃了点压缩饼干以外一直都在前进,断掉的那只手非常的累,因为要一直注意,生怕碰到哪里,也不敢随意晃,真想把它剁下来看看能不能再长出来。 我就奇了怪了,这地方他们受多重的伤都能恢复如初,我这久远前就断掉的却鸡毛效果不见,真是服了。 “娘的,这破地方啥时候是个头啊。”我看着断的手,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你看那边,那边就有个头。”大头的声音传来,我看向他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个脑袋。 随着我们的临近,一具身体展露出来。 我们上前观察,看到容貌发现这居然是丫丫她们一直要找的那个女生,并且没有死亡,有呼吸有心跳。衣着虽有褶皱但完好,四肢脖子上也没有任何伤口,奇怪的是她睁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涣散。 她整个人没有表情,安宁祥和,衣物上没有血液浸出,目前来说没有外伤,之前的就不知道了。 毕竟这里的伤不是伤。 大头尝试着喊了她两声,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与小熊面面相觑,好像有点想不明白什么的样子。 接着小熊用手电晃了晃她睁开的双眼,其瞳孔已经放大。 “怎么说?”大头问到。 “身体并没有外界损伤,在这里无论外部内部,应该都不会有影响。体温正常,呼吸均匀,脉搏有力——但瞳孔为什么是扩散的,人体的基本反射也不存在,这在医学上解释不通。” “会不会是植物人?”我问小熊。 这明显符合那些躺在床上动不了的人。 “不是,状态不一样,并且刚才我们并没有看到她头顶的光柱,说明她并不具有生命特征,但她又还是活着的。” 碰面没多长时间的人,这才多久就变成了这样,我不由自主盯着她的容貌看,突然间发现了什么。 “哎!你们再看看她的脸!” 小熊再次将手电照过去,她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些更深的白点。 大头看了看,对老五喊了一声。“老五过来。” 老五过来后将自己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再次展示了他们说的什么渎生,过了一会睁开双眼,有些迷茫。 “怎么样?”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和那些伙计一样吗?”大头问道。 “不,我确实进入了渎生的状态,不能和没有是两码事。” 我想起来刚遇到他们的时候小熊捣鼓的脑袋头皮下面也是这些东西。 “唉,没办法,走。” 大头拿出烟和火机,点了三根烟放在距离她头顶的半米处。 我们自她的身旁走开,她的身影渐渐被黑暗一点点吞噬,不知道那些苦苦找寻她的人见到会是什么反应。 走着大头给我递了支烟,我见他点燃后深吸一口,有些惆怅的样子。 第64章 异体 “大意了,这吊毛光束是按人头来的,穿透伤伤口小,恢复得比较快。不过绑成那样都他妈能挣脱?缩骨功啊!!”大头在那气急败坏。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算账。”丫丫眼含杀意,迅步跑去。 她们看我们的眼神都越发冰冷,那个一直陪着大头的小女生缓了一瞬也循着血迹跑了。 从发现那人走远到消失,共计不过10秒钟,我十分怀疑那个假小熊在我们关注着头顶的时候就已经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大头揉着眉心,过去踢了老五一脚,老五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 老五越是不说话,大头越是看得气,拳头捏了又捏,过后哀叹一声,双手垂下。 “娘的,猪队友,带不动,你他妈自己慢慢玩去。”说罢他一个人坐下生闷气。 不过我感觉他们对那人的逃离并不是很在意,反而一直在观察着丫丫她们。 老五默不作声,小熊又不知道想什么,在这种尴尬处境中,我十分不适,只得开口打圆场,我问大头丫丫为什么总是那副冷样。 “啧啧,那娘们儿可惹不得。” 他给我说丫丫并没有情感。 “没有情感?” “对,她已经不是薄不薄情的问题了,是根本没有这种概念,如同一个有血有肉的机器人,天生如此。据说当年下华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10岁,然而她当时发生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与忍受的事件,现场唯余她一人活着。即便如此她都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下华以为她痴呆了,可她就在事件发生现场自顾自的吃喝,整个人都十分淡然,还玩着残肢。” “我尼玛……” 果然这群人没一个正常的。 “一个没有情感的人,意味着与外界并不相连,她会做的事可能是无法想象的,我烦躁就是烦躁在这,唉…算了……” 震惊之余我又不屑起来,这么牛逼,为什么还会对那个人有执念。 我想反驳,又觉得算了,一瞧大头小熊都在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思索。 “熊总,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大头问小熊。 “嗯,巧合有点多,而且……” “而且她们变弱了,你说她们这么做的目的会是什么。” “有可能她们连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只知道原因,并且原因只是单纯的被迫使,单纯的来看看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以便将信息带回去,有目的的是她们背后的人,也不排除是她们做的准备。”小熊推了推眼镜。 “嗯,这倒是有可能。言,不可乱;视,不可清;听,不可信。这地方可真是个好老师啊,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呢。” 我正想叫他们别装逼时,老五咣当一下倒地,两人回头看了一眼他,无奈的一人一只脚把他拖着走了。 路途中黑雾蒙蒙,头顶那探照灯一直存在着,一路照耀着我们前行。 我问大头老五怎么找到他的,他说老五是硬生生凭运气找到的,我觉得这傻鸟纯粹是在乱说,加上他见到我们与假小熊时的坦然,那些人应该是被他三个下了个套。 地面虽然四处是小窟窿,但走起来非常的平整,没有了视障的影响,我们走得容易了许多,就是地上一会有弹壳一会有弹头的。 拖了一会老五被他俩叫醒,他们三人再一次呈三角站位围在我身边,距离恰好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光柱,我则在三个光圆都稍有覆盖的地方,那些黑雾用手电一照就出现丁达尔效应,什么都照不到,也没有消散。 我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除了途中停下吃了点压缩饼干以外一直都在前进,断掉的那只手非常的累,因为要一直注意,生怕碰到哪里,也不敢随意晃,真想把它剁下来看看能不能再长出来。 我就奇了怪了,这地方他们受多重的伤都能恢复如初,我这久远前就断掉的却鸡毛效果不见,真是服了。 “娘的,这破地方啥时候是个头啊。”我看着断的手,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你看那边,那边就有个头。”大头的声音传来,我看向他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个脑袋。 随着我们的临近,一具身体展露出来。 我们上前观察,看到容貌发现这居然是丫丫她们一直要找的那个女生,并且没有死亡,有呼吸有心跳。衣着虽有褶皱但完好,四肢脖子上也没有任何伤口,奇怪的是她睁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涣散。 她整个人没有表情,安宁祥和,衣物上没有血液浸出,目前来说没有外伤,之前的就不知道了。 毕竟这里的伤不是伤。 大头尝试着喊了她两声,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与小熊面面相觑,好像有点想不明白什么的样子。 接着小熊用手电晃了晃她睁开的双眼,其瞳孔已经放大。 “怎么说?”大头问到。 “身体并没有外界损伤,在这里无论外部内部,应该都不会有影响。体温正常,呼吸均匀,脉搏有力——但瞳孔为什么是扩散的,人体的基本反射也不存在,这在医学上解释不通。” “会不会是植物人?”我问小熊。 这明显符合那些躺在床上动不了的人。 “不是,状态不一样,并且刚才我们并没有看到她头顶的光柱,说明她并不具有生命特征,但她又还是活着的。” 碰面没多长时间的人,这才多久就变成了这样,我不由自主盯着她的容貌看,突然间发现了什么。 “哎!你们再看看她的脸!” 小熊再次将手电照过去,她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些更深的白点。 大头看了看,对老五喊了一声。“老五过来。” 老五过来后将自己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再次展示了他们说的什么渎生,过了一会睁开双眼,有些迷茫。 “怎么样?”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和那些伙计一样吗?”大头问道。 “不,我确实进入了渎生的状态,不能和没有是两码事。” 我想起来刚遇到他们的时候小熊捣鼓的脑袋头皮下面也是这些东西。 “唉,没办法,走。” 大头拿出烟和火机,点了三根烟放在距离她头顶的半米处。 我们自她的身旁走开,她的身影渐渐被黑暗一点点吞噬,不知道那些苦苦找寻她的人见到会是什么反应。 走着大头给我递了支烟,我见他点燃后深吸一口,有些惆怅的样子。 第65章 阶 “怎么,你还有些在意那小姑娘?你小伙是不是太花心了。” 大头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如果那人不是她们的话…唉……这下又麻烦了。” “麻烦啥?你们不是能认出破解吗?” “现在这个地方来的人数已经很多了,甚至于有些人并不是探灵人,他们感知不到望。在这个封内象势影响下,会有人挑动不同群体之间的矛盾,即便不是矛盾双方,也会被波及到。”大头说道。 “象势?” “封内的环境,皆是独立的环境,与外界并不相通,甚至于规则都不一样,所以才会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所有封内的现象,我们都称为象势。” 这种担忧会无时无刻牵扯着神经,做什么都要以这个为前提思考,处处掣肘,那种焦虑会一直存在挥之不去。 我后脊梁骤生一股寒气。 “甄天。” 我正神游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 “如若只有你出去了,在你出去见到零断的时候,一定一定在第一时间让他单独知道刚才那些事,切记,一定是单独。这是我们三个的请求。” 我一看是小熊,他停住了,低沉着眉,话语间充满着决绝。 “嗯?” 我还没回答,旁边就传来一声惊疑,大头紧锁眉头,也不知他是在疑问哪一句话。 “如果这不是象势呢?”小熊认真的反问了一句。 “不可能!!” 大头满脸惊悚,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议。 “望不可能更改,但如果是一直以其它面貌来示人呢?” 大头一下僵住。 他们几人都久久未动,连一向懵懂的老五都正色着。 后面的几句话我任何一句都没听懂,但是我并不在乎,我比较在意的是小熊说的请求。 在我看来小熊是个极其理智之人,这个人自从我遇到他们以来都没有冲动过,无论是进来之前还是进来之后。大头许多时候做的决策都会先询问过他,他也一直都在仔细的分析判断每一件事。 三人组中他是智力流,大头是技术流,老五我现在也明白了,他往往会在关键时刻产生奇效。 并且他们三人也自有傲气,这种傲气来源于他们的自身实力,不过皆是暗藏锋芒,尤其对于聪明人来说,潜意识里都会高人一等。 以他们的脾气性格来说,请求并不是一个随口而说的词,特别是双方都是男的,请求便比承诺更加深刻。 他说的必须单独和苏文说也可以引申出两种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的时候;还是就算一群人在,将其单独叫到一边。 这两者的区别很大。 然而他可能不知道,我他妈闲得蛋疼的要去找他们,我这分钟宁可没有了任何钱也不想和他们沾染上任何关系。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我没实力本领,就算出去了,我去哪找他,都是他们找的我。 他不可能这点想不到,除非…… 想到这里,我也装得有些沉重的样子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装得像不像。 就凭之前他们给过我选择,加之答应这件事可能会让他们对我更加重视,我生存的几率应该会比之前更高。 这个地方十分邪性,我不知道等一下又会扯什么蛋,他们之前更像是是因为某种任务所以需要我活着,但是现在这种需要更为彻底。 大头面沉似水的抽着烟,抽完后他极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得,反正现在已经定了,走。” 我们几人加快了脚步,也不知他们怎么做到的,在视障被破除之后,他们就似乎确定了某个方向,朝着那个方向前行。 要知道即便在视觉不受限的情况下,环境面积如果足够大,行走时因为人体双腿微弱的长度差,没有参照物人们就会一直在里面转圈,和在茫茫雪地上难以走出来一个道理,更别说这地方还有黑雾。 虽说黑雾会被照散,但也只是很短的时间便聚拢了。 时间不长,我们前方被阻挡,石壁终于再次出现,不过石壁并非竖直平整,其上有阶,一层一层的。 说是台阶,但看起来像熔岩冷却后形成的,而且比较高,差不多到我膝盖的高度。并且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倾斜,疏密也不平均。 看那感觉应该是一直往上,但我们看不到范围之外的地方。 大头先动,他领着我们向上爬去,每当这时候又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和他们有差距的地方了,因为他们不急不喘,我爬了一会膝关节都开始痛了,更别说并未锻炼过的肌肉。 没办法,大头和小熊只能将我架着往上。 走不完,根本走不完。 我见台阶遥遥无期,索性就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习都习惯了,他们好像都是牲口,体力非常牛逼,有句话叫做健壮如小公牛,我感觉他们不仅如此,简直是犀牛。算了,权当他们年轻人为我这个年纪大些的做点贡献了。 别说,被他们架着走一抖一抖的,我还有些打起瞌睡来。 但在我想要睡着时,他们突然停了,双脚刚接触地面,细小的震颤感再次传来。 上次的地裂让我后怕,我好好抓着他们,盯着脚下的阶梯。 可盯着盯着我们周围一下陷入黑暗,脚下的受力感传来异样,我们身体开始不受控的往前倾,脚下倾斜度越来越大,直至我们往前倒去。 倒下的感觉只有一瞬便稳住了,我的小腿骨结结实实传来疼痛,磕在了什么上面。 同时有什么东西掠过,前面传来光亮,我看到大头和小熊一人一只手撑在阶梯上。 地面已经稳固,我的脑袋有点充血,他俩轻盈的转换了姿势,弓身一起,我便再次站稳,他们也放开了我的胳膊。 还好伤手在他们的控制下没有新的变动。 几人都打开了狼眼,大头也给了我一个,我们头上的光柱消失了,向上的阶梯则变成了下行。 “阴阳开始倒转,看来外面出太阳了。”大头看了看下方。 四周渐起黑雾,我们只能照着自己脚下的阶梯走着,就像晚上开车一样全神贯注在地面,眼睛都有些看呆了。 对我来说,下楼梯同样的耗废体力,我停下喝了口水。 虽然离得不远,但我只能模糊的看见他们三个人的身影,黑雾已经开始飘散在我们之间。 我似乎,不太感觉得到他们的存在了。 就在这时,我后方传来几道吸气声。 第65章 阶 “怎么,你还有些在意那小姑娘?你小伙是不是太花心了。” 大头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如果那人不是她们的话…唉……这下又麻烦了。” “麻烦啥?你们不是能认出破解吗?” “现在这个地方来的人数已经很多了,甚至于有些人并不是探灵人,他们感知不到望。在这个封内象势影响下,会有人挑动不同群体之间的矛盾,即便不是矛盾双方,也会被波及到。”大头说道。 “象势?” “封内的环境,皆是独立的环境,与外界并不相通,甚至于规则都不一样,所以才会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所有封内的现象,我们都称为象势。” 这种担忧会无时无刻牵扯着神经,做什么都要以这个为前提思考,处处掣肘,那种焦虑会一直存在挥之不去。 我后脊梁骤生一股寒气。 “甄天。” 我正神游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 “如若只有你出去了,在你出去见到零断的时候,一定一定在第一时间让他单独知道刚才那些事,切记,一定是单独。这是我们三个的请求。” 我一看是小熊,他停住了,低沉着眉,话语间充满着决绝。 “嗯?” 我还没回答,旁边就传来一声惊疑,大头紧锁眉头,也不知他是在疑问哪一句话。 “如果这不是象势呢?”小熊认真的反问了一句。 “不可能!!” 大头满脸惊悚,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议。 “望不可能更改,但如果是一直以其它面貌来示人呢?” 大头一下僵住。 他们几人都久久未动,连一向懵懂的老五都正色着。 后面的几句话我任何一句都没听懂,但是我并不在乎,我比较在意的是小熊说的请求。 在我看来小熊是个极其理智之人,这个人自从我遇到他们以来都没有冲动过,无论是进来之前还是进来之后。大头许多时候做的决策都会先询问过他,他也一直都在仔细的分析判断每一件事。 三人组中他是智力流,大头是技术流,老五我现在也明白了,他往往会在关键时刻产生奇效。 并且他们三人也自有傲气,这种傲气来源于他们的自身实力,不过皆是暗藏锋芒,尤其对于聪明人来说,潜意识里都会高人一等。 以他们的脾气性格来说,请求并不是一个随口而说的词,特别是双方都是男的,请求便比承诺更加深刻。 他说的必须单独和苏文说也可以引申出两种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的时候;还是就算一群人在,将其单独叫到一边。 这两者的区别很大。 然而他可能不知道,我他妈闲得蛋疼的要去找他们,我这分钟宁可没有了任何钱也不想和他们沾染上任何关系。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我没实力本领,就算出去了,我去哪找他,都是他们找的我。 他不可能这点想不到,除非…… 想到这里,我也装得有些沉重的样子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装得像不像。 就凭之前他们给过我选择,加之答应这件事可能会让他们对我更加重视,我生存的几率应该会比之前更高。 这个地方十分邪性,我不知道等一下又会扯什么蛋,他们之前更像是是因为某种任务所以需要我活着,但是现在这种需要更为彻底。 大头面沉似水的抽着烟,抽完后他极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得,反正现在已经定了,走。” 我们几人加快了脚步,也不知他们怎么做到的,在视障被破除之后,他们就似乎确定了某个方向,朝着那个方向前行。 要知道即便在视觉不受限的情况下,环境面积如果足够大,行走时因为人体双腿微弱的长度差,没有参照物人们就会一直在里面转圈,和在茫茫雪地上难以走出来一个道理,更别说这地方还有黑雾。 虽说黑雾会被照散,但也只是很短的时间便聚拢了。 时间不长,我们前方被阻挡,石壁终于再次出现,不过石壁并非竖直平整,其上有阶,一层一层的。 说是台阶,但看起来像熔岩冷却后形成的,而且比较高,差不多到我膝盖的高度。并且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倾斜,疏密也不平均。 看那感觉应该是一直往上,但我们看不到范围之外的地方。 大头先动,他领着我们向上爬去,每当这时候又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和他们有差距的地方了,因为他们不急不喘,我爬了一会膝关节都开始痛了,更别说并未锻炼过的肌肉。 没办法,大头和小熊只能将我架着往上。 走不完,根本走不完。 我见台阶遥遥无期,索性就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习都习惯了,他们好像都是牲口,体力非常牛逼,有句话叫做健壮如小公牛,我感觉他们不仅如此,简直是犀牛。算了,权当他们年轻人为我这个年纪大些的做点贡献了。 别说,被他们架着走一抖一抖的,我还有些打起瞌睡来。 但在我想要睡着时,他们突然停了,双脚刚接触地面,细小的震颤感再次传来。 上次的地裂让我后怕,我好好抓着他们,盯着脚下的阶梯。 可盯着盯着我们周围一下陷入黑暗,脚下的受力感传来异样,我们身体开始不受控的往前倾,脚下倾斜度越来越大,直至我们往前倒去。 倒下的感觉只有一瞬便稳住了,我的小腿骨结结实实传来疼痛,磕在了什么上面。 同时有什么东西掠过,前面传来光亮,我看到大头和小熊一人一只手撑在阶梯上。 地面已经稳固,我的脑袋有点充血,他俩轻盈的转换了姿势,弓身一起,我便再次站稳,他们也放开了我的胳膊。 还好伤手在他们的控制下没有新的变动。 几人都打开了狼眼,大头也给了我一个,我们头上的光柱消失了,向上的阶梯则变成了下行。 “阴阳开始倒转,看来外面出太阳了。”大头看了看下方。 四周渐起黑雾,我们只能照着自己脚下的阶梯走着,就像晚上开车一样全神贯注在地面,眼睛都有些看呆了。 对我来说,下楼梯同样的耗废体力,我停下喝了口水。 虽然离得不远,但我只能模糊的看见他们三个人的身影,黑雾已经开始飘散在我们之间。 我似乎,不太感觉得到他们的存在了。 就在这时,我后方传来几道吸气声。 第66章 吸… 那吸气声感觉就在耳旁,又感觉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转头看去,后方黑茫茫一片,那边的黑雾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晃荡。 我揉了揉眼睛,黑雾依旧。 其声与我们普通呼吸并不相同,是那种剧烈运动或者憋了很久深吸气发出的声响。 “大头,你听见没有。” 我转过头来问到,下面那三道模糊的身影还在,然而过了好几秒都没有回应。 “日!你们聋了?!!”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连跑带跳的跑下去,边喊边追,可始终追不上他们。 我不顾一切往前追,碰到台阶就跳,脚板一阵阵发疼,最后我实在跑不动了,脚下一软摔了下去。 预想的滚落没有出现,膝盖重重触地,剧痛传来,双脚一丁点都动弹不了。 眼见着他们那的光团越来越小,直至没入黑暗。 嘶……嘶…… 又两道吸气声传来。 我坐直身体挪靠在台阶处,紧紧拿着狼眼朝着四周照了个遍,都没有照出什么来,双膝疼得我直冒汗。 除了手上的光源,其余地处皆是暗的,闷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双膝的剧痛让人十分清醒,清醒的看着无尽的黑暗。 我一直看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边出来,可等了许久未见异动。 只有吸气声,没有呼气声,只进不出,让人听着十分难受,焦灼感一阵阵在心里覆过,脑袋里不住的往下坠。 我又觉着其它地方有东西在盯着我,脑子里不断浮现各种可能见到的情景,等灯打过去后又什么都没发现。 再转至其它方向,再等待,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除了黑还是黑。 无时无刻我都感觉有什么在看我,可又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后背发紧,身上的汗毛都炸立起来,刚才出的汗已经冰凉,时间越久越使人不能平静,我能感知到胸腔的震动,不断的震动。 无休无止的某种情绪在身体中不断蔓延,背上像被一根根小针在扎一样。 压抑感笼罩着全身,我不断转动脑袋和手电,不断环视着四周,不断控制着自己呼吸,直至感觉呼吸不顺畅。 我一直等,等待黑暗中的东西出现,窒息也感越来越强烈,某一刻突然喘不过气来,猛一下深吸口气,控制不住的发出声响。 听到声音的瞬间我一下惊觉,刚才听到的呼吸声就是如此。 我马上停住呼吸,慌忙看向刚才声音的方向,等了很久那边还是没有异样。 气息已经到了极致,眼睛有些发花,我只得重新呼吸。 然而胸口像被压住一样,废了很大的力才堪堪维持住平稳,不安感越发强烈,整个空间都感觉在往身上压来 我心里发毛,时刻紧绷着身子,依旧不断探索着四周,依旧的一无所获。 每转动一次太阳穴就猛跳一下,揪扯着每根神经。 自始自终,身旁的黑雾中都没有突然蹦出任何东西,无尽的紧迫始终萦绕在我周围。 某一刻,脑子里紧绷的弦断裂崩溃,一不做二不休,我关了狼眼,让自己也处于黑暗中。 身体瞬间无力瘫下,我不断急喘着,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后背已经湿了一片,那种压迫轻微了一点,没想到归于黑暗会有种莫名的安定。 稍平静后膝盖处开始痒胀,我用手轻摸了摸,这才感受到膝盖骨正在修复愈合,里面的筋腱在蠕动,断裂的骨头逐渐复位。 黑暗仍然,入眼皆是虚妄,看不到丝毫光亮。 他妈的,这几个傻逼,大头还耳朵灵敏呢,老子嗓子都快喊破了他都没反应,这几个吊毛的行为极为反常,该不会和我上来的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我不住的后怕,现在看来谁都不能相信。娘的,走一步算一步,死在这里总比一直承受这些无休止的精神肉体折磨要快活。 转念我又在想要不要在原地等他们来找我,乱跑的话自己又搞不定很多未知状况。 不对!我陡然发现就是这些念头导致我一直在他们面前很被动,不然老子管你个鸡毛,狠下心来后我又突觉得很愤怒,不管以后会不会再碰到他们,我都不会再相信他们。 有了这个念头,我也不那么害怕了,强定下心神后,我站起来继续往下去。 因为他们刚才的行为明显是要往下面走,往下走必然有出路。 阶梯并不平均,有的还比较高,我打算走到坎低的地方再下,虽说这样会比较耗费时间,可我并不想再次体会身体的痛苦。 脚下迷迷蒙蒙,有的地方还很倾斜,一分神便会打滑,特别不一致的两只手不好保持平衡,我好几次差点栽下去,只得用伤手拿狼眼,好的那只手保持平衡,牢牢看着地面,有时还要扶着阶梯。 台阶上很静,阶梯还是一道一道,像是没有尽头似的,空气中没有什么气味,只是有些闷,时间长了愤怒带来的底气也散去了不少,心里的慌乱再次产生。 我不得不加大对地面精力的集中,每当有胡思乱想就强制作遣散,聚精会神的面对起脚下的道路。 杂乱不安还在不断在脑子里游走,我压了又压,避免其迸发出来。 呲…呲… 呲…呲… 抽气声又起,十分急促,声音好像就是从我耳朵边传来的。 全身顿时起了一层疙瘩,脚下将停未停身体失去平衡。 我忙用手去扶着台阶,却抓到一把冰凉的指状物体,还有什么顺着我的手臂流淌了下来。 第66章 吸… 那吸气声感觉就在耳旁,又感觉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转头看去,后方黑茫茫一片,那边的黑雾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晃荡。 我揉了揉眼睛,黑雾依旧。 其声与我们普通呼吸并不相同,是那种剧烈运动或者憋了很久深吸气发出的声响。 “大头,你听见没有。” 我转过头来问到,下面那三道模糊的身影还在,然而过了好几秒都没有回应。 “日!你们聋了?!!”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连跑带跳的跑下去,边喊边追,可始终追不上他们。 我不顾一切往前追,碰到台阶就跳,脚板一阵阵发疼,最后我实在跑不动了,脚下一软摔了下去。 预想的滚落没有出现,膝盖重重触地,剧痛传来,双脚一丁点都动弹不了。 眼见着他们那的光团越来越小,直至没入黑暗。 嘶……嘶…… 又两道吸气声传来。 我坐直身体挪靠在台阶处,紧紧拿着狼眼朝着四周照了个遍,都没有照出什么来,双膝疼得我直冒汗。 除了手上的光源,其余地处皆是暗的,闷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双膝的剧痛让人十分清醒,清醒的看着无尽的黑暗。 我一直看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边出来,可等了许久未见异动。 只有吸气声,没有呼气声,只进不出,让人听着十分难受,焦灼感一阵阵在心里覆过,脑袋里不住的往下坠。 我又觉着其它地方有东西在盯着我,脑子里不断浮现各种可能见到的情景,等灯打过去后又什么都没发现。 再转至其它方向,再等待,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除了黑还是黑。 无时无刻我都感觉有什么在看我,可又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后背发紧,身上的汗毛都炸立起来,刚才出的汗已经冰凉,时间越久越使人不能平静,我能感知到胸腔的震动,不断的震动。 无休无止的某种情绪在身体中不断蔓延,背上像被一根根小针在扎一样。 压抑感笼罩着全身,我不断转动脑袋和手电,不断环视着四周,不断控制着自己呼吸,直至感觉呼吸不顺畅。 我一直等,等待黑暗中的东西出现,窒息也感越来越强烈,某一刻突然喘不过气来,猛一下深吸口气,控制不住的发出声响。 听到声音的瞬间我一下惊觉,刚才听到的呼吸声就是如此。 我马上停住呼吸,慌忙看向刚才声音的方向,等了很久那边还是没有异样。 气息已经到了极致,眼睛有些发花,我只得重新呼吸。 然而胸口像被压住一样,废了很大的力才堪堪维持住平稳,不安感越发强烈,整个空间都感觉在往身上压来 我心里发毛,时刻紧绷着身子,依旧不断探索着四周,依旧的一无所获。 每转动一次太阳穴就猛跳一下,揪扯着每根神经。 自始自终,身旁的黑雾中都没有突然蹦出任何东西,无尽的紧迫始终萦绕在我周围。 某一刻,脑子里紧绷的弦断裂崩溃,一不做二不休,我关了狼眼,让自己也处于黑暗中。 身体瞬间无力瘫下,我不断急喘着,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后背已经湿了一片,那种压迫轻微了一点,没想到归于黑暗会有种莫名的安定。 稍平静后膝盖处开始痒胀,我用手轻摸了摸,这才感受到膝盖骨正在修复愈合,里面的筋腱在蠕动,断裂的骨头逐渐复位。 黑暗仍然,入眼皆是虚妄,看不到丝毫光亮。 他妈的,这几个傻逼,大头还耳朵灵敏呢,老子嗓子都快喊破了他都没反应,这几个吊毛的行为极为反常,该不会和我上来的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我不住的后怕,现在看来谁都不能相信。娘的,走一步算一步,死在这里总比一直承受这些无休止的精神肉体折磨要快活。 转念我又在想要不要在原地等他们来找我,乱跑的话自己又搞不定很多未知状况。 不对!我陡然发现就是这些念头导致我一直在他们面前很被动,不然老子管你个鸡毛,狠下心来后我又突觉得很愤怒,不管以后会不会再碰到他们,我都不会再相信他们。 有了这个念头,我也不那么害怕了,强定下心神后,我站起来继续往下去。 因为他们刚才的行为明显是要往下面走,往下走必然有出路。 阶梯并不平均,有的还比较高,我打算走到坎低的地方再下,虽说这样会比较耗费时间,可我并不想再次体会身体的痛苦。 脚下迷迷蒙蒙,有的地方还很倾斜,一分神便会打滑,特别不一致的两只手不好保持平衡,我好几次差点栽下去,只得用伤手拿狼眼,好的那只手保持平衡,牢牢看着地面,有时还要扶着阶梯。 台阶上很静,阶梯还是一道一道,像是没有尽头似的,空气中没有什么气味,只是有些闷,时间长了愤怒带来的底气也散去了不少,心里的慌乱再次产生。 我不得不加大对地面精力的集中,每当有胡思乱想就强制作遣散,聚精会神的面对起脚下的道路。 杂乱不安还在不断在脑子里游走,我压了又压,避免其迸发出来。 呲…呲… 呲…呲… 抽气声又起,十分急促,声音好像就是从我耳朵边传来的。 全身顿时起了一层疙瘩,脚下将停未停身体失去平衡。 我忙用手去扶着台阶,却抓到一把冰凉的指状物体,还有什么顺着我的手臂流淌了下来。 第67章 残体 那些压迫焦灼再次袭来,强压的杂乱不安爆发而出,大脑一片空白。 我忙将手抽过来,头皮一寸寸的麻,不敢转头看。 手上粘稠,借着光我看到鲜红一片。 身旁的台阶高到我脖子处,光照出小部分景象,余光里一只惨白的手背正耷拉在旁边的台阶上,鲜红的血液自其手指尖滴下。 我看到的瞬间撒腿就跑,顺着台阶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嗓子眼里冒黏水才停下,随后闭眼沉沉呼吸,脑袋里只想着快速远离这里。 心脏呼吸逐渐恢复,我喝了些水,清凉让浆糊般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回头看去,那个场景早就没了,到了台阶落差较小的地方,继续下行。 路上因为地面缘故,加之平衡不好掌握,不小心扭到了脚,脚踝酸痛不已,但又不得不继续往下。 酸痛随着下台阶不断加重,我坐下休息,准备等脚好一些再走,不然这凹凸不平的,只会越来越严重。 手上除了他们给我的狼眼,还有我塞到裤包里的一瓶水。 一路下来十分疲倦,不仅身体累,心更累,我低估了他们的不靠谱,遇到这几个人才,就算有9条命都得被祸祸完。 至少我之前只是单纯的工具人,不用付出什么,照现在这样搞下去,恐怕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唉,要是有烟抽就好了。 可惜我没有。 下行中环境似乎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可我不是他们那些神通广大的,区别不了哪里有区别。 这台阶似乎无穷无尽,行至途中,一道高台挡住了去路,下方台阶也颇有高度,我估摸着跳下去腿骨就折了,只得另寻他路。 转身离开之际,又突有异响传来。 咔啦…… 咔啦…… 咔啦…… 那声音像吸气时气管破了一样。 我正想跑,头皮突然发疼,有什么东西在紧紧拽着我头发,感觉头皮都要被揭下来了。 我用力往上一抓,抓到一截手臂,握紧奋力下拖,可上方力量有点大,我怎么拉都不松手,僵持不下,但头顶的刺痛越来越重。 突然间我想到用狼眼去照那人的眼睛。 光一打上去,一张苍白的脸上四个血窟窿兀地出现,长发低垂,双眼血坑,鼻子被黑血糊住,血肉模糊的嘴大张着,还在咔啦啦的响。 我被吓得一坠,血口再张,猝不及防的被喷了一脸血,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连蹬带拽的往下拖。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方的东西被我拖了下来掼在地上,只听到一声闷响,抓我头发的手松开了。 我猛地后退,没几步便接触到坚硬。 后路被挡,窟窿面孔却还在抬头,用没有眼珠的血洞看着我,边看血口里边往外吐血沫子,双手抓地朝我爬。 情急之下我欲想跳下台阶,可双腿碎裂的景象使我硬生生止住了念头。 两难之际我决定从这东西的身上跳过去,但那东西爬着爬着停下了,躺在地上抽搐着,没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我颤颤巍巍走过去朝着那只手踢了两脚,躺着的东西不再动弹,我稍放下心来。 尽管我很想马上就跑,但考虑到我现在就一个人,又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能得到什么信息,自救的几率会更大些,于是我硬着头皮拿狼眼往那边照,不过没敢太靠近,只是大致看了一下。 从头发和形体上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衣服只剩下了短袖,裤子是迷彩,我记得楼外楼他们那群人的穿着就是这样,看来他们已经来过这里。 尸体的面孔被头发半掩住,我回忆起她脸上的窟窿,感觉十分怪异,没有切割的痕迹,倒像是被撕扯掉的。 而她的另一只手上,有几处也没有了皮肉,都能见到里面的骨头了,口子却很平齐,如同被金属圆筒剜了一块肉。 又是惨烈的一幕。 我驻足在尸体旁许久,她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为何五官都不见了,黑雾中到底隐着什么。 那个伤口伤得没有理由,人做的不会这么麻烦,猛兽的撕咬伤口绝不会那么的齐整,五官的破坏更不必说,那会是什么原因,尤其在这种地方。 并且我的脑子里老是记得有什么事,这件事也是我驻足的原因,可脑子里一团乱麻,总觉得要抓到的什么时候又了无踪影,思来想去都找不到由头。 可惜的是这人身上没有我想要的热武器,尽管我不会使用,但有总比没有好。 有了东西就有了底气,不管冒出什么来先打一梭子再说,我这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枪不离手了。 跨过那具尸身后,我在另一个方向找到了比较矮的阶梯,一连下了好几层,时刻防备着黑雾中将要袭击我的不知名东西。 比较有利的是我发现黑雾淡薄了一些,现在手电能照出的范围比之前大了好几倍,尽管较远的地方依然是黑雾,但至少可以有个缓冲时间,不像之前那么被动。 走着台阶上再次出现轮廓,恰好在可见范围的边缘处,这次我在远距离处停了许久,就用手电照着那边,直到确认那个人形轮廓彻底没有活动能力后,我小步慢走过去。 轮廓逐渐清晰,是一个仰面躺在地上的男人,衣着也是迷彩服饰。 我走近一看吓得后退两步,那男人眼睛居然是睁着的,我拿狼眼往他眼睛那照了照,没有任何反应。 狼眼的光照强度是很强的,常人必会出现不适,这种基本反射不可能掩盖得住,而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多半是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人的状态很像之前那个叫呆呆的,呼吸脉搏都在,但就是动不了,也没有反应。 让人欣喜的是那人不远处有枪,我捡起枪看了看,是一把小型的冲锋,有点坠手,不过枪上有带子,我把枪斜挎在身上,心里安定了不少。 一路上我还看到了好几个如同呆呆状态的类死人,这些人有的是楼外楼她们那一群人,有的见都没见过。 越往下走,尸体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一层台阶就有一个。 就在我对尸体见惯了之时,下方的黑雾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站立着的怪异人形。 那个人形的怪异之处在于——很窄。 第67章 残体 那些压迫焦灼再次袭来,强压的杂乱不安爆发而出,大脑一片空白。 我忙将手抽过来,头皮一寸寸的麻,不敢转头看。 手上粘稠,借着光我看到鲜红一片。 身旁的台阶高到我脖子处,光照出小部分景象,余光里一只惨白的手背正耷拉在旁边的台阶上,鲜红的血液自其手指尖滴下。 我看到的瞬间撒腿就跑,顺着台阶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嗓子眼里冒黏水才停下,随后闭眼沉沉呼吸,脑袋里只想着快速远离这里。 心脏呼吸逐渐恢复,我喝了些水,清凉让浆糊般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回头看去,那个场景早就没了,到了台阶落差较小的地方,继续下行。 路上因为地面缘故,加之平衡不好掌握,不小心扭到了脚,脚踝酸痛不已,但又不得不继续往下。 酸痛随着下台阶不断加重,我坐下休息,准备等脚好一些再走,不然这凹凸不平的,只会越来越严重。 手上除了他们给我的狼眼,还有我塞到裤包里的一瓶水。 一路下来十分疲倦,不仅身体累,心更累,我低估了他们的不靠谱,遇到这几个人才,就算有9条命都得被祸祸完。 至少我之前只是单纯的工具人,不用付出什么,照现在这样搞下去,恐怕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唉,要是有烟抽就好了。 可惜我没有。 下行中环境似乎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可我不是他们那些神通广大的,区别不了哪里有区别。 这台阶似乎无穷无尽,行至途中,一道高台挡住了去路,下方台阶也颇有高度,我估摸着跳下去腿骨就折了,只得另寻他路。 转身离开之际,又突有异响传来。 咔啦…… 咔啦…… 咔啦…… 那声音像吸气时气管破了一样。 我正想跑,头皮突然发疼,有什么东西在紧紧拽着我头发,感觉头皮都要被揭下来了。 我用力往上一抓,抓到一截手臂,握紧奋力下拖,可上方力量有点大,我怎么拉都不松手,僵持不下,但头顶的刺痛越来越重。 突然间我想到用狼眼去照那人的眼睛。 光一打上去,一张苍白的脸上四个血窟窿兀地出现,长发低垂,双眼血坑,鼻子被黑血糊住,血肉模糊的嘴大张着,还在咔啦啦的响。 我被吓得一坠,血口再张,猝不及防的被喷了一脸血,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连蹬带拽的往下拖。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方的东西被我拖了下来掼在地上,只听到一声闷响,抓我头发的手松开了。 我猛地后退,没几步便接触到坚硬。 后路被挡,窟窿面孔却还在抬头,用没有眼珠的血洞看着我,边看血口里边往外吐血沫子,双手抓地朝我爬。 情急之下我欲想跳下台阶,可双腿碎裂的景象使我硬生生止住了念头。 两难之际我决定从这东西的身上跳过去,但那东西爬着爬着停下了,躺在地上抽搐着,没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我颤颤巍巍走过去朝着那只手踢了两脚,躺着的东西不再动弹,我稍放下心来。 尽管我很想马上就跑,但考虑到我现在就一个人,又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能得到什么信息,自救的几率会更大些,于是我硬着头皮拿狼眼往那边照,不过没敢太靠近,只是大致看了一下。 从头发和形体上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衣服只剩下了短袖,裤子是迷彩,我记得楼外楼他们那群人的穿着就是这样,看来他们已经来过这里。 尸体的面孔被头发半掩住,我回忆起她脸上的窟窿,感觉十分怪异,没有切割的痕迹,倒像是被撕扯掉的。 而她的另一只手上,有几处也没有了皮肉,都能见到里面的骨头了,口子却很平齐,如同被金属圆筒剜了一块肉。 又是惨烈的一幕。 我驻足在尸体旁许久,她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为何五官都不见了,黑雾中到底隐着什么。 那个伤口伤得没有理由,人做的不会这么麻烦,猛兽的撕咬伤口绝不会那么的齐整,五官的破坏更不必说,那会是什么原因,尤其在这种地方。 并且我的脑子里老是记得有什么事,这件事也是我驻足的原因,可脑子里一团乱麻,总觉得要抓到的什么时候又了无踪影,思来想去都找不到由头。 可惜的是这人身上没有我想要的热武器,尽管我不会使用,但有总比没有好。 有了东西就有了底气,不管冒出什么来先打一梭子再说,我这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枪不离手了。 跨过那具尸身后,我在另一个方向找到了比较矮的阶梯,一连下了好几层,时刻防备着黑雾中将要袭击我的不知名东西。 比较有利的是我发现黑雾淡薄了一些,现在手电能照出的范围比之前大了好几倍,尽管较远的地方依然是黑雾,但至少可以有个缓冲时间,不像之前那么被动。 走着台阶上再次出现轮廓,恰好在可见范围的边缘处,这次我在远距离处停了许久,就用手电照着那边,直到确认那个人形轮廓彻底没有活动能力后,我小步慢走过去。 轮廓逐渐清晰,是一个仰面躺在地上的男人,衣着也是迷彩服饰。 我走近一看吓得后退两步,那男人眼睛居然是睁着的,我拿狼眼往他眼睛那照了照,没有任何反应。 狼眼的光照强度是很强的,常人必会出现不适,这种基本反射不可能掩盖得住,而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多半是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人的状态很像之前那个叫呆呆的,呼吸脉搏都在,但就是动不了,也没有反应。 让人欣喜的是那人不远处有枪,我捡起枪看了看,是一把小型的冲锋,有点坠手,不过枪上有带子,我把枪斜挎在身上,心里安定了不少。 一路上我还看到了好几个如同呆呆状态的类死人,这些人有的是楼外楼她们那一群人,有的见都没见过。 越往下走,尸体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一层台阶就有一个。 就在我对尸体见惯了之时,下方的黑雾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站立着的怪异人形。 那个人形的怪异之处在于——很窄。 第68章 相似的花 那个黑雾中的人形就在那里站立着一动不动,我也没看到那边有什么光线或光源,它本身就一直在黑暗中,也保不齐是听到我这边声响才去关闭的。 那个东西看着就是人的身体,但就是感觉很怪,崩得很直,和平常看到的人体轮廓有所差别,非常平均也非常窄,特别是脑袋,脑袋就在正中间,与普通人身体的比例并不相同,脑袋占比很大。 整个躯体特别的黑,甚至于和黑雾都有色差,躯体上的黑更深邃一些。 我没有关掉手电,既然都这么久了,那东西要知道也早就知道了,于是抬枪对着那个人形。 我想喊一声,看那边有什么反应,如有异常我就几枪崩了,话还没出口又被我忍住憋了回去,试着用他们给我说的望去感知,并未感觉到什么东西,那玩意给人的感觉就是身旁的石头泥土,毫无生机。 我横着往台阶上走了走,那个人形逐渐变宽,身体回归于正常轮廓,到某个角度时保持了恒定,可就是看不清容貌,身体也很平整;我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人形开始缩减变窄,走出某个点后继续变宽,还是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个人形身影应该是侧对着我站在楼梯上,可我发现个奇怪的事情,又接连走了几回。 刚开始的位置是侧对着我的,无论两边怎么都都会变宽,但至最后却都是一样的,如果说某一面是背影,另一面尽管看不到容貌,但肯定会有所区别。 人无论正面还是单面都有很多线条起伏差异,就算只是黑影也看得到,但那个看起来就很平整,非常平整,什么都是完美的对称,这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应该不是正常的人,这乌漆麻黑的环境,是个生物对光线都异常敏感,我一直打着手电,现在雾也淡了些,肯定是感知得到的。 不管了,先打一枪看看。 我学着大头他们的样子以及自己所知,来保险拉动了枪栓,枪栓拉动时比较轻松,看来上过膛了,抵着肩部放了一枪。 然而肩部连续传来大力,突突突打了好几枪,枪口冒火,逐渐往上扬,整个上半身都在往后偏,我忙松开手指,一股火药味冲至鼻腔。 我锁骨有些疼,妈的还是搞不来这玩意,震得我身子难受。 也不知道打没打到,不过那边还是没什么反应,我提着枪走近,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一个青色的类人像站立在台阶上,大概一米七左右,赤着脚,脑袋躯体在正中心,脖子也在脑袋的正中心,身体四肢和人的形状差不多,这一侧没有面孔,脖子的宽度、躯体的宽度、大腿小腿侧面的宽度,都是一样,老感觉差了点啥。 这一侧没有面容的话,那另一侧应该就是脸了。 我壮着胆子绕到另一面,从躯体慢慢上看,这边多了四个孔,两个大一点的孔位置稍上,双孔距离四指左右,脑袋中部的孔比较小,挨得特别近,光打进去孔内也是相同质地。 就是一个完全对称的椭圆球体在一具身躯上,除了小孔的区别,其余的都一样。 我突然想起这东西没耳朵啊,我往两边脑袋两边照去,果然也有两个小孔。 怪不得刚才看着那么怪。 我用枪口敲了敲,叮叮当当的,和敲击石头差不多,这应该是做出来的石甬,用手触碰起来也是石头的坚硬冰凉,不过石甬处传来一股异味。 那味道说不上来,不臭也不香,但我肯定在某些特定人群上闻到过,总不能是放屁,这石甬屁股都没有。 无端端搞这么个青石甬出来干嘛,有个蛋用,又不是嬴政,死了都要搞点兵来护着,吓得老子心里一上一下的。 青石甬就那样立着,仿佛在盯着我,我越想越气,用力一推,没花多大力气石甬就砸下阶梯,只听咔啦一声,石甬便破碎了。 破碎的同时那股异味更加浓厚,扑面而来,我怕这味道有什么坏处,马上蒙住了自己的口鼻,过了许久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观石甬已经碎成渣了。 不应该啊,我并没用多大的力。 我看了看那些碎块,基本只有半指厚,脑袋处要厚一点,能达到一指,这么说来这个石甬是空心的,就是石甬内壁上有些更深色的脉络,那脉络每一块碎片上都有,摸着有凸感。 石甬并没我给我带来什么信息,我继续向下走,台阶变得平缓了一些。 周围的黑暗又逐渐变得浓稠,恢复到了只能看清很小范围的地面。 一路上我见到了好几个类似的石甬,都和之前所遇形体一致,只不过做着某种动作,各自不同,有的做出奔跑的样子,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双手朝前,还有的并不完整,缺少了一部分。 那些石甬看着非常的心烦,我遇到一个便打碎一个。 我正推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闻到股很浓的血腥味,同时一具特殊的石甬出现在眼前,身后还有什么东西。 眼前的这具石甬身材高度较之前发生了变化,不再与之前的统一,有了形体,有着某种身形的特征,毕竟没有两个人的身体是完全一样的。 石甬身上穿着裤子,并且有五官,甚至连头发眉毛睫毛都有,如同一个人被泥浆整体浇筑形成,和人已经没两样了,栩栩如生。 石甬身上有不少血迹,面部肩部尤为的多,其额头上有个洞,表情慌张痛苦,我试着推了一下,非常的沉重,遇到实心的了,靠近接触后石甬身上同样传来之前的异味。 我本以为血腥味的来源是石甬,看来并不是。 我绕过去想看看后面的东西,转过去血腥味便更深了些,还夹杂着臭味,也看清了那个东西——小半具残尸。 走近一看,我下身猛地一凉,全身都在战栗。 残骸左手已经消失,腰部以下更是空空荡荡,身躯上有条很长的伤口,一直从锁骨中间开到肚脐下,肉皮连带黄色的脂肪翻露出来,肚肠流淌在地上,胸腔内的各个器官全然消失了个干净,脖子上有个缺口,失了一块血肉,还能从断面看到一截较粗的管子。 脸上有着四个血窟窿,嘴巴大张,里面血肉模糊,因为这具人体是短发,两侧的耳朵得以看见情况,也是被血糊着,耳廓不见了。 说是小半具也只是因为其它骨头散落在旁,尤其的干净,实则组成起来便是人的残骸。 我呕吐的边缘忍住了,随后远离了那具残尸,好在我现在对这些多了些抵抗力,尽管如此,身上也是一层层的起疙瘩。 继续下行中也遇到很多残肢, 丢失的血肉不尽相同,相同的是那些尸体都失去了五官,他们身旁都有着石甬。 最骇人的是一具人蝎子骨架,除了脑袋其它的血肉都不见了,就剩连接着脑袋的那段脊骨和肋骨,狰狞的躺在地上。 冷汗一直冒又一直干,我顶着往下走,这台阶像他妈走不完一样。 我走得眼睛发花,脑子昏昏沉沉,原本就比较黑暗的周遭更加恍惚了,我刚坐下靠着台阶休息,屁股便开始发抖,脚下的台阶又开始震动。 我还在想该怎么做的时候,台阶已经逐渐向后倾倒,好在我背后的台阶比较高,倒下去也能靠着,于是我静静等待着倾斜彻底结束。 台阶越发往后,我的双脚也逐渐朝天。 前方传来在滑动,接着扑塌一声。 有什么滚到我身旁,听着距离我很近,我对尸体残躯已经见了许多,再有什么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调换好身体站起,原来的下台阶现在变成了上台阶,现在又该怎么走。 思索过后我准备不走了,太累了,走了那么久才走下来,现在又变成了上去,根本找不到什么路子,身体里的疲倦又一波接一波的洗刷着各个角落。 唉,结束就结束。 烦闷间我不经意往那边一瞥,瞬间清醒起来。 颤颤巍巍拿手电照过去,立马头皮发紧,才干了的后背又全湿了。 我,看到了我自己。 第68章 相似的花 那个黑雾中的人形就在那里站立着一动不动,我也没看到那边有什么光线或光源,它本身就一直在黑暗中,也保不齐是听到我这边声响才去关闭的。 那个东西看着就是人的身体,但就是感觉很怪,崩得很直,和平常看到的人体轮廓有所差别,非常平均也非常窄,特别是脑袋,脑袋就在正中间,与普通人身体的比例并不相同,脑袋占比很大。 整个躯体特别的黑,甚至于和黑雾都有色差,躯体上的黑更深邃一些。 我没有关掉手电,既然都这么久了,那东西要知道也早就知道了,于是抬枪对着那个人形。 我想喊一声,看那边有什么反应,如有异常我就几枪崩了,话还没出口又被我忍住憋了回去,试着用他们给我说的望去感知,并未感觉到什么东西,那玩意给人的感觉就是身旁的石头泥土,毫无生机。 我横着往台阶上走了走,那个人形逐渐变宽,身体回归于正常轮廓,到某个角度时保持了恒定,可就是看不清容貌,身体也很平整;我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人形开始缩减变窄,走出某个点后继续变宽,还是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个人形身影应该是侧对着我站在楼梯上,可我发现个奇怪的事情,又接连走了几回。 刚开始的位置是侧对着我的,无论两边怎么都都会变宽,但至最后却都是一样的,如果说某一面是背影,另一面尽管看不到容貌,但肯定会有所区别。 人无论正面还是单面都有很多线条起伏差异,就算只是黑影也看得到,但那个看起来就很平整,非常平整,什么都是完美的对称,这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应该不是正常的人,这乌漆麻黑的环境,是个生物对光线都异常敏感,我一直打着手电,现在雾也淡了些,肯定是感知得到的。 不管了,先打一枪看看。 我学着大头他们的样子以及自己所知,来保险拉动了枪栓,枪栓拉动时比较轻松,看来上过膛了,抵着肩部放了一枪。 然而肩部连续传来大力,突突突打了好几枪,枪口冒火,逐渐往上扬,整个上半身都在往后偏,我忙松开手指,一股火药味冲至鼻腔。 我锁骨有些疼,妈的还是搞不来这玩意,震得我身子难受。 也不知道打没打到,不过那边还是没什么反应,我提着枪走近,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一个青色的类人像站立在台阶上,大概一米七左右,赤着脚,脑袋躯体在正中心,脖子也在脑袋的正中心,身体四肢和人的形状差不多,这一侧没有面孔,脖子的宽度、躯体的宽度、大腿小腿侧面的宽度,都是一样,老感觉差了点啥。 这一侧没有面容的话,那另一侧应该就是脸了。 我壮着胆子绕到另一面,从躯体慢慢上看,这边多了四个孔,两个大一点的孔位置稍上,双孔距离四指左右,脑袋中部的孔比较小,挨得特别近,光打进去孔内也是相同质地。 就是一个完全对称的椭圆球体在一具身躯上,除了小孔的区别,其余的都一样。 我突然想起这东西没耳朵啊,我往两边脑袋两边照去,果然也有两个小孔。 怪不得刚才看着那么怪。 我用枪口敲了敲,叮叮当当的,和敲击石头差不多,这应该是做出来的石甬,用手触碰起来也是石头的坚硬冰凉,不过石甬处传来一股异味。 那味道说不上来,不臭也不香,但我肯定在某些特定人群上闻到过,总不能是放屁,这石甬屁股都没有。 无端端搞这么个青石甬出来干嘛,有个蛋用,又不是嬴政,死了都要搞点兵来护着,吓得老子心里一上一下的。 青石甬就那样立着,仿佛在盯着我,我越想越气,用力一推,没花多大力气石甬就砸下阶梯,只听咔啦一声,石甬便破碎了。 破碎的同时那股异味更加浓厚,扑面而来,我怕这味道有什么坏处,马上蒙住了自己的口鼻,过了许久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观石甬已经碎成渣了。 不应该啊,我并没用多大的力。 我看了看那些碎块,基本只有半指厚,脑袋处要厚一点,能达到一指,这么说来这个石甬是空心的,就是石甬内壁上有些更深色的脉络,那脉络每一块碎片上都有,摸着有凸感。 石甬并没我给我带来什么信息,我继续向下走,台阶变得平缓了一些。 周围的黑暗又逐渐变得浓稠,恢复到了只能看清很小范围的地面。 一路上我见到了好几个类似的石甬,都和之前所遇形体一致,只不过做着某种动作,各自不同,有的做出奔跑的样子,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双手朝前,还有的并不完整,缺少了一部分。 那些石甬看着非常的心烦,我遇到一个便打碎一个。 我正推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闻到股很浓的血腥味,同时一具特殊的石甬出现在眼前,身后还有什么东西。 眼前的这具石甬身材高度较之前发生了变化,不再与之前的统一,有了形体,有着某种身形的特征,毕竟没有两个人的身体是完全一样的。 石甬身上穿着裤子,并且有五官,甚至连头发眉毛睫毛都有,如同一个人被泥浆整体浇筑形成,和人已经没两样了,栩栩如生。 石甬身上有不少血迹,面部肩部尤为的多,其额头上有个洞,表情慌张痛苦,我试着推了一下,非常的沉重,遇到实心的了,靠近接触后石甬身上同样传来之前的异味。 我本以为血腥味的来源是石甬,看来并不是。 我绕过去想看看后面的东西,转过去血腥味便更深了些,还夹杂着臭味,也看清了那个东西——小半具残尸。 走近一看,我下身猛地一凉,全身都在战栗。 残骸左手已经消失,腰部以下更是空空荡荡,身躯上有条很长的伤口,一直从锁骨中间开到肚脐下,肉皮连带黄色的脂肪翻露出来,肚肠流淌在地上,胸腔内的各个器官全然消失了个干净,脖子上有个缺口,失了一块血肉,还能从断面看到一截较粗的管子。 脸上有着四个血窟窿,嘴巴大张,里面血肉模糊,因为这具人体是短发,两侧的耳朵得以看见情况,也是被血糊着,耳廓不见了。 说是小半具也只是因为其它骨头散落在旁,尤其的干净,实则组成起来便是人的残骸。 我呕吐的边缘忍住了,随后远离了那具残尸,好在我现在对这些多了些抵抗力,尽管如此,身上也是一层层的起疙瘩。 继续下行中也遇到很多残肢, 丢失的血肉不尽相同,相同的是那些尸体都失去了五官,他们身旁都有着石甬。 最骇人的是一具人蝎子骨架,除了脑袋其它的血肉都不见了,就剩连接着脑袋的那段脊骨和肋骨,狰狞的躺在地上。 冷汗一直冒又一直干,我顶着往下走,这台阶像他妈走不完一样。 我走得眼睛发花,脑子昏昏沉沉,原本就比较黑暗的周遭更加恍惚了,我刚坐下靠着台阶休息,屁股便开始发抖,脚下的台阶又开始震动。 我还在想该怎么做的时候,台阶已经逐渐向后倾倒,好在我背后的台阶比较高,倒下去也能靠着,于是我静静等待着倾斜彻底结束。 台阶越发往后,我的双脚也逐渐朝天。 前方传来在滑动,接着扑塌一声。 有什么滚到我身旁,听着距离我很近,我对尸体残躯已经见了许多,再有什么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调换好身体站起,原来的下台阶现在变成了上台阶,现在又该怎么走。 思索过后我准备不走了,太累了,走了那么久才走下来,现在又变成了上去,根本找不到什么路子,身体里的疲倦又一波接一波的洗刷着各个角落。 唉,结束就结束。 烦闷间我不经意往那边一瞥,瞬间清醒起来。 颤颤巍巍拿手电照过去,立马头皮发紧,才干了的后背又全湿了。 我,看到了我自己。 第69章 神乱 黑雾飘渺。 在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躺着那的,是完完整整的另一个自己,还睁着眼睛。 一阵阵眩晕冲击着我,我使劲摇了摇脑袋,又扇了自己两耳光,骤觉黑雾更深了。 那个面孔既熟悉又陌生,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我不住的朝着那边看,抬起双手仔细观察,摸着自己的脸,又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边,越看越心慌,不断的确认这是否是幻境。 这瞬间的感觉无法形容,我觉着所有的所有都脱离了现实,一桩桩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一直在我眼前切实的发生着,并且我还是亲历者,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转而被冲击成虚无。 耳边传来大笑,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得开怀笑得疯狂,鼻头一酸,眼睛逐渐朦胧,泛起水雾,躺着的那个身影发花,脸上有东西滑过。 我触摸自己的脸,摸到了泪水和褶皱,内心的笑意逐渐放大,与酸楚无尽交织,胸口里面发痒,又感觉心脏被揪着,胃里不断反酸。 这一刻的意识非常清醒,然而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逐渐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所有概念。 我也不知道自己又哭又笑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只是平静停止后肚子一会会的痛,无力感不断在心里掀起苍凉。 我坐在台阶上,错愕,迷茫,不知所措。 心里空空荡荡,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闪过,我就像看幻灯片一样看着,不再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仿佛这些画面都与我无关。 然而我还是没有任何办法,乱定思痛,我决定了,就按他们之前的想法去做,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去做,不然只能白白死在这里。 之前我一直挂念着银行卡的钱,现在我挂念的除了那些,还有自己。 只有当自己能做主时,才有资格选择。 我平心静气,深呼吸后审视起地上的另一个自己。 地面上躺着的我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而空洞,瞳孔扩散,只在保持基本的呼吸,我伸手去摸索他耳后,没有触碰到我想要的参差感,这个人并没有带面具。 思考良久后我将其扒了精光,我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无论是身材发型,还是面孔上痣的位置,以及一些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细微之处,地面的身躯都相同。 是之前在那个地方的模仿者吗? 照他们所说那人甚至连望都能相同,除了熟识很难分辨。 但有些地方是不可能相同的,而地上的我与自己身体完全一致,有区别的是他身上完好无损,我受伤的手臂却一直没有恢复完全,所穿的衣服也不一样。 地上的这个在我的感知下并不能具体的带来某种感觉,反而很零碎与凌乱,如同人形雕塑被打碎了再胡乱重组一般,情形与那些所遇的植物人差得多。 从刚才平静下来到现在,我脑海中一直有个想法挥之不去,那就是要不要将这个我彻底了结,看看会发生什么。 之前所遇的植物人我都没有去管,任其自生自灭,我平常连老鼠都不杀,更别说这是人了。 我拿枪对着地上人的脑袋,捏紧枪支准备扣下扳机,血肉炸开的画面在我脑子里出现,我的脸不断发疼。 身子抖了半天,我还是没按下去扳机,手心里脑门上都是汗。 我再次感觉到自己不是他们做这块的料,下不去手,转念我想到如果是苏文陈黎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拿苏文来说,我估摸着他只会懒洋洋的踢两脚看有没有动静,接着扭头就走,说不准走之还会把那个相同的自己摆个奇怪的姿势。 陈黎的话不太清楚,但他那时时刻刻都无所谓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太在意。 至于林式和楼外楼,我就不清楚了,虽说之前和他们一起去过海海平,可许多时候我们并没有太多接触。 若是以小熊大头老五他们的行为方式来看,他们必然会把地上这个不能动弹的背着走,进行讨论,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之前小熊看到假小熊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也没有像我这样有猛烈的情绪。 我没他们那么好的承受能力,背不背得动先不说,一个完全相同的自己伏在自己的身上已经够瘆人了,还在呼吸,边走脖子上一直有人吹气,要是一下子有什么动作,不得尿都吓出来。 可向上走还是向下走又成了一个问题,照之前的方向现在应该往上,可我爬不动啊,往下走估计又会回到之前的地方。 刚踌躇满志的想要往前行进,现在第一关就不知道如何开走。 蛋疼啊。 并且这走哪好像都没个结果,刚才走了半天,结果呢,卵用没有,我又对是否前行有了疑问,看了看地上的那个我,这分钟我很想问他要不要走,知不知道该怎么走,然而这场面想象着就比较怪异,还是算了。 哎!对了! 既然地上的另一个我动不了,又能感觉到他的望,那是否能对他进行大头他们说的渎生呢? 想着我靠近地上躺着的自己,地上的我还是双眼朝天,闭着眼睛心一横去触摸,温热传来,接着逐渐看到了许多碎裂的画面,仿佛我不存在于环境当中,只剩下了我自己。 而后那些画面向我冲开,无法阻挡,脑子突然剧痛,记忆错乱,而后一黑,一切都消失了。 我再醒过来时凉飕飕的,四处黑漆漆,脑袋像被剧烈撞击了一样,稍微动弹一下都在扯着发疼。 一抹白光撬开了眼皮,背部接触到冰冷坚硬,我往身旁看了看,比较朦胧,看不真切,刚醒视力比较模糊。 白光的源头还在,手电掉落在地上,与我平齐,朝着某个方向,我揉了揉太阳穴,手部传来新颖的触感,是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反应,触感并非来自于触摸的地方,而是触摸的本身。 疑惑间我看向自己的手,许久未能动的那只伤手居然恢复如初,活动自如,包扎着的绷带不见了。 我下意识甩了甩胳膊,肘部一下碰到什么,撞得生疼,还碰到了麻筋,一时间麻痛交加。 麻痛也让我清明了不少,这才知道我正躺在地上。 我坐起身来,看到双臂完好无损,从手指到肩部的皮肤完完整整,骨头完好,活动起来全然不痛,之前身旁的另一个我竟然不见了。 明明刚才那具身体在与我零距离接触,就算我倒下也不可能倒出多远的距离,我拿着手电在周围走了一圈,依然什么都没找到,脚底踩到台阶面的突起非常的疼。 脑袋的剧痛舒缓了一些,我坐在台阶上,低着头轻轻敲打着脑袋,想着那具身体到底去哪了。 我盯着地面看,仔细回想着刚才那些场景,生怕错过什么细节,可全部的记忆也就那些,细节上也都记得,没有什么异常,难不成像那些电影里那样触发了什么人体机关被唤醒? 该不会那具身体苏醒过来后四处溜达去了。 盯着地面想了又想,可还是没什么结果,反倒是余光里的的双脚吸引了我。 脚趾头每个都很分明,也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脚趾头… 脚趾头… 嗯?我没穿鞋吗? 我朝其它地方一看,自己居然全身赤裸,我记得我穿了的呀,没穿衣服的是…… 我日!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第69章 神乱 黑雾飘渺。 在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躺着那的,是完完整整的另一个自己,还睁着眼睛。 一阵阵眩晕冲击着我,我使劲摇了摇脑袋,又扇了自己两耳光,骤觉黑雾更深了。 那个面孔既熟悉又陌生,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我不住的朝着那边看,抬起双手仔细观察,摸着自己的脸,又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边,越看越心慌,不断的确认这是否是幻境。 这瞬间的感觉无法形容,我觉着所有的所有都脱离了现实,一桩桩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一直在我眼前切实的发生着,并且我还是亲历者,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转而被冲击成虚无。 耳边传来大笑,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得开怀笑得疯狂,鼻头一酸,眼睛逐渐朦胧,泛起水雾,躺着的那个身影发花,脸上有东西滑过。 我触摸自己的脸,摸到了泪水和褶皱,内心的笑意逐渐放大,与酸楚无尽交织,胸口里面发痒,又感觉心脏被揪着,胃里不断反酸。 这一刻的意识非常清醒,然而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逐渐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所有概念。 我也不知道自己又哭又笑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只是平静停止后肚子一会会的痛,无力感不断在心里掀起苍凉。 我坐在台阶上,错愕,迷茫,不知所措。 心里空空荡荡,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闪过,我就像看幻灯片一样看着,不再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仿佛这些画面都与我无关。 然而我还是没有任何办法,乱定思痛,我决定了,就按他们之前的想法去做,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去做,不然只能白白死在这里。 之前我一直挂念着银行卡的钱,现在我挂念的除了那些,还有自己。 只有当自己能做主时,才有资格选择。 我平心静气,深呼吸后审视起地上的另一个自己。 地面上躺着的我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而空洞,瞳孔扩散,只在保持基本的呼吸,我伸手去摸索他耳后,没有触碰到我想要的参差感,这个人并没有带面具。 思考良久后我将其扒了精光,我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无论是身材发型,还是面孔上痣的位置,以及一些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细微之处,地面的身躯都相同。 是之前在那个地方的模仿者吗? 照他们所说那人甚至连望都能相同,除了熟识很难分辨。 但有些地方是不可能相同的,而地上的我与自己身体完全一致,有区别的是他身上完好无损,我受伤的手臂却一直没有恢复完全,所穿的衣服也不一样。 地上的这个在我的感知下并不能具体的带来某种感觉,反而很零碎与凌乱,如同人形雕塑被打碎了再胡乱重组一般,情形与那些所遇的植物人差得多。 从刚才平静下来到现在,我脑海中一直有个想法挥之不去,那就是要不要将这个我彻底了结,看看会发生什么。 之前所遇的植物人我都没有去管,任其自生自灭,我平常连老鼠都不杀,更别说这是人了。 我拿枪对着地上人的脑袋,捏紧枪支准备扣下扳机,血肉炸开的画面在我脑子里出现,我的脸不断发疼。 身子抖了半天,我还是没按下去扳机,手心里脑门上都是汗。 我再次感觉到自己不是他们做这块的料,下不去手,转念我想到如果是苏文陈黎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拿苏文来说,我估摸着他只会懒洋洋的踢两脚看有没有动静,接着扭头就走,说不准走之还会把那个相同的自己摆个奇怪的姿势。 陈黎的话不太清楚,但他那时时刻刻都无所谓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太在意。 至于林式和楼外楼,我就不清楚了,虽说之前和他们一起去过海海平,可许多时候我们并没有太多接触。 若是以小熊大头老五他们的行为方式来看,他们必然会把地上这个不能动弹的背着走,进行讨论,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之前小熊看到假小熊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也没有像我这样有猛烈的情绪。 我没他们那么好的承受能力,背不背得动先不说,一个完全相同的自己伏在自己的身上已经够瘆人了,还在呼吸,边走脖子上一直有人吹气,要是一下子有什么动作,不得尿都吓出来。 可向上走还是向下走又成了一个问题,照之前的方向现在应该往上,可我爬不动啊,往下走估计又会回到之前的地方。 刚踌躇满志的想要往前行进,现在第一关就不知道如何开走。 蛋疼啊。 并且这走哪好像都没个结果,刚才走了半天,结果呢,卵用没有,我又对是否前行有了疑问,看了看地上的那个我,这分钟我很想问他要不要走,知不知道该怎么走,然而这场面想象着就比较怪异,还是算了。 哎!对了! 既然地上的另一个我动不了,又能感觉到他的望,那是否能对他进行大头他们说的渎生呢? 想着我靠近地上躺着的自己,地上的我还是双眼朝天,闭着眼睛心一横去触摸,温热传来,接着逐渐看到了许多碎裂的画面,仿佛我不存在于环境当中,只剩下了我自己。 而后那些画面向我冲开,无法阻挡,脑子突然剧痛,记忆错乱,而后一黑,一切都消失了。 我再醒过来时凉飕飕的,四处黑漆漆,脑袋像被剧烈撞击了一样,稍微动弹一下都在扯着发疼。 一抹白光撬开了眼皮,背部接触到冰冷坚硬,我往身旁看了看,比较朦胧,看不真切,刚醒视力比较模糊。 白光的源头还在,手电掉落在地上,与我平齐,朝着某个方向,我揉了揉太阳穴,手部传来新颖的触感,是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反应,触感并非来自于触摸的地方,而是触摸的本身。 疑惑间我看向自己的手,许久未能动的那只伤手居然恢复如初,活动自如,包扎着的绷带不见了。 我下意识甩了甩胳膊,肘部一下碰到什么,撞得生疼,还碰到了麻筋,一时间麻痛交加。 麻痛也让我清明了不少,这才知道我正躺在地上。 我坐起身来,看到双臂完好无损,从手指到肩部的皮肤完完整整,骨头完好,活动起来全然不痛,之前身旁的另一个我竟然不见了。 明明刚才那具身体在与我零距离接触,就算我倒下也不可能倒出多远的距离,我拿着手电在周围走了一圈,依然什么都没找到,脚底踩到台阶面的突起非常的疼。 脑袋的剧痛舒缓了一些,我坐在台阶上,低着头轻轻敲打着脑袋,想着那具身体到底去哪了。 我盯着地面看,仔细回想着刚才那些场景,生怕错过什么细节,可全部的记忆也就那些,细节上也都记得,没有什么异常,难不成像那些电影里那样触发了什么人体机关被唤醒? 该不会那具身体苏醒过来后四处溜达去了。 盯着地面想了又想,可还是没什么结果,反倒是余光里的的双脚吸引了我。 脚趾头每个都很分明,也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脚趾头… 脚趾头… 嗯?我没穿鞋吗? 我朝其它地方一看,自己居然全身赤裸,我记得我穿了的呀,没穿衣服的是…… 我日!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第70章 消失的身体 真是操了个蛋了。 我再次看了看健全的双手,幡然醒悟过来,极度的慌乱在心中蔓延,那具身体之前因为检查身体被我扒光了,所以才什么都没穿。 可是这他妈怎么可能?!!我原本的身体呢?为什么也不见了? 心里悬而又悬,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双手,看着这副身体。 我想起苏文换脑袋的事情,他之前说刚开始的时候需要很长时间才唤醒身体的机能,并且不太适应,加上那段记忆里他似乎感知有些错误,大脑发出的指令不能被身体很好的表现出来。 可身体并没有违和感,如同平日里一般,想要抬手便抬手,想要走就走,我锤了自己两下,疼痛也立刻出现,我甚至用手在台阶上摩擦了一道,皮肤上也有划痕,也有痛感。 身上的肌肉都随着我的念头而动作,我做了不少活动,身体带来的感觉同之前并无差异,完全是以前状态,肌体并未发生变化。 我爬了几层台阶,累得气喘吁吁,体能也与之前无异,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了便意,于是尿了一泡。 我盯着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殖器,有些其它的想法,不过念头打消,不想以那种感受来确定自己的存在,何况在这种地方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算个什么事啊,莫名其妙换了具身体。 手电也和之前的不同,虽说都是狼眼,但款式不一样,这个要稍大一些。 那我原本受伤的躯体去了哪里? 带着惊疑我寻找起那具身体来。 如若是因为之前的渎生导致,那只要找到再次进行,或许可以重回原来的身体,尽管这个身体与之前的无异,但我始终心里有些隔应,不管之前的那个身体怎么样,那毕竟都是原生的啊。 可刚才那个身体就在我身旁,我也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会不会在我陷入黑暗期间台阶再一次发生转动,身体滚落下去了,现在这个身体就是这样出现的。 想至此,我又重新下阶梯。 现在真几把麻烦,身体有些冷,脚下的台阶也会时不时的有细小凸起,硌得脚底非常疼,像在稀疏的指压板上踩,还要担心有没有碎石块,唯一的好处是不会打滑。 我只得小步小步的走,注意力必须更加集中,下阶梯时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遇到合适的高度就跳,要是被地面的凸起顶到,怕是眼泪都要疼出来。 高一点的只能是到达阶梯边缘坐下,慢慢的伸脚下去触碰,确认无误后,再下另一只脚;矮一些的也不能一下踩下去,以一只腿弯曲做平衡,另一个慢慢探索,尽管如此,我还是吃痛了好几次。 脚底的担忧一直存在,大大降低了行走的速度,也比之前耗费体力,不过按之前的情况来看,阶梯上应该会有我所需要的东西。 果然没过多久,就发现了植物人,不过是女的,上身只是一件短袖,裤子倒是长裤,想了想还是算了,人都那样了,我怕遭天谴,只是脱了她的运动鞋,自己穿上。 鞋子比较小,多数时候脚后跟都露在外面,前面那部分也比较打脚,边走边挤,我体会到了女人穿高跟鞋的感觉,但总比赤着脚好,不用再去担忧脚底的情况。 又下了几层,还是没能寻到植物人,我期盼着下一个出现的不是女的。 在东寻西找之下,终于见着一个男的了,我脱了一件外套和裤子,给他留了条短裤,但我穿着肚子和小腿都露出一截,加上形似高跟鞋,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倒是在衣服的包里找到了一根士力架,腹内空空如也,我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花生的焦香与巧克力和饴糖的浓郁在口腔中交融,两口就被我吃光了,就是有点渴。 身体补充了些能量,我继续期盼下一个植物人会给我带来什么。 一路上收到不少补给,有包有水有干粮,不管有用没用就往包里塞,而那些石甬却再没出现,但遇到了开始那种没有五官的尸体。 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看来还是得找些东西防身,这些人都带着武器,下一个人可能会有,因为忙着找吃的,心里的防备渐渐削弱。 又过了几层台阶,翘首以盼的尸体再次出现,就是没有在其身旁找到枪,而是找到了一把短刀,略微低落后我收起短刀,聊胜于无嘛。 我走累了放下背包坐在台阶上休息,喝水吃东西。 东西找了一堆,背在身上有些重,期间还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要不是装得很重我背不了,我巴不得把那些东西都带着。 当人们有自身物质问题亟待解决时,一些初有的炙热动力会被逐渐忽略,期间初衷隐伏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偶尔才会又想起,但即便物质问题解决了,许多时候也会被渐渐遗忘,继续追寻物质去了。 比如说现在,我才想起是我为什么要下来,已经有些忘记是来找原本身体的了。 按理说台阶并不陡急,就算台阶发生了变化,我的身体应该不会滚得太远,可从刚才到现在,一点踪迹都没有,难道我以后就要靠着这副身子过活了吗。 呲… 呲… 耳边又响那个吸气声,我马上警觉起来,拿着短刀和手电扫视周围。 呼吸声在我左边,越来越近,还有脚步声,脚步声踏踏的响,黑雾中似乎有什么在朝我走来。 一个人形轮廓在黑雾中向我这个方向运动着,不断发出很深的的吸气声,手电照过去看不清容貌。 脚步不急不缓,每走一下我的心脏就跳一下,那东西走着走着停住了,我看一只白花花的手伸了出来,做着什么动作,随后又缩回黑雾中站立着不动,传来沉重的喘息。 对面的声响逐渐沉寂,脚步声再响起,人形逐渐清晰,眼见着即将露出全貌。 汗珠流过脸颊,顺着浸入嘴角,淡淡的咸味从舌尖传来,我一下回过神来。 干!我在干嘛? 我转身就跑,打?打个大西瓜。 又不是不得不打,对上只有挨捶的份,我还在那呆等着那玩意出来,怕是脑袋打铁了。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后方脚步声加快,那东西朝着我追了过来。 我不顾一切在台阶上跑,也管不上脚下地面了,后方那东西一直紧追着,有时脚下很滑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只知道朝前。 身影还在紧随,前方并未有任何阻挡,没注意踩到了什么,我只感觉脚下一滞,接着连滚带爬的往前摔去。 膝盖左臂都在发痛,这次摔得够呛,眼睛前面全是金色的小点点,脚步声就在我后面,我感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顾不上痛我又翻起来继续跑。 就在我跑得有些力竭的时候,前面某处赫然出现三道光晕,呈三角形在我侧前方,那光晕掩在雾中,忽隐忽现的,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猛着朝那边跑去。 可跑着跑着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那三道光晕始终没有变化,既没有更明显,也没有沉入黑暗,似乎也在移动。 我刚想开口喊,嘴巴处传来些清凉,便被用力蒙住喊不出声,身体也是被往后一拽,整个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第70章 消失的身体 真是操了个蛋了。 我再次看了看健全的双手,幡然醒悟过来,极度的慌乱在心中蔓延,那具身体之前因为检查身体被我扒光了,所以才什么都没穿。 可是这他妈怎么可能?!!我原本的身体呢?为什么也不见了? 心里悬而又悬,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双手,看着这副身体。 我想起苏文换脑袋的事情,他之前说刚开始的时候需要很长时间才唤醒身体的机能,并且不太适应,加上那段记忆里他似乎感知有些错误,大脑发出的指令不能被身体很好的表现出来。 可身体并没有违和感,如同平日里一般,想要抬手便抬手,想要走就走,我锤了自己两下,疼痛也立刻出现,我甚至用手在台阶上摩擦了一道,皮肤上也有划痕,也有痛感。 身上的肌肉都随着我的念头而动作,我做了不少活动,身体带来的感觉同之前并无差异,完全是以前状态,肌体并未发生变化。 我爬了几层台阶,累得气喘吁吁,体能也与之前无异,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了便意,于是尿了一泡。 我盯着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殖器,有些其它的想法,不过念头打消,不想以那种感受来确定自己的存在,何况在这种地方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算个什么事啊,莫名其妙换了具身体。 手电也和之前的不同,虽说都是狼眼,但款式不一样,这个要稍大一些。 那我原本受伤的躯体去了哪里? 带着惊疑我寻找起那具身体来。 如若是因为之前的渎生导致,那只要找到再次进行,或许可以重回原来的身体,尽管这个身体与之前的无异,但我始终心里有些隔应,不管之前的那个身体怎么样,那毕竟都是原生的啊。 可刚才那个身体就在我身旁,我也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会不会在我陷入黑暗期间台阶再一次发生转动,身体滚落下去了,现在这个身体就是这样出现的。 想至此,我又重新下阶梯。 现在真几把麻烦,身体有些冷,脚下的台阶也会时不时的有细小凸起,硌得脚底非常疼,像在稀疏的指压板上踩,还要担心有没有碎石块,唯一的好处是不会打滑。 我只得小步小步的走,注意力必须更加集中,下阶梯时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遇到合适的高度就跳,要是被地面的凸起顶到,怕是眼泪都要疼出来。 高一点的只能是到达阶梯边缘坐下,慢慢的伸脚下去触碰,确认无误后,再下另一只脚;矮一些的也不能一下踩下去,以一只腿弯曲做平衡,另一个慢慢探索,尽管如此,我还是吃痛了好几次。 脚底的担忧一直存在,大大降低了行走的速度,也比之前耗费体力,不过按之前的情况来看,阶梯上应该会有我所需要的东西。 果然没过多久,就发现了植物人,不过是女的,上身只是一件短袖,裤子倒是长裤,想了想还是算了,人都那样了,我怕遭天谴,只是脱了她的运动鞋,自己穿上。 鞋子比较小,多数时候脚后跟都露在外面,前面那部分也比较打脚,边走边挤,我体会到了女人穿高跟鞋的感觉,但总比赤着脚好,不用再去担忧脚底的情况。 又下了几层,还是没能寻到植物人,我期盼着下一个出现的不是女的。 在东寻西找之下,终于见着一个男的了,我脱了一件外套和裤子,给他留了条短裤,但我穿着肚子和小腿都露出一截,加上形似高跟鞋,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倒是在衣服的包里找到了一根士力架,腹内空空如也,我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花生的焦香与巧克力和饴糖的浓郁在口腔中交融,两口就被我吃光了,就是有点渴。 身体补充了些能量,我继续期盼下一个植物人会给我带来什么。 一路上收到不少补给,有包有水有干粮,不管有用没用就往包里塞,而那些石甬却再没出现,但遇到了开始那种没有五官的尸体。 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看来还是得找些东西防身,这些人都带着武器,下一个人可能会有,因为忙着找吃的,心里的防备渐渐削弱。 又过了几层台阶,翘首以盼的尸体再次出现,就是没有在其身旁找到枪,而是找到了一把短刀,略微低落后我收起短刀,聊胜于无嘛。 我走累了放下背包坐在台阶上休息,喝水吃东西。 东西找了一堆,背在身上有些重,期间还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要不是装得很重我背不了,我巴不得把那些东西都带着。 当人们有自身物质问题亟待解决时,一些初有的炙热动力会被逐渐忽略,期间初衷隐伏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偶尔才会又想起,但即便物质问题解决了,许多时候也会被渐渐遗忘,继续追寻物质去了。 比如说现在,我才想起是我为什么要下来,已经有些忘记是来找原本身体的了。 按理说台阶并不陡急,就算台阶发生了变化,我的身体应该不会滚得太远,可从刚才到现在,一点踪迹都没有,难道我以后就要靠着这副身子过活了吗。 呲… 呲… 耳边又响那个吸气声,我马上警觉起来,拿着短刀和手电扫视周围。 呼吸声在我左边,越来越近,还有脚步声,脚步声踏踏的响,黑雾中似乎有什么在朝我走来。 一个人形轮廓在黑雾中向我这个方向运动着,不断发出很深的的吸气声,手电照过去看不清容貌。 脚步不急不缓,每走一下我的心脏就跳一下,那东西走着走着停住了,我看一只白花花的手伸了出来,做着什么动作,随后又缩回黑雾中站立着不动,传来沉重的喘息。 对面的声响逐渐沉寂,脚步声再响起,人形逐渐清晰,眼见着即将露出全貌。 汗珠流过脸颊,顺着浸入嘴角,淡淡的咸味从舌尖传来,我一下回过神来。 干!我在干嘛? 我转身就跑,打?打个大西瓜。 又不是不得不打,对上只有挨捶的份,我还在那呆等着那玩意出来,怕是脑袋打铁了。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后方脚步声加快,那东西朝着我追了过来。 我不顾一切在台阶上跑,也管不上脚下地面了,后方那东西一直紧追着,有时脚下很滑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只知道朝前。 身影还在紧随,前方并未有任何阻挡,没注意踩到了什么,我只感觉脚下一滞,接着连滚带爬的往前摔去。 膝盖左臂都在发痛,这次摔得够呛,眼睛前面全是金色的小点点,脚步声就在我后面,我感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顾不上痛我又翻起来继续跑。 就在我跑得有些力竭的时候,前面某处赫然出现三道光晕,呈三角形在我侧前方,那光晕掩在雾中,忽隐忽现的,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猛着朝那边跑去。 可跑着跑着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那三道光晕始终没有变化,既没有更明显,也没有沉入黑暗,似乎也在移动。 我刚想开口喊,嘴巴处传来些清凉,便被用力蒙住喊不出声,身体也是被往后一拽,整个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第71章 再见 那三道光影逐渐黯淡。 我被大力扳坐倒地上,尾椎骨发痛,只能绝望的从喉咙里发出些声响,奋力挣扎,一抹凉意从脖子处传来,还有些刺痛,我猛地停住,看到了反光的刀刃。 这下子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更是一点都不敢动弹了。 脑门上汗流不止,后方的追逐物在我不动之后也没有再对我做什么,捂在嘴巴上的手也放下了,我看到了一只细长的白手,手背上还有斑点的血迹,不过已经干了。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脖子上的的触感警告着不要乱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具尸体脖子上的血洞。 没等我再开口博取一线生机,脖子上的刀刃绵软往下划拉,脖子上稍微传来了刺痛,紧接着后方传来倒地声。 我愣坐了半天,这是什么情况。 转头一看,一个身影倒落在地,手里仍旧捏着一把刀刃,那刀刃幽幽泛冷光,我摸了摸脖子,有一点点血迹,应该只是刚才划伤的。 那三个光晕已然消失不见,希望再次落空,我习惯性的哀叹,还是得靠自己,习惯性的打量起这具身体来。 从手部和曲线来看是一具女性身体,身上受了不少的伤,着装具有楼外楼她们那一行人的特征,也短袖加迷彩裤,没有背包没有手电。 奇怪的是我怎么都看不清这个身影的面容,脸上像有一层霾一样,无论用手电照还是用手扇都挥之不去。 我双脚踩着她的双手,伸手去触摸那团霾,摸到了五官,我使劲贴着往下看,还是看不着,而手上又传来五官的触感。 这不是那些失去五官的尸体,也不是没有知觉和行动能力的植物人。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其它东西,没有任何的异常,独独是看那边的脸就是无法看见,没办法我踢了两脚那只拿刀的手,还踢不开,捏得很紧,想了想我还是别作死的去掰了,要是被暴起,正好差不多是脖子的位置。 这个奇异的东西刺杀未遂吗? 追我期间她有两次机会都可以对我下手,但都没有动手,是我后面剧烈挣扎的时候她才制止我的行动,看着像强力制止,必须把我逼停下别动。 刚碰到时也没有朝我做什么,她那时做的动作应该是让我停下,可为什么不直接说,一直他妈的追我,闷声不响的。 叫我停下干嘛呢?我下来见过的女的屈指可数,认识我的也就那几个,然而她们对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除了在那仨货面前还作用,其余的对我话都没说过几句,她们没有理由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停止行动或是传达信息。 难不成是饿了?找我要吃的? 很有可能,这老鼠不放屁的地方只有死了的人才有那些东西,像我一样活着的已经差不多弹尽粮绝了,不然追我那么久。 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说话啊。 真是够操蛋的地方,连进来的人都那么的操蛋。 这玩意应该是个人,颈部还有脉搏,我还是没对她下手,留了一些东西自己溜了,要是死了也与我无关,这些就当贡品了,别变成什么大半夜的来找我就行。 这阶梯上死的人已经很多了,也不少这一个,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 不知道那三个光影是不是大头他们,不过是不是现在也没卵用了。 我不得不继续往下走,终于在一段路程过后,台阶消失了,我又重新回到了平地上。 照原路回去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几个女的,再怎么不待见我,指条路应该没问题。 看起来她们没有大头他们专业,应该不会那么快的到达台阶上面,更何况她们要找的人我们还碰到过,还躺在那地方呢。 至少这里比较平,走得不是那么的心烦,有那个光柱以后更好得多,我瞧了瞧头顶,那光柱居然没了,就只有我手上的电筒照出来的范围,与台阶上差不离,四面八方的黑雾并未消失一部分。 我蹲下仔细看地面,地面平平整整,那些细小的孔洞没了。 不是之前那地方! 我的方向没错啊,阶梯翻转了两次,第一次我和大头他们一起上去时,阶梯向前翻转,以至于我们头下脚上,上也成了下;第二次阶梯朝后翻转,下又成了上,继续下行就应该回到我们刚开始的地方。 现在我是彻底没法了,正常人在这里果然无能为力。 娘的,想象和实际还是有很大区别啊。 在我惆怅之际,前方似有什么东西跳过。 某个方向突传来一声惊嚎,随即那个方向亮起一个光团,而在惊嚎过后,我周围的光团开始渐渐变多,星星点点的在我四周。 光团变多之后,不断传来吼叫,还有撕裂声,那些光团开始运动变换位置,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有黑影在光团内不断闪过。 一时间打斗声四起,枪声、吼声、金铁碰撞、呼喊、哭泣、大叫…… 各种声音不断传来,我转向四周看去,其中咔啦咔啦的声响尤为明晰,在那个声音响起后,某处的光团开始稳定,不再运动,最后熄灭。 光团熄灭得越来越多,直至全部陷入了黑暗当中,咔啦声戛然而止,而空间内的吸气声越发沉重。 那些吸声如同之前的一样,只会吸气,不会呼气。 吸气声某一刻也停歇了,我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那些吸气声再次响起,我突感有很多目光在黑暗中注视着我,吸气声一齐朝着我过来。 我低头一看,日了,手电还亮着,撒丫子就跑。 跑又不敢关手电,要是摸黑跑死得更快,前方一下跳出个黑影,歪歪扭扭的,我陡改方向跑,可又看到一些黑影不断出现在我前面,我不断在其间周旋,碰到一个黑影是没留神被拽住了背包带,黑影也被我带着栽了下去。 我忙脱下背包带,翻起身来继续跑。 那黑影没有如我想像中的扑上来,倒是身体像不受控一样,一路上那些黑影不知为何动作比较迟滞缓钝,摇摇晃晃的,像刚会走路,我趁机拉开了距离,也不知什么时候吸气声减弱,然后消失了。 我也由跑变成了走,调整自己的呼吸恢复节奏,震动的胸腔也趋于平稳。 走着前方又出现三个光团,这次我学乖了,依然照着之前的步伐走了过去。 光团越走越清晰,临近了我看到熟悉的几个身影,大头他们赫然出现在眼前。 然而对于我的接近他们三人没有任何反应,我到了他们面前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三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光呆滞,任凭我怎么呼喊都一动不动。 第71章 再见 那三道光影逐渐黯淡。 我被大力扳坐倒地上,尾椎骨发痛,只能绝望的从喉咙里发出些声响,奋力挣扎,一抹凉意从脖子处传来,还有些刺痛,我猛地停住,看到了反光的刀刃。 这下子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更是一点都不敢动弹了。 脑门上汗流不止,后方的追逐物在我不动之后也没有再对我做什么,捂在嘴巴上的手也放下了,我看到了一只细长的白手,手背上还有斑点的血迹,不过已经干了。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脖子上的的触感警告着不要乱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具尸体脖子上的血洞。 没等我再开口博取一线生机,脖子上的刀刃绵软往下划拉,脖子上稍微传来了刺痛,紧接着后方传来倒地声。 我愣坐了半天,这是什么情况。 转头一看,一个身影倒落在地,手里仍旧捏着一把刀刃,那刀刃幽幽泛冷光,我摸了摸脖子,有一点点血迹,应该只是刚才划伤的。 那三个光晕已然消失不见,希望再次落空,我习惯性的哀叹,还是得靠自己,习惯性的打量起这具身体来。 从手部和曲线来看是一具女性身体,身上受了不少的伤,着装具有楼外楼她们那一行人的特征,也短袖加迷彩裤,没有背包没有手电。 奇怪的是我怎么都看不清这个身影的面容,脸上像有一层霾一样,无论用手电照还是用手扇都挥之不去。 我双脚踩着她的双手,伸手去触摸那团霾,摸到了五官,我使劲贴着往下看,还是看不着,而手上又传来五官的触感。 这不是那些失去五官的尸体,也不是没有知觉和行动能力的植物人。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其它东西,没有任何的异常,独独是看那边的脸就是无法看见,没办法我踢了两脚那只拿刀的手,还踢不开,捏得很紧,想了想我还是别作死的去掰了,要是被暴起,正好差不多是脖子的位置。 这个奇异的东西刺杀未遂吗? 追我期间她有两次机会都可以对我下手,但都没有动手,是我后面剧烈挣扎的时候她才制止我的行动,看着像强力制止,必须把我逼停下别动。 刚碰到时也没有朝我做什么,她那时做的动作应该是让我停下,可为什么不直接说,一直他妈的追我,闷声不响的。 叫我停下干嘛呢?我下来见过的女的屈指可数,认识我的也就那几个,然而她们对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除了在那仨货面前还作用,其余的对我话都没说过几句,她们没有理由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停止行动或是传达信息。 难不成是饿了?找我要吃的? 很有可能,这老鼠不放屁的地方只有死了的人才有那些东西,像我一样活着的已经差不多弹尽粮绝了,不然追我那么久。 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说话啊。 真是够操蛋的地方,连进来的人都那么的操蛋。 这玩意应该是个人,颈部还有脉搏,我还是没对她下手,留了一些东西自己溜了,要是死了也与我无关,这些就当贡品了,别变成什么大半夜的来找我就行。 这阶梯上死的人已经很多了,也不少这一个,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 不知道那三个光影是不是大头他们,不过是不是现在也没卵用了。 我不得不继续往下走,终于在一段路程过后,台阶消失了,我又重新回到了平地上。 照原路回去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几个女的,再怎么不待见我,指条路应该没问题。 看起来她们没有大头他们专业,应该不会那么快的到达台阶上面,更何况她们要找的人我们还碰到过,还躺在那地方呢。 至少这里比较平,走得不是那么的心烦,有那个光柱以后更好得多,我瞧了瞧头顶,那光柱居然没了,就只有我手上的电筒照出来的范围,与台阶上差不离,四面八方的黑雾并未消失一部分。 我蹲下仔细看地面,地面平平整整,那些细小的孔洞没了。 不是之前那地方! 我的方向没错啊,阶梯翻转了两次,第一次我和大头他们一起上去时,阶梯向前翻转,以至于我们头下脚上,上也成了下;第二次阶梯朝后翻转,下又成了上,继续下行就应该回到我们刚开始的地方。 现在我是彻底没法了,正常人在这里果然无能为力。 娘的,想象和实际还是有很大区别啊。 在我惆怅之际,前方似有什么东西跳过。 某个方向突传来一声惊嚎,随即那个方向亮起一个光团,而在惊嚎过后,我周围的光团开始渐渐变多,星星点点的在我四周。 光团变多之后,不断传来吼叫,还有撕裂声,那些光团开始运动变换位置,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有黑影在光团内不断闪过。 一时间打斗声四起,枪声、吼声、金铁碰撞、呼喊、哭泣、大叫…… 各种声音不断传来,我转向四周看去,其中咔啦咔啦的声响尤为明晰,在那个声音响起后,某处的光团开始稳定,不再运动,最后熄灭。 光团熄灭得越来越多,直至全部陷入了黑暗当中,咔啦声戛然而止,而空间内的吸气声越发沉重。 那些吸声如同之前的一样,只会吸气,不会呼气。 吸气声某一刻也停歇了,我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那些吸气声再次响起,我突感有很多目光在黑暗中注视着我,吸气声一齐朝着我过来。 我低头一看,日了,手电还亮着,撒丫子就跑。 跑又不敢关手电,要是摸黑跑死得更快,前方一下跳出个黑影,歪歪扭扭的,我陡改方向跑,可又看到一些黑影不断出现在我前面,我不断在其间周旋,碰到一个黑影是没留神被拽住了背包带,黑影也被我带着栽了下去。 我忙脱下背包带,翻起身来继续跑。 那黑影没有如我想像中的扑上来,倒是身体像不受控一样,一路上那些黑影不知为何动作比较迟滞缓钝,摇摇晃晃的,像刚会走路,我趁机拉开了距离,也不知什么时候吸气声减弱,然后消失了。 我也由跑变成了走,调整自己的呼吸恢复节奏,震动的胸腔也趋于平稳。 走着前方又出现三个光团,这次我学乖了,依然照着之前的步伐走了过去。 光团越走越清晰,临近了我看到熟悉的几个身影,大头他们赫然出现在眼前。 然而对于我的接近他们三人没有任何反应,我到了他们面前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三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光呆滞,任凭我怎么呼喊都一动不动。 第72章 黑影 他们三人都睁着眼,呆滞的望着某个方向,一只手拿着手电朝上照,并排站着,保持站立绷直的姿势,表情平淡而自然,和我们平日间所见到人们出神的样子无二。 我伸手各自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又用双指指着眼球慢慢接近,其瞳孔内映射出越来越大的手指头,指尖几乎都要触碰到眼球了,可他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绕至他们身后,几人的背包不见了,枪也不在,远处又开始有微弱的吸气声。 操,怎么追过来了。 我忙回过来他们面前,给了他们一人几巴掌,可手掌传来的却是冰冷,像打没有温度的冰冷尸体一样。 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我心里一沉,手上没有呼吸感,再摸了摸他们的颈部,强有力的跳动没有了。 妈的!死了吗?!!不可能! 日了,要是他们死了我怎么办? 我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底下了。 他们那么牛逼,遇到什么都能解决,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啊。 想着我去掰动大头的手,凉意传来,还十分僵硬,怎么掰都掰不动。 他们是否陷入了某种幻境,要不要换成手指,掰断了或许他们能够醒来,或者受到剧烈的疼痛伤害。 我捏着大头的小指用力一掰,一声脆响过后,他的小指被我掰贴上了手背,可他依然不为所动。 我又连续掰了他们几个的手指,还是任何效果都没有。 那些吸气声越来越近,我脑子里一阵阵发昏。 我抱着最后的点滴希望去感知他们的望,依旧什么都没有。 让我在意的不是初始的绝望,而是一次又一次看到希望后再绝望的碾压,将意志碾压成灰,甚至不复存在。 我记得小熊告诉我如果我能出去,要把什么信息告诉苏文,这尼玛出得去个屁啊。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还是抱着能和他们遇到的期待,尽管被我有意无意的压着,可它是一直存在的,也是我能一直走的动力。 期间我脑海中不止一次的浮现出他们三人找到我或者我找到他们三人的画面,他们带着我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地面,回到我们经历过的地方,回到我心之所向的住处。 这下,最后的倚仗也没了。 我看着他们,脑海中那些画面一直在浮现,那些吸气声更近了些,我被吸气声惊醒,拉回现实当中来。 醒啊我操! 我不断对他们踢打,可传来的感觉只有冰冷,像打石头一样,越打火越大,我能想到的打法都用上了,他们依然是那个吊样。 我越打越上头,同时心里不断有声音告诉我要冷静,最终我停止了对他们的殴打。 想了想我觉得他们会不会像盗梦空间说的那样陷入了梦境,需要堕醒,我猛的一推,大头倒落下去,砸在地上成了一堆碎块。 我呆在原地,耳旁吸气声若隐若现。 一块块血肉散落在地,肌肉的纹理甚至断裂的血管骨头清晰可见,但没有点滴血液流淌,似乎被蛀空了,大头碎裂的一只眼睛正好掉落在我脚下看着我,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眼珠一样的没有生气。 那些吸气声从各个方向传来,越发的清晰,不断将我的思绪往下压,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几道身影已经围住了我,后方的黑雾中还冒出一些,他们姿态怪异,歪歪扭扭的朝我走来,这些人我都没见过,身上穿着各类服装,面色诡异,有的半哭半笑,有的拖着一半身子僵硬着,被另一半身子拖着走,有的在地上爬行…… 唯一一个共同点是都在直勾勾看着我,不断的深吸气,他们将我四周都围了个满,有的已经接触到大头他们。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听天由命。 闭眼后迟迟没见到有什么异样,只听得一些声响,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不知哪来的三道身影挡住了那些人,我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与之前一样被一层霾蒙住了脸。 这三道身影和那些人的有区别,他们动作很灵活,在其它人中不断游离,没一会那些身影就倒落在地,而与他们发生争斗的人没有丁点生气。 我始终看不见那些人的面孔,那三道黑影解决完后朝我逐渐走近,他们走到我面前停住,什么说的都没有,就那样面朝着我。 其中一个做了一些动作,朝我走近,伸出手往我这边探。 我慌忙打开那只手,想要往后逃,结果被其余两人给制住了,一动不能动。 伸出手的那个身影脑袋朝着另一个人,他们似乎在交流什么,接着那个人伸出双手往我脑袋两侧伸去。 我剧烈挣扎,钳制我的那两人却完全不被我所影响,将我钳制得很牢固,那些没有五官的会不会是这样被生生拔下来的。 想着我耳朵不由得传来痛感,身上不断冒汗。 在他的双手即将触碰到我双耳的时候,周围突发变故,又有不少人围住了我们,数量比之前增加了不少,朝我们冲了过来。 因为突变,我身上的钳制稍松了些,在这当口我一脚踢向前方的人,像踢到一个沉重的沙包一样,震得我脚疼。 那人被我踢了顿了顿,又想有动作,可周围的人已经到达眼前,他们松开了我各自对抗着那些人,我趁着他们打斗的间隙,甩开膀子就跑。 新增加的人比之前更多,也更灵活一些,我转头看去那三人,他们在打斗的时候还不忘朝着我这边赶。 娘的都自顾不暇了还他妈盯着我。 我一边躲避着那些人的纠缠一边跑,那些人自从三道身影出现后对我的追逐少了很多。 我不断的跑,一路上还看到一些认识的人,有丫丫她们,有楼外楼,还有一些在泉那里见过的面熟的人,他们也是像大头他们一样冰冷生硬,毫不动作。 后方的追逐不减,有次差点被逮住,我推倒一个身体延缓了他的速度,再次躲开。 在我几乎甩掉那些人的时候,又有跑步声传来,我用手电一打,那三道身影却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内,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进。 我心里不断骂娘,为什么就是揪住我不放。 还好的是又有不少人在追着他们,我看他们被人抓住了四肢,拖拽回黑暗里去了。 后方脚步声逐渐消失,我心里只有跑这一个念头,以至于跑到后面双腿慢慢无力,停下来时小腿一直在抽筋。 我瘫坐在地,小腿肌肉抽得非常频繁,坐了一会儿好了不少,担心那三个身影又来追我,我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边走边往后看,生怕看到那三个身影或是听到什么声音,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后方,我不知被什么绊到摔倒在地。 手电被摔在一旁,我连滚带爬的过去捡手电,一下照到绊我的东西。 一个身体躺在地上,一只手绑着纱布和绷带,我看着莫名的熟悉,把手电往上照去,一张脸现了出来——居然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自己。 第72章 黑影 他们三人都睁着眼,呆滞的望着某个方向,一只手拿着手电朝上照,并排站着,保持站立绷直的姿势,表情平淡而自然,和我们平日间所见到人们出神的样子无二。 我伸手各自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又用双指指着眼球慢慢接近,其瞳孔内映射出越来越大的手指头,指尖几乎都要触碰到眼球了,可他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绕至他们身后,几人的背包不见了,枪也不在,远处又开始有微弱的吸气声。 操,怎么追过来了。 我忙回过来他们面前,给了他们一人几巴掌,可手掌传来的却是冰冷,像打没有温度的冰冷尸体一样。 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我心里一沉,手上没有呼吸感,再摸了摸他们的颈部,强有力的跳动没有了。 妈的!死了吗?!!不可能! 日了,要是他们死了我怎么办? 我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底下了。 他们那么牛逼,遇到什么都能解决,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啊。 想着我去掰动大头的手,凉意传来,还十分僵硬,怎么掰都掰不动。 他们是否陷入了某种幻境,要不要换成手指,掰断了或许他们能够醒来,或者受到剧烈的疼痛伤害。 我捏着大头的小指用力一掰,一声脆响过后,他的小指被我掰贴上了手背,可他依然不为所动。 我又连续掰了他们几个的手指,还是任何效果都没有。 那些吸气声越来越近,我脑子里一阵阵发昏。 我抱着最后的点滴希望去感知他们的望,依旧什么都没有。 让我在意的不是初始的绝望,而是一次又一次看到希望后再绝望的碾压,将意志碾压成灰,甚至不复存在。 我记得小熊告诉我如果我能出去,要把什么信息告诉苏文,这尼玛出得去个屁啊。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还是抱着能和他们遇到的期待,尽管被我有意无意的压着,可它是一直存在的,也是我能一直走的动力。 期间我脑海中不止一次的浮现出他们三人找到我或者我找到他们三人的画面,他们带着我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地面,回到我们经历过的地方,回到我心之所向的住处。 这下,最后的倚仗也没了。 我看着他们,脑海中那些画面一直在浮现,那些吸气声更近了些,我被吸气声惊醒,拉回现实当中来。 醒啊我操! 我不断对他们踢打,可传来的感觉只有冰冷,像打石头一样,越打火越大,我能想到的打法都用上了,他们依然是那个吊样。 我越打越上头,同时心里不断有声音告诉我要冷静,最终我停止了对他们的殴打。 想了想我觉得他们会不会像盗梦空间说的那样陷入了梦境,需要堕醒,我猛的一推,大头倒落下去,砸在地上成了一堆碎块。 我呆在原地,耳旁吸气声若隐若现。 一块块血肉散落在地,肌肉的纹理甚至断裂的血管骨头清晰可见,但没有点滴血液流淌,似乎被蛀空了,大头碎裂的一只眼睛正好掉落在我脚下看着我,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眼珠一样的没有生气。 那些吸气声从各个方向传来,越发的清晰,不断将我的思绪往下压,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几道身影已经围住了我,后方的黑雾中还冒出一些,他们姿态怪异,歪歪扭扭的朝我走来,这些人我都没见过,身上穿着各类服装,面色诡异,有的半哭半笑,有的拖着一半身子僵硬着,被另一半身子拖着走,有的在地上爬行…… 唯一一个共同点是都在直勾勾看着我,不断的深吸气,他们将我四周都围了个满,有的已经接触到大头他们。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听天由命。 闭眼后迟迟没见到有什么异样,只听得一些声响,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不知哪来的三道身影挡住了那些人,我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与之前一样被一层霾蒙住了脸。 这三道身影和那些人的有区别,他们动作很灵活,在其它人中不断游离,没一会那些身影就倒落在地,而与他们发生争斗的人没有丁点生气。 我始终看不见那些人的面孔,那三道黑影解决完后朝我逐渐走近,他们走到我面前停住,什么说的都没有,就那样面朝着我。 其中一个做了一些动作,朝我走近,伸出手往我这边探。 我慌忙打开那只手,想要往后逃,结果被其余两人给制住了,一动不能动。 伸出手的那个身影脑袋朝着另一个人,他们似乎在交流什么,接着那个人伸出双手往我脑袋两侧伸去。 我剧烈挣扎,钳制我的那两人却完全不被我所影响,将我钳制得很牢固,那些没有五官的会不会是这样被生生拔下来的。 想着我耳朵不由得传来痛感,身上不断冒汗。 在他的双手即将触碰到我双耳的时候,周围突发变故,又有不少人围住了我们,数量比之前增加了不少,朝我们冲了过来。 因为突变,我身上的钳制稍松了些,在这当口我一脚踢向前方的人,像踢到一个沉重的沙包一样,震得我脚疼。 那人被我踢了顿了顿,又想有动作,可周围的人已经到达眼前,他们松开了我各自对抗着那些人,我趁着他们打斗的间隙,甩开膀子就跑。 新增加的人比之前更多,也更灵活一些,我转头看去那三人,他们在打斗的时候还不忘朝着我这边赶。 娘的都自顾不暇了还他妈盯着我。 我一边躲避着那些人的纠缠一边跑,那些人自从三道身影出现后对我的追逐少了很多。 我不断的跑,一路上还看到一些认识的人,有丫丫她们,有楼外楼,还有一些在泉那里见过的面熟的人,他们也是像大头他们一样冰冷生硬,毫不动作。 后方的追逐不减,有次差点被逮住,我推倒一个身体延缓了他的速度,再次躲开。 在我几乎甩掉那些人的时候,又有跑步声传来,我用手电一打,那三道身影却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内,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进。 我心里不断骂娘,为什么就是揪住我不放。 还好的是又有不少人在追着他们,我看他们被人抓住了四肢,拖拽回黑暗里去了。 后方脚步声逐渐消失,我心里只有跑这一个念头,以至于跑到后面双腿慢慢无力,停下来时小腿一直在抽筋。 我瘫坐在地,小腿肌肉抽得非常频繁,坐了一会儿好了不少,担心那三个身影又来追我,我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边走边往后看,生怕看到那三个身影或是听到什么声音,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后方,我不知被什么绊到摔倒在地。 手电被摔在一旁,我连滚带爬的过去捡手电,一下照到绊我的东西。 一个身体躺在地上,一只手绑着纱布和绷带,我看着莫名的熟悉,把手电往上照去,一张脸现了出来——居然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自己。 第73章 一些缘由 我盯着那张脸不断的看,脑子里无数画面一齐迸发,眼前一黑,再看不见任何。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意识在黑暗中游移,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都感知不到。 但是我能思考,只是思考不再像以往那样有画面,有声音,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思考。 人们在思考时因为受到五官的影响,长时间因为物质的所知所触所感,都会在大脑里有一些映射,想到某件事某样物体,就会有其相关的画面以及声音。 尤其是画面,因为这个世界由物质构成,物质的最基本便是其空间属性,这些画面得以感知我们思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甚至包括原因,细节等等,得以有时间上的关联性,逻辑性,而我现在只能思考问题的本身。 为什么那个我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我现在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游离了多久,接着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而后黑暗的空间传来一些光亮,眼前传来一片朦胧景象。 声音逐渐清楚,似乎有人在叫我,画面也逐渐在清晰,我看到了三张脸,嘴里有股药味,眼睛与耳朵都有清凉感。 “甄天,甄天?” 我看着那三张脸,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只是感觉见过,随后某种感知触发,所有思绪记忆都回归,是大头他们。 我被扶起,第一感觉是饥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身旁有三个人围着我,而围着我们的,是白色的雾。 我记得雾不是黑的吗? “嘿,天哥,你醒了没?”大头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大头?他们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另一个我呢?怎么也不见了。 我看向四周,在我身旁的是一个石甬,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裹着纱布,但是绷带没了,手臂处隐隐作痛。 之前的一切难道没有发生吗?面前的三人组为什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还就在我眼前。 无穷的虚幻感不断冲击着我的身体,难道他们是我的走马灯? “你咋了?”大头开口问我。 我看着他们,他们每个人都很真实的在我眼前,大头还是大头,小熊还是小熊,老五也还是老五,都背着包,也拿着枪。 我去感知了一下,他们那种特殊也特定的感觉是存在的,想到他们是真的我一肚子气。 “操!你们几个瞎了还是聋了?!老子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把你们叫醒!” “是你没搭理我们好,我们一直在找你,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说什么也看你也听不懂的样子,结果你他妈还给我一脚,踢完就跑,去追你的时候被挡住了,又耗了很久才找到你。” “啊?” “能走不?能走先走着,我们现在要找到这个环境的出口。” 说着大头递了把手枪给我,小熊也从包里拿出绷带重新给我把手固定住。 “找个鸡毛找,你们不是很牛逼吗?牛逼还会着道?” “我们错了行不,快走,一会又有东西来了。” 我看大头一脸急切的样子很诚恳,加上他说完后那些吸气声又响起,我还是随着他们走了。 路上我问他们为什么生死不理我,大头说:“不是不理你,情况有些复杂,熊总你给他说。” 小熊对我一一解释:“在第二层时我们吸入的粉尘会导致一些轻微的幻境,因为太阳的出现,大湖在这里的折射又有一些虚景,打在人的脸上,即便那个幻觉比较轻微,再加上幻听,在这里就变得极其难缠,有真有假,虚实难辨。” 幻觉吗? 可很多东西无法解释啊。 小熊看我很疑惑,又继续说:“在这里的视觉就像人梦游时可以看见路一样,大湖在这里的折射会针对性的对人产生影响,你所看到的不能动弹且冰冷的很多其实是石甬,看到的无面人才是真的人。我们下阶梯那时身后一直有个身影,就那样跟着我们,感受不到异常,无声无息,我们也听不到什么。后来大头才突然发现那不是你,我们准备动手时,那个身影迅速逃入了黑雾中,而后我们又转过头去找你,接着入了一片迷茫之地,也就是这片白雾当中,我们后来找到了你,怎么叫你你都一个劲的跑。” “意思你们之前就找到过我?” “找到过,但追不上,我们也很好奇你的体能怎么增加了。只是在这里已经开始出现很多相同的东西,原本我们怀疑是之前那人,但一路上我们看到了不少认识过的相同面孔,只是他们不再是他们,已经被替代了,那些吸气声也是他们传来的。” “你们他妈又在打什么谜语,能不能直接点,老子是你们男朋友或者老公吗?必须得让我自己去揣摩意会?” “因为那些认识的人很奇怪,就像没有见过我们一样,熟视无睹,莫名的生疏,生冷的向我们攻击。” “不然呢?还要别人和你们称兄道弟?” 稀了个奇的,这几个傻鸟整天在想什么啊。 “不是,是对我们完全不在意。” “啊?” 这两句话不都一样吗? “就是这种环境中,你见到认识的人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小熊反问我。 我一下呆住,好像并非如此,之前见到他们仨时还是比较激动的,就是他几个都成了呆逼,搞得我气急败坏。 “直至后来,我们看到了与那些人相同的尸体,那些尸体都失去了五官,身体上几乎没有了血肉。” “那你们吃饱了撑的要拽我耳朵?” “大头是在帮你恢复完整的听觉,我们一直在叫你,但是你完全听不到,也发现你并不能认出我们。然后,你还袭击了大头。” 合着那时候是他们三个,我看向大头,他很无语的说:“还好老子躲的快,屁股一撅你踢到了肚子,不然以你那力度,估计我当时就捂裆躺下了。” “期间我们循着你的方向一直在找,再见到你时你已经昏倒在地,给你用了一点药品,然后你就醒了过来。” 我摸了摸耳朵和眼睛,好像是被用了什么药。 “这里的雾一直是白的吗?” “是,所以我们一直在找出口,台阶那里的转动应该不是单纯的转动,两次移动后的结果并不相同,不是同一片环境,所以上台阶不可行,后退也不可行,只能在环境中另找办法。” 看来我当时的判断并没有错误。 “那些被替代的人不知道是怎样出现的,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除了相同的身形和五官外,他们虽然都有望,但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对进来的人都有着急切的渴望。那些被替代的人都会没了五官和部分血肉,完全失去了生命,奇怪的是那些植物人却又完好无损。” “嗯?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什么意思?” 大头他们却反过来问我,我寻思我说的话也没有拐弯抹角啊。 “我也看见了另一个我啊。” 我把我遇到的事给他们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当时那种状态。 他们的反应很奇怪,死死把我盯着,我被他们盯得发毛,突然想起什么来。 卧槽!这几个该不会就是假货。 我马上与他们拉开距离,枪口对着他们。 “大哥你别激动好不好,要是我们要干嘛你刚才就已经没了。” 想了想我放下了枪过去,以他们的反应能力,要想真的做什么,我在准备动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被制服了。 “我那时候的状态是不是你们说的渎生?” 石甬这种没生命的也能渎生吗? “渎生哪有这种渎法,那肯定是个真实的人,照你说的那人又没死。” 我想到了之前的一些回忆,会不会是自己的记忆夹杂着渎生,于是问他们:“你们的渎生,能对话吗?” “问老五,我们三个只有他会。” 我看向老五。 老五说到:“不可能,渎生相当于一个替代作用,渎生者只是一个容器,你从被渎生者的视角去看一切,你只知道那段记忆,和做梦有些类似,但你感知不到被渎生者的情感或者感觉,说白了就是看第一人称的vr电影。” “那你们还闲得蛋疼的那样盯着我。” “还记得湖上面吗?那时候我们都很震惊,以至于下来后我还问了你。”小熊说。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说我是不是鬼?” “那时候我和大头都看到了你,一模一样的你,就像那些人一样。” “那你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之前你们的情况?” “你不是自己刚才都说了,他和你存在区别,并且无论是在破障那里还是那些被替代的人都是我们下来以后才出现的,湖上的时候你又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那我们看到的是谁?” 我被小熊问住。 这一时刻即便身旁有人,我也感到一阵阵透彻心扉的冷意。 第73章 一些缘由 我盯着那张脸不断的看,脑子里无数画面一齐迸发,眼前一黑,再看不见任何。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意识在黑暗中游移,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都感知不到。 但是我能思考,只是思考不再像以往那样有画面,有声音,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思考。 人们在思考时因为受到五官的影响,长时间因为物质的所知所触所感,都会在大脑里有一些映射,想到某件事某样物体,就会有其相关的画面以及声音。 尤其是画面,因为这个世界由物质构成,物质的最基本便是其空间属性,这些画面得以感知我们思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甚至包括原因,细节等等,得以有时间上的关联性,逻辑性,而我现在只能思考问题的本身。 为什么那个我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我现在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游离了多久,接着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而后黑暗的空间传来一些光亮,眼前传来一片朦胧景象。 声音逐渐清楚,似乎有人在叫我,画面也逐渐在清晰,我看到了三张脸,嘴里有股药味,眼睛与耳朵都有清凉感。 “甄天,甄天?” 我看着那三张脸,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只是感觉见过,随后某种感知触发,所有思绪记忆都回归,是大头他们。 我被扶起,第一感觉是饥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身旁有三个人围着我,而围着我们的,是白色的雾。 我记得雾不是黑的吗? “嘿,天哥,你醒了没?”大头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大头?他们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另一个我呢?怎么也不见了。 我看向四周,在我身旁的是一个石甬,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裹着纱布,但是绷带没了,手臂处隐隐作痛。 之前的一切难道没有发生吗?面前的三人组为什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还就在我眼前。 无穷的虚幻感不断冲击着我的身体,难道他们是我的走马灯? “你咋了?”大头开口问我。 我看着他们,他们每个人都很真实的在我眼前,大头还是大头,小熊还是小熊,老五也还是老五,都背着包,也拿着枪。 我去感知了一下,他们那种特殊也特定的感觉是存在的,想到他们是真的我一肚子气。 “操!你们几个瞎了还是聋了?!老子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把你们叫醒!” “是你没搭理我们好,我们一直在找你,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说什么也看你也听不懂的样子,结果你他妈还给我一脚,踢完就跑,去追你的时候被挡住了,又耗了很久才找到你。” “啊?” “能走不?能走先走着,我们现在要找到这个环境的出口。” 说着大头递了把手枪给我,小熊也从包里拿出绷带重新给我把手固定住。 “找个鸡毛找,你们不是很牛逼吗?牛逼还会着道?” “我们错了行不,快走,一会又有东西来了。” 我看大头一脸急切的样子很诚恳,加上他说完后那些吸气声又响起,我还是随着他们走了。 路上我问他们为什么生死不理我,大头说:“不是不理你,情况有些复杂,熊总你给他说。” 小熊对我一一解释:“在第二层时我们吸入的粉尘会导致一些轻微的幻境,因为太阳的出现,大湖在这里的折射又有一些虚景,打在人的脸上,即便那个幻觉比较轻微,再加上幻听,在这里就变得极其难缠,有真有假,虚实难辨。” 幻觉吗? 可很多东西无法解释啊。 小熊看我很疑惑,又继续说:“在这里的视觉就像人梦游时可以看见路一样,大湖在这里的折射会针对性的对人产生影响,你所看到的不能动弹且冰冷的很多其实是石甬,看到的无面人才是真的人。我们下阶梯那时身后一直有个身影,就那样跟着我们,感受不到异常,无声无息,我们也听不到什么。后来大头才突然发现那不是你,我们准备动手时,那个身影迅速逃入了黑雾中,而后我们又转过头去找你,接着入了一片迷茫之地,也就是这片白雾当中,我们后来找到了你,怎么叫你你都一个劲的跑。” “意思你们之前就找到过我?” “找到过,但追不上,我们也很好奇你的体能怎么增加了。只是在这里已经开始出现很多相同的东西,原本我们怀疑是之前那人,但一路上我们看到了不少认识过的相同面孔,只是他们不再是他们,已经被替代了,那些吸气声也是他们传来的。” “你们他妈又在打什么谜语,能不能直接点,老子是你们男朋友或者老公吗?必须得让我自己去揣摩意会?” “因为那些认识的人很奇怪,就像没有见过我们一样,熟视无睹,莫名的生疏,生冷的向我们攻击。” “不然呢?还要别人和你们称兄道弟?” 稀了个奇的,这几个傻鸟整天在想什么啊。 “不是,是对我们完全不在意。” “啊?” 这两句话不都一样吗? “就是这种环境中,你见到认识的人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小熊反问我。 我一下呆住,好像并非如此,之前见到他们仨时还是比较激动的,就是他几个都成了呆逼,搞得我气急败坏。 “直至后来,我们看到了与那些人相同的尸体,那些尸体都失去了五官,身体上几乎没有了血肉。” “那你们吃饱了撑的要拽我耳朵?” “大头是在帮你恢复完整的听觉,我们一直在叫你,但是你完全听不到,也发现你并不能认出我们。然后,你还袭击了大头。” 合着那时候是他们三个,我看向大头,他很无语的说:“还好老子躲的快,屁股一撅你踢到了肚子,不然以你那力度,估计我当时就捂裆躺下了。” “期间我们循着你的方向一直在找,再见到你时你已经昏倒在地,给你用了一点药品,然后你就醒了过来。” 我摸了摸耳朵和眼睛,好像是被用了什么药。 “这里的雾一直是白的吗?” “是,所以我们一直在找出口,台阶那里的转动应该不是单纯的转动,两次移动后的结果并不相同,不是同一片环境,所以上台阶不可行,后退也不可行,只能在环境中另找办法。” 看来我当时的判断并没有错误。 “那些被替代的人不知道是怎样出现的,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除了相同的身形和五官外,他们虽然都有望,但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对进来的人都有着急切的渴望。那些被替代的人都会没了五官和部分血肉,完全失去了生命,奇怪的是那些植物人却又完好无损。” “嗯?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什么意思?” 大头他们却反过来问我,我寻思我说的话也没有拐弯抹角啊。 “我也看见了另一个我啊。” 我把我遇到的事给他们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当时那种状态。 他们的反应很奇怪,死死把我盯着,我被他们盯得发毛,突然想起什么来。 卧槽!这几个该不会就是假货。 我马上与他们拉开距离,枪口对着他们。 “大哥你别激动好不好,要是我们要干嘛你刚才就已经没了。” 想了想我放下了枪过去,以他们的反应能力,要想真的做什么,我在准备动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被制服了。 “我那时候的状态是不是你们说的渎生?” 石甬这种没生命的也能渎生吗? “渎生哪有这种渎法,那肯定是个真实的人,照你说的那人又没死。” 我想到了之前的一些回忆,会不会是自己的记忆夹杂着渎生,于是问他们:“你们的渎生,能对话吗?” “问老五,我们三个只有他会。” 我看向老五。 老五说到:“不可能,渎生相当于一个替代作用,渎生者只是一个容器,你从被渎生者的视角去看一切,你只知道那段记忆,和做梦有些类似,但你感知不到被渎生者的情感或者感觉,说白了就是看第一人称的vr电影。” “那你们还闲得蛋疼的那样盯着我。” “还记得湖上面吗?那时候我们都很震惊,以至于下来后我还问了你。”小熊说。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说我是不是鬼?” “那时候我和大头都看到了你,一模一样的你,就像那些人一样。” “那你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之前你们的情况?” “你不是自己刚才都说了,他和你存在区别,并且无论是在破障那里还是那些被替代的人都是我们下来以后才出现的,湖上的时候你又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那我们看到的是谁?” 我被小熊问住。 这一时刻即便身旁有人,我也感到一阵阵透彻心扉的冷意。 第74章 化生石甬(1) 刚开始我以为那个自己是产生的幻像,但照他们的说法一开始就有一个相同的我进来了。 嘶,我感觉我的大脑要炸了。 他们叫了我几声我都没反应过来, “哎!哎!天哥,别想了,我们出去再说。” 他们带着我走,有了他们的带路,我也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一路上我们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他们都朝着我们前行的相反方向,都失去五官,白骨森森。 途中吃了些东西,我算是恢复了些精力与体力,身边的白雾少了一些,走至某处时,前方的尸体开始密集起来。 这些尸体穿着都很完整,尸体也很完整,唯独缺了五官,一个抓住一个,一人拉住一人,他们的朝向似乎都是由一个点散发而出,感觉很慌忙凌乱,各路人马都有,地面上有许多抓痕形成的血迹。 我们跨过那些尸身,在尸体最为密集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漆黑洞口,有的尸体半截身子还在洞里,看着都在争相往外逃,逃得不顾一切。 小熊大头将那些尸体全都拉出来,那场景就像一群人争先恐后的从洞内涌出,像蚂蚁出洞一样。 洞口周围被清理干净,看他们的架势下一步就是要进洞。 洞口直径约莫两米,里面照不到什么,能隐约看到一点飘渺的白雾。 我怎么感觉这越来越深入,而不是走出去。 大头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过知道得不全面,不像之前在海海平那里,陈黎他们的行迹看似杂乱无章,现在细细想来他们每次的动作都有些某种目的某个方向,再对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变故产生应对。 反观大头他们应该只是知道某个大方向,并不能把这个大方向进行具体的细分,形成一个个阶段。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能是前者知道很多具体位置和情况,比较熟悉,后者对环境还比较新,可以说是完全没来过,就算知道的也只是道听途说。 妈的那几个是什么好货,之前的时候就在那硬演,明明一些情况能很快捷方便的通过,可他们就是要受点罪再慢慢往目的地去,都他妈是群贱皮子贱骨头。 他们三个虽说不靠谱,但还是能较为平等的交流,相处着对我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善意。 大头在洞边转了一圈,在某个点时便确定了方向,他咬着双手扣着洞沿翻转下去,听到一声落地响声,他在下面招呼我们下去。 我看下面有光亮传来,洞应该不是很深,我正看着腋下突然受力,接着我的双腿离开了地面,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往洞里掉。 同样的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腋下再次受力,接着身体又往下,双脚接触到了地面,有光直射我的眼睛。 下一秒光线偏移,露出了大头的脸,两声落地响,老五和小熊也下来了。 “你含着手电的样子看来很适应嘛。”小熊看着大头,表情微妙。 “滚尼玛的,别逼逼。” 他俩又叫骂了几句,我们才开始动身。 里面的雾要稀薄许多,脚下踩着平整的石板路,路不算宽,可能有个一米左右,路的一侧是石壁,另一侧则是路的边缘,雾的稀薄也仅限于在路上,那一边白雾茫茫,看不见底。 前方看过去稍往下,边缘略微带着弧度。 大头打前带着我们走,我被放在了第二个位置,所有的背包都给了小熊,他给大头让路的时候还往白渊那边推了一把大头,大头在边缘摇摇摆摆好几秒才站稳,两人又差点干起来。 这小屁孩们不闹难道心里不舒服吗,前路茫茫一切未知,还有心情在这玩,我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脚全踢下白渊里去,稍让我舒服一点的是下来以后小臂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没有了,看来他们下的药还是挺有效果的,要是能直接让我的手复原就更好了。 我们顺着路走,从海海平回来以后我就有点恐高,不敢朝着白渊那边去看,一直在尽力贴着石壁这边走,走着走着我感觉小腿处传来触感,差点一跟斗砸下去,还好后面有人拉了我一把。 大头在那说让我年纪大了就多注意点脚下,我听着有些来气。 小熊则开口叫大头等一下。 他正在看绊我的东西,那是一座半米高的石塔,立在墙根处,有棱有角,棱共六条,通体黑色,由下到上稍有缩减,非常精致,只不过塔尖有一截被我撞断了,我看着有点眼熟。 “你这骨头够硬的嘛,石塔都能撞断。” “你眼瞎?这不是空的吗?” “就你皮眼好。” 小熊没搭理他,把断掉的那截塔拿起来观察,我摸了摸膝盖,看到裤子已经被划破了,膝盖上还被搓了一块皮。 奶奶的,这怎么撞到还能连皮都撞掉了,我看到创口在发红,叫小熊给了我张创可贴,贴上去我又感觉没啥必要,似乎缺少了贴它的理由。 “这塔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见过?” 塔是中空的,断掉的地方恰好是一某层的中间,而在那一层六角形塔面的中间,是一只雕刻精美的老虎,虎口大张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一样。 小熊把断掉的塔安上,我数了数,一共十二层,刚才那只老虎正好在第三层,小熊用枪托打破另一层,又出现了一条飞腾的五爪黑龙,龙爪尖锐反光。 我想起来了,这塔是海海平那里我见过的那个,确切的说是我梦到的那个,我说怎么时隐时现的。 “熊总,这塔看着是不是有点像……” “不是像,是和那座塔一样。” “你们见过?” “六卦城中心的那座塔形状构造和这个一致,就是中间没装十二生肖。”大头看了看断了的塔尖,随手扔到白渊里去了。 他又踢了踢石塔,塔又碎了一层,底边没有动摇,石塔的根基很牢固,像从路上长出来的一样。 “你说那个城里也有这么一座塔?” 说个蛋说,我还以为见到的是同一个。 “那个塔在六卦城中心,你没去过,一般来说不会动用,除非遇到紧急情况,你为什么说也有?”小熊问我。 “我记得我在海海平有过这个塔的印象。” “海海平的哪里?”大头问我。 “记不得了。” “怎么见到的?”小熊问。 “额,梦到的。” 我看小熊很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 本来就是梦到的,算了,还是不要多嘴了。 小熊在那专心致志的观察黑塔,大头脚贱又去踢塔基,结果砰的一声炸了,石块飞溅,我被吓得一哆嗦,有什么打到我的脸上。 “毛病。”小熊放下护住眼的手,掸落身上的碎石块。 我看大头脸上被划了一道,有血珠冒出,他一副没感觉的样子。 这小伙纯粹吃饱了没事做,整天瞎闹腾。 第74章 化生石甬(1) 刚开始我以为那个自己是产生的幻像,但照他们的说法一开始就有一个相同的我进来了。 嘶,我感觉我的大脑要炸了。 他们叫了我几声我都没反应过来, “哎!哎!天哥,别想了,我们出去再说。” 他们带着我走,有了他们的带路,我也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一路上我们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他们都朝着我们前行的相反方向,都失去五官,白骨森森。 途中吃了些东西,我算是恢复了些精力与体力,身边的白雾少了一些,走至某处时,前方的尸体开始密集起来。 这些尸体穿着都很完整,尸体也很完整,唯独缺了五官,一个抓住一个,一人拉住一人,他们的朝向似乎都是由一个点散发而出,感觉很慌忙凌乱,各路人马都有,地面上有许多抓痕形成的血迹。 我们跨过那些尸身,在尸体最为密集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漆黑洞口,有的尸体半截身子还在洞里,看着都在争相往外逃,逃得不顾一切。 小熊大头将那些尸体全都拉出来,那场景就像一群人争先恐后的从洞内涌出,像蚂蚁出洞一样。 洞口周围被清理干净,看他们的架势下一步就是要进洞。 洞口直径约莫两米,里面照不到什么,能隐约看到一点飘渺的白雾。 我怎么感觉这越来越深入,而不是走出去。 大头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过知道得不全面,不像之前在海海平那里,陈黎他们的行迹看似杂乱无章,现在细细想来他们每次的动作都有些某种目的某个方向,再对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变故产生应对。 反观大头他们应该只是知道某个大方向,并不能把这个大方向进行具体的细分,形成一个个阶段。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能是前者知道很多具体位置和情况,比较熟悉,后者对环境还比较新,可以说是完全没来过,就算知道的也只是道听途说。 妈的那几个是什么好货,之前的时候就在那硬演,明明一些情况能很快捷方便的通过,可他们就是要受点罪再慢慢往目的地去,都他妈是群贱皮子贱骨头。 他们三个虽说不靠谱,但还是能较为平等的交流,相处着对我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善意。 大头在洞边转了一圈,在某个点时便确定了方向,他咬着双手扣着洞沿翻转下去,听到一声落地响声,他在下面招呼我们下去。 我看下面有光亮传来,洞应该不是很深,我正看着腋下突然受力,接着我的双腿离开了地面,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往洞里掉。 同样的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腋下再次受力,接着身体又往下,双脚接触到了地面,有光直射我的眼睛。 下一秒光线偏移,露出了大头的脸,两声落地响,老五和小熊也下来了。 “你含着手电的样子看来很适应嘛。”小熊看着大头,表情微妙。 “滚尼玛的,别逼逼。” 他俩又叫骂了几句,我们才开始动身。 里面的雾要稀薄许多,脚下踩着平整的石板路,路不算宽,可能有个一米左右,路的一侧是石壁,另一侧则是路的边缘,雾的稀薄也仅限于在路上,那一边白雾茫茫,看不见底。 前方看过去稍往下,边缘略微带着弧度。 大头打前带着我们走,我被放在了第二个位置,所有的背包都给了小熊,他给大头让路的时候还往白渊那边推了一把大头,大头在边缘摇摇摆摆好几秒才站稳,两人又差点干起来。 这小屁孩们不闹难道心里不舒服吗,前路茫茫一切未知,还有心情在这玩,我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脚全踢下白渊里去,稍让我舒服一点的是下来以后小臂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没有了,看来他们下的药还是挺有效果的,要是能直接让我的手复原就更好了。 我们顺着路走,从海海平回来以后我就有点恐高,不敢朝着白渊那边去看,一直在尽力贴着石壁这边走,走着走着我感觉小腿处传来触感,差点一跟斗砸下去,还好后面有人拉了我一把。 大头在那说让我年纪大了就多注意点脚下,我听着有些来气。 小熊则开口叫大头等一下。 他正在看绊我的东西,那是一座半米高的石塔,立在墙根处,有棱有角,棱共六条,通体黑色,由下到上稍有缩减,非常精致,只不过塔尖有一截被我撞断了,我看着有点眼熟。 “你这骨头够硬的嘛,石塔都能撞断。” “你眼瞎?这不是空的吗?” “就你皮眼好。” 小熊没搭理他,把断掉的那截塔拿起来观察,我摸了摸膝盖,看到裤子已经被划破了,膝盖上还被搓了一块皮。 奶奶的,这怎么撞到还能连皮都撞掉了,我看到创口在发红,叫小熊给了我张创可贴,贴上去我又感觉没啥必要,似乎缺少了贴它的理由。 “这塔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见过?” 塔是中空的,断掉的地方恰好是一某层的中间,而在那一层六角形塔面的中间,是一只雕刻精美的老虎,虎口大张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一样。 小熊把断掉的塔安上,我数了数,一共十二层,刚才那只老虎正好在第三层,小熊用枪托打破另一层,又出现了一条飞腾的五爪黑龙,龙爪尖锐反光。 我想起来了,这塔是海海平那里我见过的那个,确切的说是我梦到的那个,我说怎么时隐时现的。 “熊总,这塔看着是不是有点像……” “不是像,是和那座塔一样。” “你们见过?” “六卦城中心的那座塔形状构造和这个一致,就是中间没装十二生肖。”大头看了看断了的塔尖,随手扔到白渊里去了。 他又踢了踢石塔,塔又碎了一层,底边没有动摇,石塔的根基很牢固,像从路上长出来的一样。 “你说那个城里也有这么一座塔?” 说个蛋说,我还以为见到的是同一个。 “那个塔在六卦城中心,你没去过,一般来说不会动用,除非遇到紧急情况,你为什么说也有?”小熊问我。 “我记得我在海海平有过这个塔的印象。” “海海平的哪里?”大头问我。 “记不得了。” “怎么见到的?”小熊问。 “额,梦到的。” 我看小熊很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 本来就是梦到的,算了,还是不要多嘴了。 小熊在那专心致志的观察黑塔,大头脚贱又去踢塔基,结果砰的一声炸了,石块飞溅,我被吓得一哆嗦,有什么打到我的脸上。 “毛病。”小熊放下护住眼的手,掸落身上的碎石块。 我看大头脸上被划了一道,有血珠冒出,他一副没感觉的样子。 这小伙纯粹吃饱了没事做,整天瞎闹腾。 第75章 化生石甬(2) 塔基破碎的同时下方传来一声脆响,我们继续往下走,在路上看到了一些破碎石甬碎片,如同台阶上的那些。 看到这些石甬我就烦躁,直觉告诉我那台阶上的情况多多少少和这玩意有什么关系。 黑塔没隔多远就有一个,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白雾也散去了不少,随着白雾的消散,肉眼可见路的弧度越来大,坡度也在缓慢增加。 要是有辆板车或者轮滑,一行人直接坐着往下,岂不乐哉,还在这费心费力的走,他们不累但是我累。 我们坐下来休息吃东西,就是我一只手实在不方便,又要拿手电又要吃东西,干脆用腿夹着手电吃。 吃的也只剩压缩饼干,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管饱,我看他们吃得很瓷实,一直吃的都是这个。 走得有些热,我想念外界的烧烤冰啤酒,肉串焦香麻辣,一口下去满嘴流汁,肉香立马充斥着口腔,嚼两口咽下去再来一口冰啤酒,那叫一个舒爽,只可惜现在无福消受。 我靠着墙闭眼想象那些画面,压缩饼干都好吃了不少,可压缩饼干依然是压缩饼干,口感和味道让人不得不脱离出幻想来。 我睁开双眼望顶兴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那种美妙体验。 顶上是一块石板,和我们脚下踩的石板一样,能看到边缘,而在石板下方我看到一些凸起,我站起身来仔细的看,竟然是我们后面一直遇到的石甬。 顶上的石板比较高,青石甬的脑袋顶着上方,其下面就是一副面孔,四个小孔上下各二,脑袋身躯都只露出了一半,不像雕刻出来的,石甬身体周围有条细线,倒像石甬的身躯被石壁包裹住了。 石甬的脚距我头顶都还有一米多的样子,怪不得刚才没有发现。 难道那些石甬是从这里出去的? 他们凑过来,大头跳起来给了石甬腹部一枪托,石甬腹部破碎,几块碎石片掉落下来,随之我再次闻到了那股怪味。 大头还打算动手,这时白渊内呜呜作响,随之声音越来越大,那些渊内的白雾突然间蒸腾奔流起来,由下而上的席卷在道路上。 我只想给大头说一句,叫你别手贱,现在报应来了,现在连什么报应都还不知道。 白雾吹在身上没有什么异感,只觉耳边呜呜的,白雾都在往着顶上走,持续了好一会后停下,声音停止时白雾也散干净了。 放眼望去,石壁高处全嵌着那些石甬,像莲蓬里的莲子一样被石壁包裹着,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石板路呈螺旋状贴在石壁上,看着应该越往下越小,上大下小的喇叭状。 周围虽然雾消散了,但黑暗再次袭来,白渊内的白雾全没了,成了黑渊,我们却遥遥看到对面上下好几处都有不少光点。 那些光点,是手电发出来的光,有的在往上走,有的在往下走。 那些人也看到了我们,我能明显感觉到各路人马相互间都愣了一下,然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关了手电。 “怎么搞?”我压低声音问前面的大头。 “搞个屁搞!你没看他们人那么多吗?!” “你们还会怕人多?”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自己再强,也怕群狼。” “那走还是不走?” “先静观其变。” 咚… 咚… 咚… 不断有沉重声响起,同时脚下的石板路在不规则的震动,我又听到了吸气声。 “哎!你们听到没有?”我低声问他们。 还没等他们回答我,几道尖锐的叫喊声响彻四周,接着光线划破了黑暗,我感觉到身旁有风,手臂被什么东西捏紧,打开手电一看,一个白色的圆脑袋就在我眼前,一只手捏着我的手臂,两个黑色的空洞盯着我看。 一道寒光闪过,那个圆脑袋掉落,滚入黑渊去了,手上的束缚消失,一具无头尸体倒落在地。 惊魂未定的我看到无头尸体腹上有个缺口,和刚才大头打出来的缺口一样,腹内空空如也。 黄色组织只有一层,里面中空,其余与人的躯体无二,而头顶上那个石甬消失了,又有一具新的石甬露出一点轮廓,大头他们严阵以待。 阶梯上的光束开始混乱,打杀声四起,前方出现了几个白色的身躯,有些僵硬的朝我们走来,带着沉重而贪婪的吸气声,和那些石甬一个模子,而更远一些的石壁上,不断有石甬冒出,青色逐渐变黄,落地时全身已成黄色。 空间内枪声四起,大头一枪打碎我们前面的黄色人甬脑袋,黄色组织四处散落,人甬倒落,后方的人甬仍然往前扑来。 一时间四处混乱,密密麻麻的人甬站满着道路,后方前方都有,我们在大头火力下缓慢前进,可人甬源源不断,打碎一波还有一波。 那股特殊的气味充斥着周围,每打碎一个便浓一分,我想到打碎的那些石甬,有些亏心,忙贴着石壁走,却突然被什么逮住,又有人甬出现在我身后,双手死死揪着我的衣服,霎那间人甬半个肩膀头颅滑落,露出小熊的面孔,他右手臂上多了一段白亮刀刃。 我忙拿出他们给我的手枪,上了膛后警审着四周。 枪声不断,人甬不断,大头在前面开路,老五压后保住后方,有人甬出现小熊就将其斩断,他们解决人甬的间隙还会对未出来的石甬开枪,石甬脑袋破碎后全身碎裂,又有新的石甬顶替出来,砸落在地上,而后他们就只顾对付那些人甬。 人甬出现的速度比被消灭的速度要快,我看有不少光点已经从路上掉落下渊里,大喊一声接一声。 而随着时间的增加,那些人甬面部发生了变化,面部出现了一条裂缝,差不多在嘴巴的位置。 裂缝出现后人甬咔啦一张,两块白色亮片长出,更加疯狂的朝我们过来。 大头正对抗着,一个人甬从石壁旁的间隙中伸头对着手臂咬下去,间不容发之际大头开枪打碎最前方人甬的脑袋,身体一转,在接触的瞬间手肘用力一抵,人偶的脑袋被压在石壁上挤爆。 那亮片犹如刀片一般,大头的衣服被齐整的咬下一块,甚至还有手臂上还没了一块皮,没等他去查看,又有人甬袭来。 我听到前面咔啦一声,同时大头暴呵声传来:“熊总弹夹!” 我只感觉耳边有什么飞过,前面的大头拿枪当棍,打碎人甬脑袋后转身接住东西又转身过去,立马一枪托打碎扑上来的人甬脑袋,退换好弹夹继续开枪。 “小熊弹夹!”后方也传来老五的喊声。 我习惯性的回头看,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物体,转过头人甬已经扑面而来,嘴巴大张朝我咬来,我狂转手臂,人甬一口咬在手枪上,当的一声,我扣下扳机,人甬脑后瞬间炸开,瘫软下去。 第75章 化生石甬(2) 塔基破碎的同时下方传来一声脆响,我们继续往下走,在路上看到了一些破碎石甬碎片,如同台阶上的那些。 看到这些石甬我就烦躁,直觉告诉我那台阶上的情况多多少少和这玩意有什么关系。 黑塔没隔多远就有一个,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白雾也散去了不少,随着白雾的消散,肉眼可见路的弧度越来大,坡度也在缓慢增加。 要是有辆板车或者轮滑,一行人直接坐着往下,岂不乐哉,还在这费心费力的走,他们不累但是我累。 我们坐下来休息吃东西,就是我一只手实在不方便,又要拿手电又要吃东西,干脆用腿夹着手电吃。 吃的也只剩压缩饼干,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管饱,我看他们吃得很瓷实,一直吃的都是这个。 走得有些热,我想念外界的烧烤冰啤酒,肉串焦香麻辣,一口下去满嘴流汁,肉香立马充斥着口腔,嚼两口咽下去再来一口冰啤酒,那叫一个舒爽,只可惜现在无福消受。 我靠着墙闭眼想象那些画面,压缩饼干都好吃了不少,可压缩饼干依然是压缩饼干,口感和味道让人不得不脱离出幻想来。 我睁开双眼望顶兴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那种美妙体验。 顶上是一块石板,和我们脚下踩的石板一样,能看到边缘,而在石板下方我看到一些凸起,我站起身来仔细的看,竟然是我们后面一直遇到的石甬。 顶上的石板比较高,青石甬的脑袋顶着上方,其下面就是一副面孔,四个小孔上下各二,脑袋身躯都只露出了一半,不像雕刻出来的,石甬身体周围有条细线,倒像石甬的身躯被石壁包裹住了。 石甬的脚距我头顶都还有一米多的样子,怪不得刚才没有发现。 难道那些石甬是从这里出去的? 他们凑过来,大头跳起来给了石甬腹部一枪托,石甬腹部破碎,几块碎石片掉落下来,随之我再次闻到了那股怪味。 大头还打算动手,这时白渊内呜呜作响,随之声音越来越大,那些渊内的白雾突然间蒸腾奔流起来,由下而上的席卷在道路上。 我只想给大头说一句,叫你别手贱,现在报应来了,现在连什么报应都还不知道。 白雾吹在身上没有什么异感,只觉耳边呜呜的,白雾都在往着顶上走,持续了好一会后停下,声音停止时白雾也散干净了。 放眼望去,石壁高处全嵌着那些石甬,像莲蓬里的莲子一样被石壁包裹着,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石板路呈螺旋状贴在石壁上,看着应该越往下越小,上大下小的喇叭状。 周围虽然雾消散了,但黑暗再次袭来,白渊内的白雾全没了,成了黑渊,我们却遥遥看到对面上下好几处都有不少光点。 那些光点,是手电发出来的光,有的在往上走,有的在往下走。 那些人也看到了我们,我能明显感觉到各路人马相互间都愣了一下,然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关了手电。 “怎么搞?”我压低声音问前面的大头。 “搞个屁搞!你没看他们人那么多吗?!” “你们还会怕人多?”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自己再强,也怕群狼。” “那走还是不走?” “先静观其变。” 咚… 咚… 咚… 不断有沉重声响起,同时脚下的石板路在不规则的震动,我又听到了吸气声。 “哎!你们听到没有?”我低声问他们。 还没等他们回答我,几道尖锐的叫喊声响彻四周,接着光线划破了黑暗,我感觉到身旁有风,手臂被什么东西捏紧,打开手电一看,一个白色的圆脑袋就在我眼前,一只手捏着我的手臂,两个黑色的空洞盯着我看。 一道寒光闪过,那个圆脑袋掉落,滚入黑渊去了,手上的束缚消失,一具无头尸体倒落在地。 惊魂未定的我看到无头尸体腹上有个缺口,和刚才大头打出来的缺口一样,腹内空空如也。 黄色组织只有一层,里面中空,其余与人的躯体无二,而头顶上那个石甬消失了,又有一具新的石甬露出一点轮廓,大头他们严阵以待。 阶梯上的光束开始混乱,打杀声四起,前方出现了几个白色的身躯,有些僵硬的朝我们走来,带着沉重而贪婪的吸气声,和那些石甬一个模子,而更远一些的石壁上,不断有石甬冒出,青色逐渐变黄,落地时全身已成黄色。 空间内枪声四起,大头一枪打碎我们前面的黄色人甬脑袋,黄色组织四处散落,人甬倒落,后方的人甬仍然往前扑来。 一时间四处混乱,密密麻麻的人甬站满着道路,后方前方都有,我们在大头火力下缓慢前进,可人甬源源不断,打碎一波还有一波。 那股特殊的气味充斥着周围,每打碎一个便浓一分,我想到打碎的那些石甬,有些亏心,忙贴着石壁走,却突然被什么逮住,又有人甬出现在我身后,双手死死揪着我的衣服,霎那间人甬半个肩膀头颅滑落,露出小熊的面孔,他右手臂上多了一段白亮刀刃。 我忙拿出他们给我的手枪,上了膛后警审着四周。 枪声不断,人甬不断,大头在前面开路,老五压后保住后方,有人甬出现小熊就将其斩断,他们解决人甬的间隙还会对未出来的石甬开枪,石甬脑袋破碎后全身碎裂,又有新的石甬顶替出来,砸落在地上,而后他们就只顾对付那些人甬。 人甬出现的速度比被消灭的速度要快,我看有不少光点已经从路上掉落下渊里,大喊一声接一声。 而随着时间的增加,那些人甬面部发生了变化,面部出现了一条裂缝,差不多在嘴巴的位置。 裂缝出现后人甬咔啦一张,两块白色亮片长出,更加疯狂的朝我们过来。 大头正对抗着,一个人甬从石壁旁的间隙中伸头对着手臂咬下去,间不容发之际大头开枪打碎最前方人甬的脑袋,身体一转,在接触的瞬间手肘用力一抵,人偶的脑袋被压在石壁上挤爆。 那亮片犹如刀片一般,大头的衣服被齐整的咬下一块,甚至还有手臂上还没了一块皮,没等他去查看,又有人甬袭来。 我听到前面咔啦一声,同时大头暴呵声传来:“熊总弹夹!” 我只感觉耳边有什么飞过,前面的大头拿枪当棍,打碎人甬脑袋后转身接住东西又转身过去,立马一枪托打碎扑上来的人甬脑袋,退换好弹夹继续开枪。 “小熊弹夹!”后方也传来老五的喊声。 我习惯性的回头看,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物体,转过头人甬已经扑面而来,嘴巴大张朝我咬来,我狂转手臂,人甬一口咬在手枪上,当的一声,我扣下扳机,人甬脑后瞬间炸开,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