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养儿记》 1.第1章 谁傻? 当恶臭的丧尸露出尖利獠牙,在方知面前张开大嘴时,她就知道自己的生命算是在这交代了,虽然心已死,但是身体求生的欲望还是做了下意识的反应,挥舞拳头对着那青白溃烂的面颊打去。 她的异能已经用光,不能瞬移出去,只能用肉体对抗,明知道这一拳打出去对丧尸起不了一点作用,但还是不甘的挥拳。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来,方知嘴角翘起,露出快慰的笑,周静怡,这个表妹、亲人、闺蜜、同学、好友、被自己救下的之人,头上戴着一堆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头衔,却在背后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爱上自己的男友,呵呵,还真是好笑呢。 方知边笑边挥拳,她已经被丧尸扑倒,大腿被咬掉一块肉,紧跟着左臂也被咬掉,然后就是肩膀,起初还能感受到那撕裂的痛,到后来她便不知了,只是在弥留之际坚持地出拳出拳在出拳。 突然,她感觉有人抱住自己的胳膊,阻拦她出拳袭击丧尸,难道是有救兵来了?还是高华找到这儿来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个脏兮兮的小脸,头上的汗流下,让他的脸更花了。 只是这孩子的发型很奇怪,乱糟糟的头发顶着个小小的发髻。 “娘,二婶将你的头打破,咱们只要让她赔银子就行,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小家伙说完,还眨了眨他那黑漆漆的大眼,意思是:按照我的意思做,否则咱家该赔钱了。 咦,这小家伙是谁?看着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不仅有心眼还能跟自己心神交流,难道他是精神系异能? 等等,他管自己叫娘,娘与妈等同,也就是自己是他老妈,他是自己儿子,儿子?想到儿子方知又是一阵心痛,自己曾经有过身孕的,可是在一次战斗中小产,医生告知,自己一辈子将不可能在有孕,为此自己还与高华大闹一场,要不是他非要让自己跟着去拿物资,也不会失去这个孩子。 想到这,她的双目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张小花脸,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么大的儿子,难道是因为死的不甘而做了美妙的梦? “你个小兔崽子,大家都看着呢,你傻娘将我打成这样子,你竟然还想让我掏银子,我呸,今天你家要不拿十两银子,我就跟你们没完,”这时一个似乎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声音响起,那带着嘶哑的喊声让方知皱了皱眉。 她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材健硕的女人蓬头垢面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自己叫骂着。 男孩对于这样的现象一点都没有着急,站起身疑惑地道:“二婶,你为什么来我家?” “还不是你妹那个傻丫头将文强打了,我来说理,又被你娘打,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那女子边说边哭,只是一滴眼泪皆无。 “文强哥为啥被我妹打?二婶,即便是想讹钱,也该先了解一下情况吧?”小男孩也不等那女人说话,转头喊道:“小花,你说说,是你先动手的还是文强哥先动手的?” “是那傻子先动手的,他骂我是傻子,我才不傻,是他傻,他见我说他傻,就动手打我,哼,明知道打不过我还先动手,也不知谁傻?”一个小人儿稚嫩的声音传来,口吻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 这番话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紧跟着就有人道:“是啊,也不知谁傻,明知道小花天生神力,还要跟人家动手,这不是找打吗?”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小花厉害啊,别说是打八岁的小孩,就是打个半大小子都绰绰有余,这不是没事找打吗。” “我不管,反正小花将我家文强打伤了,现在躺在炕上起不来,现在我又被你娘打伤,你家要赔我十两银子,”那个妇人气呼呼地站起,捂着肚子一边哎吆一边道。 “我说老二家的,你也太不讲理了,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还十两银子,说的也不亏心,”一位大娘道。 “是啊,你儿子先动手,你也先动手,转头还讹人家银子,要是老大知道自己老婆孩子受这样的欺负,等回来还不知怎么算账呢,”又有一位大婶道。 “巴拉巴拉巴拉….” 方知震惊地望着眼前的情景,这些人都穿着什么衣服?像是末世前上演的电视剧似的,粗布短褐,腰间还都系着布带,只是因为贫苦,衣服上多多少少都带着补丁。 在看看这小院,三间低矮的茅草屋,坑坑洼洼的土坯墙显得是那么的沧桑,加上房顶上黑黄的稻草,怎么看怎么觉得凄惶。 众人都站在低矮的栅栏围墙外面看热闹,贫瘠的小院乱糟糟的,也不知是因为刚打完架还是原本就这样。 方知又扭头看了看站在黑乎乎房门口的小女孩,只见她脏兮兮的小脸上,也长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跟儿子很像,只是里面没有儿子双眼那灵动之气,带着木讷带着专注带着死死盯人的执着,这样的眼光让方知心中一酸,随之涌出愧疚感,像是自己流产后的心情。 她一跃而起,冲过去将那女孩抱住,小小的身体带着淡淡的奶香,这一刻将她心中失去孩子的塌陷填平:“宝贝,宝贝,我的宝贝,”这是方知想说的话,可是说出来的却是:“啊啊啊啊啊。” “哎呀,老大家的病又犯了,这是又要抱着孩子乱跑了,快快快,快帮着将孩子抢过来,要不小花说不定又要受伤,”众人惊呼着,纷纷跳过栅栏跑进院子。 男孩也惊呼跑过来,用脏兮兮的小手轻轻拍着方知的后背道:“娘,你轻点抱妹妹,妹妹小,经不起你太大力气,你要是太用力会让她生病的,娘,你不是总想妹妹吗?见到小妹总不能让她病了吧?” 方知正在纳闷自己为啥说不出话来,听到小男孩的话,就放开小女孩,她面对小男孩时,心中更加愧疚,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很惊异,多少年了,从末世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哭过,自从失去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后,她就再也没有哭过,因为爸爸在最后之际嘱咐她要好好活着,所以为了爸爸的期望,她不再流泪,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好好活着。 而此刻她却流下眼泪,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这身体情绪的缘故?还是自己承接这身体的一切,不论是亲人还是情感? 还没有分析清楚,她就在纠结中昏了过去。 2.第2章 家人 她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唯一收获的就是在梦中将原身记忆解读,让方知吐槽的是,这女人身怀大力因子,外表却是小白花的形象,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性格还柔弱老实,全身心以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观念生活,对于自我啥的,那一点概念皆无,标准依附于男人生活的古代正版女子。 王家是个大家庭,王父这一代兄弟不多,只有兄弟三人,但是到了王父下一代可是了不得,只王父就生下四子,还别说王父的那两个兄弟,王二叔家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王三叔家是三个儿子没有女儿。 这样的家庭在王家村也算是一霸,唯一让爷爷奶奶高兴不起来的就是养不起这些半大小子,不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么,还别说给这么多的男娃娶妻生子了。 于是,王家三个女儿就成为奶奶算计钱财的商品。 原主叫王芳枝,父亲是个老实木讷的,老娘是小白花系列,被人欺负后只会哭,所以当奶奶将原主卖出去后,家里只有大哥四弟跳出来反对,最后被爷爷用了加法。 为了息事宁人,原主主动答应这个婚事。 赵根生是赵家的长子,因为出去走镖毁了容貌,其实就是一道细长的伤疤从左鬓角延伸到下巴上,按照末世女的欣赏品味,不仅不影响面容的美观,还能展现男人阳刚的味道。 可是,这刀疤却成了赵根生娶不到媳妇的原因,加之他总在外走镖很是危险,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敢将女儿嫁给他,他的年岁越来越大,直到二十岁依然还是单身。 二十的年龄在前世还是个娃,但是在这古代却成为大龄男,赵根生走镖挣了点钱,就越过余桂莲放出风来,三两银子娶妻,这么高的聘礼让王家动心,于是王家奶奶主动让媒人帮着报名,在几个竞选者中,长得漂亮犹如一朵白莲花的王芳枝被赵根生看中,直到成婚后王家才知道,赵根生为什么这么大年龄没有娶妻的真正缘由。 赵家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家,曾经因为分家,赵家几个兄弟之间闹的差点出人命,好不容易在村长的主持下分了家,妯娌之间依然时不常上演全武行,所以赵家人名声不咋地。 尤其是余桂莲及她三个女儿,那就是女悍匪的别称,养成这样的性格也能理解,毕竟起初没有儿子,为了不受他人的欺负,家里的女孩们都要‘自强自立’,所以跟着余桂莲一样,不仅霸道还蛮横不讲道理,打起架来毫不手软,所以嫁给赵家做儿媳妇,还是个养子媳妇,那就要琢磨再琢磨了。 是的,赵根生是赵二佑从外面捡回来的养子,这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村里人都说,要不是将赵根生捡回来,赵二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因为在赵根生来之前,赵二佑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成为几个兄弟嘲笑他的笑柄,让他在村里不仅没有面子,还抬不起头来。 赵根生来到后,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也算是有了儿子,在赵根生两岁之时,赵二佑的妻子余桂莲再次怀孕,瓜熟蒂落,盼望已久的亲生儿子终于让赵二佑挺直脊梁骨。 赵根生给赵二佑带来儿子,根生这两个字起了作用,赵二佑便给亲生儿子起了赵根延这样的名字,希望将自己这一血脉根系延续下去,然而,等余桂莲再次怀孕生子,让赵二佑很是失望,因为又是一个丫头片子。 赵家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其中长子还不是亲生儿子,所以家庭的重负都落在这个养子身上,为了剥削的更彻底,为了避免他成婚后要分家,余桂莲便一直拖延赵根生的婚事,借口吗,就是将他脸上的伤疤说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性格描绘的要多凶狠有多凶狠,于是,在这一片媒婆心里落下赵根生其丑无比,又狠毒变态的印象,尤其是余桂莲还暗示赵根生在外经常杀人,后果就是,有姑娘的人家基本谈到赵根生就色变。 直到赵根生二十岁,他不想孤独下去,就越过余桂莲放出风声,三两银子做聘礼娶妻。 有了银钱开路,穷人家就不顾此人怎么凶恶,怎么可怕,不顾孩子的死活,开始报名卖自家女儿。 当婚事定下后,王芳枝才知道,听说家里竟然将她许配给这样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唯一的想法就是还不如死了的好,可是,三两银子自家能分到一两半银子给二哥三哥娶妻,她假如死了,二哥三弟的婚事就要泡汤。 所以反对这个婚事的只有大哥四弟,而二哥三哥则是受益者,所以就没有站出来反对,这样的态度很让王芳枝伤心,可是为了家里,只能含泪上了花轿。 没想到的是,成婚后,丈夫虽然平时都是一脸的冰霜样子,但对她却很温和体贴,这让她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幸福,唯一让她闹心的是,婆婆余桂莲的刁难,大姑子小姑子的算计,弟妹的蛮横无理,好在丈夫在家,他们都害怕他的冰冷,所以她生下一对龙凤胎后,生活很是幸福。 直到三年前,她又怀孕生子,只是刚生下孩子就被人偷走,丈夫走镖没有在家,她受不了打击,加之婆婆和妯娌的欺负刁难,刚出月子她就痰迷心窍疯癫了。 两个孩子小,她有病了,加之赵根生走镖一直没有回来,在得到赵根生失踪消息后,赵二佑余桂莲毫不犹豫将娘几个赶出家门,要不是王大娘看不过去,急急忙忙跑回王家村报信,娘几个恐怕早就流落街头了。 王家人在怎么卖女儿,也不会不管女儿死活的,听到疯癫的女儿被这样欺负,老爷子亲自带队,一群儿孙呼啦啦地将赵二佑家挤满,吓得赵家人差点尿了裤子,最后在村长的主持下,在赵根生没在的情况下,在王家人强硬的要求下,赵二佑不甘地分给娘几个三亩田地,这块宅基地及几间茅草屋安身立命。 快三年时间,王芳枝的病一直没好,思想里只有一个执念,就是寻找到孩子,家里完全是两个五岁小孩支撑,三亩地交给王大娘的儿子帮忙种植,收成勉强让娘三个活着。 3.第3章 异能 王芳枝的魂魄不知哪儿去了,但是心中的各种感受清晰地存在着,这让醒过来的方知有点无所适从。 首先是对女儿赵小花的疼惜愧疚,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丢的孩子是女儿,所以犯病后,就会抱着小花乱跑,一会知道自己怀里有孩子,一会又忘了怀里的孩子,为此小花受到不少的折磨惊吓,尤其是头部还受到过碰撞,以至于性格变得古怪,不仅不会笑,平时还呆呆的,村里的孩子都叫她小傻子,只有她哥哥赵子强出声说话,她才会回应,平时话很少,坐在那里一整天都不吭气。 其次是对不起儿子赵子强,心痛这孩子小小年纪不仅要撑起这个家,还要照顾疯癫的娘和呆傻的妹妹,还要跟奶奶一家极品作斗争,保护家里那可怜的一点财产。 这些年,王大娘将收获的粮食都放在她家里,每次只拿过来一点,够娘几个几天吃的,吃完后再拿过来一些,即便这样,也没有防住赵家人的搜刮,如果搜刮不到东西,就会想法设法逼迫赵子强卖地换钱。 今天发生的事情,目的就是想要那三亩地,多亏方知晕倒,事情闹到村长那里才不了了之。 方知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夜半时分,屋里很黑,只能听到两个孩子平稳的呼吸声。 方知接受原主记忆后,就知道自己是附体重生,这个字眼说起来让人颤栗生寒,但方知却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老天真是眷顾她啊,让她脱离开那可怕的末世,来到这安宁的世界重生,这是何等的幸运。 只是附体这词,方知觉得有点不贴切,因为她不仅觉得自己灵魂与这具身体很匹配,就是灵魂之间也很相融,否则怎么不见王芳枝的灵魂?何况,她感到,自己灵魂像是去未来逛一圈回归似的,所有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在未来死后自然而然地回归本体。 这样的念头冒出,方知也甚感奇怪,就猜测,这难道是自己的前世的前世?因为在末世死的不甘,又没有躯体接受灵魂,便回到古代来延续生命? 虽然没有科学的答案,但这样的想法还是让她沉寂的心狂跳起来,重生不仅有了新的生命,还没有丧尸或是变异兽的威胁,好好的活着,在这好好的在重活一世,也算是完成爸爸的嘱托吧。 想到这,心中划过一阵伤痛,不过,当听到两个孩子平稳的呼吸声,就又被幸福充盈,这一世竟然有一对儿女,老天啊,这是补偿自己的吧,上一世失去一个孩子,这一世竟然给自己两个孩子,只是提到孩子,方知的心又是一痛,实际上是三个孩子,只是最小的女儿好像被谁偷走了,为此原身的王芳枝才痰迷心窍,活着的唯一执念就是找回那丢失的孩子。 孩子被偷,只能是最亲近的人做的,贼、小偷、大盗啥的没人去偷孩子,人贩子也不敢在村里公开偷孩子,所以作案之人很好锁定,以赵家人的品性,孩子丢失跟她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是这件事村里人是什么反应,村长又是什么态度?看样子自己修整后,就要着手调查此事,假如是赵家人所为,不为别的,只为那无辜的孩子,为王芳枝的疯癫,为两个孩子受的苦,自己就不能让她们好过。 方知在前世是个柔道高手,末世来临后,她幸运地成为空间系异能,不仅能存储物资,还能利用瞬移攻击敌人,在她异能升到四级时,又开创出空间震荡,空间禁锢等技能,在被周静怡算计落入丧尸包围圈中,她便用最后一点能量,瞬移将周静怡拉入丧尸群,将她禁锢与自己同归于尽。 经过末世的血与火的淬炼,方知已经不是普通人,而是个杀伐果断的战士,所以赵家几个女人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等事情有了眉目,她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至于刑罚啥的,那是啥玩意?末世里都是谁拳头硬谁制定规则,所以在这样习惯的引导下,方知开始运行体内异能,还别说,由于王芳枝天生神力,身体遗传基因很好,加之方知强大的精神力的作用下,异能还真被她在体内运转起来。 这个世界的空气很纯净,空气中带着许多能量让方知欣喜异常,不用寻找晶核能量升级,只需这样运行就能运行异能,还真是老天眷顾呢。 其实她不知,这是传说中的灵气,由于古代没有污染,山脉湖泊河流都带着原始的灵气,所以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运转一个大周天,她感觉身体中的经络都被打通,心情分外愉悦,正准备去厨房烧水将身体里排除的脏污清洗掉,就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一共是三个人,他们大晚上来自家院门口干嘛? 方知几年的战斗经验让她直接断定,这三人不安好心,于是悄悄下地,光着脚走到门口。 三间茅草屋坐北朝南,东间是厨房,中间是卧房,西间是杂物间。 方知知道儿子的习惯,每晚都会将菜刀藏在他的枕头底下以防不测,所以她下地时顺手将菜刀抓在手里。 轻轻打开房门,她像个轻盈的狸猫跳了出去,要是空间升到一级,她就会直接瞬移到那几个贼人身后,一刀一个无声无息地解决掉,哪需这样麻烦。 今天是月初,弯弯的月牙儿一点不给力,照射到地球上的光线很暗,正好给魑魅魍魉创造作案环境。 几个人还没有行动就开始争吵,就听其中一个鼻音很重的人道:“三儿,你这样可不对,你卖孩子的钱可不少,怎么也要让我们喝点汤不是,哥俩也没啥别的爱好,就是想玩玩那个疯女人,难道这点便宜也不让我们占?” “是啊,我们又不跟你抢孩子,就在疯女人身上发泄发泄,听说那疯女人长得不错,嘿嘿,哥们还没有玩过漂亮的疯子呢,”另一个嗓子嘶哑的男人道。 “别他娘的做美梦,那个疯娘们可是力大无穷的主儿,否则疯了几年都没有人占到她的便宜,谁敢近身啊,近身必被打,你们要是不怕被打死那就去,哼,”那个叫三儿的男子低声骂道。 4.第4章 女鬼 “嘿嘿,三哥啊,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那疯女人昏迷,你也不敢朝那两个孩子动手啊,放心吧,既然她昏迷,我和大哥定不会让她清醒,你完全可以安心将两个孩子弄昏带走,”声音有点嘶哑的男子道。 “三儿,你只管抱着两个孩子去卖钱,我们就帮着你收拾烂摊子,只要让我们哥俩尝尝那女人滋味就行,”鼻音浓重的人嬉笑着道。 叫三儿的男子想了想就道:“那行,只要别将疯女人折腾醒,你们尽管去,不过可要快些,否则你们别想从我手里得到一个铜板。” “知道知道,我们不会让那疯女人出声的,走走走,咱们赶紧将那两个小崽子打晕,你快带走,我们哥俩可要好好享受享受,”鼻音浓重的男子兴奋地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随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叫三儿的男子见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披着长长的头发,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森冷的眼白,这…这..这是个女鬼,想到这,他吓得都不知惊呼,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而嘶哑的男子则因鼻音重男子突然倒地而错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方知给敲晕。 为啥三儿吓的肝胆俱裂?因为方知打通经脉后,身体里益出一层厚厚的黑垢,将她整个身躯裹住,只剩下黑白相间的大眼睛,同时她披着长长的黑发,可想而知,在月夜风高,四处静籁无声的场景下,突然出现在三儿面前,还不费吹灰之力打晕两个人,加之古代人民都很迷信,尤其是鬼神之说,那都不用暗示,直接自发脑补,所以,三儿没有想到是疯女人出现,而是以为他们恶事做多,女鬼找上他们了。 所以,当嘶哑声音的男子无声倒地时,三儿华丽丽被自己想象的惊悚片吓得晕了过去,让方知很不满的是,为毛在晕倒之时还要尿裤子啊?不知道提你的时候会粘到身上么? 她将鼻音重及嘶哑男子扛起,用手嫌恶地提起叫三儿的,四下看看地形就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坳里跑去。 到了山坳,用他们的裤带将他们绑好,然后就开始搜刮战利品,这可是在末世养成的习惯,打死丧尸捡晶核,打死不怀好意的人捡背包、搜身,打死变异兽拨皮拆骨,所以方知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将几个人身上的荷包挂在自己的腰上。 将鼻音重的男子和三儿的嘴巴用泥巴堵住,就将嘶哑声音的男子弄醒,方知将经脉打通,也能说话了,只是三年没有说话,发出的声音很渗人,将那家伙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道:“大仙,小人再也不敢了,请饶恕小的吧。” “谁….让….你….来…的?”方知再次艰难开口。 “是三儿让我们来的,您要是有怨气找他,他想替他姐出气,还想用那两个孩子换钱,所以就拉着我们来了,大仙,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们吧,”嘶哑嗓音男子颤抖地哭诉道。 “他姐….是谁?” “刘喜鹊,就是嫁给赵根延的刘喜鹊,是大仙护着的孩子二婶,”嘶哑声音男子哆哆嗦嗦地道。 原来是那个撒泼的女人,看样子算计自家的田地不成,就想趁自己晕倒之时,想将两个孩子卖掉,还真是不达到目地不罢休啊。 知道是谁,方知立刻将那男子敲晕,有了记忆,就能轻车熟路地找到赵家院子,只见赵家大门虚掩着,刘喜鹊在门口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这是等着接应叫三儿的呢。 方知怒气上涌,几下将三儿的衣服扒光,然后将光溜溜的身体扔了出去。 “咚,”一声巨响,不仅将大门砸开,还将刘喜鹊撞飞,只听刘喜鹊一声惨嚎,在静寂的午夜分外刺耳。 方知没等院子里有什么反应,接着将令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也扔了进去,就听有个男子“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不仅将赵二佑两口子惊醒,也将左右邻居惊醒,没一会邻居们打开院门,纷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方知则将那几个人的衣服挂在院墙上,拍拍手回家烧水洗澡去了,她原本想将这几个人杀了的,可是又一想,怕刘喜鹊还有后招,自己的异能还是零级,目前只能储物,瞬移技能还不能施展,所以先警告一下刘喜鹊,这样也能给自己时间升级。 此事发生,刘喜鹊自然能知道自己的实力,想要在打什么坏主意就该掂量掂量,尤其是惦记两个孩子,那可是触犯自己的逆鳞。 这是她的想法,是末世加未来人的想法,可是古代人不这样想,当众人见到三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及刘喜鹊两口子都晕迷地躺在赵家院子里时,整个村子都陷入恐慌中,这是谁干的?是跟赵家有仇?还是赵家人作恶多端遭到鬼神的惩罚?尤其是那三个****男子是谁?为什么来到赵家院子? 于是,等到方知做好水,洗完澡,清爽地换上赵根生的大衣服,惬意地躺在两个孩子身边呼呼大睡时,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多亏这三间茅草屋离村子较远,周围还没有邻居,所以村里怎么吵闹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安静。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房门就被人敲响,王大娘焦急的声音响起:“虎仔,虎仔,你们没事吧?” 虎仔是赵子强的小名,是赵根生起的,是希望儿子能像猛虎般勇猛,像小虎仔般好养活。 “王大娘,这么早您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虎仔迷迷糊糊坐起,边穿衣服边问。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娘恐怕那女鬼来你家这边,好了,没事大娘回家去了,你二牛叔病着,家里只有你三牛叔,大娘没敢让他过来,所以担心一夜,真是老天保佑啊……”王大娘边絮叨边快步走了。 “女鬼?村里怎么出现女鬼了?”虎仔自己小声地自言自语,穿好衣服就要下地。 “哥,”小花也醒了,迷蒙地叫了一声,然后也开始穿衣。 “妹妹,你看着娘,哥去做饭,”虎仔像是大哥似的吩咐着。 “娘睡觉,我去烧火,”小花说话很简短,但也能表达清楚。 5.第5章 教娘 方知没有听到两个孩子的话,她正在纳闷呢,昨晚的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吗?怎么嫁祸在女鬼身上?难道昨晚自己那样子很像女鬼? 这….这…这也太打击人了吧?先不说成为疯女人就够悲催的,好不容易接受现实,干脆利落的惩恶扬善一把,却被当成女鬼,自己前世可是威猛霸气的异能者,虽然空间系在战斗中弱势一些,但是经过自己的锻炼,瞬移秒杀高阶丧尸可是自己的专项,为此才扬名立万成为大能,怎么到这刚展露身手就被误认为女鬼呢,nnd,这落差还真是大呢。 让她落差大的还在后面。 “那好吧,你先去洗脸,哥去将火点上做水,一会咱们去小溪抬水,缸里的水不多了,”虎仔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回身帮着妹妹收拾一下,像个小大人般地安排早上的事儿。 方知想起自己昨晚将缸里的水用光了,就急忙开口道:“我..去打水。” 这句话让两个孩子吓了一跳,随即瞪大眼睛,望着方知呆愣当场。 “娘…的病好了,没..事儿了,”方知心疼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只是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两个小身躯竟然紧张地僵硬起来。 她只好不舍地放开他们,然后快速穿衣穿鞋,对两个小家伙道:“你们…在睡会,娘…做饭,好了….叫你们。” 看到方知快要走到门口,虎仔才试探地喊道:“娘….” 方知很欣喜,眼睛里带着璀璨的光芒,快步走到炕边道:“娘…在呢。” 虎仔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方知眼里的光芒,然后泪如雨下,扑进方知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方知知道小包子为啥哭,这些年,小小的孩子用他弱小的肩膀担负起这个家,他一定很累很累,别的不说,枕头下藏着菜刀,就足以知道孩子的艰难,每天晚上都担心有人对他娘和妹妹动心思,还别说白天要做饭洗衣捡柴火挖野菜,还要防备家里的粮食被人搜刮。 小花用深幽的眸子望着方知,带着不确定,又带着些迷茫,方知朝她伸出另一只手,意思是过来让娘抱抱。 可是小花却警惕起来,好像对这个不正常的娘亲很是防备,看样子以往被王芳枝吓坏了,所以还分辨不清现在的娘是想跟她亲近还是犯病。 方知落寞地将手收回,轻轻地拍着虎仔的小后背,一点肉没有,骨头还有点硌手,方知心如刀绞。 为了安慰大哭的小包子,方知献宝地从自己枕头底下拿出三个荷包,她昨晚大致看了看,三儿的荷包里有一小块银角,那两个家伙荷包里则是一些圆形的铜板,这些应该是这个世界的钱,看到这些钱,儿子定然能感到负担减轻,心情愉快起来吧。 小包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借着外面朦胧的晨光看到是几个荷包时,惊愕地张大嘴巴,磕磕巴巴地问:“娘…这..这是哪儿来的?” 方知得意地笑着道:“昨晚…从坏人身上..抢..来的,”这样的抢在末世经常发生,所以她便自然地说出来,还一副等着儿子夸奖的样子。 小包子没有夸奖而是满脸惊恐,伸出鸡爪子似的小手捂住方知的嘴道:“娘,不能说抢,要是被人知道会被抓进大牢的。” 方知这才醒悟过来,是啊,这个世界不在是末世,应该有国家有法律,那自己昨晚做的事情会不会被警察侦查出来? “娘,这三个荷包在哪儿抢的?有没有人看见?”小包子一脸的担忧,紧张地询问道。 看到小家伙这样,方知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急忙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好让小包子放心。 小包子听完后,张着嘴半晌发不出声响,他没有想到,娘好了后竟然这般厉害,不仅将三个大男人打晕,还扔进赵延根的家里。 这时,小花出声了:“我也力气大,下次娘叫我一起。” 方知听到小花这样说,激动的就要上前抱她,但是她还是抗拒往后躲了躲,让方知的心又蒙上阴影,哎…看样子自己替王芳枝收拾烂摊子任重而道远啊。 “妹妹,你不能帮着娘干这事,假如被人发现,假如刘喜鹊将娘告到公堂,到时捕快来了将娘抓走,咱们可怎么办啊?爹好几年没有音信,咱们不能在没有娘,”小包子边说边流泪,用黑乎乎的脏爪子抹了一把,郑重地对小花道。 小花像是做错事般,惭愧地低下头,方知刚想帮着小花说两句话,小包子将她的手拉住,一本正经地教育道:“娘啊,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做了知道吗?咱们家已经很穷了,你要是坐大牢,那三亩田地就要被卖掉,三亩田地可值十五两银子呢,到时这些银子要给那些捕快和衙门里的人,才能保你从大牢里出来,可是,即便花钱娘也会被打板子,打板子知道吧,就是用板子打屁股,娘你可能不知啥滋味,儿子知道,爷爷打我屁股的时候,虽然不是板子,可跟板子打的是一样的疼啊,娘,你要乖乖听儿子话好吗,等儿子在长大些,会去跟大牛叔去镇子上学打铁,到时咱家日子就会过好了,小花也能穿上新衣服,等我将手艺学好,还能帮着妹妹攒些嫁妆,娘啊,再苦两年,儿子七岁就能去学徒了,放心吧,儿子会让你和妹妹过上好日子的。” 听到儿子这席话,方知的泪水像是洪水泛滥般哗哗地往下流,将小包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摸着他那瘦骨嶙峋的小身子,呜咽地道:“你这么瘦…还学打铁,能拿起..那铁锤么?” 没等小包子回答,小花凑过来道:“我能,我力气大,打铁更能挣钱,我去打铁。” 小包子从方知怀里抬起头道:“妹妹,你是女孩不能打铁的,等你在长长,要跟二牛婶学针线,你学会后,哥哥就不用去求人帮着缝补了,这样咱家也不用拿东西还人情了,咱家日子穷,只能靠三亩地的收成过日子,什么都要精打细算。” 方知咽了口吐沫,将荷包往小包子手里塞了塞道:“看看里面….” 小包子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惊呼一声,拿起那一小块银子,举起,借窗口的光线看了半天,才兴奋地道:“娘,这是银子,是银子呀,”虽然惊喜,但还是没有忘记压低声音,可想而知儿子的心智被锤炼多精明。 6.第6章 日子 方知笑着点点头,金银是硬通货,在和平时期是不变的定律,只有在末世时期,金银没有馒头值钱,不过一些基地领导的家眷,还是愿意买金银首饰戴,是习惯加炫耀吧,总之,金银在人们脑海里的地位,依然占首位。 只是不知这一块银角子值多少钱?能买多少东西? “娘啊,这是三分银角子,能买好多好多的东西呢,这钱虽然来头不正,但是他们心怀不轨,打咱们家的主意,所以权当赔款,不过,这银子咱们可不能让外人知道,更不能花,要留着应急用,”说完,扭头去炕角,撅着小屁股将那藤条编的箱子搬开,又掏了半天,才拿出一个沾满尘土的黑色小罐子。 拍拍上面的土,将罐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一个深蓝色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一堆的铜板。 小包子一枚一枚的数了数,一共是九十八枚,又从那荷包里倒出的铜板里拿出两枚,跟银角子放进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包好,塞进罐子里,转头又撅着小屁股开始埋罐子,然后将藤箱放置好,这才拍拍手小声地嘱咐道:“娘,小花,加上那银角子,咱家现在有四百文钱了,这么多钱可不能让人知道,所以谁也不能告诉,要是奶奶、大姑二姑她们来,一定不能被她们翻到,否则咱家有事,手里没钱就又要借钱了。” 见到方知和小花都点了头,他才放心,笑着道:“娘,咱家有四百文钱了,等存够一千文,心里就踏实了,哎…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方知翻翻白眼,一千文你就觉得有盼头了,要是有十两银子,或是一百两银子,是不是都觉得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好像心有灵犀似的,就又听小包子感叹道:“要是有十两银子,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了….” 方知对于小包子这样的不高目标很不屑,你娘身怀绝技,十两银子还不好挣么,于是她就道:“儿子,娘会很快挣到十两银子的。” 回答她的话是,小包子伸出鸡爪子,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没发烧啊?” “走吧,娘先去打水,你们要是不睡就先将院子扫扫,等娘打水回来做饭,”方知没理会儿子的不信任,她让小包子穿鞋下地,新的一天开始,美好的生活也开始了,让她更加惊喜的是,她说话也不在阻塞了。 “娘,这些零钱咱们藏在厨房里,要是娘要花在朝我要啊,”小包子将剩下的三十枚铜钱包好放在怀里,嘴里还絮絮叨叨地道:“家里的盐和油都快没了,上次三舅偷偷送来点油,被二姑倒去不少,咱们得想办法买几把锁,省的东西都被她们拿走,哎,只是锁头太贵了,一把需要三百文铜钱呢。” “儿子,别担心,娘会打猎,会让日子过的富裕起来的,不仅买新衣,买肉吃,还要盖新房,”方知用手将小包子皱着的眉头抚平道。 “啊?真的吗娘?”小包子有点不相信,以为老娘又说什么疯话呢,歪着头疑惑地问道:“儿子都没有听说娘会打猎。” 方知将他抱起,亲了亲小脏脸道:“先去打水,等吃完饭,娘给你露一手,”她昨晚发现小山坳的不远处有一处小竹林,她准备砍竹子自己做弓箭,这是在末世被逼出来的手艺,一般人都能用简单的东西,制作出武器防身。 小包子边快速地下地穿鞋边叮嘱道:“娘,即便挣钱,娘也不能乱花知道吗,咱们家只有三亩地,有钱还是多置办点田地,这样打下来的粮食才能让咱们吃饱,过日子可是不容易的,要精打细算才能越过越好。” 看样子小包子被饿怕了,尤其是对于粮食及土地的重视,好像已经刻进骨子里,再就是这几年的生活,让他从小就会过日子,只是男孩这般小气抠门好么? 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在小包子下地穿完鞋时,小花也动作麻利地下炕穿鞋,这速度,方知想起一句话:风一样的女孩。 方知将炕上的发黄带着酸味的破被子叠起来,一会准备拆洗,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那藤箱什么都没有,真穷啊,尤其是那破烂的炕席,一块块地露着土炕本色,像是咧着大嘴,嘲笑这个家的贫瘠。 外面响起扫院子的声音,应该是小花开始干活了,方知叹息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果然就见小花在认真的扫地,小包子则将木桶从杂物间拿出来,准备跟娘一起去打水。 原来打水都是三牛叔过来帮忙的,这几天二牛叔病了,所以地里的活都是三牛叔在干,这才让自家水缸缺水,好在方知来了,打水啥的就不算是个事儿。 赵家村所居住的位置还真是不错,依山傍水,在方知眼里就是世外桃源,唯一缺少的就是富饶土地,毕竟这里属于山区,荒地开垦出来也不肥沃,加之种子及耕作技术跟不上,每亩粮食产量很低,所以,老百姓家里过的日子都不富裕。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赵家村的人也延续这样的生活习惯,只是往老林子深处去不敢,只能在林子边上转悠转悠,采些蘑菇野果子之类的,即便打猎,也是不敢往林子深处走,毕竟那里猛兽很多,不会两下子,去了也是送命。 从山上流下的小溪离茅草屋不远,但是对于小孩打水来说却很艰难,平时多亏小花力气大,兄妹俩要是洗衣服都是小花拿木盆,小包子背衣服过来。 方知提着两只大木桶跟在小包子身后,小包子怕娘刚病好出点什么事,就背着小竹筐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三牛叔打水的地方,一边顺手捡干枯的树枝往小竹筐里扔。 走过那片竹林就听见水声,果然不远处就见一条山溪蜿蜒流下,小包子在前面跑着道:“娘,三牛叔就在这接水,将木桶放在这里就行。” 那里是个小落差,正好将木桶放在那里接水。 方知将木桶放好,伸手捧了一把溪水,心中无比的喜悦,这样清澈干净没有污染的水,她多少年都没有见到了,没有失去就不知珍惜,末世来临,土地与河流都被污染,人们才知道水没有被污染是何等的珍贵。 她感慨着,将脸埋进手掌里,清凉的水让她感到无比的惬意,眼中流出激动的泪水,与那溪水交融,分辨不出哪是溪水哪是泪。 7.第7章 来人 提着两桶水,对于王芳枝天生神力及方知的异能者来讲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赵三牛来讲,却惊得下巴差点落了地。 当然,他心惊不是方知的大力,而是方知能帮着家里干活不说,还收拾的很利落,尤其是那脏乎乎的鸡窝头,竟然也梳起来了,虽然不是妇人发髻,但看着像是正常人了。 方知见他惊愕地望着自己,也没有在意,对他笑了笑就走进厨房,将木桶里的水倒入缸中。 赵三牛见方知竟然还朝他笑,惊讶地将手中用布包着的三个玉米面饽饽都掉到地上。 赵三牛是王大娘的三儿子,今年十八岁,中等个黑皮肤,长相平凡却很是憨厚,今年春天刚刚成家,娶的是低坝子那边的桃林村家的女孩,叫冯秀红。 “三牛叔你来了,二牛叔好点了吗?”小包子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关切地询问二牛叔的病情,顺手将地上的布包捡了起来。 “已经退烧了,再吃两副药就没事儿了,”听到小包子的话,赵三牛的魂魄才归位,磕磕巴巴地问:“你..娘能提水了?”边说边将小包子递给他的布包又塞到小包子的手里。 “哎呀,三牛叔,怎么又给我们拿饽饽了,总吃你家的粮食怎么行?”小包子像是大人一般,边将玉米面饽饽往赵三牛手里推边道。 赵三牛一看就不是善言之人,所以强硬地将饽饽塞到小包子的手里道:“你娘的病是不是好点儿了?”他试探地问。 “嗯,我娘病好了,三牛叔,你回家跟王奶奶说一声,也让她高兴高兴,”说到这,小包子将声音压低道:“三牛叔,我娘病好的事儿,千万不能让我奶奶她们知道,我想让我娘多养几天,要是她们知道了来气我娘,我娘再犯病可就麻烦了。” 赵三牛点点头,表示明白小包子的心思,见到方知从厨房中走出,就上前将水桶抢在手里道:“嫂子,还认识我吗?我是三牛啊,嘿嘿,那个嫂子,我去提水,知道嫂子力气大,但嫂子病刚好还需多养养。” 方知知道两家的关系,就没有客气道:“谢谢三牛兄弟,那我就先做饭,一会在这一起吃吧”。 “嘿嘿,不用了嫂子,我已经在家吃过了,我挑完水就去地里,地里还有不少的活儿呢,”赵三牛说完,乐颠颠地提着两个空桶拿着扁担急急地走了,能看出,他见到方知病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方知走进厨房,找到放粮食的小缸,只见里面只剩下一缸底的玉米面,叹息一声开始做玉米糊糊。 没一会厨房里就飘出玉米粥的香味,只是小包子见到老娘做的玉米粥很稠,就忍不住指导老娘:“三牛叔都拿来玉米饽饽了,早上的粥就不用熬的这么稠,这样就能省下来粮食晚上吃,过日子要学会精打细算,日子才能过好。” 方知很是无语,只能翻白眼接着翻白眼。 小包子见老娘好像没有听进去,就又叮嘱道:“娘啊,你这样大手大脚的,儿子可不放心将家里交给你,还是儿子接着掌家吧,省的吃上顿没下顿的。” 方知咽了口吐沫,将粥盛出来道:“儿啊,过日子可不是从嘴里省出来才能富裕的,而是要想办法挣钱知道么,等咱们吃完饭,娘就去挣钱。” “钱哪是那么容易挣的,娘,你刚清醒,还不了解这世道,可不能说大话,否则会被人笑话轻狂的,”小包子跟个小老头似的絮叨着,还世道,一听就是跟老人学的。 “哥哥,娘说去打猎,我也去,”小花扫完院子,站在厨房门口道。 没等小包子反对,方知为了跟女儿关系亲近些就忙道:“好啊,一会娘带你们去林子边上转悠转悠,看能不能弄点野物回来吃,”看季节,现在是六月初,正是野生动物活跃期,大型动物打不到,但是兔子野鸡啥的总能打到几只吧。 见到娘同意,小花对方知的防备减弱,方知趁机打着给他们洗脸洗手机会与小花多接近。 哎呀,两张小脸洗干净后,让方知大吃一惊,虽然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但是五官长的很漂亮很精致。 儿子是剑眉凤目,直挺的鼻子、立体深邃的脸型,尤其是那棱角分明的薄唇,让人感觉很有个性。 女儿与儿子的眼睛很像,只是眉毛清淡,显出女孩的妩媚,皮肤细腻,鼻子小巧嘴角上翘,要不是绷着小脸,一脸的寒霜,小花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只是当给两个孩子洗手时,方知又难过起来,因为两个孩子小手上都是老茧不说,还有冬天冻伤的疤痕,尤其是那厚厚的黑垢,泡了半天才洗下来一层。 等吃完饭,方知要给两个孩子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家里的卫生也要收拾收拾,虽然经历末世那残酷的生活,但是方知还是很爱干净的,有条件一定要让自己舒适。 赵三牛将水缸弄满水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方知就带着两个孩子吃饭,早饭就是面糊糊和饽饽,菜么,是小包子姥姥送来的腌萝卜条,咸的能打死卖盐的那种。 刚吃完饭,方知正准备给两个孩子洗澡,就见不远处来了两个女人,小包子见到后,紧张地道:“娘,快将脸弄脏装疯,不能被她们发现你的病好了,小花,快去炕上躺着,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只要看住咱们家的存钱就行,”说完,就在地上抹了一把土,先将小花的脸抹脏,然后将他自己的脸也弄脏,回头见方知还没有动,就急的想往她身上爬,替她将脸弄脏。 方知将小包子抱起,让他的脏手在自己脸上乱抹,小声问:“这两个人是谁?”因为距离远,看不清脸,所以方知才有此一问。 “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二姑,她嫁给咱们村子里的胡家,是外姓人家,所以常来咱家抢东西,那个穿粉色衣服的是小姑,可能是来查看昨晚事情的,小姑话不多,可是心眼可多了,阴坏阴坏的,娘,你一定要小心,”说到这里,小包子不自觉地打个寒战。 是不是小包子没少吃这小姑的暗亏啊,所以才有这样的反应。 方知不愿意弄那些耍心眼的事情,在末世养成习惯用拳头说话,于是就问小包子:“儿子,娘力气大,一拳将她们打出去行吗?” 8.第8章 装疯 “不行啊娘,二姑在村子里可是有名的赖皮,要是将她打伤,她就会讹上咱们家的,到时咱家的三亩地就危险了,还有小姑,她会跑到爷爷跟前哭诉,会让爷爷来打我,然后再去村长那里告黑状,娘先打人理亏,又是脑子不清楚的,到时村长不一定会帮着咱们说话,闹的厉害了,即使不卖地赔钱,她们也会逼着儿子和小花去她们家干活顶账的,”小包子急忙阻止道。 #@@~§???!........,方知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肚子里一堆的骂话在翻腾着,要不是怕教坏儿子,她早就脱口而出了。 好吧,对于无赖人的办法就是比她还无赖,对于黑肠子烂心肝的人,就要拿起没有消毒、沾着丧尸病毒的剪刀,咔吧咔吧地将那些泛着臭气的五脏六腑剪掉,然后将她关进铁笼子里,看着她变成狰狞的丧尸,丑陋恶心冒着臭气在那嘶吼。 面对小包子,方知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狂暴,好吧,都是被这些贱人气的失控,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蔚蓝纯净的天空,又看了看冉冉升起绚烂夺目的太阳,哎呀,周围的景色都被镀上金光,就连那两个渐走渐近的贱人也融进那金光里,?§~@#~?!#◇,方知的肚子里又是一堆的骂话翻滚着。 深呼吸深呼吸….,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方知正在压抑心中的怒火,就听小包子在她耳边道:“娘,你接着装疯,在院子外装疯,拿着扫把乱打,我装着害怕哭喊,这样她们要是硬闯被打伤,咱们也有理,到时她们想讹钱也没有那么容易,”小包子说完,满脸得意,为他想出这个好办法高兴,眼睛里都是期待,一副等着夸赞的模样。 方知见到他这样子,也不好拒绝用他这个办法,只好口是心非道:“还是儿子聪明。” 于是,小包子快速跑到卧房门口,用眼神暗示方知赶紧进入角色,他已经准备好台词,就等着方知走到位置上就喊开演。 方知这个女英雄,女猎手,女空间异能者,为了配合儿子的计划,只能拖着扫把走出院门装疯,为啥要在这呢,就是为了防备两个贱人趁机冲进屋里搜刮,到时自己阻拦,那就是不疯的表现,病好了,昨晚的事情就会被那个长着一堆心眼的小姑子怀疑,假如到时以女鬼附身一说鼓动村长和愚昧的村里人,说不定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方知只能装疯,等这件事风声过去,在慢慢地好起来,小包子虽然没有表达清,但是让她装疯,告知赵三牛王大娘隐藏自己病好的消息,想必也有这个原因吧。 站在导演指定的位置上,方知才感觉到装疯啥的还真不好演,一方面心里抗拒,一方面找不到感觉,她扭头看了看门口露着小脑袋的导演,哀叹一声,想了想,就装着丧尸般目光呆滞地来回走动。 装疯不会,但是装丧尸啥的就很容易了,毕竟在末世生活那么多年,最常面对的就是丧尸,那举动那眼光,那见食物的贪婪,不用多想,方知就快速进入角色。 赵霞是赵二佑的二女儿,嫁给赵家村外来户胡广才家的老二胡进,生下两女一儿,大女儿胡喜兰今年十三岁,二女儿胡庆兰今年十岁,小儿子胡宝今年七岁。 当年之所以嫁给胡进,是因为她名声不好一直找不到婆家,直到十八岁,才嫁给胡进这个比她小两岁的懒汉。 是的,胡进是村里有名的懒汉,常被人比喻成懒驴,还是不拿鞭子抽不干活的那种,这些年,多亏她时不常与胡进对打,这才让胡进怕了她,才听她的指派帮着家里干活。 赵星是赵二佑的小女儿,今年才十七岁,按理说她跟哥哥姐姐们年龄相差很多,应该最受宠,但是在赵家重男轻女的观念下,尤其是赵二佑期待再有一个儿子情况下,生下后又是一个女孩,可想而知落差多大,所以赵星在赵家基本就是个透明人,从小没人管她,还是赵根生看不过去后,私下偷偷照顾她,所以她与赵根生的关系最好。 因为这样,她全身心依恋这个大哥,长大后知道这个大哥跟自家没有血缘时,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想嫁给亲哥那是不可能的,即便这个亲哥跟自己一点血缘都没有,也是有违伦理纲常,是会被世人唾弃的。 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珍贵,在这样龌龊想法的纵容下,赵星的心态越发变得扭曲,尤其是赵根生失踪消息传来后,她将所有的怨恨都加注在王芳枝娘三个人身上。 她的亲事已经定下,男方是跟赵根生一起走镖的孟大叔家的老二孟豹,这桩婚事还是赵根生帮着找的,孟家家境还算是殷实,孟大叔带着大儿子孟虎走镖,孟豹在家种地照顾娘亲及大哥的家眷,虽然是刀尖上讨生活,但这些年孟大叔没少置办田地,只等着年岁大就回家种地养老。 谁知,三年前他带着长子与赵根生一起失踪,孟家只剩下孤儿寡母,什么事情都需要孟豹照应,他悲伤之际又要挑起家门过日子,就没有心思成婚,另外也想着等到爹和大哥有了确切的消息后,再提自己的婚事。 赵星原本就不想嫁给孟豹,赵根生出事,她也悲痛欲绝,知道孟豹的想法,她暗自举着双手赞成,所以三年过去,她根本没有因为自己年岁大,依然没有出嫁而着急,反而以折磨王芳枝及小包子为乐,来宣泄心中的悲痛及嫉恨。 方知自然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拖着扫把来回在栅栏边走着,正好将昨晚三儿留下的尿迹清除掉。 赵霞赵星走到这低矮的茅草屋跟前,就见到方知木讷讷地,呆呆傻傻地,双眼空洞僵硬地来回走着,平时这个疯子可不是这样的,不是低头沉思,就是四处找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变得这般渗人。 两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警惕又有点惊恐地望着方知,方知恶作剧地也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头直视两人,然后挥舞起扫把开始乱打,嘴里还发出阴森可怕的“桀桀”笑声。 9.第9章 惊吓 这时,导演加主角的小包子突然凄厉地哭喊起来:“二姑、小姑你们别进来,都怪我,将我娘惹生气了,你们赶紧走吧,我娘找不到小花,会将你们打伤的。” 听到小包子的话,赵霞赵星知道为啥王芳枝变成这样了,原来也有这样时候,当想起孩子,又找不到孩子抱在怀里时,会控制不住的发疯,尤其是王芳枝力大无穷,要是被打着或是被抓住,那就不是一般的伤。 只是这样的时候很少,所以村里人才容忍疯子在赵家村生活。 方知边胡乱地挥舞扫把,边偷眼打量这两个人。 赵霞在王芳枝的记忆中是几年前的样子,三年的时间赵霞老了不少,额头及眼角都有了很深的皱纹,唯一没变的就是那粗壮的身体,健硕的胳膊和蒲扇般的大手掌,这几处肢体,让王芳枝记忆犹新,看样子过去没少接触。 而赵星长得比三年前更漂亮了,她在赵家算是长得最好的女孩。 其实赵家孩子的长相都挺好的,尤其是眼睛,都遗传赵二佑的双眼皮大眼睛,只是脸型鼻子各不相同,破坏整个脸部美观就是嘴巴,因为都随了余桂莲,嘴大唇厚。 比如赵霞,眼睛鼻子都长得挺好,破坏脸部容貌不仅仅是那大饼子脸,还有就是她的大嘴叉,像是在一张饼上挂着根腊肠似的,加上她粗壮的身躯,可想而知多具特色。 赵星也长着大嘴叉厚嘴唇,只是因为她脸型长得很好看,鹅蛋脸遮掩大嘴巴的缺点,让厚唇反而显得很性感,加之她平时很注重掩饰自己的缺点,很少大笑,即便说话也厚唇微动,不显露大嘴的缺陷,再有就是,她一双眼睛既漂亮又灵动,尤其是浓密的眼睫毛让她显得妩媚,所以她是公认的赵家村美女。 见到要上演全武行,赵星自发的往后退,她不屑与人撕打,觉得这样做很是不雅,最看不起几个姐姐和老娘,说不过人家就动手,尤其是被打的头发凌乱,没有一点女人形象的时样子,她控制不住地厌恶。 赵霞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从小就身经百战打出来的,婚后又跟丈夫时不常练手,所以不畏惧打架不说,还有点遇到打架就热血上涌的劲儿。 她带着兴奋,撸胳膊挽袖子地道:“虎仔别怕啊,二姑帮你将你娘制服,一会只要将你藏的油拿出来谢二姑就行。” “二姑啊,你别跟我娘动手,我娘一会就好了不用制服,你们赶紧家去吧,再说,我哪藏油了,我家的油不都被你拿走了吗?哪里还有油啊?”小包子没想到二姑竟然要跟娘动手,有点着急。 “哼,小兔崽子还真能撒谎啊,我都看见了,你三舅可背着油桶来的,怎么会给你家那点油?今天我将你娘打晕,别的也不要,只要你家剩下的油,听见了吗?”赵霞掐着腰朝院子里喊道,好像将人家娘打晕有多大功劳似的。 “二姑,三舅那是帮着油作坊往杂货店送油啊,顺便将他存的油给我家送来些,你可不能瞎说,否则会影响我三舅活计的,”小包子也不藏着了,跑到院中急切地解释道。 “我不管,你要是不拿出油来就给钱补偿,我也不多要,只要一百蚊就行,”赵霞大言不惭地讨价还价。 方知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事儿啊,打人家的娘,还让人家拿钱,有这样欺负人的么? 她手里的扫把带着劲风到了赵霞面前,将赵霞吓了一跳。 她反应很快,往后退了退,躲过扫把,然后伸手朝扫把抓去,先将疯子的武器抢过来,在制服疯子就容易多了,何况,实在不行就用扫把将疯子打晕。 心里虽然有这样的计较,但是扫把的速度让她这样的想法落了空,于是她又退了两步,快速确定对方的弱点,然后扭身冲了上来,想利用疯子反应迟钝,攻击方知的后脑勺,试图一招将疯子打晕。 只是她不知,这是方知诱敌招数,她从赵霞的眼中看出算计,所以故意亮出虚招,引她上钩。 当赵霞自以为粗大的手掌已经快打到方知后脑勺时,方知突然摔倒,一脚踹到她的脚腕上,赵霞没有防备,身体一斜,“扑通”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让她有点发蒙,刚想爬起来,就见尘土中,王芳枝朝她露出阴森森的白牙,一副将她咬烂撕碎的样子。 方知虽没有丧尸的外观,但能领会丧尸那阴寒恐怖特点子,所以将丧尸演的惟妙惟肖。 赵霞哪里见过这个,吓得惊恐大叫,急忙来个驴打滚躲出方知攻击的范围。 方知见好就收,木然地爬起,接着抡扫把,偷眼观察赵霞的表情,赵霞脸色苍白,滚到一边半晌没有爬起,只是坐在地上看着方知不说话。 赵星不明所以,走过来上前拉了拉赵霞问:“二姐怎么了?是不是被打到了?” 赵霞被吓一激灵,然后清醒过来,看了赵星一眼没有说话,又回过头看方知,还是那疯样子,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就觉得刚才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啊? 她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没事,今天这疯子好像疯的很厉害,咱们先回去吧,等她疯劲儿过去再来。” 赵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深深地看了方知一眼,跟着赵霞往村里走去,昨晚家里闹的那么一出,她有所怀疑,首先二哥二嫂大晚上不睡觉就很奇怪,加上三个被扔进来的男人,都是二嫂娘家村里的泼赖,要说里面没有什么事,她打死都不相信。 只是二哥二嫂一句口风也不露,那个三儿醒来后,吓得魂飞魄散,只会喊“女鬼…女鬼..”的,而剩下那两个人,一个啥也没有看见就晕倒,一个则吓的痴傻,呆呆的不会说话。 所以她拉着二姐来这里探探消息,她怀疑二哥二嫂应该是打这两个孩子的主意,只是不知谁在中间插手,让三儿他们以为遇到了鬼。 谁在护着这两个小崽子和那个疯女人呢?难道真是女鬼?想到这,她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吓得急忙往后看了看,结果没有任何人影,只有疯女人痴傻地在院门口那里拖着扫把溜达。 10.第10章 仙法 见到两个贱人走进村子里,不见身影,方知这才抹了一把汗回头望着儿子笑,意思是:娘演的够逼真吧?没几下就将人吓跑了。 小包子兴奋地跑出来,扑进方知怀里,还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娘真是太厉害了。” 方知将他抱起,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哈痒,他边笑边躲,闹了一会,方知抬起头逗他道:“身上都馊了,走,娘给你洗白白去。” “娘啊,儿子都是大人了,自己会洗,你只帮着妹妹洗就行,”说这话时,小包子脸上还飘上两朵红云。 小屁孩还知道害羞,我是你娘,将你生下后,那身子就全看个遍,现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有点晚啊? 走进院子,小包子从方知怀里下来跑进屋去,对着小花又是一通夸赞:“妹妹真听话,等哥哥攒够一千文,多出来的钱一定给你买糖吃。” 方知翻着白眼心说:还真会画大饼,一千文要不是老娘回来,看你啥时候能存够? 家里没有浴桶,只能将木盆放在灶台边给两个孩子洗澡,为了给小花做榜样,小包子不顾羞涩,乖乖地让方知给洗白白,所以到了小花那里,方知就很顺利地接触到糯软的小萝莉。 两个家伙都很萌,但是相比较来讲还是女孩小身体更软绵些,方知爱不释手,真想抱着狠狠亲亲,可是看到小花那冷若冰霜的脸,以及防备的眼神,她只好放手,哎,看着小身影背着她穿衣,方知的心跟猫抓似的,不行,赶紧获得小丫头的信任,然后抱着好好地揉搓揉搓。 小花感觉后背发凉,像是被小姑的眼神盯住似的,急忙回头,就见老娘一脸的垂涎。 方知没想到小花这样警觉,她甚感欣喜,末世能生存,靠的可是勇敢及对敌人、环境的敏锐,小花这特点,是最优秀战士所具备的。 这时,小包子跑进屋来,他先洗完,穿着赵根生大衣服改小的灰色小短褐,补丁摞补丁的,腰上系着草绳,露着大脚趾的小鞋,外观上看,像街上的流浪儿,但是他长相俊美,加之眼神聪慧的灵动,虽穿着破烂,但却依然吸引人的眼球。 “娘,我将用皂荚将衣服泡上了,等从山上回来,搓一搓去到小溪冲洗干净就行了,”小包子将家里东西四处藏,就是皂荚也都被他藏到后院草坑里,所以洗衣服需要找他要皂荚。 “儿子真能干,”这是方知的心里话,娘三个能活着,小包子功不可没。 帮着小花用布带将她的头发扎个冲天揪,方知感觉自己又跟小花距离近了一步,小包子则是用布包着扎了个小发髻,这是他要求的,说是这样打扮很像秀才,看样子秀才是他心中的偶像。 方知又将家里唯一的破被子和褥子拆了,放在木桶里泡着,然后在杂物间里找到一柄破旧的镰刀,就准备带着两个孩子上山转转。 家里没有种菜,正好去挖点野菜中午吃,小包子还要完成每天捡柴的任务,所以也要跟着去。 小花呆坐在院子里的木墩上,也不说要去也不说不去,只是用大眼望着小包子,时刻准备听从小哥哥的命令。 方知心里发酸就道:“儿子啊,咱们也带你妹妹一起去吧。” 小花平时负责在家看家或是当娘的诱饵,哄娘在家呆着,所以很少跟着小包子上山挖野菜捡柴火,这个木墩就是她常坐常沉思的地方。 “可是家里没有人看家,要是钱丢了怎么办?”小包子也想带着妹妹一起去,可是家里没有锁,藏着的钱很容易被人翻出来,所以他纠结地将包子脸皱成一团。 方知想了想道:“娘这里有地方藏,”说完,将手中的背筐收入空间里。 小包子见到后,惊讶地张大嘴巴,就是呆萌的小花,紧绷的小脸,也有了一丝的动容。 方知又将背筐拿出来,在放回去道:“儿子啊,看娘厉害吧,所以,东西放在娘这里,谁也别想找到,不过,这件事可是咱们娘三的秘密,要是被人知道就麻烦了。” “对,娘,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尤其是娘,你以后可不能在外人面前用这仙法,尤其是老宅那边的人,决不能让她们知道,否则她们会逼着娘献出仙法的,”小包子紧张地道,鸡爪子还抓住方知的手左看右看,想看出是怎么使用仙法的。 小花也走上前观看方知的手,这是第一次主动接近方知,所以方知很是激动,就对小花道:“小花要是想变得很厉害,娘教你功夫,娘会的东西可多了。” 小包子先激动的问道:“娘啊,是不是神仙教的?” “嗯,儿子想学啥娘也教你,”方知含糊其辞地回道。 “儿子想认字,想当秀才,秀才老爷可以免税,这样咱家三亩地就能剩下不少的粮食,娘你教我认字吧,我长大去当秀才老爷,”小包子将理想说出来,眼中充满希冀。 方知不想让他失望,就点点头,此时她有点后悔说:“娘会的东西可多了,”还有“儿子想学啥娘也教你”这两的话,因为繁体字啥的,她好像只能靠猜或是靠蒙。 有了这样的仙法,小包子就批准小花跟着一起上山,然后拉着方知开始将家里宝贵的东西往空间里放,最先放的当然是那个存钱的罐子,然后就是只剩下一点的油罐子,还有那有一缸底的玉米面的小面缸,最后连柴火及剩下几个皂荚也都放进空间里。 方知很是无语,可又看着小包子兢兢业业过日子样子心疼,就也没有多说,只要让孩子放心,让他小心灵轻松不在担心就行。 许多的东西收到空间,这个家里更显的破败,不过这样也好,赵家那些极品来了,看到这样情况也只能失望地走了。 娘三个都背起箩筐,准备这一趟多收获一些,然后关上没有锁的房门,就顺着小道往山上走去。 其实去山上的路在村子的北边,只是方知家里住的偏僻,要是走那条路上山就要穿过村里,小包子不想让赵家老宅那些人知道方知病好,所以只能顺着打水的小路往山上走。 11.第11章 糖包 来到小竹林,方知用破旧的镰刀费力地砍了几根竹子,将竹子劈开,削尖后,绑在竹杆上,简易的矛就做成了,她做了两个小的一个大的,小的给两个孩子当防身武器,没有危险的时候,还可以当打草惊蛇棍子。 其实她更想做的是竹箭,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绳子,虽然竹箭力道弱些,但她可以用异能增添竹箭的杀伤力。 小包子接过老娘给做的武器,兴奋的不行,用竹尖往草丛里乱捅,彰显自己的勇猛。 而真正内行的小花,却反复掂量竹矛的重量,然后感受武器操控的要点,等遇到危险后,能顺利地将武器发挥最大的作用。 顺着溪流爬过一处荒坡,赵家村的景象基本进入眼帘,村子不大,约有百来户人家,房屋的颜色显示家境的富裕程度,青色砖瓦人家都是富户,半石砖半土坯房屋的是中等人家,纯土坯房屋的都是贫穷户,像自家似的。 由于赵家村位于山脚下,田地是层层叠叠的梯田,现在是小麦成熟期,再过两天就要割麦,所以此时的地里都是黄橙橙的,一副丰收在望的景象。 小包子指着远方一处道:“娘,咱们家那三亩地就在那边,挨着三牛叔家的地,每年打下来的粮食,交完税,王奶奶家拿两成,咱们家拿八成,这是王奶奶照顾咱们家,别人佃地都是三七分,好的地有的还四六分呢。” “王奶奶家为什么这么照顾咱们家啊?”方知装着随意的问。 “王奶奶家也是王家村的,从小就跟着姥姥玩,姥姥比她大,对她很是照顾,所以跟姥姥感情好,还有就是,大牛叔去镇子上学打铁,是爹爹帮着推荐的,当年爹出门,娘病了,我和妹妹都还小,基本都是王奶奶家将我们养大的,后来大牛叔有了孩子,二牛叔成婚,我才带着娘和妹妹搬回自己家,”说到最后,小包子的声音渐渐降低。 是不是赵大牛的媳妇有了孩子后,就不愿意让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和疯女人啊? 其实是王芳枝总是跟赵大牛媳妇抢孩子,时不常闹的家里鸡犬不宁的,所以为了孩子的安全,只能让小包子带着疯娘搬了出来。 方知也能理解赵大牛媳妇的无奈,小花都被王芳枝折腾成这样,人家可不能在让孩子毁在疯子的手里,没有闹僵没有驱赶,平时依然帮衬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咱们不能忘记王大娘家的恩情,”方知怕小包子对赵大牛媳妇有成见,抹杀人家的好,就提醒道。 小包子认真地点点头道:“大牛婶也是怕娘犯病伤到孩子,对咱们生气也正常,不过二牛婶脾气很好,要是在山上采到果子,定会给我们送来一些吃,三牛婶看着很和善,但是跟咱们很生分,好像嫌弃咱们脏似的。” 别小看孩子,孩子是很敏锐的,谁好谁坏他们的心里都清楚,尤其许多成年人自以为是,觉得小孩好糊弄,好欺骗,不懂事,不自觉地在孩子面前显露出真实的一面,让小孩更能看明白她们的心思。 方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理会这些,喜欢咱们的人咱们就用心相交,不喜欢咱们的人,咱们也没必要上杆子巴结,谁离开谁都能生活,只要咱们自己过得快乐幸福就行,没必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费心思。” “嗯,娘,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要挣钱给娘治病,还要学手艺给妹妹攒嫁妆,哪有功夫理会别的,”小包子点头答道。 哎,这孩子简直太让人心疼了,方知将小包子抱起,用力地亲了亲他的小脸道:“现在娘好了,儿子就不用着急了,你妹妹的嫁妆你也别记挂了,这些都交给娘操心,你就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包子就行。” “哈哈哈哈….,”小包子被亲的直笑,边笑边道:“为啥要做包子啊?为啥不能做白面大馒头呢?” “那以后娘就叫你大馒头好不?”方知接着揉搓他,笑着道。 “哈哈哈哈….,那还是叫包子吧,包子里有肉值钱,那妹妹叫糖包吧,我是带肉的,妹妹是带糖的,”小包子大笑着道。 小花看着方知与小包子的互动,觉得应该参与一下,就道:“我要当红糖馅的糖包,红糖馅的好吃。” 方知大笑着上前,用另一只胳膊将小花抱起,趁机在她严肃的小脸上啃了一口道:“好,以后小花就叫红糖包。” “我就叫大肉包,哈哈哈哈….”小包子笑的是前仰后合。 小花木木地用小手摸模被方知亲的地方,然后用深邃的大眼凝视着方知,哎…..这样的快乐氛围,被新鲜出炉的红糖包这么盯着看,感觉好像气温都下降许多。 小包子的笑声惊起不少的飞鸟,方知看了看前方,过了前面低矮处,就算是到了林子的边缘,这里因为来的人少,没有明显的路,草木不深,有草有水,应该是野兔和山鸡觅食做窝之地。 为了安全,为了跟小花多亲近,方知没有让两个孩子下地,就这样抱着两个孩子,下了荒坡过了洼地,来到林子边上,找到一处大石头,将两个孩子放在这里,她开始检查大石头周边的情况,将隐藏的蛇虫之类的驱赶走,然后就让两个孩子坐在这里休息,自己则在草丛中查找兔子及山鸡的足迹。 果然,在不远处发现野鸡窝,里面有四个野鸡蛋,方知兴奋地将野鸡蛋收入空间里,这时不远处有野鸡叫声,应该是母鸡觅食回来了,方知立刻躲在边上屏住呼吸等待,没一会儿,果然就见一只野山鸡飞回来,落到鸡窝不远处,机警地查看周围的环境。 方知确定好距离,手疾眼快,将手中的竹矛掷出,由于灌注异能,不仅准头好还速度奇快,山鸡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竹矛钉在地上。 她刚才用异能收敛自己的气息,这才让山鸡放心地降落,哎…..,没有变异的野兽还真是弱啊,这么一下子就完了,还真没有成就感,方知心里嘟囔着,嘴巴却咧开了,今晚可以吃到肉了,这样没有污染的动物,肉一定很好吃。 12.第12章 神速 这时,她感觉到有股野兽气息在靠近,快速将山鸡扔进空间,没有了血腥味,野兽行动就不会加速,也不会狂躁。 她刚要往孩子身边跑,就见小花先动了,她一转身将小包子扛起来,然后用风一般的速度,顺着原路往回跑去。 小包子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清醒后,已经被小花带到荒丘上,离那片草地已经有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方知见到小花这般神速,就觉得女儿像是速度变异者,或是风系异能者,对了,其中还有力量变异者,哇咔咔,就这扛着哥哥风一般逃离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她怕小包子不放心自己,就大声喊道:“儿子,好好看着妹妹,别让她过来,等娘打野兽吃肉换银子啊。” 她说这话很是用心良苦,首先是让小包子看着妹妹,这样被妹妹扛着跑的丢人心情会好受些,其次是吃肉和换银子,当然,方知觉得换银子会更吸引小包子,所以将重磅炸弹放在最后说。 果然,小包子大声回应道:“娘,我知道了,我会看住妹妹的,娘要小心,银子重要,娘平安更重要。” 哎呀,小包子真会说话,嘴甜的都快将方知腻晕了,心里美的冒泡,冲着儿子这般懂事,今天也要拼了老命,将这头大野猪杀死。 是的,来此巡查的是头大野猪,原本人家晃悠悠的溜达找吃的,并没有发现这片领地出现三个生人,可是你为啥突然大声喊叫啊?是为了显示你吼声威猛?还是为了跟自己示威?好吧,虽然你那么弱小还没有长厉齿獠牙,虽然你身上的肉不多,虽然你装成兔子趴在地上,可凭什么在我的领地上吆五喝六的?凭什么威胁人家?是看老猪老实,还是欺负本君身躯肥胖行动迟缓? 于是,方知就见到硕大的野猪发疯般地朝自己冲过来,她弯腰等待着,越来越近,猪身上的恶臭袭来,尖利的獠牙闪着寒光,发怒及威胁声响彻耳际,方知心里测算好距离,飞身跃起,手中破旧的镰刀像是夺命的利器,朝着野猪脖子上的大动脉处砍去。 “噗”的一声,野猪的脖子被砍了一刀,位置准确干脆利落,鲜红的血立刻喷洒出来,方知一击成功,用脚尖在猪背上点了一下,翻身跳下,然后快速地撤退,她没有趁手的武器,所以只能冒险一击,否则野猪会反攻,虽然也能杀死,但她不想让两个孩子担心。 野猪往前冲了一段距离后,“咣当”倒地,然后四肢抽动几下就不在动了,方知刚想上前查看,就见小花扛着小包子又风一般地回来了,然后将小包子往自己身边一放,转身跑向野猪那里。 方知吓得急忙喊道:“小花,小…..”心,这个字还没有发出,就见小花已经到了野猪身边,先是她像风一般在野猪身边转了一圈,然后就跳到猪身上蹦了几下,用她的方法探查出猪已经死透,这才抓起一只后猪腿往方知这边拖。 这样的景象,就是方知在末世经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都看的是张口结舌,她咽了口吐沫,将冲出去定住的身形变回正常,然后就想虔诚地跪下,给老天爷磕个头,感谢她让自己重生不说,还送给了两个这么出色的孩子,哎呀,她简直幸福的快晕倒,心里被激动的肥皂泡糊满。 小包子见到妹妹这般勇猛,加之自家又捕猎个大野猪,兴奋的小脸涨红,快速地跑到妹妹跟前,边看着她身后的大野猪,边献殷勤地给妹妹擦着额头的汗:“妹妹真厉害,等咱们将野猪卖了,给妹妹买糖吃啊。” 小抠劲又上来了,方知无语地心里吐槽:这么大的野猪只惦记卖钱,都不舍得说给妹妹炖肉吃。 方知翻着白眼上前,蹲在小花跟前表扬道:“小花今天表现的最棒了,首先能察觉有野兽靠近,提前带着哥哥离开危险地带,这样就让娘能没有后顾之忧打猎,机警不说还很聪明,其次就是帮着娘收获猎物,既勇敢又勤劳,只是猎物刚倒下,不能马上到跟前查看,要防备它突然跃起伤人,所以下次咱们稍微等一会,确定它彻底不动了,在去收获猎物好吗?” 小花望着方知的双眼,幽深的眸光中快速闪过一道光芒,然后就见她轻微地点了点小脑袋,动作不大,却让方知兴奋不已,她轻轻将小花抱住,啃了一口小脸蛋,见她没有反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不过她见好就收,站起,先将野猪收入空间,又将地上的血迹掩盖,做这些的时候嘴里说着这么做的缘由,就是为了谨防野兽闻到血腥味下山伤人。 收拾好这些后,她又带着两个孩子追踪兔子脚印,查看它们的活动范围,然后规划好挖陷阱的位置,这才抱着两个孩子往家走,这次来没有带铁锹,所以只能下午再来一次挖陷阱。 一路上,娘三个都在商议怎么处置这野猪,小包子的意见当然是卖掉,家里这么缺钱,尤其是还没有存到一千文,心里没底,所以吃肉啥的就别想了,直接去镇上卖钱。 小花沉默地支持小包子,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方知就是感觉到她的支持。 方知想让小花表明自己的意见就道:“这样吧,咱们举手表决,同意留出一条猪后腿吃肉的举手。” 小包子没有举手,小花也没有举手,小包子笑着道:“娘,咱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举手的,全家都同意将野猪和山鸡卖掉。” 此时方知才发现,自己抱着两个孩子,没办法举手,可是刚才举手表决的事情可不带山鸡的,这小子还真会钻空子:“山鸡今晚咱们家炖着吃,不能卖掉,看你们瘦的,要是再不吃点好东西,哪有力气学打铁啊?” 最后,小包子见老娘不在反对将野猪都卖掉,就也同意山鸡留着自家吃,走到小竹林处,方知砍竹子,小包子带着小花捡柴火挖野菜,今天中午还没有菜吃呢,白天不敢炖鸡,怕有人来被抢走,哎,这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时不常就被人搜刮一空,方知有点着急,想快点让村里人知道她病好了,这样即便斗争,也都摆在明面上。 13.第13章 照顾 娘三个忙活差不多后回到家,已经到了晌午,村子里家家冒起炊烟,只有自家清冷地伫立在村角,破败的茅草屋显得分外孤单。 可是晾晒的衣服却让这茅草屋有了浓浓的人气,哎呀,被单褥单还有衣服不知谁给洗了,还拉上绳子晾晒着。 娘几个走进院子,小包子用小手摸了摸被单道:“娘,被单都快干了,应该是王奶奶过来帮忙洗的。” 也是,不是王大娘,恐怕也没有别人过来照顾小包子这两个孩子。 方知将竹子拖到院子里放好,就去厨房将面缸油罐拿出准备做饭,忙活一早上,肚子饿的咕咕叫,多亏方知有异能,否则王芳枝这瘦弱的身体,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活动量。 打开锅盖发现,锅里竟然有菜包子,所谓菜包子就是用玉米面蒸的包子,一共四个,方知正感慨着,就听小包子兴奋地喊道:“娘,二牛婶也来了,她给我们带糖角子来了。” 方知快步走出厨房,只见小包子手里拿着个纸包跑过来,伸手给方知看,只见粗糙的纸里包着三块黑黑的糖块,一看就是红糖做的。 “锅里还有几个菜包子,应该是你王奶奶带着二牛婶过来看望我来了,咱们不在家,所以帮着将衣服洗了,又拿了菜包子和糖角子过来,”方知道。 其实三牛媳妇也来了,都过来探望王芳枝的,疯子突然好了,王大娘她们也跟着高兴,只是来了后没有见到娘几个人的身影,就帮着将泡着的衣服洗干净晾好,又从家里拿了几个菜包子过来,给娘几个当午饭。 “嗯,娘,要不那野猪别卖了,咱们将猪肉分给王奶奶家一些,在去王家村,给姥姥家也送去一些,大舅二舅三舅四舅时不常送东西过来,要不是他们护着,奶奶她们早就将我们卖了,”小包子心里知道感恩,这么抠门的孩子,自己舍不得吃肉,却舍得将肉送出去回报恩情。 在记忆中,王家村离这里很远,每次回娘家,都需要走三个小时的路,这么远的距离,娘家还这般照顾,可想而知对王芳枝还是疼爱的,尤其是几个兄弟,都在尽力照顾这个疯妹妹,虽然嫂子们各怀心思,但也不敢阻挠。 大哥王福来是最疼这个妹妹的,王芳枝小的时候,大哥下地回来,基本都会给她带点吃的,有甜草根,或是几个小野果,再就是河里捞的小鱼,给妹妹做汤吃。 大哥不爱说话,性格随了王父,但是对弟妹的关照,都是在这样的小事上体现。 二哥王财来是个话唠,家里大事小情都是他出去做代表,或是抗争或是谈判,是个很有主意的,可能是因为卖妹妹一事他沉默了,所以一直愧疚,凡是家里有点好东西,就让四弟往这里送。 三哥王银来也是个闷葫芦,自己的婚事,是靠着妹妹换来的,满心的愧疚,也同二哥似的,有点东西就惦记送到妹妹这边。 四弟王宝来跟王芳枝最好,因为四弟基本都是王芳枝带大的,所以王芳枝嫁给赵根生,他反对的最厉害,在王芳枝大婚那天,要不是爷爷将他关起来,他都会用自己单薄之力将婚事搅黄,为此,他好长时间都不跟二哥三哥说话,还是赵根生将兄弟几个的矛盾解决的,加之看到姐姐生活很幸福,四弟这才释怀。 王母知道女儿疯癫后,差点哭瞎双眼,逼着木讷老实的王父要将女儿和外甥接回家住,可是爷奶不同意,笑话,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在回来三个只会张口吃饭的,家里哪里能承担得了,所以只准许老大家尽量照顾,不准许将娘三接回去,何况,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何况小包子是赵家人,养活孩子的重任,应该是赵家人承担,他们唯一能帮衬的就是,从赵家给娘三要一些合理的好处,让娘三能以此安身立命。 方知也能理解爷爷的决断,家里那么一大家人,只有十多亩地,将一家人养活没有饿死已经不错,多亏这些年老天照顾,没有发生什么天灾的,这才让王家孩子顺利长大。 “儿子啊,姥姥那边分家了吗?”方知不想将野猪肉分给二婶三婶她们,在王芳枝的记忆里,二婶浑搅,三婶挑事,将自家老娘欺负的不行,所以不想将野猪肉分给她们。 “分家了,大前年分的,说是因为姥姥总是往这边拿东西,二姥姥和三姥姥闹腾,这才将家分了,不过太姥爷太姥姥没有跟姥爷,而是跟着二姥爷他们,家里的地大部分也都归了二房,”小包子皱着小脸道,看样子他也为姥爷他们抱不平。 王父是长子,父母没有跟着长子,反而跟了二儿子,这在村子里也没有面子。 “那你姥姥家分了几亩地?” “家里统共十六亩地,六亩太姥爷自己留着养老,剩下的十亩地三家分,姥姥家分了三亩多地,这些年,姥爷他们都是佃地种的,勉强将一家人养活,”小包子愁眉苦脸道,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 是啊,三亩地,按照现在的亩产,养活一大家人恐怕太难了,而佃地,不仅要给地主三成粮食,还要交税,赶上雨水少减产,就更剩不下什么了。 “儿啊,野猪还是卖了吧,娘想先将咱家的院墙盖起来,这样那些爱占便宜的人进不来,到时娘在多打点猎,在帮衬一下你姥姥和你王奶奶她们,你说呢?”方知左想右想,还是先将自家日子改善了,在帮衬她们一些,这样她们也能放下心来。 小包子一听要盖院墙,激动的眼眶发红,他用鸡爪子似的小手紧紧抓住方知衣襟,哽咽地道:“娘,盖上院墙儿子睡觉都踏实。” 方知将他抱起,帮着他将脸上泪水擦掉道:“今天看到娘的本事了吧,放心吧,娘有仙法,过两天咱们就将院墙盖起来,在做个结实的大门,只要不开门,谁也别进来,在买两条厉害的狗,谁翻墙硬闯就咬死她。” 小包子听到这些话,破涕而笑,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他再也不用担心家里东西被抢,再也不用害怕晚上有人来欺负娘和妹妹。 14.第14章 鹿群 有了这个动力,中午方知将粥熬的很稠,小包子竟然没有唠叨,方知又将野菜和野鸡蛋炒了,虽然除了咸味就没有什么滋味,但是娘三却吃的倍儿香。 不过在夹菜中,方知能看出小包子的强忍,他也想多吃,但又舍不得吃,只是为了娘和妹妹能多吃两口。 方知又是一阵心酸,就帮着小包子夹菜,往他的碗里放:“快吃,以后咱家天天吃好吃的,娘要将你们俩养的白白胖胖的。” 小包子起初很幸福地往嘴里放菜,可是当听方知说天天吃好吃的就有点着急,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就要给方知上怎么过子才能细水长流的课,方知急忙打断道:“儿子啊,下午娘去挖陷阱,你跟妹妹在家睡一会儿,起来后要是被单干了就收进屋,等娘回来做,还有,今晚娘将那只山鸡炖了,咱们端一碗去王奶奶家谢谢人家吧。” “嗯,晚上进村子好一些,省的被人发现娘的病好了,到时小姑她们还不知怎么来找事儿呢,还有奶奶,定会转弯抹角来要钱,”小包子说到这,好像感觉炒鸡蛋都没有那么香了。 方知不愿意让这些不愉快的事儿影响小包子的食欲,就宽慰道:“没事儿的,凡事都要讲个理,实在不行就去找村长,再说了,咱们差不多是净身出户,要是她们还贪得无厌,那娘就算算你爹走镖这些年挣下的银子,还有这些年家里置办的土地,即便你爹失踪没有消息,那该分的也得分给咱们。” 小包子听到这,眼睛都亮了道:“听村里人说,爷奶住着的房子,都是爹挣钱盖的,还有家里二十多亩田地,也都是爹挣得钱置办的,要不是奶奶花钱大手大脚,总显摆有钱,爹挣得钱还能买下更多的地呢。” “是啊,还有你爹失踪,镖局应该会给银子补偿,那些银子不说有咱们家一半,也要给三分之一,可是,她们这些年都没有提,为什么?还不是怕咱们要么?所以,只要她们敢来欺负咱们,我就找村长要求重新分家,实在不行就去县衙击鼓告状,”方知不像是王芳枝的性格,胆小懦弱,被欺负只会躲在一边流眼泪,她还盼着那个刁蛮的婆婆来呢,正没有借口要回点好处呢。 方知一席话,让小包子心情大好,仿佛这些年的担惊受怕,这些年被肆意抢夺的憋屈都烟消云散般,哎…..娘病好就是好啊。 他早不记得娘原来是什么性格了,所以以为娘一直这样霸气威猛呢。 娘三美美地吃了一顿,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午睡,被褥拆洗了,只能将硬邦邦的棉絮铺在炕上,将上面垫着旧衣服凑合一下,好在现在天气很热,不用担心孩子着凉。 轻轻地拍着两个孩子,低声讲着她记忆中的童话故事,没一会两个小家伙就睡着了,看到那可爱的睡相,方知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低头亲了亲他们的额头,走出屋,将门带上,就开始进行做弓箭的大业。 弓箭的绳子终于找到合适的了,那就是王大娘拿来的晾衣绳,这不是草绳而是麻绳,所幸需要不多,不影响晾衣服。 方知动作麻利,很快做了十几只箭,没有箭筒,只能将箭放在背篓里,将头发用碎布包起,省的进入林中被挂住,又将肥肥的裤腿用麻绳绑住,其实应该用布来绑,可是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布。 村子里的女人干活的时候都穿着短褐,就是大长褂,到小腿处的那种,肥肥大大的裤子将脚面盖住,充当裙子的作用,不下地干活的时候,就会穿上布裙,即便在家做饭洗衣喂猪,也都是裙装。 方知疯这些年,自然没有裙子,都是这种肥大的缅裆裤,正好便于她进山打猎,唯一让她受不了的是脚上的那双烂的不像样的鞋子,没办法,只能接着用草绳将鞋绑在脚上。 收拾妥当,拿起从杂物房找出的一把锈迹斑斑,还断了把的铁锹,放进背篓里,又打开房门看了看两个孩子,这才往山里奔去。 找到上午做下的标记,就开始挖陷阱,工具不好用,她只好灌注异能,所以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将三个陷阱挖好,将尖尖的竹子插在陷阱中,又将上面做好伪装,这才将铁锹收入空间,然后查看一下地形后就往林子里走去。 她自然不会往有人迹的地方去,所以进入林子后,立刻往深处走去。 在记忆里,这山叫齐云山,意思是跟云一样的高,所以山的最顶峰没有露出过真容,即便是最好的天气、季节,也都是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 齐云山从外观上看山峦叠嶂郁郁葱葱,方知分析,这应该是原始森林,在王芳枝的记忆里,山里的野兽很凶猛,有时会冲进村子里伤人,所以不是艺高胆大的,都不敢往林子深处去打猎。 另外,听老人们说,齐云山的那头就是雁翎国,要不是有这山挡着,说不定雁翎国那些蛮子早就跑过来抢东西了,看样子这山还是一个天然屏障,将大梁国与雁翎国分开。 方知边奔跑边凭着在末世生存的经验,观察周围的情况,没走多远,就看到野猪的脚印,不过这次是母猪带着几只小猪,她见到这样的情况就放过了,这是进林子打猎的常识,为的是以后还有猎物打,所以猎人自发保护这些母兽和小兽。 越往林子深处走,地上积存的树叶越厚,带着些潮湿和腐朽的气味,不过这些不影响方知的感觉和嗅觉,她在寂静的林子里穿梭着,当她来到林中一片空旷的地带时,她发现了鹿群。 哎呀,鹿身上可都是宝啊,只要射杀一头鹿,想必自家院墙就能盖起来了,要是卖的价格好,说不定连盖房子的钱都能挣出来了。 她有点小激动,正待悄悄接近时,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有野兽靠近,她忙收敛气息爬到树上,就见几只狼也在慢慢靠近那群鹿,正准备合力伏击。 看样子跟自己一样,都打算朝鹿群下手呢。 15.第15章 身影 看狼的外观,方知判断出应该是刚从狼群分裂出来的狼,因为他们身上带着没有愈合的伤口,是经历战斗的失败者,所以仓促上阵扑食,没有狼群那般有计划有规模的捕杀。 方知自然不会探查几只狼为什么会众叛亲离,她正快速琢磨自己与这几只狼有没有一较之力,以及自己动手后会不会惊动鹿群。 一旦鹿群受惊,就会逃离此处,她没有时间去追逐,一旦狼先攻击,今天她将一无所获。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杀狼,将几只狼解决,假如惊扰到鹿群,自己手里还有狼皮可卖,假如没有惊到鹿群,自己今天可就大丰收了。 主意已定,方知就在树枝间跳跃,悄无声息地接近那几只狼,居高临下地开始猎杀。 狼很是机警,对于危险有着快速的反应,方知刚放倒一只狼,其他的几只就停止对鹿群的攻击,往这边张望。 方知怕它们嚎叫彼此联系,惊扰鹿群,就展露身形,吸引狼群攻击自己,而她则利用地形和树枝,腾转跳跃躲避狼的攻击,并趁机射杀它们。 几个回合,方知又杀了两只狼,剩下的两只知道遇到劲敌,就夹着尾巴跑了。 方知将射杀的狼收入空间,就坐在树枝上调息一会儿,这才慢慢地靠近鹿群。 这鹿群不小,大大小小有近二十只,她快速地锁定目标,搭弓射箭,灌注异能,一击毙命,在鹿群还没有反应情况下,夺命的竹箭再次射出,这个距离有些远,好在异能起了很大的作用,正在警觉的鹿还是应声倒地。 两只鹿的牺牲,才唤醒鹿群的反应,一下慌乱起来,跟着头鹿快速地往林中跑去,转眼间就不见踪影。 方知看着鹿奔跑的速度,再次给自己决定点个赞,显出身形,将倒在地上的两只鹿收入空间。 今天收获不错,方知快速地往山下跑去,即便这样紧赶慢赶,出了林子还是晚霞漫天,太阳开始落山了,小包子他们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正想着,就见荒丘顶上站着两个小身影,在霞光中是那样弱小孤单,两个小家伙手拉手,伸长脖子,痴痴地朝林子这边张望,方知顿时心如刀绞,眼中蓄满泪水,她大声喊道:“宝贝,娘回来了,在这哪,在这哪。” 回答她的是小包子的大哭声,紧跟着小花扛起大哭的小包子,一阵风似的朝这边奔来,方知也流着泪快速跑着,边跑边道:“宝贝,让你们着急了,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没一会,娘三个会聚,方知将两个孩子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然后左亲右亲,表达自己的歉意。 小包子的胳膊紧紧地搂住方知的脖子,呜咽地道:“娘,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儿子了。” 小花虽然没有搂脖子,但小身子一点没有抗拒不说,还紧紧地依偎在方知的怀里。 方知能感觉到,她在慢慢接受自己,照着这样发展下去,小花迟早会像小包子一样,依恋孺慕自己的。 母子三个亲热一会,方知就开始展示今天的收获,当然是将两只鹿拿出来,至于那三只狼,她怕吓到孩子就没有提。 小包子见到娘一下午射杀两只鹿,兴奋地手舞足蹈,随即就开始猜测鹿的价格,只是小屁孩没啥见识,自然不知鹿的真正价值,但是他还是大胆地估价道:“娘,一只鹿应该能卖一两多银子,要是这样算的话,两只鹿就能卖到三两银子,哎呀,加上野猪,应该能卖到四两银子,那咱们家存钱可就快五两银子了。” 方知也不知鹿能卖多少钱,但是绝对不会是一两银子这样便宜,只是,卖的钱怎么能都存起来呢,难道不用买点面买点米么?怎么也要买点布做两身衣服吧? 方知将鹿收入空间道:“儿啊,明天咱们去镇上将鹿卖掉,如果卖钱多,咱们就买点面和米,再买点布做衣服和被褥…..” 还没等说完,小包子就开始反对道:“娘,新麦子马上就收割了,白面不用在镇子上买,咱们家地里就有,要是买米只买点小米吧,在村子里买还能便宜些,至于布吗,就先不用买了,我们的衣服用爹爹的衣服改一改就能穿,再说了,天气已经热了,穿新衣服热,还不如穿旧衣服凉快呢,被褥等天冷前在做,现在做了也是放着,不划算。” 好吧,方知觉得小包子这套理论基本都在理,可是夏季穿旧衣的话,她不赞同,虽然旧衣破着洞的确凉快,但是那叫衣不遮体好不,总不能为了省钱天天穿成叫花子的模样吧? 方知将两个孩子抱起,边走边商议道:“有了这两只鹿,那头野猪就别卖了,咱们家要盖院子,需要招待帮工,到时咱们就不用买猪肉,这猪肉放在娘这里多长时间也不会坏,等娘明天收拾出来,给王奶奶她们拿一些,在给你姥姥那边送些,剩下的就留着,等盖院子用。” 小包子琢磨半天,觉得娘这么安排有理,就点点头表示同意,方知暗暗长出一口气,这个小领导还真不好糊弄。 听小包子说,下午王大娘她们又过来了,只有三牛婶跟着来了,帮着将家里的被褥缝好了,还问娘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天都见不到人影? 小包子回答是,娘去林子里拾柴火和挖野菜去了,现在季节青黄不接的,许多人家都挖野菜吃,所以并没有让王大娘她们觉得意外,小包子还解释道:“原本娘想去王奶奶家的,可是怕奶奶和二姑她们发现娘病好,过来气娘,就想着等晚上天查黑在过去。” 王大娘并不在意王芳枝的感谢,只要她病好能将两个孩子照顾好,也就放心了。 方知回到家中,便开始做饭,先是将鸡收拾出来炖上,然后等鸡肉炖的差不多快熟后,就在锅边上贴玉米面饼子,这样饼子里也有鸡肉的味道,饼子边上还会浸入美味的鸡汤。 浓浓的炖鸡香味飘散在小院里,小包子和小花不自觉地跑到厨房门口,用力吸着香味儿:“好香啊,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小包子感慨地道。 还没有吃到嘴里,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了,不过还别说,神仙可不都是闻闻味就饱了的。 16.第16章 闲话 方知将火控制好,就去提水,边走边想着卖了钱还要置办什么东西,目前要买的都是急需的,比如一把铁锹,她想将家里西边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上菜,这样一夏天就有菜吃了,再就是一把匕首,这是为了收拾猎物剥皮拆骨用的,这两样铁器应该需要不少的银子,另外她还想买几只小鸡养,最起码能保证两个孩子每天都有鸡蛋吃,哎,这个家需要的银子太多了。 不过,这些置办起来,都要在围墙盖起的基础上,否则种上菜养了鸡也会被人拿走,方知倒是不怕打架,但是每天都发生这样的事儿很烦不是么? 家里没有桌子,娘几个平时都是在灶台这里吃饭的,只是现在气候有些炎热,在灶台旁边吃就有点遭罪,方知用一块破木板在院子里支了个简易小桌,又搬了两块石头当凳子,将一部分的鸡肉用碗盛出些,留给王大娘家,就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吃饭。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幽蓝的天空挂着弯弯的月亮,几颗星星眨着眼睛好奇地俯瞰着大地,轻风微佛,林中传来鸟叫,草丛中传来虫鸣。 这个世界太美好了,静谧、安宁、祥和,不会受到生命的威胁,不会时刻担忧自己被变异兽吃掉或是成为丧尸嘴里的口粮。 方知满足地咬了一口沾满鸡肉汁的玉米面饼子,满口芳香,惬意地眯起眼睛,下一步多挣点钱,将院子垒砌起来,盖上几间大瓦房,置办几亩地,哎呀,还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呢。 原谅方知没啥宏伟的理想和野心吧,从末世那样恶劣的环境里死回来,差不多已经领会生命的真谛,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知道自己这一生想要什么生活。 “娘啊,要是王奶奶她们问野猪肉哪里来的,该怎么说啊?”小包子吃得小嘴油花花的,小脑袋里没有闲着,边啃着鸡肉边问。 “就说跟你爹学的手艺,只是没有机会用,现在病好了,就想起来一些,加上她们知道娘力气大,所以这样说法定能相信,以后咱们家砌院墙,钱的来路也这样对村子里的人讲就行,”方知又往小包子碗里夹了一块鸡肉道。 “嗯,儿子知道了,爹的功夫真的很厉害吗?儿子只听村里的人说,爹很有本事,只是脸上带疤长得很是吓人,”小包子遗憾地道:“都怪我,没有记住爹长什么样儿,只隐约地记得,爹个子很高,时不常将我和妹妹举得高高的。” 赵根生失踪那年,小包子才两岁,能记得模糊的身影已经算不错了。 方知不知赵根生还能不能回来,但是按照王芳枝的记忆,这个丈夫不仅长相英俊,还身材高大威猛,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是对妻子很温柔,再就是对两个孩子,那真是从心里往外疼,于是,方知就含糊道:“你爹很喜欢你们,很疼你们。” 说到这,小包子不再吭气了,沉默地吃着鸡肉,应该是思念这个陌生的老爹了。 方知对赵根生不知啥感觉,似曾熟悉?还是半生半熟?按照记忆是熟悉的,可是偏向方知这边就是陌生的,算了,不多想了,先带着两个孩子将日子过好再说吧。 吃完饭,方知简单地给娘三收拾一下,就将那碗鸡肉放进空间里,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借着朦胧的光往村子里走去。 村子的房屋走向基本都跟方知家一样,坐北朝南,背靠齐云山,虽没有规划,但是基本都是一排排的,看着也算是井然有序、错落有致。 王大娘家在村子的西北边,离方知家不算远,只是因为地势高,需要进村里后要爬上一段缓坡。 村里晚上没啥娱乐,加之许多人家为了省灯油,都早早洗洗上炕,所以现在时间只有七点多,村子里已经安静下来,时不常有一两声的狗吠。 来到王大娘院门口,只见木门已经很旧,露着斑驳的漆,半石半土坯的墙头长着墙头草,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着。 小包子上前敲门,喊道:“王奶奶,我是虎仔。” 院子里有了响动,只听一个浑厚的男子说到:“虎仔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大牛叔正好想明天早上去你家看你们呢。” “哎呀,大牛叔,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和黑豆都想你了,”小包子兴奋地道,黑豆是赵大牛的长子,大名叫赵立柱,小名叫黑豆。 赵大牛,是王大娘的长子,自从他爹赵老憨病逝,十五岁的他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家里地不多,靠着收成没有办法将给赵老憨治病的借款还上,赵根生就帮着,将他介绍到镇上韩家打铁铺里学徒,虽然三年没有收入,但是打铁铺管饭管四季衣服,这样就可以为家里省下粮食,何况手艺学好出徒后,每月还都有二两银子工钱,只要熬过三年,挣的钱就能养活娘和弟弟。 所以他成婚有点晚,一直等到出徒,挣到钱并将家里欠债还清,这才让王大娘给他找媳妇,另外老爹去世,是要守三年孝的,并不能谈及婚事,他成婚时已经快二十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弟弟们,他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弟弟们都对这个大哥很尊敬。 为此,赵大牛很感激赵根生的帮助,原本小时候就是最好的伙伴,长大后又有这样的情分,所以赵根生出事后,王芳枝娘三被赶出家,他毅然决然地将娘三接到家里,想着帮根生哥将老婆孩子照顾好。 可是,也不知啥时候村里就开始传起闲话,说是自己对王芳枝有意,这才不顾这女人疯癫,要养活这娘三的,还好最后是王芳枝娘家出面,要了三亩地,他便让二弟三弟帮着耕种,这才堵住一些人的闲话。 最后虎仔还是带着疯娘和妹妹走了,不是因为这些闲话,更不是因为虎仔长大懂事,而是因为自己媳妇用怕孩子被王芳枝抢走的借口,摔摔打打地变相驱赶娘三个走的。 这里面主要原因就是,自家婆娘听信谗言,怀疑自己对王芳枝心存不轨,这才容不下这娘三个的。 这件事发生,赵大牛更觉得愧疚,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也没有搭理媳妇,他这番做,反而让他媳妇更相信他心有所属,于是就连平常照顾王芳枝娘三都开始抵触,要不是家里还有娘坐镇,说不定佃地的收成媳妇都不会给那娘三个送去。 17.第17章 敌意 方知不知道这些隐情,当院门打开时,入眼的就是在微弱月光下,闪着洁白无瑕的牙。 是的,赵大牛原本皮肤就黑,成为铁匠后,长期在炉火边上烤着,皮肤越发黑的发亮,加之眼睛不大,眼白啥的一笑也就看不见了,所以,周身上下,耀目刺眼的就是他那一口白牙,给人一种牙口好的印象。 方知先是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只是刚展开笑容,就感觉一道敌意的目光射来,这才发现,在赵大牛结实身子后面,还站着个身材不高的女人,正嫉恨地望着自己。 方知收敛笑容,客气地打着招呼道:“大牛兄弟,荣英弟妹。” 赵大牛的媳妇叫张荣英,是上坝子石沟村的,人很老实,脾气也算不错,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人挑唆,尤其是对于自家男人心仪王芳枝的事,深信不疑。 对于这样疑神疑鬼的女人,方知只能心里吐槽,古代不都讲兄弟妻不可欺的么,你丈夫一看就是守礼守规矩之人,绝不会干出这样乘人之危的事,何况,一个疯子,整天胡言乱语浑身脏污酸臭,哪有一点勾引人的魅力?在长得好,也没有办法让男人动心吧? 赵大牛听娘说王嫂子病好了,原还不相信,这见到方知大方得体的打着招呼,嘴里还熟稔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就确信王嫂子的病真好了,于是高兴地道:“嫂子,你的病真好了啊?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边说边搓搓双手,嘴咧的更大,原来露出六颗牙,现在露出八颗牙。 “大牛叔,我娘今天还打了山鸡,可好吃了,快叫黑豆弟弟来吃,”小包子快步上前,亲昵地拉着赵大牛的手往院子里走。 方知一手端着鸡肉,一手拉着小花跟着往院子里走,来到张荣英跟前,将碗递给她道:“弟妹,鸡肉还温热着呢,要是黑豆想吃不用热了。” 张秀英原本不想接鸡肉的,可是又心疼孩子平时吃的肉少,就沉默地接过碗去,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往厨房走。 这时,二牛媳妇刘秀芹从他们住着的西次间走出来,热情地上前,拉着方知左看右看,啧啧两声道:“哎呀,嫂子的病真的好了啊。” 这时,屋里传来小包子与王大娘的说笑声,紧跟着就听王大娘喊道:“芳枝啊,快进来,让大娘看看。” 方知拉着刘秀芹往屋里走,眼角看到张荣英手里端着个小碗,快步进入正房的西间里,应该是给黑豆送鸡肉吃去了。 赵大牛家是正房四间,西厢房两间,东次间是赵三牛住着的,西次间是赵二牛两口子的房间,赵大牛一家住在西间里,王大娘住在东间里,只是这东间还兼做客厅。 西厢房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杂物房,放置柴火或是农具啥的。 屋里没有啥摆设,占据屋子半间面积的是土炕,屋子当中放着原木色的木桌和几个长条凳子。 昏暗的油灯放置在炕角木箱子上,由于高,将屋里都照亮了。 王大娘抱着小包子坐在炕沿上,细长的双眼笑成一道细线,对着方知招手道:“快,快过来让我看看。” 方知对这位老人心存感激,就快步上前握住她粗糙的手道:“大娘,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王大娘眼圈顿时红了,哽咽地道:“好孩子,好孩子,真是老天保佑,终于让你清醒了,要是你娘知道,还不知怎么开心呢。” 赵大牛怕娘过于伤心,就插话道:“娘,是不是还没有给王家村送信呢?” “没有呢,我听三牛说芳枝病好,就想着亲眼确定下,可是一天的时间都没见到人影,也没有来得及让人帮着往王家村送信儿,”王大娘将方知拉到炕边坐下,边打量边道。 “要不我明天回镇子去一趟,到吴家油作坊那里,看看财来还帮不帮他们送货,让他们帮着带个信?”赵大牛这次回来是收麦的,师傅只给了三天的假。 这时张荣英抱着黑豆走进来道:“看看有人去王家村吗,你回来可是帮着麦收的,可不能耽搁正事。” 她的话让屋里的气氛变得尴尬,方知觉得她对自己敌意更浓了,就忙道:“不用传信了,我过两天想带着孩子回家看看,好多年都没有回去了。” 王大娘瞪了张荣英一眼,不好在方知面前说自家儿媳,只好笑着道:“是啊,该回去看看了,你娘一直惦记你们娘三个,哎,要不是家里太穷,早就将你们接回去了。” 这时赵三牛两口子走进来,方知第一次见冯秀红,只见她身材窈窕突兀有致,这在穿着短褐和缅裆裤的村妇中,很是惹眼,可以看出她的衣服都做的很得体,将好身材含蓄地展示出来,只是她眼光过于活泛,给人的感觉有点轻浮。 赵二牛没有过来,因为病刚好,怕给几个孩子过了病气。 如果不算张荣英时不常冒两句酸话,如果不算冯秀红用审视的眼神打量方知,气氛还算是温馨,王大娘唠叨着小包子和小花这几年的苦,又骂了一通赵二佑一家人黑心烂肠子,最后又嘱咐方知,还是暂时别让余桂莲她们知道病好的消息,这样也能让方知稳固稳固。 方知没有做多解释,她能理解王大娘她们的心情,恐怕自己被气得犯病,再一次疯癫起来吧。 由于人多,许多事不好多说,方知看看时候不早就提出告辞,王大娘也不多留她们,就让赵大牛和赵三牛送娘三个回去,这正好对方知的心思,因为她想问问赵大牛,在镇子上哪家收猎物给的价钱合理。 只是王大娘的安排,不仅让张荣英脸色难看,就是冯秀红脸上也闪过一丝的不愿,可是赵大牛和赵三牛没有注意到,反而高兴地一人抱着个孩子往院门口走去。 方知眼光敏锐,自然将这样的情况收入眼里,不动声色地与王大娘告辞,就跟在赵家兄弟身后往家里走去。 小包子在赵大牛的怀里,两人亲昵的说着话,模糊的身形看着就像是父子,难怪张荣英生气呢,想必赵大牛对黑豆也没有这样吧。 18.第18章 进镇 赵三牛话不多,加之小花更没话,两人默默地走着,方知趁机上前问:“三牛兄弟,你知道镇子上哪家收猎物公道些么?” “嫂子,你想打猎物卖?”赵三牛很是吃惊,今晚那山鸡肉,可以当成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但是靠着长期打猎卖野物,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何况还是个妇人,虽然力气大些,但打猎不只靠力气大才能办成的。 方知点点头道:“你根生哥曾经教过我一些,今天下午,我去西边山角下挖了几个陷阱,想必能有些收获,”她含蓄地回道。 “呵呵,嫂子真厉害,比我们都厉害,呵呵,我听大哥说,杜家杂货铺出的价格比较公道,不过他们给出的价格不高,要是能卖到福来饭庄,应该能卖的价高些,”说完,就喊前面的赵大牛道:“大哥,你认识福来饭庄掌柜的吗?嫂子挖了陷阱,要是打着猎物能卖到饭庄里么?” 赵大牛没有想到方知会做这些,有点吃惊,小包子就在旁边做解说员,他才知道方知竟然跟赵根生学了些打猎手艺,这才道:“我跟他们一个叫明子的伙计认识,明天我跟着你们去镇子上吧。” “不用了,”方知急忙拒绝,张荣英都那样了,自己可不想在引起她的嫉恨,便道:“不用了大牛兄弟,我明天打着你的旗号找明子伙计,让他帮忙将我介绍给掌柜的就行,要是愿意收,价格合适就卖给他们,要是不愿意收,给的价格低就卖给杜家杂货铺。” 听到方知客气的话,赵大牛也知她的顾虑,就没有勉强,道:“好吧,你们见到他,提起我就行,饭庄里需要修的东西,都是他拿到打铁铺的,所以跟我很熟,应该会给你介绍。” 由于进入麦收,方知便没有提盖院墙的事儿,何况,空间里的猎物还不知能卖多少钱呢,够不够盖院墙还不知道,回到家,与兄弟俩告别,就开始烧水,娘三准备洗漱。 这时,小包子感觉身上有点硌,就往怀里掏了掏,一小块银子出现在他的小手里,大约有五钱样子,他看到后并没有惊喜,而是感叹道:“娘,大牛叔又偷偷给我塞钱了,平时是铜板,这次是银子,可能是想让我给娘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五钱银子,相当于半两银子,在方知对钱的比例兑换意识中,五钱银子应该是五百块钱,这给的太多了,难怪张荣英生气嫉妒了,应该知道赵大牛平时偷偷给小包子钱吧。 哎…..明天从镇子回来,让小包子偷偷将银子还回去,他们家也不富裕,这么多的钱,可能干不少的事儿。 娘三洗干净后就上炕睡觉,小包子还是老习惯,将菜刀压在枕头下,而方知则将门插好,还在门边放了扫把,一旦有人推门进来,就会将扫把踢倒弄出动静,这样即便自己睡沉,也能被轻微的动静惊醒,这可是在末世养成的习惯。 还好,一夜无事,方知被清晨的鸟鸣声惊醒,从窗纸透进来朦胧的晨光推算,应该是早上五点多。 她快速起炕,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到院子里,今早的晨雾有点浓,将村子遮掩的若隐若现,即便这样,方知也看到村里升起的炊烟,看样子有不少人家都起来做饭了。 这几天天气好,村里人都准备割麦子,这是头等大事,需要全家齐心协力同老天抢时间,唯恐一场大雨让一年的辛苦泡汤。 她将门掩好,快速将头发包住裤腿绑好,紧了紧腰间的布带,就往陷阱那里跑去,她想在进镇之前,看看陷阱有没有收获,正好一起卖了。 早上清新的空气,好像带着许多能量般,让方知体内异能快速运转着,加之她心情雀跃,便加快奔跑的速度,看着周围景色不断地往后退去,她感觉自己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快乐恣意的想大叫。 让她更兴奋的事情还有呢,三个陷阱,两个陷阱里都有猎物,一只肥兔,是昨天下午掉下来的,一只狗獾子,应该是晚上出来觅食掉进陷阱的,要不是陷阱里有竹子将它扎伤,说不定它早就挖洞遁走了。 将猎物收入空间,又将陷阱弄好,就飞速地往家里跑去。 院子依然静悄悄的,兄妹俩还没有睡醒,方知便生火烧水,然后又提着木桶去竹林那边打水。 昨晚还剩下鸡肉汤和饽饽,今早热一下就能凑合吃一顿,等方知将饭做好,就将兄妹俩叫醒,小包子觉得自己晚起有点羞愧,小花则快速地穿好衣服,拿起扫把开始扫院子,这应该是她每天早上的工作。 方知夺下她手中的扫把道:“娘已经将院子扫了,快去跟哥哥洗脸漱口,咱们赶紧吃饭,吃完后就该去镇子了。” 小花没有说话,却很听话地去厨房打水洗脸漱口,方知还是将简易的木桌搭上,将早饭摆好。 吃完饭,方知便背上背篓拉着两个孩子往镇子走去。 镇子离村子可不算近,大概需要走一个多小时,也就是一个半时辰,由于不是官道,路面不宽还坑洼不平。 起初道路两边都是田地,走了一段路后,就是荒山坡,山上乱七八糟长得杂草和零星的小树,走过这荒山才又见到田地,这一片应该是住在镇子里人家的土地,这是方知估计的,小包子兄妹俩也没有来过镇子,一方面年岁小,另一方面小包子还要照顾疯娘和呆妹,根本没有时间来镇子里玩儿,这也是方知要带着他们的原因。 小孩子总是要多见识的,见多识广才能开拓眼界,眼界开阔心胸也会跟着宽广,对于他们养成良好的性格很有好处。 果然,走过这一片良田后,就看到官道,官道不仅要比村道宽阔,还要平整。 镇子叫齐云镇,依着齐云山起的名字,镇子不大,却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因为位居官道上,所以往来客商都会在镇子上歇脚住店或是吃饭,补充些水和食物,所以带动着镇子变得繁华。 镇子上最大的饭店就是福来饭庄,方知没有马上去找那叫明子的伙计,而是先去杜家杂货店问问价格。 杜家杂货店不仅收猎物,还收山珍,所以有不少附近的村民在店门口,提着篮子或是布袋,等着伙计过称,看样子这个店信誉不错,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往他家送货。 19.第19章 挣钱 高高的柜台后面,站着个胖墩墩的男子,正在埋头算账,方知走过去,问道:“请问这位老板,咱们这收猎物么?” 那为男子抬起头来,圆圆的脸笑眯眼,见到方知母子三人,身穿补丁摞补丁的破衣,眼中及口吻并没有嫌弃,笑呵呵地回道:“收,请问这位大嫂,你家都有什么猎物?” “野猪和兔子,昨天孩子他爹打的,”方知道。 “野猪是二十文一斤,过完称再加二百文的皮毛钱,兔子是三十文一只,”男子开始报价。 方知心中开始快速算着:野猪二十文一斤,自己打的那头野猪大概在二百斤左右,也就是四千文钱,加上二百文的皮毛钱,一共是四千二百文。 “那鹿怎么收?”方知觉得价格还是有点低,因为只比家里养的猪肉贵两文,野猪很难打,弄不好就会受伤或是送命,应该比家养的猪贵一半才行。 男人听到鹿,眯着的小眼闪动着光芒,沉吟一会道:“鹿肉三十五文一斤,鹿茸三两银子,鹿皮二两银子。” 方知又开始默算,那两只鹿大概有三百斤,能卖掉十两银子,加上六两的鹿茸四两的鹿皮,能收入二十两。 她接着又问狼和狗獾子的价钱,狼肉不值钱,值钱的狼皮和狼牙,一只狼大概能卖四两银子,而狗獾子竟然能卖八两银子,比狼贵一倍,因为獾子油可以入药,獾子皮是贵夫人最喜欢的毛皮。 照这位老板给的价钱,她今天能收入四十两银子,这还是价格不高的情况下,方知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笑着道:“谢谢老板,我回家去告诉当家的。” 老板也没有在意,毕竟来的只是妇人带着孩子,想必是来镇子上卖东西,丈夫顺便让她来问问价,就摆摆手,接着埋头算起账来。 方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杜家杂货铺,来到一处僻静地,对小包子小花道:“听到了吧,两只鹿能卖到二十两银子呢,呵呵,咱们家的院墙有钱盖了。” 小包子虽然会数数,但是算大钱却不会了,他有点不敢相信地道:“娘,真的能卖那么多钱吗?” “嗯,这还是最低价,咱们去福来饭庄找明子,看看他们那里收多少钱,”方知兴冲冲地拉着两个孩子,往福来饭庄那走去。 福来饭庄很好找,在镇子上一片低矮房屋中,只有它是二层木楼,假如不认识牌匾上的字,那么问谁都知道福来饭庄在哪,可想而知在镇子上的知名度。 站在饭店门口,由于是早上,伙计们正在打扫卫生,方知就问扫门口的小伙计道:“请问这位小兄弟,明子在吗?” 小伙计抬头看了一眼,闪过不屑,但还是朝饭庄里喊道:“明子,有人找。” 方知谢过,就带着孩子站在一边等着,没一会走出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穿着饭庄伙计统一的服装,问扫地的小伙计:“谁找我?” “是明子兄弟吧?”方知赶紧上前问道。 明子见方知娘三跟叫花子似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你是?” “我是赵大牛介绍过来的,家里打了两只鹿,想问饭庄要不要,多少钱要?”方知很直接,并没有套近乎寒暄啥的,因为看到他皱眉,已经知道人家是看不起自己了,在套近乎反而显得低微,还不如直来直去,反而不会被人看低。 明子听说是赵大牛介绍过来的,脸色微缓,又听说有鹿卖,便带上笑容,这可是好事儿,就急忙道:“大嫂,你稍等,我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啊,”说完,也不等方知回话,急急地往饭庄里走去。 没一会明子就走出来,满脸带笑地道:“大嫂,鹿在哪?掌柜的让送到后门那里,走,我带大嫂认认门,”说完,便引着方知往旁边胡同走去,饭庄很大,所以后门在巷子里。 来到后门处,只见一个身穿深蓝色锦缎,腰上挂着玉佩,留着胡须瘦高个的男子站在那里,见到方知她们,不苟言笑地直白问道:“鹿呢?” 方知忙道:“在镇子口呢,一共两只鹿,一只獾子,三只狼,请问掌柜的,您都要么?价格如何?” 掌柜的没想到有这么多的猎物,很惊讶,严肃的脸上都有了表情,半晌才道:“都要了,价格吗,一头鹿给你十三两银子,獾子给你九两银子,狼,七两银子一只如何?” 方知没有想到,这里收的价格竟然比杜家杂货铺高出这么多,当然,杜家杂货铺从中也要挣钱,所以将价格压得很低。 方知点点头道:“掌柜的请稍等,我让人将猎物送来,因为有狼,怕吓到路人,就放在镇子口了,”她边说边拉着两个孩子匆匆往街上走去,假装去叫人将猎物送来。 小包子有点着急,小声问:“娘,咱们怎么拿出猎物来呢?” “咱们在旁边躲一会,等明子和掌柜的进去,再将猎物放在这拐弯处,你和妹妹在这看着,我去找掌柜的让人来抬,”方知看好地形,这巷子有一处拐角,可以躲在这里拿出猎物。 娘几个回头看了看,只见明子和掌柜的都进饭庄了,后门也关上了,就闪身走到那拐角处。 她快速地将猎物从空间里往外拿,当拿出三头狼时,小包子吓得脸色很难看:“娘,你是不是被狼追了?” “没有,是我看到狼想抓鹿,跟娘抢猎物,所以才将他们杀死的,你看看这伤口,娘可是一击毙命的,”方知忙解释道。 小包子没有在说话,嘴却抿成一条直线,看样子很担心娘的安全,方知将他搂在怀里道:“三只狼都不能将娘怎么样,可想而知娘的本事,再说,娘还有仙法呢,儿子不用担心。” 听到仙法,小包子的担忧才减轻些,方知接着道:“知道这些能卖多少钱吗?” 小包子摇摇头,小花一脸呆萌。 方知笑着亲了亲两个孩子道:“等收到钱,你们就知道了。” “娘是不是也算不出来多少钱吧?”小包子噘着嘴道。 “嘿嘿,娘早就算出来了,就是想让你们惊喜一下,”方知说完,就让两个孩子站在这等着,她快步往饭庄后门走去。 20.第20章 婆婆 敲开后门,一个陌生的伙计道:“是不是送猎物来了?” 看样子是掌柜的让他在这等着呢,方知就道:“牛车将猎物放到那拐角了,这巷子深,不好往这里拐。” 伙计道:“可以进我们院子里啊,这院子这么大,卸下猎物一转头就出去了。” “哎呀,嫂子下回就知道了,这次还劳驾兄弟安排人,将猎物弄过来,”方知陪着笑脸地道。 伙计脸色有点不悦,但也没在说什么,冲着后厨房那里喊一声,就走出两个小伙子,三人推着独轮车开始搬运猎物。 不过当见到狼后,那个伙计就不在摆出臭脸,因为能射杀三只狼,那就是身手不凡的,他不想得罪这样的人。 掌柜的听到动静也来到后院,见到猎物,紧绷的脸有了笑容,他快速地将这些猎物安排好:给县城东家家里送只鹿和鹿茸,还有獾子和一只狼,剩下的则作为饭庄的招牌菜,好好挣上一笔。 有了这样的好心情,掌柜给钱也很麻利,两只鹿是二十六两银子,獾子是九两,三只狼是二十一两,一共是五十六两。 掌柜给的是十两银锭子和六两散碎银子,方知用布包好放在背篓里,笑眯眯地抬头谢过后,又接着问道:“掌柜的,野猪你们要吗?怎么收的?” “要,野猪按斤称,三十文一斤,外加三百文毛皮钱,”掌柜的心情也很好,就道:“你丈夫以后打下的猎物,都可以往我们这送,野兔是四十文一只,野鸡是六十文一只。” 方知点点头,便跟掌柜的告辞,带着两个孩子走出饭庄后院,顺着巷子来到街上,这时,她已经将银子放进空间里,小包子紧张的情绪才松缓下来。 自从方知接过那白花花的银子,小包子就开始紧张,从小家里的东西就被抢,所以在他印象里,好像有点好东西被人看见就会被抢,拉着方知的手出了好多的汗,紧张的小脸通红。 小花虽然表面上看不出紧张,但是她落后方知一步的站位,足以能猜到她的心思,假如有人冲上前抢方知的背篓,她定会跳起,像小兽般伤人。 直到看见方知将银子用仙法变没,她这才跟上方知,紧绷的小脸也舒缓下来。 娘三个来到街上,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当然,除了小花以外,家里终于有钱了,小包子那颗小心脏顿感轻松,就主张快点回家,因为他惦记盖院墙的事儿。 方知则想大肆采购一通,却被小包子给否定了,院墙还没有盖起,买什么东西都保不住,所以坚决不同意乱花钱,即使方知想买他梦寐以求的锁,他也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因为没有院墙,来人会将锁撬开,还是先将院墙盖起来再说。 另外,那银子不能乱花,盖完院墙就买地,五十两银子可买十亩地了,十亩地相当于现在家产的三倍,那是什么日子?是神仙过的日子! 方知很不厚道地道:“五十两银子都买地,那盖院子的钱从哪出?” “不还有六两银子吗?”小包子虽然不会繁杂的加减法,但是对于算钱很是门清。 “咱们不是还要用这钱买铁锹,娘还需要一把刀,家里还要买点盐和油呢,”方知提醒道。 “铁锹等院墙盖起来再买,省的被抢走,刀吗,娘就别买了,进林子打猎太危险,咱们家有十三亩地,足够吃喝了,所以娘就不用去了,油和盐用不了多少钱,”小包子说道。 方知翻着白眼道:“咱们家还要盖房子,还要给你妹攒嫁妆,还想送你去私塾上学,这些都需要钱,即便再买十亩地,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娘必须在进林子,等盖上青砖大瓦房,再买上百亩良田,娘就不进林子了。” 听到盖青砖大瓦房,还有那上百亩良田,小包子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知很是得意,小样,老娘的野心大着呢,哪是你一个小屁孩能想象得到的。 她的确野心大,想着将自家那片荒地及竹林,还有那小荒丘都买下,将这一片都种上果树,再在竹林旁挖出个鱼塘,养鱼或是种莲藕,这样不仅自家周围景色好,也能吃上新鲜的鱼和藕,既然在古代重生,那就做个地主婆,美美地好好生活。 她虽然理想远大,但是面对会过日子的儿子,还是个聪明有思想的儿子,她感觉理想不好实现,因为儿子买完盐直接拉着她往家走,说是时辰不早了,容易碰见村里的人。 “那油不买了?”方知问道。 “娘啊,不是有野猪肉嘛,那肥肉可以熬油啊,干嘛还要买油?”小包子用力地拉着方知往前走着道。 好吧,方知承认小包子说的对,可是来了镇子上,一点东西不买也说不过去啊,又不是没钱:“那刀呢?” 小包子脑子反应很快,道:“让大牛叔给你打一把,价钱还能便宜许多。” 方知不在要求了,跟着小包子往家里走去,她想明白了,不盖上院墙就别想置办东西,院墙不仅是小包子心里的安全防线,也是他不让花钱的很好理由。 看看太阳的位置,方知估计应该是上午十点多,卖东西或是买东西的人都已经到了镇子上,往村子里的路很安静,并没有碰见熟人,加之现在正在抢收,基本都在地里忙活,所以上街的人也很少。 快走到村子里,小包子挑偏僻的小路往家走,尽量不让村里人发现他娘的病好了。 看到小包子的担忧,方知道:“没事,发现便发现,你娘再也不会被人气病了,放心吧。” 虽然听到老娘这么说,小包子的眉头依然轻微地皱着,想必他心里还是害怕。 走了这么长的路,娘几个又累又渴,方知准备中午吃炖兔子,下午将野猪收拾出来,明天去王家村走一趟。 可是,还没有走到家里,就见自家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小包子顿时紧张地站住了,然后就拉着方知往旁边的树后躲。 方知没有问是谁,尽管看不清长相,但是熟悉的瘦高个身影,立刻让她心里涌出无限的恨意。 余桂莲,王芳枝的婆婆,今年五十岁,长得又高又瘦,黑皮肤小眼睛,嘴巴很大嘴唇很厚翻翻着,都说唇厚人厚道老实,可在余桂莲身上却恰恰相反,不仅比唇薄的人刻薄、无情,还比唇薄的人能骂街,那骂话都不带重样的。 21.第21章 突问 让王芳枝恐惧的不仅仅是那花样的骂话,还有那跟钳子一样的黑手,掐住她身上的肉就是狠狠一拧,既狠厉又阴毒。 站在余桂莲旁边的还是赵星,要是用动物来形容,余桂莲是阴狠的狼,赵星就是狡猾的黄鼠狼,只会在天黑出来活动,还是遇敌立刻散发臭气的那种。 今天余桂莲带着赵星来,主要是家里麦收需要有人干活,疯子头脑不清,但是从心里惧怕余桂莲,只要狠狠教训一通,疯子就会老实干活儿,另外那两个小崽子,也可以在家帮着喂鸡喂猪,打扫院子啥的。 那晚上的事儿,余桂莲能猜到十之八九事情缘由,但是没有询问,只是装作不知,儿媳妇刘喜鹊蠢笨的计谋,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将她的弟弟搭了进去,听说这几天,刘三儿因为惊吓发起了高烧,现在还躺在炕上神志不清呢。 让她生气的是,自己宝贝儿子赵根延也受了惊吓,这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一有大的声响,就会被吓得打哆嗦。 另外,刘喜鹊也因为被砸的小腿骨折,现在躺在炕上下不了地,还要她这个婆婆伺候,而此时,又赶上麦收季节,家里家外都需要人干活,一下少了两个劳力,可想而知家里乱成什么样儿,所以听从小女儿的话,就来这里,想着将疯子震慑住,然后将这娘三个带回家帮着干活儿。 赵星之所以让老娘来,一方面不愿意下地跟着麦收,另一方面不愿意照顾二哥和二嫂,这一家人,她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完全当成自己的利用工具,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知不想这般躲躲藏藏的,但是看到小包子那焦虑的模样,只好在树后面蹲下问道:“儿啊,难道咱们就在这等着她们走了吗?” 小包子探出小脑袋看了看,点点头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否则我们就要被叫回家帮着干活儿,”说到这他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干活我和妹妹倒是不怕,怕只怕….小姑会将我指使开,然后….欺负妹妹,”说到这,小包子将头低下,像是害羞又像是自责。 方知感觉这里应该有什么事,就问道:“你小姑打你妹妹?” 小包子摇摇头,晶莹的泪珠“啪嗒”掉落在泥土中。 方知见到他这样,也不敢追问,就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默默地想着,赵星应该对小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让五岁的小包子有这样悲痛欲绝的反应,她能感觉到小包子的悲伤无助和自责,其中还带着迷茫,应该是对发生那件事不太懂的迷茫。 这时就听院子那边有说话声,方知探头看去,只见王大娘提着篮子站在院门口,正跟余桂莲争吵什么。 仔细一听,原来是王大娘看到余桂莲,就知道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便不悦地道:“你别在惦记让那娘三个干活儿了,一个疯子,两个五岁的小孩能干啥活?有这功夫自己下地多忙活忙活什么都有了。” “我家的事儿你少管,要是再欠嘴,我就替根生好好算算这几年的收成,别以为你们装着厚道,对外说只要两成粮食,真实是啥情况谁不知道,占了便宜卖了乖,不揭穿你你就老实点,别在我面前蹦跶,”余桂莲厚嘴唇一翻,霹雳巴拉地一席话,直捅王大娘的心窝子。 王大娘嘴岔子不是很厉害,被这样一说,气的脸色苍白,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余桂莲乘胜追击,对赵星道:“看看,娘说到她的疼处了,都心虚地说不出话来了。” 王大娘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怒声道:“人在做天在看,随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最起码晚上不会见到女鬼,也更不会有光身子的男人躺在院子里。” 遇见女鬼一说,是余桂莲心病,她也是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所以提及这个,她就从脚底发寒,几个光身子的男子,是她们家被村子里嘲笑讥讽的话柄,为此都影响到赵星的名声,毕竟大晚上的,三个赤条条的男子,躺在院子里,至今没有查出是谁干的,自然谁也说不清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儿。 赵星之所以这样着急弄清这件事,也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她知道孟家的家境,虽然不愿意那么早嫁,但也不想失去这门好亲事。 被这样揭短,余桂莲的火气上涌,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大骂,骂的话不堪入耳,最后直接说赵大牛兄弟三个都不是赵老憨的种儿。 被这样的侮辱,王大娘不干了,将手中篮子往旁边一放,“嗷”的一声扑了上去,跟余桂莲打在一处。 赵星则躲出院子,恐怕身上被撕打的尘土粘上,一点帮忙意思都没有。 王大娘自然没有身经百战余桂莲有战斗经验,没两下就被揪住头发,余桂莲正要趁机狠狠打王大娘脸时,就感觉自己双臂被一双钳子般的手抓住,然后就听到让她浑身冒冷汗的话:“你把我的孩子扔到哪里去了?” 这是方知冲过来了,她不能看着王大娘受伤,就快速跑过来,双手用力,紧紧地将余桂莲的双臂抓住,并用了异能,手指差点抠到骨头上去。 你不是总掐王芳枝么,这次我让你尝尝掐人的滋味儿,她只能这般隐晦地出气,因为在古代是不能跟长辈动手的,否则不孝会被治罪不说,还要被挂牌子游街遭人唾弃,这样自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儿女也会被牵连,婚事前途都会受影响,还会被人欺负被人挤兑。 所以,她还是延续装疯,只是装疯有技巧,借着这股疯劲儿,不仅报仇,还要将丢失孩子的事情问出来,看看余桂莲的反应。 果然,余桂莲像是被电击般,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一下,紧跟着眼光就往赵星那里瞟去,这样轻微的举动,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方知离她很近,自然全都看在眼里。 她快速松开余桂莲,然后疯头疯脑地扑向赵星,赵星吓得尖叫一声,转头就想跑,方知岂能放过她,几步窜上去挡住她的路,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眼睛紧紧地盯着赵星冷冷问道:“是你把孩子偷走的,是你,是你,”她这样说,就是趁着赵星没有防备,同时被人知晓秘密的恐惧,诈出她的话。 22.第22章 惊慌 “我没有,我没有….”赵星是个不简单的,尽管惊慌但还在争辩。 方知上前将她的肩膀扣住,将脸靠近她的脸,双目空洞地直视,似疯癫似呢喃地道:“我听见孩子的哭声了,是你将她扔了,她会来找你索命的,我知道,我知道,每当满月时,孩子就会到你的窗下哭啼…..” “啊…,”赵星这次真的被吓到了,她像疯子般挣脱开方知的手,然后玩命地往村子里跑去,边跑边大哭:“骗人,骗人,不会的,不会的….,你骗人…..” 方知不用在追问下去,看到赵星的举止,就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当年她年岁小,所以大家都没有往她身上想,被方知这么一诈便慌张起来,虽然没有承认但是话语和行动已经表明出结果。 下一步就等到月圆时让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击毁她心里防线,就能问出当年她将孩子扔到哪里了。 余桂莲与王大娘已经不打了,而是要上来解救赵星,可是赵星突然疯魔一样的跑了,以为是被疯子吓到了,就不在打让疯子和两个孩子干活的心思,急急地追了上去。 王大娘拢了拢头发,朝着余桂莲身后“呸”了一口道:“那孩子的事儿,果然是这娘俩干的,当时我就说要报官,可是村长没让,说是主家不递上状纸,别人报官只能算是多管闲事,不仅起不了作用,还会被打板子。” 方知这才知道孩子丢了,为啥村里人都没有追查,也是,爷爷奶奶都息事宁人,别人家自然不好插手,即便是村长或是县衙,主家都不报官追查,别人也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王大娘你没事儿吧?”方知将拆散的头发梳起问。 “没事,能有啥事儿,大娘虽然不会打架,但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王大娘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土,将一边的篮子拿起道:“芳枝啊,这是今天中午的午饭,我知道你们没有粮食了,晚上我让三牛给你送过来些,还是不多拿,省的你们不在家又被那些眼窝子浅的搜刮走。” 小包子和小花也跑了过来,方知让他们藏在树后别出来,是怕余桂莲迁怒到孩子身上,即便打小包子屁股,自己也没有办法阻拦,因为她是长辈,做奶奶的打孙子几下,到哪都能说得过去,所以就让他们等余桂莲走了后再出来。 “王奶奶,麦收后我家盖院墙,”小包子气喘吁吁地道:“盖上院墙就好了,到时粮食放在家里,就再也没有人进来抢了,我娘还说,要做个厚厚的大木门,谁也打不开。” 王大娘有点惊讶,因为盖院墙怎么也需要一二两银子,王芳枝哪来的钱呢?难道是大牛给的?大牛媳妇总因为大牛私下给虎仔钱生气,但是自己并没有在意,给小孩钱能给多少,顶到头也就十几枚铜板,难道是因为芳枝病好,大牛就多给银子了? 方知见到王大娘疑惑的眼神,就知道她的想法,立刻道:“我在西边山脚下挖了几个陷阱,今早去看,发现里面有只獾子,便去镇子上卖了,这不手里有钱了,就想着将院墙盖上,省的那家人没事就来家里捣腾,”自己会打猎的事,她还是怕吓到王大娘,就只好这样说,等赵大牛知晓后再说吧。 王大娘听到这话,眼神一亮道:“哎呀,那敢情好,听说獾子不仅肉能卖钱,皮和獾子油更值钱呢,看样子老天让你醒来,还给你带来好运。” 方知笑而不语,是啊,可不是好运么,来到这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还给了两个孩子,尤其是空间异能也跟着过来了。 “这几天可没有人能腾出空闲帮着你盖院墙,还需等着麦收完才能找到人,你们别着急,等收完麦,让二牛帮着你张罗,他跟村里的人关系好,找几个人过来帮忙很容易,咱们只要给帮工的准备饭菜即可,”王大娘跟着方知走进院子,将篮子放在简易小桌上道。 听王大娘的话,好像那些人都白干,只要提供饭即可,方知立刻觉得此时的人真是太好了,不仅朴实还很热心。 但是她并不想多占村里人便宜,三年的疯癫,要不是村里人多少帮衬着,小包子和小花也不会顺利的长大,所以她还是愿意支付工钱的,当然饭也管工钱也付。 不过这些话方知并没有跟王大娘说,想等着盖院墙时再跟二牛说。 王大娘走时,小包子和小花也跟着去她家了,是方知要借一把杀猪刀用,下午自己可是要将野猪给分解了的。 对于分解猎物,方知是轻车熟路,所以根本没有想到过要找屠夫,就朝王大娘借杀猪刀用一下。 王大娘以为她是去陷阱那里捡猎物时,为了防身用的呢,就也没有多想,让小包子背上小竹篓跟着回家去取,小花作为小包子的保镖自然要跟随。 王大娘拿来的是几个白面大馒头,和一小盆土豆炖肉,这是在收麦时吃的饭,因为麦收很累很辛苦,所以家家都会在这几天改善伙食。 方知原本想炖兔子的,可是王大娘送来的饭菜足够娘三个吃,就没有做饭,而是开始在院子周围转悠,边捡柴火边看看自家要盖多大的院墙。 她想在溪水那里开个引流过来,通过院子在流出去,这样院子里不仅有活水浇地,洗衣啥的也很方便,另外,她想将院子一直扩到山坳那里,这样院子变大,不仅能种菜,还能多养鸡鸭,以后为了拉猎物,还要买一辆牛车,这些牲畜味道很大,还是放远点,省的夏天臭气熏天的,所以需要院子面积大才能实现。 只是不知自家的宅基地有没有这么大的面积,正想着,就听到小包子在喊娘,方知急忙应道:“娘在这呢,”然后就快步往家里走去。 杀猪刀被王大娘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恐怕伤到两个孩子,方知将布打开,刀很锋利,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不错,下午肢解野猪算是有了把好工具。 娘三个洗漱一下,就围坐在小桌旁吃饭,白面大馒头的芳香,让娘三个差点吞了舌头,小包子不住地感慨道:“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23.第23章 养鹿 吃完饭,方知就在小溪旁边弄了木架子,准备将野猪挂起来开膛剖肚,小包子看过杀猪的,人家可都是用大锅烧热水先退毛,等将毛刮干净后在挂起来开膛,怎么自家娘亲少了这道工序?难道是家里没有大锅的缘故? 于是,他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方知这才知道,村里杀猪是这样的啊,她在前世没有见过村里杀猪,末世来临后,杀了变异兽当场解剖,根本没有想过用热水烫猪毛一说,何况,那样的恶劣环境,哪里去找大锅和热水啊? “不用热水,娘用杀猪刀剃猪毛,”方知边说边将野猪挂起来,然后手下翻飞,坚硬的猪毛唰唰地往下掉落,这绝活可是方知不知杀了多少变异兽练出来的。 小包子看的是目瞪口呆,小花则跃跃欲试,想了想,就用方知做的小竹矛在另一侧练手。 方知趁机将要领交给她,怎么掌握刀的力度,怎么用巧劲儿等等。 竹矛不锋利,但是小花有劲儿啊,没一会,一小撮野猪毛被剃了下来,只是有点像狗啃的。 小包子在旁边笑的肚子疼,但是小花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依然认真地练着刀法。 方知决定教小花运转异能方法,看能不能也启动她的异能,这小家伙天生就是练武材料,早点启蒙对她未来可是受益匪浅的。 不自觉间,方知又将在末世存活的那套理论运用到这里,可这里对女子要求是:恬静温柔,笑不露齿,端庄内敛的,楚楚动人的那种,你这样教小花,真的好么? 方知之所以要教给小花武技,启动小花的异能,是担心她呆萌,心眼少被谁欺负了,有了异能气场变得强大,一般人想打她的主意也讨不了好去。 至于小包子吗,也顺便练练,要是能启动异能当然好,启动不了就按照他的理想,以后当秀才老爷便是。 没一会功夫,方知就将猪毛刮完了,小花也初步掌握用刀的技巧,只需常加练习即可。 用几桶水将野猪刷干净,就准备开膛,方知又开始教小花,将猪的动脉及要害处讲解一番,小花听得津津有味,小包子却困得睁不开眼睛。 看样子小包子对武技不感兴趣,只能走文路了,方知便让他回家睡中午觉。 小包子走了后,方知便将自己讲的与开膛后展现的五脏六腑相结合,这样更能清楚看到,打哪里能伤到要害,尤其是在野猪攻击时,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发出致命一击。 也不知小花学了多少,将内脏堆在地上后,方知就让小花回家睡午觉,顺便将学的东西吸收吸收。 小花没有说话,蹲在地上用棍子拨弄着猪的五脏六腑,像是记住这些脏器特点,又像是末世人在丧尸脑浆里找晶核似的。 看了一会儿后,小花这才将手洗干净,然后看了方知一眼,就默默地往家走去,方知望着她那小身影,鼻子发酸,小丫头不知吃了多少的苦,才让她变得不爱说话,还练出那么快的奔跑速度。 方知加快手里的动作,刀光闪动,一块块的猪肉被分解下来,洗干净后扔进空间里,没一会这里就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就连猪毛都被方知深深的掩埋,当然,这都是末世养成的好习惯,否则会引来更强大的变异兽或是变异丧尸。 将杀猪地方再次检查打扫掩盖,看看没有什么痕迹了,方知这才洗洗手扛起两个木桩子往家里走去。 余桂莲她们下午没有再来,一方面怕疯子满村子乱嚷嚷,孩子是她们偷走的,另一方面也没有时间来,还要抢收呢,要是晚了,下了一场大雨,到时损失可就大了。 方知也估计到她们不会来,就将洗好的内脏拿出来煮上,这些东西放在空间里,方知总觉得脏,炖熟后在放入空间,不仅不凉还能随时拿出来吃。 家里没有调料,只有盐,方知无奈地只能放些盐煮,到时吃的时候在加调料做吧。 小包子他们被香味熏醒,兄妹俩快速下炕穿鞋,就往厨房跑,锅里冒着香气,灶膛里放着一根粗木头燃烧着,只是没有见到娘的身影。 方知将灶膛里只放着一根粗木头,这样小火炖着既能将肉炖烂,还不怕着火,所以她弄好后就背上背篓去陷阱那里了,看看今天有什么收获,另外在砍点枯枝回来,家里的柴火快用完了。 陷阱里只有一只兔子,方知收进空间后,就又将陷阱掩饰好,这才开始砍枯枝,只是在枯树不远处,竟然出现一条大蛇,大概有手臂粗细,呈黑色,碧绿的眼睛吐着红信子,看着很是渗人。 黑蛇觉得方知进入它的领地,就摆出姿态威胁并准备攻击,方知拿出竹箭,一箭射到它的七寸,将它定在旁边的树上,然后上前收进空间里,她这才发现,不远处是这黑蛇的蛇洞,看样子自己进入它的领地,这才出现威胁的。 蛇洞不远处都是枝蔓,方知认出来,这些都是野生的山药。 这片野山药面积很大,等到了秋天,这里可是能收获不少的,可以吃一冬天,她再次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不仅要将荒丘买下种果树,还要将这片荒地也买下,有肥嫩的野草和山泉,自己在这养动物定也是一项可观收入。 只是养什么呢?兔子?鸡?野鸡?野兔?方知将家禽想了一遍,又将能养殖的野生动物想了一遍,最后定在鹿身上。 鹿全身都是宝,而且价格很高,虽然成长速度慢,但是收入高啊,只要防备林子里的狼和熊来袭击就行,等自己异能能瞬移了,就可以接近鹿群,活抓几只鹿回来养了,最好将那鹿群都捉回来。 方知越想越兴奋,手里的动作更快了,林子边上的枯枝很多,没用一会便砍了一堆,收入空间后,就快速往家里跑去。 小花坐在木墩上,正在用竹矛练习刀法,小包子则不见身影,不过小竹篓不见了,应该是挖野菜去了。 跟小花说了两句话,小花没理也没有回答,不知是太过于专心还是不想理会,依然专注地练着刀法。 方知耸耸肩,看了看炉灶里的柴火,走出厨房,从空间里将枯树枝拿出,开始用破镰刀收整这些树枝。 24.第24章 数钱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西斜,齐云山的山影一点点地将赵家村笼罩,村里炊烟冉冉升起,像是迎接这庞大的神物而点的香烛,既神秘又玄幻。 方知站在院子里往村子那边望去,只见进村的羊肠小道上,一个小身影披着晚霞慢慢地往这里靠近。 她担忧的神情变成笑脸,眼光紧紧地随着那小身影移动,心里母爱沸腾,女战士秒变温柔老娘,让周围的气息都显得很温暖。 小花察觉到这个气息,喜欢这种温暖,主动来到方知身边,将手放在老娘的手里,似乎这样的牵手,那些温暖就能将她包裹似的。 方知有些惊讶,但装着若无其事,只低头朝小花笑了笑,便又抬起头与小花一起等待小包子的到来。 小包子见到娘和妹妹都在等自己,原本想跑几步,却因为自己拿东西太多而跑不动,小花发现后,立刻旋风似的去接,将小包子手里的枯树枝拿过来,又将另一只手里的布包接过,便带起一阵尘烟回到家。 将东西放好,就又刮到小包子身边,强迫卸下他背着的小竹篓,然后刮回家。 小包子一身轻松,笑着朝方知跑过来,方知上前几步将他抱起,用力地亲了亲他的小花脸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包子没有回答,而是笑着下地,抱着自己的小竹篓给方知和小花看:“娘,妹妹,你们看,这是我捡回来的麦穗儿,妹妹爱吃烧麦穗,咱们吃完饭,我给妹妹烧。” 小竹篓上面是麦穗,下面则是野菜,小包子为了让小花能吃到烧麦穗,就跑到路边捡,地里人家还没有捡过,别人是不能捡的,否则就会被骂,而道边的麦穗都是各家掉的,所以谁捡算谁的,只是掉落路边的麦穗不多,小包子只好来回找,这才回来晚了。 方知心疼地帮着小包子洗脸,一下午劳动,将脸晒得红红的,可是这事不能阻挠,他这样做是因为疼爱妹妹,知道妹妹喜欢吃烧麦穗,就想法设法地去帮着弄一些回来。 将猪肝和猪肺切了一碗,又拌了野菜,王大娘又让小包子带回来几张白面饼,方知便熬了点玉米粥,晚餐很丰盛。 吃完饭收拾好,小包子开始烧麦穗儿,烧麦穗也是个技术活,烧的时间长,外面糊里面麦粒变得很硬,烧的不够火候,麦子皮很难搓下来。 不过小包子技术还行,可能这些年都是这样帮着妹妹烧麦子的,只是这样做要躲着村里的老人,因为在他们的思想观念里,烧麦穗吃那是糟践粮食。 小花很坦然地接受小包子的照顾,小包子烤好一个就递给妹妹吃,嘴里还说着小心烫之类的话,而自己则没有时间吃,小花搓麦穗的技术也可圈可点,因为每次搓都没有让麦粒掉落,掉下来的只有麦皮,只是小手小脸没法要了,黑黢黢的,都是黑渣子,像是长了一圈胡子似的。 方知也加入进来,帮着小包子烧麦穗,这样也能让他吃点,穷人家的孩子,平时都没有零食吃,趁着丰收之际烧点麦穗算是奢侈了。 快乐地吃完烧麦穗,天色黑了下来,方知用背篓装了个后猪腿,小包子将那半钱银子装好,娘三个就往王大娘家走去。 今天王大娘一家都很累,早早吃完饭就准备洗漱休息,没想到王芳枝娘三个会过来,张荣英的脸立刻拉长,没跟方知打招呼就一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是在给方知甩脸子呢。 方知也不在意,便跟二牛媳妇一起进了屋,与王大娘打声招呼,便将野猪肉拿了出来道:“大娘,这是野猪肉,正好这两天收麦累,多吃点肉补补。” “哎呀,这野猪肉你是咋来的,不会是在镇子上买的吧?”王大娘很吃惊地问道。 “不是,是野猪掉在陷阱里了,下午我便收拾出来,给你们拿一些,明天再给我爹娘他们送点过去,”方知笑着道。 “难怪你借杀猪刀呢,原来是为了收拾这野猪啊?”赵三牛啧啧地道:“嫂子,根生哥连这个也交给你了?” “我看他弄过,所以学会了一些,加上我力气大,弄起来还不算费事儿,”方知不知该怎么说,只能这般含糊地应对。 只有赵大牛用探究的眼光看着方知,心中疑惑但没有开口问,王芳枝疯前可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没想到私下却有这样的一面。 方知怕说多了露馅,就开始告辞,王大娘也没有多留,因为麦收太累,一家人都要早早歇息,明天还要抢收呢,还是让赵大牛和赵三牛送娘三个回家,那把杀猪刀就送给方知,让她防身用。 回到家娘三个洗漱完,小包子边将那半钱银子掏出来,说大牛叔不要,让娘三个买点布做衣服,做鞋子穿,说到这,小包子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破衣服,叹息一声,将银子递给方知道:“娘,还是等到院墙盖起来,咱们在买布做新衣吧。” 方知偷笑,要不是赵大牛的话,他恐怕还舍不得花钱买布做新衣呢。 “儿子啊,去你姥姥家有顺路的牛车坐吗?”娘三个的鞋子都露着脚趾,想要走三个小时的路,脚底肯定会磨出泡来。 “听大牛叔说,走到官道上就能坐上顺路的牛车,只是收费不低,到王家村山道口那里,大人需要三文钱,小孩需要两文钱,”小包子皱着眉头,满脸的舍不得道:“咱们来回可要十四文钱呢,都快能买一斤猪肉了。” 方知翻翻白眼道:“总比咱们走着强吧,再说咱们三个脚上磨出血泡,或是累病了,到时花的钱更多,家里又不是没钱,这钱花的不冤。” “可是家里的院墙还没有盖好呢,盖好院墙就要种菜,买鸡买鸭,哪哪都需要钱,咱们能省点是点,就怕手一松,那钱就跟流水般,哗哗的就都出去了,”不用问,这些话都是小包子从村里长辈那里学的。 方知将他抱起,顶了顶他的小脑门道:“好了,别愁这些事了,娘很能挣钱,忘了咱们今天收入多少钱了?来来来,数钱大业开始,”说完,将小包子放到炕上,又将小花也抱到炕上,将门关好,借着朦胧的月色将银子拿出,一锭锭地摆在炕上。 银子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小包子看到后,小脸瞬间笑成花。 25.第25章 新衣 将家里的钱都摆在炕上,今天卖了五十六两银子,一分钱没花,买盐的钱是原来零散的铜板,花了二十文,目前家里有五十六两九钱银子零十六文铜板。 小包子肉疼地将十四文铜板拿出来,作为明天去王家村来回的路费,又拿出两枚铜板道:“这钱买糖,给表哥表弟表妹们,不过要拿出点给妹妹在路上吃。” 方知咽了口口水道:“两文钱是不是少点?” “不少了,两文钱能买十块糖角子,给妹妹留四块,剩下的六块给表哥表弟表妹们一人一块,”小包子摇头晃脑地道。 三年的疯癫,王芳枝记忆里许多都是混沌的,所以方知便问小包子现在王家的情况,听完后,她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王家人生育力极强,小包子这代人,目前已经有六个孩子,这还不算二叔和三叔家的孙男娣女们。 大哥有两个儿子,老大叫王祥栋,今年应该八岁,老二叫王祥梁,今年五岁,比小包子大几个月,小女儿还不到一岁,叫王黄鹂。 二哥是一女一儿,女儿叫王蝴蝶,今年四岁,儿子叫王祥成,今年快到两岁。 三哥只有一个儿子,叫王祥运,今年三岁,这样看来,六块糖正好一人一块儿,不管能不能吃都有份。 “好吧,那你明早去村里的杂货铺将糖买了,今天娘又在陷阱里找到一只兔子,也给你姥姥家吧,加上后猪腿、猪头,应该能拿出手,”方知别的不担心,就怕几个嫂子挑事,这几年多亏有娘家依仗,娘三个才平安地活下来,否则按照余桂莲她们的狠厉,早就将王芳枝弄死,然后将两个孩子卖掉了。 所以她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多帮帮娘家,另外,前世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亲人,在末世里飘荡八年,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渴盼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渴盼有家人陪伴,这种渴盼成为执念,当来到这,听说有那么多亲人后,她空落落的心终于填满,有了这样的心境,自然要赶紧回家看看,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孤单求生,终于发现前方有一所燃着烛光的木屋,不仅将心里照亮,还寻找到温暖的所在。 小包子没有反对,娘几个将钱收好,就躺在炕上准备睡觉,方知试着将异能运行的方法告诉给两个孩子,并让他们别勉强,一切都顺着感应来运行,假如有阻塞或是不畅时,就放弃,看看别的经脉是否能通行。 方知跪在小包子和小花身边,在他们身上点出穴道,引导他们的异能运行轨迹。 小花思维单一,很快地进入状态,而小包子则浑身乱动闷笑着,说是娘按在他身上好痒。 好吧,先让小花入门,小包子慢慢来吧。 最后,小包子睡着了,小花却还在一遍遍地运行着,方知静静地坐在黑夜里,守在小花跟前,怕她太过于心急而有什么不妥,不过异能不是那么好开启的,尽管按照方知告诉的脉络运行,但是引气入体需要很长时间。 小花在运行中睡着了,方知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后,这才放心地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听王大娘的敲门声:“芳枝啊,起了没?” 方知吓了一跳,急忙应道:“王大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没事,是大娘给你们送衣服过来了,昨晚大娘将衣服给你们改了改,回娘家怎么也要体面些,”王大娘在门口道。 方知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边打开门边道:“谢谢大娘,又让大娘为我们操心了。” 王大娘抱着个包袱走进来道:“别说那些见外的话,哎…..好好跟娘家相处,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娘家人撑腰,你们娘三个还不知怎么样了呢?”说到这,她顿了顿道:“别像你大娘,跟兄长闹的生分,到现在还不走动呢。” 因为赵老憨生病,王大娘回到娘家借钱求助,可是娘家兄弟都分了家,又都生活不富裕,所以没有帮衬她什么,王大娘心中委屈,便不管不顾地在娘家大闹,与两个兄弟闹僵,赵老憨去世,那两个兄弟都没有来吊唁。 为此,王大娘与王家村断了联系,直到王芳枝嫁给赵根生,这才跟王家村通了消息,也从王家人的口中,知道两个兄弟的情况,但依然没有走动。 给王芳枝的衣服,是王大娘自己年轻时穿的旧衣,土黄色粗布,洗的有些发白,但是补丁很少,看着不至于那么寒酸。 给小包子和小花的衣服,也是她旧衣改的,淡蓝色粗布,改动时布不够,就在衣边和裤边接了两条淡绿色的布,不过接的很有技巧,不像是补丁,反而像是故意装饰的。 “这是二牛媳妇拿出的布接上的,说是这样好看,果然,这样接个边,不仅衣服大些,能穿一段时间,还很好看,”王大娘见小包子起来了,就上前帮着穿衣服道:“二牛媳妇手巧,也快,要不是她昨晚帮忙,靠我一个人说不定做不出来呢,”孩子的这两件衣服,王大娘早就裁好,就想着等到麦收后在做出来,没想到王芳枝突然病好,又要回娘家,看到娘三个穿的破衣烂衫的样子,王大娘这才与二牛媳妇熬了一夜将衣服缝制出来,回娘家,总不能太寒酸了。 方知也不知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好了,只想着,等自己找到门路挣钱,定要带上她家,算是报答她们的照顾。 送走王大娘,方知让两个孩子洗漱,她将昨晚剩下的饼子放在锅里热着,便快速地往陷阱处跑去,想看看有什么收获。 结果让方知很失望,三个陷阱一个猎物都无,看到没有被破坏的陷阱后,她也不耽搁时间,转身往家里跑去。 回到家,快速洗漱完,切了点猪肝猪肺夹在饼子中,做了古代的饼夹肉,这时,小包子将糖买回来了,便开始吃早饭,吃完后收拾好,将门用木头插别上,带着两个孩子往镇子上走去。 坐车都要在镇子上搭乘,所以还要走这么一段路,方知边走边想,真应该买辆牛车,不管怎么慢怎么颠簸,总比用步丈量要轻省吧。 26.第26章 娘家 来到镇子口,不用方知上前打听,小包子是这个家里的唯一男子汉,作为顶梁柱开始履行职责。 镇子口旁边停着不少的牛车,有的是等着拉货的,有的是寄存在这的,在有就是等人的。 小包子嘴甜,又长得好看,所以跟谁说话都很顺利,没一会就找到去王家村方向的牛车,只是还要等两个人来。 牛车的目的地是去尧山镇,路过王家村的路口,要是去王家村,还需自己走一段路。 方知拉着两个孩子便来到这辆牛车旁,赶车的大叔在四十多岁,中等个黑皮肤,脸上的皱纹很深,一看就是常在外行走的。 见到娘三个过来,就笑着道:“这位大侄女,你可养了个能干的儿子啊,这么小就能张罗事儿了,等长大了还不知多有出息呢,呵呵,你就等着享儿子福吧。” 听见外人夸自己儿子,方知心里笑开了花,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道:“可不是,我病了三年,都是他带着妹妹支撑这个家。” 听到这话,周围人也都开始夸赞,小包子脸绷着,装出一副大人深沉的范儿,只是耳尖红红的,暴露出他激动的心情。 这时,两个妇人快步走过来,一个穿着大红色的衣衫,虽然不是绸缎的,但也在上面绣着花儿,头发抹了许多的头油,香味老远就能闻到。 另一个则背着竹篓,手里抱着包袱,满脸的哀怨苦涩,看着年岁不大,却像是失去水分的花,给人迟暮垂老的感觉。 这两个人就是赶车大叔等的人,看到她们,赶车大叔就让人都上车,准备出发了。 这辆车一共拉了八个人,都是妇女和孩子,那三个人是一家人,婆婆带着儿媳和孙女。 八个人坐在牛车上有点挤,何况赶车大叔还帮着别人带了货,方知坐在车尾,靠在货物上,搂着两个孩子还算是舒适。 牛车行进的速度跟龟速似的,所以没走一会,方知就让两个孩子补眠,从背篓里拿出破衣服盖在他们的身上,摇晃的牛车像摇篮,没一会两个孩子就睡着了。 方知没有睡,她怕自己睡着手松,两个孩子被晃动地掉下去,就开始打量周围的景象,先是大片的农田,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进入一片林区。 可能是因为离镇子很远,所以没有人往这边开荒,林子依然保留着原始的状态,树木不仅粗还很密,阵阵的凉风从林子里吹来,加上浓密的树荫,让人感觉很是惬意。 过了树林,炙热的太阳又开始暴晒,小包子小花鼻尖上都冒出细小的汗珠。 终于来到王家村的岔路口,方知叫醒两个孩子,付了钱,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 在这下车的还有那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妇人,听在车上聊天内容,方知才知她是个走家串户的媒婆,而那个年轻妇人,也是王家村的。 媒婆见方知也去王家村,就好奇地打探是谁家的,听说是王石柱家的(王芳枝的老爹叫王石柱,)便不再多说,步履匆匆地走了。 年轻妇人没有理会方知娘三个,抱着包裹,梦游似的带着一身的哀愁,麻木地往前走。 也不知是谁家的媳妇?是生活没有希望才有这样情绪吧? 方知拉着两个孩子晃悠悠地跟在后面,王家村的道路也是坑坑洼洼的,只能过一辆牛车的宽度,先是荒地,走了一段路才看见田地,不少的人带着斗笠弯腰在地里割麦。 官道离村子的距离不远,大概走半个小时就到了,看到王家村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方知心里五味陈杂,当然,这里面还带着王芳枝的情绪。 王家村也是坐北朝南,只是没有像赵家村那般,村背后是雄伟的齐云山,王家村后面依然是田地,离齐云山很远,只能远远地看着,要想靠山吃山,恐怕不那么容易。 王石柱的家在村的东头,是分家后现盖的土坯房,一共是六间,几乎将分家的钱都用在盖房上了,而老房子则归了二叔王石山家,在村子中央地带。 六间房看着多,但是对于有四个儿子的家,还是都成婚有媳妇有孩子的家来讲就显得拥挤了,院子跟方知家一样,没有院墙,也是用栅栏简单圈起,只是院子种着蔬菜,绿意盎然的。 小包子高声喊道:“姥姥,姥姥,我带着娘和妹妹来看你了。” 屋里快步走出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不敢置信地望着院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这辈子的娘吧? 娘长得很好看,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但是五官精致,眉眼娟秀,可以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儿。 方知能感受到娘身上的温暖,快步上前握住娘的手道:“娘,我回来了。” 祁小念没有想到疯癫的女儿能出现自己面前,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等真正感觉到女儿的确站在她面前后,就抱着方知嚎啕大哭起来。 “儿啊,真的是你吗?不是娘在做梦吧?儿啊,想死娘了,呜呜呜呜………”。 方知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终于找到家人,虽还有点陌生,但是心中那归属感,那亲人之间的血脉交融,是没有办法抗拒的,她轻轻地将娘拥住,心中顿感无比安宁,这就是有亲人的感觉吧,什么话都不说,只要在一起,就感觉彼此温暖着。 “是芳枝么?真的是芳枝?”这一哭,将在屋里养胎的三嫂吴梅惊动,带着三岁的儿子走出屋子,见到这番情景,不可置信地问道。 小包子边抹泪边叫人,吴梅这才确信,的确是疯小姑回来了。 顾不上吃惊,急忙劝阻婆婆,然后拉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由于是麦收季节,家里大人小孩都去了地里,就连大嫂也背着孩子去地里送水,只有二嫂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她娘让人传话来,说是身子不舒服。 屋里很是贫瘠,不过比方知家要好得多,最起码有木桌子和长条凳,即便炕席也没有破洞。 27.第27章 家人 “哎呀,这是谁拿来的肉啊,这么多?”院外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咦,还有个猪头和兔子。” 刚才方知只想着看看这一辈子的娘,便将装着野猪肉的背篓放在院门口,而小花和小包子也有样学样,也将回娘家的礼物堆在那里。 小包子急忙道:“是我娘拿回来的,给姥姥姥爷的,”他担心被人拿走,就快步往外跑,可是小花更快,一阵风似的,将那几样东西都抢进屋里来。 祁小念和吴梅惊愕地张大嘴,方知忙道:“娘,三嫂,这是我给家里带回来的野猪肉、猪头,还有一只野兔子。” 跟进来的男孩跑进来喊道:“小花,你怎么不叫表哥,”这是大哥王福来的长子,王祥栋,小名叫栋子,他曾跟着爹爹去过赵家村,所以记得小花表妹。 “栋子,快看谁来了?”祁小念朝着大孙子招手,让他过来叫人。 栋子见到方知,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这真是姑姑么,病好了都不敢相认。 他激动地喊了一声“姑姑,”然后转头就跑,道:“我去告诉爷爷和爹去……哈哈…,姑姑病好了,姑姑病好了,回家来了,回家来了…”话音没落,人已经窜出院外。 “这个猴崽子,”祁小念笑骂着,将小包子和小花抱到炕上休息,又让吴梅给娘三个弄点糖水喝。 小包子不忘三岁的表弟王祥运,小名叫蝈蝈,掏出怀里的纸包,拿出个黑乎乎的糖角子递给他吃。 蝈蝈睁着萌萌的大眼,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方知上前替他接过放在他的小手里,又将他的小鞋脱掉,让他在炕上跟小包子玩儿。 祁小念看到女儿这般,确定病是全好了,抹着泪道:“老天保佑,陀尼巫神保佑,你的病终于好了。” 她的祖父是雁翎国人,因为被陷害,一家人被部落驱赶到荒原,多亏遇到大梁国的商队,这才获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祖父便成为商队的保镖,由于力大无穷,很受重用,只是后来,在一次与劫匪的战斗中被冷箭射伤,后因伤重去世。 祁小念的祖母悲痛欲绝,将祁小念父亲的婚事办完后,就撒手人寰,后来,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又发了大水,祁小念的父亲便带着妻儿逃荒,走到王家村时,祁小念被饿的昏倒,还是王石柱将自己藏着的野菜团子拿出来,救了祁小念一命,两人就此结缘,祁小念的父亲便决定在这定居。 王石柱家里贫苦,祁小念的父亲没有要多少聘礼,只让王石柱答应,一辈子对祁小念就行,所以,婚后,老实木讷的王石柱,很是疼爱妻子,为此奶奶很生气。 因为有祖辈传承,在祁小念的信仰里还带着雁翎国的传统,信奉陀尼巫神,另外,王芳枝的神力,也是遗传与曾祖父。 娘三个刚刚喝完甜甜的水,就听外面响起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紧跟着呼啦啦一群人冲了进来,最先跑进屋的是四弟王宝来,今年是十六岁,瘦高个,宽额高鼻,五官很立体,一双大眼与王芳枝很像,老娘常说,他长得最像外祖父了,方知觉得他长得有点像西方人,难道雁翎国带着西方人的特征? 他双目含泪,望着方知说不出话来。 方知知道这弟弟跟王芳枝的感情,从小可是姐姐背着长大的,所以弟弟很依恋她,跟赵根生的婚事,他反对的最是激烈。 她上前几步,含着泪伸手将他头上的麦皮捡掉道:“臭小子,不认识姐姐了。” “姐,姐,你真的好了?”少年激动的嘴唇发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嗯,姐的病彻底好了,这不就回来看你们来了,”方知微笑着,帮着比自己高的弟弟擦了擦泪水道。 “小芳子,”这是大哥的声音,总是那么憨憨的,敦厚的只会叫名字,然后就不会说什么了。 方知转头望去,果然见到大哥黑红的脸,还有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她喊了声“大哥,”那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只是没有滑落多远,就被粗糙的大手给抹掉了。 大哥王福来年岁比王芳枝大好几岁,所以平时背她玩的时候最多,在王芳枝的记忆里,大哥的背就像是父亲的背,温暖结实安全。 在大哥的身后还有两个身影,那是二哥和三哥,二哥王财来最会说话,为人处世也圆滑,家里对外的事情都是他出头,可是,当看到妹妹病好回来,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三哥王友来,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算账很利落,所以常帮着镇子上的店铺送货,挣点辛苦钱,这样的活计很少有人干,一方面要将账目算清,另一方面走村子送货很辛苦。 他走上前,仔细打量一番方知,小声道:“你没事就好,”然后转头抹了一把眼睛。 方知按照记忆,先是将脸放在大哥胳膊上蹭了蹭,又用额头在二哥肩膀处顶了顶,伸手抓了抓三哥乱糟糟的头发,最后双手抓住弟弟的脸蛋揉了揉,傻傻地流着泪笑了。 她跟大哥撒娇时,就在他的胳膊上蹭,跟二哥生气时,就用额头撞他肩膀,跟三哥赌气时揪他的头发,逗弟弟时,揉搓他的小脸。 这是王芳枝小时候与兄弟相处的模式,这样的举动,瞬间拉近兄妹间的距离,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几个兄弟带着小妹在田边玩耍的情景。 由于地里还有活儿,老爹王石柱没有回来,所以大哥带着兄弟们又走了,只有宝来耍赖,想跟姐姐说会话,老娘给了他一巴掌道:“赶紧去干活,你姐姐要住好几天呢,有的是时间唠嗑。” 听到这话,王宝来才跑了出去,大嫂笑呵呵地抱着小女儿王黄鹂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小儿子,五岁的王祥梁。 大嫂张惠萍是个爽利人,说话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做事任劳任怨,很有长嫂的风范,她嫁过来时,最漂亮就是圆圆的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现在年岁大了,圆酒窝变成长酒窝。 王祥栋随了大哥的长相,王祥梁随了她,也长着一对圆圆的酒窝儿。 “芳枝啊,你的病咋好的?是不是特别想我们,然后就突然想开了?呵呵呵呵…,”大嫂笑着道。 28.第28章 补偿 “我也不知道,被刘喜鹊打晕后,醒来就清醒了,只是这三年,脑子混沌着,许多事都忘记了,”方知笑着道。 “记不记得那些都不打紧,只要你病好了,才是最主要的,不过,那个骚娘们又欺负你们了?哎…,离娘家远就是不方便,要是近些,你只要喊一声,家里一群人过去,转眼就将她踩扁,”大嫂瞪着眼珠气鼓鼓地道。 三嫂吴梅拍了大嫂胳膊一下,笑着道:“可不是,咱们家这么多人,不踩扁,也能吓得她屁滚尿流。” “好了,别当着孩子乱说了,咱们今天中午多炖点肉,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对了,将老二家的也叫回来吃吧,”祁小念看时辰不早了,便安排两个媳妇做饭。 “那我让孩子去钱家一趟,要是钱老太太病的重,说不定二弟妹就不回来了,”大嫂边说边撇嘴,看样子钱老太太的病有诈。 “哪能不回来啊,小姑不是来了吗?”三嫂也挤咕眼睛道:“对了,娘,爷奶那里是不是要送点肉过去?省的二婶又该来闹事。” 提到二婶,老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叹息一声道:“芳枝回来,怎么也要拿点东西过去看看爷奶…..,”说到这,她看了看那堆东西没有往下说。 方知明白老娘的为难,拿少了,二婶会闹,拿多了,又不愿意让二婶家占便宜,她便道:“等我傍晚过去,拿那只兔子给爷奶吃就行,”她也不想多拿东西给二婶家,老娘可没少受二婶欺负。 “少不少点?”老娘有点犹豫。 “不少了,我还觉得多呢,当时将咱们赶出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占了不少的便宜,要不是为了芳枝的名声,这只兔子都不给她们,”大嫂气呼呼地道。 “好了,那些烦心事不说了,咱们赶紧做饭,一会你爹他们该回来了,”祁小念不愿意提过去的事,让女儿知道后跟着生气。 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等将东西收拾好,就见二婶刘三妹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因为奔跑,头发都有点凌乱,满脸的惊喜喊道:“我看看,我看看,大侄女在哪呢?是不是真的好了?哎呀,我听到这个好消息,放下地里的活儿就往这赶,三年了,芳枝疯病总算是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老娘看到二婶进来,笑容顿时消失,脸上布满烦躁和紧张,而大嫂则急忙伸手要将装野猪肉的背筐藏起,可是还是晚了,二婶一只脚走进门来,随即那双滴流乱转的小眼睛,就盯到那筐野猪肉上面。 方知立刻上前,抓住二婶的手说道:“二婶,这是往哪里看呢,我可是在这哪,谢谢二婶一听说我回来,就马上来看我,”她用身子挡住二婶的视线,但是没管用。 二婶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好啊,好啊,病好了回家就好,我看看,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多?”她双眼发亮地盯着那野猪肉,敷衍地跟方知说话,然后甩开方知的手,就要上前查看。 三嫂急忙上前挡住道:“二婶快坐,跟芳枝说会话,我去给你倒碗糖水喝。” 大嫂趁着这空挡,将小黄鹂放在婆婆祁小念的怀里,手脚麻利地将背筐和猪头拿去厨房。 三嫂随后又提着兔子追了上去。 “这是干什么?是防着我哪,”二婶笑脸顿消,一屁股坐在桌旁,满脸怒气地控诉道:“当年芳枝分家,能得到三亩地和房子,我家可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禄来将赵家的嗮干货的架子踢飞,赵家哪会那么害怕,乖乖地让出三亩地给一个疯子和两个奶娃?做人哪,可不能没有良心,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 祁小念眼眶发红地道:“她二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我想接女儿回来,你是怎么说的?你忘了我可是没有忘,后来分家了,我想将孩子接回来,你又让他奶闹腾,说芳枝被鬼附体,才丢了魂儿,假如接回家来,就会影响老王家的风水,这三年,我女儿和两个孩子吃了多少的苦,现在你又来说这些话,也不知谁没有良心。” “大嫂啊,你怎么能这样不讲理,芳枝已经出嫁,那是赵家人,治病养活那可是赵家人的事儿,我是为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又不是日子过的富裕,在接回一个疯子两个奶娃,那家里还不得饿死几个?到时公婆看不过去,还不得跟着着急?你们不孝也就算了,我们可不能看着二老跟着揪心,”刘三妹见祁小念开始抹眼泪,也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大声道:“这几年我们心里也惦记,也想从嘴里挤出东西照顾芳枝,可是我家负担重,老的老小的小,不像是大嫂轻省,只要顾着孩子们就好,可是,好不容易盼到芳枝病好,这带回点东西还藏着掖着的,不记着我们的情分也就罢了,咋还防我跟防贼似的,怕我抢了不成?还是不想孝敬公婆?可怜公婆,年龄那么大,惦记芳枝惦记的头发都花白了,好不容易盼到芳枝好了,拿点东西回来孝敬孝敬,你们还丧良心地藏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话假如传出去,自家可就是名声臭了,方知见识到记忆中的二婶功力,难怪自家被分出来不说,还没有占到啥便宜。 方知不愿意听了,自己拿回点东西给娘家,二婶却先惦记上了,先是表明她们家对自己的照顾,后又打着爷奶的旗号公开要东西,还真没见过这般眼窝子浅的:“二婶啊,您这样说话我可不明白?我拿的东西里可是有爷奶的份儿,原本打算晚上过去看爷奶,只是没有想到二婶这么快上门,不过,二婶来看我关心我,我感谢,那些东西,还是等着我去看爷奶时在拿着,就不用二婶着急费心了。” 刘三妹听到方知的话,吧唧吧唧嘴巴,小眼睛直直地望着方知道:“哎呦,这不疯了不说,人也变得精明了,嘴巴子也变得厉害了,也好,既然你真的好了,咱们就算算这几年我们对你的照顾,你们娘三口人就有三亩地收成,日子总比我们过得宽松,怎么也要给我们点补偿吧?” “弟妹,你这是啥话?帮衬芳枝点儿,咋还要补偿呢?你可是她的二婶,她可是你的晚辈,难道血缘不讲了?”祁小念气的直哆嗦地道。 29.第29章 揭短 “二婶啊,我虽然病了三年,但是许多事还是知道的,平时都是我娘和几个兄弟照顾我们,可没有见到二婶的影儿,这帮衬的话是从哪儿说起呢?”方知还真纳闷,二婶这么理直气壮地要东西,为的是哪般? 二婶斜视着方知,一副就知道你会说出没良心话的样子道:“你家三亩地哪来的?要不是我家禄来厉害,能镇住那赵家的老妖婆吗?” “二婶,既然你这么说,等我回村让大堂兄跟我一起回去吧,我正好想找公婆在要点田地,只要靠着大堂兄一人能替我撑腰,要回来的田地我就是送给你家都行,”方知笑吟吟地道。 靠王禄来一人,我看怎么能将田地要回来? 刘三妹一噎,半晌没有说话,她一共三个儿子,大儿子刘禄来是头胎,由于难产,生下时就没了气,产婆又是打又是拍的,才让孩子活了过来,但是身子骨一直瘦弱,为此,她才想法设法地将老两口留在自己家,为的就是老两口那养老的几亩地,省的老大体弱种地不行,以后生活艰难。 凭着刘禄来一己之力,别说是震慑余桂莲了,去赵家不被打躺下,那就是好的了。 见在方知这里占不到便宜,刘三妹就捡那老实的捏,对着祁小念道:“大嫂,你们家今年能佃到上山坡谢老财家的地,都靠谁帮着说来的?” 方知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老娘,只见老娘听到这问话,肩膀立刻耷拉下来,用粗糙的手默默的抹泪不说话。 刘三妹见到祁小念气势弱下来,立刻得意地道:“方知啊,你家这两年佃的地,可都是上山坡谢老财家的,他家的地多不假,可用谁耕种就看谁有门路了,要不是我家芳荷嫁给他家老三,那田地怎么也轮不到你家种啊?” 方知还真不知道这事,在记忆里,王芳荷比王芳枝小三岁,按照年龄计算,应该出嫁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攀了高枝,嫁给谢老财的儿子。 谢老财是上山坡村的大户,祖传有上百亩良田,只是到了他这代只剩下他一人,为了传宗接代,谢老财没少纳妾,这个二儿子,不知是哪个小妾生的。 “芳荷出嫁了?嫁给谢老财的儿子?”方知不客气地问道:“是那个傻子,还是那个病秧子啊?” 谢老财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有点痴傻,说是从小很聪明,在三岁的时候掉进水里被呛了,病好后就变得痴傻,这些年不仅娶了媳妇,还纳了妾,只是一直没有孩子,听说是因为痴傻不懂夫妻床笫之事。 二儿子不傻,但是身子骨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要不是家境好,好吃的好药养着,恐怕早就去阴间地府了。 刘三妹听到方知这样说,立刻将脸掉了下来,道:“怎么说话呢,什么病秧子?你妹夫这几年身体已经养好了。” “二婶啊,这妹夫可不是乱叫的,要是人家正头妻子听到了,芳荷还不知怎么被惩罚呢,毕竟芳荷不是正妻,只是个三姨娘,还一直怀不上,在谢家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咱们还是别给她拖后腿找事儿的好,”说话的是快步走进来的二嫂钱万金,人虽然爱占小便宜,爱偷懒,但是论起吵架来,算是王石柱家第一。 瞧这话里涵盖的内容,句句是刀,字字见血,将王芳荷的婚事剖析的一无是处,打二婶的脸已经是不足以能形容,应该是将二婶的脸踩在地上,还吐了两口浓痰。 钱万金也是听说方知病好回娘家,便急急地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她娘家原本在镇子上住,靠着其父钱有做点小生意度日,前几年钱有去世,家里弟弟弱小,撑不起门户,其母就带着独子前来王家村投奔女儿,有王家这庞大的家族庇护,孤儿寡母的不会被人欺负。 钱家的经济来源靠的是镇子上的院子租赁生活的,比王家村贫穷户,就算是不错的,只是钱老太太瞧不上泥腿子,眼睛长到头顶,嘴巴欠还自私自利,与王家村人相处的并不融洽,多亏靠着亲家人多势众,才在村子里站稳脚跟。 刘三妹被二嫂钱万金说的脸色铁青,王芳荷虽然嫁给谢大户家,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是做妾总是让人抬不起头来,尤其是村里那些羡慕嫉妒的,常常用这短处来挖苦她。 而让她最头疼的是,女儿已经嫁到谢家一年多,至今没有怀上,常与女儿作对的那个二姨娘却有孕了,听到这个消息,她更是替女儿着急,今天钱万金这般揭短打脸,怎么能让她不怒,于是便暴跳如雷地道:“钱万金你少在这喷粪,我家芳荷做姨娘怎么了?要不是她做姨娘,你丈夫能有地种?能有收成?我家芳荷再不好也比你这个白眼狼强,这些年,要不是老王家给你娘家撑腰,你那骚浪娘,要想在镇子上过日子,还不知怎么卖呢?还有你那跟鸡崽子似的弟弟,早就被卖到哪个腌臜地方做小倌儿了,能护住你家的,可都要依仗我们老王家,可是你倒好,好吃懒做不说,还将老王家的东西一个劲儿往谢家捣鼓,你看看,我大嫂日子过成啥样儿,都是被你这个贼婆娘害的,哼,也就是大嫂好说话,要你是我的儿媳妇,早就拿大棍子打跑了,还在这嘚瑟?” 方知看到娘低垂着眼皮,一脸淡漠,想必这样的吵架是经常上演的,她望着钱万金快速闪动的嘴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二哥竟然为了这样的女人,同意奶奶将王芳枝卖掉,看样子妹妹在他心里地位也不算很高。 由于陷入沉思,二婶和二嫂的吵架内容她就没有入耳,祁小念也插不进话去,就看着孩子们在炕上分糖吃,屋里只剩下两个尖锐的女人声,一个浑厚底气十足,一个嘹亮尖利刺耳。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爆喝:“都别吵了,要吵出去吵去。” 屋里的吵架声骤停,方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银发,大高个的老太太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方知感觉她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一下,看到那走路虎虎生风,带着强势又霸道的奶奶,她便知道,自己带着的那些野猪肉恐怕要被拿走一大半儿了。 30.第30章 奶奶 在王芳枝的记忆里,奶奶就像是王家屹立不倒的一面旗帜,每逢遇到灾祸,遇到险阻,这面旗帜就会迎风招展,指挥儿孙们勇往直前,与艰险奋勇抗争。 也许是她的冷酷,不讲亲情(只对孙女们这样,)才让这么一大家子在贫瘠艰苦的生活中,没有饿死一个孩子。 也许因为她的睿智,审时度势,让儿孙们顺利长大成婚,四代同堂,家族越来越庞大。 方知不知该敬佩这个老太太,还是该怨恨她,说她无情,她却靠着自己的微薄之力,让儿孙们都活着,说她有情,却毫不犹豫地将三个孙女作为砝码,给王家人奠定生活的基础。 王芳枝的婚事,让二哥王财来三哥王友来顺利娶了媳妇儿,家里有了点存款,大堂妹王芳露的婚事,让二堂哥也就是三叔家的长子王寿来顺利娶妻,同时还有王芳露的二哥王金来,也抱得美人归。 而二堂妹王芳荷去谢家为妾,不仅自己过上富裕生活,还给王家子孙提供能佃到良田的机会,这样就可以保证王家子孙,只要不是荒年,就不会饿死的基础。 方知面对这个老太太心情很是复杂,你说她不爱子女,那是胡说八道,她这些年为了王家兢兢业业,尤其是靠着她一己之力,家里只有十几亩田地的情况下,让一家人都安稳地活了下来。 几个孙女小的时候,她也非常疼爱,家里谁要是欺负三个孙女,不管有没有理,立刻教训男孩子,因为她一辈子都想要个女儿,可是生下三个儿子后就没了动静,遗憾的心态转嫁到孙女身上,所以,家里三个孙女都是在宠爱的氛围里长大的,只是,当面临王家最该抉择的时候,她又毫不留情地将捧在手心里的孙女们推入火坑。 这就是领导者牺牲一小部分人,让更多人活着的心态吧,只是她心里比领导者痛苦,因为牺牲的人是她手里捧着的宝贝儿。 为此,当听到方知疯掉,受婆家欺凌时,她立刻拉着丈夫,带领一群儿孙媳妇子,浩浩荡荡去给王芳枝撑腰,为王芳枝争取到了三亩田地,一处住房,以保证孙女有基础生活来源。 即便分家她也考量许多,在她的心目中,虽然老大王石柱老实木讷,娶个媳妇只会哭啼抹泪撑不起家,可是,生下的几个儿子却各个有担当,所以,老大家以后的生活她不是很担心。 老三王石和是个脑子聪慧的,不说会简单的木匠手艺,就是他倒卖山货的本事,也能让日子过好,所以这个儿子也不用她操心。 唯一让她着急的是老二王石山,表面上油嘴滑舌,其实蠢笨无比,贪小便宜吃大亏常常发生在他的身上,娶个媳妇也是眼窝子浅的,见到便宜就双眼冒光,根本不考虑以后的事儿,所以她不放心,这才鼓动老头子在分家后,跟着老二他们,有她看顾着,老二一家还不至于早早破败。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在这就能体会,王老太太的用心良苦。 王老太一来,将所有人震慑住,就是小孩也都不在吵闹,屋里鸦雀无声。 “芳枝过来,让奶奶看看,怎么突然病好了,是不是老天看你不易,便让你的魂魄归位了?”老太太坐到炕沿上,对着方知声如洪钟地道。 方知笑了笑,走过去道:“也许是吧,”她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太姥姥,是二婶打我娘的头,我娘昏倒后醒来就好了,”小包子没有畏惧王老太,他经历各种争斗,胆子已经被淬炼很大了,他只是想,要在这霸气威猛的太姥姥面前告二婶一状,以后二婶在打娘,自家也有人撑腰。 “怎么又被那不要脸的打了,芳枝啊,你小的时候我就总教你,千万别像你娘,遇事只会流那没用的泪水,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听呢,你身体里继承着你外祖父的大力气,干嘛舍不得用啊,只要动一手指就能捏死的东西,你却生生挨打,哎呀,气死我了,”奶奶齐叶子怒气冲冲地道:“哼,赵家那混不吝的几个贱货,等我有功夫过去,好好收拾收拾她们。” 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小包子脸上却绽放笑容,他就知道,太姥姥最厉害最护短了,谁要是欺负自家,太姥姥准会带着人去报复回来。 “你既然病好了,就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这些年奶没让你爹娘他们接你回来,一方面你们都是赵家人,娘家管多了不好,另一方面将你们接回来,赵家会借此说咱们王家惦记那三亩地,说不定会将地要回去,奶考虑再三,有水草(王大娘的闺名)在旁边看护着,你们不会被饿到或是冻着,还是在赵家村生活为好,所以,你也别怨你爹娘没有接你们回来,也别怪奶狠心,奶也是为虎仔好,要是没有地,他以后怎么娶妻生子?”奶奶拍了拍方知的肩膀道。 方知不知该说什么,按照长远考虑,奶奶这样安排挺对的,可是女儿病了,娘家没有接回来照顾,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不过她喜欢老太太的直白,什么事都放在明面上,怨她也好恨她也好,她都问心无愧,毕竟长远的生活才是最根本的,一时之气不能解决一辈子的吃喝用度。 还没等方知感慨完,奶奶那边已经转变话题,先是训斥大媳妇祁小念:“你作为长嫂,就该有长嫂的样儿,弟妹不对就要教训,吵不过就打出去,怎么当着儿孙面哭天抹泪呢,这要是让孩子们有样学样,王家子孙岂不都是怂包?” 方知:“……” 祁小念:“…..” 然后在二婶惊愕的表情下,奶奶的炮火又指向她:“你这个眼窝子浅的,这些年我是怎么提点你的?怎么就像豆腐一样,一松手就散架呢,芳枝拿点东西你也惦记,芳枝是谁家的女儿?人家回娘家拿点东西有你什么事儿?难道芳露芳荷给你家拿点东西,你也要三家分?即便你几个儿子去赵家村帮着撑腰,那是应该的,因为等你家芳露芳荷有事,你还要大伯家的儿孙给她们撑腰,赶紧去地里干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二婶吓得不敢说话,小眼睛眨巴眨巴就灰溜溜地走了。 31.第31章 二嫂 等二婶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奶奶的目光又落到二嫂钱万金身上:“你从娘家回来了?拍着心口对老天说,你娘真的病了?现在可是麦收呢,啥叫麦收,想必你娘在这住这么多年也该懂了吧?回家跟你娘说,别耍那小心眼,要是再将偷奸耍滑那些糟心的心思用在我家,再欺负我儿子儿媳妇,就滚回镇子上去,老王家可以护着她们,但也可以让她们住不下去,还有,别欺负你这个老实本分的婆婆,这样的好婆婆你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想想你娘是怎么对你弟妹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你婆婆用你娘那般手段对你,看你还怎么蹦跶?还有,在不好好孝敬公婆,你就给我滚回钱家去,老王家不稀罕你这样的媳妇儿。” 奶奶说完站起,对着方知道:“你拿回来的猪头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二叔家,一半给你三叔家,作为谢礼,感谢他们帮着你要了三亩田地,那个兔子就算是孝敬我和你爷爷的,另外炖了肉后,再给我们送过去一碗,”安排完,根本不管别人的意见,就又大步流星地走了。 还真有霸气总裁的范儿。 老娘祁小念看了方知一眼道:“按照你奶奶的话做吧,这样分配也算是公平。” 方知默默点头,她感到自己很喜欢这个直率的老太太。 二嫂没有跟方知打招呼,也没有让两个孩子叫人,不知是觉得难堪没面子,还是因为被滚回钱家的话气到了,抹着泪带着孩子回到她们自己的屋里去了。 祁小念想喊住她,却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扭头看了看方知道:“算了,她被你奶骂一通,可能觉得没面子,就让她回屋吧。” 方知也不在意,道:“没事儿的,她不理我,我也懒着搭理她,”这是心里话,家人这么多,少一个不相干的人,她根本不在乎。 大嫂和三嫂动作很麻利,不仅将两掺的饽饽蒸上,猪肉也都收拾出来,中午吃猪肉炖土豆,两掺面饽饽和地瓜粥,这可是王家难得的好饭,所以当院子里飘出炖肉香味时,一群孩子都跑到厨房门口围着,只有二哥家的四岁女儿王蝴蝶没有出来。 方知想去厨房帮忙,大嫂和三嫂都没让,小姑子回娘家就是客人,哪有客人还下厨房做饭的。 她也没在客套,跟着娘来到后院帮着给菜除草。 家里前院种的是茄子、小白菜小葱,后院种了不少藤架蔬菜,有丝瓜、豆角、黄瓜,还有辣椒韭菜等。 在蔬菜地一边是猪圈,里面养着两头猪,另一边是鸡圈,用栅栏圈着,大概有七八只鸡的样子。 祁小念将家里这几年的事情都跟方知念叨一遍,说到分家,她沉默一会儿道:“你奶在分家前跟我和你爹谈过,他们不是不想跟着咱们,只是不放心你二叔一家子,所以趁着身体硬朗在旁边看着些,家里的东西不多,之所以分给你二叔他们多些,是因为你大堂哥身子骨不好,你二堂哥跟你二叔一样不着调,你三堂哥像你二婶,是个混不吝的,所以,没有一个能好好挑门立户过日子,不像是你三个哥哥,各个都有主意有担当,以后定会将日子过好…..听到这话,娘心里舒坦,东西少点就少点,娘不生你奶的气。” 方知点点头,表示赞同娘的想法,祁小念见女儿这样表态,仿佛身上的压力减轻很多,心里的话就也自然地说了出来:“你几个嫂子有点意见,你大嫂虽然嘴上念叨,但是能理解你奶的苦心,也就生你二婶占便宜没够的气儿,你三嫂是个没啥主意的,说说也就过去了,只有你二嫂,嫌弃我老实不去争…..,害的她也跟着吃亏,哎,你奶常后悔给你二哥娶了这么个媳妇子,说是被那孙婆子给骗了。” 孙婆子就是跟方知坐一辆牛车来王家村的那个媒婆,因为她被王老太打过,所以一听是王石柱家的孩子,立刻扭头走了,王家的婚事,她坚决不接。 “….可是我不能让你二哥在中间为难,他心里已经够苦的了,要是闹起来,他定会将老二家的给休了,咱家穷,你弟弟都没钱娶媳妇儿,要是你二哥在休妻,总不能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儿吧,”说到这,老娘又开始抹泪。 看样子二嫂是个不好相与的,否则老娘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娘,是不是二嫂在背后给你气受了?” 二嫂不敢当面顶撞婆婆,定是背后说点什么,老娘脾气好老实软弱,又担心儿子为难,所以只能将委屈往肚子里咽。 可是这样会让二嫂更加肆无忌惮,否则今天她也不会这样无视自己,这是明显不将自家放在眼里呢。 “她就是嘴巴不好,说点风凉话,我也不爱跟她计较,省的你二哥生气,又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祁小念摆摆手道。 方知心中有了数,准备在临走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二哥,如果二哥不管,任由老娘被二嫂欺负,说明他的心也跟着坏了,那就劝老爹分家,省的老娘受气。 爹娘以后肯定要跟着大哥的,大嫂这人能拿起事儿来,虽然说话直,但是不会对爹娘不好,何况她跟大哥感情很好,大哥说什么她都会听。 “你醒来后,你婆婆和大姑子有没有欺负你?要是欺负了可要说给家里人听,别的帮不了你,帮着你出口气咱家能做到,尤其你奶那护短的脾气,怎么也不能让赵家人好过,”说完家里的事,祁小念又开始询问女儿的情况。 “没事儿的,我自己能应付得来,何况我还力大无穷,早前又跟根生学了挖陷阱,这头野猪可就是在陷阱里捕获的,娘,你就放心吧,女儿厉害着呢,”方知宽慰地道。 “从你回来娘就觉得你跟原来不一样了,要是按照早先的性格,你比娘还能哭,这次回来眼泪倒是少了,”祁小念微笑道:“你不能像娘,没啥本事只会掉眼泪,娘有你爹你几个哥哥护着,没谁敢欺负,所以掉眼泪也不会影响什么事儿,你不同,那个家需要你撑起,虎仔还小,还不能护着你,所以,你不能只靠流泪过日子,要像雌虎一样,护住两个孩子和那个家”,祁小念脸上带着柔柔的光,温和地教导着自己的女儿。 方知轻微地点头,心中无限的宁静,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啊,只是雌虎不就是母老虎吗,当娘的让女儿做母老虎,那…对么? 32.第32章 恩爱 快到晌午,地里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小小院子更显得热闹拥挤,不过气氛很好,尤其是小弟宝来,简单洗洗后,就开始带着孩子们疯闹,高高的个子,后面跟着一溜小萝卜头儿。 大哥三哥憨憨地坐在屋檐下看着孩子们笑着,只有二哥回到自己屋里,想必看看老婆孩子没有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方知则帮着老爹打水洗漱,小声地跟老爹说着话:“爹,你的腿这几年好点了吗?到了冬天还疼的厉害吗?” 王石柱年轻的时候当过征夫,帮着朝廷修堤坝,腿在寒冷的水中泡过,所以落下老寒腿的毛病。 “好多了,也不那么疼,”王石柱眼眶微红,他很疼爱这个女儿,可是许多事他改变不了,自己又没啥本事,所以将这种疼爱全都藏在心里:“你要好好的,不能在想不开。” 方知知道自家老爹笨嘴拙舌,能说出这么简单的关心话,已属不易,便用力点头道:“爹,我这次醒过来就想开了,以后再也不会犯病了,放心吧,对了爹,咱们村谁会养牲口?” “问这个干啥?你要养什么?”王石柱将擦脸手巾递给方知道:“要说养牛养羊,属你大顺叔,他爹曾经帮着在军队里伺候过马,回到家后,就专门给牲口接生,一些小病也都能治,后来他的手艺传给你大顺叔,现在村子里牲口病了也都找你大顺叔了。” “这样啊,那大顺叔的手艺往外传么?”方知问道。 “那是人家挣钱活命的手艺,怎么能传给外人,你要干嘛?咱们可不能惦记人家这个,当年你二哥跑去偷学,被你爷知道,很揍他一顿,这种事儿咱们可不能干,”王石柱黑红的脸上满是焦虑,恐怕女儿也去人家偷艺,这要是被她爷奶知道可怎么办?男孩打一顿就打一顿,女孩细皮嫩肉的,要是被打他该多心疼。 方知笑了,拉着老爹的胳膊将他按在小凳子上坐下休息道:“爹,我哪能干那事儿给你老丢脸啊?我是想,等以后我要是养牲口,可以出钱雇大顺叔帮着照顾,”她想到那鹿群,要是养的话,总要找个懂行的,否则靠着自己,恐怕连一头都养不活。 “你大顺叔要的钱可多着呢,还不如让你二哥照顾,你二哥原来学了点,应该没有忘,他脑子活,没准能摸出点门道来,”王石柱对几个儿子很了解,平时没啥话,但是心里有数。 方知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刚从屋里出来的二哥,只见他脸色很难看,跟院子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不知二嫂跟他说了什么,也不知他在生谁的气,奶奶?娘?还是丈母娘?又或是二嫂? 这时,大嫂二嫂将饭菜摆好,招呼大家赶紧上桌吃饭,王家人口多,吃饭的时候分为两桌,王石柱祁小念带着几个儿子坐一桌,三个儿媳妇带着孩子们坐一桌,不过长孙王祥栋大了,脱离开妇孺那一桌,挤到爷爷这张桌子上。 小包子作为客人,又是赵家的顶梁柱,所以被当成上宾,坐到姥爷姥姥身边,而其母,这个王石柱的亲女儿,则带着小花跻身在由大嫂带领的妇孺这一桌。 大家都坐好,只差二嫂和两个孩子,王祥成还在吃奶,能吃的只有那放点肉汤的糊糊粥。 可是等了半天还不见她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祁小念就想让老三家的去喊一声,不过被二哥王财来阻止道:“别等了,咱们先吃,休息一会还要下地呢。” 听到老二开口,王石柱心里也惦记地里的活计,就伸手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祁小念的碗里道:“多吃点肉,你身子骨弱。” 见到这情形,方知忍不住想笑,老爹这些年还是这般对老娘好,什么好吃的都先让娘吃。 一群晚辈已经见怪不怪,大哥憨憨笑着,夹了一块肉放在小包子碗里道:“虎仔也多吃点肉,好长大个儿。” 大哥这般举动,让大家都抿嘴笑了起来,祁小念的脸上染了红霜,嗔怪地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将那块肉幸福地慢慢吃下。 长辈这般恩爱,给晚辈做了很好的榜样,尤其是大哥大嫂,也同爹娘一样,彼此照顾相亲相爱,三哥两口子也说得过去,只有二哥夫妻俩,或者说是二嫂,像个搅屎棍,将家里温馨的气氛搅乱。 她踢踏踢踏地带着两个孩子,吊着脸,摔摔打打地走进屋里,进门时还用力的推了一把女儿,差点将孩子推趴下。 而她怀里的儿子王祥成,则要哭不敢哭的样子,大滴眼泪挂在小脸上,看着很让人心疼。 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沉默,二哥站起,将女儿和儿子都抱在怀里,然后坐在自己位置上,将低声抽泣的两个孩子哄好,准备自己喂孩子吃饭。 “老二,将孩子给我,我来喂,”祁小念笑着道,想用自己的笑容调节一下气氛,让大家都能好好吃顿饭。 可是王石柱不同意,谁的老婆谁的孩子谁管,干嘛累我的老婆,他眼珠一瞪,又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祁小念的碗里,道:“快吃饭,少操心,你身子骨不好,操心多了容易生病。” 方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小包子也跟着笑起来道:“姥爷,你对姥姥真好,我要帮着妹妹找个跟姥爷一样的妹夫,这样妹妹嫁过去,我也就放心了。” 原本方知想道歉来着,毕竟自己是晚辈,笑长辈恩爱很不礼貌,可是还没等她出声,就听到小包子这番理论,在众人的笑声中,只能尴尬地跟着笑。 啥叫跟姥爷一样的妹夫啊,小屁孩,不会说话别乱说好吗? 方知讪讪站起,轻拍小包子的脑袋一下道:“好好吃饭,废话真多,”然后走到二哥身边,将王蝴蝶抱在怀里道:“走,姑姑给你夹肉吃,你爹笨手笨脚的,不适合喂嫩嫩的小姑娘。” 二哥感激地看了方知一眼,妹妹这样的举动,一方面表示对自己没有芥蒂,另一方面帮着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 可是钱万金不这样想,她大动作不敢做,就用筷子在菜盆子里乱戳,一副我吃不好谁也别想吃好的样子。 方知淡淡地道:“二嫂,你要是不想吃饭就回屋去,别在这糟践东西。” 33.第33章 被打 “你一个出嫁女,疯了三年,拖累我们三年,回娘家就吆五喝六的,有本事去你婆家闹去啊,看你那几个大姑子小姑子怎么收拾你,哼,拿回点野猪肉就觉得了不起啊,这三年,你二哥挣点钱就偷偷往你们那边送,我说什么了?少在我面前摆小姑子的谱儿,你欠我们的多着呢,这辈子都还不清,所以你在我面前没有说话的份儿,”钱万金原本长得清秀,但此刻因怨恨变得有点狰狞,将桌上的孩子都吓得哭了起来。 方知有些错愕,没想到二嫂对自己怨气这样大,看样子三年来,二哥对王芳枝娘三个照顾不少,加上奶奶今天的霸气的压制,所以才说出这般的话来。 王芳枝跟钱万金没打过几次交道,自从成婚后就很少回娘家,一方面成婚当年就有孕在身,另一方面,有余桂莲那样的婆婆,想回娘家很不易。 就是二哥成婚,也是赵根生作为代表回来的,她因为有孕,不能承受路途的颠簸,加之对二哥心有芥蒂,所以就没有回来参加婚礼。 直到生下小包子小花后,王芳枝才在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回来过,这才见到二嫂,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镇子上的人,比较傲气,王芳枝只记得她满眼的不屑,其他的,在记忆里就没有了。 方知数了数,王芳枝与这个二嫂见面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由此推断,她跟王芳枝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这样的反应,应该也有对王家的迁怒。 张惠不好管,毕竟彼此只是妯娌,加上老二还在,她这个当大嫂的,说轻说重都不好。 吴梅更不好说话,自己是弟妹,不好说嫂子,所以也没有吭气。 祁小念刚想开口和稀泥,就被王石柱拦下,还没等说话,就见王财来将怀里的王祥成放到老三王友来的怀里,大步走到钱万金跟前,伸手将她拉起,一声不吭就往自己的屋里拖。 “王财来,你这个挨千刀的,当时你怎么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要好好照顾我和我家,这才几年你就忘了?你个丧良心的,挣点钱都填给你那疯妹子,我弟弟上学读书都被耽搁了,我在这说她几句怎么了,难道她不欠我们的?”钱万金挣扎着,便用手打王财来,边哭骂道。 王财来没有说话,只是挥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接着往屋里拖。 钱万金是个泼辣的,被丈夫打一嘴巴有点发蒙,但清醒过来后,就像猛虎下山般扑向王财来,嘴里还骂道:“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为了那个被卖的贱货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只是,下一刻她的骂话被打嘴巴声断掉,接着就是她“哎吆哎吆”的痛呼声。 原本王财来打媳妇,祁小念想干预来的,就是王福来王友来也想上前拉架,可是当钱万金骂出被卖的贱货后,几个人又都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望着眼前饭菜沉思。 这可能是整个王家的伤痛,尤其是王石柱这一房,只有王芳枝一个女儿,王芳枝乖巧漂亮听话勤劳,家人都宠着她,但她也为家人付出很多,比如几个兄弟衣服清洗和缝补都是她操持,比如奶奶分给三个女孩额外吃的,她都会分给自家兄弟们,王福来王财来常常装成大人样儿不吃,她便撒赖装哭,直到两个哥哥张嘴,将那一点点东西吃掉,这才破涕为笑。 每天干活回来,妹妹都会温柔地笑着迎上来,帮着他们将洗漱的水准备好,冬天这水是温热的,夏天这水是沁凉的,桌上喝的水也是一样,热水驱赶身上的凉气,凉水驱赶身上的暑气,尤其是当他们头疼脑热,病在炕上时,都是妹妹在旁边细致的照顾,喂药喂饭,擦汗洗脸洗手洗脚,轻言细语地说着村里的闲话,给他们解闷儿。 原本这些都是娘做的,可是老爹很霸道,觉得娘伺候他一人就行了,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不该累他的妻子,所以,妹妹承担起照顾兄弟的责任。 这样贴心的妹妹,却为了给儿子娶媳妇被卖掉,这话题成为王石柱这一房不敢触碰的伤疤,也是王财来心里愧疚的伤痛。 谁也不知,他与钱万金在提及婚事之前就认识,认识的过程很狗血,就是那种英雄救美的模式。 王财来将三个小混混打跑的形象,在钱万金心中扎下根,加之他长相英俊,虽然穿着的短褐上面打着补丁,但难掩周身的英雄气概,所以,钱万金无法抑制地爱上王财来。 只是,钱老太太不同意,因为她要靠着女儿找门好婆家,来帮衬娘家,否则自己孤儿寡母的,以后生活可就艰难了。 钱万金满心的情愫被老娘泼了一盆凉水,她虽然冷静下来,但依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激情,所以,偶遇两次王财来后,她便诉说衷肠,告诉他,自己想嫁给他,只要能拿出二两银子的聘礼,以后帮着照顾钱家,她就能嫁给他。 王财来长到快二十,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冲昏头脑,当听到钱万金说到赵根生三两银子娶妻的消息后,便动心了,只是他不敢回家直言,还是钱万金找到孙媒婆,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王老太太的。 果然,王老太太动心了,于是顺理成章地将王芳枝嫁给赵根生,只是在王财来与钱万金婚事上有点波折,因为钱老太太狮子大开口,要的聘礼竟然也是三两,最后,钱万金只好拿出杀手锏,说自己已经委身给王财来,这才让自家老娘,将聘礼降到二两银子。 可是,这么多的钱王家依然拿不出来,还是王财来跑到码头扛活挣钱时,帮助一个商家将丢失的货物找回,人家答谢他,给了二两银子,他这才将聘礼钱凑上。 媳妇终于娶回家,还是镇子上的,在村里很是露了一把脸,可是王财来就是感觉不到幸福,每每进门,都能想起妹妹那温柔的笑脸,他的心便如刀绞,愧疚难当。 34.第34章 纠葛 后来见到妹妹生活很幸福,他心里稍微好过些,可是,妹夫赵根生突然失踪,妹妹的孩子也莫名其妙丢失,这些打击,让温婉恬静的妹妹哪里承受得了,最后竟然疯了。 当他听到这消息后,负罪感更重了,他觉得都是他害的妹妹这般,要不是他动心思,让钱万金将消息透露给奶奶,恐怕妹妹不会嫁给赵根生,也不会失去丈夫孩子而变得疯癫。 所以,这几年,他一直在愧疚中生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妹妹,可是他又不敢面对妹妹,怕见到妹妹那疯癫的模样承受不住,只能有点钱就让四弟买东西送过去,还让四弟常去镇子赵大牛那里,打探妹妹的消息。 他这样做更让钱万金恼恨,几年的婚姻生活,婆家的穷苦,娘家靠她支撑的压力,将她心中本就不醇厚的情感消磨殆尽,她不断地逼迫丈夫出外做工,希望能多拿回点钱来帮衬娘家,也让自己过的舒坦些。 可是王财来放心不下这个家,尤其是家里没地,都要靠着佃种土地为生,佃种少了,一年落不下多少粮食,佃种多些,家里才能落下余粮,所以,王财来没办法总出去做工,否则,家里佃种的土地,人少忙不过来。 为此,两个人开始争吵,后来好不容易分家离开那个霸道的老太太,心里窃喜,却又因为懦弱的婆婆不去争抢家产而生一肚子的怨气。 她跟王财来抱怨过婆婆,却被王财来要吃人的眼光吓个半死,后来,她只能在背后欺负婆婆,将心中的怨恨全都撒在婆婆身上。 每逢冬季,农活不忙了,她便期盼王财来在外打短工多挣些钱回来,可是,挣回来的钱一部分交给婆婆不说,还有一部分竟然去填补那个疯妹妹和两个孩子,而自己娘家,只能拿到三分之一的钱。 于是,她与王财来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不好,在看到公婆、大哥大嫂彼此恩爱,她更是妒火中烧,基本每天都闹事,似乎这样她才舒坦,自己不幸福,也不让你们幸福,尤其是看到婆婆被公公捧在手掌里,被几个儿子呵护照顾着,她更是不忿,找到跟婆婆独处的机会,就毫无顾忌地讽刺挖苦甚至谩骂,这样的宣泄,才让她心里好受许多。 今天小姑子突然回来,还听说拿了不少的野猪肉,便带着孩子们赶回来,看看能不能往娘家拿点回去,弟弟身子骨不好,家里靠着出租院子那点钱生活,只能保证温饱,却不能常常吃肉,只是没有想到,二婶竟然先来抢夺,自家婆婆只会坐在那里垂首抹泪,看着就让人生气。 于是她冲上去吵架,一方面护住那些野猪肉,另一方面也将心中的憋闷宣泄出来,可是,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却来了,将婆婆骂了,自己心中舒坦,将二婶骂走,自己心中解气,可是,为什么要骂自己?还连自己老娘都给骂了,她真想扑上去,不管不顾地撕烂那老太太的嘴脸,可是不敢,那老太太不仅聪明睿智,还很有威信,要是自己动手,恐怕下一刻被休,娘家被赶出王家村。 所以,她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那老实胆小的小姑身上,只是她忘了,因为小姑的婚事,丈夫王财来一直愧疚着,总觉得是他们两口子使得计策,算计了王老太,害了王芳枝一辈子。 她了解,在丈夫心中,最敬佩的是奶奶,最孝敬的是婆婆,最疼惜的就是这个妹妹了,而自己,原来占着一大半的心,因为那个妹妹疯了,她失去一部分的领地,只占一半的面积,后来,因为分家之事与婆婆争吵,将婆婆气病后,又失去一半的面积,再后来,老娘怒指丈夫骂他没有良心,在婚前就占了自己女儿身子,现在到手了不珍惜云云,丈夫这才知道聘礼之所以少了一两,都是自己撒谎用计策谋划结果,便开始怀疑自己的品性,同时也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 所以她想抓牢,可是她又不知该怎么办,在这样的纠葛中,她日益感觉身心俱疲,想离开这个家,却无处而去,与丈夫渐行渐远的情感,让她有时很惶恐,有时怨恨,惶恐的是,怕丈夫有一天厌烦这样的生活,真的将她休了,怨恨的是,丈夫不听自己的话,不跟自己一条心,不帮着自己娘家,反而去照顾那个嫁出去的疯妹妹,这样自私自利的丈夫不要也罢。 在这样矛盾心思下,钱万金成为王家的搅事精,成为王石柱这一房的另类。 方知看到大家都放下筷子,尤其是老爹大哥三哥四弟脸上沉重的表情,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她能理解,毕竟在这朴实敦厚的家人心里,卖女儿像个负罪的道德十字架,沉重的压在他们的心中,如果自己生活幸福,他们心里还能好受些。 于是她轻松地说出此刻的内心感受,希望能让他们释然,就道:“其实奶奶将我嫁给赵根生也挺好的,你们看,我儿子小包子多聪明,我女儿小花多乖巧,所以,卖不卖的以后就别在说了,我现在有两个孩子陪伴,病又好了,又能回来看你们,感到无比的幸福,”这是她的真心话,没有丧尸,没有变异兽,不会担心被吃被咬,能睡个安稳觉,又有孩子又有异能,还有一大群亲人,虽然暂时穷困些,但是自己一身打猎的本事,肯定能让日子过好的,这样的生活,只能用幸福美满来形容了。 大家望着方知,起初都怀疑她是安慰大家,最后看出她脸上溢满的幸福是发自内心的,心中的压力都减轻许多。 “娘,我也很幸福,娘,你醒来后,我就很幸福,”小包子双目含泪道。 “我也是,”这不是小花说的,是大哥家老二王祥梁说的,见大家都看他,他将小胸脯挺起道:“我娘总说她嫁给我爹很幸福,我虽然没有嫁人,但也跟娘一样幸福。” 屋里沉静几秒,随后哄堂大笑。 大嫂张惠满脸涨红,指着小儿子说不出话来,而大哥王福来则对着小儿子梳起大拇指道:“好儿子,说的好,等你嫁人会更幸福,哈哈哈哈….。” 35.第35章 上吊 笑了一会,祁小念催促道:“好了,赶紧趁热吃饭吧,要是凉了,小孩子不好克化,老大家的,给老二两口子留点饭,等他们不生气了就该饿了。” 大家立刻吃饭,看样子王财来两口子这样闹腾是家常便饭,大家都习惯了,大嫂快速地去厨房拿了两只空碗,将菜盛好,又拿出几个饽饽放在一边,算是给他们将饭菜留出来。 方知则帮着喂王蝴蝶,这个小丫头见爹娘不在,有点忐忑,大眼睛张皇地往门外望着,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同时还有点发抖,恐怕下一刻她娘就会将怒气撒在她身上似的。 方知对钱万金更恼怒了,连自己生下的孩子都不疼,还指望她能对谁好,心中叹息一声,便极力安慰小丫头,这样的情绪吃饭,都会消化不良的。 没一会儿,王财来走出房门,身上的阴郁更浓,还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看样子被这样的婚姻也折磨的够呛,尤其在老爹老娘、大哥大嫂婚姻幸福的映衬下,更显他的生活苍白无力、苦闷混乱。 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都不知该怎么相劝,祁小念叹了一口气道:“老二,别生气了,赶紧吃饭,哎….以后说说就行,别动手,女人身子骨弱,不禁摔碰…..。” “你以为都跟你身子骨似的?有的妇人比老爷们还强壮呢,快吃,吃完中午歇一会,别东惦记西惦记的,”王石柱将祁小念的话打断道。 艾玛,老爹这是啥意思,公然支持二哥打媳妇呢,还比老爷们身子壮,那是告诉二哥可以卯足劲儿打么? 方知很想抽动嘴角,不过看到大哥他们嘴角乱动,大嫂她们也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她便知道大家都想明白老爹话里的暗示了,随即也毫不客气地抽动嘴角。 一顿饭下来精彩纷呈,方知将吃饱的小蝴蝶放在炕上,让她跟着小包子他们玩儿,就忙着帮着大嫂三嫂收拾桌子。 突然,一个七八岁,头发留着三个发髻,其他地方都剃光的小小子跑进来喊道:“万金婶子,万金婶子,柳婶子上吊自杀了,钱大娘让你赶紧回家去。” 这样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男孩见没人反应就又喊道:“财来叔,高升叔的媳妇上吊了,钱大娘让我来叫万金婶子回家。” 王财来大步从屋里走出,焦急地问道:“人怎么样了?救下来没有?” 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可是从屋里出来的钱万金却不这样想,她刚才被王财来闷声不响地打了一顿,浑身都疼,听到这消息却不得不硬挺着出门,当听到王财来那关切的口吻,怒气和酸气就又涌上心头,怨怼地道:“这么关心我弟媳妇是啥意思?难道你看上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了?” 王财来火气又被钱万金一句话激了起来,就要上前动手打她,却被王福来拦下道:“你快回去看看吧,省的那边没人抓瞎。” “不去,每天都被虐待,谁能受得了?死了也算是解脱,”王财来说完这句话,拿起镰刀就走出院子。 “你个丧良心的,我家出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管,王财来,你不得好死,”钱万金像疯了似的,冲到院门口,脱掉一只鞋子,朝王财来后背扔去。 王财来连回头看都没看,提着镰刀加快脚步。 那个报信的小男孩又催促一声,就快步往家里跑去,他家应该挨着钱老太的家,所以才帮着来报信的。 钱万金怒气冲冲地将鞋子捡起来,转头朝着一院子的王家人啐了一口,不管王祥成的哭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是傻是精,这般惹众怒,还不给自己留下后路,难道就此要与王家做个了断?从此离开这个家了?方知想不明白钱万金这样做的道理,只能断定,她已经被气急了,大脑充血,思维混乱。 “老大,老大媳妇儿,你们两口子过去看看吧,人救下来要往镇子上救治,也需要人手,要是没有救下来…..,哎….”,祁小念后面话没有说出来,大家都明白,要是没有救下来,只能帮着张罗后事了。 吴梅有身孕不能去,钱老太总欺负祁小念,她也不愿去,方知是出嫁女,回家是客,自然也不用去,所以代表王家的只有王福来和张惠。 “孩子们都别去看热闹,那家人都品性不好,别的带坏孩子,都跟你奶奶在家睡午觉,养足精神,下午去地里捡麦穗儿,”王石柱摆出大家长的范儿道,只是这话…..明显往钱家人身上撒盐。 “还是叫老二去钱家一趟吧,省的村里人碎嘴,影响老二的名声,”祁小念就想让老三去找老二,丈母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女婿总是要上前帮忙的。 王石柱倔劲儿上来了,一瞪眼珠子道:“别去找,谁也别去找,老二媳妇刚才啐咱们你没看见?哼,看不起王家,那就别用王家,还有,老大老大媳妇也别去,上杆子不是买卖,走,跟我下地割麦,钱家真有事,需要人手,会让人过来叫咱们的,都给我安心在家呆着,谁往钱家凑,看我怎么收拾他,哼,”说完,就去拿镰刀,背着手往外走去。 大哥三哥四弟齐齐抿嘴笑,然后也拿起镰刀下地去了,大嫂和三嫂急忙烧水,吃完饭,爷几个还没喝水呢,下地干活一会就该渴了。 祁小念则将一群孩子哄到炕上,排排躺好准备睡午觉,只有王祥成哭着找娘,方知怕他影响大孩子们午睡,就抱着他去了后院,让他看鸡看猪转移他的视线,在暖暖阳光照射下,没一会小家伙也昏昏欲睡。 中午,村里很是安静,一般人家都会在这最炎热的时辰休息一会儿在下地,这样干起活来好受些,割麦子是个辛苦又受罪的活儿,一身汗汗津津的还要被麦秸儿扎,又疼又痒很是难受。 方知刚将小成子放在三嫂的炕上,自己也准备跟三嫂歇一会,就听村里传来哭嚎声,声音很大很凄惨,像是有人死了一般。 她与吴梅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凛,看样子钱家儿媳妇没有救过来,只是这哭声不应该是钱家老太的,那么谁会这般哭呢? 吴梅叹息一声解惑道:“应该是柳青的娘来了,除了她没有人会这样哭。” 36.第36章 凄惨 柳青是王家村外来户柳家的二女儿,长相清秀文静,在村子里算得上是个漂亮的女孩。 她的祖父是个秀才,在逃难时与他的祖母双双陨落,只剩下她父亲柳成志孤身一人,在一次抢夺粮食时,救了卢大壮,也就是柳青的姥爷,为了报恩,卢大壮将二女儿卢娟花送给柳成志当媳妇,然后带着一家人接着北上。 一分钱没花就娶了媳妇,柳成志并没有太高兴,因为逃难中自己都吃不饱,还要养活个女人,但是看到卢娟花就这样被老爹送人,又觉得可怜,便只好闷头认下。 好在卢娟花性子泼辣,跟男人一样出生入死地抢吃的抢粮食,也算是帮了他不少的忙。 最后,他们在王家村落了脚,靠着在路上抢来的银子盖了房落了户买了几亩地,在这里定居。 只是一气生下四个孩子都是女儿,感觉柳家根脉将在王家村绝户时,柳成志变得颓废,喝酒赌钱勾引寡妇搞破鞋来宣泄心中的苦闷。 卢娟花不仅要忍受丈夫的出轨行为,还要忍受着丈夫喝醉后的打骂,所以她便将心中的怨恨委屈宣泄在几个女儿身上。 柳青是家里的老三,大姐享受过父母恩爱的时光,过了几年幸福生活,所以性格还算是正常,二姐性格随了母亲,泼辣厉害,打起架来敢下死手,卢娟花都有点怕她。 小妹聪明,会撒娇,见到情况不对比兔子跑的还快,只有柳青老实,家里家外忙活还落不到什么好。 大姐二姐出嫁后,落在她身上的活儿更多了,起早贪黑不说,还时不常被老娘打骂,更可怕的是,喝醉的老爹在一天晚上,竟然将她当成窑姐儿,不顾她的哭喊,强奸了她。 而这一幕,卢娟花看了全场,只是她没有上前阻拦,不知是畏惧丈夫的暴力,还是被吓傻了。 这样的沉重打击,让柳青寻死两次,都被人救下,只是大家都以为她是受不住卢娟花的打骂才这般的,谁也没有想到柳家竟然有乱伦的事儿发生。 卢娟花又是害怕又是嫉恨,害怕这丑事暴露,嫉恨丈夫开始挖空心思疼爱这个木讷的女儿。 她担心女儿失了身不好出嫁,又怕丈夫尝到甜头从此欲罢不能,所以,当钱家放出要给钱高升找媳妇时,她便有了主意。 先是对钱老太费尽心思的巴结,肉疼地给钱老太买吃的买布送过去,在取得信任后,便时不常带着柳青往钱家跑,村里人都笑话她,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惦记让女儿嫁到钱家。 她才不在乎别人的冷嘲热讽,在逃难中脸皮练得超厚,这点根本打击不到她,就这样,在一次柳青又过来帮着钱婶儿干活时出事儿了,钱高升竟然将柳青睡了。 这件事被卢娟花闹的沸沸扬扬,还哭天喊地地不依不饶,一定要让钱家给个说法。 钱老太很后悔自己为了贪卢娟花那点小便宜,竟然引狼入室,所以不顾自己是镇子人的高贵身份,与卢娟花打的是昏天暗地。 可是,最后还是忍气吞声认下这门亲事,因为卢娟花最后要去县衙告状,她不能为此事让儿子坐牢。 这样的婚事,柳青岂能幸福?不说钱老太将她当成出气筒,就是钱高升也变着法折磨她,因为当被一群人抓奸在床,并用凉水将他泼醒后,吓得大病一场,心里有了障碍,与柳青正常行房那物件不举,只有将柳青又打又掐那部位才能有反应。 所以,柳青又自杀过几次,不过命大,都被人发现救下,只有这次她成功了,因为她又被婆婆关在柴房里不给吃饭,让她有了自杀的时间。 方知不知道,今天跟她们一起做牛车,那个一副生无可恋的女子就是柳青。 全村人只知道钱家母子狠毒,将柳青折磨的生不如死,但这里面的事情只有卢娟花知道,她可是花钱买的迷药,将两个孩子迷倒才唱了这出戏,破了身子的女儿便顺理成章地嫁了出去,同时也掩盖住自家的丑事。 女儿死活跟她已经没啥关系,但是她之所以哭闹,不是为女儿诉冤,而是趁机讹钱,所以她才这般费力的表演。 这声声的凄惨嚎哭,让整个村子人都没有办法午休,加上村里死了人,算是大事儿,就都来到钱家门口探查事情原委。 钱老太被儿媳妇上吊的惨状吓得惊叫连连,这才惊动邻居,钱高升则没出息地躲在屋里瑟瑟发抖,所以,当卢娟花及村里人都到了的时候,柳青还吊在那房梁上呢,谁也不敢上前将人解下来。 还是村长派胆大的人帮着将柳青弄下来,听说柳青眼睛突出,舌头老长,脸青紫青紫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钱万金冲进院子时,柴房门大开,正看到柳青吊在房梁上的样子,她尖叫一声昏了过去,直到卢娟花来到,她才被钱老太掐醒,顾不上被惊吓的后遗症,起身便帮着老娘与卢娟花对骂。 这时村长才发现,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王石柱家的人一个都没来,尤其是钱家女婿王财来也不见踪影。 这是搞什么?他便开口问道:“财来媳妇,你家财来呢,让他出来主持大局。” 钱万金正跟卢娟花吵的满腹怒火,听到村长问到丈夫王财来,心中的怨气委屈恼恨爆发,哭喊道:“别提那个丧良心的,我要跟他和离。” 这句话像是炸弹,又将渐进平稳的局势弄乱,钱老太是个脑子精明的,伸手给了钱万金一巴掌道:“浑说什么,两口子闹点意见说什么和离?” 这档口,假如王家因为钱万金要和离,必定不会帮衬钱家,那钱家在王家村岂不孤立无援,要是被卢娟花死咬不放,那可要大出血了。 虽然钱老太一句话让人感觉是钱万金说的气话,但还是在心里存了疑,加之没有见到王家人的身影,就更相信几分。 卢娟花听到钱万金这话,立刻斗志昂扬,她一定要让钱家大出血,否则就去县衙告钱家母子谋杀。 于是,就见她跑到村长跟前开始喊冤,说女儿是被钱家母子害死的,即便自杀也是这对母子逼的,所以要给她这个可怜女儿做主,要还给女儿一个公道。 37.第37章 算计 村长及几位王家族族老齐齐撇嘴,心说:你女儿被虐待时怎么不来打架撑腰,现在又哭又闹的,还不是为了多要点银子?这样冷心冷肺的母亲还真少见。 其中一位族老不耐地道:“要去报官就赶紧去报官,省的时间长了尸首放不住,到时县衙官爷不愿意接你这个案子。” 这句话说完,卢娟花不哭了,滚动着眼珠开始快速算计,最后道:“让钱家给我五两银子,我便不去告,否则我一定要让钱高升坐大牢。” 钱老太与钱万金一听她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两银子,立刻扑上来与卢娟花撕打在一起。 原本卢娟花势单力薄,但是柳青二姐听到三妹出事,快速赶回来,于是二对二,在人数上持平,只是柳青二姐打人下死手,打一下顶十下,让钱万金受了不少的伤。 最后还是村长一声爆喝,才让四个女人住手,然后这才进入正式谈判。 只是当请来办丧事的妇人,帮着给柳青换寿衣时,柳青那浑身的咬痕,深深浅浅的伤疤,以及下身被什么东西捅的溃烂不堪的样子,将那两个妇人吓得不轻。 有了这样的证据,卢娟花更是跳脚要去县衙告状,而钱老太只好低头认下她索要银子的数目,没办法,这样的尸体往县衙那里一放,自己儿子不仅臭名昭著,还定会被下大牢的。 钱家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卢娟花就说要镇子上的房屋顶,钱老太自然不干,那可是她们母子赖以生存的收入,没了那院子,娘俩去喝西北风? 于是,谈判再次陷入僵局。 卢娟花便又让人帮着抬柳青尸体去县衙告状,钱老太被逼的没有办法,忙道:“让王家人帮着做担保,我家一年之内还清。” 涉及到王家人,村长及族老们都不好说什么,便让人去叫王石柱过来,看看他家愿不愿意担保。 可是,没等到王石柱,却将难缠的王老太等到了。 只见她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王家人,都是年轻孙媳妇,还有未成婚的孙子,就连方知也在里面,村长的头开始跳跳的疼。 王老太听说钱家这事,原本不想管的,可是钱老太竟然让自己大儿子家做担保,这便不是小事,啥叫担保啊?担保就是欠债人还不起银子,担保人要帮着还的。 这样明晃晃地算计王家人,尤其是算计老实木讷的大儿子家,王老太生气了,于是她便让重孙子去挨家通知,没有下地的孙媳妇(除了有孕的之外,)没成婚的孙子(即便下地也都要回来,)一起跟着她去钱家,为王石柱讲明为啥不能担保的原因。 王家年轻的媳妇早已习惯王老太的做法,首先钱家将主意打在王家就是错的,尤其是王石柱身上,在王老太的心里,大儿子憨厚老实,没有任何心机不说,大儿媳妇还是个绵软的,着急只知道哭,这样品性的两口子怎么能被黑心烂肠子的钱老太欺负?还是在王家村这么多人面前,明晃晃地算计? 她们只看到表面,不知这里面还有另一个深意,王老太也听说钱万金当着村子人的面喊着要和离,这让具有浓厚的传统思想,又护犊子的老太太感觉到屈辱,感觉到钱家当着全村人的面在打王家人的脸。 所以,她要将钱万金作为批判对象,让孙子媳妇们都知道,分开可以,但也是自己孙子写休书,是王家不要你,而不是你在那蹦跶说要和离,这个坏代表一定要打压,以防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自己年岁大了,顾不了几年,三个儿媳妇都赶不上自己的威力,震唬不住,假如都因为一点小事就闹腾着要和离,王家岂不是既赔了银子又少了媳妇儿?这买卖简直太亏了。 于是王老太开始召集孙媳妇来了现场教育,要拿钱万金做例子,让孙子媳妇们见到钱家的下场都怕了,不敢轻而易举地提出和离。 她心里谋算好,先让钱家臭名远扬,再让钱家没有退路,到时钱万金依然要和离,那就别想在王家村里呆着了,哼,敢欺负我儿我孙,看老娘怎么教训你。 当然,这也是老太太常干的,最爱干的事儿,用她的话讲:“既要打脸,总要当面打,既要伸手去打,就要用力,否则挠痒痒似的,人家不仅更恨你,还对你的好心一点不领情。” 这个现场教育,让方知提前见到几个嫂子和弟妹,她原本不想来的,可是被王老太单独点名,所以只好跟着大嫂来了。 看着乌压压的一群人,方知好像又找到出城打丧尸的感觉,只是领队的是个头发花白,声如洪钟的老太太,这让她感觉有点违和。 “钱老太,听说你想让我儿石柱做担保?”王老太进院后,与村长及几位族老打声招呼,就望着钱老太质问。 钱老太一见王老太,就有点腿软,她可不敢在这关键的时候得罪这精明的老家伙,所以急忙陪着笑脸道:“亲家婶子,我家现在没有那么多钱,那个疯婆子要五两银子,我家哪里能凑够,只好让亲家担保一下,我收了房租就会还上。” “你的话我不信,”王老太直白地道,说完,回头看着自家孙子及孙媳妇们问道:“为啥我不信她?还有,她的话你们信么?” 一群媳妇你看我我看你,还是王金来的媳妇(二叔王石山的长子媳妇儿)先道:“不信,亲家婶子平时说话就不算数儿。” 有了开头,就有人敢接着说,只听王寿来的媳妇道(三叔王石和的长子媳妇儿):“是啊,这些年打交道,我们都知道亲家婶子爱吹牛,做事不厚道。” “你们少在这编排我娘,平时我可是对你们不薄,别在这时候落井下石,”钱万金气的眼睛都红了,她就知道,只要王老太来,准没有好事儿。 王老太没理会钱万金的叫喊,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长条板凳上道:“接着说。” “能这般虐待儿媳妇,自然品性不好,”大嫂张惠道:“我婆婆对我们都不说重话的。” 大嫂的话,是在明晃晃地打钱万金的脸。 38.第38章 教导 “我婆婆虽然脾气急些,但从没有动手打过我们,”王铜来的媳妇道,(王铜来是三叔家的老二。) 见到大家都表态,王禄来的媳妇也急忙道:“是啊,柳青身上的伤我原来就看到过,当时吓得我晚上都做噩梦,这样的狠心婆婆真是太可怕了,”王禄来是二叔家老二。 “嗯,除了虐待媳妇,你们在想想她平时的为人处世儿,就能知道她的品性怎么样的了,所以,这样的人,咱们是不能帮着担保的,”王老太大手一挥,直接给钱老太下了定论:“在说说钱高升能不能信得过?” 钱老太气的差点晕厥过去,可是她只能忍着,因为再将王家得罪,自家没有依仗,恐怕不仅在王家村住不下去,说不定镇子上的房子也会被人谋算了去。 她死死拉住气的癫狂的钱万金,不让她在此刻得罪婆家,毕竟现在还是人家的孙媳妇,要是将王老太得罪,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前不孝,王老太会立刻让王财来写休书,将女儿休掉,所以,现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高升大哥不该这般对待老婆,老婆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是要疼的,疼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四弟王宝来遵从老爹的传统,一本正经地道。 他的话让周围人大笑起来,王老太则给他一记白眼。 “媳妇需要管教,但是不能像高升大哥这般,用牙管教很是不妥,虽然外人看不见,但是这样做事不够爷们儿,爷们儿哪有用牙齿打架的?真是让人笑话,”这是二叔家的老三王银来,今年十五岁,平时混不吝的,经常在外打架生事儿。 众人更是大笑,王老太则为他有颗纯净的心灵而高兴。 “奶,我真想不明白,高升大哥要是想吃肉为啥不去买猪肉,难道人肉比猪肉好吃?我喜欢吃猪肉,还喜欢吃鸡大腿,不会学高升大哥乱咬人的,”王全来急忙表态道,恐怕自己说慢了,奶回家又要对他进行单独教育。 王全来是三叔王石和的小儿子,今年十二岁,他听说钱高升将媳妇咬的满身是伤,觉得钱高升应该馋肉了,才这般对待媳妇的,所以便喊了出来。 众人先是笑,最后笑声自发的停止,气氛慢慢变得压抑和凝重。 王老太脸色沉重,站起对着一众孙媳妇们道:“孙媳妇儿们听好了,你们能嫁到王家,有个好婆婆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嫁给懂事理,知道疼爱媳妇的王家子孙,是你们的好运道,王家儿孙心都实诚,只要你们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实打实的用心回报,所以以后好好孝敬公婆,照顾丈夫,教养好子女才是正道,人只有走正道,才会生活顺心,平安喜乐,懂的惜福,才能将日子越过越好。” 说到这,她又望向几个孙子道:“家里就你们三个没有成婚,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怎么做男人,怎么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管生活多苦多艰难,都要走正道,都要做光明磊落之人,要行的端做得正,那脏污恶心的事、亏良心的事、不要脸的事,决不能做,要有担当,要能挑起门户,别跟某人似的,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你是家里的天,是顶梁柱,有什么事儿,要将老婆孩子护在身后,要挺起胸膛像个爷们儿一样的站出来,记住了吗?” 这些话,不仅映衬着钱高升胆小懦弱的品性,还让大家觉得,女儿能嫁给王家儿郎,那是最好的选择。 方知听到王老太这般高大尚的言辞,嘴角一个劲儿的抽动,这些话不仅将钱家的脸打的啪啪响,还趁机将王家几个没有成婚的儿孙推出来,展示他们的良好品性,名声传出去,媳妇就可以在众多慕名而来的女孩中,好好地挑选一番。 在三个臭小子齐声回答:“记住了”后,王老太又将眼光落到方知身上。 只见她那原本刚毅正气的表情,迅速换成疼爱怜惜,似乎有许多话,又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最后极为艰难地开口道:“芳枝,你曾经被你婆婆逼疯,孩子被你婆婆偷走,你的命运跟柳青一样的苦,也是备受着恶毒婆婆的折磨,可是,你有团结的娘家人,有一众护住你的兄弟,有一众深明大义的嫂子,加之你比她坚强,比她勇敢,才会疯了三年,依然保全自己并将两个孩子养大,所以,你要记住娘家兄弟的情分,要记住嫂子的呵护,要继续勇敢地带着孩子好好生活,柳青这血的教训告诉你,对待阴狠毒辣,又没有人性的恶婆婆,一定要以恶制恶,以暴制暴,一点不要手软心慈。” 方知:“…..” 众王家孙媳妇儿:“….” 村长及王家族老们:“…..” 钱老太:“…..” 卢娟花:“…..” 村长看不下去了,急忙连着咳了几声道:“大嫂子啊,你看担保的事儿….?” “我家不能为这样的人担保,否则我的儿孙们名头都跟着坏掉了,那损失可就大了,看看,这还有三个没成婚的呢,还有十多个重孙子重孙女,长大娶媳妇嫁人的都会受影响,这对我家来讲太亏了,”王老太边说边往外走:“钱老太,钱的事儿你自己想办法,丧事我会让福来两口子过来帮着张罗,财来还没有休掉万金,暂时还是你家姑爷,也让他来帮衬,你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不会在你家有事的时候落井下石的。” 钱老太被气得七窍生烟,她哆嗦的说不出话来,手一松,钱万金跳出来道:“谁稀罕啊,谁稀罕你们王家来帮忙啊?破落户玩意儿,装着仁义道德的,其实还不是卖女儿的货色,有啥脸说我家人品不好?我家再不好,也没有将我卖了。” “当时你娘可是要三两聘礼的,还是你哭喊着对你娘撒谎,说你已经委身给我家二叔,你娘这才降了一两银子,改为二两的,这不是卖?”大嫂张惠一直看不上这个弟妹,平时偷懒耍滑也就罢了,现在当这么多人面前给王家抹黑,这可不行,要是王家名声不好,直接影响儿子女儿的未来,所以她第一个站出来回击。 39.第39章 改嫁 于是,众孙媳妇儿们一致对外,开始炮轰钱万金,最后将她平时偷谁家的菜,故意将谁新穿的鞋子踩脏,擦鼻子往衣服上抹都说了出来,将钱万金说的一无是处。 有个大娘在旁边着急地劝道:“我说钱家姑娘啊,你真的是要和离啊?你再在这混骂,王家可真回不去了啊。” “是啊,王老太做事光明磊落,能帮不能帮都说在表面上,可不是只针对你钱家,你这般顶撞长辈,与妯娌吵架,看样子真的不想做王财来的媳妇了,”又有人道。 钱万金刚要说:“谁稀罕回去?谁稀罕做王家媳妇?”只是话没有出口,就听卢娟花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娘没有本事,没有给你生下个兄弟,给你撑腰,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糟了那么多的罪,娘家帮不了你多大忙,只能去县衙找县老爷给你讨个公道了啊,”说到这,她顿了顿,然后更大声的哭嚎:“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那一身伤要五两银子可太少了,十两银子都不能帮你出气啊,看样子只能到县太爷那里,将镇子上的房子补偿给你,才能让你入土为安啊……。” 这套话,将钱老太气的暴跳如雷,她就知道,王家表明态度,卢娟花就会像恶狗般死咬住不放,这不,五两银子已经满足不了她了,现在直接惦记镇子上的房子了。 她急忙拉着钱万金来到王老太跟前,用力地将她按倒在地,让她跪下给王老太磕头,自己则装可怜地哭道:“亲家大婶子,都是我教导无方,让万金这般对长辈无礼,你要是惩罚她便惩罚,千万别让小两口分开,别的不看,怎么也要看在两个孩子还小的份儿上,就原谅万金吧。” 方知对钱老太刮目相看,变脸如翻书,还真叫那个快,要是钱万金有她娘的心计,老爹老娘哥嫂们,还不知怎么被算计呢,她不愿娘家有这么个搅家精,又心疼小蝴蝶和成子,一旦没娘对他们伤害肯定特别大,所以,心里又是烦躁又是纠结。 王老太低头看了看钱万金那不情不愿的脸道:“事情一码是一码,财来自己的事他会处理的,处理不了或是处理不好,会跟我大儿子说,你家的事,赔钱也好道歉也罢,由你决定,我们就不参合了,”说完,一挥手,带着一群晚辈走了。 方知知道,卢娟花只是为了要钱,并不真想去县衙告状,所以有王家人撑腰,她不敢狮子大开口,没有王家人撑腰,她可能会多要些,不过村长也不会纵容她太贪得无厌,看差不多就会出面调停,只是,自己心里很不爽,柳青的惨死让她燃起杀人的念头。 果然,到了傍晚结果出来了,钱家赔柳家八两银子,然后办个体面的丧礼就算是结束。 由于钱家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所以写下字据按上手印,由村长族老们作证,钱家两年之内还清。 大哥王福来与大嫂张惠还是代表王家去钱家帮忙,同时还将一脸不耐、阴霾的王财来也带了去。 方知则拿着猪头肉和兔子,带着两个孩子,跟在老娘身后去二叔三叔家一一拜访。 二叔王石山家是爷奶的老房子,正房三间是青砖瓦房,只是年头太久远,有点沧桑感,东西厢房都是土坯房,方知一眼认出,其中有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从这里出生长大,记忆犹新。 二叔家也是五个孩子,长子王金来比大哥王福来成婚晚一年,目前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王祥鹏,二儿子叫王祥飞。 老二叫王禄来,与妻子张顺顺育有一子一女,女儿为大,今年三岁,叫王燕儿,儿子叫王祥勇,今年一岁多。 长女王芳露与王芳枝年龄差几个月,所以王芳枝嫁给脸上有疤,背着暴虐名声的赵根生,而王芳露则嫁给镇子上赵屠户的小儿子赵壮,体态丰腴、脾气温和老实,不笑不说话,就是有点缺心眼儿。 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不过听说又怀上了,现在已经五个多月。 次女王芳荷,就是给谢老财的二儿子做妾的那个,长得也很漂亮,不过被谢老财看中的,不是脸蛋,而是身材,还有王家好生养的优良传统。 二叔家不管是从外观看,还是进屋看,都能感觉到二叔家生活要比自家殷实,后来听三嫂说,二婶借了两个女儿不少的光儿,王芳露怀孕前,时不常拿猪肉或是猪头回家,给家里改善生活,而王芳荷则不时捎回来点银子或是布料,说是二少爷赏的,在加上爷奶的六亩田地收成,所以相比来讲,二叔家生活最富裕。 只是二叔这些年,还是依然故我的不着调,他对着方知道:“大侄女啊,根生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你实在不行就改嫁吧,你长得不丑,也去给人做妾,好吃好喝不说,老爷少爷的还打赏银子,何必自己苦熬着呢?” 方知:“….” 小包子不悦地道:“二姥爷,我再过两年就去学打铁,能养活我娘的,我娘不用改嫁。” 小花没有说话,但是小脸紧绷,周身释放着冷气。 二叔翻了个白眼还要说点什么,就被老爷子王大拿用咳嗽声打断,而奶奶则直接训斥道:“这事儿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少乱出主意。” “当家的也是为了芳枝好,看看芳荷,要是芳枝改嫁,总比现在要强….,”二婶刘三妹有些不悦地道,结果还没说完,就被奶奶锋利的眼神瞪了回去。 祁小念怕待时间长,老二两口子又会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就让刘三妹将自家的炖肉倒出,腾出碗,拉着方知告辞。 只是还没走出大门口,就听刘三妹小声嘀咕道:“说是拿炖肉来孝敬爷奶,怎么里面还有土豆啊?哪有这样糊弄人的?”只是这嘀咕声很大,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祁小念没有理她,加快脚步,在王芳枝记忆里,这样让老娘吃闷亏的话二婶最拿手。 三叔家在村子的西边,也是新盖的房子,只是人家是半石半土坯瓦房,虽没有老宅青砖房屋气派,但比自家那土坯房强多了,最起码不那么阴暗潮湿。 40.第40章 嫉妒 三叔在三个兄弟里脑子最活络,不仅学了一点木匠手艺,还带着大儿子倒卖山货挣钱,当然,他们是去山脚下的村子里收山货,然后到连山县城里的货栈卖掉,挣中间的差价,只是这钱挣得很辛苦,而且季节性很强。 三叔的长子王寿来随了三叔,脑子活分能说会道,妻子是大吴村的,叫吴香香,现在有两个孩子,是双胞胎,都是男孩,今年两岁,分别叫王祥和王祥强。 老二王铜来,妻子是也是大吴村,与吴香香是堂姐妹,叫吴果果,有一个儿子,还不到一岁,叫王祥胜。 三叔长得不错,只是个子比自家老爹矮一些,今年三十七岁,周身带着既年轻又成熟的矛盾韵味,因经常出去倒卖山货,所以看着比村里人都精明,尤其是他谦和的笑容,让人见第一面就能产生好感,这也是他做生意顺利的原因吧。 三婶吴水莲长得也算是清秀,只是让人反感的是她那嘀哩咕噜乱转的眼珠儿,很明显地展示她在无时无刻的算计,跟她打交道,让人自发地心生警惕。 她娘家也是大吴村的,在大儿子王寿来的婚事上曾经跟王老太起过争执,王老太不愿意让孙子再娶大吴村的女孩,亲戚套亲戚的一旦有事,不仅影响面很大,处理起来还很麻烦,尤其是儿子和孙子之间,容易因为自己媳妇的亲戚闹矛盾。 可是吴水莲执意要娶她娘家远房的侄女吴香香,最后王老太也就不管了,所以三叔家的女人都是亲戚。 王寿来长得跟三叔很像,就连笑容都一样,而王铜来则随了三婶,也是满脸算计的模样。 而吴香香与吴果果正好相反,吴香香笑盈盈上前招呼方知娘几个,一看就是脑子活络善于算计的,而吴果果则只会老实巴交地微笑,笑容真诚却不会摆出热络的样儿。 双方刚坐下说话儿,三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大嫂啊,婆婆真是护着你们啊,钱家刚说要你家担保,婆婆就带着小辈的杀了过去,不依不饶的,边现场教导边打钱家脸,真给你们出气啊。” 三婶的话说的酸溜溜的,像是很嫉妒奶奶为自家撑腰似的,方知这才想起,三婶就是个爱嫉妒的,年轻时嫉妒老娘长得比她漂亮,嫉妒二婶力气大会打架,后来又嫉妒老娘二婶都有女儿,而她的女儿还没等生下就流产了,等等,凡是老娘和二婶有点好事儿,她都嫉妒,不过她不敢惹二婶,怕二婶跟她打架,只能话里话外挤兑老娘,让人烦不胜烦。 三叔咳了两声和稀泥道:“娘谁家都护着,娘就看不了别人欺负咱们家人。” 三婶撇撇嘴接着道:“还是护着芳枝的多,那年老太太身子不舒服,还不是硬撑着去了赵家村帮芳枝分家?回来后就病倒了,我着急的啊,炕前黑白地伺候,这才让老太太好起来。” 这些话说完,就见三叔一脸的尴尬,偷眼瞟了下祁小念,方知便明白,当时衣不解带伺候的定是自家老娘,三婶这又胡说八道夺功劳了。 祁小念不愿意跟这个弟妹计较,便白了她一眼道:“她三婶,她奶谁不护着啊?芳露跟婆婆生气,赵壮不知道护着,不也是她奶带人去找赵屠户婆娘说理的吗?还有芳荷,那个正房没事找事儿,竟然打芳荷板子,不也是咱们全家堵住谢家大门,要谢老财给个说法吗?她奶看着自家人被欺负,哪里能容忍?” 可是三婶还是满肚子酸水,嫉妒地对方知道:“那哪能一样啊,芳枝,你奶真疼你啊,瞧你奶的用心,在全村人的面前又帮你诉冤,又帮你将你婆婆名声搞臭的,这下好了,等你回家,你婆婆在欺负你,也会有人帮你说话了,你奶真是用心良苦啊,哎….,可怜我一辈子没有女儿的命呦,要是有个女儿,她奶也能多管管我们。” 方知听到三婶的话,如醍醐灌顶,豁然明白奶奶教导自己那些话用意,先是将自己与柳青划在一个阵营,博得同情,随即诉说王芳枝疯癫的缘由,让她被婆婆虐待,被婆婆欺负成为不用争议的事实,然后告诉自己,要跟娘家处好关系,这样斗争起来不仅有依仗有靠山,还有强大的打架后盾,最后,就是让自己知道,也让众人知道,更让村里人传扬出去,对待余桂莲那样阴狠毒辣,犹如蛇蝎的恶婆婆,不要用平常心去对待,不要用孝心去衡量,像柳青这般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只能是命丧黄泉,所以该出手就出手,以恶制恶、以暴制暴、不要心慈手软,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 想到这,方知鼻子发酸,这个老太太真是……。 “好了好了,天天都念叨这事烦不烦啊,”三叔也为自己失去个女儿而难过,可是这些年总念叨这事也听烦了,便改变话题道:“芳枝啊,要是三亩地嚼用不够,你就收些山货吧,三叔帮着你卖了,你手里也能有点活钱,三叔别的也帮不了你,只能在这方面帮你一把。” 方知很是感动,现在人都老实保守,脑子没有那么活泛,加之信息封闭,所以趟出一条生意路子不容易,三叔却不吝啬地要拉自己加入,这也是他在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自己。 只是还没等她感谢,就听三婶着急地道:“哎呀,胡说什么呢?那山货的钱是好赚的么?一年到头将腿跑断了也挣不了多少钱,他爹,你可不能将芳枝往这道上引,她一个寡妇家家的,走街串巷、挨家挨户收山货,挣不到钱不说还要惹一身的骚,不被唾沫淹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别看三婶最后的话说的在理,但是她那小气不想让方知沾光的心思却很明显,方知也不生气,收山货的确很辛苦,季节性又强,挣钱不容易,再说,她也不想做这个生意,更不想与三婶扯上,否则以后还不知怎么被说嘴呢? 没等方知说话,祁小念先回绝道:“谢谢三弟,芳枝娘三个有那三亩田地也能生活的很好,捣腾山货啥的就算了,过几年虎仔长大就好了。” 小包子立刻挺直脊背道:“三姥爷,我再过两年就能养家了,你就放心吧。” 三叔被逗的哈哈大笑,随后就是一堆夸赞的话,而三婶则闪动眼珠儿,看了看自家的两个小孙儿,立刻嫉妒地撇嘴。 41.第41章 扬麦 当晚,方知又一次体会在娘身边睡觉的感觉,有点羞涩、别扭还有点温馨,更多的是甜蜜的回忆。 这回忆里,有一些是王芳枝的,从出生到十二岁,好像都跟着爹娘挤在一个炕上,起初大哥二哥也在,后来他们长大搬了出去,就只剩下三哥、她与小弟,过了两年三哥又搬了出去,再后来她也搬出去了。 而方知的记忆里,跟老妈睡的情景更是久远,记得在十三岁前,有时会撒娇地挤在爸妈中间睡觉,后来青春期到了,这样的行为便没了,不过那些温馨的记忆却铭刻于心,在末世动荡生活中,成为自己脆弱时慰藉的良药。 听着老爹的鼾声,老娘低语的絮叨,小花、小蝴蝶、小成子三个孩子平稳的呼吸,方知在末世空落落的心慢慢的填平,虽然还是刻骨思念前世的爹娘,但是孤单感退去,家的温暖将她充盈。 小包子去四弟屋子里睡觉了,原本方知不放心的,因为四弟那边只有一个被子,怕晚上他睡得太沉,将被子抢走让小包子着凉,所以极力阻拦,最后被小包子一句话气的不管了,他说:“爷们儿在一起,睡得舒坦,”哼,臭小子,看你回家后还怎么说? 在娘的絮絮叨叨中,方知睡着了,仿佛回到前世,回到末世前,回到十三岁前,再一次挤在爸妈中间,背靠着爸爸厚实的胸膛,依偎在妈妈的温暖怀抱里,幸福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祁小念便起来了,紧跟着就听院子里有大嫂和三嫂小声说话音,应该是准备做早饭,好趁着凉快早点下地干活。 方知也急忙起来,给几个孩子盖好被子,就穿衣穿鞋快步走了出去。 这是正儿八经的农村生活的清晨,熬猪食剁鸡食,喂猪喂鸡,烧火做饭,在将院子打扫干净,有时间在浇浇菜地,男人起来后就挑水劈柴,帮着清扫猪圈鸡舍,将肥料堆在猪圈旁边的沤肥坑里。 平时王家早饭很少有干粮,都是浓浓的糊糊粥,喝两碗混个肚儿圆,没一会便又饿了,现在是收麦季节,早上便有了干粮,黑面与玉米面混在一起做的饽饽,还有方知已经吃过的,打死卖盐的,齁死人不偿命的黑乎乎咸菜。 不过,给孩子们弄的是鸡蛋汤,用汤泡着干硬的饽饽吃。 吃完饭,王石柱带着几个儿子都下地了,大嫂和方知也跟着去了,同时还带了一群小萝卜头儿。 昨晚大哥大嫂去钱家帮忙,钱万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冷嘲热讽不说,还凡事不让王家人插手,所以昨晚二哥王财来就宣布,谁也别去了,省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当然,这件事还是要请示奶奶的,王老太一听这样的情况立刻拍板:“既然人家不愿意用咱们家人帮忙,那就算了,我一会去村长家说一声,别让人误会咱们无情。” 就这样,钱万金将王家人越推越远,与王财来的婚姻也算是破裂了。 方知虽然不会割麦,但是她力气大有异能,捆麦子、往牛车上码垛很神速,让王石柱和王福来他们倍感压力。 后来王石柱让她去打麦场上拉碾子,只让大嫂和宝来捆麦子,用牛车往打麦场送。 牛车是谢老财家的,由于佃种他家的土地,耕种麦收都会提供牛车和各种农具。 方知很无语,只好嘱咐正捡麦穗的王祥栋带好几个弟弟妹妹,这才去了打麦场。 打麦场面积很大,每家都画出一块面积,王宝来牵着牛车来到自家这片区域,将牛车上的麦子捆卸下铺开,开始晾晒。 而昨天割下来的麦子已经晾晒的差不多了,翻动几下后,就可以用石滚子碾压。 这是古代脱粒的办法,方知感觉有趣,碾子重量对于她来讲一点都不沉,反而让她在跑动中增大阻力,加快异能运转的速度,于是她便越跑越快,最后将鞋脱掉,光着脚在麦秸上奔跑起来。 王宝来看的是瞠目结舌,他知道姐姐力气大,但是也不能这般大吧,拉着石滚子就像拉着木头块似的,就喊道:“姐,我来试试。” 方知停下脚步,笑着道:“你恐怕拉不动。” 王宝来不相信,上前接过绳子,然后弯腰躬身开始用力,只见石滚子动了动,却没有往前滚一下。 这个石滚子平时是两个男子拉动的,所以王宝来一个人,又是个年岁小的,自然拉不动。 方知哈哈大笑道:“快回去装车吧,我赶紧将这片压出来,好腾出地方晾晒麦子。” 王宝来沮丧地走了,他还想自己长大长本事保护姐姐呢,看到姐姐跟个大力士似的,真是太受打击了。 当村里送麦的人来时,就看见在宽阔的打麦场上,一个女人拖着石滚子奔跑景象,让一众人惊得是张口结舌。 谁能想到啊?平时柔柔弱弱的老实丫头,竟然暗藏这么大的神力,太颠覆三观了,还有那些虐待她的赵家人,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没被这丫头在疯癫时打死,真是烧了高香啊。 一位有经验的大叔喊道:“闺女啊,你的麦子压的差不多了,不用压了,该扬麦了。” 方知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停下,笑着问怎么扬麦,扬麦可是个技术活儿,真正的农家汉子都会,她知道扬麦是要靠风的力量将麦皮吹走,可是操作起来却不行了。 那位大叔拿着木杈开始挑动麦秸,先是抖动,将麦秸里的麦粒抖下来,在开始扬麦。 方知学了一会,也不好耽搁人家太长时间,便接过木杈练习,好在她在末世练得动手能力很强,没一会就掌握些要领,便干的有模有样。 等王宝来又送来一牛车麦子时,方知这一片的麦子已经扬的差不多,她没有经验,怕浪费粮食,便没有加快速度,想等到家人来验收后在继续。 王宝来惊愕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姐,你怎么弄的这么快?”边说边蹲在麦秸处查看有没有遗留的麦穗儿,可是翻弄半天,都没有找到,看样子姐姐将麦子滚压的很好,麦穗儿都掉了下来。 42.第42章 埋哪 姐弟俩正说话间,就见有位大嫂跑到打麦场边上喊道:“大家快去钱家啊,那个恶毒的钱老太要将她儿媳妇埋在咱们村子边上哪。” 送完麦子,男人们就又回到地里割麦,打麦场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妇女小孩老人,她们干不了重体力活儿,就帮着将麦子铺好晾晒,等男人割完麦回来,在拉石滚子脱粒。 所以这一嗓子喊出来后,所有的妇女都站起身,其中一位大娘焦急地道:“什么?这可不行,那柳青死的多惨啊,肯定身上带着怨气的,要是埋在咱们村子旁边,说不定要招来什么祸事,快快快,咱们一定要阻止,可不能让村长他们同意了。” “是啊,是啊,听说上吊的人容易变成厉鬼,柳青生前还那般遭人磋磨,心里不知存着多少的恨意呢,可不能让钱老太将咱们村子给祸害了,”另一位大娘道。 听到这样的话,打麦场里的妇女老人都动了,将不大的孩子抱上,让大孩子在这看场,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呼啦啦地跟着喊话的那妇人身后就要往钱家跑去。 这时,先回话的那位大娘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方知姐弟俩道:“你奶奶已经表明态度,你们家是不管了吧?我们这次顺便要将钱家赶出王家村,咱们村可不能留那钱高升,那小子太阴毒,将村里的名声都带坏了,会影响孩子的婚事。” “昨天钱万金不是要和离吗?王家定是不管的,再说了,王老太可教给咱们,对付手狠心毒之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道。 方知咽了口口水,都不知该说啥好了。 另一位大娘学着王老太的样子,一挥手道:“走,咱们今天就将那恶毒的母子俩赶走,这样的祸害可不能留在王家村”,说完,就带头斗志昂扬地阔步往前走去。 “奶奶真厉害,”这是王宝来发自内心的感触,他虽然年岁小,在家很受宠爱,但该娶亲的人自然懂些这里面的弯弯绕,为奶奶的深谋远虑而感叹不已。 昨天奶奶行为,不仅让王家名声更好,在王家村里的威信更高,还让村民认清钱家母子的丑恶嘴脸,同时将钱家恶名传了出去,借用钱万金要和离的话,含蓄地摆明王家人的态度,所以今天这样的结果迟早要出现。 敦厚的村民,心里虽然鄙视钱家,对钱家母子的行为不齿,但是赶上人家办丧事,只能将心中的怒气压住,想着等将柳青安葬完,在寻钱家的过错。 只是没想到,钱家竟然将小辫子主动递过来让人抓,压抑一天的村民,因安葬柳青之地的事情爆发出来,还有了正当的理由,驱赶人成为顺理成章的事儿。 方知也佩服王老太,一个没有文化,没啥见识的老太太,竟然这么精明,要是有文化有平台有机遇,老太太说不定都能当国家总统或是亿万富翁。 姐弟俩感慨着,手里没有停歇,到了中午,钱家那边有消息了,钱老太不仅同意将柳青埋在镇子那边的坟地,也就是她丈夫埋骨之处,还被迫搬家,从此彻底离开王家村。 至于钱万金么,并没有回王家,而是陪着她娘和弟弟一起去镇子上去了。 当晚,王老太将王石柱祁小念,还有王福来张惠以及王财来都叫到老宅,商议王财来与钱万金的事情。 后来方知在睡觉时听娘说,爷爷奶奶还是征求王财来的意见,只是提出,王财来要是不舍得钱万金,便将他们分家分出去,怕钱万金不良品性影响到别的子孙。 王财来心里虽然痛苦,但还是没有犹豫地表示要跟钱万金分开,和离或是休掉都行。 王老太立刻连夜让人帮着写休书,让王财来按上手印,第二天一早托村长安排人去镇子上,将休书送到钱万金手里。 两个孩子没有了娘,全家人更是照顾他们,小包子还将自己藏着的两块糖角子拿出来,给小蝴蝶吃,这是妹妹强塞给他的,他没有妹妹力气大,推搡不过,只好先收下。 钱家的事,干脆利落地解决,村里人这才轻松愉悦地专心开始抢收。 方知本想在娘家住两天就回去的,没想到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便又耽搁一天,祁小念不让走,这两天她跟吴梅正在给方知娘三个赶鞋子,家里大人小孩虽然也穿着带补丁鞋,但总能跟脚,不像方知娘三个,都需要用草绳子绑着才能穿。 小包子惦记要盖围墙,方知惦记那陷阱,也不知里面有没有掉进猎物,要是不收的话,说不定会将山上的猛兽引下来。 当祁小念将鞋子做好,方知娘三个换上后,当晚吃晚饭的时候,她便提出明天一早回家,在这都住了四天了,不能在耽搁了。 全家人虽然不舍,但也不能在挽留,毕竟方知还有自己的生活,不过听说家里要垒院子,三哥主动请缨道:“我送妹妹回去,顺便帮着监工。” 王宝来也急忙道:“我也去,家里麦收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我过去帮着跑腿买东西。” 二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大哥憨憨地笑着道:“去吧,家里活计不多了,我和二弟能忙活过来。” 王石柱沉吟一会儿道:“让财来和宝来去吧,老三留在家里。” 大家听到老爷子的话都不吭气了,能理解这样安排的苦心,让王财来出去住一段时间,省的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另外换个环境心情也能好些。 吃完晚饭,王石柱祁小念带着方知娘三个又去了老宅,这是跟爷奶告别。 爷爷王大拿平时话很少,很有威严,虽不是冰块脸,但属于不苟言笑的那种,老爹王石柱性格最随爷爷,只是比爷爷的话稍微多一些。 他只是对方知说了一句话:“有啥事往家里捎个信,你为王家付出这么多,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方知眼圈发红,郑重地点点头。 奶奶也严肃地道:“有事别掉那没用的金豆子,要多动脑子想办法,脑子越用越活,既不费粮食还能解决困难,更重要的是,将孩子的性格也能带好,省的两孩子遇事没主见,只会哭天抹泪。” 这是说王芳枝的吧?自己可不是爱掉金豆子的主儿,方知心说。 43.第43章 道歉 “还有,你那拉石滚子大力气的事情已经传扬出去,我顺势帮着推了一把,不仅让咱们周边人都知道,就是赵家村那边也都知道了,所以你回去后,别在装疯癫,藏藏掖掖的不是老王家人做事风格,赵二佑家的那几个不要脸的,听到这消息,应该会对你有所忌惮,不过你不要怕,记住,凡事都要占理,有理走遍天下,吵架占理,打架也要占理,你力气大,容易将人打伤,所以必须激得她们先动手,这样你即便将人打坏也能说得过去,最好在打人之前表明你力气大,告知大家动手啥的误伤别怪你,你是被逼的….。” 奶奶不顾一群人的脸色,巴拉巴拉地教给方知一大堆对待赵家人的招数,这才放她们回家睡觉。 路上,王石柱有点不好意思,老娘竟然教自家女儿怎么挠人怎么拉扯头发,掐哪里最疼让人还不了手,怎么打没有外伤还疼的时间长,怎么躲指甲的伤害及牙齿的偷袭,自家女儿文文静静的,要是学会这些好么? 可是又觉得女儿一旦被人欺负,老娘教的东西肯定都能用得上,这么一想,就又担心女儿对老娘的话没有上心听,便急忙嘱咐道:“闺女啊,你奶奶教给你的那些,你可要都记住了啊,那些…..咳咳….是你奶打架打出来的经验….,”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说老娘不太好,可是不这样说,怕闺女不能理解老娘的苦心,最后纠结的都要扯自己头发了。 祁小念与方知抿嘴偷笑,王石柱的心思她们怎么看不明白,不过不敢笑出声,老爹的苦心,让方知心里暖暖的,就道:“爹,你放心吧,奶奶的话我都记住了,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我就让她鸡飞蛋打,赔了银子还理亏。” 小包子被祁小念拉着,听到这话,立刻眼睛发亮,仰着头道:“娘,最好让大姑二姑她们赔咱们银子,咱家的东西,她们可没少抢。” “儿子,放心吧,有你太姥爷太姥姥,你姥爷姥姥做后盾,等回家,看娘怎么收拾她们,”方知挥了挥拳头笑吟吟地道。 “好了,人家不惹你,你也别找事,好好过日子是正理,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虎仔小花还小,没有自保能力,还是将他们安稳养大再说,”祁小念听方知的话,恐怕她由文静女突然转变暴力女,所以急忙压制道。 方知快速点头,做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儿,心里却盘算,等月中的时候,自己先将赵星收拾一顿,看能不能套出那孩子的下落。 回到家,大嫂三嫂已经帮着给她带的东西收拾好,王家不富裕,只能拿点干菜和咸菜和几身旧衣,还有王祥栋穿小的鞋子,给小包子以后穿。 原本想给方知拿点新麦子,被方知拒绝了,家里也有收成,还是别大老远地往家里带了,何况王家人口多,需要粮食也多,一粒粮食都是珍贵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方知就跟着祁小念起来了,忙活一早,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太阳升起后,二哥与四弟背着装着行李的背篓跟方知往官道走去。 为啥要自带行李啊?因为方知家太穷,没有多余的被褥,只能这般了。 王石柱他们都下地干活了,祁小念在屋里抹着眼泪看着几个孩子,将她们送到村口的只有大嫂和三嫂,依依嘱咐后便挥手告别。 方知很庆幸自己能有两个开明懂事的嫂子,要是都像钱万金那般,自家还不知怎么混乱呢。 路上,话唠的二哥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地走在方知身边,小弟宝来,则欢快地拉着小包子小花跑在前面玩闹着。 方知看到二哥明显消瘦的脸颊,心里有些难过,可是又不知怎么劝慰,不管钱万金这女人怎么样,也是跟二哥生活几年的,还生了一儿一女,两人落到这般结果,心里总是会痛苦难受的。 这时,就听二哥低声道:“对不起。” 方知没怎么听清,扭头问道:“什么?二哥你说什么?” 王财来站下,双目赤红地望着方知,坦诚地道:“对不起,芳枝,是二哥带有私心,将你算计了,对不起,”说完,大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流出。 方知这才发现,二哥的眼睫毛好长,眨眼的时候,上面立刻挂着泪珠儿,在阳光下闪着光,将二哥棱角分明的脸变得分外柔和。 见方知没有说话,王财来伸手抹了一把泪道:“当时钱老太要的聘礼很高,钱万金听说赵根生要用三两银子买媳妇儿,便动了心思,跟我说我本不想同意,可最后还是点了头,后来,钱万金让孙媒婆将这个消息传给奶奶,才处成这婚事的,对不起,要不是二哥这般,你也不会过的这样的苦。” “二哥,我不嫁给赵根生,奶说不定还会让我跟芳荷那般,去谁家做妾呢,”方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我谁也不怨,家里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再说,奶肯定调查过赵根生真实情况,这才同意结这门亲的,”按照奶奶的精明程度,怎会相信孙媒婆的一面之词,定会调查明白,这才让王芳枝嫁过去的。 王财来点点头,沉默一会儿道:“嗯,奶奶是经过探询的,当时还骂余桂莲心思不正,占养子的便宜没够,不过知道赵根生人品还行,这才同意这门婚事的,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嫁过去会受婆婆的气。” 说到这他顿了顿接着道:“芳荷做妾之事,爷奶是不同意的,芳荷为了能去谢家做妾,闹腾好长时间,最后还是二婶跪在爷奶面前长跪不起,这才逼的爷奶点头同意,奶奶提出唯一的条件,去谢家做妾可以,但要保证让谢家给咱们家佃种土地。” 方知这才知道芳荷为妾的缘由,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也知道,芳荷从小就心高气傲的,嫁给种地的泥腿子自然不甘,可是咱家地位低,攀不上什么富贵人家,听到谢家又要给那病怏怏的儿子纳妾,这才哭喊着要去,这也是家里太苦闹的,”说完,王财来感觉话题好像跑偏了,便又站下,直直的望着方知道:“芳枝,你真的不怨二哥?” 44.第44章 伏击 方知望着二哥俊秀的眉眼,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自己是半路来的,当时什么心情她体会不到,就沉默地搜索王芳枝当时的感觉,深思熟虑后组织语言慢慢地道:“嫁人能帮到哥哥们娶亲,妹妹并没有什么怨怼,虽然当时听说赵根生是个粗暴狠毒之人,心里害怕,但还是愿意为家里做点事,我生气的是,二哥三哥当时的态度,不过,等与赵根生成婚后,心里有了幸福才知道,人长大都需要另一半,有了另一半才算是真正长大,真正成人,平凡的日子才会丰富多彩,同时,还知道甜蜜的滋味,感受到做母亲的自豪,所以,我不在生二哥三哥的气,你们也需要有另一半,也需要甜蜜的生活,”说到这,方知伸手抓住二哥的手,半开玩笑地道:“二哥,你只要以后别算计我,我就不怨你,彻底原谅你。” 王财来脸上飘过红云,低垂双眸,长睫毛不断地跳动,小声道:“放心吧,二哥走了一段弯路,不会在重蹈覆辙,奶奶说的对,只有走正道才能长久、才能心安。” 方知抿嘴笑了起来,不看别的,只看二哥那长睫毛,很像女孩羞涩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俊不禁。 这时,就听王宝来在远处喊道:“二哥,姐,快走,搭脚牛车来了。” 搭脚牛车就是在官道拉人收费的牛车,王宝来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到了官道上。 方知急忙拉着二哥快步往那里赶,这么巧能坐上牛车,那可是好运气,否则还不知在官道上走多长的路,才能碰到搭脚牛车呢。 还真是有缘,依然是那个黑脸大叔,他不记得方知,却记得小包子,而小包子嘴甜,老远就喊:“大爷,大爷,咱们又见面了。” 那位大叔嘿嘿笑着,甩了一个鞭花道:“哎呀,是小当家的啊,哈哈,还真是巧啊,这是要回赵家村吗?” 小包子一听被大叔称为小当家,那小脊背挺得更直了道:“是的大爷,送我们回去的还有我二舅和四舅,劳烦大爷给我们腾出几个座位来。” “没问题,吁…..,”大叔将牛车停下,让车上三个女子先下车,然后将货物往一起堆了堆,腾出几个位置道:“好了,你们兄妹俩需要让你舅舅抱着了,今天拉的货物多,地方紧张些。” 王宝来笑呵呵地道:“没事,我们还担心两个孩子被晃的掉下车呢,抱着正好。” 他的笑容,让跟在一个妇人旁边的女孩红了脸,方知很是得意,自家兄弟都长得帅气,等自己有钱,一定帮着几个兄弟好好捯饬捯饬,走在街上,那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跟黑脸大叔打了声招呼,就坐上牛车,“啪”的鞭花一响,牛车开始晃悠着出发。 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越来越热,车上的人都开始抹汗,巴望着前面那一片浓郁的树荫,恨不能立刻走到那里凉快凉快。 方知当然认识这片树林,就是那片没有人砍伐,没有人理会的原始森林,还没到林子边上,就感觉到凉风习习,身上立刻舒服不少。 小包子在二哥怀里,小花在四弟怀里都睡着了,方知也很困,二哥让她倚在他肩膀上睡,她没有答应,二哥既要抱着小包子,还要护着自己别掉下去,那样太累,就强忍着困意,盼望进入林区,好能凉快些。 正迷糊间,就听后面传来马蹄声,由远而近声音越来越大,将众人都吵醒,纷纷回头观望,只见一个马队护着两辆马车正疾驰而来,车队后面腾起很高的尘烟。 黑脸大叔急忙将牛车往旁边赶,这要是得罪贵人,轻的被打几鞭子,重的说不定都会送掉小命。 方知这是第一次见到古代士兵,身上穿着用皮革做的盔甲,胸口处缝制圆形的铜制护心镜,腰挂刀剑,带着遮盖半边脸的头盔,身后背着弓箭及箭袋,骑着马,很是威武。 刚走进林区,马队就追了上来,黑脸大叔应该跟方知一样体会到扑面而来的杀气,急忙将牛车停在路边,恭敬地等待马队过去。 领头的几个军兵只是斜眼看了看牛车上的人,一点没有停顿地接着往前跑去,后面的人也是如此,只有护在马车身旁的一个高大的男子,冷冷的眼光扫过,让那几个妇人吓得一哆嗦。 方知对这样冰冷的眼光很熟悉,这是战斗力极强,侦查力极强的人所特有的,他们就像是狼,用眼光扫描周围的危险,感应潜在的威胁所在。 正想着,方知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紧跟着,凭着异能,听到不远的树林里有轻微的声响,她有着多年战斗经验,立刻察觉到危险,跳下车,伸手抓住黑脸大叔,阻止他要扬鞭赶车的动作。 黑脸大叔正要询问,就听方知低声道:“二哥小弟,快下车,前面好像有埋伏。” 就像是应验方知的话似的,射箭“嗖嗖”的破空声响起,同时前面还有绊马索,将跑在队伍前面的马绊倒,摔死摔伤堵住前行的道路。 马队紧急停下,没有慌乱,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纷纷下马,用马匹作掩护,快速围拢在那两辆马车周边,边还击边试图让马车调头,他们是想离开林区,这样就可以逃离伏击。 王财来和王宝来反应很快,抱着两个孩子跳下车,蹲在牛车旁边。 黑脸大叔一看这情形,连滚带爬地跑到路边的草地上,对着大家喊道:“都快过来,藏在这里安全。” 王财来急忙拉着王宝来,抱着孩子,快速跑到草丛里,这时才发现方知还在马车旁边,躲在牛身后面观察前面的情况。 王财来着急地将小包子塞给小弟,就要跑过来拉方知,这时牛车上的三个女人,边尖叫边哭,跌跌撞撞地往草丛那里跑,竟然将王财来撞了一个趔趄。 这时,方知感觉到有人在快速地往这边移动,看样子伏击者人不少,想要堵住这林子口,呈现包围趋势。 她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她们定会受到池鱼之殃,因为暗杀啥的,绝不会留下活口,自己这些人尽管是平民百姓,但伏击者绝不能让活着,所以,她必须全力一战,才能保住二哥小弟,以及两个孩子的性命。 45.第45章 出手 她从空间里拿出剔骨刀,快速砍断牛缰绳,“咣当”掀翻牛车,刚要让二哥他们躲在这牛车后面,可以阻挡弓箭射过来的危险,就见几个黑衣人冲过来,怕这几个老百姓喊叫,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便搭弓射箭,要将这几个碍眼的贫民杀死。 一支箭朝着二哥后心射来,方知急忙从空间里拿出竹箭,灌注异能射出去,将那箭碰飞,她飞身跃过牛车,边射箭射击那几个黑衣人,边对王财来喊道:“二哥,快,快带孩子躲在牛车后面,埋伏的人出来了。” 她动作很快,加之竹箭带着异能,要比那些黑衣人射的箭要快,所以,一部分磕飞射过来的箭,一部分则将那几个跑在前面的黑衣人杀死。 王财来急忙抱起小包子,拉着王宝来和小花跑到牛车后面,刚要伸头叫方知也过来躲着,就听方知喊道:“二哥,你们躲在牛车后面别动,我没事,别担心我。” 可是王财来怎么能放心,他不知方知现在的身手,就要冲出去将方知拉回来,结果被小包子抓住衣襟拦阻道:“二舅,我娘可厉害了,她前几天还杀了三头狼呢,咱们赶紧躲起来,省的娘担心。” 而王宝来那边也想出去,却被小花按住,他这才发现,一个十六岁的男人力气,竟然比不过五岁的小丫头,这结果让他很受打击。 这时,黑脸大叔也爬过来,哆哆嗦嗦地道:“大侄女可真厉害,我看见了,那些箭都没有落空,几个黑衣人都死了。” 王财来和王宝来对视一眼,心里很疑惑,小包子得意洋洋地解释道:“这都是我爹教的,我爹比我娘还厉害呢。” 方知身体里带着异能,无论是眼力听力都超过普通人,加之她行进速度极快,在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能用竹箭的用竹箭,距离近的则用剔骨刀消灭。 原本按照习惯,搜身捡背包啥的,结果怕二哥他们有危险,便将弓箭和箭袋,及各种武器扔到空间里,而手里只留下一套弓箭三把刀,一把自己用,另两把给二哥四弟防身。 远远地看到牛车那里,二哥他们已经换了方向躲着,看样子另一头的黑衣人包抄过来,还好,士兵已经护着马车里的人冲到树林边上,这些黑衣人顾不上射杀老百姓,先与士兵肉搏起来。 不过,可能看到她射杀对面的同伙,就有几个黑衣人想抓住二哥他们当要挟自己的人质,正往牛车这边冲来。 王宝来很是勇敢,将牛车上的货物扔出去阻拦他们的速度。 方知大喝一声,三箭齐发,将那三个黑衣人射杀。 她快速地来到牛车边上,将刀递给二哥和小弟,又嘱咐小包子小花注意安全,便飞身跃起,扑向冲过来的两个黑衣人。 这两个家伙有点功夫,比刚才那几个厉害多了,不过方知并没有落下风,而是越战越勇,体内热血沸腾,异能快速运转,让她又找到前世战斗的感觉。 有了这种感觉,她便停不下手了,将这两个解决完,立刻进入战场,她今天必须将黑衣人全部消灭掉,否则这群士兵走了,黑衣人必然会找自己泄愤,自家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队士兵护着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和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尽管这样危险,但是老人没有慌张,就是那小孩也只是抿着嘴,紧紧地抓着老人的手一声不吭。 方知的突然加入,及神出鬼没般的身手,让那群士兵顿感压力减轻,方知又解决几个黑衣人后,对那个大个子喊道:“带老人孩子往牛车那边去,那边的黑衣人都被我消灭了,快….。” 她的喊声带着命令,带着不容置疑,让那群士兵有些惊讶,就是那冷面男也微微发怔,不过只是一瞬,立刻指挥士兵往牛车那边移动。 黑衣人也着急了,发动猛攻,护在老人孩子身边的士兵不断地倒下,最后冷面男也进入那圈子里做挡箭牌,就这样依然险象环生。 方知挥舞着大刀也在这圈子边上砍杀,正混乱着,老人的脚不知被谁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一扑,那个男孩被老人的手一带,趔趄地往前跑了几步,竟然冲出圈子。 一个黑衣人发现后,立刻举起刀朝着男孩的头上砍去,方知吓得惊呼:“小家伙,快跑….。” 可是那个男孩被这样的变数吓得有点发蒙,停顿一下,这才回身往圈子里跑,但还是晚了,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在男孩的头上。 士兵们吓得大叫:“少爷,快趴下,”“少爷,快躺地下滚….”,还有的则想冲过来用身体替那孩子挡住那刀。 这时,就见一个小身影一阵风似的刮来,扛起小男孩又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士兵与黑衣人都惊讶地停止打斗,这是什么东西来抢人啊?怎么只感觉风刮过,见不到人影呢? 方知知道这是小花出手了,她兴奋地哈哈大笑,有点得意忘形,忘记现在是古代,高亢的喊道:“来来来,龟孙子们,跟老娘大战八百回合,老娘今天让你们好好爽一爽,哈哈哈哈….”喊完,将手中的大刀舞的密不透风,顿时有几个黑衣人倒地不起。 士兵们原本还担心少爷的安危,被方知这话一喊,差点都摔倒在地。 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去,原本胜利在望,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大母虫,不仅将他们的计划打乱,还完不成任务。 没有那少爷的牵绊,保护老爷子的速度就快多了,将老爷子送到牛车后面躲着,这才发现,小男孩正站在一个小女孩的身边,痴痴地望着人家,眼睛都不在眨的。 而小女孩则趴在牛车缝隙处,查看战场情况。 见到少爷没事,士兵们便放手开始回击,没一会黑衣人死伤越来越多,剩下几个就想放弃这个任务逃跑。 方知岂能如他们所愿,弓箭注入异能,一箭一个秒杀,然后对那个冷面男道:“围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有没有落网之鱼,”说完,也不等人家答话,就飞身而起,跳跃着往林中跑去。 她知道没有什么活的黑衣人了,进入林子是为了摸尸体,将武器收入空间里,顺便查看有没有银子。 果然,在几个黑衣人身上都找到钱袋子,有的是银子有的是金叶子,其实人家身上还有银票,只是方知不认识,所以就忽略掉了,这样误打误撞地少了麻烦,因为一旦用银票,必会被黑衣人的幕后查到她的底细。 46.第46章 私定 在两边的林子都跑了一遍,银子被拿的差不多,武器没敢多拿,怕那群士兵发现端倪,这才美滋滋地回到牛车旁。 那群士兵大部分围在牛车旁警戒,还有几个人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冷面男则带着两个士兵在搜查黑衣人的尸体,当然,人家不是拿钱袋,而是在找线索,看是什么人指派这些人来伏击的。 方知撇撇嘴,有点可惜被扔在一边的钱袋子,毕竟那些不是自己的猎物,战利品自然也不归自己,来到二哥他们所坐之处,刚要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就被王宝来冲上来紧紧抱住,然后就听到他大哭的声音,还边哭边埋怨:“姐,姐,你要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呜呜….。” 是啊,他不知方知的强悍,自然是万分担心的,虽然小包子解释方知很厉害,但是他没有见到过,自然心里存疑,所以从方知参加战斗,他的心就提着,想上去帮忙,又怕自己没有功夫,上去也只能添乱,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浴血奋战,自己只能在旁边提心吊胆,恐怕姐姐被刀剑所伤,看到姐姐完好无损地回来,站在面前,他压抑的情绪便爆发出来。 这一爆发不要紧,将王财来惊恐、紧张、担忧、后怕等等复杂的情绪也激发出来,他“嗷…”的一声扑过来,将王宝来扒拉开,边哭边将有些蒙锅的方知按在腿上,举起手就开始“啪啪”地打起屁股,边打边哭道:“你逞什么能啊?呜呜….,就你那三脚猫的本事,竟敢只身犯险,要是出什么事儿我怎么跟爹娘交代?你在做事前,考虑到爷奶了吗?考虑到我们了吗?考虑到虎仔和小花了吗?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两个孩子怎么办?落在你那狠心的公婆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个没脑子的,呜呜….,我打死你算了,省的让人这么操心着急…..。”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士兵们齐齐停下手里的活儿看过来,当见到王财来竟然打这个母大虫的屁股,还说母大虫的是三脚猫的功夫,大家嘴角忍不住地抽动,就是那冷面男也跟着落入俗套,一起抽动嘴角。 母大虫是三脚猫的功夫,那我们就是没脚猫了,只能像肉虫子似的在地上蹭。 不过,看着母大虫被打,为啥都觉得挺开心的呢,好像被黑衣人伏击的憋屈也散去不少。 方知由于有异能,护住身体并没有感觉被二哥打的有多疼,只是这样被打,尤其是打屁股很丢脸好不,她嗫嚅地道:“二哥,想打咱们回家打好吗?我儿子和女儿还看着呢。” 方知的话让王财来清醒过来,妹妹不仅出嫁,还当了娘,这般大的年龄,竟然被自己当众打屁股,简直太丢人了,太有伤风化了,他顿时又羞又恼,将方知往地上一扔,躲在一边捂住脸抽噎去了。 众人想笑不敢笑,极力咬牙忍着,黑脸大叔则用大手捂住脸,装着害怕的样子偷笑。 那位老人家则没有什么顾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那些士兵也都不忍着了,跟着大笑起来。 方知恨恨地从地上爬起,用眼睛瞪了那群不着调的人一眼,很不雅地用手揉了揉屁股,慢慢蹭到王财来身边,低头认错道:“二哥,我以后再也不逞能了,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东我绝不说西,你说北我绝不抗拒,你说南我绝不耍赖,你说上天我绝不入地,你说要九天揽月,我绝不下海捉鳖…..。” “好了,好了,这是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话啊,怎么病好了,变成这般样子了呢?”王财来气的站起,抹了一把脸说道。 方知知道二哥是有多担心自己,才会这般的失控,尤其是在这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就是亲兄妹也不能肢体过于接触,所以她虽然被打,但是心里甜丝丝的,这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逗二哥破涕而笑,为他解围。 “二舅,你别生气了,我娘病刚好,脑子有时很迷糊,等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这段时间,管教我娘就别动手了,只要好好教她就行,我娘聪明着呢,一学就会,”小包子心疼老娘被二舅打,急忙跑过来和稀泥。 只是谁迷糊啊?谁用教啊?方知翻着白眼心说。 还是小花好,走到方知跟前伸出手让老娘抱,哎呀,关键的时候还是女儿好啊,这贴心小棉袄当的,真是尽职尽责啊,方知喜滋滋地将小花抱起,刚要狠狠地亲那小花脸一口,却被小花的举动弄得停住了。 只见她脏兮兮的小手张开,里面躺着一块不大,但是水头极好翠绿色晶莹剔透的玉,上面雕刻着一个繁体字,方知不认识,材质如此好又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凡物。 “哎呀,这是哪来的?”方知将玉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道。 小花指着站在老人身边的男孩道:“他给的。” 当那群人见到方知手里的玉后,脸色都不好了,那块玉是傅家人身份标识,怎么少爷竟然将这个送出去了呢? 而方知则吓了一跳,心中顿时怒火上涌,因为她在末世前,可是看了不少的古装电视剧的,送玉佩送香囊啥的,那都算是私相授受,也就是私定终身的意思。 她咬牙切齿地暗骂:这个臭小子,小小年龄就会泡妞了啊,我女儿才五岁,才五岁好不,你竟然现在就惦记上了,还送玉佩,我靠,这是要毁我女儿一生的节奏啊,看你长得呆萌呆萌的,没想到却是一肚子的腹黑,哼,长大绝不是什么好鸟。 她将小花放下,拿着玉佩气呼呼地往那男孩身边走去,也许她的气场很大,让那些士兵都拿起武器警惕起来。 来到小男孩身边,伸手抓住他的小手,将玉佩塞入他手里道:“我女儿才五岁,还小,你不能惦记,而且,我女儿长大想嫁人时,要自己选丈夫,还是只能一夫一妻的那种,假如你有意,长大后可以来,看看我女儿能不能看中你,还有,想娶我女儿,三妻四妾的那就别想,否则杀无赦!”说完,方知气哼哼地往回走去。 47.第47章 用意 原谅方知的冲动吧,首先女儿被人这么早惦记,做娘的都会像母狼一样地警惕看护,唯恐被不怀好意的小子占了自家女儿的便宜,其次就是,她的等级观念很差,在末世前那都是法治社会,等级观念不明显,末世来了后,更是没有章法没有规矩,谁拳头大谁制定规则,所以,在她意识中形成的思维习惯,加之有护女冲动,就根本没考虑什么贵人什么地位之类的。 所以,她的行动触动等级观念很强的一些人,比如那个冷面男陆展飞。 陆展飞是傅家的侍卫统领,这次意外被伏击让他很是窝火,在战斗中又被迫听从一个女人的指挥,本就不爽,战斗结束后,这个母大虫还让自己带人护在牛车边上别动,更让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你是谁啊?虽然你功夫很厉害,虽然你帮了不少忙,可是这般喧宾夺主好么?再说了,一个妇人,打打杀杀的已经很过了,权当是迫不得已自卫,可危险结束后,是不是该谨守妇道,规规矩矩地躲在一边听从指挥和安排啊? 你倒好,像个兔子似的跳跃地进入林子里,说是查找遗留的敌人,但也顺便翻找人家的钱袋子吧?好像谁不知道似的,一看你那美滋滋的财迷样子,就知道收获不少。 我家少爷给你女儿玉牌,那是看得起你,傅家是谁啊?那是大梁国唯一的异性王,而少爷是傅家嫡长孙,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哼,什么看中你女儿,什么想娶你女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是大白天做美梦呢吧。 陆展飞气呼呼地,散发着冰冷气息走过来道:“这位夫人,你想多了,我家少爷是什么身份,你家是什么身份,强扯到婚事上,是不是有所图谋又欲盖弥彰啊?”话语清冷,但具有浓浓的讥讽意味,要不是看在方知刚才帮了大忙的情况下,说话岂能这般客气。 方知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说自己故意利用玉牌扯到婚事上去,假装推辞,其实是拿乔,是欲拒还迎的虚伪。 她气的柳眉倒竖,觉得跟这混蛋没什么话好讲,按照末世的习惯,要点报酬,赶紧带着二哥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于是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伸出芊芊玉手道:“好,杂事不说,咱们说正事,是给晶核还是给粮食?”说完,看到冷面男一脸的茫然,这才想到,这不是末世,要的应该是金银,于是立刻改口道:“我帮了这么大的忙,你们总要报答一下吧,是给金子还是给银子,快点,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听到她的话,几个受伤的战士正要站起,结果又摔倒了,陆展飞剧烈的咳嗽起来,差点没被唾沫呛死。 王财来被妹妹的一席话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在他的观念中,这样大喇喇的要好处,简直太丢人了,他虽没有上过学,也没有什么文化,可也知道做人要有助人为乐,救死扶伤等等的高风亮节品性,即便达不到这些,但也不能这般帮完忙就伸手要钱的吧? 就在大人们被方知的话雷的不知东南西北时,傅阳甩着衣袖,器宇轩昂地朝小花走去。 在他幼小的心灵中,自己被小女孩救下,这个救命之恩要报答,所以将傅家玉牌送上,意思是将女孩及女孩一家划入自家的保护范围,这样以后她们有什么事儿,自己就可以找祖父,让祖父派人伸手相帮。 至于这位夫人说的娶妻啥的,那是很遥远的事好吧,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自己可是做不了主的。 有了这个执念,傅阳快步走到小花跟前,又将玉牌塞到小花手里道:“拿好了,以后有事用这个找我,我会保护你的。” 小包子一听他的话不干了,我妹妹哪里需要你保护啊,当我这个哥哥是个摆设吗?于是,他挺直胸膛往前跨了一步,挤在傅阳与小花中间道:“我妹妹我保护,不用你。” 傅阳有点着急,小脸变得涨红,皱着眉头道:“我祖父很厉害,拿着这玉牌谁也不敢欺负你们。” 他的话,将给玉牌的意思解释清楚了,大人们都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小包子不明白啊,心说,你祖父很厉害,我娘还很厉害呢,要不是我娘帮你们打黑衣人,你们现在能平安吗? 于是,他很有骨气地道:“我娘也很厉害,前两天还杀了三只狼,没人敢欺负我们,”说完,一挥小手,让小花将玉牌给傅阳。 傅阳将小手背在身后不接玉牌,对方知一家的拒绝很是不解,他双目含泪地吼道:“我不管,她救了我,我要报答救命之恩,如果我不理会,那就是品性不好,我不能那样做,”说完,扭头跑到老头跟前,扑进他的怀里,呜咽地道:“方爷爷,我这样做不对吗?” “哈哈哈哈…..,”这个方老头大笑起来,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他爽朗地道:“阳儿这样做很对,你送玉牌是你想报恩的心思,只要说明白,别让人误会就行,”说完,就望着方知道:“听见了吧,孩子是这个意思,你想多了,还有,别拒绝孩子的一番好意。” 既然这个臭小子是这个心思,方知也就不在纠结,也好,有个当官的在旁边照顾,自家做什么事也能有所依仗,只是你家姓氏名谁呀? 不过她没有开口问,还是先将报酬要到手再说,便望着冷面男道:“怎么,帮完忙就想翻脸不认了?” 王财来快速上前,将方知伸出的手拍掉,陪着笑脸道:“这位将军,不好意思啊,我妹她疯癫三年刚好,脑子还有点迷糊,胡言乱语的,别跟她计较。” 他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知道这些贵人啥的不好惹,就看那小男孩年岁小小的,就知道送玉牌,将自家划入他保护范围以示报恩,可想而知从小受到的是什么教育,人家势力该有多大?所以忙上前打圆场,恐怕妹妹这出生入死的帮忙,到最后没落下好不说,还将贵人给得罪了。 48.第48章 打算 方老头叫方佑,是当今有名的大儒,只是他性格爽朗耿直,看不上官道里的阴暗污秽,就早早辞官,在俪竺山处创办了自己的学院,叫上善书院。 俪竺山位于傅王爷的封地不远,加之两人很谈得来,便成为挚友,这次方佑打着进京会友的旗号,主要是帮着傅王爷将嫡长孙接回他的领地。 傅王爷的长子傅奇骏,当年娶了惠明公主为妻,生下傅阳后身体一直不好,前年病逝,去年年底,圣上又给傅奇骏指婚,娶了月贵妃的表妹郑萱芳为妻,只是月贵妃一直跟惠明公主不睦,原来就争斗不断,这次惠明公主生下的儿子落到她堂妹手里,可想而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傅王爷怕儿子一时看顾不住,便让方佑跑一趟,将自己的嫡长孙接到身边抚养。 这次暗杀,肯定是郑家的手笔,一方面阻止傅阳回到傅王爷身边,怕近水楼台先得月,承继爵位,那么郑萱芳所生的儿子,将一无所得,另一方面帮着皇帝解决后患,傅奇骏作为质子在京里生活,并尚了公主,算是折损了,而傅阳这个嫡长孙接回封地,好好培养教育,将来就会是个威胁,所以才在这里设下埋伏。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傅阳这孩子运气好,意外有高人相助逃过此劫,当然,自己也跟着借光保住性命。 方佑看着方知娘几个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们是生活困苦的贫民百姓,心一动,上前将陆展飞想损方知的话拦阻,笑吟吟地对着小包子招招手问道:“你们兄妹俩都叫什么名字啊?” 小包子拉着小花上前施礼道:“爷爷,我大名叫赵子强,小名叫虎仔,我娘经常叫我小包子,”介绍完自己,又帮着介绍小花:“我妹妹叫赵小花,小名叫小花,我娘管她叫红糖包。” 方佑被小包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傅阳也不哭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儿,便也跟着笑起来,冷面男陆展飞则一个劲儿的撇嘴,心说,果然是疯女人,给孩子乱起名不说,还都起的这般没出息的名儿,真是个吃货。 想到这,朝着方知瞪了一眼,便带着几个士兵去查看那两辆马车去了,其中一辆马车里,少爷的奶妈和丫鬟都被射死了,要赶紧处理好,省的吓到少爷。 方知也回瞪一眼心说:小心眼的男人,大男子主义的小心眼男人,装酷耍帅大男子主义的小心眼男人,小气抠门装酷耍帅大男子主义的小心眼男人,最最恶心了。 陆展飞见到方知竟敢回瞪他,立刻气的头顶生烟,可是又不好跟个妇人计较,便一甩衣袖(穿的是劲装和盔甲,哪里有衣袖,只是做了个甩衣袖的动作,)便气呼呼地带人往林子中间那里走去。 “哎呀,真是个口齿伶俐又聪明的孩子,”方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跟你妹今年几岁了?” 方知突然感觉,这个方老头像是个狼外婆,这是要哄骗自家儿子女儿的节奏啊,她便要上前将小包子他们拉回来,却被二哥一个眼神阻拦,只好生闷气,在心里画圈圈诅咒这个老骗子。 王财来也知道老头这般和蔼可亲的说话,定是有深意的,只是刚才妹妹已经与那将军闹的不欢而散,还直白的要银子,在得罪这个笑的跟狐狸似的老头,将贵人激怒,说不定他们很难离开这里了,所以只能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仗着救下他们的恩情推辞即可。 兄妹俩的不同生活环境以及受的教育,在这件事上所处理的方式不同。 “我和妹妹是龙凤胎,我比妹妹早出生那么一会会,所以我是哥哥,小花是妹妹,我们俩今年都五岁了,还有两年,我就可以跟大牛叔去镇子上学打铁了,”小包子觉得自己能这么早学手艺,是个很了不起的事儿,所以说完后,一副等着看方佑和傅阳脸上带着吃惊的表情样子。 他的这点小心思,方佑这个老狐狸怎么能看不出来,就带出吃惊的表情道:“真厉害啊,这么小就能开始学徒了。” 果然,小包子的小脸上满是志得意满,脸蛋上还飘着两朵红云,八颗小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你这辈子就只想做个打铁匠?”方佑接着问。 “嗯…嗯…,”小包子挠挠头踌躇地道:“其实我还想当秀才老爷的,当了秀才老爷,家里的地就可以免税,这样的话,我家粮食就能剩的多些,妹妹就可以有新衣穿有花儿带,娘的病也有钱治,存上几年钱,妹妹长大嫁妆也有了,”小包子将他的打算,毫不设防地给方老头说了。 方佑没想到这孩子年岁这么小就能有这般长远的考量,立刻刮目相看,他原来打算,利用给男孩前途,将他娘和他妹引诱过来,一个给傅阳做奶妈,有了武力超凡的奶妈,傅阳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加之那个女孩在给傅阳做丫鬟,便更加安全,而这个男孩虽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可以给傅阳当书童啊,这样为了儿子的前途考量,当娘的和当妹妹的,定会拼命守护住傅阳的。 没想到,说了几句话,就能看出这个男孩也是个头脑聪明有成算的,才五岁能这般,算是很了不起了,真是难得的好苗子,他想将这家人吸纳过来的心更强烈了。 “那你学了打铁匠,怎么还有时间看书学习呢?没法上私塾,考秀才就成了空谈,”方佑装着很惋惜地道。 小包子瞪着黑白大眼想了想道:“没办法,家里生计艰难,只能选其一,学徒三年没有工钱,但是能管饭供衣,家里的三亩田地收成便能存下不少,娘和妹妹也都能吃饱了,三年以后,我每月能拿八百文钱,还管饭供衣,这样八百钱就能存下,给妹妹攒嫁妆,”他越说越高兴,小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希望。 可是王财来王宝来还有方知却听得很是心酸,方知忍不住地吼道:“不都说好了么?你就做个快乐的小包子,家里不用你管,你妹的嫁妆我来准备,怎么还有这般打算呢?” 小包子翻了个白眼道:“娘啊,我是男子汉,养娘照顾妹妹是我的事儿,何况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不操心这些事谁操心啊?娘你就将自己身体养好,别在被奶奶大姑二姑她们气病就行,一切都有儿子呢。” 49.第49章 弟弟 方佑被小包子一席话说的是感慨万千,他们的出身都是世家大族,在生活上没有受过苦,唯一吃苦的地方就是在读书上,可那些都是为了出人头地考上功名给家族增光,而不是为了一日三餐,为了母亲妹妹如何能生活好些筹谋。 这其中差别很大,一个像是炫目的只能仰望的红日,一个像是清冷的却能驱赶黑夜,给孤独夜行者照明的月光。 他猛地想起,自己好像没有为妹妹做过什么,只是靠着自己闯出来的名望,让她们找到好姻缘,或是让妹夫不敢轻视妹妹,保住妹妹在婆家的地位。 而小包子却在踏踏实实地去做很务实的事,小小年龄有章有法地设定目标,然后不懈地去努力去争取,最重要的是那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对经过自己努力改变娘和妹妹生活的希望。 他上前摸摸小包子的头道:“跟爷爷走吧,爷爷可以帮你考上秀才,可以让你挣到许多的钱,改善你娘和你妹妹的生活,让你们全家都生活富裕,不在挨冷受冻。” 方知一听这话,就知道老方头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刚要上前拒绝,却又听方老头对王财来道:“你是虎仔的二舅吧,我喜欢这孩子,想让他给傅阳做书童,跟着他一起读书,”说到这,见方知着急的表情又道:“这位夫人可以给傅阳做奶妈,小花可以做丫鬟,一家都在怀远王府里生活,不仅吃的好还每月都有银子拿,还有,不用签卖身契,只要定个活契就行。” 他开出来的条件已经很高了,普通老百姓能进入王府生活,还是跟在王爷嫡长孙身边伺候,那就是一步登天,尤其是还不用签卖身契,干几年出了王府,不仅有钱还有地位。 王财来起初听说做书童,有点不愿意,到后来听说是在怀远王府,就又感觉这机遇难得,签订几年的活契,等虎仔和小花长大了,可以考秀才,可以嫁给好人家,妹妹地位提高,也不用再受那婆婆和大姑子小姑子的气。 可是这事不是他能决断的,便扭头看方知,想问她怎么打算的。 方知一听方老头的话就有点怒了,什么嘛?说了半天让我儿子就去当个书童?那书童是好当的吗?电视剧里不都演,少爷不好好学习书童挨打,少爷淘气书童挨罚,我儿子在那样环境教育下,身上自然会带上奴性,即便以后解约,骨子里和心里已经受到伤害,并形成那习性,即便有可仕途也不好改变。 还有,竟然让自己去当奶妈?靠之,这方老头是不是老眼昏花啊,老娘瘦的都快成飞机场了,装男人都不用裹胸,哪有当奶妈的潜质?说话办事这般不着调,这么会拉仇恨,难怪会有人暗杀呢。 还有,我女儿救下你家少爷,那是救命之恩啊,让恩人去当丫鬟,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气的都哆嗦了,冷着脸刚想说话,就听小包子拒绝道:“方爷爷,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们不能去。” 方佑很吃惊,他原以为那妇人会拒绝呢,没想到小家伙先拒绝了,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 小包子想了想道:“我们要等我爹回来,我们要是走了,他回来该找不到我们了,还有….,”说到这他扭头看了看方知,踟蹰地道:“我….我弟弟被偷走了,我还要找到他呢。” “什么?”方知被弟弟这一词弄得有点发蒙,不是女儿吗?怎么突然变成男孩了?难道丢了两个孩子? “娘你别着急,是王奶奶悄悄告诉我的,丢的是弟弟不是妹妹,奶奶她们怕被人骂丧良心,怕爹爹回来追究,就对外说是女孩,也骗你说是女孩,这样村里人见将女孩送走,也就不会说什么了,爹回来后,即便生气也不如丢了男孩生气….,”小包子说完,转头对方佑道:“方爷爷,所以我不能去,我要找到弟弟,因为弟弟丢了,娘疯了三年,妹妹被吓得平时都不说话,我这个哥哥有责任找到弟弟,这样娘心里会安稳,妹妹也就会慢慢恢复过来…”说完后,他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财来上前将小包子抱起流着泪道:“二舅帮着找,虎仔别着急,二舅帮着找啊,定将你弟弟找回来。” 王宝来也上前搂住小包子哽咽地道:“还有小舅也帮着找。” 方知默默地将小花抱起,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心中却燃起杀意,将孩子找回来后,定让那家人不得好死。 方佑见这般情景,以及小包子的隐忧,便也不在劝说,遗憾地道:“好吧,既然你有这么多的家事处理,我便不勉强了,不过,假如你家境改变,就别去学打铁了,还是去私塾上学吧,等你学完基础课业就给我写信,我派人接你来我学院读书,到时我会亲自教导你。” 听到方老头这般说,方知心里才好受些,王财来则急忙将小包子放在地上,让他跪下磕头,一方面感谢贵人提携之恩,另一方面算是提前行了个拜师礼。 方知没有拦阻,这是礼仪不是卑微地叩头,所以在她心里还能接受。 这时冷面男也走过来道:“我会派人帮着查找,”他的意思是帮着查找孩子下落,这是在回报方知出手相救的恩情了。 方知没有拒绝,他们是军人,又有权势,找起人来自然要比自家容易些,尤其找一个不会说话不记得家的婴儿,还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冷面男将一块木牌递给小包子道:“这是王府的侍卫牌子,拿这个去王府就能见到我。” 小包子伸手将木牌郑重地接过来道:“谢谢将军大叔。” 冷面男瞥了一眼方知,又拿出个钱袋子道:“这里面有二百两银票,你用这钱将生活安排好就去私塾读书吧,这样的聪明,可别让你….钱给耽搁了,”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方知。 其实他想说“可别让你娘将你耽搁了,”后来觉得这样会激怒那个母大虫,在闹将起来,说不定就会被连山县衙的人看见,所以中途拐了个弯儿。 “将军大叔,这钱我们不能要,”小包子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娘不是单单帮着你们,也帮我们自己,否则今天我们也会有凶险,所以这钱不能要。” 方知很想将钱袋抢过来,可是又不好干预儿子的想法,尤其是小包子这般坦荡的话,让她这个当娘的有点自惭形愧。 50.第50章 勾搭 方佑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笑着对小包子道:“好好好,真是君子坦荡荡啊,好孩子收下吧,长者赐不能辞,用这些银子将家里安排好就去私塾启蒙吧,为师在俪竺山等你。” 小包子抬头看了看二舅,见他点头,这才施礼感谢收下,方老头将他拉到一处货物旁边,巴拉巴拉地开始讲学问上的事儿,方知伸长耳朵听了听,一句没有听懂。 而傅阳则趁机来到小花身边,先是痴痴地与小花对望,然后小声道:“你的力气好大啊,我好羡慕你。” 小花空洞的眼珠望着他,一言不发。 “那个,你除了扛过我,还扛过谁?”傅阳抿了抿嘴唇接着道。 小花眼珠子依然不动,小脸没有任何表情。 “好了,我不问了,不过你以后别乱扛人,那样不好,尤其是扛男孩,容易让你坏了名声,”傅阳又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要扛只扛我一人就行,我让你扛,”说完小脸变成红柿子,然后快速地跑回方老头身边,用货物挡住自己的身形。 小花木木的看着他跑的方向,无动于衷。 方知不知那个臭小子竟然背着大人,偷偷给女儿灌输封建思想,还趁机勾搭,她被二哥拉到一边正在小声训诫:“你别乱说话知道吗?贵人那是好惹的,这些人都是怀远王的属下,怀远王是谁?那是咱们大梁国唯一的异性王,人家动个指头就能将咱们捏死,你给我老实点儿。” 见到方知点头表示知道了,王财来便带着王宝来帮着黑脸大叔想将牛车抬起来,可是,靠着他们三人之力难了,方知牛哄哄地走过去,挤开王财来和王宝来,双手抓住车沿,一用力,牛车便被抬起,然后“咣当”一声,两个轱辘落地。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那些士兵齐齐咽了口口水,母大虫不仅伸手矫健,还力大无穷,靠,这是怎么长的?难道要往阴盛阳衰方向改变? 方知用眼神扫了一圈,当与冷面男眼光碰上时,她挑了挑眉,然后潇洒地拍拍手上的尘土,一副挑衅的样子。 陆展飞嘴唇轻微动了动,随即又带着士兵开始打扫战场。 方知知道他用唇语说了什么,可是她猜不出来,就有点不爽,正开动脑筋琢磨时,就听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士兵立刻警戒起来,拿起武器站在方老头和傅阳身边,方知忙让二哥他们躲在货物后面,自己拿起弓箭准备远射。 没一会,官道上显露出一队人马,陆展飞看到后,立刻道:“是连山县的官兵来了,自己人,”看样子去求援的人成功地带兵过来了。 士兵放下警惕,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下来,只有方知依然警戒着,这又是在末世里养成的习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很低,尤其是在战斗结束,大家异能消耗的差不多时,会有人突然来袭来抢夺胜利果实,所以到了最后更是要加强警惕,否则,没有被丧尸咬死,却会被人类杀死,为的只是那点粮食或是丧尸、变异兽的晶核。 陆展飞见她依然架着弓箭准备随时发射的样子,在心里更确定她就是个疯婆子,便对王财来道:“看好她,这可是你们这片的父母官儿,”他的话很明显,得罪他们还好说,要是得罪这片父母官,以后给你们时不常地穿小鞋啥的,那日子就难过了。 王财来立刻会意,上前将方知拉回来,让她跟那几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女子待在一起。 方知有点不明白,二哥为啥不让自己警戒,要是这群人是坏人怎么办?那可要失去最佳的对战良机,可是看到二哥警告的眼神,只能将这些话咽下,老实地站在牛车旁,但是她的弓箭依然抓在手里。 哎…..,末世生存过的人,冷不丁地来到和平年代,各种不协调,尤其是遇到战斗,立刻将那最敏感的神经启动,快速进入末世生存的节奏中。 马队越来越近,果然是县衙的人,因为有几个胸口上绣着大大的捕字,只是这样装束的人很少,其他的都是穿着盔甲的兵士,只是盔甲有些破旧单薄,不像是陆展飞这些人的盔甲厚实体面。 马队带着尘土来到这些人面前,勒住马缰,纷纷跳下马,然后齐齐地单膝跪下施礼,最前面的那个男子,三十来岁,面颊消瘦,上唇留着一圈漂亮的小胡子人道:“参见陆将军,下官救援来迟。” 陆展飞挥挥手道:“免礼。” 小胡子男子又带领一众人与方老头和傅阳见礼,这给方知又上了一课,因为他们竟然给傅阳那个小屁孩,施的也是单膝跪地的礼节。 方知知道那块玉牌的价值了,悄悄来到小花身边,将她手里的玉牌拿过来扔进空间。 见完礼,带来的大夫开始救治伤员,那些下属帮着打扫战场,小胡子与陆展飞、方老头在一起小声商议什么事情,而她们这几个贫民百姓,则被捕快围住,意思是让他们别乱走动。 过了一会,又一队人马赶来,队伍中不仅有好几辆马车,还有类似于平板车,应该是县衙拉尸体的车子,因为赶车的人身上也穿着捕快衣服。 将包扎好的伤员安排在马车里,黑衣人的尸体搜查完,查不到线索的就地掩埋。 最后,县令走过来给几个老百姓训话,黑脸大叔便带头要给县老爷跪下,还好,被小胡子县令挥手阻止,然后开始训话,总体意思是表扬他们深明大义,勇敢机智,在危机情况下奋勇杀敌救下贵人之类的话,因为说的文绉绉的,方知听得一知半解。 但是,后面的警告话却说的很直白,意思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别说,一点消息传言出去,那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用严厉的眼神扫描一众人,见到老百姓战战兢兢点头,这才挥手让属下发银子,不知这是封口银子还是安慰银子,三个女人每人给了二两银子,给黑脸大叔五两银子,给二哥和小弟每人二十两银子,给方知的却是五十两的银票。 不过,他的属下还给二哥一块木牌,意思是有什么事儿可以拿着这块木牌,去县衙找县官大人。 看样子古代人都用木牌或是玉牌作为认人的信物。 51.第51章 说漏 二哥有点激动,哆嗦地接过木牌,黑脸大叔在旁边小声催促道:“快,快跪下给县老爷磕头。” 王财来刚想跪下,被小胡子的县老爷扶住道:“你们今天立的大功,免跪了,赶紧收拾一下走吧。”说完后,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快速地从头到脚打量方知一遍,这才挥手道:“装上货物赶紧走吧。” 面对父母官,黑脸大叔和二哥他们更加胆小恭敬,虽然怀远王名头大,可那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心里也害怕,却都不如对现管的父母官敬畏,县官那可是掐住自家命脉的,能不能在这生活,能不能生活的好,都是县令一句话的事儿。 捕快也帮着将货物装好,就催促几个人赶紧上车赶路,这时方老头拉着傅阳走过来,再次嘱咐小包子要勤奋努力,好早一些与他在俪竺山见面。 小包子郑重地答应,这才告别,被王财来抱起坐上马车,然后离开这充满血腥之地。 直到走出林子,那三个女人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看样子心中的恐惧终于爆发出来。 黑脸大叔拿鞭子的手,后怕的一个劲儿发抖,王财来和王宝来稍微好些,但是脸色也很苍白。 只有方知一点事儿没有,在末世,比这惨烈的场面比比皆是,早已经见惯不惯了,她目前着急的是,王大娘怎么知道丢的孩子是男孩不是女孩的? “儿子,王大娘怎么知道丢的是弟弟不是妹妹?”方知将小包子从二哥怀里接过来,小声问道。 “是接生婆说的,大牛婶子生黑豆时,她跟王大娘说话时,无意说漏了,后来大牛叔还去她家问过,可是她却不承认说过,还一口咬定是女孩,王奶奶就让我记住,等我长大,要往男孩方面查找,”小包子窝在方知怀里小声道,说完,从怀里将木牌和钱袋子交给方知:“娘,收起来,这个钱留着买地。” “嗯,娘这里还有县令给的五十两银票,这次咱们家算是有钱了,不仅买地还要盖房子,然后送你去村里的私塾读书,娘在买两只小猪和几只鸡养着,再将后院的地种上菜,儿子啊,咱们马上就要过上神仙过的日子了。” 小包子笑了笑没有说话,疲惫地闭上眼睛睡着了,经历那些危险恐怖的场面,小小年龄能支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方知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用手轻拍着他的小后背,轻吟着柔和曲子,驱散他内心的恐惧,让他安心地好好睡一会儿。 车上的人一路沉默地来到镇子上,分手时,黑脸大叔死活不要车钱,就急急地赶车送货去了,好在这些货都是布匹之类的,没受到啥损失。 小包子还没有醒过来,方知担心他被吓病了,就拉着二哥他们来到医馆,让大夫给小包子小花看了看。 还好,大夫说小包子只是受了点惊吓,吃两副安神的药即可,而小花则一点事儿都没有。 小包子被惊醒,只是依然没有精神头,很粘方知,谁也不让抱,只让方知抱,脆弱时才显出小孩的本来面目。 时辰已经过了午时,大家肚子都开始轰鸣,方知来到一处馄饨摊处不走了,她要是不这样做,二哥他们就想只给小包子和小花买点吃的,他们这一顿便饿着了。 方知很不理解,大家手里都有钱,怎么还不改善一下,别的不吃,吃一碗馄饨总行吧? 王财来他们过惯了穷苦日子,觉得在镇子上吃馄饨,那是很奢侈的事儿,一般他们都带着干饽饽来镇子上赶集,哪有闲钱,大模大样地坐在馄饨摊上吃饭的。 今天怀里虽然有银子,可是财不露白,那明晃晃的银锭子,要是招来祸事可就麻烦了,加之钱袋里的铜板不多,怕吃混沌没有钱给,所以就想着,给两个孩子和妹妹买上几个包子垫垫。 方知今天活动量很大,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口袋里还有银子,没有说去饭庄吃已经不错了,见到馄饨摊说啥也要在这吃饱再走。 没办法,在方知耍赖强迫下,王财来要了五碗馄饨八个白面饼子,大家坐下开始吃饭,而方知则快手快脚地拿出铜板递给上饭菜的大娘,她知道,二哥和小弟身上都没有什么零钱。 小包子只将一碗馄饨吃了,没有吃饼子,而小花则还加了个白面饼子,方知有点担心小花撑到,后来发现小花还想吃饼子,这才确定她应该没事儿。 方知也饿了,敞开肚子开吃,一大碗混沌两个白面饼子,她才感到肚子里有了底,慢慢地喝着馄饨汤,对二哥和小包子道:“一会咱们去买头牛和牛车回去。” 这话像是惊雷,让王财来王宝来和小包子惊得说不出话来,方知知道他们还没有从贫苦习惯中转移出来,就道:“家里要盖房盖院墙,需要牛车拉东西,何况咱们一会还要买些家里用的东西,正好一并买了,直接拉回去,也省的咱们走路了。” “娘,奶奶她们要抢走怎么办?”小包子着急道。 “有我和你二舅呢,再说,你忘了你娘有多厉害了?”王宝来翻着白眼道,他可知道老姐的本领了,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还惧怕几个泼妇? 小包子还是担心,小声嘟囔地道:“可是…可是….。” “好了,别担心,我们都在呢,她们不敢硬抢,放心吧,”王财来想了想道:“只是我们走了,谁来赶车呢?” “我,我跟你们学学就能学会,”方知道。 “竟说疯话,哪有女人赶车的?那会让人说三道四的,这样吧,牛车我来买,等帮着你们忙活完,我便将牛车赶走,家里正好缺牛犁地,”王财来瞪了方知一眼道。 方知也知道要按照这个世界规矩生活,便不在争取,送猎物啥的在想办法吧。 吃完饭,王财来让方知带着两个孩子在这休息,他则与王宝来去买牛买牛车,卖牲口那里满地粪便,又脏又臭的,不适合小孩女人去。 方知便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小声商量要添置些什么东西:“买布买棉花,先做几床被子,在买一套餐桌,吃饭用,还有锅碗瓢盆也要置办些,盖房子来人,怎么也要有碗喝水….。” 52.第52章 轰动 小包子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嘟囔道:“娘,咱们家还要买地呢。” “娘知道啊,那位将军给的银子买地就够了,二百两银子可以买四十亩地呢,”方知早就知道小包子要惦记买地,就D县令还给五十两呢,咱家还有五十六两,用这钱盖房子盖院子,将挖陷阱的那片荒地及小山丘,还有竹林都买下来,娘想将那片都种上果树,等结了果子好卖钱。” “娘,那片面积很大,得花多少钱啊?咱们手里要留点钱,娘的病还没有稳固,还要给妹妹存嫁妆,再说,找弟弟也要花钱的,咱们总不能将钱都花了啊,到时需要钱怎么办?还有,咱们给姥爷姥姥点钱吧,给他们也买点地,他们的日子也很苦,”小包子一听方知的话着急了,原本蔫蔫的情绪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精神饱满地准备给老娘上勤俭节约的课。 方知心里又好笑又感慨,好笑的是,果然话题往这边扯是对的,朝着这个方向在探讨一会儿,那两包安神药都不用吃了,感慨的是,小包子这么抠,竟然大方地要给姥爷姥姥的钱,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不过,要先给小包子上堂有投资才有回报的金融课,省的这孩子只知道存钱存钱的,另外,支援娘家的银子,二哥他们肯定不会要,老娘老爹更不会要,所以方知准备用捡黑衣人的钱私下帮衬娘家。 于是,方知开始口若悬河地讲自己投资计划,不过,刚讲到养鹿,就听小花不带任何情绪道:“鹿群会引来狼群,还有熊,危险。” 好吧,因为靠近山林,这也是方知担心的,不过小花能一语道破,可想而知她是有思想的,只是平时她对人防备心很大,拒绝沟通,才会沉默不语变成呆滞的木头人。 方知亲了她一口,以示鼓励,然后扬起下巴豪迈地道:“杀之,来犯者皆杀之。” 多少年后,方知才知道她这句话对女儿的影响有多大,她后悔的捶胸顿足,与孩子他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小花暴力值降低那么一点点,不过,主要是孩子他爹起的作用,因为她这个娘,在与黑衣人搏杀中,那英姿飒爽的形象,已经深深烙印在女儿心里,当然,嗜血杀戮的影响更深,只是这点方知死活不愿意承认罢了。 投资方向基本确定,也通过家里董事长小包子的批准,方知这个总经理很是兴奋,准备回家后大干一场,当然,她主要是出钱买地,操持就交给二哥和小弟吧,寡妇家家的,还是背上弓箭进山打猎,想办法多挣点钱的好。 从黑衣人身上拿到的银子,她估计少说也有几十两,这些钱,想跟二哥小弟那四十两银子凑到一百两,给娘家买地,算是自己的孝心吧,只是这银子方知没敢跟小包子说,怕在儿子面前,有损自己勇敢无畏神勇彪悍等形象,不对,应该是温柔善良贤惠端庄正义的完美老娘形象。 说话间,王财来和王宝来兴致勃勃地赶着牛车回来了,方知看着牛车很是眼熟,这不是黑脸大叔的牛车吗?难道黑脸大叔不干搭脚的活计了? 还真让她猜对了,黑脸大叔将货物送到后,因为害怕那些黑衣人找到他们几个老百姓泄愤,便想低价将牛车卖掉,拿着钱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种地,当然,之所以不要这牛车,主要原因是怕被黑衣人通过牛车认出他来。 不过王财来他们想买这牛车时,他也含蓄地提醒,但是王财来没有在意,第一,他们是要将牛车赶回王家村用,不做搭脚生意,在路上跑的时间很少,第二,妹妹告诉过他,那些黑衣人都被杀了,没有一个落网之鱼,所以并不担心事后找他们算账。 只是他跟黑脸大叔说了这些话,那黑脸大叔依然不信,见王财来不在意,也为了报答方知救命之恩,又降了点价格,将牛车和牛卖给了王财来。 快两年的牛,按照市场价,怎么也需要五两银子,加上牛车二两银子,花七两银子才能买下,当然,黑脸大叔的牛车不是新车,所以黑脸大叔只要五两银子,还配备齐全,就连牛鞭都有了。 王财来和王宝来赶着牛车,那嘴就没有合拢过,方知能理解,贫穷之人突然成为有车一族,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车,但在一片十一路的人群中,自己能开个qq也很拉风啊。 家里终于有了车,几个人傻乎乎地咧着嘴笑,方知开始指挥二哥在哪个店铺门口停下,挑完东西后,看着伙计帮着往车上装,心里那个美啊,只是这种美在到了第二个店铺门口后,就被小包子小手打飞了,只见他那小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苍蝇,站在店门口挥着小手道:“这些不能买,那些也不能,现在都用不到,先紧着能用的买。” 王财来和王宝来在旁边看笑话不管,也是,小包子可是一家之主呢,管家啥的那是应该的,何况,他们也看不上方知那爆发户的花钱样子,又不好阻拦,所以小包子站出来,他们非常支持。 好吧,方知咬咬牙,将古香古色的首饰盒放下,也是,自己没有首饰,要这个也只能是个摆设,而且还容易被人抢走,算了,抑制住内心疯狂的花钱欲望,老实地挑那些实用的、目前家里急缺的、简朴的没有雕花的,最最便宜的买,就这样,董事长还是开始质疑是不是给总经理放权放的太大,经常突击检查银钱数量不说,还像唐僧似的唠唠叨叨,耳提面命地指导总经理的采购方向。 嗷嗷嗷………,方知内心狼嚎着,在二哥小弟忍笑中,终于买完东西,当然是在小包子同意范畴下买完的。 因为有桌子和长条凳,显得牛车装的东西很多,所以一进赵家村便引起轰动,当然,还有方知那收拾整齐干净,笑语晏晏的样子,也让村里人惊奇。 虽然早听人说,方知被人送回娘家后病就好了,不仅能帮着干活,还像个男人似的,独自拉着石滚子满麦场的跑,但大家以为是谁乱说的,直到此刻,见到方知显出正常人的样子,才确信这个传说是真的。 53.第53章 全来 一路上,方知基本都回答这么两句话:“是的,我病好了,”“我娘让我二哥和四弟将我们娘几个送回来,”“这些是我娘家给买的,”可想而知,大家心里关心的问题都一样。 远远见到自家那孤零零、破败的茅草屋,方知心中涌起无限的温暖,家,终于有家了,在末世,无论是在基地,还是在逃亡的路上,心念念的,就是能有个真正安全之地,真正称之为家的住所,她现在终于拥有了,踏实感顿时充盈着她的周身,同时,异能仿佛也跟着突破,好像离升级不远了。 只是随后就见到村子通往自家小径上,快速地飞奔着一串身影,那速度,那气势,就像末世人见到粮食般,全身上下只写着两个字-贪婪,周身散发着的气息都是据为己有。 靠之,这是听村子里的人说,自己拉了一牛车的东西回来了,想过来明抢吧?否则也不会大大小小地来一群人。 由于麦收结束,天依然没有下雨,勤劳的人家会主动浇地,晾晒几天后,开始耕地种玉米种大豆等秋粮,而懒惰的人家则打着等雨旗号,在家休息几天,赵家大姑赵云便趁着这空闲,想回家蹭点白面,所以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赵云嫁到上坝子沟那村,夫家姓杨,在沟那村算是外来户,家里有几亩良田,由于兄弟之间不睦,早早便分了家,赵云丈夫杨江水分到手的也就两亩地,这些年也是靠着佃地生活。 她的大儿子杨伟天已经娶妻,只是儿媳妇成婚三年一直没怀上,家里穷娶个媳妇不容易,自然不敢休掉,又没钱纳妾,她为此很是焦急上火,这次回娘家,一方面搜刮娘家点东西,另一方面想去连云镇找吴婆子买点育子符,拿回家给儿媳妇喝。 这次回娘家来,她还带着快十五岁的女儿杨苗苗,想让娘帮着看看,赵家村有没有出色的好后生,想将女儿嫁到赵家村,离姥姥家近些有个照应,不会被婆家欺负。 打着搜刮娘家主意的还有老二赵霞老三赵月。 赵霞住在赵家村,近水楼台先得月,基本每天都回娘家转一圈儿,不过余桂莲也不会太让她占到便宜,反而经常抓她做苦力,让她心里觉得不公平,与娘家住近了很吃亏,不过看到大姐和三妹回来,也马上回了娘家,唯恐老娘给点东西将她落下。 赵月被余桂莲嫁给镇子上的一个鳏夫,这个鳏夫也姓余,跟余桂莲娘家是亲戚,余德管余桂莲叫表姑。 余德是镇子上的货郎,走街串巷的,妻子在生孩子时难产一尸两命,在赵月嫁过去前,只跟着寡母生活,不过名声不太好,传说他妻子之所以命丧黄泉,都是因为他娘太抠,不舍得拿钱请大夫,这才让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 不过赵月嫁过去,手法很了得,不仅让丈夫服服帖帖,还将掌家权紧紧地握在手里,让婆婆不再敢挑拨是非闹事儿,当然,她的肚子也很争气,一连生下三个儿子。 不知是因为血缘近,还是怎么的,赵月的三个儿子都不怎么聪明,傻淘傻淘的就认吃。 方知打量那些身形确定身份,好么,赵家女眷只缺刘喜鹊了,余桂莲带着四个女儿以及外孙外甥女全到了。 这是干嘛?准备明目张胆地哄抢? 小包子小脸紧绷着,大眼定定地望着那群人,像只准备战斗的小兽,要是身上带着刺,此时便都张开了。 而小花眼睛则落到小包子身上,准备随时听从命令冲出去,扮演好哥哥让扮演的角色。 看样子两个孩子在被欺压的生活中,就这样配合过来的。 “哎呀,要是捕快不将刀收走就好了,将刀箭一亮,这群泼妇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王宝来遗憾地叹息道。 两把刀和方知手里的弓箭,都被捕快没收了,说是普通百姓不能配备刀箭,否则会被人说成要造反,方知估计,那些刀箭都有出处,怕被黑衣人的幕后指使查出来。 方知空间里还有刀箭,可是不论此时还是以后都不能当人面用,只能进林子后作为打猎武器。 王财来脸色也很难看,这几年妹妹和两个孩子生活竟然这般艰难,他心里怒不可遏,抓着牛鞭的手,骨节都开始泛白。 方知则调出王芳枝的记忆,开始对号入座:那个皮肤很黑,看着快四十岁,额头上有深深的抬头纹的妇人应该是大姑子赵云,那个摆着腰肢,手拿帕子娇柔作态的女人应该是赵月,跟赵云长得很像的自然是她的女儿杨苗苗,站在杨苗苗身边的小子,应该是赵云的二儿子杨伟地。 而随后赶来的孩子,有赵霞的长女胡喜兰,二女儿胡庆兰,小儿子胡宝,赵月的三个傻儿子,长子余大全,今年十二岁,二子余二全,今年九岁,三子余三全,今年七岁。 听说之所以起全这个名字,是余德老爹的遗愿,说是家里人丁稀少,就盼望能像别人家那样一应俱全,所以就想给孙子起个全字,只是余德老娘为了完成遗愿,又没有啥文化,便给三个孙子起了这样的名字。 牛车刚走到院子门口,还没有停下,就被这群人围住,小包子在牛车上站起,皱着眉头道:“奶奶,大姑二姑三姑四姑,你们来了,哎呀,苗苗姐和二伟哥也回来了(二伟是杨伟地的小名),大全哥二全哥三全哥还是身子骨这么好,喜兰姐庆兰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小宝哥你别挤,等我将东西卸下,你就也能看见了。” 小包子挨个打了声招呼,也不等这群人回话接着道:“我刚带着我娘从姥姥家回来了,家里好几天没人又乱又脏的,就不请你们进屋坐了,等收拾好后,在请你们过来坐,对了,我姥姥不放心我们,这不让我二舅和小舅送我们回来,我二舅和小舅要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呢。” 王财来“啪啪”地甩了几个鞭花,让一众女人和小孩往后退了退,这才跳下车,抱拳施礼道:“见过亲家婶子,亲家大姐二姐三姐,亲家妹子。” 54.第54章 上架感言: 写了四本书,第一本是《末世养儿不容易》,目的就是想写出末世里的温暖,毕竟血腥和残酷是末世的基本环境,如果还要用文字描述的话,恐怕就成为惊悚文了,所以从另一个角度体验末世经历,在残酷中,还有温暖和幸福。 第二本是《谢翠花:世子要矜持》,这本书想将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孩,得到幸运的眷顾,不仅有个好父亲,还有个好婚姻。 第三本是《黑客也疯狂》,这是一本网游书,只是喜欢的书友少,便结文了,有点仓促,但是心里却还有写全息游戏书的执念,哎,没办法,喜欢玩游戏,尤其是玩了《永恒之塔》后,就喜爱上游戏里的风景了。 第四本就是《田园养儿记》,这本书让我改变很多,这种改变,都是因为书友们将我改变的,上面三本书,让我结识许多的书友,虽没有见过面,但通过文字交流,达到心灵交融,所以每当想起这些喜爱我,跟我能心灵交流的朋友,我便不敢懈怠,尤其是当我坐在电脑前开始码字时,便想着,给朋友们怎样有趣的故事呢?这段怎么写,才能让大家看的嗨,看的开心呢? 我不是个狠心之人,不愿意虐待自己书里创作出来的人物,所以基本都是喜剧风格的,愿意让大家看到我的故事,畅快不说还很开心。 在这对于支持我的亲,一直关注我的亲,深深的鞠躬,我爱你们,是你们让我进步,是你们让我鼓起勇气,是你们让我不懈地坚持着,可以说,好书的完成,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你们跟我一起创作,尤其是上架后,你们付出金钱开始跟我一起努力,一起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在那里可以恣意展示自己的魅力,可以挥洒自己的喜怒,可以通过努力,获取完美的爱情和幸福。 一本书,一本好书,就是这样形成的,是大家一起努力创作的结果,是大家一起在品尝饕餮大餐,一起看云卷云舒,一起品味爱情的真谛后所留下的足迹。 再次谢谢亲们,我无以回报你们的支持,唯有写出有意思的故事,跟你们一起开心地度过每一天。 这本书就要上架了,准确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收费是从第54章那里开始,已经下载的亲就庆幸不用花钱,没有下载的亲,赶紧在没有收费之前下载啊,这样就可以免费看许多的章节。 55.第55章 明抢 “哎呀,我说老二兄弟啊,你们来就来呗,怎么还带来这么多的东西啊?回头让我爹娘去趟王家村,好好谢谢亲家大伯和大伯娘,这些东西真是送的及时啊,尤其是这布和棉花,正好我们姐几个都在,抓紧时间做,用不了两天,孩子们就都能穿上新衣了,”赵月贪婪地用手摸着牛车上的布匹,大言不惭地道。 赵云摸着棉花兴奋地道:“这么多的棉花,够做好几床被子的,正好我家被子该换了,哎呀,谢谢大兄弟,回头我也要去王家村,亲自拜谢亲家大伯和大伯娘去。” “大姐,我家也缺被子,你可不能都拿走,平时娘帮你的最多,这次可不能都被你霸着,”赵霞冲过来,挤在赵云身边,将她摸棉花的手推开道。 “知道知道,这样吧,给你家一床被子,再给你做身新衣,这样总行吧?”赵云眯缝着眼睛,喜滋滋地道。 “大姐二姐,那我呢?”赵月生气地嘟嘴道。 “你就别跟我们争了,你看你穿的戴的,周身上下都是细棉布衣衫,一个补丁没有,你在看看我们,不仅是粗布的,还补丁落补丁的,这点东西你就别惦记了,何况你也看不上这粗布啊,”赵霞道。 赵月不依,抓着车上的布匹道:“不行,虽然这些布都是粗布,但是我也要,这样吧,给我儿子们每人做一套衣服,娘在多补贴给我家点米面,我就不争了。” 赵星没有上前,她双眼紧盯着方知,想看出方知是不是真的病好了。 余桂莲为了让女儿们能抢到东西,上前抓住王财来的手,笑呵呵故作亲昵地道:“亲家二侄子你来了,走走走,咱们家去,婶子给你炖肉吃,好久没见,今天跟你叔好好喝两口,真要谢谢你爹你娘,来就来了呗,还送什么桌椅板凳的,也是,前几年你们来,我家那套就破损的没法坐人了,这次正好用这套桌椅招待你们,”边说边抢王财来手里的牛鞭,想直接将牛车赶到她家去。 其他的孩子则疯狂地往车上爬,想翻翻车上那些包裹里有什么好吃的。 王宝来气的跳下车,捡了一个竹条开始抽打车帮,嘴里气呼呼地道:“都下去都下去,没啥好东西,怎么都跟饿狼似的啊?” “我说亲家老四啊,这是怎么说话的?谁是饿狼啊?孩子不就是看看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怎么就是饿狼了?再说,早吃晚吃不都是给这些孩子吃,看看怎么了?”赵月甩了甩帕子,扭着腰肢说,她自从嫁到镇子上,成为货郎媳妇儿,便多了这样的举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镇子上的人,比村里人高出一等似的。 方知心里冷笑,真是明抢啊,自家东西还没有卸下来,她们就开始目中无人地分配了。 据王芳枝的记忆推断,大姑子赵云的性格最随余桂莲,张口就是脏话,骂人都不带重样儿的,二姑赵霞就是个泼赖,撒泼打滚是余桂莲一杆枪,三姑赵月特爱装,一副贤良大度劝阻大姐二姐的闹腾,但是话里都带着激火的意味,老四赵星与赵月配合很好,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说一句话,立刻让赵月找到新的挑唆点,鼓动赵云谩骂赵霞动手。 方知动了,她跳下牛车,双眼望着余桂莲,像是见到久违亲人似的,顺着牛车边冲过去,在路过赵霞时狠狠地踩了她一脚,这一脚是灌注异能的,赵霞“哎呦”一声应声倒地。 路过赵云时,用手肘撞了她的胃口,也是灌注异能的,赵云倒退两步,捂着肚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路过赵月时,用胯部撞了她一下,她撞到牛车上,又弹回来踉跄退后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来到余桂莲身边,快速将她的手从二哥的手上掰开,捏在自己手里,泪眼婆娑地望着婆婆那惊愕又凶狠的脸道:“娘啊,儿媳终于醒过来了,呜呜呜….,你们怎么将我们分出来了啊?娘啊,这样分家可真是太不公平了,家里的青砖大瓦房,那是根生走镖血汗钱挣出来的,家里二十多亩地,那也是根生用命换来的,娘啊,根生失踪,镖局可是来过啊,那补偿银子为啥没有我们的啊,娘啊,你们不能这样不讲道理,我现在病好了,这个家可要重新分,要是还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们娘几个没有活路,可是要去县衙击鼓鸣冤的……..。” 听到这席话,现场变得很是安静,还是赵星反应快,立刻接口道:“大嫂说什么疯话呢?当时分家可是你娘家来人帮着分的,是大家见证的,可不关我家的事儿。” “小姑啊,”方知依然抓住余桂莲的手不放,回头对赵星道:“她小姑啊,这些内情我娘家都不清楚,所以我才要重新分家,否则对你大哥太不公平了,家里只有两个兄弟,最起码也要一人一半儿,爹娘愿意跟着根延,我们也不争,愿意住在老宅我们也不抢,只要用银子和田地补偿给我们就行了….。” 赵霞一听方知竟然敢惦记自家东西,立刻暴跳如雷,忍着脚疼,一瘸一拐地冲过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就要抓方知的头发。 方知身子一扭,快速跟余桂莲调转方向,赵霞的大手就抓在余桂莲的头发上,“哎呀….,”余桂莲的惨嚎声响起。 “二姑,你怎么能跟婆婆动手,你这不孝的,平时搜刮娘家东西也就罢了,娘都忍了,可是今天你竟然为了点东西跟娘动手,不行,我身为长媳,不能看着婆婆被不孝女欺负,今天我就替公婆教训你,”方知说完,快速抢过王宝来手上的竹条,塞到余桂莲的手上,然后自己握住她的手,开始抽打赵霞。 余桂莲拼命挣扎,嘴里还骂道:“你个疯子,你这是干嘛?想利用我的手欺负你二姐啊?” “哪里哪里,娘啊,二姐这么不孝,抓你头发要打你,我这是在帮你管教二姐呢,”方知力气又大又有异能,所以掌控余桂莲很容易,气的余桂莲嘴唇直哆嗦。 56.第56章 问题 赵云的胃被方知杵的抽痛地疼,知道这个疯婆子力气大,但是没想到这般厉害,她剧烈地咳嗽一阵,这才缓过气慢慢站起,指着方知开始谩骂:“你…你个不要脸的贱货,骚娘们儿,疯婆子,竟然敢在我们面前耍心眼儿了,长出息了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姑这是干嘛啊?助纣为虐么?二姑这般打娘,你做长姐不管教妹妹不说,还纵容她打娘,你这是什么居心?娘帮你的可最多啊,不说米面从家里拿,就是布匹也没少给你吧,娘那个银簪子,不也是你打着给苗苗陪嫁的旗号,从娘手里要走的吗?你这样做事让娘很为难,给了苗苗,那喜兰庆兰怎么办?是不是娘都要给银簪子陪嫁啊?三姑家里没有女儿,岂不亏大了?还有四姑,都是要出嫁的人,那银簪子不应该先给她么?”这是多少年之前的事,当时赵云要银簪子的时候,只有芳枝看见了,为此赵云还威胁过,不让她说出来,谨防姐妹们闹腾起来。 听到这件事,赵霞也不往方知跟前扑了,望着赵云问道:“姐,那银簪子真的是你要走了?我当时问过你,你为啥不承认?” 赵月从地上站起,揉着被撞的发疼的胯部道:“大姐,你这样做可不地道啊?凭啥那银簪子给苗苗当陪嫁啊,娘给苗苗的东西还少啊,我没有女儿,娘不用帮我给孩子准备嫁妆,我真是太亏了,不行,这根银簪子该给我,算是给我的补偿。” “什么给你啊?娘为了你的婚事操.了多少的心,费尽心思地让你嫁给余德,你现在生活这样好,占了多大的便宜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啊?”赵云生气了,对着赵月吼道。 “我不管,反正银簪子得有我一份儿,要不谁也别要,”赵月疼的呲牙咧嘴地道。 “娘啊,你怎么能这样啊?为啥偏心苗苗啊,那我家喜兰和庆兰怎么办?不行,娘不给我可不行,”赵霞拿出撒泼耍赖的架势,哭咧咧地逼着余桂莲答应。 赵星见姐妹几个因为个簪子,就上了方知的当,心中更是鄙夷,就厉声提醒道:“娘还在那疯婆子手里呢,先将疯婆子打倒,赶紧赶着牛车回家再说。” 呦……,没看出来,赵星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呢。 这时,村子里人听见这边吵闹,就慢慢围拢过来,方知将余桂莲往旁边一推,大声哭嚎起来:“乡亲们啊,都快来看啊,明抢啊,哪位好心的大叔大婶快找村长,或是报官啊,这光天化日之下,出嫁的几个大姑子明抢我家东西啊,这东西可是我娘给我买的,娘家买的东西婆家要抢,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王财来很配合地吼道:“都让开,这是我家给我妹妹买的,我看谁敢惦记?” 王宝来对着爬上牛车的几个臭小子怒喝:“都给我下来,弄坏了你家赔啊?告诉你,这套桌椅可要十两银子,这布和棉花是五两银子,谁摸坏了谁陪,否则别想走。” 几个小崽子,吓得连滚带爬地下了牛车,然后快速地躲到自家老娘身后,只有杨苗苗,瞟了王宝来那英俊的脸,双颊微红,嗔怪地道:“四哥,你吓唬小孩干嘛?这些粗布哪值几个钱啊?” 王宝来连看她都没有看,瓮声瓮气地道:“就值这么多的钱,怎么着吧。” 这时有一位大娘开口道:“二佑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啊?又要搜刮大儿媳妇的东西了?你说你,眼窝子怎么这么浅,人家娘家拿点东西来你也惦记,再说了,根生媳妇都分家分出来了,人家就是趁个金山也跟你没啥关系啊。” “滚你个老骚.货,少管我家闲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余桂莲翻着厚嘴唇骂道。 “呸,谁稀罕管你家闲事啊,我们这是看不过去,根生媳妇好不容易好了,人家娘家给点东西让娘几个过日子,你瞧瞧你们啊,三个出嫁的大姑子,这般不懂规矩,竟然来抢弟媳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赵家村的人都跟着没脸,”又一位大婶道。 这两位都是跟余桂莲打过架的,所以趁机挤兑余桂莲。 王财来挥了挥大手道:“哪位婶子或是大娘,能不能帮着我们请村长来,我想让村长和族老评评理,我娘给我妹妹点东西,亲家婶子带着几个大姑子公然来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人群外有人喊道:“王家兄弟,已经有人去叫村长和族老了,看到二佑家的带着几个女儿来,就知道要抢你们东西,所以早早就有人去喊了。” 没想到赵二佑余桂莲在村里人缘这么不好,那以后收拾他们就更好办了。 方知往前走了两步道:“各位大娘婶子,我病这几年多亏各位照顾我们娘三个,才得以活命,芳枝在这谢谢了,”说完她躬身施礼,然后接着道:“我有两个问题要当着大家伙的面问问婆婆,大娘大婶帮着听听,看我问的对不对?” “你问吧,我们都听着呢。” “问吧,多问几个,她不敢说瞎话,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赵星觉得不能让方知问出问题,一旦问出来,她家就会被动,于是忙大声地道:“大嫂,家里的事就别当外人说了,咱们回家说去。” “对啊,根生家的啊,走走走,咱们回家说,家丑可不能外扬知道吧,”赵月忍着疼上前,要拉扯方知。 “问什么问,问个屁,瞧你嘚瑟的啊,黑心烂肠子的玩意儿,忘恩负义的东西,少在外面编排我家,看我怎么收拾你,”赵云威胁地道。 赵霞掐着腰骂道:“你个疯子,这些年要不是我们照顾你,你还能活着,别给你脸你就猖狂啊。” “你们这是干嘛?心虚不敢让根生媳妇问?威胁人家?”那位大娘冷哼地道。 “根生媳妇别怕,你问吧,她们不敢怎么地你,只会像癞蛤蟆乱呱呱。” “你说谁是癞蛤蟆?你才是癞蛤蟆,还是那带着一肚子黑崽子的癞蛤蟆,”赵霞用大手指着说癞蛤蟆的妇人道。 那个妇人也不示弱,掐着腰骂道:“你个泼赖货,就骂你,你家都是癞蛤蟆,还是冒着臭气的癞蛤蟆,不要脸的玩意儿,让你儿子偷我家麦场上的麦子,这就是你干出来的不要脸的事儿。” 57.第57章 群架 “偷你家麦子怎么了?那是瞧得起你,就你家那破烂货,有点钱下窑.子的玩意儿,迟早会得那腌臜病死了,我拿你家麦子,是帮你们积德,省的那钱还不知花哪个窑.姐身上呢,”赵霞指着那妇女骂道。 提到下窑.子的事儿,那妇人气的脸色苍白,身子晃了晃,拼命咬牙稳住身形,颤声对旁边的小孩喊道:“快,快回去告诉你奶,偷麦子的贼自己承认了,还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认的,赶紧让全家人都来,让这偷儿赔咱们家的麦子。” 一个满脸脏污的男孩听到后,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就往村子里跑去,边跑边喊:“奶….奶….,偷麦子的人找到了….”。 余桂莲一见这情况,就知道二女儿赵霞今天要大出血了,因为王三蛋家的婆娘也是个泼赖货,要是不出点钱,恐怕以后就没有消停日子。 她急忙上前打了赵霞一巴掌道:“小宝才多大,抓了把麦子那是小孩玩儿的,怎么你就承认偷了?你个憨货,哪有自己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 赵霞被老娘一打一说,立刻反应过来,就想开口挽回偷儿的名声,可是却被方知打断了:“娘,儿媳在这里说句不该说的话,娘说的这话有点欠妥啊,偷儿哪有一出生就是偷儿的,那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先是偷一把米,觉得不满足,长大些就想偷了一袋米,后来还觉得少,就想将别人家的所有粮食占为己有,便成为大偷儿,娘啊,你这样纵容,可是要将孩子教成大偷儿的啊。” 那位跟余桂莲有仇的大娘立刻道:“可不是吗?那坏人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尤其是做长辈的,德行有亏,孩子跟着有样学样,不学坏往哪儿跑?乡亲们啊,咱们可看好家里的粮食,孩子没有长大还不知道惦记,但是那不要脸的长辈说不定会丧良心地打你家主意啊,可要小心了,不知啥时就偷到你家去呢。” “你个不要脸的老.骚.蹄子,少在这蹦跶,有那功夫去你亲家那管管,省的你闺女哪天被公公睡了,到时你都没有地方哭去,”赵云冲上来帮着余桂莲骂了回去,这位大娘的女儿也嫁到沟那村,家里只有个独子,刚成婚没多久,就因砍树被砸伤,至今躺在炕上动不了,想必是为了传宗接代,这个公公就想自己上。 都说打人打脸,骂人揭短儿,这不,家家隐私都被摆出来了。 那位大娘被这样明晃晃的揭短话气坏了,也不顾势单力薄,冲上前就要撕赵云的嘴。 赵霞立刻上去帮忙,可是她忘了,还有一个妇人在旁边虎视眈眈呢,于是就着了道,头发被那个妇人抓在手里。 另一位大娘,眼睛紧盯着余桂莲,要是她敢上去帮忙,自己便动手,趁机收拾这个不要脸的,她与余桂莲家是邻居,早年因为宅基地的事情就打过,这些年因为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可没少闹腾,所以积怨很深,一旦有机会就会报复。 方知给王宝来使眼色,让他将牛车赶进院子,能卸东西就卸,她拉着二哥站在院门口旁观女人们的打斗。 人的习惯有时能帮助人成功,有时却能误导人的思维和行动。 比如方知,早在末世前,她绝不好意思这般哭嚎,一方面脸皮薄,另一方面作为大学生,作为文化人,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敢恭维。 可是在末世生活八年,八年的艰难求生,在三观颠覆,道德崩溃的时代,还要讲不好意思,讲文化人的谦谦有礼,那就只能饿死或是被丧尸咬死。 异能没有开启之前,为了活命,她喝过脏污的雨水,吃过腐烂的肉,为了活命,她与两个男子打在一处,只是为了争抢一块长着绿毛的馒头。 所以在她的思维习惯中,只要能有效地解决困境,有效的摆脱困境,哭嚎啥的那还算是个事儿吗? 而余桂莲及赵云赵霞她们,在王芳枝疯癫三年中也养成习惯,那就是毫无顾忌地抢夺搜刮,小包子他们都小,又是晚辈,作为姑姑拿点弟弟家的东西,别人也没法干预,所以时间长了形成习惯,导致今天听到方知拉回一车东西,立刻依照习惯思维来出手。 虽然看到王财来和王宝来在旁边,她们心里也有顾忌,但眼前的东西让心中的贪欲将那点顾忌冲没,加之两人是男人,肯定不敢跟女子动手,何况真的将王家得罪,那王家要怪罪要找的也是老爹老娘,跟她们这些出嫁女没啥关系,东西拿到手,要退的话,也是老爹老娘出钱退。 有了这样的思量,赵云她们才不管不顾地上来抢夺。 只是她们忘了,方知清醒过来了,不在没有意识的疯癫,自然要保护这些东西不说,还祸水东引,让她们没有时间惦记东西,还与赵家村的人打在一处。 “嗷….,”赵三蛋的婆娘快速赶来,嚎叫着冲进战团,与儿媳妇一起撕打赵霞,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你个鳖孙养的狗东西,我让你偷让你偷,要是不赔我家麦子,就让县官剁了你的狗爪子去。” 余桂莲看不下去了,假意上前拉架,其实是下黑手,只是她忘了,旁边还有人盯着她呢,一时不防,被那位大娘抓住头发,“啪啪”两声脆响,挨了两记耳光。 赵月见老娘吃亏,也不在装样,悄悄地靠近那位大娘,想在背后偷袭,结果还没有冲到大娘跟前,小腿一疼,“扑通”摔了个狗啃泥。 这是方知扔的小石头子儿,看打架啥的最有趣了,尤其是余桂莲被打,那真是解气啊,怎么能让赵月改变这态势呢? 赵星见老娘与几个姐姐竟然跟村子里的人打起来,气的在心中直骂蠢货,可是对于打架什么的她不在行,于是冲到方知面前,瞪大眼睛,故作惊恐地大声喊道:“你…你是谁?你不是我大嫂,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这四个字还没有喊出来,就被方知的一耳光打断。 “少在这闹幺蛾子,我问你,孩子是不是你偷走的?”方知问完,甩手又是一记耳光接着道:“你个黑心烂肺的,你大哥对你多好,你身上穿着带的哪样不是你大哥的血汗钱,你竟然将他的孩子抱走。” “啪,”方知打完后接着道:“说,那孩子是被你卖了,还是被你扔了?”问完“啪”的又是一记耳光:“不说的话,我就抓你去县衙,”“啪,”再来一记。 58.第58章 鸣冤 赵星被打的晕头转向,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不仅带着血腥味,嘴巴还被打的发木说不出话来,只好双目含泪,装着无辜的小白花样子,希望能博得村里人同情,有人站出来阻止方知的单方面打人行为,但是一群彪悍的媳妇子打架,看热闹的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想被牵扯进去,所以她这心思算是白装了。 看到没有人拉架,赵星就想跑,方知岂能让她得逞,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运用异能大声嘶吼道:“你终于承认是你将孩子偷走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狠毒?那是你大哥的骨血啊,这个家就你大哥最疼你,你怎么能这样狼心狗肺啊?快告诉我,那孩子你给扔到哪去了?还是送给谁了?” 由于方知吼声很大,不仅看热闹的人都听到了,就是急急往这里赶的村长及族老们也都听的一清二楚,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 方知见到村长及族老们走过来,拎着赵星快步来到村长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村长啊,我要报官,即便滚钉板小妇人也要报官,只有报官才能让这个恶毒的姑姑绳之以法,才能查找出孩子的下落,找回我那可怜的孩儿啊…..。” “独….独斯沃….”,(不是我),赵星口齿不清地辩解道:“独斯沃….。” 方知站起,望着赵星的眼睛道:“见到村长来了,想狡辩?晚了,刚才你可是承认的,再说,看你眼底这片青色,就知道你做贼心虚,怕孩子魂灵来找你报仇,所以晚上都不敢睡觉,哼,孩子就是你偷走的,”说完,对着村长哭诉地道:“我要报官,县衙里有各式各样的大刑,只要给她一上刑,她便什么都招了。” 赵星毕竟是个小姑娘,被这样一吓唬,立刻尖叫起来:“啊……..,巴子武,巴子武(别抓我,别抓我,)”说完拼命地挣扎要跑。 方知岂能让她如愿,手跟钳子似的,将赵星抓牢道:“敢做恶事,就要有接受惩罚的觉悟,哼,现在给你机会,是在全村面前招供,还是等受大刑时候在招供?” 赵星垂死挣扎地不说,想用凄惨的哭相逃避。 这时,余桂莲摆脱缠斗的那个大娘冲过来骂道:“你这个贱妇,少往星儿身上栽赃,那个孩子不知是你跟谁的野种,丢就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在这闹腾,看我不将你休了的。” “凭什么要休我妹妹?那孩子谁不知道是根生的?亲家大婶当着这么多的村里人面,竟然睁眼说瞎话,公然给我妹妹身上泼污水,村长,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还是去公堂吧,否则我们王家可不依,”王财来阔步走过来,厉声道。 “谁怕你们啊,王家很了不起吗?哼,疯了三年,还不知被谁糟践过呢,不休掉,难道让根生死了还带着绿帽子不成?”赵月拍着身上的尘土,用手抿了抿鬓角落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道。 “余德媳妇儿,你可不能空口说白话,芳枝被谁糟践,在哪糟践,谁看见了?这可是大事儿,关乎芳枝和孩子们的名声,你可要一一说出来,否则我没法跟芳枝娘交代,这些年可是我家照顾芳枝的,要是她发生这样的事儿,我家岂不是罪过大了?再说,根生只是失踪,并没有死,他要是回来,问起这事儿,你可要摆出证据的,否则你就是血口喷人,”王大娘从人群里挤出来道。 那位跟余桂莲打架的大娘喊道:“村长,族老们,别听赵月满嘴喷粪,她就是个浪蹄子,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呢。” “是啊,赵二佑家没一个好货,那三个赤条条的男人,大半夜的在赵家院子干什么啊?啧啧….,其中一个还压在刘喜鹊身上,哎呀呀….,真的没法说了,自家乱成这样,还要休芳枝,我呸,不要脸的玩意儿,说不定那刘喜鹊下个月也会怀上野种,还有那没有出嫁的,一旦突然有了身孕,哎呀….,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那位没有参与打架,但与余桂莲有仇怨的大娘,趁机将刘喜鹊与赵星的名声败坏。 方知认识这位大娘,她丈夫叫赵石头,不爱说话却脾气火爆,她家的地与赵二佑家的地挨着,常常因为浇地之事打架,余桂莲霸道泼辣,赵二佑与赵石头打架时,她也冲上去帮忙,这位大娘身体瘦弱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所以,只能用嘴解气,这不,抓住机会埋汰余桂莲,还往最不堪的地方说。 余桂莲“嗷”的一声扑了过去,可是半路却被那邻居大娘截住了,伸腿将她绊了一跤,趁着她趴在地上之时,骑到她身上,抓住头发就往地上磕:“你这个不要脸的****,那三个精壮小伙子没有喂饱你咋地,还这么在外面浪,也就是赵二佑那孬货种儿,带了这么多的绿帽子,也不敢将你休了。” 赵云赵霞赵月就要冲上前出手救娘,结果被赵三蛋的老婆和两个儿媳妇围住,彼此撕打起来。 村长气的爆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打架的人听到村长的命令都停下手,这时人群里挤出两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快步走到余桂莲身边,假意要扶她起来,实际上一人将她的手踩在脚下,一人假意绊倒,膝盖磕在她的后背上,疼的她惨叫连连。 这是余桂莲的两个妯娌,平时就常常上演全武行,所以此时也来出气占便宜。 赵云她们刚想过来帮忙,那两个婶儿则快速跑进人群里,嘴里还说道:“哎呀,二佑家的真沉啊,跟死人秧子似的,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可不是,别管了别管了,她们家的事,还是少管的好。” 众人哄笑,把余桂莲气个半死。 这时,方知再次上前,躬身对村长及各位族老施礼,口吻里带着不容置疑,带着强势地道:“村长,各位赵家族老,各位乡亲邻里,赵月她这样诽谤我的名声,婆婆要无缘无故休我,赵星将我孩子偷走,至今下落不明,为了我和两个孩子的声誉,为了给根生有个交代,为了不给我娘家脸上抹黑,还有,为了那无辜而又苦命的孩儿,小妇人决定,即便一死,也要去连山县击鼓鸣冤。” 59.第59章 家事 方知的一席话,让人群静籁无声,大家都能看到她的决心,作为女人,不顾名声地去县衙抛头露面,不顾孩子以后被指指点点,不顾娘家受到影响,这般豁出去,看样子是气狠了。 王财来走上前,与方知站在一起道:“我们王家,会倾尽所有支持我妹打这官司的。” 他的话,让众人又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能这样说,看样子要跟赵二佑家死磕到底。 村长与族老们面面相觑,当年王家给王芳枝撑腰,来了那么一帮子人就很震撼,这次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事情会闹的更大,别说赵二佑家的名声会臭大街,就是赵家村也跟着受影响。 这时一位大叔轻咳两声,沉声对村长及族老们道:“村长,王家村前几天有个媳妇被婆婆虐待死,听说都传到县里去了,咱们村要是在出个被婆婆虐待去打官司的,县太爷难免会动怒,到时用咱们村作伐子可就麻烦了。” 这话说完,方知感觉到村长和族老们好像更对余桂莲娘几个不满,看样子奶奶的推动手法起了作用,有了案例,站在自己一边的人就会多起来。 果然,又听有人道:“是啊,我们也听说了,是镇子上的钱家媳妇,听说满身是伤,那媳妇实在是受不住婆婆的虐待了,自己上吊了。” “哎呀,村长啊,可别因这事让咱们村子名声弄坏了,我儿子现在可正在相看呢,别将我家的好事搅和了。”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根生媳妇就应该去告,要不是疯了,说不定也给那媳妇似的被虐待死,二佑家的和那四闺女心多狠啊,对没出月的孩子都敢下手,假如要是有个天灾啥的,她们还不得将虎仔给煮了吃啊?这样的恶人,就该告,就该下大牢,”赵石头的婆娘,摸着自己被余桂莲抓伤的手背道。 “我看还是将她们除族的好,省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不知谁喊了这一嗓子,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寂静,除族赶出村子那可是对罪大恶极的人的处罚,所以这句话,将村民们都震住了。 余桂莲与赵星此刻才害怕起来,假如王芳枝真的去县衙告状,孩子丢失,王芳枝被逼疯,那明晃晃的证据都摆在那里,不用捕快查证,那只有下大牢的份儿,加上被除族赶出村子,那一家人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余桂莲一屁股坐到地上,干嚎起来:“根生啊,根生啊,我含辛茹苦地将你养大,帮着你娶了媳妇儿,没想到到头来却被告进大牢啊,我的命怎么这样的苦啊,被儿媳妇逼的没有活路了,丧良心的啊,这几年,要不是我们照顾你和虎仔他们,你们娘几个能活着吗?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啊…….。” 赵月在旁边急忙道:“我娘是那个孩子长辈,即便送人,县老爷也管不着。” 这是变相承认孩子是她们偷走的了。 “请问村长及各位族老,孩子没有经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同意,被偷偷送人,这件事合理吗?”方知抓住赵月的把柄急忙问道:“小姑子有权利处置我的孩子吗?” 没等村长及族老们说话,就有年轻的媳妇道:“当然不行,婆婆再是长辈,孩子的婚事和前途,也要跟孩子娘商议,否则太不讲理了。” “是啊,是啊,小姑子更没有权利,你凭什么处置侄女啊?再说了,你大哥多疼你,每次走镖回来都给你带好吃的,带绢花儿的,没想到你这么狠心肠,你大哥刚失踪,就将人家孩子偷走,这样的女孩真是嫁给谁家谁家倒霉。” “哎呀,她的婚事还是根生给找的呢,听说家里就兄弟俩,老大在外走镖,老二在家种地照顾家,家里的地也不少,嫁过去受不了啥苦的。” “真没有良心啊,这样掏心窝地对她,竟然反手害人家的孩子,啧啧,太可怕了。” 赵星无地自容,肿胀的脸又红又紫,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可是要跑却跑不脱,方知将她抓的死死的,她感觉自己手腕已经不过血了。 村长咳嗽两声,将议论声压下道:“根生家的,打官司不容易,劳民伤财的,说不定你还要被打板子,我看还是坐下来商议一下解决办法,省的赵家村的名声也被人议论。” 这是要帮着方知谈条件了,并用赵家村的名声让她有所顾忌,其实她也不想真的去打官司,跟那些当官儿的打交道不容易,尽管二哥手里有县衙的牌子,但是她不想用,一方面跟县老爷没啥交情,管不管用还两说呢,另一方面人家刚给牌子就用,实在是太过于低俗,她只想吓唬住村子及族老,用他们给余桂莲施压,逼着赵星说出孩子的下落,在能要回点田地和银子就行。 看样子自己的目的要达到了。 她用眼神跟二哥交流一下,道:“村长,各位族老,刚才我就想问我婆婆两个问题,现在我接着问,第一,我孩子被送到哪儿去了?我要准确的下落地址,第二,分家为什么这么不公?那些田地及房屋,还有赵根生镖局补偿的银子都要重新分。” “放屁,你个疯婆子,放你个不要脸的屁,”先跳出来的是赵霞,紧跟着赵云也骂道:“丧良心的玩意儿,我家还将赵根生养大了呢,难道他挣点钱孝敬长辈你也要分走?” “不同意是吧?那行,那就打官司吧,”方知望着村长无所谓地道。 一个族老生气了,指着赵云赵霞骂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赵家村的事情有你们插嘴的地方吗?一个出嫁女,竟然在这出言不逊,要是在这样,以后赵家村不准许你们进。” 赵云赵霞顿时成了哑巴,尤其是赵霞,赵家村不准许她进来,岂不是要将她家赶出赵家村? 这时,赵二佑被村长派人给叫来了,从外表看,赵二佑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帅哥,只是眼神阴郁,像是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般,沉重的将他的脊背都压的有些驼。 来到这里,先是用狠厉的眼神挖了方知一眼,然后又与余桂莲眼神交流一下,最后用锋利的眼刀子捅了王财来一刀,这才假笑着对村长道:“又麻烦村长及各位族老,你们看,我的家事,还是让我们自家解决吧?” 60.第60章 下落 “恐怕不行,”村长挥挥手,让他往旁边站开些,看了方知与王财来一眼接着道:“根生家的病好了,为了那丢的孩子要告状,这可是大事儿,不是你家能解决的。” “村长啊,根生是我抱回来的,当时那么弱小,哭声跟猫叫似的,都是我们两口子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现在他没了,媳妇孩子自然由我们管着,家里困难,即便将孩子送给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赵二佑越说越觉得委屈,差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先说将根生养大不易,再说她们是长辈,赵根生的老婆孩子自然受他们管制,送人啥的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最后说家里困难,他们将孩子送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这个老狐狸,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村长眼神闪了闪,望着方知道:“根生媳妇,你也要考虑你公婆对根生的养育之恩,都说养恩大于天,根生挣的钱孝敬爹娘也是应该的。” 方知淡淡地道:“那公婆是将根生当儿子,还是当要回报养恩之人呢?假如当儿子,两个儿子分家,家产该怎么分?这个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吧,要是不当儿子,用养育之恩来说,那根生这些年挣钱养家就权当回报恩情,家产田地啥的我便不要了,只要告诉我孩子的准确下落就行,”她将这两处分开说,道划得清,才能让赵二佑左右为难,是儿子就要家产,不是儿子,那些钱就是报恩,还有就是,将没有关系人家的孩子偷走那可是重罪。 方知的话让场面又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琢磨方知话里的意思,还是村长及族老们反应快,看方知的眼神带有赞赏的意味。 赵二佑也反应过来,着急地道:“这点钱就想将恩情还了?那养恩岂不太便宜了?” “公爹,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认根生为儿子了,只算养恩了吧?”方知望着赵二佑道。 在两人眼神交火中,赵二佑沉声道:“不管是不是我儿子,也是养恩大于天,啥叫大于天,都比天大,哪能用银子来估算的?” “好吧,既然你们不认根生为儿子,那么偷我孩子之人,就是人贩子,我就要报官抓人,”方知冷笑地道。 王财来在旁边解释道:“人贩子就是拍花子,谁是主犯谁是从犯,都要被抓。” 赵二佑此时才感觉到方知的厉害,承认赵根生是儿子,那就要分家产,不承认是儿子,那老婆女儿就会被抓,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急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我告诉孩子的下落,但不许分家里的财产,根生还是我儿子,虎仔还是我孙子,毕竟你们都在赵家族谱上,”余桂莲狡赖地道,她在用赵家家谱的事情威胁方知。 方知明白她的意思,刚想说:“那就在赵家族谱上将我们除名,我们不稀罕做你们赵家人,”结果,被王财来拦住了。 好么,这话可不敢说,要是说了,在赵家村都待不下去,没有户籍那就是黑户,没有土地不说,还要被抓起来当奴隶。 “亲家婶子说的这话好无礼,既然不分家产那就不将根生当儿子看待,既然想让根生当儿子,那怎么也要在给我妹妹及两个孩子分点家产,前几年我们不了解情况,所以只要了三亩地,现在知道家里财产都是根生挣回来的,说什么也要给虎仔补偿些,当然,还要帮着找回那孩子,”王财来道。 “往哪找啊,那个走商谁知道是哪儿的人啊?”赵霞着急地道。 方知抓住机会套她的话问道:“是不是他家缺儿子,你们才悄悄将孩子卖了的?” 赵霞翻着白眼道:“可不是,不缺儿子干嘛要买男孩啊?” “大家听见了吧,我生的不是女孩而是男孩,她们将我儿子给卖了,看样子这里面二姑也参与了,村长啊,我要告她们,否则我没法跟孩子他爹交代,即便死了也没脸见根生啊….,”方知面对众人痛心疾首的哭诉道。 大家这才知道,那孩子原来不是女孩而是男孩,于是议论纷纷,尤其是对赵家行为很是唾弃谴责。 赵霞一见方知将卖孩子的事儿将她也扯进来,又见大家鄙夷的眼光,立刻慌张起来,恐怕自己也会被抓下大牢,着急地道:“不是我卖的,是星儿卖的,卖了二十两银子,我可是一分钱也没有捞到,她太抠,只给了娘五两银子,这个可不关我的事儿。” 众人一片嘘声,齐齐又看向赵星,赵星觉得她以后在赵家村没法生活了。 “好了好了,我会将卖孩子的钱还给你们的,另外再给你们五亩地,这总行了吧?”余桂莲担心赵星的名声臭了,那么好的婚事黄了,又恨二女儿赵霞的大嘴巴,只好忍痛割地。 “走商姓氏名谁,长什么样儿,口音是哪儿的,都走的是什么商,一一道来,”方知揪着赵星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 “是三姐夫余德帮着找的,我只负责偷孩子,实际上卖了三十两,三姐夫得了十两银子,具体的要问他,”赵星现在也没啥隐瞒的了,因为不仅脸疼,身体好像哪哪都疼,她眼睛肿的睁不开,头发晕不说,还犯恶心,假如在这呕吐,那她的名声就真的完了,所以毫不隐瞒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方知这才放手,赵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赵月见大家都看她,吓得急忙道:“别听我妹妹胡说,我都不知这事儿,什么十两银子,我根本没有见到过,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十两银子,他早就盘个小店面了,哪还用这般辛苦。” 方知也不着急,反正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么多人作证,即便报官谁也跑不了,就道:“五亩地不行,我要十五亩地,在给六十两银子盖房子。” 又是一通鸡飞狗跳,最后在村长及族老们调节下,给了方知娘几个十亩地,银子五十两,(这五十两银子,里面有镖局给的二十两银子补偿的钱,还有赵星卖孩子的钱,)这才算结束,同时签订契书,每年赵子强代表赵根生,孝敬赵二佑两口子一两银子,各季节一套衣服,另外年节礼单算。 61.第61章 学会 而赵二佑两口子不能干预方知家的生活,不能强抢赵根生家的东西,尤其是几个出嫁姑姑,不得方知准许,一概不许进入赵根生家,另外对于赵子强的前途,赵二佑两口子没有权利干预,对于赵小花的婚事也同样没有权利安排,全部由方知自行做主。 关于丢失的孩子,赵家要极力帮着寻找,假如余德不配合,那么就以赵家的名誉,将余德以拍花子罪,告到县衙。 但是,假如方知改嫁,那么赵子强赵小花就要回到赵家,不仅田地由赵二佑管理,两个孩子的婚事也由他做主。 最后一点方知不在意,她上辈子为情所伤,这辈子根本没打算嫁人,就这样陪着两个孩子成长,在通过傅王爷的渠道,将那个孩子找回来就完满了。 这件事闹腾这么大,好歹结果还算是理想,方知比较满意,最起码孩子有了初步下落,待找到余德问清,应该就会找到,何况,还有傅王爷那边的靠山,不怕那走商耍赖不承认。 找孩子的事情,方知还是想通过傅王爷,毕竟他们关系硬路子野,到哪里都能跟当地县衙联系上,所以找孩子或是要回孩子更方便快捷。 至于赵家一家人么,方知决定慢慢收拾,赵星已经臭名昭著了,想必孟家听到消息就会要求退亲,原本年龄不小,还被退亲,又大名远扬的,再想嫁个好人家可就难喽,这也是她做下恶事的报应吧。 赵云赵霞她们,在契书中已经写明,不经同意不准许进入自己家,这对于她们来讲就是奇耻大辱,所以找惩治她们的理由很容易,只要她们忍耐不住登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赵月这儿,就看余德的表现了,表现好老实地将走商说出来,便什么都不说,表现不好,那就等着去县衙上刑吧。 赵二佑余桂莲这里有点难,现在的身份是小包子的祖父祖母,是长辈不说,小包子还要代父还债,还他们养赵根生的恩情,这个方知不能说什么,毕竟社会伦理道德在那摆着,假如方知干预或是反对,那小包子别说仕途了,恐怕一辈子都会背着忘恩负义的罪名生活。 见到二哥恭敬地将村长族老他们送走,并约好明天早上出发的时间,(因为找孩子是大事儿,所以村长要带着赵二佑和王财来一起去镇子上找余德询问,这是提前说好的,)王财来会说话,话里话外的都暗示,要好好感谢几位长辈,村长和族老们听出话里的含义,脸上的笑容也真挚许多,畅快地挥手道别。 只是没走多远,就被一群女人围上,连哭带喊地闹腾着告状,说赵霞偷了她家的麦子,当着全村人的面都承认了,让她赔偿损失,于是,又一波纷争开始,村长及几个族老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边调停。 哎…..,当村长或是族老啥的,也挺累的啊。 人都走了,热闹喧哗的茅草屋顿时平静下来,小包子扑到方知跟前,激动地抱住老娘的大腿笑着道:“娘,你真厉害,不仅保住东西,还多了十亩地和五十两的银子,这回咱们的日子不用愁了,娘啊,儿子好高兴啊。” 方知将他抱起,用力的亲了亲他的小脸,看了看他黑乎乎的大拇指,这是在契书上按手印留下的墨水印儿,方知这个霸气的谈判者,事情方向的主导者,到了最后还是要靠边儿站的,写字画押啥的没资格,因为这个家是小包子做主,只有小包子才有权利,才受到整个社会及大梁国的法律认可。 方知这才体会到啥叫夫死从子的含义,很为古代女人抱不平。 小花再次走过来主动求抱,方知将小包子放下,乐不得地将小花抱起,也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郑重地对两个孩子说道:“今天小包子和红糖包也立了大功,先是趁着娘跟她们争执的时候,将零散的东西送进屋里藏起,避免大孩子趁乱拿走,聪明,还有在大人争吵时没有参言,避免她们利用长辈身份,打你们出气,睿智,我的宝贝们表现很好。” 小包子听到老娘的表扬,激动地炫耀地道:“娘,妹妹更厉害呢,看到娘踩二姑脚,她立刻学会了,喜兰姐想上来抢东西,被妹妹在她脚背上跺了一脚,二全过来想欺负我,被妹妹用屁股撞了一下,摔了个大马趴,咯咯咯咯…..,还有苗苗姐,她管我四舅叫四哥,还撒娇要东西,妹妹假装拿棍儿挑牛屎,然后不小心将牛屎甩到她的衣裙上,哈哈哈哈….。” 方知:“……。” 王财来:“……。” 王宝来脸红脖子粗的道:“…..,那个啥,我去放牛,牛累了一天都饿了,…..,那个啥,以后那个叫苗苗的在乱叫,我可就翻脸,我是长辈,翻脸教训啥的也应该…..。” 方知哈哈大笑道:“对,你是长辈,该教训就教训,原本是舅舅,竟然被人叫的小了一辈,这真是太亏了,可要好好教训教训。” 王财来又好气又好笑,对方知道:“还笑,你看小花都跟你学了什么,这样教育下去可怎么好,小花力气还大,一个女孩以后没事就出去打架,到时看你还怎么笑的出?” 方知将小花举起,往空中抛了两下,小花的脸依然紧绷着,大眼直直的望着方知,不过里面不在是疑惑,而是信任,方知激动地鼓励道:“那有什么?打就打,只要不被别人欺负就行,对吧我的红糖包,哈哈,以后就这样,真是娘的好闺女,谁欺负你,直接扁之不要客气,哈哈哈哈。” 王财来瞪了方知一眼,帮着将牛车卸下,让王宝来带着牛去吃草喝水,自己则开始收拾杂物间,在这屋收拾出今晚睡觉的地方,小包子和小花乐滋滋地背上竹篓跟着去放牛,顺便捡些柴火回来。 方知准备做饭,这才发现,自家缸里没有面了,在回娘家前,王大娘想拿过点面的,可是自己说等回来在拿,被余桂莲她们这一闹腾,竟然忘了这事儿了。 正想去王大娘家一趟呢,就见不远处走来两个人,抬着一张床板,上面还放着两袋面,这是二牛和三牛来给送粮食了。 方知与王财来忙上去接,床板上不仅有粮食,还有一小筐菜,里面有小白菜、小葱、还有一把韭菜。 62.第62章 引来 床板虽然不是很宽,但勉强能睡下两人,这是给二哥四弟准备的吧,王大娘的心真细。 赵二牛长得最像王大娘,尤其是那细长眼睛,唯一区别的就是,他笑的时候,眼角是往上翘的,显得他性格很开朗随和,他相比较赵大牛赵三牛来讲,算是爱说话,所以在干活时,只能听到他与二哥的说话声,赵三牛全程都只是憨憨地笑,看房子收拾差不多,又提着两只木桶去打水。 王财来留两人在这边吃饭,赵二牛也没有推辞,等三牛挑水回来,就让他跑回家说一下,吃饭时,正好商议一下盖房子的事情。 方知将野猪肉从空间里拿出,还有猪肝猪肚,正好配青菜小炒一下。 炖了一大锅的红烧肉,虽然调料不全,但是炖出来的肉也是芳香四溢的。 主食是赵三牛拿过来的两掺面饽饽,这样省了不少的时间,他同时还拿过来两小坛白酒,这是哥几个要好好喝一口了。 饭菜好了,王宝来也牵着牛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一大群的鸟儿叽叽喳喳地从头顶飞过,往连云山那里飞去。 望着那群鸟儿的背影,方知感叹地低声呢喃:鸟归林,夕阳沉,暮霭飘摇炊烟起,游子蹒跚归来兮,孤影中,只为那昏暗烛火,为那土炕薄席。 这就是方知此时的心态,从没有过的安宁平和。 茅草屋的小院里,飘荡着炖肉及白酒混杂味儿,几个人围在饭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现在麦收结束,大家还有几天的闲暇时间,正好趁着这个空挡挣点钱,村里干活,人工费每天是二十五文钱,管两顿饭,要是不管饭,就要五十文钱了。 盖房子不费什么功夫,浪费时间的地方就是夯土坯上,不仅要夯结实,还要晾晒几天,要是想快些,可以去村子里买,有的人家盖房子有剩下的,凑一下可以节约点时间。 不过听方知说要盖青砖大瓦房,赵二牛和赵三牛都微微吃惊,青砖价格可不低,要是盖四间的话,大概需要二三十两银子呢。 方知没多解释,等将孩子的下落打听出来,在让二哥带小包子去村长家,将这一片土地都买下,然后好好规划一下在动工。 月光初上,繁星闪现,这顿饭才算是吃完,小包子和小花已经被方知简单洗洗送进被窝,两个孩子也很是疲累,刚进被窝就睡着了,方知看了看两个孩子的睡相,发现睡的很踏实,这才放下心,吹灭油灯走出屋,只见赵二牛赵三牛相互扶着,往村子里走去,看样子没少喝。 四弟迷糊着简单洗洗,就上床睡觉了,而二哥则帮着方知将东西规整好,在朦胧月色下,坐在院子里问道:“芳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今晚的月光比月初亮了许多,二哥坐在月光下,长长的眼睫毛形成剪影,看着越发的俊美柔和,哎,这么帅气的二哥,要是在末世前,定会引发女孩尖叫的。 方知知道二哥迟早会问这问题,毕竟自己一身的功夫,用跟赵根生学的借口是骗不了他的,就坐到二哥对面,沉默一会儿道:“二哥,我疯了三年,在这三年里,我的一大半的魂灵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很残酷,有吃人的猛兽不说,还有吃人的恶魔,只要被恶魔咬一口,凡人就会被诅咒,变成只知道吃人肉喝人血,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恶魔,我很想回来,可是又找不到回家的路,只好在那里学了功夫,最后靠着无意中触发的仙法,这才魂魄归位。” 王财来听到这话,那点酒意顿时醒了,不可置信地道:“真…真的?” “嗯,二哥,我一直不敢说,就怕你们不相信,可是你也见到了,我那一身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的,要不是在那样环境下淬炼学习,能有那样的身手么?”方知只能这样说,毕竟古代人相信鬼神敬畏鬼神,这个借口一般人都会相信。 果然,王财来感叹地道:“谁知你竟然有这样的奇遇,难怪有学问的人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呢,还真是这样,疯了三年,竟让你学了这身本领。” 方知也跟着感慨地道:“那个世界太可怕,不是人待的地儿,能回来,真是老天眷顾呢。” “这件事就别跟别人说了,省的被不怀好意之人乱传,到时你解释不清,就会引祸上身,记住了吗?”王财来高兴妹妹学了一身的本领,又心疼她竟然去了那么可怕的地方,也不知怎么回来的,想想就瘆得慌,便嘱咐方知,此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方知当然知道不能乱说,所以很认真地点头。 “明天咱们跟着村长和你公公去找余德问孩子情况,你别乱说话,还是以村长为主的好,实在不行,咱们就用这木牌,直接让余德坐大牢,”王财来嘱咐道,他担心妹妹性格冲动,得罪村长不说,在没有问出孩子的下落就麻烦了。 方知明白二哥心里的担忧,便老实保证,绝不乱说话。 这时,山上突然传来狼嚎声,还不是一只嚎叫,而是好几只,彼此呼应着,方知猛地站起,她能感觉到,狼群正在往这边移动。 她想起自家那三个陷阱,难道陷阱里有猎物,这才将狼群引下山的? 她对王财来道:“二哥,快叫醒四弟,带他去我那屋里睡觉,把门插好别出来,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说完,就要往陷阱那儿跑。 却被王财来一把抓住道:“那边可能有狼群,你去送死吗?” “二哥,你看,”方知空空的手上突然出现弓箭,吓得王财来倒退好几步。 “二哥,我学会了仙法,没事儿的,在山脚下,我挖了三处陷阱,那里的血腥味一旦引来狼群,说不定村子也要受到攻击,所以我必须去阻止,还不能惊动村民,否则狼群冲下来可就会出大事儿了,”方知严肃地说道。 她不知这里有没有大群野兽冲击村镇的现象,但是在末世曾经发生过,有的变异兽很聪明,会组织兽群攻击人类居住区,还会杀丧尸,吃丧尸脑袋里的晶核。 王财来知道拦不住她,便道:“你要小心,别逞能,看到情况不好就赶紧跑回来,实在不行就叫醒村里人,让大家有个防备。” “我知道了,放心吧二哥,我不会有事儿的,”方知还没有说完,身影已经隐入黑夜里。 63.第63章 升级 王财来望着漆黑一团的山影,无奈地叹息一声,赶紧将王宝来叫起,两人搬着被褥来到方知的屋里,还好,炕不小,住上他们俩还绰绰有余。 方知边往陷阱处跑,边查看异能情况,已经到了巅峰,只差一点就要突破,看样子今晚的战斗就是个契机。 这样一想她速度更快了,借着朦胧月色看到那三处陷阱果然被破坏,一处里面有个被撕咬碎了的兔子,一只狼在旁边,因流血过多死亡,另两处都是傻狍子,也不知怎么跑的,竟然分别掉进两个陷阱里,这一片血腥味极浓,难怪会引来狼群呢。 她回头往林中看了看,只见里面不断地闪动狼眼珠的反光,像是鬼火,黄绿色的,很是阴森恐怖,看样子不远了,她快速将猎物收入空间,没有掩埋血迹,而是将陷阱布置好,悄悄地躲到一棵树上收敛住气息。 没用多长时间,几只狼出现了,这是侦查的狼,只见它们边机警的嗅着边试探着往陷阱那里走去。 一只狼先是掉进陷阱里,发出惨嚎声,另外几只狼很是机警,立刻往林子里跑,方知跳下树拿出弓箭开始猎杀,这次使用的不是竹箭是铁箭头,杀伤力很大,加之她的异能正在沸腾,所以基本都是一箭毙命。 血腥味更浓了,她没有收狼尸体,而是显出身形慢慢地往林子里靠近。 刚才狼的惨嚎声,让林中狼群很是惊慌暴躁,在原地转悠着,却没有攻击过来,看样子头狼敏锐地感觉到危险,感觉到方知的强大,没有发出攻击指示。 方知用异能威压铺展开去,步履稳健地走入林中,当见到不远处的狼群时,她停住脚步,与狼群对峙一会儿,威严地道:“以后不可来这里狩猎,否则杀无赦!” 这也是她从末世学会的,那些变异兽很聪明,知道谁强谁弱,遇到强者会自动退避三舍,只是在这里不知管用不管用,方知不愿意惹上群攻很厉害的狼群,只想吓跑就行,这里以后养鹿,让狼群记住这儿有很厉害的生物存在,它们便不会往这里狩猎,所以她施展异能的威压,让狼群感觉到她的强大。 这时一只头狼慢慢走出狼群,头狼果然不一样,身躯高大不说,还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沉稳,只见它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看方知,然后发出威胁的低吼。 狼群立刻动了,呈现半包围的趋势,朝方知发出警告声。 方知将两头傻狍子拿出来,远远地扔出去,道:“这是给你们的补偿,以后不许再来。” 血腥味让狼群更是躁动起来,头狼吼叫一声,狼群安静下来,然后有两只先去狍子那里查看,嚎叫两声汇报后,头狼发出命令,一群狼拖着狍子慢慢消失在林中。 只是头狼在走之时,又与方知对峙一会,这才慢慢隐入林中。 这狼群可不小,少说也有三十多只狼,这是方知第一次与这狼***锋,她没想到以后还会碰上,最后还成为她的雇佣军。 方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她也很紧张,毕竟异能还不能瞬移,一旦战斗起来,她未必能占到便宜,不过估计狼群不会再来了,它们都有记性,不是饿极了,不会轻而易举地走出自己的领地,去冒犯比它们强大的生物。 快速将狼尸体收入空间,又将地上的血迹清除干净,回到陷阱这里,又细细清除一遍,省的引来别的凶猛动物,这才布置好回到家里。 听到动静,二哥快速地从屋里走出来,四弟也迷糊地跟在后面,见方知没事,王财来长出一口气道:“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狼群已经走了,二哥,你们在炕上睡,我睡那床,那床两人睡的太挤,我自己睡正好,你们赶紧去睡,我要洗洗,跑了一身的汗,”方知边说边往厨房走。 王财来也不多说,便拉着王宝来进屋睡觉了。 方知来到厨房,将门关好,点上灶火,用小火慢慢烧水,在与狼群对峙时,她便感觉自己要升级了,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气场,将狼逼退,将外衣脱下,只穿里衣,坐在屋子的阴影里开始运转异能。 果然,没一会就感觉“啪”的轻微破裂声,紧跟着空气中的灵气开始疯狂地进入身体里,方知引导着这些灵气,一遍遍冲刷自己的各个经脉,运转一段时间后,异能成功升级。 身上有渗出许多的黑垢,方知快速清洗完,收拾好,便运转异能瞬移到自己住的杂物间里。 这种熟悉感让方知想流泪,为在末世能启动异能,又为异能能跟到这里,心酸末世的艰难生活,欣喜这一世自己还能有这样的超能。 她没有马上睡觉,调息一会儿就去了竹林那里,开始像在末世那般的练习瞬移的速度,及瞬移到目标的准确度,只有常加练习才能目标精准,才能成为变异丧尸的杀手,并一击毙命。 不知练习多长时间,她浑身已经被汗湿透,直到耗尽异能,她这才在溪水边洗了洗,然后回到杂物间的床上休息。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方知精神抖擞地起床做饭,吃完饭,又嘱咐王宝来看好两个孩子,这才跟着王财来赶着牛车去接村长和两个族老以及赵二佑。 农村人基本都早早起炕,早早办事,尤其爱顶着晨阳出发,这不,村长他们就是这样,早早便收拾利落,等着王财来赶着牛车来接他们。 牛车上特意为他们铺上一个褥子,这让村长和两个族老很是高兴,由于都是男人,方知只能自己坐在车尾。 自从赵二佑上车,他的嘴就没有停歇,对村长说着露骨的奉承话,在族老面前告邻居的黑状,再或是讥讽几句王财来,暗损方知不孝等等。 王财来见他说的过分,就用话噎他一下,然后牛车上安静一会儿,他便接着开始,方知有点怀疑,赵二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余德家住在镇子的南边,这里基本都是普通老百姓居住地,胡同狭窄还很不干净,有脏污的水,还有小孩拉的屎尿。 牛车赶不进去,只能存放在旁边的店铺门口,给人点铜板帮着看着,一群人便往里走去。 64.第64章 撑腰 来到门口,门紧紧地关闭着,赵二佑上前敲门,结果里面没有人回答。 方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余德昨晚听到消息,连夜跑了?应该不会吧?为不还十两银子带着老婆孩子及老娘跑路? 只是跑路不应该在外锁门么?这怎么是在里面插门的? 赵二佑接着敲门,嘴里还喊着余德及赵月的名字,里面依然没有人开门。 方知无意看到赵二佑那闪动的眼神,心里冷笑,这是又唱哪一出?拿乔还是假装不在家?让一众人吃个闭门羹,然后下次来,村长他们不会来,只剩下自己兄妹,到时就好对付了? 村长有点生气,问赵二佑:“这是怎么回事儿?昨天不是跟你女儿说好的吗?今天来了只要老实说出那走商人的情况,就不追究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真是愚蠢,根生家的要是去告状,县衙接了状纸,到时通缉他,看他还有翻身的余地?” 赵二佑赔笑道:“是不是没起来呢?别着急,我再敲我再敲。” 于是他再次上前敲门,但是还是没有动静,这是明摆着里面有人不给开啊。 这时就听胡同口有人喊道:“哎呀,村长大人及各位族老都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看我,还在镇子口去等着了,没想到咱们竟然走岔了。”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中等个,长得圆头圆脑,眼睛不大,脑门及圆脸都冒着光,满脸堆笑,边点头哈腰边快步走了过来:“我家这样寒酸,怎么能招待村长和族老呢,还有我老娘这两天不舒服,家里有病气,可不敢让你们进去,走走走,咱们还是去茶楼里说话,晚辈要好好招待几位长辈。” 这是余德,是赵月的丈夫,只是方知感觉很奇怪,这家伙不是货郎么,怎么还穿上长衫了?难道真的是要招待他们这些要债、要将他抓进大牢之人? 看他那虚情假意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上前见礼,见到赵二佑时,两人眼神简单交流一番,然后才与王财来见礼,又热情地喊方知弟妹,脸上还配合看到弟妹病好的惊喜表情。 这个货郎还真没有白走街串巷的,瞧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就是个心眼极多的人。 一众人来到茶馆,镇上的茶馆装饰很简单,没有什么格调,只是为了给路过商队歇脚的地方。 没有坐在大厅,而是上了二楼走进一个雅间里,方知更感觉奇怪了,余德能这样大手笔为的是什么?不还那十两银子?还是找到依靠想威胁自家兄妹? 村长及族老们刚刚坐下,门就被谁很不礼貌地踢开了,只见几个大汉穿着短打走了进来,一看就是打手,身上带着戾气。 打手进来分别站在两侧,最后缓缓走进来的是个穿着黑色绸缎用金线绣着万字不到头长衫的人,他的头发梳的很是光滑,由于脖子粗,领子紧,双下巴上的肥肉很是突出。 他摇晃着扇子笑着走了进来,一颗金牙显得满口牙更黄了:“哈哈哈哈,哎呀,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家村村长及族老吧,真是久仰久仰啊,在下与你们碰面,真是荣幸之至啊,”边说,边大马金刀地走到圆桌旁,拽了把椅子坐下来。 “都坐,都坐,既然见面那就是缘分啊,都别客气,坐下喝茶说说话,咱们好好说说话,”金牙男自顾自地道。 余德赔笑地上前,恭谦地介绍道:“这位是镇上有名的郝爷,想必村长和族老们都听说过郝爷的大名吧。” 听说是郝爷,村长及族老们脸色都变得难看,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王财来,不用说,意思很明显,今天想了解走商人的情况,不容易。 王财来也知道郝爷的名头,镇子不大,但是郝爷的名头很响,因为他开着镇子上唯一一家赌坊,算是镇子上的地头蛇,一般人都不敢惹。 方知看这几个人的打扮,就知道是道上混的,只是功夫不怎么样,只能做个小打手吓唬人的,她很好奇,余德为啥不愿意说出走商人的情况,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村长和族老们假意客气一下,便都沉默了,只有赵二佑很是得意,嘴角不断上扬,满脸都写着,看我家女婿厉害吧?看你们谁还敢嘚瑟? 屋里气氛很是诡异,不过余德很讲礼貌,将村长他们介绍完,就重点地介绍王财来和方知。 方知是女眷,不能跟村长他们一个桌,所以就在角落一个椅子坐着,介绍她时,那几个男子脸上都带着****的笑容,其中一个还晃悠到方知跟前,就想伸手摸方知的下巴,调戏与她。 哎呀,这动作还真专业呢,不论是电影电视剧,那流氓欺负女孩时,都是这个动作。 王财来惊呼一声,就要站起保护妹妹,可是却被另两个人“咣当”按在圆桌上,将村长和族老们吓得连连惊呼。 金牙男哈哈大笑道:“失礼失礼啊,你妹妹还真有姿色,看样子被我这个小兄弟看上了。”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那伸手挑逗方知的男子惨叫一声,紧跟着“扑通”跪在方知脚边,抱着小臂连连哀嚎。 而按住王财来的两个男子,正要回头看怎么回事儿,突然双眼一黑“咣当”倒在地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晕了过去。 金牙男正在发蒙之际,一柄寒冷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女人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郝爷,你今天是来给余德撑腰的?还是跟我儿子丢失有关系?还是不想说出走商人的情况?” 郝爷此刻也不装着风流倜傥了,扇子掉了不说,鬓角还冒出冷汗,他没有想到这不起眼的女子,竟然伸手如此了得,但是他毕竟身经百战的,所以赔笑道:“哎呀,没有看出啊,妹子的伸手好厉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胛骨一阵刺疼,紧跟着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他这才反应过来,那女子竟然将一根竹子扎入他的肩胛骨里。 65.第65章 交代 这些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仅让村长他们瞠目结舌,就是余德和赵二佑也惊愕失色。 当郝爷他们走进来,方知就知道这件事定跟他们也有关系,否则不会为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出面撑腰,而且这里面的事情还很严重,郝爷为此必须亲自出马,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兄妹吓住,或是威胁他们兄妹俩,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以后再也不许提。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出手就是狠招,踢门摆出场面震慑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有人上前要调戏自己,这调戏可做的文章就大了,别的不说,首先当着村子长及族老面前受辱,自己的名声就算是完了,赵二佑完全可以用这件事将自己休掉,那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无,何况还有这个郝爷的压制,村长及族老们自然不敢阻拦,结果就是,自己不仅找不回孩子,还被当场休了,而二哥则会被毒打一顿,轻点的断腿,重点的有可能失去性命。 所以,她借着那个男子想调戏她之时,痛下杀手,先将那调戏之人扭断手臂,在将那按住二哥的两个人打晕,瞬移到郝爷身后,擒贼先擒王。 郝爷原来是个混混,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后来机缘巧合拜在刘大胜门下,刘大胜当时刚起家,在镇子上开了的赌坊,郝爷则帮着刘大胜将镇子上的另一个赌坊挤垮,受到刘大胜的垂青,最后郝爷成为刘大胜的乘龙快婿。 几年过去,刘大胜感觉他再也管不住这个女婿,就想着收拢郝爷手里的权利,但是郝爷早就知道他有动作,所以提前在饭菜里给他下了毒,就这样,郝爷不仅得了人家的女儿,还抢了人家的财产。 自从将广富赌场抢夺成功后,他便没在受过这样的威胁,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快四十岁的他,再一次体会到生命的危险,尤其是身后这个女子,那周身的气息,冰冷嗜血,比江湖上雇佣的杀手还要令人恐怖。 他知道今天是碰上硬茬了,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也遇到大大小小的危险,但都没有这次严重,因为这个女人所说的话,及手下的动作,还有她的思想都不按常理出牌,让人防不胜防,他没有办法估计到下一步这个女人要干嘛?没有办法预计,她下一步会怎样?更没有办法判断,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脱离危险。 养尊处优这些年,好像不如年轻时能忍住疼了,肩胛骨的伤不致命,但是却疼的他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一刻,他才感觉到没有打斗,平淡而又富裕的生活是多么的好。 余德吓得魂飞魄散,郝爷吃这么个大亏,定会迁怒的,所以他结结巴巴地道:“弟…弟弟妹,你..你这是干..干什么?快…快放手。” “干什么?”方知白了他满是冷汗的脸道:“不干什么,就是想知道我孩子的下落,”说完,回身扔出一只竹箭,将站在门口想偷袭的打手,一箭钉在门板上,当然,箭没有扎在要害处,而是扎在他的发髻上,又高又壮的男人,竟然被这一击吓得尿了裤子。 血腥味与尿骚味搅在一起,屋子里的气味让人恶心窒息,只是大家都没敢动,村长族老们已经吓得瘫软在椅子上,赵二佑更是夸张,竟然钻进桌子下面。 “呵呵,这么大的动静不见茶馆里的人来,想必是郝爷计划好的,怎么?今天是为了掩盖走商人的消息,想对我们兄妹俩杀人灭口么?”王财来气的站起,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 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异味,茶馆里的人竟然没人来查看,说明这一切都是郝爷早就安排好的,要不是自己有功夫在身,说不定今天兄妹俩就成为他们砧板上的鱼。 “说吧,孩子被送给谁了?那个走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知用竹箭在郝爷的肩胛骨里搅了搅道。 郝爷疼的差点昏了过去,声音颤抖地道:“你这般伤害我们,不怕被人报官吗?” 王财来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还提报官?真是太好了,我们也想报官呢,而且我还有这个,你好好看看,常在市面上混的,这个你应该认识。” 郝爷看清木牌后,脸色变得惨白,他不敢置信地道:“你们…你们竟然有这个?” “我们只想找到孩子,希望郝爷能识趣些,如果我拿着这个去县衙,你们知道是啥结果,不说砍头,最起码也要被流放,还别说你那偌大的家产肯定会被人惦记,你老婆孩子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郝爷,我不是干你们这行的,但是也知道,你们这行也不容易,刀尖上添血的生活,仇家肯定不少,一旦知道你出了事,上门寻仇的自然会朝你老婆孩子下手,所以,还是别耍什么心思,赶紧将我外甥的下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王财来也是满心的怒火,昨晚说好的,今天竟然有这般的变故,他也豁出去了,大不了直接抓着这几个人去县衙击鼓告状。 余德不认识那木牌,色厉内荏地道:“拿块木牌就想吓唬住郝爷,赶紧放开郝爷,咱们权当没发生过什么事儿,否则,别怪郝爷不客气。” 回答他的是郝爷的惨叫声,然后就是对他的叱骂声:“给我闭嘴,蠢货,给我闭嘴。” 郝爷疼的是冷汗淋淋,他颤声道:“我说,我说,别搅和了,太疼了,他娘的,我说还不行吗?” 村长跟族老都被这血腥场面吓坏了,哆哆嗦嗦地挤在一处说不出话来,而赵二佑趴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唯恐疯婆子看到他,也给他来一下。 原来,那个走商姓冯,叫冯占魁,家在昙元城,昙元城在大梁国的南边,算是个中等城市,他快四十岁了,虽然娶了妻还纳了三房妾,但这些年都毫无所出,原来他以为是常年不在家的缘故,后来便带着姨娘一起走商,但还是没能怀上身孕,后来他开始怀疑自己身体有病,果然,找了好几个大夫把脉,都断定之所以没有孩子,是他身体的事儿。 他很是绝望,后来就想买个孩子作为自己的养子,就这样边走边打听,看有没有刚出生的男孩,买这么点的小孩,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给人造成孩子是他姨娘所生的错觉。 66.第66章 毒药 只是余德拿着卖孩子的钱高兴地去了赌坊,没想到转眼间就输了进去,气的他又开始借高利贷想还本,结果越欠越多,为了保命,就将冯占魁不仅有个漂亮的姨娘,还带着一匣子珍珠的事儿说了出来。 这是他在送孩子时,那个姨娘正在看那些珍珠,被他正好撞见。 余德常年在街面上跑,知道许多的隐秘之事,比如无名山那里的大当家的,会时不常过来赌两把,并成为郝爷的至交,比如二当家的喜欢女人,郝爷会帮着给他搜罗几个,送过去。 所以,他将这重要的信息送给郝爷,郝爷自然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无名山上的那些土匪,不仅能得到财还能抱得美人归,他便以此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郝爷见余德很上道,就将他收为麾下,依然走街串巷,但是却多了个任务,看谁家大姑娘小媳妇漂亮,尤其是那种虚荣心强的,风骚的,郝爷会设定目标派人勾搭,到手后,就送往无名山。 那个冯走商的姨娘漂亮,加上商队里有值钱的宝贝,自然引发无名山土匪的贪欲,听到郝爷消息后,立刻集结人马偷袭,就这样冯占魁因为买孩子之事,让自己走向不归路。 假如方知她们将找孩子的事情捅到县衙,假如将余德抓入大牢,那么定会牵扯出郝爷,顺势也牵扯出这桩命案,当然无名山的匪寇也会被牵扯出来,官兵剿匪,郝爷就要提供详情,同时他的头上还会加注通匪罪名,到时定会被砍头的。 所以郝爷今天亲自出马,定要将这对兄妹俩制服,并打算将王财来打残,杀一儆百,从此不敢在提此事。 方知听完后,气的恨不能立刻杀了余德和郝爷,她不是为冯占魁他们鸣冤,而是心疼小小孩儿,竟然又落入土匪手中,她不敢想,不敢想孩子有没有事儿,只能装鸵鸟,将这不好的念头压下。 王财来也气的发狂,上前将余德抓住,“啪啪啪”给了几个大嘴巴道:“你这个畜生,真是枉作为人,老天怎么不收了你?” 余德被方知的淫.威吓住,被打的眼冒金星,但是不敢还手。 方知忍着怒火,从空间狼爪子上抠下点泥,搓成几个泥团,分别塞到郝爷、余德及那几个手下的口中,告诉他们,这是毒药,每个月来她这里领取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 赵二佑这时从桌子下站了出来,怒喝方知,说她怎么能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有话不会好好说么?结果,被方知朝他的嘴里扔了一粒,他吓得又咳嗽,又抠嗓子的,那泥球还是滑进肚子里。 他吓得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王财来与方知简单商议一下,还是没有报官,因为还要靠郝爷带着去无名山上找孩子,剿匪啥的不是老百姓该管的事儿,何况也不想结仇,王家是坐地户,要是惹上江湖之人,恐怕后患无穷。 与郝爷商议好,明天就赶往无名山,方知不怕他捣鬼,毕竟这些人都是被自己喂了“毒药”的,不到一个月,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雇了一辆牛车将颤巍巍的村长族老们,以及苏醒过来的赵二佑送回家,兄妹俩就找到一处偏僻地,方知拿出几头狼的尸体以及那条黑蛇,用布单盖着,来到福来饭庄的后门,说明来意,掌柜的很快出现了,脸上虽没有笑容,但是眼睛里却闪动着光芒,看样子那些猎物让他没少赚钱。 见到是六只狼和小臂粗的毒蛇,他用眼神不断地打量王财来,艳羡王财来的好身手。 六只狼卖了四十二两银子,毒蛇因为有蛇胆,蛇皮,加之蛇肉不少,就给了四两银子。 方知将银子放好,跟着王财来开始在街上大肆采购,不仅要给村长及族老买礼品,还要买一些家里常用的东西,再就是方知去无名山路上要带的东西,比如换洗衣服,无论是里衣和外衣都要买两套。 家里倒是买了布匹,只是没有时间做出来,只好到成衣铺买成衣,同时又买了一双鞋,,虽然郝爷提供马车,但是也额外地预备一双。 在回家的路上,方知将黑衣人的钱袋查看一下,加上金叶子,差不多快有二百两,她将一袋金叶子拿出来,递给二哥,让他安排四弟将这些钱带回家,帮着家里买地。 王财来看到金叶子,没有问钱的出处,只是推脱不要,让方知留好,以后自己养孩子用。 方知便将自家现在的钱财给二哥算了一遍:“陆将军给的二百两,我和小包子商量了,要买地,县令给的五十两及赵二佑家给的五十两,想用这钱将小竹林及荒丘和那片荒地买下,这片地,别看面积不小,但都是荒地,值不了几个钱,那片荒地单独围起来,就在那里养鹿,竹林边上养鸡,养猪,剩下的钱,就都盖房子,二哥,等我回家给你画出个图来,你就帮着安排吧。” 说完,将钱袋子塞到他的手里道:“这是我孝敬爹娘的,另外感激几位兄弟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二哥这钱你必须要拿着,告诉家里,将这金叶子融成金疙瘩后再用。” 王财来眼神闪了闪,郑重点头后,不在推辞,将钱袋放好道:“你自己去无名山太危险,是不是让人给陆将军传个信,让他派几个帮手过来?” “不用了,二哥你想啊,郝爷与大当家的他们都是好朋友,我一个妇人去,只是为了要回孩子,并没有什么危险,要是陆将军派人去,那可就成为剿匪了,到时孩子在山上更危险,”方知道。 “也是,”王财来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垂下眼帘默默赶着牛车不在说话。 方知知道他担心孩子有什么事儿,怕她承受不住,可这话又不好说,所以只能沉默。 已经过了晌午,虽然在镇子上买了包子,但是两人都没有胃口吃,方知望着郁郁葱葱的连云山,心如刀绞,每当想起那弱小的孩子经历这么多的坎坷,她就有想将赵星和余德碎尸万段的冲动。 67.第67章 豆包 又沉默一会儿,王财来还是将心中的隐忧说了出来:“只是你一个人去,有损名声,我担心你婆家会用这个说事儿的,还是我跟着吧,让四弟带着两个孩子先回王家村住上几天。” “不行,二哥你去了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你想啊,要是匪徒一旦动手,我一个人逃跑好说,带上你恐怕就难了,至于名声啥的,管他呢,只要赵二佑余桂莲他们不敢将我休了就行,何况,村长及族老们看到我的厉害,看到你拿出的木牌,定会有所顾忌的,再有,与土匪勾结这样的大事,按理说是要报官,可是他们装着没事人似的,不就是怕郝爷报复么?我跟着郝爷出门,他们岂敢乱说出去,放心吧,这件事肯定不会传出去的,要是村里人问起,就说我跟着商队去找孩子了,”方知分析地道。 “另外,二哥你别担心郝爷他们报复咱们,首先我给他们喂了毒药,其次是村长和族老们都知道此事,他们要是想封口,恐怕要杀的人很多,再说你手里有县衙的牌子,他们不知咱们与连山县县令是什么关系,所以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等我找回孩子,咱们在商议对策。” “我知道,只是这样的恶人真该让他们坐大牢,尤其是那个余德,不知害了多少的女人哪,”王财来皱着眉头道。 方知宽慰地道:“那些女人可是被勾搭走的,好女孩,守妇道的女人,怎么会上这样的当?二哥,你就别为那些想攀高枝的女人着急担心了,”话是这么说,但是方知还是打定主意,今晚就让余德卧床不起,这样也省的出去造孽。 回到家,由于过了晌午,两个孩子与王宝来在王大娘家吃完中午饭,就回来睡午觉,方知与王财来买了不少的肉包子,也没惊扰两个孩子,熬了点糊糊,热了肉包子简单吃了一顿,休息一会儿,拿着礼品去了村长及两个族老的家里。 看到方知也过来了,几个人脸色各异,不过都没有原来高高在上的劲头,应该在心里畏惧方知神出鬼没的身手。 尤其是当方知跟村长说要将她家周围那一大片荒地都买下来时,村长立刻点头答应,还让她放心去找孩子,家里的事情,他们会帮着办妥。 虽然现在有国家有刑法,但是拳头大还是很让人胆虚的,方知见村长这样说话,心便放下了,二哥在家操持买地盖房的事儿,村里人便不会有人刁难了。 没有跟小包子两个孩子说实话,只说听到弟弟的消息,方知要跟着商队去找回来,需要离开家里几天,小包子不舍,可是为了找弟弟又不能留住娘,只好含泪让老娘在路上注意安全,粘人劲儿赶上小姑娘了。 而小花则表示要跟着去,说是假如弟弟危险,她可以扛着弟弟跑。 方知没有答应,因为要去的地方可是土匪窝,极具危险,怎么能让孩子跟着去冒险?再说,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儿谁也不认识,要先找到冯走商的那个姨娘后,才能确认哪个是自家儿子的。 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孩子已经三岁多了,应该能从外貌上看出来吧?方知侥幸地想。 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大家都累了,洗漱干净就早早睡下,因为方知明天要出门,小包子打着小花的名誉,拉着小花要跟方知在杂物间睡,王财来怕两个孩子睡着滚落下来,便又跟王宝来搬家,将炕腾出来给娘三个睡觉。 方知搂着两个孩子躺在被窝里,三个人猜测着那个孩子的长相,在赵根生走镖前就将孩子的名字起好,男孩就叫赵子瑜,说是村里夫子帮着起的,女孩就叫赵小蕊,名字都很好听。 小包子问道:“娘,弟弟的小名叫菜包子吗?” “不好听,菜包子也不好吃,”小花道。 方知笑着道:“叫豆包吧,豆沙馅的包子,又甜又糯很好吃。” 于是,即将回来的小家伙,就有了让他很头疼,还很丢脸的小名-豆包。 孩子们睡着了,到了午夜,正是月夜风高之时,方知悄悄地穿好衣服,将门带上,快速地往村子里跑去。 她左想右想,担心孩子在家被赵二佑他们算计,就决定让赵二佑瘫痪,省的四处溜达祸害人,这样余桂莲忙着给丈夫治病,就没有闲心打什么坏主意了。 她异能升级,行动更为快捷,没一会儿就来到老宅,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余桂莲现在还没有睡觉,她在后院摆了个香案,围绕着那香案转悠,边走边用碗里的鸡血泼洒,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而赵星则跪在一边,双手合十地祷告着,只有赵二佑站的很远,脸色阴沉着望着香案,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因为女鬼之事引发的做贼心虚,余桂莲总觉得这段时间很是不顺,昨天不仅丢了十亩地,五十两银子,小女儿的婚事也要告吹,加之今天白天余德计划失败,不仅得罪郝爷,还让那个疯女人找到孩子的下落。 所以她觉得,应该都是那晚女鬼引来的晦气,这不就设下香案烧纸不说,还用鸡血驱赶。 而赵星则是害怕那孩子的魂魄找到她,所以借着老娘驱赶女鬼之际,自己也跪下虔诚祈祷,希望各路菩萨帮着她将小恶鬼赶跑。 方知却在这时将头发解开,挡住自己的脸,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好在现在里衣也都肥大,跟外衣一般样式,所以总体来讲很像是女鬼。 她轻微地发出点声响,几个人往房顶一看,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就在她们呆愣之际,方知瞬间出现在赵二佑的身后,没见她有什么动作,赵二佑翻着白眼倒地后昏迷不醒。 余桂莲和赵星被这情景吓得也昏了过去,而方知则人影一闪不见踪迹。 出了赵家,她快速将衣服穿好,又将头发绑好后开始往镇子上疾驰,来到余德家的小院,有正房三间,东厢房两间。 方知站在院子里细细听了听里面的呼吸声,断定余德在哪个房间后,就瞬移进去,果然余德带着孩子老婆躺在炕上正在酣睡,她快步上前,用异能震碎他的颈椎,他在睡梦中昏了过去,从此以后,就在炕上躺着生活吧,死罪免了,但是活罪难逃。 68.第68章 码头 清晨,各色鸟鸣声响彻与天地间,映衬着纯净的天空更加悠远,连云山静谧翠绿,淡淡的晨雾飘荡在小径上,王财来帮着方知背着包裹,送她往村道上去。 嘴里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让她不要因为有功夫就逞强,该软的时候一定要软,不会说审时度势这个词,但却用最朴实最啰嗦的语言给诠释了。 方知微笑的耐心听着,这样的唠叨让她想起前世的老妈,末世前,自己最反感就是老妈唠叨,总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都懂,怎么还将自己当小孩般的嘱咐,显得自己很无能,很白痴的样子。 经历末世的苦难,她才明白,这样的重复无意义让人着急的话,里面是浓浓关心,只有因为太担忧,太不放心或是太不舍,太牵挂,才会一遍遍地说,一遍遍的唠叨,唯恐孩子出门在外一时马虎大意,出点什么意外或是受到什么挫折。 所以,再次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唠叨,她没有一丝不耐,而是满满的都是幸福,有人关心自己是件温暖的事儿,末世里那种从骨子里的孤单无助,再也感觉不到了。 到了村道,方知将包裹接过来道:“二哥,没事的,你忘了,我有仙法,”说完,手里多出个竹箭:“嘿嘿,谁也伤害不了我的,找到孩子,我就背起孩子往家跑,看到小花跑的速度了吧?我比她差不到哪去?”说完,方知调皮地眨眨眼。 王财来无奈地伸手揉揉方知的头发,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动作,毕竟兄妹都长大了,所以这样亲昵的动作越来越少,这时,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内心的复杂情绪:“芳枝,无论你怎么做,首先要保证自己安全,你要是有事了,不说娘能不能承受的了,就是小包子和小花可要落入赵家人的手里,即便我们做舅舅的,也干涉不了。” 方知当然知道,这就是这个社会的规矩,属于国家法律保护范围,谁也打破不了,所以她不怕赵家人耍什么阴谋诡计,却怕赵家人将她休了,因为女人一旦被休,就没有看护孩子的权利,小包子和小花就会合法地落入赵家人的手里,卖掉或是打死,法律及整个社会都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因为他们是长辈,有权决定他们的未来及生死。 “二哥,我知道了,我会安全回来的,放心吧,”方知上前抓住王财来的手郑重地道:“这几天还需二哥多受累。” 王财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快走吧,省的小包子他们醒了,在追来可要耽搁时辰。” 方知挥手告别,然后运用起异能飞奔而去,看到只剩下一溜扬起的尘土,却不见方知的影儿,王财来慢慢地露出笑容,然后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妹妹变化真大,不过比原来有意思多了。 与郝爷汇合的地点在镇子的南口,方知快到镇子时,就停住脚步,按照正常的行走速度进入镇子。 这时镇子上已经热闹喧哗起来,许多的商队早早从客栈里将马车装好,排好队形等着出发了。 方知快速地往南口走,还有一段距离,就见到那几个被喂了毒药的打手,站在一辆马车边上,正往这边张望。 还不错,挺自觉的吗,方知嘴角翘起,心中为自创毒药而得意。 其实她不知道,郝爷一大早派人去叫余德,想让他一起去,一方面他是这些事的参与之人,另一方面,郝爷想借匪徒之手做掉余德,毕竟他是个重要证人,事情一旦暴露,对自己很是不利,所以就想将余德带着。 可是,余德突然病了,起不了炕不说,还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一家子顿时乱了起来。 听到手下的禀报,郝爷后背发凉,难道是毒药提前发作了?他急忙询问那几个被喂了药的手下,发现他们都没有异常,这才放下点心,可是后来一想,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以多年战斗中积累的经验来看,余德突然变成这样,定跟那女人有关。 此刻,他更感觉到那个女人功夫的深不可测,思前想后,还是好好配合这个女人找回孩子吧,一方面自己需要解药,另一方面,还是别惹这个女魔头了。 所以,郝爷很体贴地找了两辆马车,一辆他自己坐,另一辆给方知,这样的恭谦安排,让方知很满意。 不过方知更想骑马,那样速度会更快些,可是郝爷昨天受伤,骑马啥的自然不行了,于是方知快步上前,点点头朝大家打个招呼,就上了给自己准备的马车,随即用异能传出话:“走吧,速度快些,路上别耽搁。” 这声音不大,但是在繁乱的南口,大家却都听的很清,像是在他们耳边说话般,尤其是那口吻中的冰冷气息,让他们齐齐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郝爷的手下立刻快速上马,然后护着两辆马车往南边疾驰而去。 无名山自然是因为无名才这般称呼的,无名山位居在越河南边,地处偏僻不说,山上还怪石嶙峋的,尤其是不了解无名山的人,一旦上去很容易迷路,同时有人藏在巨石后面往下射箭,大有一夫当道万夫莫开的架势,这也是土匪为啥选这座山盘踞的目的,官兵来剿匪,也会因为地势而落不到好。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引起当地官府注意,一方面这群匪徒不是经常作案,而是寻找到大鱼后才出手,另一方面也没有下山祸害乡里,即便有时下山会抢或是绑票,那也是以富豪为首选对象,而且坚守:只要给钱,绝不撕票的规矩,所以还没有到人神共愤的阶段。 去无名山需要过越河,越河的河面不算宽,但河水湍急,来往的船只都需技能高的船把式摆渡,当然收费也不低,尤其是像他们又要运马车运马匹的。 方知下了马车,她们走了一天到了这个渡口,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过河。 郝爷的手下已经提前安排好,河岸边有很多的简易客栈,都是给行商或是过河的人准备的。 码头上乱哄哄的,有卸货的有装货的,还有许多的小贩和租赁牛车马车拉活之人穿插其中,吵吵嚷嚷地做着生意。 这时,从一艘船板上走下几个穿着盔甲,带着刀剑的军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右脸颊上有着细细一道伤痕,面色冷峻的男子,他目光凌冽,气势不凡,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就往旁边躲去。 69.第69章 背影 赵根生重新踏上这片故土,难掩心中的激动,终于回来了,三年了,三年历尽艰辛九死一生,终于回来了,也不知老婆孩子怎么样了?自己没有音信,赵家人定是以为自己死了吧,以余桂莲的脾气秉性,芳枝与三个孩子还不知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三年前,他们押着货物往南边走,登上船后,在平千江上被江匪里应外合围攻,打斗中,货船着火,大家不得已只能弃船逃生。 这一招可苦了他们这边北方来的旱鸭子,为了逃命,只能闭着眼往波涛汹涌的江水里跳,好在孟虎抱着个木板,救下他和孟大叔,才没有让他们被湍急的江水卷走,但却无力靠岸,只能随波逐流。 这一漂不要紧,竟然漂到一处无人烟的地方,孟大叔年岁大了,哪里受的了在江水里泡这么长时间,还没等上岸就病倒了。 他与孟虎着急地往周围寻找,这才发现,这里竟然到了南边边陲,在往下游去可就是跅弛领地。 跅弛不是国家,是个信奉哚义神的部落,部落很是庞大,最可怕的不是他们怎么凶悍,怎么野性十足,而是他们的信仰,哚义神的宗旨:不留下肉骨之躯污秽这个纯净的世界,魂灵才能得到神的庇护,才能得到天道眷顾而正常轮回。 所以他们无论是死人或是活人,只要落入他们手里,都会被分食掉。 即便部落里的人病死或是战死,也会被族人吃的骨头渣都剩不下,因为骨头会给他们养的猎犬吃,也让这些打猎帮手,得到哚义神的保佑。 用方知的话来讲,这是古代的食人族。 赵根生他们既庆幸又焦急,庆幸的是没有漂流到跅弛地界,焦急的是孟大叔病情越发的严重。 赵根生只能寻找边界的哨卡,看这些守卫南疆的军兵们,能不能伸出援手。 还算不错,走了一段路便碰到巡逻的士兵,这才将孟大叔送到附近的望江镇上,虽然也缺医少药的,但总归让孟大叔好转,由于几个人身上都没有钱,就成为军队里的雇佣兵,帮着耕种军户里的土地。 原本想挣点钱就让人往家里捎口信的,可是这里交通闭塞,往北边去的人很少。 终于盼来北边来人,是朝廷派来巡视的官员,这是每年例行的模式,每到这个时候,所欠的士兵银两或是武器盔甲配备,才会补全,所以最欢迎巡视官员的就是最底层的士兵。 可是就在这时候,跅弛部落突然越过平千江过来抢夺食物,当然,食物在这里指的是人。 虽然军队全力出击,可是跅弛人的战斗力很强,不仅要防备他们的毒箭,还要防备他们的厉齿,这也是吃人传统进化而来的,他们都长着虎牙,而且虎牙比正常牙齿长得尖利。 赵根生与孟虎不得已卷入战争中,可是这次跅弛人攻势很猛烈,人数众多,将大梁国的军队打的是落花流水。 赵根生与孟虎,护着孟大叔开始往迷踪山上逃去,所谓迷踪,就是山上雾气茫茫,很容易迷失方向。 在进山途中,见到几个穿着盔甲的军人正被围攻,他们便出手救下这几个人,然后一起躲进迷踪山。 由于地形不熟,加之后面还有追兵,他们没走多远就华丽丽地迷路了,就这样,在山上被困了将近两年,好在是南边,气候温暖,加之山上猎物很多,又有盐树,这才让他们得以活命,在一次围剿猎物中,意外发现一条地下河流,这才顺着河流艰难地走出迷踪山。 因为有了救命之情,又经历生死考验,两年的同甘共苦,让这六个人的情谊变得很是深厚,尤其是赵根生与龚明奇,更是无话不谈,只是出山后才知道,这个龚明奇竟然是守卫这边陲的龚大将军孙子,为了得到边陲第一手资料,隐姓埋名乔装打扮,混在巡视官员护卫里,来到最前线调查情况。 只是没有想到,遇到跅弛部落的攻击,由于他身份是个护卫,自然没有人护住他的安全,只有他自己带着的几个手下帮着抵挡攻击,后又有赵根生的相救,这才逃过一劫。 出山后,找到军队,龚明奇表明身份,所以赵根生他们便一跃成为朝廷驻守边陲的小武将,从此改换门庭,变成官宦人家。 后来,龚明奇又通过关系,将他们安排在连山县附近的卫所,成为卫所里的百户,正六品的官衔。 几个人上岸后,都觉得是犹如隔世,三年时间,越河的码头都有着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岸边新建的客栈,比几年前多出一倍了。 突然,赵根生似乎见到个熟悉的背影,他顾不上跟孟虎打招呼,就拔腿往那边飞奔,想看看是不是日思夜想的人儿。 可是,那瘦弱的背影还是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让他心里很是难受,不过仔细一想,一定是自己太过于思念,这才出现幻觉,妻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不由自主地微笑自嘲,只是他这一笑,差点将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给晃晕了,不说俊美的容颜像是陡然盛开的昙花,就是那嘴角边的小酒窝,像是散发美酒香气般,熏得一片人醉倒。 哎…..,男人长得漂亮就漂亮吧,为啥嘴边还有两个小巧的酒窝呢?难怪赵根生绷着脸不愿意笑,就这两个小酒窝,不说让不怀好意人垂涎,就是一般人都难以抵抗。 见到街上人们看他的眼光,他立刻又恢复成冷若冰霜的样子,等到孟大叔和孟虎、小豆子、小铁的到来,才一起往客栈那里走去。 小豆子叫于豆,小铁叫李铁,都是孤儿,成为赵根生和孟虎的手下后,就跟着回来了,一方面在路上帮着照顾孟大叔,另一方面打理路上的住宿雇车等事项。 孟大叔在山中身子骨一直不好,出山后,龚明奇就给了他一笔钱,并以百户身份回家休养,这样地方官员会将他当成六品武将尊敬对待。 方知她们住在和顺客栈,而赵根生他们则住在隔壁的萍水客栈,一墙之隔,夫妻俩就这样错过了。 当然,在方知的认知里,赵根生是个缥缈的陌生人,连想都没有多想过,目前她心里只有三个孩子,尤其是最小的那个儿子,也不知长什么样儿,自己能不能凭着做娘的直觉,一眼就将他认出呢? 70.第70章 匪窝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就往相反的方向各自离去。 方知过河后,又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到了无名山的山脚下。 望着怪石嶙峋的山峰,方知便知道这个匪窝不好找,这么复杂的地形,不是有接应,恐怕一般人都找不到。 也不知郝爷怎么跟山上的匪徒联系的,刚到山脚下,就有几个人从山石后露出身形,说了一句:“乌鸦很多啊,”郝爷这边手下应答道:“可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方知听到这暗号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郝爷看了看她道:“咱们走后,这暗号就换了,”意思是你别想着告诉官兵。 方知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只要找到儿子就行,别的事才懒着管呢,再说了,假如找不到儿子的话,就屠了这个土匪窝,还暗号,他们能不能有机会改还两说呢。 按照土匪的规矩,凡是上山之人都要蒙上眼睛,就是郝爷也不例外,只有方知没有被蒙上眼睛,郝爷以为那些匪徒看到方知身上的杀气,吓得给了例外,而匪徒们则以为,方知是郝爷给二当家送来的美妇,所以就宽大处理,女人么,只要上山就别想下山了,一辈子就在山上伺候男人了,二当家的玩腻了,就会赏给小弟们玩,所以方知捡了个漏,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上了山。 山路崎岖不说,每个关键地点都有人把守,假如军兵剿匪,这样的地势伤亡肯定会很大,还不一定能抓住几个匪寇。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用粗壮的木头围成的山寨,大门两侧还建了两个箭楼,防御有人攻打进来。 来到大门前,守卫与送人的两个人打着招呼,就将他们放行,方知装成害怕的样子,半垂着头,偷眼四处打量匪窝的地形地貌,以及房舍的布局。 见到有人上山来,土匪窝里立刻热闹起来,尤其是那些男人,见到方知后立刻垂涎三尺,眼里露骨的欲望遮都遮不住。 这时,从一个大院里走出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长得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满脸的络腮胡子,将他的容貌遮挡一大半,只露出小眼睛,还是肿眼泡的那种。 但是方知还是很快发现这人的特征,他右耳朵少了耳垂。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一个身材消瘦高挑,一个低矮健壮,瘦高个男子,眼袋下垂,走路漂浮,应该是纵.欲过度导致肾精亏损,另一个则红光满面,走路虎虎生风,能看出是练过外家硬功夫的。 郝爷眼睛上的布巾已经被拿下来,见到走出来的几个人立刻抱拳施礼:“见过几位兄弟,大哥冒昧前来,给几个兄弟添麻烦了。” “哈哈哈哈,大哥真是客气,小弟这里可是穷乡僻壤,能让大哥光临,真是三生有幸呢,”络腮胡子大汉哈哈大笑抱拳还礼道。 瘦高个男子上前感谢道:“谢谢大哥惦记小弟的爱好,哎呀,这个姿色可是拔尖的好啊,”边说边色眯眯地打量方知,恨不能用眼神将其衣服剥光,一览里面的真容。 方知反感地皱皱眉,不动声色地望着郝爷的后脑勺,意思是让他赶紧说明情况。 郝爷顿时感觉后脖颈子阵阵发寒,就知道方知生气了,忙道:“二当家的,这个妹子可是我家亲戚,等下次,定给你找来几个绝色的。” 二当家的听到后,立刻脸色难看,但没有马上翻脸,只是阴沉地瞟了方知一眼不在说话。 三当家的赶紧上来请郝爷进屋说话,当然,方知不能进去,她被晾在门口,当匪徒的观赏品。 方知不理这些***的目光,坦荡地慢慢溜达,似乎是等待人,又似乎对匪窝很好奇。 这时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嬉皮笑脸地上前道:“这位美人儿,你是不是想看看我们这里是啥样儿,嘻嘻,哥带你溜达溜达?” 方知瞥了他一眼道:“屁大点的地方,有啥好看的,”说完,还傲气地抬起下巴,一副不将这里放在眼里的模样。 见到美妇说话了,一众男人便激动起来,纷纷介绍这里好玩的地方,尤其是后山那里,不仅有溶洞,还有会唱歌的娃娃鱼。 方知假装很感兴趣的模样,一副跃跃欲试想去看看的单纯样子,那几个郝爷手下,看到这番情景,忍不住为那几个****熏心男子抹了一把冷汗。 还没等这几个人带着方知去后山观景,就听里面有人出来传话,让方知进去详谈。 方知便知道土匪这是想敲诈自己一笔了,看样子与郝爷的好友之情,在金钱利益上简直连屁都不如。 跟着通禀之人往里走,这时,郝爷一名手下,突然对方知用唇语说了两个字:“毒药。” 方知挑挑眉,意思是知道了,看样子郝爷友情不够,没有摆平这几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所以就示意她,让她拿出杀手锏,喂个毒药啥的,才能让这几个土匪头子交出人来。 房屋,传说中的白虎堂的威势一点都没有,普普通通的平房,还是半石头半木头房子,屋里,装点也很粗糙,家具啥的,一看就是在山上砍木头自己打造的。 喝水用的也是大碗,其中还有个破了口的,看样子跟自家日子过的一样清贫,也是,从他们穿着的粗布短褐来看,生活就不富裕,加之,下山抢劫不敢太过于频繁,怕引起朝廷的注意,到时官兵来了,那可是要玩命的,绑架啥的,那也要凑巧或是有可靠消息,尤其收取赎金,也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还有大当家的不愿意过于杀戮,三当家的不愿意与朝廷作对,所以无名山上的匪徒们过得日子很是拮据。 只有二当家的愿意当个真正的匪徒,可是他身体不如大当家的健壮,功夫不如三当家的厉害,靠着自己心思灵活,出谋划策,才坐稳二当家的这把交椅。 郝爷这次前来,也是给他们带来礼物的,一小匣子的金子,约五百两银子,之所以跟这些亡命之徒交好,是为了有事好找他们帮衬,赌坊啥的是恶人最想争夺的地方,他必须要有江湖上的靠山,否则不知哪天就会被惦记上。 71.第71章 动心 只是这几个人胃口很大,不仅收下自己的礼物,还要讹方知的银子,虽然说方知是自家亲戚,但是三个人没有给他面子,当然,让上山就已经给了面子,在大些的面子交情不够自然不给,所以想提条件,要孩子是吗?好啊,总要给点好处不是? 方知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本性,他们之所以抢劫,成为占山为王的匪徒,不说因为啥事被逼上梁山,就说他们已经走上绝境,就跟末世人在绝望中挣扎一般,最后将情义人性啥的全都抛掉,图的只是能活下去的资本,而他们图的也是这些,金钱成为活下去的代名词,只有金钱在他们的心里才有分量,其他的都是扯淡。 屋里正面摆了三把椅子,大胡子男坐在中间,显示大当家的位置,他的左手边坐的是二当家的,斜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斜睨着眼打量方知,再次露骨地扫描她身体的每个部位。 右手边坐着三当家的,他与大当家的一样,大马金刀地坐着,双手放在腿上,下巴微扬,用低垂的眼眸打量方知的行走动作,估量她武功的实力。 练武之人,都能看出谁是练家子谁是脆弱的小白,所以,自从见到方知,几个当家的就已经察觉到,这女人应该有点功底。 但是他们没有放在眼里,再厉害也是个女人,尤其还是进入匪窝的女人,这么多的大老爷们儿,还能让一个小女人跑了? 这种轻敌思想,让他们一路受挫下去。 郝爷坐在客座上,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怕方知没找到孩子将自己迁怒,或是跟这些匪首们打起来,命丧于此,那自己身体里的毒药该怎么解?所以他这次来,不仅好话说了一大车,又拿了几百两的银子,最后承诺,只要将孩子交给方知,他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山寨打听各种消息,当然是货商肥不肥及绑谁家的票容易赚到钱的消息。 可是这个画出来的大饼,没能诱惑到很现实的匪首,没办法,只能让方知给这几个下毒,然后胁迫交出孩子。 方知并不想用下毒这一招,首先这三个人都是练家子,能拉帮结派占山为王,应该是手上有两下子的,否则这群小弟也不会服服帖帖地跟着他们混,所以,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制服三人不好说。 另外,这几个人都是亡命徒,无家无业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即便喂下毒药,他们依然不交出孩子,怎么办?到时只能见血,可是,没有见到孩子就打起来,岂不很被动,他们定会让手下抓住孩子要挟,势必将孩子推到危险境地中。 所以,在走进房门时,方知已经打定主意,先设法见到孩子,确定后在见机行事应对。 方知走进屋,神色带着慌乱,强装成镇静的样子,用女人的礼节,一一半蹲施礼道:“小女子见过三位当家的,给三位当家的添麻烦了。” 因为方知这般露出女人的弱点,三位匪首原本警惕的心陡然放下,大当家的还没有说话,就听二当家的道:“既然是麻烦我们,那就要付出点什么,你想用什么换回你的儿子?” 方知提到儿子,双目泫然欲泣,哽咽地道:“不知我儿子是不是真的在贵地?能先让我相认一下吗?如果真的是在这里,那就….那就….,”话没有说完,但是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你们可以按照你们喜欢的、渴望的、感兴趣的进行自我脑补,天马行空的想,异想天开的垂涎,脑洞大开的做梦。 郝爷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嘴角抽动,这么个嗜血的婆娘,出手狠辣的疯婆子,竟然装成小白花,一副予取予求的任人采摘样子,这是故意引人犯罪啊。 他偷眼打量那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匪首,竟然被这个婆娘两句话哄住,嘴角都开始上扬,看样子都没有认清母老虎的真实面貌。 大当家的哈哈大笑道:“好,就让你看看孩子,你一个妇人千辛万苦地找到这里,也不容易,来人啊,去将那小萝卜头给带过来。” 靠,给我儿子起了个这个名字,方知心里暗骂,嘴上却感激涕零地道:“大当家的,孩子真的是冯姨娘带上山来的那个吗?” “当然了,要不是老子喜欢玉娘,老三喜欢玉娘买来的那个奶妈子,没有这两个女人说情,早就将那小崽子扔到山沟喂狼了,”二当家道。 方知听到这话暗喜,脸上立刻涌出浓浓的感激之意,千恩万谢地道:“谢谢二当家的仁慈,谢谢三当家的照顾,谢谢大当家的善举。” 郝爷的嘴角终于压制不住抽动了,你这样的用词对么?还是用这几个词暗暗讥讽人家啊? “哈哈哈哈….,”大当家的再次豪爽大笑起来:“这个妇人还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郝爷心说:是有意思,而且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哪。 三当家的望着大哥那满是胡子的脸道:“大哥很少对女人动心啊,哈哈,”说完,就对方知道:“要不你带孩子留在山上陪我大哥吧?” 大当家的之所以上山为寇,就是因为老婆有点姿色,被乡绅看上,然后弄了一个罪名让他下了大牢,不仅霸占他的妻子,还将他两个儿子杀死,他听说这消息后,就伙同二当家三当家的这两个狱友,杀了牢头后越狱,又连夜将乡绅家里血洗,这才跑到无名山占山为王。 这些年一直单身,对于女人不感兴趣,也许是不敢触碰心中的伤痛,也许是因为刀尖上的生活,不愿意将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所以便拒绝再次投入情感。 豆包能活下来,也是因为他对孩子的疼惜,他两个儿子的死,让他痛不欲生,所以能不伤及到孩子便不伤及到,尤其是当见到别的孩子受苦,他便心如刀绞,好像通过那惊吓的眼睛,能看到自己两个儿子惨死的情景。 有了这样心态老大的护着,小萝卜头虽然过得清苦,但是没有受什么罪,这不,黄黄的毛儿用干草绑着个小小发髻,小脸黑一道白一道的,穿着不合身的大褂,腰间系着草绳儿,上面还挂着个小木棍儿,(充当宝剑),趿拉着一双大人鞋,昂首阔步地走进来。 72.第72章 腰带 叫小萝卜头儿还真对啊,瞧他那大脑袋与瘦小的小身体之间的比例,以及那细弱的脖颈,让人看着很为他的大脑袋担心,看到这孩子,方知就想起那个在监狱里长大的小烈士,真正的小萝卜头儿,眼眶里迅速涌满泪水。 可是她没有急于上前,而是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小脸因为脏看不清,但是那长眉入鬓,上翘的丹凤眼,以及笑起来,唇边展露出一对的小酒窝儿,是那样的熟悉,慢慢地就与赵根生的模样重叠,不用让孩子洗脸辨认,就这三个特征,足以确定这孩子就是赵根生的种儿,那个从小就经历坎坷的豆沙包。 小萝卜头儿费力的跨过高门槛,进屋后又假模假样的整理一下破衣衫,要是头上戴着方巾啥的,想必可能也要收整一番,这才正儿八经地给三位当家的抱拳施礼,奶声奶气地道:“小的参见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三当家的,祝三位当家的福运昌盛,志得意满。” “哈哈哈哈…..,看样子小萝卜头没少跟那个穷书生学习啊,瞧这话说的,不仅好听还让人心里舒坦,哈哈哈哈….,”大当家的被一句吉利话逗得心情大爽。 二当家的则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也就大哥宽容,竟然让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穷酸又迂腐的书生上山,每天听他念那些之乎者也,咱们都要少活好几年。” 三当家的也呵呵笑着道:“我倒是挺喜欢听那书生念书的,一听就立刻困啊。睡着了都不带做梦的,呵呵呵呵。” 大当家的望着小萝卜头道:“小萝卜头儿,你是想下山还是想在山上跟着我们生活呢?” 小萝卜头抬起头,有点不明白,将食指放在嘴上,小手指翘成兰花指的模样,翻了翻大眼睛想了想道:“下山何也?山上又何也?” 这次连郝爷都跟着笑了,三当家的笑骂道:“刚跟秀才学了点东西,就在这说酸话,好好回答大当家的话。” “敝人想跟夫子下山有所建树,待寻得前程必会回报几位当家的养育之恩,如果当家的舍不得小的,敝人便在山上勤勤恳恳,帮着山寨建立打下牢固根基后,在跟几位当家的共同创建功勋伟业,”小萝卜头郑重地说完,还甩甩两个衣袖后,再次抱拳施礼。 屋里又是一片笑声。 “看到没,这就是未来的官爷,瞧这气度这言辞,真是不凡啊,哈哈,这么小就有模有样了,看样子将唐书生提到山上来是对的啊,说不定咱们无名山寨的后代,以后都会在京里当大官儿呢,哈哈哈哈….,”大当家的笑声,将房梁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方知没有笑,慢慢走上前,不知是王芳枝的情绪,还是她被孩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机智所触动,在这样环境下生活,没有被吓得畏畏缩缩,没有被教养的无法无天,这般有礼有节,说话滴水不漏又马屁不断,想必是经历许多事才历练出来的。 可是他才三岁啊,刚走路走的稳当些,就被磋磨的这般机智。 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用手抹去,不让视线模糊,但是却像是无法阻断的河流,只要有个缝隙就会奔腾汹涌地冲出堤坝,倾泻而下。 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上前将他那瘦小的身子搂住,紧紧的搂住,唯恐怕再一次被人抢走。 小萝卜头没有挣扎,只是站在那里,一脸疑惑地望着大当家的。 大当家看了看方知那抑制不住的泪水,暗叹一声道:“你娘来找你了。” 小萝卜头儿听到这话,惊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方知的肩膀,像是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怎么了,惊傻了?这就是将你丢了的娘,为了找你来到咱们山寨,给你娘好好说说,留下来陪你在这生活,”二当家的道。 小萝卜头儿听到最后那句话,身子僵硬一下,方知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立刻收住眼泪,将小萝卜头儿抱起,与他对视道:“对不起,娘生下你后一时不查,被你小姑钻了空子将你抱走,你三姑夫又将你卖给玉娘,那时你在襁褓中,被玉娘和照顾你的奶妈带到这里,娘为此疯癫三年,病好后,就开始找你,在你郝伯伯的帮助下,找到这儿….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儿,娘来了,从此再也不让你离开娘的身边。” 小萝卜头儿瞪着大眼睛望着方知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带着有点不敢相信,是不是一场美梦的怀疑,痴痴的看着,像是想将梦中的美景记住般,一声不吭,又像是怕出声而惊醒,从此再也不会做这么美妙而又温暖的梦。 方知忍住泪水,干了一件让几个男人终生难忘的事儿,她将孩子放下,开始解腰带…..。 粗布短褐外面都要系上布带,因为短褐很肥大不说,还没有扣子,只有腋窝处有两个带子系住,在方知的领会中,系上腰带是为了干活方便,省的大衣摆碍事儿,另一方面也算是一种装点,所以她昨晚特意从新买的布匹上扯下一条,做了这个特殊的腰带。 这腰带很宽,中间还挖了两个洞,很像简易的婴儿背带下面那个托,方知将孩子的两腿放在挖好的洞里,将孩子托在怀里,然后用剩余的腰带长度将孩子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胸前。 系好扣,将孩子的衣服头发弄了弄,又将自己收整好道:“儿啊,这样你就不会离开娘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娘俩都不会分开,”说完,用力亲亲那呆萌的小脸蛋。 这一系列的变故,终于让小萝卜头儿有感触了,无助地张着大嘴“哇哇”大哭起来。 几个男子这才从震惊中清醒,然后齐齐扶额,这女人真放得开啊,只有疯子才能干得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儿吧?是不是她还在疯魔中没有清醒啊? 73.第73章 栋梁 这时,外面喧闹起来,好像有人往里闯被拦阻了,别的声音没有听见,只听见一个说话文绉绉的男子,义愤填膺地大声道:“尔等不能阻拦于我,尔等这般对我无礼,有违这段时间以兄弟相称,有违彼此在困境中相帮相扶,说轻了就是冷心冷肺,说重了就是全无心肝,再说了,敝人是个秀才,不说有无官职等级,只说见到县令不需要下跪的地位,尔等就不该与敝人动手,其次敝人是小萝卜头的夫子,这可是大当家批准的,常言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身为小萝卜的父亲,听到孩子哭声岂能置之不理?有什么事儿可以难为我这个夫子,孩子弱小,还不懂为人事理,作为长辈,请多疼惜这无父无母的孩儿。” “……,”站岗的人。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啊,敝人知道你良心未泯,知道你疼惜弱小,知道你一心向善,小萝卜聪慧机敏,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千万别因一时之气毁了这国之栋梁…..,”那男子撕心裂肺地喊着。 三个当家的:“…..”。 众匪徒:“…..。” 郝爷:“…..。” 方知:“…..,”在匪窝里说国之栋梁好么? “夫子,学生没事儿,学生的母亲来找学生了,学生从此以后并非无父无母,学生刚才那是欣喜激动的泪…..,”小萝卜头大声喊道。 “哎呀,真是可喜可贺啊,可歌可泣啊,”那个男子听到小萝卜头的喊声,沉默一会又大声喊道:“可懂为师的话?可喜,是为你感到欣喜,为你能与家人团圆而高兴,可贺,是要恭贺你终于与家人见面,终于不在孤单无依,可歌,是歌颂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千里迢迢不辞劳苦,不畏艰险,单枪匹马勇闯匪窟,只为了找到你,可泣就是是人听到这样的事儿,都会为你有这样一个勇敢的母亲而感动落泪,即便是为师,身为堂堂八尺男儿,身陷囹圄却从不曾落泪,可是听到此事却想痛哭流涕…..,汗颜,为师真的落泪了,在众目睽睽中,在弟子前,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那个男子说到这,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众人:“……。” 方知:“…..,虽然你教了我儿,虽然你夸了我,但是你说单枪匹马勇闯匪窟,这不是拉仇恨么?还有那身陷囹圄?靠,咱能不能先看看周围是什么人,在教育好么?” 大当家的实在受不了那个迂腐秀才的喋喋不休,捂着头道:“让他进来吧…..,”一副很无力的样子。 听到里面大当家的说话,门口站岗的立刻放行,没一会,只见一个穿着补丁加补丁,看不出长衫的颜色,头戴秀才巾,皮肤白皙长相清秀,一双带着正气又又锐利的眼神男子,快步走进来。 先是与几个当家的见礼,这才等着小萝卜头见礼,只是小萝卜头儿被方知绑在胸前,没法下地见礼,只好扭着身子道:“夫子,弟子无法下地,只能这样见礼,还望夫子见谅。” 那男子愣了一下,立刻上前给方知深深一揖道:“唐某为小萝卜头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高兴,为天下有你这样勇敢的女子而感到钦佩。” 方知还了一礼道:“谢谢你对我儿子的照顾,谢谢,”不管这家伙怎么迂腐,但是照顾自己儿子,教育自己儿子却尽心尽力,所以她要表示感谢。 这样一说,那男子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飘上两朵红云,结巴地道:“应…应该的,应该的,”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唐,名泽,字詹怀,岭南人,德安三十六年科考,成为乡试禀生,因看不过几位当家的拦路抢劫,就想劝之迷途知返放下屠刀,为此才进入山寨,认识小萝卜头儿,并给他起名为遗珠,只是几位当家的不喜此名,顾依然以小萝卜头儿唤之。” 方知忍不住吐槽:还遗珠,名字起得这么俗套,她刚想自我介绍,可是又停下了,这个时代可不兴女人说出闺名,要说也是说丈夫姓氏名谁,可是她可不想当几个匪首的面儿说,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别在我们面前掉书袋,你看到了,人家母亲来接孩子了,以后就用不着你了,你赶紧想想你能帮着干点什么?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二当家的冷森森地对唐书生道。 唐书生脸上的红云立刻飞的不见影踪,好像比刚进来还要苍白,半晌才道:“几位当家的有了子嗣,敝人愿意授业解惑。” “啥?”三当家的不懂后面那四个字的意思,就问道。 方知很无语,这家伙知道他在跟谁打交道吗,只好帮着说道:“就是给孩子们当夫子,教孩子们学问。” “正是,正是,”唐书生忙又给方知施礼,表示感谢。 提到子嗣,三个当家的都沉默了,谁不想有安稳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可是他们饥一顿饱一顿不说,还每天提心吊胆的,恐怕有一天官兵来剿匪,到那时可就只能豁出命了,可是一旦有了孩子怎么办?尤其是大当家的,难道在让孩子被杀?还是在街面上被砍头? 方知扶额,这个唐书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哎,看在他曾经照顾豆包儿的份上,上前将这尴尬的气氛打破道:“大当家的,天色不早了,我想带着孩子先走,郝爷身体有伤,还是在山上休息一晚的好。” “什么?谁准许你走的?”二当家的先跳起来道。 “二当家说这话就有些不妥,小萝卜头的母亲毕竟是女子,怎么能在山寨里过夜?那样一旦传扬出去,名声有损,岂不影响小萝卜头的仕途?还是赶紧下山的好,距这不远,有一个小村子,叫沙窝村,夫人可以在那里落脚,”唐书生自己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站出来帮着方知说话,一身的正气凌然。 好吧,书生之气啥的很厉害,尤其是在匪首面前依然勇敢无畏地直言不讳,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啊。 74.第74章 比武 大当家的看到方知一脸的坚持,眼神不由得暗了暗,这样的好女人,为了找到儿子不惜危险的女人,恐怕自己是留不住,这时他突然想到妻子,假如….假如妻子能像这女人果敢些,假如能机智些,是不是就会保住两个孩儿的性命? 想到这,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意兴阑珊地挥挥手道:“你带孩子走吧。” 这句话,不仅让方知很惊讶,屋里的其他人也很吃惊,尤其是唐书生更是,看大当家的眼光变得深幽。 “大哥,不能放她走,咱们可是帮着她养了三年孩子的,不给点好处岂不是太亏了?”二当家的先跳起来道。 三当家的看了看方知,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郝爷则道:“她家就是个农户,丈夫失踪三年,家里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孩子,靠着三亩田地生活,娘几个没饿死就算不错了,还让她给好处?”说完,他摇摇头,一脸无奈苦笑。 听到方知的家境,几个大男人都愣住了,这么苦还不忘找回孩子,这女人心性该多么坚韧啊,不由得心里产生了佩服之心。 二当家的话虽然难听些,不说他们的身份是土匪,就是按照常理来讲,养孩子照顾孩子的情分也要回报,方知也没有推辞地道:“现在家境还报答不了各位养育孩子的恩情,但是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们送过来一些银子回报的,”她说的很明白,只是给银子,其他的就算了,可不想跟土匪扯太深的关系。 “你能送多少银子?”二当家的鄙视地看了看方知道:“家里不就有三亩地吗?” “目前是三亩地,”方知看了他一眼道:“但是我有功夫,会打猎,只要你们相信我,过段时间我就会给你们送银子过来,多的不敢说,二百两还是可以的,”她这样说,一方面震慑这些土匪别用强,另一方面告诉他们自己有办法赚钱。 “你师从何人?”提到武功,三当家的感兴趣道:“银子不要了,只要你跟我们比试一场即可,胜了你下山,输了的话么….,”说到这,他看了看大当家的,接着道:“输了,就留在山上陪着我大哥,家里的那两个孩子,我们会派人接他们过来的。” 他的话,让大当家的眼睛一亮,眼神中带着希冀。 方知摸了摸小儿子的脸,给他一记放心的眼神,道:“可以,但是我也有条件,”刚才小萝卜头儿在他耳边小声道:“能不能将玉姨奶妈和夫子一起带走?”所以她想试一试。 大当家的道:“你说吧,”他口吻里带着激动和忐忑。 “我想见见玉娘和照顾孩子的奶妈,这两人都是孩子的恩人,我要谢谢她们,”方知不紧不慢地道。 大当家与三当家的交换个眼神,喜滋滋地挺直脊背道:“好,让人带那两个女人过来,看完后就开始比武。” 方知又道:“要是她们愿意跟我们走,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放她们跟我一起走?” “给银子,”“比武,”二当家与三当家异口同声说,只是说话的内容不一样,二当家的要银子,三当家的要比武。 “银子要多少?比武怎么比?”方知道。 二当家的抢在前面道:“一人二百两银子,这是比武胜了的价格。” “这不是巧取豪夺么?不行不行,既然比武胜了,就不能再要银子,”唐书生抗议道。 三个当家的:“…..” 郝爷:“….” 方知:“….” 小萝卜头儿:“…..”师尊啊,人家就是土匪,靠的就是巧取豪夺,你怎么能当人家面这般揭短呢? 三当家的怕方知不比武,就道:“一百两银子总行吧,就这样吧,将人带来,比胜了,给一百两银子将人带走,对了,我家那个要是不想走,就不算在内了。” 你家那个,方知半晌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奶娘,看样子两人在一起已经有了感情,都称呼为我家那个了。 “好的,全凭自愿,”方知点头答应。 一众人走出院子,来到大门口那宽敞处,这时匪首的手下也将玉娘和那个奶妈带来。 玉娘果然长得五官精致,一看就是温柔秀丽的南方美人儿,只是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神情恹恹的,低眉垂眸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儿。 奶娘个子不高,在这样艰苦环境下,她依然保持着体态丰盈圆润,尤其是圆圆的脸,更显得她过的日子很好并生活无忧。 两相一对比,就能看出这两个女人面对困境的态度,不过都还算坚韧,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苦熬三年。 玉娘姓姚,名玉兰,也是贫苦家的女孩,因为长得漂亮,被家人卖给冯占魁为妾,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安稳生活了呢,没想到突逢大难,落入匪寇手里。 三年时间,她也想过寻死,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就以要照顾小萝卜头儿的借口,打消寻死觅活的念头。 奶娘叫余小青,是下坝子桃花村刘家,给身子骨不好的儿子在外面买来的媳妇儿,因为丈夫突然病逝,她怀着身孕受打击早产,都说七活八不活,孩子八个多月提前出生,却没活两个月就死了,婆家说她命硬,克夫克子,便趁着她还有奶水之际,将她卖给冯占魁,给小萝卜头做了奶娘。 由于她颠沛流离的身世,所以养成随遇而安的性格,无论什么样的环境,她都极力让自己过好了,即便在土匪窝里,她依然过的有滋有味。 方知还发现,当她出现时,还与三当家的眉目传情,看样子两人情分不薄,应该不会跟自己下山。 走上前,方知深施一礼道:“多谢二位在这三年里照顾养育我儿子,方知定会倾力回报两位恩情的。” 玉娘双目含泪,小声嗫嚅道:“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只要带我离开这儿便好。” 余小青则摆摆手憨厚地道:“不用谢,我没有儿子,权当他是我的孩儿,带着他回家吧,这里苦,孩子吃的不好。” 两个人的话,又表达出两种心态和品性,方知很喜欢余小青,就问道:“要是有机会我能将你带下山,你跟我走么?” 余小青脸色绯红,瞟了一眼三当家的道:“不了,在山上挺好的,下山也是我一人,没地方去,就在这生活吧,挺好的。” 75.第75章 不跟 三当家的听到这话后,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一脸的春风得意道:“好好好,那就只有玉娘一人,赢了,给一百两银子就可以带走,然后再跟我们比一场,最后一场决胜于你自己是留是走,怎么样?” 方知点点头道:“只是现在我没有银子,先欠着,过一段时间跟感激山寨养育我儿子的银子二百两一并送来,加上他,一共四百两银子,大家都在这,相信我,我不会食言的,”这个他,就是唐书生,为了儿子能心安,怎么也要将这货带走。 “不行,”“不行。” 两声不行,第一声是二当家说的,他喊完接着道:“二百两可是养育孩子的辛苦钱,你儿子还需给二百两的赎身钱。” 方知没有迟疑,立刻点头答应:“好,一共六百两银子,半年之内我必会送过来。” “我不下山,我坚决不下山,既然被你们带到山上,总要跟我讲明,为什么要劫掠的理由,不说的让我信服,我绝不下山!”表面上看,唐书生的呆气又犯了。 其实他是官兵的细作,混上山是为了找到山上的途径,好带领官兵攻山的,他好不容易混得让这些匪徒不警惕他了,这时下山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方知被他的迂腐气的咬牙切齿,而小萝卜头儿则开始大哭,嘴里喊着:“夫子,你不下山岂不是让弟子陷于不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弟子岂不罪孽深重?” 方知满头黑线,还不孝,还罪孽深重,这小子都跟那个迂腐的家伙学了些什么啊? 二当家的来气了,怒喝道:“爱下不下,告诉你,我们都是被逼的,大哥妻子被夺,有夺妻之恨,儿子被杀,有杀子之仇,你能帮着报仇吗?三弟给人做护卫,因为不愿意帮着他们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便被人陷害坐牢,这跟你说了,你又能如何?” 啧啧,没想到这个二当家的还有点水平吗。 唐书生梗着脖子道:“为啥不报官?” “屁,官官相护,谁理会百姓死活,呸,”不仅三当家这样骂,就是那些喽啰们也跟着骂起来。 “唐夫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下山?”方知从牙缝中问出这句话,要不是怕儿子心里落下阴影,她才懒得理这号傻瓜呢。 唐书生看了看方知,又看了看张着大嘴哭的小萝卜头儿,最后坚定地对方知道:“你好好培养小萝卜头儿,这孩子很聪明,以后会有大造化,”说完,将身体背过去,不看小萝卜头儿,但是却抬起手背擦了一把眼睛,看样子是落泪了。 “哇…..”小萝卜头儿的哭声更响了,边哭边撕心裂肺地喊道:“夫子,下山,夫子,下山….。” 方知很惊异豆包为啥这般肝肠寸断地哭,像是生死离别般,她急忙哄孩子,可是豆包小手伸着,小脸急的涨红,挣扎想脱离方知的怀抱。 “儿啊,”方知在小萝卜头耳边小声道:“回头娘偷偷将他扛下山去,别担心啊。” 小萝卜头儿顿时不哭了,双目含泪地望着方知,一副你说的是真的的模样? 方知很认真地点点头,并郑重地承诺:“明天一早来抢人。” 小萝卜头儿含泪而笑,亲昵地搂住方知的脖子,第一次喊:“娘…..。” 方知顿时觉得让自己上天摘月亮都行,只要让孩子开心,做娘的就要随时随地,激情满满地准备冲锋陷阵。 孩子不在哭,唐书生的事情定下,就该比武赎人了。 最后商议,一共比三场,第一场为玉娘下山,第二场为豆包赎身,第三场方知为自己不留在山上成为压寨夫人而战。 为了表现不欺负女人,第一场与一个瘦高个的匪徒比射箭,这个很简单,就是远距离射击固定靶子,以谁射到中心多谁胜,每人十箭。 这个匪徒也有两把刷子,十只箭,八只都射到靶心,在一群乌合之众里面,就算是技术高超的了。 不过,当方知的十只箭都钉在靶心时,整个匪窝都寂静下来,他们的眼神变得复杂,里面有敬畏,有惊愕,还有不相信的,觉得她定是有什么古怪,方知前胸还绑着个孩子,射箭可是影响瞄准的,却箭箭命中。 第二场是与一个身体健硕的,练过外家功夫的男子比拳脚,拳风阵阵,但却沾不到方知衣襟一角,方知依然没有将孩子放下,依然带着孩子进行战斗。 将孩子交给唐书生及玉娘,她不放心,那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孩子被抢走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她不敢冒这个险,假如孩子被抢,匪徒有可能转眼变脸,到时自己就被动了。 所以,她带着孩子去战斗,只见她一只手抚慰孩子,不让他受到惊吓,一只手与那匪徒周旋,即便这样,也没有落到下风。 方知其实可以快速结束战斗,可是她还有一场比武,不能让对手有了警惕,就稍微拖延一段时间,这才跳起,一脚将那壮汉踢倒在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连胜两场,气氛变得更是诡异,方知退出战圈,伸出一只手道:“下个谁来?” 而另一只手,依然拍着小萝卜头的后背,安抚着孩子。 小萝卜头很是震惊,刚才打斗的时候他很紧张,搂着娘的脖子偷看,没想到娘的功夫这么好,这真的是他的亲娘么? “我来,”大当家的亲自出马,他能看出,这女人的功夫了得,即便是老三过招,也未必能有多少胜算,所以,他想亲自会会她。 这次是用武器比试,大当家的用的是长刀,而方知用的则是一把匕首,从武器上,大当家的就占便宜,远距离攻击占着很大的优势,而方知武器只能近身作战,只要大当家的将刀舞的密不透风,方知就别想靠近。 方知点点头道:“请吧。” 大当家的走进战圈,提着长刀潇洒地练了两招,赢得一片喝彩声,他有些得意地道:“你可要小心了。” 方知抱拳道:“多谢提醒,”然后一手护着孩子,一手拿着匕首,摆出攻击的样子。 大当家的不敢轻敌,又抡了几下长刀,就准备往前攻击,这时,方知动了,只见一道残影在众人的眼中划过,一阵劲风吹乱众人的额发,衣角也顺势地跟着抖了抖,场上的景象就变了。 方知那冷冰冰的匕首,已经抵在大当家的脖颈上。 76.第76章 不满 匪窝里静寂无声,基本表情都是瞪着眼珠儿,张着大嘴,像是被什么魔法定身。 方知在大当家的耳边轻声道:“你心中虽有仇恨却良心未泯,金盆洗手还来得及,好死不如赖活着,有这心的话,我会帮助你的,要银子还是要坦荡的活着,你自己选,”她觉得这样报恩比给银子好,最起码这片没有匪窝,商人及老百姓都能安全些,再说了,将这些人送到傅王爷那里当个小兵,也算是给他增加点助力,自己既报了恩,又不用给银子,还帮助了傅王爷,一举三得。 至于这些人的户籍啥的,傅王爷自然会有办法帮着改,在前世末世来临之前,那么发达的社会,假身份证不也比比皆是?何况现在,又没有电脑,又没有网络的,一切都是靠笔写,用人来操作,那漏洞可就更容易钻了。 “想通了,给郝爷传话,”方知说完,就又动了。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方知已经将玉娘提起,运用起异能,神速地往山下跑去,一群匪徒被这样的变故惊醒后,却连人影都没有见到,能听到的,只有玉娘的尖叫声:“啊…..,”响彻整个山际,在峰峦中回荡着:“啊….,”“啊….”。 众匪徒气的是七窍生烟,急忙派人去追,但是没一会就回来禀报道:“站岗之人都没有见到人影,只听到尖利的叫声,像阵风从耳边刮过…..。” 不提一群匪徒们怎么震惊,怎么混乱,方知运用瞬移,快速地来到山下,将还在尖叫的玉娘放到地上道:“没事儿了,别叫了。” 玉娘脸色苍白地停住叫声,抬眼看了看方知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如筛糠,瘫坐在地上不知怎么表达惊恐的情绪,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方知扶额,耐着心说道:“走吧,天色晚了,咱们去沙窝村那里休息一晚。” 玉娘停止哭啼,想站起却腿发软站不起来,方知只好上前将她扶起,看了看方向,便又提着玉娘快速地往沙窝村方向跑去。 小萝卜头儿一声不吭,歪着小脑袋偷眼打量方知,眼中的情绪很复杂,虽极力的掩饰,但还是让方知察觉到。 “放心吧,我就是你亲娘,你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叫赵子强,小名叫小包子,姐姐叫赵小花,小名叫红糖包,你叫赵子瑜,小名叫豆包儿,”说完,就在他的小脸蛋上啃了一口。 “母亲,父亲呢?”豆包儿一本正经地问道。 方知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地道:“他出外走镖,还没有回来。” 豆包儿点点头,又接着问:“母亲,兄长及长姐可知道有我存在?” 方知瞥了这小屁孩一眼,翻翻白眼道:“都知,都知,你哥哥还拼命存钱,只为了找你所用,你姐这次还要跟随,怕你遇到危险,她好将你扛跑,她的脚程很快,一般人都追不上。” 哎,小屁孩很受那迂腐书生影响,开口就是酸话。 “母亲,您身上功夫如此之深,师从何来?兄长可会?长姐可会?”豆包儿又开口问道。 方知实在受不了了,就道:“好好说话,别学你那夫子,固执陈腐不知道变通,要是都这样学学问,那还不如当个白丁呢,好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出口就是酸文,想将我的牙酸掉么?别叫母亲,叫娘。” 豆包儿沉默一会儿,委屈道:“娘,夫子为人正直,说话才黑白分明,这是优点,要学。” 方知无奈地道:“为人正直可以,但是也要分场合说话,还有,黑白之间还有灰色呢,所以处理事情要讲究圆通,”是圆通,不是圆滑,这点在前世爷爷曾经给她讲过,圆滑是指人在处事上擅于敷衍,讨好,虽然八面玲珑的,但给人很不真诚的感觉,圆通则是灵活机智,通达事理,给人的感觉不虚伪不死板,做事完美而谦谨。 不过说的太深小豆包也不懂,方知哀叹一声,自己还是来晚了,贫穷的生活,让小包子养成抠门的习性,惊险的遭遇,让小花变得沉默寡言,坎坷的经历,让豆包刚启蒙就遇到个这样的夫子,哎,改变孩子的习性,真是任重道远啊。 就这样一路哀嚎着,来到沙窝村的村口,将玉娘放下,道:“缓过来了吧,按理说咱们脱离开匪窝,你应该高兴啊,怎么竟然被吓成这样,难道我比匪徒还可怕么?” 这是方知的冷笑话,想用这话逗逗她,让她的情绪正常起来。 “我不是个沙袋,你这样提着我很无礼,难道就这样对待养育孩子的恩人吗?”玉娘站好,边上下收拾边气呼呼地道。 方知有点吃惊她的反应,解释道:“从山上下来,靠你走路太耗时辰了,何况我担心匪徒们变卦,尤其是那个二当家的,我感觉,他不会轻易地放过你,刚才是你腿软走不了路,我只能提着你,否则匪徒追上来可就麻烦了。” 玉娘这次没有说话,收拾好衣衫,低着头默默地跟着方知往村里走。 方知暗自叹息一声,她最怕跟这样女人打交道了,对她好不是,对她不好也不是,总没有合心意的时候,哎,真是太难伺候。 沙窝村人见到两个女人带着孩子狼狈地来到,并没有人吃惊,看样子有不少人受到过匪徒惊扰,村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其中一位大娘热情地上前招呼,说她家有吃的有住的,很便宜,不需要花太多的钱。 方知看了好笑,这种拉客人的景象,很像是前世旅游胜地里的农家院。 几个人又累又渴,也不多说话,便跟着大娘往她家去了。 家里果然宽敞,不仅有四间正房,还有四间厢房,不知为什么,家里人不多,所以闲置的房间不少,虽然是土坯房,却收拾的干净利落。 玉娘想跟方知一个房间住,被方知拒绝了,她可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住,尤其是在末世养成的习惯,防备心很强不说,跟陌生人更要拉开距离,即便是一起合作战斗过的陌生人,也都小心地警惕着,所以直接给玉娘要了单间,她自己则和孩子住一间。 玉娘很生气,又要泫然欲泣,方知装着没看见,抱着豆包儿钻进自己的屋里,然后关上门,偷偷地抹了一把汗,靠,我可有三个孩子需要哄,姐没有精力在增加工作量了,你要是想找人哄,还是快点找个男人吧,这样,你的眼泪也就不白掉,定会有人怜惜的。 77.第77章 打算 姚玉兰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涌出怨恨,她恨命运对她如此的不公,先是给人为妾,受正房太太的磋磨,好不容易让冯占魁将她带出来走商,却又落入匪窝,不说自己的名声完了,就说三年在匪窟的生活,不仅清苦还身心不断地受到摧残和蹂躏。 她恨二当家的,恨不能食之肉喝其血,可是,对方强大,她无力抗拒只能乖乖地俯首帖耳。 这种怨恨积存在心中无处发泄,直到方知将她提下山,才让她找到宣泄口,她对孩子有恩,方知就该对她毕恭毕敬,该倾尽所有来报答救命和养育孩子之恩,更要对她的要求尽量满足,而不是漫不经心地,像是提沙袋般地这般轻贱不重视。 晚上之所以要在一起睡,无非就是怕二当家的会追到这里,来个偷袭啥的,那么她便又落到魔爪里,过着令人绝望而又窒息的日子。 可是方知竟然对她这个态度,像是躲瘟神般,她顿时将方知归类为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那群人里面,成为在她心里罪不可恕的人渣。 方知不知姚玉兰的心里想法,将豆包儿从身上接下来,放在炕上,就准备出去打点热水,娘俩好好洗洗。 就听豆包问道:“娘,你不喜玉姨是吗?”声音里还带着轻微的担忧。 方知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小奶娃这么敏感,不由得感叹,古代孩子真是成熟早啊,小包子不到六岁,就为了一家人不挨饿,为将日子过好而费尽心力精打细算,这个豆包刚三岁多,就能看出大人之间微妙的情绪,还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跟她不熟,不像你已经跟她生活三年,她对于我来讲只是个陌生人,所以还是彼此之间保持一段距离的好,”方知努力地将语言简单化,让豆包儿能理解。 豆包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玉姨脾气有时不好,娘你别计较,我能长大,她也是尽了一份力的。” 方知听到这番话,对豆包立刻刮目相看,三岁的奶娃竟然这般聪慧,上前捧着他的小脸道:“那个呆书生说的真对,你还真是个栋梁之才呢,这么小就这么厉害,真了不起啊,你娘我可是赚到了,哎呀,幸运大礼包终于砸到你娘身上了,要是有卖彩票的就好了,一买必中啊,哇哈哈….。” 豆包见到娘这样高兴,也跟着笑起来,一对小酒窝立刻跃到唇边,欢快的跳动着,让人移不开眼去。 待将豆包洗干净,方知看到他那漂亮不像话的脸,更是感慨万分,这小家伙长大,还不知怎么迷倒众生呢,哎,以后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可是要受到不少女孩的献媚讨好,啧啧,牛哄哄地拿出婆婆的范儿,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恭迎,还真让人飘飘然呢。 洗漱完又简单地吃了点饭,娘俩就上炕睡觉了,当然,方知不仅在自己房间里做了简易的警示器,还在姚玉兰的门外及窗户外拴了绳子,一旦有人开门或是开窗,就会将她惊醒,这样她就会第一时间出手救下姚玉兰,同时,她还让大娘在大门口及围墙周围放上易碎的坛子,进来人不小心就会踢到,马马虎虎能充当警报装置。 布置好后,方知便搂着豆包睡觉了,而姚玉兰看到方知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这才好受些,随后也上炕睡觉了。 好在一夜安全,二当家的并没有带人来,方知分析,他身子骨恐怕都掏空了,半夜下山不仅需要充足的体力,还需敏捷的伸手,他这两项可能都达不到,让三当家的来,三当家心里可讲的是江湖侠义,不会不信守诺言来偷袭的,所以他只能在山上瞪眼干着急。 天光蒙蒙的亮起,村里的公鸡开始此起彼伏地打鸣,将勤劳的农民叫起,新一天的耕耘又开始了。 方知将还在熟睡的豆包,用腰带绑在身上,便打开房门走出去洗漱。 这时,姚玉兰的房门也打开了,方知见到她眼底的青色,就知道她一夜没有睡好,应该是担心害怕吧。 方知不会劝慰人,也不知该怎么劝慰,就道:“吃完饭,我还要去一趟无名山那里,你在这等着我,在补个眠,我办完事就回来接你。” 姚玉兰一听这话着急了,口吻中带着怒气道:“你还回那里干嘛?别逞能好不好,你出其不意从匪窝里跑出来,再回去,那些人岂能放过你?” 方知没想到她反应这样激烈,就耐着性子道:“我要救唐先生,他是我儿子的夫子,我要将他救下来。” 姚玉兰没想到方知去干这事的,愣了几秒训斥道:“你有脑子吗?你傻啊?他都自己表明不愿意下山来,你多什么事啊?不行,不能去,要去你也先将我送到安全之地后再去,到时你愿意干嘛就干嘛,我也懒得跟你着急。” “这里就很安全,我上山,必会引起匪窝动荡,所以他们没有时间来这里抓你,你就安心在这等着,如果不想等我,我现在就给你银子,让大娘帮你雇车将你送到渡口,你看你是回家乡去,还是去哪里安家,你自己拿主意,”方知皱着眉,淡淡地道。 这样的吵嚷声,将豆包惊醒,他睁开大眼,看着方知和玉娘有点紧张。 姚玉兰听到方知这样的安排,就快速算计着,自己拿着银子孤身上路,未必会安全,何况,也不知她能给多少银子,再说,天下之大竟无她容身之所,回到冯家,家主已死,正妻说不定会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卖掉不说,有可能还会被卖到腌臜之地,才能消除她心头之恨,所以,冯家是不能回去的。 那么娘家呢?就更不能回去了,娘家可不敢得罪冯家,定会将自己送回冯家讨好的,所以回娘家等于回冯家一样,最后的结局会更惨。 她虽在这里生活三年,但都在无名山上,不了解这片区域的情况,所以不敢自己乱闯,看样子只能先跟着这女人回到她家中,靠着养育孩子的恩情,以后慢慢谋划了。 打定主意,姚玉兰就开始收敛怒气,露出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道:“我没有地方去,只能先跟着你回家,我会绣花,靠着刺绣能养活我自己。” 78.第78章 女匪 说完这句话,下巴不自觉地抬起,显示出她内在傲骨,意思是我只是在你家暂时容身,吃穿用度我自己可以解决,并没有占你家什么便宜。 她虽然命途多舛,身子破败不堪,但是跟着冯占魁学会了读书认字儿,又长相漂亮见多识广,便内心里总觉得自己要高人一等,所以即便是依附于方知家生活,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本事而寄人篱下。 方知有点头疼了,玉娘这般表现,让她更不喜欢,可是毕竟是孩子的恩人,暂时又没有地方安排她,只好等大当家的他们想开了,下山投诚,将他们往傅王爷那边送时,再将这女人一并带走,让陆展飞费点心思帮着安排这个女人罢了。 (不过,她虽想好了怎么将这个女人打发走,但是没等她出手,赵根生却先一步解决了,这让她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丈夫,第一次产生好感。) 方知想到这,便点点头道:“那好吧,你先在这等着,我将唐先生带下山,就来接你一起走。” 姚玉兰眼神闪了闪,犹疑地有点不相信方知的话,便拿豆包说事儿,道:“那将小萝卜头儿给我吧,你去匪窝危险,他跟我在一起安全,要是论谁跟他亲近,恐怕你这个娘还不如我呢。” 方知岂能不知道她的意图,怕自己将她甩在这里,便想用豆包当扣押品当人质,方知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客气地直白道:“我不会将你扔在这的,放心吧,我儿子好不容易找回来,我可不想在将他给丢了,”话里的讥讽含义是,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假如你将我儿子再卖掉跑了,我找谁哭去? 姚玉兰没有想到方知说话这么冲,心中的怒火顿时按耐不住,不客气地道:“在我这怎么能丢了?三年时间可是我在护着他,看护他的,除了没有喂奶,我什么没有干过,你当娘的没本事看护不住孩子,不知道自省,还对孩子的恩人这般无礼,哼,你好好想想,要不是我拼命地护着孩子,想尽办法将他养大,你能不能见到他还两说呢,没见过你这样翻脸无情,过河就拆桥的人。” 方知很是无语,不想跟这种神经女费口舌,快速洗漱完,又帮着豆包擦完脸,准备去大娘那屋里吃早饭,就听姚玉兰对豆包道:“小萝卜头儿,来,来玉姨这里,你娘有事要出去,跟玉姨在家等着你娘回来。” 豆包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娘,正儿八经地道:“玉姨,我还是跟娘一起去吧,我要劝解夫子下山,还要看顾娘的安全。” 姚玉兰被这话一噎,翻着白眼小声骂了一句:“小白眼狼,真没良心。” 而方知则狠狠地亲了豆包一口道:“我儿子就是厉害,小小的人儿不仅想得周全,还有担当,真是娘的好儿子,”说完,朝姚玉兰撇撇嘴,就带着孩子去吃饭了。 娘俩吃饱后,方知简单地收拾一下,也不跟姚玉兰打招呼,就飞奔地出了院子,跑出村子,开始运用异能在路上疾驰。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霞光照耀着无名山,没有将此山装点美丽威严,反而怪石在光芒和阴影交杂的渲染下,更显的狰狞可怖。 方知依然按照原路上山,只是快到哨卡处,利用瞬移躲避过去,所以一路走来,没有引起任何匪徒的注意。 顺利地来到匪窝,悄悄地藏匿在墙角,查看一下警卫的行动规律,就按照豆包的指引,用瞬移来到后面的土坯房的后厦。 按照唐书生的习惯,每天早上都会顺着后山那小径来回走着背书,(其实人家这是要偷看匪窝的各个哨卡的位置,)今天小萝卜头不在,他依然按照这个习惯,在山道上溜达,只是周身带着淡淡的忧伤气息,半年的相处,他很喜欢小萝卜头儿,最担心最关切的就是一旦官兵攻山,这孩子的安危,现在好了,人家娘带走了,按理说他应该放下心来,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好像从此失去这孩子似的。 哎….,不知此生能不能在见到这个孩子。 刚想到这,就听熟悉的奶声在身后响起:“夫子,我和娘来接你下山了。” 他惊愕的回头看去,可是还没等看清楚之时,就感觉自己被谁提了起来,整个身子犹如飞行的燕子,入眼的只有土地杂草快速地往后退去,还有一双女人的脚,虽然不大,但是人家步伐很大,大的他都不敢想象。 这时就听匪窝里乱了起来,有人惊恐万状地高喊:“来人啊,女匪来了,女匪又来了…..。” 紧跟着就有人敲起集合的铜锣,边敲还边大喊:“集合集合,抓女匪,抓女匪啊….。” “老大,老大,女匪来抢人了…….女匪又抢走一个人….。” 听到这样的喊话,方知差点摔个狗啃泥,靠,你们才是匪徒好吧,我可是个独闯匪窝的女侠,怎么就成了女匪了呢? 唐书生起初很生气,嫌方知多管闲事,他身上带着任务呢,还没有完成就被她带到山下,那这半年的冒险和辛苦岂不是白费?可是他被方知这么一抓,竟然没办法挣脱,即便自己有功夫,可是全身的脉络像是被封住般,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正想着该不该喊救命啥的,好惊动土匪将他救下时,便听到这些喊话,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方知对他喊了一声:“把嘴闭上,风就不会呛着你了。” “这是风的事儿吗?老天啊,救救我吧,我还没有完成任务呢,我不想前功尽弃,我不想被上司骂,我不想下山,我不想被人提着下山…..,”唐书生的这些话,全都以咳嗽声的方式诉说出来。 大当家的生气了,这是干嘛?不将我们闻风丧胆的匪窝放在眼里啊,虽然你昨天比武胜了,但也不能这般如入无人之境抢人吧?不行,这样被一女人欺负,还三进三出的,那自己山寨成什么了?那还有什么威名?到时被传出去,那猫儿狗儿的,岂不都想进山寨逛一圈儿?到时山寨就跟菜市场般的存在了。 他一声号令:“都跟我下山,去抓住那个胆大妄为的女匪。” 于是,一众匪徒举着武器朝天怒声呐喊:“抓女匪,抓女匪,抓女匪啊….,”然后“哇呀呀”地往山下冲去。 79.第79章 抢人 土匪们下山的速度当然比不上方知了,但是她还是运用异能,加快下山的速度,依然在哨卡处瞬移,只是为了防备唐书生看出端倪,就用了些障眼法,比如脚下扬起灰尘又或是让他的身体剧烈的晃动起来,所以到了山下,唐书生只感觉到方知的行走速度,别的并没有看出来。 刚来到山脚下,就见前方站了好几十个士兵,手里拿着长枪或是弓箭指向方知。 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见到她后,惊喜地大喊道:“芳枝….。” 方知吓了一跳,脚下来个急刹车,同时手一松,“啪嗒”一声,唐书生掉到地上,她看了看那些士兵,急忙解释道:“各位官爷,我可不是土匪,我是去土匪窝抢人的,”说完,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唐书生接着道:“我将他从匪窝里解救出来了。” 那些官爷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是边将武器收起边忍着笑。 这时那个高大男人快步走到方知跟前,方知立刻退后两步摆出防御招式道:“我都说了,我是去匪窝抢人的,你们不能抓我。” 那群士兵们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方知不知道,从此以后,每次见到他们的百户长都会联想到抢人这两个字,而且嫂子跟抢人跟威猛跟霸气等词一直在他们的脑海里是等同的。 赵根生心疼地看着方知,慢慢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他那俊美无比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微笑让人炫目窒息,两只小酒窝盛满醉人的温柔,浓烈的热情朝方知扑来。 方知顿时感觉头昏目眩站立不稳不说,还心跳如鼓,浑身的血液快速地冲击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 脑海中几个念头不断地闪现:这是孩子他爹?孩子他爹怎么回来了?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自己刚来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说是丈夫,可是跟他不熟,说不熟,却跟他有了三个娃,老天啊,自己该怎么办? 赵根生越走越近,看到方知张着嘴错愕的呆愣模样,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伸出大手先来个摸头杀,声音低沉雄厚,又带着浓浓的温柔道:“芳枝,我回来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方知感觉到他大手的温热,感觉到从大手传来的思念及温柔,感觉到他见到娘俩的激动和强烈的压抑,感觉到他恨不能找到个僻静地方,将娘俩拥在怀中……。 不知是摸头杀,还是芳枝遗留下的情感原因,方知那坚冰般的心竟然开始裂缝儿,尤其是那温柔的浪潮及炙热的浓情,通过大手掌进入她的血液中,开始冲击那在末世形成的冷漠、提防、警惕、拒绝、自保等等拒人于千里之外冷硬的心。 方知有点无所适从。 赵根生说到这,眼中溢出晶莹的泪水,一滴两滴三滴,滴落在他的面颊上,滴落到干涸的土地上,更滴落到方知的心里,她想伸手去帮着擦掉那眼泪,却被最后一丝理智拦阻了,自己不是原来的王芳枝,自己没有权利这样做。 她垂下双眸,不敢面对那双温柔宠溺的眼睛。 “这是我们的小儿子吧?我都听二哥说了,这才急忙带兵来接应你,没想到你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我担心一夜,还好你们娘俩都没有什么事儿,”赵根生将泪水抹掉,又用大手摸了摸豆包儿的头道。 “你是我父亲吗?”豆包儿的话帮着方知解了围,“是我爹爹吗?” “是的,我是爹爹,爹爹出门去了,回来晚了,对不起,让我儿受苦了,”说到这,赵根生长长的眼睫毛上又挂上泪珠儿。 豆包儿小嘴一憋,委屈地哭了起来。 赵根生心疼地就想解开带子将孩子抱过来哄,这时山上传来“抓女匪”的喊声,让他的手上的动作停止,脸上的柔情迅速消失,被冷若冰霜所替代。 方知回头看了看无名山,耸耸肩低声道:“他们说我是女匪,是来抓我的。” 赵根生怔忪片刻,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士兵们不知道自家这个刚上任的长官为啥笑,但是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昨天赵根生回到村子后,赵家竟然没人,原来是赵二佑突然昏迷不醒,赵星也烧的胡言乱语,一家人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将二人送到镇子上的医堂医治。 大家见到赵根生回来,就将他带到现在的家里,当三间低矮破败的茅草房出现在眼前,赵根生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又见到小包子和小花那干瘦的模样(其实这一段时间已经长点肉了,)心如刀绞,抱着两个孩子痛哭一场,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不在家。 好在王财来和王宝来听到消息从地里赶回家中,(他们是去看赵家给的那十亩地,依然让赵二牛赵三牛帮着耕种,所以带着兄弟俩去看看土地的位置,及商议今年秋粮种些什么,)见到赵根生回来,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王财来还是将方知去哪里,如实地告诉了赵根生,当然说这事的时候,只有两个人。 赵根生一听就急了,在码头上看到的果然是自己妻子的背影,她那时应该是要住客栈,准备明天早上过河吧。 他急忙往自己要去报道的卫所跑,找到千户长说明来意,没想到杜千户竟然很支持地让他带领他的士兵来无名山找媳妇儿。 杜千户这样做有两个原因,其一是,赵根生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可是龚大将军给自家将军写了亲笔信帮着安排的,还让自家将军给与多多照顾,所以杜千户觉得赵根生很有后台,要好好相帮相扶。 其二是,无名山有匪徒,这一片官兵都知道,只等着了解清楚上山途径,及土匪部署就会围剿,杜千户借赵根生他带兵找媳妇之际,想给土匪一个震慑,这样他们便会因慌乱露出马脚,探听详情的细作才能趁机打探清楚,自己也顺便立一小功,以此得到上司的看重。 谁知,方知竟然将细作抢下山来,震慑没有,惊吓很成功,因为匪徒还没有到山下,就见到许多的官兵杵在那里,吓得立刻掉转头往山上跑,边跑边喊:“官兵围剿来了,官兵围剿来了”。 80.第80章 承诺 这时,唐书生从地上爬起,顾不上身上的尘土,也顾不上跟这些士兵们说话,双手拢着嘴巴,朝山上大声喊道:“大当家的,现在正是投诚的机会,投诚可以免罪不说,还可以入军籍,大当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迂腐之人竟然脑洞大开,这机会抓的还真是准啊。 赵根生心一动,在去卫所时,他原打算请假的,毕竟妻子为了寻找儿子来匪窝只身犯险,自己作为丈夫,定是要豁出性命走上一趟的,所以能不能活着回来不好说,原来是个农户,现在有了官职,自然要跟上司报备一声的,只是没想到杜千户竟然让自己带兵过来,这让他很是感动,杜千户这是在帮助自己,想利用军队的力量,震慑匪徒不敢轻举妄动,还会因为摆出攻击的架势,让匪徒们乖乖地将妻子孩子送到山下来,免去自己上山要人的危险。 只是没有想到,妻子不仅救下孩子,还到匪窝抢人,这样的突变让他带着的队伍便没有了作用,可是总不能白来一回,听到唐书生的喊声,他便有了主意,匪徒们没有杀自己的孩子,说明心底还存有良善,假如能劝降,并将匪首们安排好,不仅报了恩,还回报杜千总的倾力相帮之情,同时让这方地界恢复平静安宁。 于是他调动内力朝着山上真诚地喊道:“大当家的,山上各位兄弟,我是赵根生,是你们养育那个孩子的父亲,三年了,孩子依然活着,还健康的活着,我很是感动,无以回报,先在这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的宽厚仁慈,谢谢你们心存怜惜,谢谢你们宽容大度,如果用得着我的地方,在不违反军纪国法下,赵某会想办法报答你们的恩情,如果你们现在愿意归顺朝廷,赵根生在这发下血誓承诺,我会尽最大努力力保你们,让你们有个好的结局。” 赵根生的话在山峰中回荡,让那些匪徒都听的一字不漏,先是震撼,接着就是静默,这样的机会太少了,能改过自新还有人力保前程,从此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活着,不用提心吊胆怕抓,不用担心在战斗中被杀,不用害怕官兵围剿后被砍头,过上梦寐以求的正常人的生活,当然,这样的想法都是那些被迫上山为匪寇的,心底还存有良善之人的想法。 还有一些人则不想归顺,在山上多自由啊,没有人管,缺钱了就去抢,不用劳动不用辛苦,如果有机会在绑个票啥的,那拿的钱更多,看到有人跪在他们面前哀求哭嚎,他们的心里会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满足和高高在上,看到有人躺在脚下流血死亡,他们觉得自己像是死神,能主宰他人的性命,所以,他们愿意做亡命徒,愿意成为让孩提止哭,让路人惊恐,让周围居住的乡绅富豪胆战心惊的匪徒。 其中这些人为代表的就是二当家的。 他眼睛直直地望着大当家的不说话,但是脸色很阴郁,布满黑云,好像下一刻就会雷电齐鸣,下起瓢泼大雨。 三当家的则是满眼的希冀,他是被人迫害入狱的,尤其是内心里还愿意向往正义和光明,所以这次有赵根生搭桥,顺利归顺朝廷,是他摆脱掉匪徒身份最好的契机。 大当家的听到赵根生的话起初是惊愕,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保留下来的孩子,竟然是官爷的子嗣,这也算是自己积善成德的一个回报吧,后来琢磨赵根生的语气,不仅真诚还说的很实际,能感觉到他的真心。 这时,他想起方知在他耳边说的话:“你心中虽有仇恨却良心未泯,金盆洗手还来得及,好死不如赖活着,有这心的话,我会帮助你的,要银子还是要坦荡的活着,你自己选,”是啊,坦荡的活着,就是轻松的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 现在投诚的话,要比被军队围剿的下场要好,不至于被砍头,何况军队里还有帮助说话的人,加之自己主动归顺,罪行应该不会被追究太深,没想到,小萝卜头儿竟然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的贵人。 这时就听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三当家的,我想你们…..,还有二狗叔…大勺舅舅….黄毛哥哥…..癞子爷爷….我也想你们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许多想向善匪徒们的最后那道墙,他们开始乱七八糟地回应:“小萝卜头儿,我们也想你…..。” 喊完后,二狗子先跳起来道:“大当家的,咱们归顺吧,在山上肯定落不下好的,还不如趁着小萝卜头儿的爹爹在,咱们也能罪责被判的轻些”。 癞子爷爷则先动身往山下走,边走边道:“我年岁大了,打不动了,愿意发配我就发配,反正有小萝卜头儿的爹爹作保,不会被砍头就行,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可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几个匪徒截住了,其中一个道:“谁准许你走的?你耳根子那么软,说几句空话你就信啊?等下去后,官兵立刻拔刀砍人,到时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大勺子大声道:“不可能,小萝卜头儿还在呢,不可能当着孩子面将我们杀了。” 于是土匪立刻变成三拨,一拨想下山,一拨想继续当土匪,还有一拨是没主意的,属于墙头草随风倒。 这时二当家的阴测测地道:“下去可以,将头留下。” 三当家的不干了,望着二当家的道:“二哥此话何意?我可是要下山的,二哥是想跟我动手?” 二当家的立刻拔出胯刀,冷笑地道:“我早就知道你有二心,劫道的时候不让杀人,绑票的时候挑那些不善之人,让咱们山寨兄弟都跟着你过苦日子,哼,今天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三当家的也拔出刀来道:“我做匪徒是被逼无奈所为,自然不是凶残之人,我之所以那样做,不仅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也是给山上的弟兄留条后路,做土匪虽然有时快意恩仇,但是却不能长久,朝廷总有一天会派兵来剿匪,到时大家只能被杀被砍头,还会影响到子嗣,从此自己这一脉断绝不说,连祖上也跟着蒙羞,今天是个好机会,有小萝卜头儿的养育恩情,有赵根生的承诺,咱们投诚,下场定不会太严重。” 81.第81章 内斗 “胡说八道,别说赵根生咱们没有打过交道,不知他是否是个守信之人,就连面都没有见过,你就这般轻信他的话,这般轻易的抉择,还真是拿兄弟们的性命在开玩笑呢,”二当家的讥讽道。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不勉强你,”三当家的说完,朝着大当家的抱拳道:“大哥,我今天是要下山投诚的,即便是马上被杀,也不后悔现在的决定,假如大哥跟我一起去,小弟定会护着大哥周全,假如大哥依然占山为王,那小弟则在这拜别,从此不再相见。” 说完,他便深施一礼,让跟自己关系好的小弟去接余小青,带她一起下山,可是却被二当家的手下拦住了。 二当家的道:“想这样下山没门儿,万一你们将山上的地形及岗哨位置都说出来怎么办?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的鳖?想走,就留下脑袋。” 这话一说,立刻剑拔弩张,三当家的这边人也纷纷拔出武器,与二当家的对上,但是谁也没有动手,因为还有一大部分人跟着大当家的,所以都彼此警戒着,准备随时开打。 大当家的扫视一圈沉声道:“我也跟着下山。” 这句话像是扔在油锅里的水,立刻炸了开来,未做选择的快速审视目前情况,及回忆几个当家的可靠度,最后决定还是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品性值得信任,所以下山的人群顿时增加许多。 二当家的觉得要坏,气急败坏地道:“大哥,你家的血海深仇可是我们帮着报的,你可不能这般将兄弟撩在冰上。” “二哥,大哥怎么将你撩在冰上了,你也可以一起下山接受招安啊,”三当家撇撇嘴道。 “我不下山,大哥也不许走,”二当家的说完,突然发力,竟然用刀朝大当家的胸前砍去。 大当家的微微侧身,用肩膀生生地挨了一刀道:“欠你的情分用这一刀还给你,”说完,拔出刀挡住二当家的第二刀。 头们动了手,小喽啰们便也打起来,于是匪徒内斗开始,引起山下人的注意。 这时郝爷在山上着急地喊道:“小萝卜头的爹,快带兵上来帮着大当家的他们,二当家拦阻大当家的不让他们投诚,快上来帮一把啊,”他怕匪徒内乱,自己成为池中之鱼被杀,加之怕官兵误解自己勾结匪徒,所以在关键的时候,吼一嗓子,既卖好给官兵,又帮了大当家的,还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赵根生听到后,让方知带着孩子在山下等着,自己则带着士兵们往山上冲去。 方知当然不愿意参加混战,那些血腥场面可不能让孩子看到,所以坐在树荫下等着他们胜利归来。 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是练家子,二当家的在怎么蹦跶也打不过,加上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为人谦和厚道,手下人都知道该跟着谁,这样一面倒的情况,战斗用不了多长时间。 果然,没一会军兵就押着不想投降的匪徒往山下走,只是刚走到山下,二当家身上被绑着的绳子突然断开,他手握一把小匕首朝方知扑来,试图想绑架方知和孩子作为要挟,自己能顺利逃走。 军兵们很是着急,齐齐惊呼起来,可是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那些人根本没当回事儿,反而还笑眯眯地等着看结果。 只见二当家的还没有到方知跟前,就被方知一脚踢得倒飞出去,途中喷出一口血后,掉在地上头一歪便不动了。 一个士兵跑了过去,用手指探探鼻息,惊愕地回头禀报道:“他…没气儿了。” 这下,军兵们看方知的眼神可就更有内容了,看完方知又看赵根生,大概为自家领导估量,要是两口子打架啥的,自家头是否能打过嫂子?要是挨了这样一脚啥的…..,啧啧,娶这样的媳妇也挺可怕的啊。 赵根生看了方知一眼,对士兵道:“将尸体带回去,”这可是顶缸的最佳祸首,将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罪责都落到这个死人身上,这样就可以保证他们得到豁免。 匪窝上的人都下来了,这些匪徒没有什么家当,但还是每人都背着包袱,看着像逃难的难民。 余小青也下山来了,见到小萝卜头儿便落了泪,对方知道:“谢谢你们两口子,也谢谢小萝卜头儿,这孩子福气重,也给我们带来好运。” 豆包喜滋滋地道:“奶娘,你跟我回家吧,我还有哥哥和姐姐呢,他们也一定很喜欢你。” 余小青回头看了看队伍里的三当家的道:“不了,奶娘先跟三当家的在一起,等没事儿了,奶娘会跟三当家的一起去你家看你好么?” “嗯,好,到时让我娘做好吃的给你们吃,”说完,就看着方知道:“奶娘喜欢吃馄饨,娘给奶娘包馄饨吃好吗?” “好,不仅要包馄饨,还要包饺子,包肉包子怎么样?”方知亲了他一口道。 豆包小脸发红,羞涩地看了看奶娘道:“我娘就愿意啄嘴儿。” 奶娘立刻脸也红了,小声囔囔道:“这不叫啄嘴儿…..。” 豆包瞪着大眼,表示不明白。 这时,赵根生走过来道:“孩他娘,你还是坐郝爷的马车走吧,我们先押着人往渡口走,你在这等着,我派人去沙窝村那里取马车了。” 原来郝爷的马车全都寄存在沙窝村,难怪沙窝村的人都那般淡定呢,原来跟匪窝有联系,靠着匪窝挣外快呢。 “那边还有个玉娘,顺便也接过来吧,她是冯走商的姨娘,就是买豆包的正主,”方知道。 赵根生想了想道:“她既然牵扯在这件事里,必须要跟着这些人先去军营,等这件事结束后在看她的意向,咱们是给她银子生活,还是安排人送她回家乡,到时再说。” 方知听到还有这样的程序,就不多言了,也是,前世有事儿还要去警察局做个笔录啥的,还别说在匪窝住了三年的人,又是二当家的情人,自然要做呈堂证供,这样会帮助她洗白身份。 可是这样的合理安排,却让玉娘恨上了,她死活不上车,又哭又闹的要找方知,几个士兵要不是知道这女人对头的孩子有恩,早就动手打晕扔到车上了。 还是郝爷手下的话让玉娘安静下来,他道:“你这样闹只会将那点情分闹没了,到时可就没有人从军营里将你接出来了。” 他话里的含义是,闹的方知她们不在乎你,你就在军营里呆着吧,女人能长期在军营的,那可是都是军.妓。 82.第82章 一吻 不过,当她来到渡口,见到赵根生那俊美的容貌,伟岸笔挺的身躯,加之又是个小武将,顿时动了心,原本还用怨恨眼神时不常捅方知两下的,此刻却变得凄苦无依,楚楚可怜,泪水泫然欲滴地挂在眼眶边上,用水雾朦胧的大眼无声地诉说着她悲戚可怜的经历。 可是她心里却快速地盘算着,现在必须忍耐,等事情过去,等从军营里出来,她便住到小萝卜头的家里,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身子不太干净,想做正妻不可能,加之那女人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地位牢固,自己只要做个姨娘即可,这可要比做冯占魁姨娘要好的多,不仅人长相英俊,还是个武将,别管官大官小,总归是进入官宦人家。 方知不动声色地看着玉娘在那里极力的表演,意图想吸引赵根生的注意,可遗憾的是,赵根生忙于安排过河之事,加之周围都有手下跟着,让玉娘没法靠近。 “啧啧,还真会抓机会啊,”方知撇嘴道。 “娘,你在说谁呀?”豆包不怎么明白娘说的是什么,便问道。 方知亲了他小脸蛋一口道:“有人看上你爹了,想给你当后娘呢。” “我有亲娘不要后娘,”豆包严肃地道:“奶娘的娘就是后娘,才将奶娘卖了的,我绝不要后娘。” “可是你爹说不定会高兴地要呢,”方知逗着豆包道。 自从这话说完,豆包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赵根生,后来赵根生安排好事情后,就来到她们娘俩坐的马车里,想跟娘俩亲近亲近。 豆包警惕地望着他问道:“爹,你为什么要给我们找后娘?后娘不好,会将我们卖掉的,到时孩儿就见不到爹爹了。” “哦?此话怎讲?”赵根生说完,眼神却望向方知,还挑挑他的剑眉。 方知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好么,一句开玩笑的话,竟然被豆包当成这么严重的事儿,忙打着哈哈道:“呵呵,不知豆包怎么会这样说,呵呵呵呵。” 赵根生依然望着她,让她感觉很囧,更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娘说爹喜欢后娘,”豆包小脸紧绷地道:“爹,不能要后娘,否则我会告诉哥哥姐姐的。” 赵根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突然身体前倾,靠近方知,脸对脸只有两指的距离,彼此都能闻到对方呼出的气息,他嘴角上扬狡黠一笑,小酒窝立刻将方知眼睛晃花,然后蜻蜓点水的热吻便落到她那半张的唇上,声音带着诱惑道:“是不是看为夫太俊美,担心有人将为夫勾走啊?” 方知没有回答,她脑子都炸开了,耳边嗡嗡作响,按照常理她应该有所防备,不会让人这样靠近,可是一遇到孩子爹就章法大乱,别说是防备了,现在都被人占了便宜,不仅没有一丝动怒,还心跳如鼓,像是刚进入热恋的少女。 “我娘可喜欢啄嘴了,爹你在啄,”豆包夹在两人中间,抬着头看着爹娘互动,还高兴地鼓励老爹道。 赵根生从善如流,很听孩子的话,不仅啄嘴,还将舌头挤入方知的嘴里扫荡一圈儿。 “难怪你娘喜欢啄嘴儿,真香,”说完,又亲了亲豆包道:“儿子脸蛋也香,哈哈哈哈….。” 这时,外面有属下禀报,说是渡河的船只到了,赵根生摸了摸豆包的头小声道:“放心吧,你爹只要你娘,不会要后娘的,”然后就收敛笑容,板着脸跳下马车。 方知的脸滚烫滚烫的,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可是骂完后还是感觉到一丝的甜蜜,尤其是那热吻,让她都快要窒息了。 她软软地靠在马车壁上,外面的喧哗像是在九霄云外,即使豆包的话也好像很遥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那一吻让她差点魂魄离体。 直到过了河,又上了马车,依然云山雾罩,最后在晃动中,她跟豆包睡着了,睡梦中,她好像又回到末世,见到了高华。 只是高华身边还站着个女人,那女人方知认识,她叫郭晶晶,是基地副首长的女儿,长相甜美,性格单纯,像个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的小鹿,蹦蹦跳跳地用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你,清纯可爱,让人心里涌出无限爱怜。 那时队里的女生还私下议论过,说郭晶晶这样单纯的性格是装出来的,现在是什么年代,末世前都没有几个单纯的,还别说在末世这么残酷的环境中,岂能有单纯的女孩? 还有的说,也许是家里富余,老爹又有实力,自然会娇养出这样的女孩,但是方知不赞同这样的话,有钱人家的女孩心眼更多,否则家里人怎么能放心?何况世上骗子那么多,不仅骗钱还会骗色,所以,有钱人家的孩子最基本要掌握的,就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唯恐被不怀好意之人将她们的钱骗走。 由此推断,郭晶晶不是表面那般的单纯。 梦境又来到自己死亡之地,看到自己的尸体被咬的面目全非,方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时她听见周静怡的喊声:“高华,高华,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高华远远地站着,并没有上前,郭晶晶下车挽住他的胳膊,甜笑地将他推进车中,然后一溜烟地走了,将周静怡凄厉的惨叫远远地甩在身后。 方知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大笑,周静怡机关算尽,虽将自己害死,可最后才知道,她自己也只是个棋子,还是个废弃的棋子。 笑着笑着泪水就滑落了,她可怜那个孩子,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被高华算计流产的,否则妻子有孕,说什么也不能让参加出城寻找物资的队伍。 她感觉一双大手和一双小手在帮着自己擦眼泪,这是谁?难道是孩子显灵?那大手又是谁?绝不是高华,因为手掌是那么粗糙,上面老茧很多,像是长期干活劳作的手。 她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两张脸,一大一小,却是那么的相似,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穿越了,来到这古代,成为眼前这男人的妻,成为三个孩子的娘。 望着赵根生,她鼓足勇气地道:“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赵根生眼光有点躲闪,但是却温柔地道:“不着急,回到家有的是时间说话。” 83.第83章 道别 方知起身,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连云镇,由于被羁押的匪徒及投诚的,还有伤员都坐着雇来的马车,所以行动速度很快。 赵根生要押送反抗的匪寇,带着投诚的大当家的他们去连山县旁边的卫所,所以在这与方知娘俩分别。 方知将娘俩收拾一下,带着豆包儿下了车,豆包见到不远处站着的唐书生,迈开短腿跑了过去,先是激动地抱住他的大腿,用小脑袋在上面蹭了蹭,然后松开手开始收整衣衫,甩袖躬身施礼:“弟子见过夫子,夫子平安下山,弟子甚是宽慰。” 唐书生回礼后,将豆包抱起,脸埋在他的小肩胛处,半晌没有抬头说话,豆包儿不明所以,扭头看向方知,方知微笑地摇摇头,意思是别担心,你那夫子没事儿的。 好一会,唐书生抬起头,双眼红红地,望着豆包儿道:“小萝卜头儿,夫子先去办事儿,等事情妥了会去你家看你,你要好好读书知道吗?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以你聪慧,在加之勤勉,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夫子,弟子会谨记夫子的教导,定会发愤图强,建立伟业的,”豆包儿认真地点头道。 这时,赵根生走过来道:“去跟奶娘道别,一会我们就要走了。” 豆包儿依依不舍地跟唐书生道别后,又来到余小青身边,躬身施礼道:“奶娘将孩儿养大,孩儿会谨记奶娘养育之恩,奶娘放心,孩儿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余小青流着泪呜咽地道:“你只要好好孝敬你爹娘即可,奶娘自己能照顾自己的,好好读书,长大有出息给你爹娘增光。” 豆包儿刚想点头答应,玉娘抹着泪走过来道:“你可别忘了玉姨啊,玉姨无家可归,以后可要依靠你呢,”说完,还瞟了赵根生一眼,泪眼朦胧似嗔似怨,还隐含各种风情,风情上又带着细细密密的小勾子,恨不能将赵根生勾到她身边。 赵根生皱皱眉看了眼方知,方知挑挑眉撇了撇嘴,三当家的对大当家的挤挤眼,一群没有被绑的投诚匪徒,都用你知我知眼神交流着。 余小青看了眼赵根生,又看了眼玉娘,眉头皱成个疙瘩,蹲下望着小萝卜头儿的眼睛道:“好好孝顺你娘,你娘很不容易,自己冒着风险上山去找你,就这一件事,你一辈子也报答不完的,所以好好孝顺你娘,别的就先别管了,你还小,操不了那么多的心,还有,以后别跟不熟的人乱跑,小心将你在卖掉,到时在想回家就难了。” 众人:“…..。” 这不是暗暗提醒孩子,只要孝敬你娘就行,别人就别管了,而且要提防那有心思之人,比如玉娘,说不定她一生气会将你卖了。 三当家恐怕玉娘对余小青发难,就打着圆场道:“小萝卜头儿,不跟我们告别吗?” 豆包儿立刻颠颠地上前,再一次整理衣衫,对着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施礼道:“小的在这拜别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大当家的要好好养伤,不要怕喝苦药,药虽苦,但会让病好的快,三当家的要好好照顾奶娘,奶娘对三当家的好,三当家的也要对奶娘好,小的长大后,会将三当家的当长辈孝敬的,还有,大当家的要跟我爹一样,以后也成为威武的大将军,嗯,还有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以后都不要在欺负人,要好好的,还有…..,还有….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大当家的眼圈泛红重重点头道:“知道了,好小子,你的话大当家的记住了。” 三当家的也吸着鼻子道:“我会对你奶娘好的,你只要孝敬她就行,她命苦,不容易。” 豆包儿认真点头答应,又转向旁边的那些匪徒,一一施礼道:“二狗叔,你进了军营后要少骂人,骂人不好还容易被人打。” 二狗捂着受伤的手臂,咬着唇郑重地点头。 “癞子爷爷,你要少喝酒,喝醉了晚上没有人照顾你,该在外受寒了,”豆包接着嘱咐。 癞子爷爷抹了一把泪水道:“我记住了,小萝卜头儿放心吧。” “大勺舅舅,你要是开饭铺可要告诉我,我帮你扫地端盘子,”豆包道。 大勺点点头笑着道:“嗯,要是开了饭铺定告诉你,不过不是让你去干活儿的,是请你和你爹娘去吃饭的,哈哈….。” “黄毛哥哥,咱们可是说好的,你娶媳妇的时候,让我去滚床,这个可不能忘了。” “嘿嘿,忘不了,黄毛哥哥娶媳妇之前,定去你家通知你,到时你就等着拿个大红包吧,”黄毛挠着头,一脸的羞赧,嘿嘿地笑着道。 方知抱着豆包跟一群人告别,郝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赵根生去了军营接受审问,他本想让方知帮着求情放过他的,可是看到方知那冷冽的眼神,将要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玉娘坐在雇来的马车上,掀开车帘看了方知一眼,脸上显出得意的笑,因为在去连山县的路途上,没有这个碍眼的女人,自己就有机会接近赵根生,先打好基础,到了军营里,赵根生自然会替自己说话儿。 方知早看出这女人的心思,没有理会,一方面自己不是赵根生真正的妻子,没有权利去干预赵根生的选择,另一方面,假如赵根生是那样的人,自己干预又能如何?只能徒增伤悲罢了。 何况,她原本就想直言不讳告知呢,但却被赵根生推了,不过,看到他躲闪的目光,想必自己不说什么,他也应该察觉到有许多的不对之处,也是,夫妻虽然离别三年多,但毕竟在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对彼此非常熟悉了解,自己这样大的改变,怎么能让他不起疑呢? 只是他不敢相信,又或是不愿意面对,再或是不想听到那些残酷的结果,所以推诿,所以将谈话往后延迟,当然,这是方知的猜测。 方知正在胡思乱想,赵根生来到她们娘俩身边,先是帮着方知拢了拢鬓角的落发,又摸了摸豆包的小脑袋道:“先让郝爷手下将你们送回家,待我将此事处理完就会回来的,”说完,从怀里拿出个小布包递给方知道:“这里有五百两的银票,你看怎么安排,是买地还是盖房子,你来定,还有你挣得钱自己放着,家和孩子,还有你,该我来养,虽然你现在很有本事,武功超过我,但是养家是男人的职责,你不能跟我抢。” 84.第84章 不能 方知没有接,低着头望着赵根生拿着布包的手沉思,这钱她不能拿,自己不是王芳枝,怎么能帮着他打理家呢? 可是,刚想到要跟三个孩子分开,她便心如刀绞,痛的她都有点站立不稳,所以,她咬着嘴唇,纠结地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赵根生将布包塞到她的手里道:“怎么刚分开三年还跟我生分了?原来我不将多的银子交给你,是因为你性子弱,常常守不住,现在变得这般厉害,家里的钱交给你打理,我自然能放下心,二哥已经将你魂魄离体之事都告诉我了,你在怎么变化,也是我的妻,孩子的娘,别胡思乱想了,拿好了,这可是我三年用命换来的。” 方知听他这么一说,好多话便不知怎么开口了,将布包抓紧道:“那好吧,我会跟小包子商量的,那孩子因家里东西总被抢,多买地,他心里会踏实些,还有,房子完全按照我的想法设计,你不介意吧?” “怎么又说见外话了,你要是将家里打点好了,我岂不更省心?都说了,你看着弄,只要别弄得太稀奇古怪让村子里人笑话就行,”赵根生笑着道。 方知看着他的笑脸,张了张嘴想跟他约好,等他回来好好谈谈,却被他打断了:“赵家那边你别跟他们正面冲突,我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还有孩子,一定要看护好,孩子小,可不能在被那心思诡异的给伤害了。” 能听出他话里的冷意和怒气,看样子不用自己替王芳枝诉冤,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也是,儿子被卖,老婆被逼疯,两个孩子被赶出赵家,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即便有多少的养育之恩,知道这些情况,也都心寒了吧,只是因为养育之恩在那摆着,不好真正的断绝关系罢了。 方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赵根生突然魅惑一笑,在方知耳边小声道:“二哥将你魂魄离体的事情都跟我说了,我有个会仙法的妻子,无比得意呢,”说完,还往她耳朵里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方知耳朵的温痒,好像激发某个敏感神经,不仅脸色涨红,心还跟被羽毛轻拂过似的,微微抖动,立刻一股异样的犹如电击的感觉,窜遍全身。 她不自觉嗔怪地道:“讨厌啊。” 赵根生哈哈大笑,然后意味深长地道:“等我回来,”口吻里的暧昧极浓,谁听谁都能听出意有所指。 方知红着脸没说话,望着那越走越远的高大背影,在内心里轻啐一口道:“你在诱惑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将你这个成熟的,俊美的,有味道的大果子吃了,不客气地鸠占鹊巢,与你成为真正的夫妻,不客气地李代桃僵拥有你的呵护和温柔。 想到这,她脸上的红霞慢慢褪去,不能,自己不能,骗过天下所有人,但骗不了自己的心,他爱的是王芳枝,自己顶着王芳枝的容貌,这样欺骗他的感情是不对的,何况自己目前还没有爱上他,利用别人的情感,委曲求全得到一切自己也不愿意,还是直言吧,不管王芳枝是自己的前世也好,不管自己是借尸还魂也罢,都不是真正的王芳枝,更不能用不是自己的情感来赢得不真实的虚幻幸福。 自己只要个名头,为了照顾三个孩子,为了给三个孩子完整的家,更为了遮人耳目,为了安爱自己亲人的心,所以只要妻子的名头,这点他应该能同意吧? 豆包感觉到娘身上的悲伤情绪,不安地喊道:“娘…..。” “娘没事儿,”方知拍了拍他的小后背道:“娘没事儿,娘不离开你们,打死也不离开,你们就是我的孩。” “娘,我也不离开娘,我永远都不离开娘,”豆包儿忙搂住方知的脖子表示道。 “嗯,娘将你们养大,看着你们成婚,然后在帮着你们带孩子,娘会的东西可多呢,凡是跟娘在一起的小孩,都很了不起,比如你哥小包子,可会过日子了,就那精打细算呀,谁也比不了他,长大由他掌家,谁也别想占了咱家便宜去,你有这样哥哥照顾,生活肯定越过越富裕,还有你姐姐,跑的那叫快呀,知道啥叫风一样的女孩吗,说的就是你姐,她就跟风一样,对咱们是春风,对坏人就是寒风,啧啧,以后谁要欺负你,你姐姐出马一个顶俩啊。” 方知这样絮叨着,用对亲人的思念平复心中那痛苦的情绪,上了马车接着道:“你太姥姥可有头脑了,无论有什么事,只要她出马都会必胜,那就是常胜将军代言人啊,你以后要多跟她学学,你姥姥性格可温柔了,比你娘温柔,你以后找媳妇就按照你姥姥那样的标准找,你姥爷可疼你姥姥了,你以后也要跟你姥爷一样,知道疼媳妇,当然更要知道疼娘…..娘不容易呢,娘舍不得你们呢….。”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变成呢喃:“娘不容易呢,娘在末世没有了亲人,孤单顽强地拼杀,被人算计没有了孩子,被人算计被杀,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顶着你们娘的身体不敢告诉你们,但是娘真的好爱你们,跟你们亲娘比起来更爱你们,所以不想跟你们分开,可是娘不能骗你爹,骗他感情,骗这现成的,犹如海市蜃楼的幸福,”说着说着,她泪流满面。 豆包见到娘哭了,忙用小手帮着擦泪道:“娘,我会跟太姥好好学的,也做常胜将军,还听娘的话,娶个跟姥姥一样的媳妇儿,还要疼娘…。” 方知疼惜地亲了亲豆包儿,哽咽地道:“嗯,我的宝贝好乖,娘有你这样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谁也别想将咱们娘几个分开,就是你爹也不行,”说到最后,她坚定自己的想法,即便赖,也赖在孩子们的身边,这三个娃,就是自己的娃,就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就这样,一会哭一会笑,马车来到赵家村的村口,为了不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方知抱着孩子下了马车,然后告诉那两个郝爷手下的:“你们回去吧,等郝爷没事儿了,回到镇子里,我就将解药给你们送去。” 两个家伙一听到解药,脸上顿时笑成花儿,恭谦地道谢后,这才急急地赶车去往连山县,他们也是要去做证人的。 85.第85章 拿钱 调整一下情绪,方知便抱着豆包儿往村里走去,边走边介绍路过的村子里的景象,好像自己就是王芳枝,在这里生活许多年似的:“看到那颗大槐树了吗?那时候娘怀着你,带着你的哥哥姐姐,就在这站着往村道上望,盼着你爹能早点回来。” “那块田地是你大牛叔家的,你大牛叔在镇子上打铁,你哥还要去学徒呢,现在家里生活富裕了,你哥就不用去了,等明年就让你哥去私塾上学,等你在长大些,跟着你哥一起去。” “那就是咱们家,别看现在只是几间茅草屋,但是马上就要盖青砖大瓦房了,看到没,那么多人,都是来帮着咱们家盖房子的,”方知已经看到二哥四弟在那带着人忙活了,还看见王大娘带着二牛媳妇三牛媳妇正忙着洗菜做饭。 方知的归属感涌上心头,激动地大喊道:“二哥、四弟,王大娘,我回来了,豆包儿也回来了。” 她的喊声刚落,那边就是一片惊喜的叫声:“哎呀,芳枝回来了,哎呀,孩子找回来了。” “姐….姐…,你回来了,哎呀小家伙真的找回来了,”四弟腿长动作快,第一个来到方知跟前,张着手要抱豆包儿:“我是小舅,我是你小舅,快,让小舅抱抱。” 豆包儿不想离开娘的怀抱,就紧搂着方知的脖子不撒手。 这时就听到小包子激动的带着点哭音喊道:“娘…,娘….,娘你终于回来了,儿子都快急死了….。” 话音没落,就被小花扛起来,飞快地来到方知跟前,小花将他放下,他就想往方知怀里爬,可是对上豆包的大眼睛后,立刻松开手,揉揉眼睛里的泪水,假模假样地用小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两声道:“你是豆包儿吧?我是大哥小包子,这是大姐红糖包。” 豆包儿没有叫小舅,也没有让小舅抱,却朝小包子伸出手道:“哥哥,抱。” 小包子激动地伸手要接,可是他没有那么大的劲儿啊,所以方知将豆包放到他怀里时,两人就开始晃动,要不是小花在旁边扶住,两人恐怕下一秒就要滚作一团。 王宝来气的“嗷嗷”大叫,然后不管不顾地将小包子和豆包一起抱起来道:“叫小舅,叫小舅,否则小舅不带你玩儿,”那表情,就像是没有分到糖吃的小孩。 小包子摆出当哥的范儿,郑重介绍道:“这是小舅,小舅对咱们可好了,赶紧叫小舅。” 豆包儿乖乖地,奶声奶气地叫:“小舅。” 小包子见弟弟这么听自己的话,这么乖,兴奋地小脸通红,大模大样地用小手摸模弟弟的头道:“豆包真乖,哥哥一会给你买糖吃。” 哎呀,抠门的小包子能说出这话来,还真是不容易啊,看样子弟弟回来,他心里很是激动。 方知翻了个白眼,将呆萌的红糖包抱起,狠狠地亲了她的小脸蛋一口道:“想娘了吗?” 小花没有说话,却将方知的脖子搂住,将小脑袋依偎在她的脖颈处,紧紧地紧紧地贴在一起。 方知顿时所有的烦恼都飞走了,心软趴趴的,甜的一塌糊涂,也将小花紧紧地搂住,轻声道:“娘的好闺女,娘的贴心小棉袄儿,女儿就是好啊。” 这时,二哥和二牛三牛他们都到了,开始七嘴八舌地让豆包喊人,尤其是二哥,听到豆包喊二舅后,眼圈发红,嘴里连声答着,却再也说不出多余的一个字来。 王大娘快步走过来,嘴里喊道:“慢慢说,慢慢问,别吓着孩子,别吓着孩子,哎呀呀,我看看,谁回来了?啧啧,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要不是知道是男孩,谁看了谁都以为是女孩呢。” “长得真像根生大哥,”一个村里的小伙子道。 “虎仔长得就够好看的,这个小的更漂亮,多亏找回来了,要是找不回来多可惜啊。” “可不是哦,那个赵星真是太作孽了。” “好了,回家说话去,边干活咱们边唠嗑,”王大娘开始赶人了,拉着方知念叨目前家里盖围墙的情况。 方知也看见了,按照她的规划,院墙壕沟已经挖出来了,只是被二哥分成三个院子,第一个院子盖新房住人,第二个院子就是小竹林那片,等房子盖好在将那边围起来,第三个院子,应该就是那片荒地了。 溪水已经引流过来,现在王大娘她们洗菜用水,都是溪流里的,尤其是二哥为了好看干净,竟然将水渠都用青砖垫上围起,这样看着水质很是清澈纯净。 第一个院子马上就盖好了,院子里摆满买来的青砖和瓦片,以及上梁的圆木,看样子材料全部备齐了。 小包子进院后,第一时间冲进屋里,方知很是纳闷,就见他费力的爬上炕,快速地到那藏钱的墙角,撅着屁股开始掏钱罐子,然后仔细地从里面拿出五文钱,又将罐子藏好,这才下地穿上鞋,跑到院子里,狠狠心,将五文钱放在小花手里道:“两文钱买糖,三文钱给弟弟买个拨浪鼓。” 小花得到命令,将钱小心地放在怀里,然后一转身,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方知很无语地望天翻白眼,哎,怎么能改变小包子的抠门习性呢?不过这也不错了,又给买糖又给买拨浪鼓的,算是很大方了吧? 王大娘递给方知一个板凳,二牛媳妇帮忙给她倒了一碗水,还细致地给豆包也倒了一碗,慢慢地喂给豆包喝,边喝边感慨豆包长的漂亮,小包子在旁边得意的笑,一脸的与有荣焉。 喝完水,豆包谢过二牛媳妇,有礼有节的样子,又让一众人喜欢的不行,这个要抱,那个要摸,小包子不干了,上前挡住道:“各位叔叔婶儿,我弟弟刚回来还怕生,别吓到他,以后时间长着呢,咱们慢慢来啊,”说完,转头对豆包道:“来,哥带你看看咱们家,看看今晚你睡在哪儿?” 小包子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羡慕地看着方知,生了两个儿子,个顶个的聪明乖巧,不过没有人嫉妒,因为唯一的女儿可是傻子呢,虽然跑的快一些,但不会说话,呆呆木木的,长大嫁给谁啊。 要不说人心就是这样,如果看到别人很完美,那嫉妒心就要爆棚,如果发现此人还有缺点,立刻平衡了,嫉妒心没了不说,还升起一丝的怜悯和同情。 86.第86章 立志 大家又都开始忙活起来,方知也没有闲着,边跟王大娘坐在凳子上摘菜,边说着话儿。 “你走后,你公公突然就病了,全身动弹不了不说,还胡言乱语的,你那小姑也好像被什么吓坏了,发起高烧也胡言乱语的,一会喊再也不敢了,一会喊有女鬼,听得人都起鸡皮疙瘩,最后根延找到村长,村里人才帮着将这两人送到镇子上的医堂,”说到这,王大娘将声音压低道:“都说你婆家作孽太多,被女鬼缠上了,先是几个赤条条的男人在院子里胡搞,根延媳妇还被女鬼施了法弄瘸了腿,根延被吓得病了好长时间,这又缠上你公公和你小姑,哎呀,全村人这几天晚上都不敢出门儿。” 三牛媳妇冯秀红,扭着腰肢走过来,口吻怪怪地道:“嫂子,刘喜鹊这几天瘸着腿在镇子上伺候呢,要是听说你回来,定会让你去替她呢,”她听说赵根生当了武将,又见方知几个孩子长得好还聪明,便心里不是味儿,这不过来添堵来了。 王大娘见到她那撩拨人的样子,脸顿时拉了下来,但是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冯秀红一眼。 二牛媳妇刘秀芹端着盆子出来倒水,听到三牛媳妇的话,就道:“芳枝应该去看看,否则再有理也会被人说嘴的。” 方知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儿,身份在那摆着,总归是要探望病人的,不过让她伺候也行,只是伺候的合不合心思就看自己的了,还有那赵星,敢开口让自己照顾她,那就让她在多遭遭罪,孩子受这么多的苦,总要补偿点吧。 王大娘点点头表示赞同道:“你怎么也要去看看,虽然他们做事不地道,但是你们毕竟是晚辈,你又是他们的儿媳妇,不上前会被人指摘的,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根生回来了,又成为官爷,他们因为卖孩子,又对你们娘三个不厚道,已经在根生面前抬不起头,以后还要靠着根生过好日子,所以并不敢太难为你。” 方知感觉王大娘分析的很在理,便答应明天去镇子上的医堂看看,顺便给家里买点菜和肉。 “听说赵月丈夫也病了,病的样子跟你公公很像呢,我就纳闷了,要是赵家惹上女鬼,怎么赵月没事儿,反而报复在她丈夫身上了呢?”冯秀红边说边用探究的眼神看方知,好像这般看,就能解开心中的疑问似的。 王大娘白了她一眼道:“这就叫恶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冯秀红被王大娘这么一噎,生气地嘟噜着脸进厨房忙活去了,手里的东西发出噼啪响声,好像带点摔摔打打的意味似的。 王大娘皱皱眉,脸色变得很难看,方知便打岔道:“大娘,家里还缺什么,我明天去镇子上正好带回来。” “买点肉吧,那野猪肉这两天快吃完了,你二哥大方,做菜时总是让多放肉,村里干活的人看到他这般做事,也都实诚卖力气,所以才几天,院墙就有点模样了,你去镇子上在买点肉回来,菜就不用了,我家菜地里有,够这段时间吃的了,”王大娘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道。 晚饭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忙碌一天的人,吃完后就赶紧回家休息,王大娘帮着收拾完,就带着两个媳妇回家了,方知便做水,准备一家人好好洗洗。 王财来拿着小凳坐在她的身边道:“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王宝来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急急地抱着豆包拉着小花,带上小包子,团团围坐,想听方知的匪窝历险记。 方知笑着道:“没什么危险,那些匪徒有许多是被逼的,心存良善,要不豆包儿也不会这般顺利长大。” “豆包儿,你娘都带你干什么来着?”王宝来见从姐姐口里掏不出什么话,就开始诱拐豆包儿。 豆包儿想了想道:“娘抱着我比武,还将夫子从山上抢了下来,大当家的管娘叫女匪。” 大家怔楞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在匪窝被叫女匪,可想而知,方知把匪徒都气成什么样儿了,看样子没少折腾。 “姐,你就说说呗,让我们听听过过瘾,”王宝来更着急了,一副恨不能也有高超武功,去匪窝搅和一通的样子。 方知便将事情经过大概讲了讲,王宝来小包子和小花听得是津津有味,尤其是小花,那双眼犹如繁星,在炉火的映衬下,闪着熠熠光辉。 方知不知道,此刻的小花便开始立志,要跟老娘一般,定要几进几出,将匪窝搅个底朝天,多少年后,凡是土匪窝,只要一听红豆包要来了,立刻背上包袱急急跑路,不是换山头,而是隐姓埋名藏匿起来,说等红豆包玩够了回家了,他们在出来占山为王。 当然这样做,在匪徒行业里已经不算丢人的事儿了,总好比那..那什么山头的匪首,被吊在城门口让行人参观的强,尤其是他们身上还挂着条幅:我是匪首某某某,我有罪,我自愿吊在这里赎罪,大家都来看,看得我没脸再做坏事儿。 说了一会儿的话,见天色不早了,便都洗洗进屋睡觉,王财来他们那屋不在只有一个床板,不知谁家又给拿过来一个,两人不用在挤在一起睡觉了。 方知上炕发现,王大娘已经帮着将新被子和新褥子做好,还有两身裁好的衣服放在那里,能看出,应该是给二哥和小弟做的,这也是方知走之前特意给二哥和弟弟买的布。 娘几个上了炕,小包子很像大哥哥般将挨着娘的位置让给豆包儿,尽管眼中有不舍,但还是咬牙让弟弟躺在娘身边。 方知搂住他用力地亲了几口道:“小当家的,来看看这是什么?”她拿出赵根生给的布包打开,五张纸出现在小包子的眼前。 “娘,这是什么?”小包子拿起来左看右看,可惜,他不识字儿,看不懂这是可以在钱庄能兑换出银子的银票。 方知也只认识几个字,但是知道,一张纸是一百两,这里一共五张,自然是五百两银票。 小包子不可置信地拿着那一张纸,没想到一张纸竟然这么值钱,一百两,这个数目对于他来讲,那就是天文数字。 一文钱可以买五块糖,两文钱可以买十块糖,五文钱能买多少糖?一亩地是五两银子,两亩地是十两银子,三亩地是十五两银子,那五十两能买多少地?这一百两又能买多少亩地啊? 87.第87章 收入 方知见他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道:“每亩地按照五两银子算,这一张银票能买二十亩地,这里有五张银票,能买一百亩地。” 看到小包子嘴张的越来越大,眼睛瞪得越来越圆,方知更觉得好玩儿了,便道:“加上陆将军给的那二百两银子也买地的话,那咱们家就有一百四十亩地,在加上现在的十三亩地,总共就是一百五十三亩地,按照每亩四百斤麦子收成的话,每年咱们家将有六万一千二百斤粮食,给佃户分出三成,还有四万两千多斤粮食,全家一年的吃用粮食,按照每天都吃白面计算的话,一顿二斤面,一天六斤面,一年只需两千多斤粮食,多留一些,每年留出三千斤粮食,还余三万九千多斤粮食,按照现在白面的价格,一斤能卖二十文钱的话,每年就能收入七十九两银子,这还不算你爹还在军队里挣银子,娘会打猎,还跟你二舅养鹿,加上这片荒地种上果树,在挖出鱼塘养鱼的收入。” 说到这,方知顿了顿,对小包子道:“娘想着,暂时争取每年达到二百两稳定收入,也就是每天都有五百钱银子进账,两天便是一两银子的,”之所以算的这么精细,就是告诉小包子自家不缺钱,让他渐渐放开手脚花钱,别为了一个铜板抠门儿了。 小包子听完后沉默好长时间,像是不敢相信这些能实现似的,又像是在心中算这些数据真不真实,好一会儿才道:“这般算,咱们家原来的地,都不够咱们吃饱的,王奶奶平时可给咱们搭了不少粮食。” “我是按照小麦收成计算的,没有将秋粮的收成算进去,如果算进去秋粮收入的话,每年卖粮食的钱就能达到一百多两,所以娘说每年收入二百两,还是很好实现的,家里现在有钱了,你就别太操心家里的生计,等明年过完年,就去村里的私塾读书,实现你的秀才梦,”方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 小包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地道:“我考上秀才,到时咱们家的地都免税,娘啊,这样就能省下不少的粮食了,又能多卖不少的银子呢。” 方知咽了口口水道:“嗯,所以你要努力学习,给你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以后他们可是要向你学习呢。” 小包子一听这话,顿时挺直腰板,看了看呆萌的小花,又看了看一脸啥也不明白的豆包儿道:“嗯,我一定要带妹妹弟弟走正道儿,到时我成为秀才老爷,妹妹的婆家不敢欺负她,弟弟也能好好挑个媳妇儿。” 方知满头黑线道:“你是不是也惦记娶媳妇儿啊?” 小包子愣了片刻,脸变得红红的,扑进方知的怀里道:“娘,我还要考秀才,那些事还早着呢。” “呸,小屁孩,还知道害羞了,”方知拍了他小屁股一下道:“给弟妹做榜样,最重要一条就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 “娘你说什么呢?娘好不容易将我们养大,怎么能忘了娘?我又没得失心疯,忘了谁也忘不了娘啊,”小包子很不解地道。 好吧,娶媳妇的事情还早着呢,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小包子将藏着的小罐子拿出来,里面有不少的铜板,这些都是赵根生和王财来王宝来给他零花的,他都存起来了。 方知很无语,没拿这些钱,让小包子自己管理,是平时给弟妹买零食,还是与村里小朋友交往用都行,只是一条,不许贴补给家里用。 小包子看了两个呆萌的弟妹一眼,便同意了,也是,弟弟这么瘦,还这么小,妹妹脑子不好用,又爱跑动,总是要买点好吃的补补,于是他决定,明天拿出五文钱,给弟弟妹妹买一角粘糕吃。 方知不知小包子的想法,看到他撅着屁股将钱罐子埋好,又嘱咐豆包儿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去,便心情舒畅地钻进被窝,还学着大人样儿,帮着豆包儿掖掖被角。 豆包儿也很依恋这个哥哥,没有在方知怀里睡,而是将大脑袋靠着小包子的头睡,可能在匪窝里生活,对大人的信任感很低,所以见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孩,觉得可以完全信任,便有了这样的表现。 而小花却用头靠着方知的胳膊,小声道:“娘,有小星星往我身体里钻。” 方知被小花的话说的有点发蒙,后来才想起,激动地道:“娘的红糖包啊,你是感觉到能量进入身体了?” 说完,她便坐起来,让小花开始运行异能,看到娘这般激动,小花方知小星星进入身体是对的,是无害的,这才放心大胆地开始将大量的小星星往身体里面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包子和豆包儿都睡着了,小花终于运行完了,身体出现一层厚厚的黑垢,方知急忙烧水帮着小花清洗。 小花这般清除体内垃圾后,皮肤变得白皙细腻,加之这段时间吃的饱吃的好,小脸开始长肉,粉嫩嫩的小丫头就要出炉了。 娘俩收拾完后,钻进被窝里美美的睡着了,不过方知准备还是逼着小包子加紧练习,还有豆包儿也要有功夫,在这古代医疗技术落后的年代,一场发烧都能置人于死地,所以让孩子引导能量入体,最起码能保证身体不会生病。 她又想起小弟王宝来,自己也教他引导能量入体,在学点招式,遇到事应该就能自保了,二哥年岁有点大,不知能不能行,但也要试试,想到二哥就想到赵根生,他在军队里服役,本身有点功夫和内力,不知与自己这个引导能量入体冲不冲突,等他回来,自己也教给他吧,要是能行,一旦有战事,也多一些保障。 当然,这些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好感,而是为了三个孩子,失去父亲对于孩子可是终身遗憾的事儿,为了孩子能身心健康地长大,方知决定将这个教给赵根生,行不行就看他的领会及机缘了。 88.第88章 不走 第二天一早,方知带着几个孩子吃完饭,就跟着王宝来坐着牛车去了镇子里。 镇子上就一家医堂,叫顺安药堂,王宝来问方知用不用买点东西再去,方知想了想,按理说看病人怎么也要买点东西,但她还是没有买,一方面对赵星的怒气还没有消,另一方面自己带着孩子生活清苦,也没有多少钱不是?再说了,这看病的医药费说不定还要自家掏呢,尤其是看到赵根生当了武将回来,虽不是什么大官儿,但总归是有俸禄的,按照余桂莲的习性,定会将算盘打到自家头上。 在不知不觉间,方知慢慢地将自家这词的含义里,把赵根生也加入进来了,这是她没有察觉的。 药堂分为前堂后堂,前堂是大夫诊脉,小伙计拿药的地方,高高的药柜子分成好多的小抽屉,站着整面墙,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正在给人诊脉。 在小伙计的指示下,方知通过墙角一小门进入后院,院子不小,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能看出,后院不仅有药材仓库、饭堂和伙计住的宿舍,还有几间病房。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住院一说,都是很严重的病才能暂时住在药堂里,经过诊断后,就会立刻让回家养病,所以赵二佑赵星能‘住院,’不仅是因为病情严重和古怪,还因为赵二佑赖着不走,当然,方知不知这点,不过从药房伙计的脸上看出不屑,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农妇,伙计狗眼看人低呢。 方知正想问问晾晒药材的伙计,赵二佑在哪间屋里时,就见赵月端着木盆走出来倒水,见到方知立刻怒骂道:“你还知道来啊?我爹都病了好几天,才见到你这个做长媳的影儿,还真是孝敬呢。” “要不是你丈夫将我儿子卖了,我跟着商队去找,能来的这么晚么,对了,虽然孩子找回来,但是余德贩卖孩子的罪不能轻饶,契书上可都写着,又有村长及族老们作证,我会以赵家人的名誉去县衙告他的,你让他准备好了,洗干净去蹲大牢吧,”方知给她一个白眼,不客气地道。 赵月一噎,立刻哭嚎道:“你个丧良心的,余德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你的心怎么这样的狠啊?” 听到外面的吵闹,另一间屋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余桂莲,一个是赵根延。 方知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跟记忆里慢慢重合,只是比原来苍老许多,不知是因为被女鬼吓的,还是被家里这变故打击的,看着比原来更加畏缩怯懦。 他其实长得不难看,可以说在赵家跟赵星一样算是长得比较出众的,只是在王芳枝记忆里,他不论什么事儿都不出头,像是长期龟缩在龟壳里的龟,有点响动立刻将头缩进去,然后无声无息地装死。 这样的性格不知怎么养成的,也许是家里过于宠爱,也许是母亲强势,几个姐姐霸道,加之又娶了个刘喜鹊这样的泼妇,让他的雄性特征没有机会释放出来,形成外形是男子,内在却脆弱的连女子都不如假男人。 只见他跟在余桂莲身后,半垂着头,眼睛偷偷打量方知,给人的感觉就是四个字贼眉鼠眼。 “吵什么吵,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就这样吵?你不怕丢人,我们赵家还怕名声有污呢,”余桂莲望着方知喝道。 方知也知道余桂莲是在说自己,她没有开腔,面上她依然是婆婆,是长辈,不能在外跟她顶嘴。 刘喜鹊拄着个木棍从屋里挤了出来道:“大嫂啊,你终于来了,这几今天可累死我了,你看看我的腿还瘸着,为了伺候公公和小姑,我的腿伤又严重了。” 方知还是没有说话,你伺候不伺候的,也不是我让你来的,跟我说没用。 余桂莲见到王宝来随后走进来就道:“你们是不是赶牛车来的?正好,你爹今天可以回家了,这样也省下雇车的钱了,赶紧将牛车收拾好,一会将你大叔背到牛车上去,”这个背,当然不是对赵根延说的,而是对王宝来说的。 王宝来看看方知,方知点点头,让他去用扫把清扫一下牛车,自己则走进屋里去看赵二佑。 几天不见赵二佑消瘦的很厉害,不仅是因为有病的缘故,最重的是精神折磨,先是因为自己不能动着急上火,再就是对女鬼的恐怖,女鬼对他的惩治,让他的心一直处于惊吓中。 当见到方知走进来就像是见到救星般,嘶哑地喊道:“根生媳妇啊,快快快,快让根生帮着找有能耐道士,咱们家有恶鬼啊,不清除没有办法回家住啊。” 余桂莲不耐地道:“村长已经帮着找道士在咱们家作法了,你就安心地回家吧,那个道士说,家宅安和,可塌心入住,这话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闹腾呢?” “我不信,我不信,根生现在是官爷,他找来的道士不敢糊弄官爷,让他找让他找,”赵二佑脸色铁青地吼道。 “爹,根生现在在军营里,刚刚剿匪回来,后续事情很多,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方知老实地道。 “那我就不回家,那我就不回家,我要等到根生回来我在回去,那个家不能回,女鬼说不定还在呢,”赵二佑说到这,浑身吓得开始哆嗦起来。 余桂莲怒道:“说什么混话,你在这住每天要花多少银子知道吗?在住下去,今年的收成都要搭进去了,那道士作法我可是在跟前的,看到他已经将那女鬼收了,还烧成灰,魂飞魄散了,你就放心吧。” “不,不,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我不信,我不信,”赵二佑有点癫狂地道:“根生当大官儿了,他有钱,让他拿钱,我就住在这儿,就住在这儿。” 方知翻着白眼道:“根生可不是什么大官儿,他就是个百户长,管着百十来人,每月的俸禄没有多少的,”就是个小连长,工资可没有多少,够养老婆孩子就不错了。 赵二佑开始耍混,用全身的力气大叫:“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等根生来接。” 89.第89章 说出 我说,你亲儿子在这呢,什么都靠养子,要是对他好点也行啊,卖人家孩子,逼疯人家老婆,将两个孩子赶出家门,要不是王芳枝娘家厉害,恐怕娘三个早就饿死了,现在想起要找赵根生了,当你面对赵根生的时候,愧不愧的慌啊? “爹,你还是别找根生了,他因为孩子被卖,我又疯了三年,心里还生着气呢,要不是因为剿匪之事,说不定他都要去公堂,要给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呐,”方知半垂着眼眸,冷冷地道。 赵二佑听到这话,顿时像是蔫了的茄子,皱巴着脸不说话了。 余桂莲则不以为意地狡辩道:“家境困难,卖孩子也是不得已的事儿,再说了,你疯了可是自己想不开,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之所以将你们分出去,那可是你娘家要求的,逼着我们拿出三亩地给你们生活,当时我可是不愿意的,是你家人多势众,我们打,打不过,骂,骂不过,只好按照你娘家的提议办了,”她面带愤然,还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真是颠倒黑白啊,方知淡淡地笑着道:“婆婆,老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嘴是两张皮,随便怎么说,但是事实如何,老天看着呢,”这不,你家闹鬼,你丈夫瘫痪,你女儿疯癫,你亲儿媳妇瘸腿,这可都是老天的惩罚啊,方知将自己要说的话,在心里补全。 提到人在做天在看,余桂莲不吭气了,那晚她可是真的看见女鬼的,那么高的房顶,就那样瞬间来到丈夫身后,也不见怎么着,丈夫就双眼一翻倒在地上,难道这就是老天的惩罚?是自己卖孩子,逼疯王芳枝,将根生孩子赶出去的惩罚? 屋里诡异的寂静,这时赵星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几天没见,憔悴的像个女鬼,呆滞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方知,焦急地问道:“根生是不是回来了?” 余桂莲怒斥道:“根生是你叫的吗?”说完这话,还心虚地看了方知一眼,对赵月道:“将她拉回屋里去,一会跟着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方知也很奇怪赵星的称呼,即便感情好,也应该叫大哥啊,怎么就这般大喇喇地称呼名字了,她想得到赵星是怎么想的真实答案就问道:“回来了,你找他有事儿?” 赵星将赵云拉扯她的手甩开,带着哭腔道:“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不知道我多记挂他么?” 方知挑挑眉道:“为什么不来看你,难道你不清楚?” “….”赵星低下头沉默一会,猛地抬头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定是你跟他说了我什么坏话,定是你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定是你不让他来看我的,”说到这,赵星情绪失控,连哭带喊地道:“都是你,夹在我们中间影响我们,都是你,跟狐媚子般,勾得他一心对你,都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生下杂种的破烂货,都是你害的我没办法嫁给根生….。” 这话里内容很有味啊,方知没有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听着看着,恨不能赵星失控在多说些什么,自打脸,自毁名声的事情,可是她自己干出来的。 余桂莲慌里慌张上前,给了赵星一记耳光道:“你给我清醒清醒,在胡言乱语,我就将你舌头割了去。” 赵星被这耳光打的,终于清醒过来,自从那天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偷孩子卖了,她便觉得无法在赵家村生活,心中的压力极大,那晚又见到真正的女鬼,吓得是魂飞魄散,所以精神就往半疯癫方向发展,后来又听说孟家让媒人来退亲,要不是赵二佑生病,她也昏迷不醒,恐怕婚事早就退了,但是媒婆留下孟豹的话:“我也有侄儿,我不能娶个敢偷卖自己亲侄儿的女人。” 这句话让赵星失去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所以这几天她一会清醒一会糊涂,今早听到方知来了,又正在迷糊间,就来询问赵根生的事情,只是因为心里太过于执着这份情感,脑子又失控,便这般将心里话表达出来。 方知笑着为赵星鼓掌道:“接着说,接着说,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心思,***的事儿你都敢想出来,是不是将我逼死,将我的孩子都卖掉弄死,你就可以嫁给你哥赵根生了?是,赵根生是养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爹娘认了他是儿子,就一辈子是你大哥,你有一点龌龊心思就是****就是要浸猪笼的。” 余桂莲色厉内荏地对方知喊道:“你胡说什么呢?想污了我赵家名声啊。” “婆婆,你都听到了,她可是自己说的,你不管教想***的女儿,怎么还斥责儿媳呢?难道你也鼓励她****还是赵家有这家风,准许兄妹***要是这样,我可要找村长和族长好好问问,”方知平心静气地缓缓问道。 余桂莲哑口无言,眼神不敢跟方知对视,她不敢激怒现在这王芳枝,知道这女人现在什么都敢干得出来。 赵月在旁边道:“吓唬谁啊,我家名声坏了,你能有什么好?不说根生没有办法在当官儿,就是你两个儿子长大娶妻你女儿以后出嫁都会受到影响,这就叫同是一串蚂蚱,谁也跑不了。” 方知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赵星偷卖大哥的孩子,公婆助纣为虐逼疯儿媳,这两条足够让赵根生跟你们断绝关系,现在又扯出妹妹心中藏有不伦之恋,又给我们一条离开赵家自立门户的理由,所以,我们跟你们不是一串蚂蚱。” 赵根延嗫嚅地颤声问:“你们真要自立门户?” 赵二佑则焦急地吼道:“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余桂莲急的跳脚道:“我可是将他养大的啊,他现在当官儿了,却要自立门户?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刘喜鹊则带着喜气地道:“自立门户可以啊,但是要将那十三亩地还回来,还有那宅基地也要交回来。” 赵月给了她一下道:“胡说什么呢?咱家好不容易将根生养大,现在当了官儿正好借光,可不能让他们自立门户。” 赵星则双眼冒光小声呢喃道:“是不是自立门户就跟赵家没关系了,那我是不是就能….就能….,”后面的话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不说未出嫁少女不好说什么露骨的事儿,就是那拿不到台面上的不伦想法,她也羞于出口。 90.第90章 粘糕 有了自立门户的恐吓,赵二佑不在闹腾,余桂莲不在张牙舞爪,就是赵月也不敢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即便刘喜鹊满心的高兴,但是有余桂莲震唬着,她不敢表现太过。 赵星则被赵月强制地拉回自己的屋里收拾东西,不过好像看到生活希望般,神智变得清明,脚步也变得轻盈。 方知假装帮着收拾东西,但没让王宝来背赵二佑上车,他的亲儿子可在呢,出力也要亲儿子出力,关四弟啥事儿,再者说了,要是碰到磕到啥的,在讹上四弟,到时可就又该闹腾了。 在医馆结账时,余桂莲刚想叫方知过去,就见方知跟没看见似的,直直地走出医堂,气的她真想大骂,可是没敢,她担心方知那混不吝的嘴,在将赵星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喊出来,赵家不仅名声完了,赵星再也嫁不出去了,更让她担心的是,说不定赵根生会借着这事儿提出要自立门户,从此脱离开赵家。 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自己掏出荷包将医药费结清。 方知让王宝来他们慢慢往镇子外面走,自己则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块猪肉,两只猪头一筐猪下水和两扇排骨,见到有卖小羊的,两只公羊两只母羊,方知觉得机会难得,立刻全部买下,就这样,一只手牵着四头羊,一只手提着一大堆的东西,大步流星地往镇子外走去。 这一幕被正要进酒楼吃饭的几位男子看到,纷纷站住脚,惊叹地看着方知,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民风竟然如此彪悍,一个妇孺都有这般蛮力,何况男人乎? 为此他们回京后,将此事当成笑话讲给皇帝听,好巧不巧地连山县剿匪喜报也到了御案前,两项一碰,让皇帝开颜,大笔一挥,不仅将头号功臣赵根生升为千户,还将投诚的匪徒们划入了军籍,并顺势给了赵根生管理,成为赵千户的手下,当然这是后话。 按理说赵根生原来是百户长,属于六品武将官职,升为千户算是升了一级,可是千户与千户还有区别,统兵七百以上称上千户,从四品官职,兵五百以上称中千户,是正五品官衔,兵三百以上称下千户,为从五品,而赵根生则因为立了大功,加之方知无意行为取悦了皇帝,所以竟然给了赵根生从四品的上千户职位,算是提了一格半。 方知不知自己这一壮举,竟然还有这么个结果,她走出镇子后,见前后没人,便将猪肉啥的都扔进空间里,只牵着几头羊快步追赶上牛车。 见到方知买了这么多的羊,刘喜鹊不悦地道:“你买这玩意干嘛?羊肉那么难吃,养也是白养,净瞎耽搁功夫儿。” 方知没有搭理她,牵着羊慢慢地跟在牛车边上走,王宝来让她坐上来,她没有坐,坐在车头,屁股挨着公爹的头不合适,坐在旁边,又与赵家人挨得特别近,她烦,便这般走着回了村子。 在村口与赵家人分开,先将羊送回家,结果刘喜鹊又不愿意了道:“你买了四只羊,不给公爹婆婆留上两只吗?” “不留了,这肉难吃,养也白养,还瞎耽搁工夫,”方知边走边道。 王宝来被逗得“噗嗤”笑出声。 余桂莲瞪了刘喜鹊一眼,对方知道:“你一会回来做饭,家里病着好几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让二姐回来帮忙吧,我那边还盖着房子呢,根生不在家,我要不在就说不过去了,”方知拒绝道。 “你…..,”余桂莲气的喘了几口气道:“你二姐是出嫁之人,哪有靠着出嫁女的?” “我家现在可是靠着我娘家,买材料盖房子,忙前忙后的,可都是我二哥,有事的时候还讲那么多干嘛?先让二姐照顾着,等我这边忙完再说吧,”方知道。 “你这样可是不孝,”赵星怒声道:“大哥怎么娶了你这样的贱妇?” “哦?那你说该娶谁?你吗?只要赵根生是爹娘儿子一天,你有这个心思就是****你要是不服,可以去找族老找村长说道说道去,”方知才不管她的名声怎么样呢,毫不隐晦地直言道。 这句话让车上人顿时偃旗息鼓不说,还脸色苍白,再也不提让方知回家伺候的事儿,只有王宝来惊愕地看看方知,又看看赵星,最后大声骂道:“你怎么这样不要脸?你竟然惦记….惦记….。” 方知上前安抚他道:“好了,将他们送回家,然后去小河那里,好好地给牛身刷洗刷洗,在将车板冲冲。” 这般打脸的话,让余桂莲气的倒仰,但是她没敢再出声,唯恐方知将赵星的心思传言出去,到时说不定族老们会将他们一家除族。 王宝来耷拉着脸,气呼呼地送人去了,方知则来到大槐树后面,将猪肉猪头及排骨猪下水都拿了出来,然后快步往家走去。 家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由于围墙圈的面积比较大,所以垒砌的时候显得慢,但也都到了半人高,在过一天估计就垒砌完了,到时就该拆茅草屋了。 王大娘让方知她们去家里住,方知没有答应,一方面王大娘家的房子也不宽敞,她们要是去了,就将人家两对夫妻都拆开住了,另一方面,大牛媳妇对自己很有敌意,去了看她脸色实在是难受,所以方知准备花钱在村子里租房子住上几天。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选谁家的房子呢。 回到家,见几个孩子不在,听王大娘说,小包子带着弟弟妹妹去捡柴火了,还夸赞道:“很像个大哥样儿,买了一块粘糕子,分给弟弟妹妹吃,他自己却舍不得吃,最后小花豆包儿都将分给他们的粘糕给他吃,他这才小小地咬了一口,哎,这孩子真仁义,长大了定是疼爱弟妹的好大哥,你呀,是个有福的。” 方知听的心酸,但更生气,心酸的是这孩子这么懂事儿,小小年纪竟然能控制住不贪食,这可是很了不起的一种毅力,生气的是,你年岁不大,也是长身体的时候,什么都舍不得吃,怎么能健康长大啊,真恨不得现在就抓住他,给他屁股几下。 可是当见到小包子背着竹篓,小大人般牵着弟弟妹妹回来那小样,方知只剩下心酸难过了,几步上前将他身上的竹篓解下,然后抱紧他用力的亲了亲道:“娘要吃粘糕,用你的钱买。” 91.第91章 想法 小包子听到这话后,表情很有意思,先是错愕,张着小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不解,随即眉头开始紧锁,嘴慢慢抿起,大眼低垂,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着,像是精灵的翅膀,两只小手不断地搅动着,显出他内心的挣扎。 最后小包子下决心道:“娘,儿子这就给娘买粘糕去。” 看到他的纠结,方知忍不住笑起来,她就是因为心疼小包子自己舍不得吃,又想改掉他抠门的脾气,才这般逗他的,亲了亲小包子,在他耳边小声道:“儿子,娘今天又挣到五两银子,咱们多买点粘糕大家一起吃好吗?” 小包子听到又挣到钱了,小脸顿时笑开了花道:“娘,用我的铜板买粘糕,这五两银子可以买一亩地呢。” 好吧,下次不说五两银子了,说二两好了,连半亩地都买不了,直接都买好吃的。 “儿啊,你要是在这样舍不得吃的话,你可就变成小矬子了,到时你妹妹你弟弟都长大个儿,只有你个子小小的瘦瘦的,谁也打不过,谁也追不上,到时怎么保护你妹妹和弟弟呢?说不定还要弟弟妹妹保护你呢,”方知无奈地又换了方向教育。 小包子一听说以后没有办法保护弟弟妹妹,还要靠弟弟妹妹保护,顿时觉得这件事很是严重,琢磨一会便郑重其事地道:“我以后要多吃饭,这样就能长大个儿了,弟弟妹妹也追不上我了。” 哎….,慢慢来吧。 方知将新买的几只羊给孩子们看,将喂羊照顾羊的活儿交给他们,便跟二哥和王大娘说了一声,去了老宅那里,公爹回来了,她这个长媳不出现也不好,应付一下做做样子也就罢了,自己拿捏赵星的短处,想必她们短时间不敢怎么闹事儿。 果然,去了后余桂莲并没有说什么,方知转了一圈便带着王宝来回家了,路上王宝来还在生闷气,为赵星惦记姐夫的事儿恼恨,那表情,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又像是因为这个苍蝇被激怒要杀人。 “好了,犯不着跟那样的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方知劝说道。 “姐,这家人没个好的,以后你要离她们远点儿,省的被算计了,”王宝来用力地甩了甩鞭子道,把气撒在鞭子上了。 “知道了,她们将豆包卖了,我心里还恨着呢,自然不会跟她们走的太近,”方知道:“你就放心吧,对了,你的亲事娘有意向没?” 提到亲事,王宝来顿时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地道:“没…没呢,不…不着急,我不想成婚那么早。” 方知刚想问为什么,就听王宝来接着道:“姐,我想跟姐夫去当兵。” 王宝来的想法让方知一愣,当兵在末世前还行,没啥战争还能混个前途啥的,可是在这个时代,就是她们这片偏僻的山窝窝,都出现匪寇,可想而知世道并不是很太平,当兵便不是啥好事儿,尤其是还没有枪炮这样的远程杀伤力极强的武器,靠的都是用冷兵器近身肉搏,那风险系数更大。 见到姐姐沉默,王宝来便知道姐姐怕他有危险,不舍得让他去,就道:“姐,我种地不是很行,也不太喜欢,又不像三哥那般会算账,做不了啥伙计的,总不能一辈子依靠几个哥哥混日子,这次姐夫成为武将,我便想跟着他去军营里混混,要是能有机会出人头地更好,要是没有机会也没本事的话,好歹不给家里增添负担。” “可是你想过吗?当兵就是要上战场的,到时你怎么办?”方知问这个问题问的轻松,但是很残酷,只是不知弟弟能不能真正体会战场的危险与血腥。 说到这个问题,王宝来青涩的脸上带上成熟,深思熟虑地道:“姐,我知道,当你与黑衣人浴血奋战的时候,我就体会那血腥的杀戮,可是我并没有害怕,反而热血沸腾,所以我想好了,虽然不如姐姐武功好,但是遇到战事,我会杀出一条血路,不仅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还要成就自己的辉煌,”说到这,他脸上带着坚定,带着不畏艰险的勇敢。 这就是热血青年的特质吧,那场与黑衣人的战斗,彻底激发他的血性,加之赵根生成为武将,他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怎么做才能得到。 既然想好了,自己就全力支持,方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当兵可以,但是必须得有两下子,否则靠着蛮力打仗,恐怕只能当炮灰的命,今晚姐教你一些内功心法,这段时间在带你去竹林里练习射箭,只要我觉得你的功夫可以自保后,才能放你去当兵。” 虽然姐没有马上答应,但是要教他功夫,这让王宝来很是开心,一路上,那嘴都没有合拢过。 回到家,已近晌午,王大娘带着两个儿媳妇已经将饭做好,就等着干活人收工回来吃,见到方知姐弟俩也回来了,二牛媳妇上前道:“嫂子,你找到房子住了吗?” 方知一拍脑门,忙赵家的事儿,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就道:“没有呢,二弟妹是不是帮着找到了?” “嗯,就是东头的许嫂子,她家房子不少,是前后院,都是青砖大瓦房,听我说你要租房子住,就想将前院给你们住,不要钱,只要你们去住,给带点人气,帮着压压房子空荡荡的冷清气就行,”二牛媳妇道。 没等方知说话,就听三牛媳妇道:“那个新来的许寡妇啊?听说她可有钱了,不仅带着个奶妈子回来,还带着两个丫鬟呢,哼,什么借人气压压啊,别是想打什么主意吧?”说完,往正忙活着的王财来那里瞟了一眼。 二牛媳妇有点生气道:“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要不是跟着咱们二族老的老伴沾点亲,人家也不会在这落户,前后院几个女人带个孩子,的确冷清些,尤其是那房子好久没有住人,也需要人气压压。” 王大娘在旁边解释道:“那院子是二族老家远房子侄的,因为娶了个商户妻子,全家便都搬到连山县城生活,这套院子便空了下来,这不,许家媳妇丧夫,娘家又没有人了,便带着孩子来投靠二族老的老伴儿,将那房子买下,在赵家村落了户,按照娘家那边排,许家的要管许翠翠叫一声姑太太。” 二族老老伴的名字叫许翠翠。 92.第92章 许晚 方知有点动心,不说别的,就是那前后院的结构,二哥四弟住进去,彼此互不相干扰,就很方便,比住在谁家里都方便,于是,吃饭前,她便跟着王大娘二牛媳妇去了许娘子家里。 院子在外面看很是宽敞结实,虽然有些年头,但能看出当时这家人盖房子用了不少的心思,门头不大,两扇黑色厚重的木门,镶嵌着青色雕花装饰的门头,给人感觉朴实大气。 二牛媳妇上前敲门,没一会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打开门,这个老汉虽然脸上皱纹不少,但是气质却跟村里的庄稼汉子不同,也是穿着灰色的粗布短褐,也是打着绑腿,也是腰系着布带,可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说明来意后,冯伯带着她们进院。 院子也是坐北朝南,只是坐北的正房旁边有个月亮门,从那里就可以进入后院。 院子不大,正房只有四间,剩下四间是东西厢房,布局跟现在的农户家房子一样,只是地面都铺着青砖,显得很是干净整洁。 冯伯将她们让进正房坐,家具很简单,但都是锃光瓦亮,一看就是新买的。 王大娘有点局促,摸着那上着深红色漆的官帽椅,“啧啧”出声道:“有钱人家就是讲究啊。” 二牛媳妇到是很熟悉的样子,看样子没少来这儿,坦然地坐下后道:“娘,以后咱们有钱了,也买上这样一套桌椅摆在家里。” 王大娘摇摇头笑着道:“咱们有钱要先盖青砖大瓦房,家里那些不上漆油的家具也挺好,坐上去耐磨。”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脚步声,听这声音就是温柔的女人,轻慢细微不急不缓。 门帘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挑起,随后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她穿着月白色的细布长裙,腰上系着淡蓝色的绣花腰带,领口袖口裙边都绣着淡蓝色的缠枝花。 头上挽着圆髻,素淡地只插了一根银簪子,只是银簪子上垂挂着一串小小的翠绿色的珠子,晶莹剔透,给人的感觉就是低调的奢华。 这样的打扮,让她本就文静清秀的长相更显的淡雅出尘,见到众人后,微微一笑,给人的感觉既亲切又不过于热络,既客气又不生疏,犹如徐徐春风,让人很是舒服。 只这一面,便让方知决定就在这里住上几天。 许晚见到方知后,心里也微微吃惊,她没有想到村里传说的疯婆子这般出众,是的,在一群村妇中很是出众,不对,即便在贵妇圈子里,这女人换上华服后,定也一点不会逊色,她身上带着的气息很是矛盾,长相温柔恬静,像是后山坡细细密密的野花,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摇曳着,给人勃勃生机的同时还平和安宁,但骨子里却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剑,即便下起了狂风暴雨,也坚韧不拔地绽放。 奶娘说不能找来外人居住,怕有什么风言风语,但她想融进这个朴实无华的小山村生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儿子。 儿子经历家里变故后,变得沉默寡言,她想让他能有一些小伙伴玩,这样也能让他忘掉那些屈辱之事,性格变得明朗起来,所以听二牛媳妇说,方知家要找地方住,尤其是她家有三个孩子,还跟自己儿子年岁差不多大,她便动了心。 有了这样的心思,许晚便决定不收房屋租金,打着增加点人气的借口,希望方知她们来这里住。 见到方知后,心里更是欢喜,但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温柔平和地道:“我家人口少,冷不丁搬到这里来还不怎么习惯,你们要是能来这住可是帮我们忙儿了,另外你们也看到了,这外院只有冯伯一个人住,我觉得新家总是要有点人气的,所以,我盼望着你们能快点过来呢。” 话语不疾不徐,轻轻柔柔,却无法让人拒绝,更无法提到租金,方知第一次知道贵妇人的厉害之处。 “许夫人既然这样说,方知也却之不恭,在这就先谢谢许夫人的慷慨了,”方知也没有在推辞,便爽快地答应了。 许晚更是喜欢方知的爽快,于是双方达成协议,明天上午便往这里搬。 事情很顺利,王大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二牛媳妇扶着出了大门,好一会才“啧啧”道:“哎呀,瞧人家说话就是不一样啊,细声细气的说话,好听不说,还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真是真是….啧啧,真是不一样啊。” 二牛媳妇捂嘴笑着道:“人家不仅认识字儿,还见多识广的,自然不一样啊。” 回到家,干活的已经吃上饭了,三牛媳妇生气,好像这帮人都偷懒去了,只留下她一人干活似的,不过没敢怎么表现出来,可能昨晚被三牛教训了,所以今天收敛不少。 跟二哥将房子的事情说了,王财来没怎么在意,因为他准备要在这边打个窝棚住,晚上可是要看着这些青砖和木料的。 方知不知二哥的打算,她还担心二哥因为住在寡妇家不愿意去呢,没想到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于是便张罗着将东西收拾收拾,准备明天搬家。 不过到了第二天搬家的时候,她才知道二哥的打算,最后搬过去的只有方知和三个孩子,四弟王宝来也没有去,说是跟着二哥做个伴,省的来贼了一个人对付不了,为此让王财来与许晚见面又推辞一段时间。 当晚,方知便将运行异能的方法交给二哥与四弟,并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按照穴位运行一周天后才离开,能不能引能量入体,就看自己的机缘及领悟的,这是别人想帮忙都帮不上的。 当然也催促小包子加快练习,豆包太小没有教他。 那三个陷阱被二哥和四弟填平了,说是怕引来野兽,方知不在家,谁也对付不了,给村里带来祸事,所以方知想有时间去林子里转悠转悠,要是能打个野猪啥的,就不用买猪肉了。 不过王财来没有让她去,说是家里干活的人很多,太惹眼,怕引起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方知能理解王财来的谨慎,毕竟自己的变化太大,让村里人知道定会乱猜疑,便放弃进林子的想法,专注地忙盖房子买地的事儿。 93.第93章 新衣 第二天一早,将东西收拾出来几个包袱,给三个孩子穿上王大娘给新作的新衣,毕竟去许晚那里住,总不能太寒酸,不说会让下人看不起,也会让孩子产生自卑感。 与许晚住在一起,给孩子提升一个档次,让他们感觉人与人的不同,有朴实无华的村民,有大嗓门直爽的村妇,还有这样简约秀雅的贵妇人。 只是这样的突兀提升,容易引发孩子的不适应,尤其是遇到高不可攀之人,便容易产生自卑感,所以方知给三个孩子洗漱好,换上没有补丁的衣衫,让他们见到许晚儿子后,感觉距离不是很遥远。 穿了新衣衫,尤其是没有补丁,小包子激动的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可是高兴完了就想起来要勤俭持家的主题思想,便跟在方知屁股后面道:“娘,这身新衣没有补丁,应该过年时在穿。” “现在穿,”方知蹲下认真地对小包子道:“你现在不是穷小子,你现在是官宦家少爷,所以平时都要穿不带补丁的衣服。” “官宦家少爷是啥样儿的?是不是镇子上那些穿绸缎衣服,拿着扇子乱晃悠的?”小包子不屑地道:“我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儿。” “那些是不好的官宦少爷,你要做好的少爷,要去私塾读书当秀才老爷的,”王宝来笑着道。 “可穿补丁衣服也能当秀才,当官宦家的少爷应该也行吧,”小包子依然皱着眉头,想节省下这身新衣服。 方知回头道:“你穿补丁衣服会让你爹被人笑话的,别人会认为你爹都当官儿了,还没有本事让家里孩子吃好穿好,所以,你是接着穿补丁衣服让你爹没脸呢?还是穿新衣给你爹增光呢?” “增光,增光,”豆包儿在旁边道。 小包子默默走过去,拉着弟弟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小,不知生活艰难啊,要记住,能省就省,爹爹在外挣钱不容易,咱们不能在家里大手大脚的花啊。” 豆包认真地点头道:“哥,我知道了,钱要省着花,衣服要省着穿,夫子说过,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嗷…..,”方知嚎叫一声,没形象地扑到牛车上的被褥上,郁闷地捶着。 王财来王宝来还有王大娘她们,很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一趟就将家里所有东西搬了过来,黑漆木门打开,冯伯眯着眼笑着跟王宝来打着招呼,王大娘上前帮着介绍,王宝来便也跟着喊冯伯。 东西不多,冯伯与王宝来两人两趟就能搬完,王财来没有过来,工地离不开人,加之许晚又是个寡妇,他不方便过来。 许晚没有出来,应该是有外男,不过家里的顶梁柱跟着许晚的奶娘古嬷嬷出来了,一个六岁的小奶娃,长得粉雕玉琢的,白白肉肉的小脸蛋,一双跟许晚一样的杏仁眼,微卷翘的眼睫毛,遮盖住他内心的喜悦。 他穿着淡黄色的长衫,头戴同色方巾,端着读书人的样儿,很像是缩小版的唐书生。 见到方知走进来,立刻上前抱拳施礼道:“恭迎赵夫人,希望您能住的舒适。” 方知刚要说话,就见豆包走上前,先是收整一下自己的衣衫,又正了正自己的小发髻,然后抱拳施礼道:“感谢许夫人的帮助,感谢兄台的慷慨,小弟在这给兄台施礼了。” 林瀚没想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竟然也这般知礼,怔愕一会后道:“这位兄弟不必客气,请问兄弟姓氏名谁?敝姓林,名瀚,年岁小,没有功名,长辈还没有赐字。” “小弟姓赵,名子瑜,小名豆包儿,也没有字,”豆包儿正儿八经地接着介绍:“这是家母,你可称为赵婶子。” 方知被这一对酸不拉几的小屁孩,弄得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小包子带着小花跑进来,见到豆包正在与一个男孩说话,便跑到跟前道:“你是许夫人家的孩子吗?我是豆包的大哥,叫小包子,这是我妹妹红糖包。” “见过小包子少爷,见过红糖包小姐,”林瀚说完,又怔楞片刻道:“呃,兄弟家的名讳都跟吃食有关。” 方知扯着嘴角道:“民以食为天嘛。” “好词,好句儿,精辟也,”林瀚说完又恭谦地抱拳施礼,一副很受教的样子。 “嗷…..,”方知哀嚎一声,回身将牛车上的大包袱扛起,虎步龙行地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其母威武神勇,力大无穷,真可谓巾帼英雄也,”林瀚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方知耳朵里,她将包袱放在清扫很干净的炕上,狠狠地擂了一拳。 等她将东西收拾好,不见几个孩子的身影,不过听到后院有笑声,便知道在后院里。 从月亮门走到后院,后院是正房三间,厢房两间,小巧紧凑,院中还摆着大陶瓷鱼缸,孩子们都围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鱼缸里的小红鲤鱼。 许晚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卧房门口绣着花儿,时不常看看几个孩子,满脸都是温暖的笑。 见到方知走进来,她便站起道:“怎么样了,收拾好了吗?” “嗯,收拾好了,我家穷,没啥东西,很好收拾的,”方知笑着道:“这后院布局很好,看着就给人安静的感觉。” “是吧,我第一次见到这院子也是这样的感觉,便没有还价地买下了,在乡下住,最舒服的就是安静,”许晚感慨地道。 这点倒是跟方知很有共鸣,两人瞬间拉近距离,仿佛一下找到知音般。 这时那个丫鬟来到方知身边,屈膝行礼道:“见过赵夫人。” “这是我奶娘的女儿,叫晴儿,也跟着我来到这里受苦,哎…..,”许晚愧疚地叹息道。 “姨娘,怎么又说这话儿了?晴儿不觉得苦,晴儿觉得这里挺好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晴儿甜甜地笑着道。 许晚没有因为姨娘一词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娘家因为出了事儿,我便成为林家妾室,夫君去世,夫人将我们娘俩驱逐出林家,自生自灭,无奈情况下,只好投奔姑太太,没想到赵家村竟然这般的秀美安宁,赵夫人,你不会嫌弃我身份低微吧?” 她虽然这样说,但表情却不卑不亢,眼神真诚坦荡。 94.第94章 买地 许晚是巫溪人,出身于书香之家,其父在望江州府知府手下做正五品的同知,可是,由于江水泛滥堤坝被冲毁,知府便将一切罪责推到许晚父亲身上,为此,许晚全家一夜之间成为罪臣家眷。 好在上面来核实的官员比较清正廉明,了解情况后,立刻将知府缉拿,但是许晚的父亲也被牵连,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只是许同知在狱里受刑过重,还没等上路便去世了,其母又是惊吓又是伤心,随后也跟着去了,而许晚的唯一哥哥,却为了自保,将许晚给从京城来调查的官员副手林成果为妾。 林成果当时是工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职,年龄已经三十有九,家里不仅有正妻,还有三个妾室,嫡子两个,庶子三个,所以许晚被林果带回京城,虽然被宠幸,但对于生下的儿子林瀚却不怎么在意。 这次林成果突然病故,正妻便将眼中钉肉中刺的许晚及林瀚赶走,多亏许晚多了个心眼儿,将平时存在的银钱藏在古嬷嬷家中,这才免于净身出户。 娘家没有办法回去,也不想见那个唯利是图的哥哥,就想找个偏僻的没有纷扰的地方生活,将孩子养大,最后她想起远房的这个姑太太,于是就不远千里投奔而来。 为了免于村里人看不起,为了免于闲言碎语,她便对外说自己是寡妇,今天晴儿说漏了嘴,她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便对方知坦言告之。 方知对于姨娘或是小三虽有成见,但是也知道在这古代,有许多的女人不得已,因为她们的命运不是掌握在家族手里,就是掌握在长辈手里,家里没有长辈,就落到兄长或是儿子手里,反正没有自己一点的说话权利,只有服从命令听喝的份儿。 所以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喜欢许晚的坦荡,就道:“这有什么嫌弃的?你们这样做才对,自强自立才是女人赖以生存的根本,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方知的话像是一股新鲜的浪潮,不同程度地冲击着许晚和晴儿,她们在这种社会体制教育成长下,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直白地为女人独立而说话。 见到两人都愣愣地看着自己,方知后知后觉地感到是不是自己说的有点太过了,尤其是对于鼓励女人独立的观念,太过于偏激了? “呵呵,呵呵呵呵,”方知打着哈哈道:“那个啥,我去我家那边看看,呵呵,中午还要做饭呢,呵呵呵呵,”说完就要喊几个孩子走。 可是小包子他们刚认识新伙伴,不愿意走,许晚就道:“让他们在这玩吧,你过去忙,中午饭也让他们在这边吃。” “那怎么好意思,”方知想拒绝,王大娘和古嬷嬷正走进来,听到后,古嬷嬷道:“在这边吃吧,你们那边拆房子,烟尘多还危险,就别让孩子们去了,”她其实担心少爷也要跟着去,到时万一磕着碰着的该怎么办啊? 王大娘也赞成地道:“是啊,那边肯定乱,就让孩子们在这玩儿吧,他许婶子,烦你帮着费心照顾照顾。” 许晴听到许婶子这个词,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晴儿笑出声,她这才明白是在说自己,便也笑道:“是啊,孩子还是在这边玩吧,他赵婶子,你就别跟我们见外了,”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小声地笑了起来。 方知见她这般入乡随俗,对她的感觉又好了几分,笑呵呵地嘱咐孩子们要听许婶子的话,然后拉着王大娘走出院子,往家里走去。 王宝来已经赶着牛车回去了,家里拆房,需要牛车拉东西干活儿,加上许晚是寡妇,他不好多呆。 路上,王大娘挽着方知小声道:“你知道吗?许家娘子不是正头夫人,是个姨娘啊。” 方知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了,她跟我说了。” 王大娘听到方知的话有点吃惊,没想到许晚自己承认了,便道:“多漂亮的人儿,怎么就做了姨娘?啧啧,这是丈夫死了,正头娘子将她们娘俩赶出来了吧?哎呀,看样子也是个命苦的,娘家要是护着,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其实这样生活挺好的,自己买点地收租子,带着孩子安安静静地生活,不愁吃穿,又没啥烦心事多好,”方知感慨地道,其实她就想过这样的生活呢。 这时,王财来赶着牛车来接方知,镇上的掮客让人传来消息,说是找到合适的土地,让他们跟着去看看。 方知临去找孩子前,跟王财来商议过,买地就在镇子边上买,一方面不想让赵家人知道,另一方面土质要比赵家村的强,又不是梯田,浇灌啥的也方便。 所以王财来在掮客那里就是这样要求的,又要求四十亩地要连成一片的,还要附近有水源的中等良田。 由于条件比较高,尤其是连成一片的土地不好买,所以拖延了几天,今天终于有了消息,便让人给王财来带口信。 掮客姓黄,是个中等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一脸的憨厚,但是说出来的话很是妥帖圆滑,不过能看出不是那种黑心的奸商,即便挣钱也都摆在明面上。 “这样连片的土地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要不是镇子上的胡家要去府城,恐怕你们还买不到呢,”说完,嘿嘿笑着催促王财来快走,赶紧去看地,要是能买下,他的抽成可不少。 方知没有想到,那地竟然就在进镇子的路边上,虽然离赵家村路途远一些,但是管理起来还算是一目了然,心里便有些满意。 王财来看了看田地里的土质,也轻微地对方知点点头,意思是还算不错,这地平时伺候的挺好。 黄大叔见两人都露出满意神色,便又道:“你们要是有钱,还不如将胡家的地全都买了,一共是二百亩,我给你们算便宜些,按照四两半一亩算怎么样?”他指了指这一大片土地道:“这些全是,以后很难碰到这样的好事儿。” 方知算了算自家的钱,便开始跟他砍价,最后定在四两一亩地的价格,将这二百亩地全都买了下来,赵根生给的五百两,陆将军给的二百两,加上方知从黑衣人那里得到的钱,全都买了地,她身上还剩下卖猎物的一百多两,买家具,布置家的钱富富有余。 95.第95章 使坏 买地过户的手续,需要家里顶梁柱去县衙按手印儿,于是就约好,明天一早王财来带着小包子,跟着黄大叔去县衙,与胡家人将土地过户的手续办完。 将黄大叔送回镇子,方知便拉着王财来去了家具店,看看自家该买什么样的家具布置,估计一下需要花多少钱才能配备齐全。 只是没有想到,在家具店门口,正好与钱家母女碰上,不说钱老太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王财来,就是钱万金那恨不能吃人肉喝人血的表情,让方知有了在这碰到丧尸的感觉。 不过这样狰狞的表情只是一瞬,钱万金立刻收敛,然后对着旁边的一个男子撒着娇道:“夫君,我想买这个梳妆台,我喜欢上面的雕花儿,还有那个首饰匣,也给我买好么?” 随着她声音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满脸油光,小眼色眯眯的,望着钱万金淫.笑着,同时肥胖的大手还扶上钱万金的腰肢,道:“行,行,都买,都买,都给你买。” 听到这话,钱老太得意地看了王财来一眼,意思是:你将我家万金休了,我女儿立刻就找到比你强一万倍的男人,人家不仅有钱,还很大方。 王财来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将牛车调头,拉着方知就走。 可是钱万金岂能放过这兄妹,见到不远处走过来几个穿着绸缎袍服,摇着扇子的公子哥,便大声道:“芳枝,你长得那么漂亮,别犹豫了,给人做妾也是一条活路,再说了,以你这么美的容貌,谁见了谁都会怜惜的。” 对于钱万金这样莫名其妙的喊话,王财来以为她是为了恶心方知,而方知则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目的。 果然,就听一阵乱嚷嚷的声音响起,其中一个男人道:“谁长得漂亮?是谁?” “美人在哪儿?在哪儿呢?” “哎呀,镇子上真的能见到美人儿吗?有多美啊?” 然后就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往这边来,王财来让方知赶紧上车,想加快离开镇子的速度。 可是,在钱万金的无声指引下,那群人还是赶了上来,团团地将牛车围住。 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方知,果然露出惊艳的表情,其中矮胖的公子哥道:“还真是个美人啊,要是换上漂亮衣裙,定美的让人心醉。” “是啊是啊,穿着像个农妇,但是皮肤白皙,眼光清明,五官长得完美,还真是美人儿呢。” 方知对二哥小声道:“二哥,出了什么事,你都别插手,你没有功夫,保护不了我,所以在旁边看热闹好了,”说完,拍拍手跳下牛车,昂首阔步往回走去。 这群人不明所以,但是觉得方知这般行为很有意思,便像是苍蝇般,“嗡嗡嗡”地围在她身边也跟了回来。 方知走到家具店门口,将钱万金一把抓住,二话不说就给她一记耳光,然后才道:“这一巴掌让你记住,别跟疯狗似的乱吠,”说完,又是一下,接着道:“这一巴掌让大家都知道,你是被我家休的人,因为仇恨我家,便想借刀杀人,”“啪,”又是一掌:“第三巴掌是警告你,今天就小小的惩罚你一下,以后离我家人远点,否则就不是今天打的这般轻了。” 打完,将钱万金往地上一扔,然后转头离去。 那个矮胖男人没有理会钱万金,反而感兴趣地对着方知喊道:“这位小娘子,请问家在哪里?牛某想登门拜访…..。” 只是他后面的话被钱老太的哭嚎声打断:“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跟男人跑了,被人玩够了,又被甩了回来了啊,心里有怨气,竟然往我女儿身上撒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那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带着狗腿子和打手迅速将方知的路堵上。 其中额头上长着青春痘的公子哥道:“哎呀,瞧这小娘子,真真是厉害啊,这么几巴掌打的那真叫虎虎生风。” “哈哈哈哈,母老虎嘛,不虎虎生风岂不就不是母老虎了,哈哈哈哈….,”那个跟竹竿的瘦高个公子哥道。 矮胖的公子哥,笑的脸上的肉都乱颤,道:“小娘子,以后打架别打嘴巴儿,打嘴巴不好玩,揪头发撕衣服才有看头。” “朱杰兄,此话可是有伤风化啊,不妥不妥,哈哈哈哈,”另一个下巴有颗痦子的男子道。 他们旁边下人、保镖或是跟随,也都起哄般大笑着。 钱老太一见这几个人将方知围住,立刻不坐在地上哭嚎了,幸灾乐祸地躲在旁边看热闹,她可是知道的,这几个公子在镇子上可有名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所以女儿才喊出那番话,将他们引过来。 方知没有说话,只是活动一下手腕手臂,骨节卡拉拉地开始响起,由手指到肩膀,她要不是怕觉得不雅,都要摇头晃脑让颈椎的骨头也活动活动了。 响声不大,但是却让那群人静了声,老百姓不知是怎么回事,看到这四个镇子上的祸害又将女人围住,便知道没有啥好事儿,只是敢怒不敢言。 这群人里面有会武功的打手,其中一个长得很是健硕,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出来道:“哎呦,瞧你这般松筋骨的样子,应该是会两下的,来来来,咱们过几招,让爷帮着你松泛松泛。” 这群人听完了,便是一阵大笑,笑声中带着放肆和轻佻,好像这般笑,就能将他们心中那邪恶的欲望宣泄出来似的。 王财来挤了进来,刚要说话,却被方知用眼神阻止,她望着那个大汉道:“想打是吗?可以,写个生死状,在拿一百两银子。” “为啥要一百两银子啊,”那个矮胖公子好奇的问道。 “赌资啊,我将他打倒,你们给我一百两银子,他将我打倒,我给你们一百两,”方知的钱都买了地,正想怎么挣钱呢,这不就有人送上门了。 几个少爷立刻来了兴趣,头挨头地开始小声商议起来。 这时钱万金忍着痛,对方知道:“这么多人可看着呢,你可不能耍赖,否则几位少爷可饶不了你。” 方知瞥了她一眼道:“当然说的是真的,只是不知几位少爷敢不敢跟我赌。” “有什么不敢的?打人两记耳光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跟你赌,只是一百两太少了,打赢一场二百两,怎么样?”瘦高个的少爷叫嚣道。 “好,白纸黑字写好契书,还有,你们想打几场?”方知用蔑视的眼神扫了他们这群人一眼道。 96.第96章 赌局 当方知看到这几个花花公子后,就知道钱万金使坏成功。 她不仅想让自己被人调戏、受辱,下场悲惨不说,还想借这几个公子哥的手,将二哥狠狠地打一顿,因为二哥不能看着自己被欺负,定会挺身而出的,所以,二哥被打,或是打死打残,她便报了被休之仇,原来的那点夫妻情分,早就被仇恨所替代。 方知不知这几个公子哥家里背景,自然不能上来就得罪,只好这般引起他们的兴趣,既能挣钱,还能因为自己武功高强,震慑住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找自家寻仇。 当然,要在最后让二哥亮出县令的牌子,或是报出赵根生的武将名头,他们即便心里窝火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方知觉得这次是个极为难得的挣钱机会,是感谢钱万金灵光一现的计策呢?还是感谢她这个送财童子呢?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性格急的还开始喊:“什么时候开始啊?” “别着急,等公子们商议好了就开始,”有一个小喽啰笑着道。 这时,额头上长着痘子地公子哥道:“看你也没有多少钱,你要是输了,就跟我们回家。” “我要是赢了呢?”方知问道。 “赢了就给你银子,放你回家,”矮胖公子道。 方知假装为难地思考片刻,又问道:“打几场?” “我们不欺负你,只打三场,每场二百两,但是只要你输了一场,就要跟我们走,而你赢的那两场的钱我们也不要了,权当给你补偿的,怎么样?”瘦高个的公子道。 “嗯,也就是说比三场,每场二百两,要是我胜了两场就是四百两,第三场失败,我也是赚了四百两,这四百两都是我的了?”方知问道。 “对,你要是都赢了,可就是六百两啊,小娘子,我们哥几个可都是拿出家底跟你在赌,所以你也不吃亏,不过输了可就是卖给我们几个,签上卖身契,随我们处置,”下巴上长着痦子的公子哥道。 方知犹豫一会,还没等答应,就听钱老太喊道:“你赢了一场就是二百两银子,这么多钱买你,算是便宜你了。” 瞥了钱老太一眼,方知点头道:“谁帮忙写下契书,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还有,将银票与契书放在一个公证人的手里,各位乡亲,谁愿意帮着小女子做个公证人。” 普通老百姓不敢出头,商家更是狡猾,谁也不敢得罪镇上这四个无赖,所以半晌没有人吭气。 “哎呀,小娘子啊,银票就在哥哥手里,你要是赢了,到这来取,顺便让哥哥摸摸小手怎么样啊?哈哈….”矮胖公子哥抖着浑身的肥膘笑着道。 这时,就听到一个带着磁性嗓音的男子道:“将契书与银票放在我这里,我来做证人。” 大家齐齐看这个出头鸟,只见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几个穿着华服的人走进人群,说话的那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月白色袍服,袍服上绣着竹子,领口袖口则用竹叶呼应,给人的感觉挺拔不说,还清雅脱俗。 尤其是此人不仅长相俊美还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咦,这么个小镇子,怎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连云镇虽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但是假如在越河那里渡船去南边,却比所有的道路要近,只是许多人不知道这条捷径,只有京城高官们知道,去南边考察或是办事,他们就会让下人安排这条路,这样就省的在路上颠簸太长时间。 五皇子武旭受父王的指派,正是要从越河坐船去南边办事儿,便一切从简,带着一众人从连云镇这里穿过,往越河去,不曾想,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住了,便让侍卫去打听,原来是一个妇人在街上跟人打赌,而且打赌的方式,不是掷骰子,不是比大小,而是比武。 他顿时来了兴致,决定要看看热闹,哎呀,还是出了京城好啊,这样有趣的事儿实在是千载难逢,不亲眼看看,岂不要后悔一生? 于是,当听说要找证人,又没有人敢站出来出头时,他便摇着扇子挺身而出,眼神还偷偷打量方知,哎呀呀,这女子长着这般柔弱,跟个白莲花似的,能赢吗?不过看她眼神很是凌厉,应该有点功底,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压点钱在她身上,说不定能赢不少呢。 见大家都在看他,他便笑着对周围的人道:“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大家也都参与进来吧,开个临时赌局,我押这个妇人赢,二百两。” 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有人响应:“我押朱公子这边赢,五两银子。” 二百两与五两的巨大差别,让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方知大声道:“让他坐庄,都去他那里交钱登记,”边说边指向王财来。 “不行,那是你二哥,不能坐庄,”钱万金也挤进人群道,她知道坐庄会有抽成,怎么能让王财来赚钱? “我赌,当然由我二哥坐庄,否则赌局作废,”方知翻着白眼道。 武旭恐怕这样的热闹没有了,立刻道:“好,就让这位大哥坐庄,小六,去交钱,还有,让杰子过来写契约,哈哈哈哈。” 跟在他身边的小六是个太监,只是年岁小,没长胡子也没人能看出来,偷偷撇撇嘴,拿出银票交到王财来的手里,也知道他定不会写字儿,又喊了随从里会写字的,来帮着记录。 就这样,连云镇道路上临时赌局就算是开始了,听到消息的商家,路过的走商,豪赌的闲汉,也蜂拥地挤过来下注。 武旭的侍卫便成了维持秩序的赌场打手,那四个花花公子,见到武旭这般喧宾夺主,很是生气不服,可是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们,竟然没有胆子说出反对的话。 方知站在场地中间,偷眼打量武旭,心里忍不住偷笑:公子哥啥的果然是闲啊,那四个在镇子上调戏妇女,欺行霸市,这个大boss公子哥,则看到有热闹就凑上来玩儿了,啧啧,还真是钱多人傻好挣啊,要是弄好了,今天说不定就发了。 先是四个傻人的六百两,再就是二哥那里的赌局抽成儿,啧啧,说不定能赚到千两白银呢,哇咔咔,以后多多有这样的好事,不仅能打流氓伸张正义,还有丰厚的报酬,哎呀呀,激动的真想仰天大笑呢。 97.第97章 阻止 方知正在暗自高兴,就见人群又是一阵躁动,然后分开一条道,走进来一群人。 这群人穿着也是绫罗绸缎,只是很俗气,不过能看出,他们应该是本地的乡绅,这是看着赌局大了,也想分一杯羹么? 这时,方知发现那几个公子哥都往人群里缩,咦,难道这几个穿着人模狗样的大叔,是这几个货的老爹? 还真被她猜对了,因为这些人挤入人群后,立刻释放对方知的敌意,其中一个人很凶狠地喊道:“来人,将这个聚众闹事的妇人给我抓起来。” 众人哗然,这是怎么说的?有了解的人立刻给方知打抱不平了,有不了解的,认识这群人的,便知道镇上的这几个老爷,是怕儿子吃亏,出来仗势欺人了。 方知看着他们,表面上平淡无波,可眼神里却燃起熊熊烈火,懂行的人能看出,她此刻像是准备捕猎的猛兽,一旦那些人有动作,她立刻就动手反击。 侍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对于她身上散发的气息相当的熟悉,那可是杀意,后来侍卫们也都派出代表开始下注,当然是赌方知能赢,因为他们相信,有这样杀意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过没等那群人冲过来抓人,武旭先生气了,你们他娘的是谁啊?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竟然敢破坏爷的乐子,于是他的脸开始风云变幻,由晴转阴,并快速聚集乌云,一副下一刻就要发怒的样子。 他身后的属下很有眼力界地替他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添什么乱?” 那群人里有人指着站在前面的那个矮胖子喊道:“这是我们连山镇的亭长,这妇人阻碍交通,聚众闹事儿,我们亭长有权抓人。” 武旭及武旭手下齐齐撇嘴,方知也跟着撇嘴,人家是嫌弃官儿太小,蚂蚁在大象面前乱蹦跶,她是不知亭长是多大的官儿。 武旭属下笑吟吟亲切地道:“是吗?哎呀,吓死我了,还真大的官威啊,不过,我家爷在这开赌局,看谁敢乱抓人,还有,既然来了,就跟着下注吧,那个,我看你们个个身价不菲,这样吧,每人最低下注不能少于一百两,我家公子可是下了二百两呢。” 那个矮胖公子朱杰着急地喊道:“我都下二百两了,我爹就不用下了。” “哦……,原来如此,这是老子帮着儿子平事来了,可是惹事的不是这个妇人,而是你的儿子啊,我说亭长啊,你还真公正啊,不过,还是说重要的事儿吧,你是下注呢?还是下注呢?还是下注呢?”武旭属下摇头晃脑地道。 众人齐齐哈哈大笑,气的朱亭长差点暴跳如雷,可是看到这群人的气势,他没敢硬碰硬,正要说点什么,就见一个脸色白净的小伙子,眯着眼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一块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下一刻,他差点瘫软到地上。 他虽然是个小亭长,但是对于皇家的那刻着武字的牌子还是知道的,皇家姓武,全天下都知道,又是黄色的,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颜色,自己要是在不长眼,岂不是自取灭亡么。 于是他强装镇定地颤声道:“我下…下…一百五十两。” 这句话又引发众人的笑声,虽然都压抑,但笑声还是不小,啥叫下啊?镇长真是厉害啊,直接下银子。 只有方知遗憾地想:为啥要下一百五十两,为啥不下二百五十两呢?哎,真没有创意。 其他跟来的乡绅,见到镇长那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又加上这些气势不同凡响的侍卫,就知道是碰上硬茬了,在镇长那意有所指的警告眼神中,忙不迭地掏出银子下注,自然,数额不能低于一百两。 于是赌局越开越大,人越聚越多,最后小商贩都过来做生意,周边的商家则出租板凳桌椅,不是为了坐的,而是为了高高站着,能看到里面啥情况,还有能说会道的,免费给外圈人转播里面的进展。 方知见到越来越多的银子,双眼冒光,嘴角上扬,哈哈,爽啊,目标一千两开始进发。 随后她便半垂着头,一副被逼无奈又不得不反抗,瘦骨嶙峋、柔弱无骨,色厉内荏地装着威猛,双手交握暴露出恐惧不安标准的小白花模样。 于是,围观的众人露出同情的眼神,下注的赌徒们则又开始新一轮的加注,啧啧,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别说比三场,恐怕那打手一上场,两下就能将这女人打倒在地,哇呀呀,啥叫白捡银子啊,这就叫白捡银子! 还有独具慧眼的,则下注在方知身上,你想啊,一个妇人要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敢跟大汉比武,必定手里有两下子,心里有底才会这般挑战吧? 不过,还是越来越多的人往公子哥那边下注,武旭见到这情况,立刻乌云散去,阳光炫目,心情超爽,他不知不觉地露出八颗白牙。 他的属下们及侍卫也都跟着笑,只是文职露着白牙跟主子一起晒白牙,武职则板着脸在心里晒白牙,小六子还献媚地给主子搬进来一把椅子,让主子坐着好好欣赏美美挣钱。 终于下注下的差不多了,王财来听到那帮着记账的师爷说出来的数目,吓得脸色都白了,这要是输了,自家恐怕几辈子都赔不完,算了,到时就拿出县令给的牌子,或是用傅王爷的牌子先震唬住,不过,想到傅王爷,就想到那群黑衣人,妹妹都能将那些人打败,这些地痞流氓应该不是事儿,再说,妹妹还会仙法呢,肯定会赢的,想到这,他立刻来了精神头儿,不仅跟着那个师爷一起喊:“还有没有人下注,”还加了:“赶紧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挣钱的机会难得啊。” 听到二哥的喊声,方知忍不住想笑,钱万金算计自己和二哥,没想到竟然给了自家发财致富的机会,等这事结束,一定要在钱万金面前晾晾银票,定让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时,一个身材健壮的侍卫走上场,声如洪钟地道:“都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感觉耳膜都被这主的声音震得发疼,加上他身上散发的威势,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比武三场,全是拳脚比试,两边可以每场换人,但不许用毒不许用暗器,不许动刀剑,如果违反,立刻斩之,”侍卫将比武规则喊了出来,并没有征求比试双方人的意见,不可不说极为霸道。 98.第98章 比武 那个侍卫喊完后,就让双方派人上场开始第一局。 方知这边就自己,她便施施然地走到场子中心,朝大家抱抱拳,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带着忐忑紧张,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武旭有点担心了,便问站在自己身边的侍卫长:“你能看出这妇人的身手吗?” 侍卫长弯腰低头在武旭耳边小声道:“这女子身手不凡,定能赢,故意装成那样,应该是想多捞点赌资。” 武旭听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这妇人这般狡诈,要是比武在有趣点,那自己这趟苦差事,也不觉得苦了。 先跳出来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甩着膀子就上来了,也很懂规矩,抱拳朝看客们施礼道:“众位,别怪在下欺负女人,挑起比武的可是这位小妇人,所以,一旦兄弟下手狠了点,哈哈,都别怪罪啊,在下先在这谢罪了。” 人群开始爆发笑声,随后就有人喊道:“还是怜香惜玉点儿吧,人家怎么也是个漂亮的小娘子。” “废话少说,动手,还有周围的看客,看可以,话少说,别污了我的名节,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方知怕这些人乱说,坏了自己的名声,对娘家和三个孩子影响太大,所以便扬声说道。 武旭与他的手下不由得点点头,这妇人很讲究,虽然刚才装出那脆弱的模样,但这一刻那气势不容小觑,为了不受辱,立刻发出警告,能看出她骨子里的傲气和不容侵犯。 “好好好,来来来,我就陪你比划比划,”满脸横肉的男子没有感应到方知的变化,大喇喇地亮出招式,开始挑衅。 方知也不客气,揉身上前,第一招便漏洞百出,满脸横肉男看到后欣喜异常,直接朝方知要害处打去。 当众人见到那黑手朝方知胸前抓,立刻嘘声一片,这时就见方知突然侧身躲过去,但脚却没有来得及躲,无意绊了那男子一脚。 男子底盘还算是扎实,没有被绊倒,反而因为方知这慌乱的动作,有了必胜的把握。 方知看到他那一脸的鄙视,手上的动作又慢了些,像是逗狗似的,引着男子满场跑动。 看客没有几个是真内行,看的都是热闹,所以都看出方知被打的连连后退,像是没了招架之功,而侍卫们则看出,方知这是给敌人造成她武功弱的错觉,麻痹第二个上场之人呢。 打了好长一会儿,武旭都想利用自己的地位喊停时,方知这才无意地将这个男子打倒,一拳在背后偷袭,男子“腾腾腾”地往前蹿了几步,然后“扑通”倒地,挣扎几下才起来,脸色很难看,恨不能用眼神杀了方知。 那个大嗓门的侍卫走上场道:“第一场,小娘子赢。” “哇…..,”看客们炸了锅,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来,有的没有下注的,这次买方知赢,还有的知道下场还是方知打,便买那群公子哥赢。 而那几个公子哥,又头对头地商议派谁好,最后是亭长悄悄让自己的护卫过去,充当他们那边的人。 方知当然知道,也没有在意,她的对策是,第一次拖,第二场适中,第三场快速解决战斗,咦,有点像无名山那场比武呢,只是这次赢的可是真金白银。 第二场上来的身材挺拔的男子,不胖不瘦,双目犀利,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是有真功夫的,方知也不敢大意,虽然自己有异能,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轻敌在战斗中可是要吃大亏的。 两人交上手后,方知也动了些真功夫,第一场存是玩,第二场才是真正地开始比武,不过,方知以速度快为基础,这是任何武功高手都没有办法匹敌的。 没用多长时间,方知又将那人打倒在地,只是下手没有那么狠,因为这人出招啥的,不是那么阴损,做事很是讲究。 那人用探究的眼神仔细看了看方知,对她抱抱拳,就走下场去。 一下赢了两场,围观的看客们沸腾起来,压方知赢的人激动,压公子哥那边的人着急,还有最后一场,没有下注的又开始纠结。 第三场,上来的是个瘦小的老头儿,脸上布满皱纹,浑浊的双眼像是看不清东西似的,但是他进入场地的步伐稳健不说,还不带一丝的声响,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老头和蔼地道:“老夫冒犯了,小娘子请多多海涵。” 方知弯腰回礼道:“请老伯手下留情。” 老爷子动了,身体飘逸,眼光锐利,跟他的长相截然不同,方知由于带着异能,加之穿越过来,神识极为强大,虽然老爷子动作极快,但是在她的眼里还是慢动作,而且弱点漏洞都摆在她的眼前,所以她按照自己常规打法,一招致胜。 为啥要这样呢,因为要震慑亭长那群人,将这样的高手都派出来了,想必是不想输了今天的赌局,假如真输了,心中必然怨恨,以后在让这些武功高手们报复自己家就麻烦了,所以,将他们的底牌一击溃败,让他们想动自己都要寻思寻思。 方知的手朝着老爷子的穴位点去,异能顺着她的手指像根针般刺入老爷子的穴位,老爷子顿时瘫软到地上,半晌没有站起,用畏惧的眼神望着方知,说不出话来。 第三场,就在这几秒钟内结束了,还是小妇人得胜。 全场寂静无声,半晌才爆发出欢呼声,当然,这欢呼声是押方知胜的人发出的,而那些买公子哥胜的人则哭嚎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武旭也没有想到方知这般厉害,他哈哈大笑地站起道:“好功夫,好功夫,不错,不错,”笑完后,就转头走人。 不过他的下属对亭长道:“我家公子说了,赌局是他帮着开的,有什么事儿找我家公子,跟这妇人无关,以后别找这妇人的麻烦,一旦违反公子的话,杀无赦,还有,让你儿子他们老实些,再在街上欺压百姓,就等着灭族吧,”说完,就快步去追五皇子。 而帮着记账的那人,快速地将赔款给大家分完,往王财来手里塞了一把银票道:“哥们,这个办法挣钱快啊,以后要是在赌,换个大点地方去,比如京城啥的,到时可就不是一千两银子的收入了。” 王财来呆呆地看着他嘴唇一动一动的,脑海中乱糟糟的:京城,那是啥地方?那是贵人的集聚地,自己一个泥腿子去那里开赌局,是不是嫌自己日子过的太顺,去找死啊? 99.第99章 心思 亲们,现在每天三更,早上十点,下午三点,傍晚六点传上来,入v后会四更或是五更的,谢谢亲们的支持!后缀许多亲看不到,只好在这说一声了。 ---------------------- 人群慢慢散去,有高兴的有沮丧的,赌博给人带来的心里变化很大,都难以抑制地表白在脸上,没有参加赌局的,也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羡慕的嫉妒的还有懊恼的。 总之,在金钱面前,很少有淡定的,真是人生百态,因为这场小小赌局展现出来。 亭长谄媚地上前,替儿子给方知兄妹道歉,他可不敢不听皇族人的警告,人家对付他,就跟捏死蚂蚁般的容易,所以宁可巴结这两个泥腿子,也不敢摆出官威来,再说了,一旦惹怒皇族的人,有了无妄之灾,让这兄妹帮着说说情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于是他赔礼完,就又邀请两人去家里坐坐,以后可要常走动啥的,跟在他身后的乡绅也都点头哈腰,方知才知道,那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地位极高,只说了那两句话,就将这群人吓得胆战心惊,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王财来客气委婉回绝,还不经意间说出跟连山县的县令认识的话,意思是我们不仅有那位公子靠山,还跟父母官也有关系,所以报复我们或是给我们穿小鞋啥的,还是琢磨琢磨在行动。 亭长他们很是惊愕,偷眼上下打量兄妹俩,虽然穿的衣衫没有补丁,但依然是粗布短褐,是最便宜的布料,怎么会认识县令呢? 随后,王财来介绍自己妹夫是六品武将,他们才自认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笑脸比原来更加真切,好像久违的老友般,说什么也要让兄妹俩去家里认认门。 王财来还是拒绝了,说家里正在盖房子,离不开人,这才与这群老爷们分开。 刚走没多远,就听钱万金在身后喊道:“王财来,谁照顾孩子呢,成儿那么小,你就这样将他扔在家里啊?” 方知翻了个白眼道:“二哥,她这是看到你刚才手里拿的那些银票了,是想用孩子挽回婚姻呢。” 王财来瓮声瓮气地道:“那些钱又不是我的,她眼红也没用。” 老哥啊,我说的不是钱是谁的事儿,而是她想复婚啊?你好好想想,还要这个老婆吗?不过这话方知没说出来,只是在肚子里腹诽一下。 王财来没有停下牛车,反而甩鞭加快速度,但毕竟在快也是牛车,钱万金还是追了上来。 满脸泪水的跑到牛车前面,哀哭地道:“财来啊财来,咱们怎么也是好几年的夫妻,你不能这般狠心,不说明白就将我休了啊,财来,你真的想让两个孩子没有娘的过一辈子吗?” “有没有娘的不用你管,何况你已经有了相好的,说这些也没用,要是真为了孩子好,就规规矩矩地嫁人,省的蝴蝶长大,因为有个坏名声的娘,嫁不到好人家,”王财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淡地道,但是每句话都是刀子,不说割断最后一点的夫妻情分,还让钱万金恼羞成怒。 她脸色变换着,看着牛车慢慢地走了,气的恨不能用刀子捅王财来,可是她不敢,因为她看到方知的厉害,又知道王财来跟县衙的关系,知道赵根生成为武将,(她一直在旁边偷听偷看,)所以她不能以卵击石。 只是她不甘。 不甘自己梦想的一切,在离开后王财来竟然实现了,不甘王家的地位提升自己一点光都借不到,不甘王家有钱了,自己却只能干看着。 这时钱老太追来,见到女儿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当然,钱老太更是从心里埋怨女儿,要不是那天冲动,得罪王老太,岂能就这般被休,只是现在不是说埋怨话的时候,看怎么能让女儿在回到王家才是最重要的。 娘俩满腹心事地往家走去,竟然将那牛相公给忘了,这位牛老板是个走商,在镇子上收点货物,顺便找女人玩玩,结果碰上钱万金坐在镇子口旁边的土包上大哭,心中的怜香惜玉的情怀便动了,然后郎有情妾有意,快速地成为相好的。 他小眼珠转了转,油光铮亮的脸露出算计的笑容,然后一步三晃地远远尾随钱家母女走了。 方知出了镇子,开始查看那些银票,三场比赛赢了六百两,坐庄抽成竟然也得了六百多两,这就是一千二百两,而二哥还将自己给他的银子,县令给他和四弟的银子也都下了注,(原来是一百四十两,买牛车花了五两,又拿出五两做零花,)剩下的一百三十两银子竟然翻了四翻,变成五百二十两。 由于钱太多,王财来怕有人抢,就一股脑地塞给方知,让她用仙法藏起来。 这一上午的折腾,兄妹俩竟然挣了一千七百多两银子,哇咔咔,还真是一夜暴富啊。 最后,方知决定自己留一千两银子,零头都给二哥,让他赶紧回家跟爹娘商议一下,该买地买地,该盖房盖房,自家这边由赵二牛帮着盯着就行。 王财来起初说什么都不要这么多,赌资那一百两还是方知给的呢,只想拿三百两就行,可是方知不同意,就这样一路上兄妹俩你推我让的,还是方知挤出两滴鳄鱼泪,这才让王财来将钱收下,当接过七百两银票时,他的手都颤抖了,自家也跟着发达了。 回到赵家村,王财来马不停蹄地带着懵懂的王宝来回王家村去了,这些钱不能放着,赶紧将钱变成土地才放心。 工地这边由二牛帮着张罗,但是方知也忙了起来,不说帮着做饭,就是时不常拿钱买材料或是买菜,就让她没办法回许晚那里。 好在几个孩子跟林瀚玩的很好,不仅一起跟着许晚读书认字儿,还劳逸结合,背着竹篓跟着小包子一起出去捡柴火。 这项简单劳动,起初古嬷嬷很是反对,但是许晚支持,入乡随俗,她不希望儿子啥也不会啥也不懂,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 何况这般跑动,也让孩子的身体变得健壮,性格也会慢慢开朗起来。 许晚的大力支持,让方知很轻松,一天不用看着孩子,专注地忙活盖房子的事项。 第二天的上午,王宝来赶着牛车回来了,一起来的不仅有老娘祁小念,二哥的两个孩子小蝴蝶小成子,还有奶奶王老太。 100.第100章 帮着 昨晚王财来王宝来回到家后,立刻将家里所有的大人聚在一起,待都坐好后,王财来开始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然,挑那些能讲的说,那些不能讲的,则含糊带过,然后将七百两的银票拿了出来。 可想而知,当时全家人是怎样的震惊和欢喜。 不过欢喜过后,王福来先发言,说这钱给爹娘一些,二弟和四弟多留点,剩下的在买地种。 王财来自然知道大哥的意思,是不想占他们的光太多,便道:“这钱不是我和四弟挣的,应该说是妹妹孝敬爹娘的,所以这钱都应该给爹娘用。” 王友来表示同意,大嫂张惠和三嫂吴梅算是开明人,听到事情的经过,便也知道主要是方知出的力,便也没有异议,算是全家一致通过,这钱给爹娘用。 王石柱很是欣慰,家里孩子都能这般懂事谦让,他作为家长自然高兴,想了一会儿便道:“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盖房子,全盖上砖瓦房,买块大的宅基地,盖个大院子,只是大院子里在分为五个小院,既跟大院合在一起,关上门又形成自己的小院,每家盖正房四间,厢房两间,我和你娘院子,多加两间厢房,这些钱应该能够,另外留出五十两银子备用,剩余的五百两银子全部买地。” 听到老爹的安排很是合理,众人便眉开眼笑不在说什么,王宝来趁机提出要跟着赵根生去当兵,混个前途啥的。 起初祁小念哭着不同意,最后还是在王石柱劝慰下,才勉强点头。 商议完,将王老爷子王老太请到家里来,将事情经过又简单说一下,老两口感到很是惊讶,没想到方知醒来,不仅自己变得富裕,还帮着娘家也脱离贫困。 五百两银子可以买一百亩地,一百亩地的家产,在村子里可算是富户了。 当听说赵根生成为六品武将时,王老太大手一挥,说要过来帮方知一把。 大家都不明白,方知孩子找到,家里生活变得富裕,赵根生又当了官,怎么还要帮方知一把呢? 王老太瞥了众人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赵家人现在与芳枝的关系很微妙,你们想啊,将孩子卖了,芳枝对赵家肯定是有恨的,赵家人自然也知道,她们与芳枝可以说是半个仇人,而赵根生现在已经是官身,他们以后定要靠着这个养子享受荣华富贵,要想控制住赵根生,必要先拿捏住赵根生的媳妇儿,可是芳枝已经恨他们入骨,怎么办?她们定会想法设法埋汰芳枝,将芳枝名声搞臭,然后休掉芳枝,让赵根生停妻另娶。” 说到这,王福来几个兄弟不干了,齐齐站起,恨不能现在就去找赵根生算账。 王老太挥挥手,让他们都坐下道:“现在还不是你们出面的时候,我去,有什么事儿我出面担着,等赵根生回来,将事情都讲明,如果赵根生依然要听从赵家人的话,那时你们在出面,即便他是武官,也要讲出个理来。” 大家听完后,佩服老太太想的长远,但心里都是沉甸甸的,王芳枝疯了三年,虽然是为了孩子,但毕竟名声不好听,假如再被谁造谣说嘴,说不定会影响赵根生的仕途,到时,赵根生该怎么选择,作为王家人就不得不防了,毕竟赵根生在外三年,谁也不知他有什么变化呢。 王大拿最后说:“芳枝为了孩子疯掉,又不惜名声去找孩子,假如赵根生有了什么心思,就将她和孩子都接回来,你们兄弟几个在怎么苦也要养活她和孩子,这个家的基础,可都是她挣来的,这点不能忘。” 王福来他们齐齐点头,只有王宝来道:“我姐厉害着呢,谁也欺负不了她的。” 王石柱瞪了他一眼道:“再厉害,你们兄弟也要照顾她,她用性命跟人家比武,帮着家里置办这么大的家业,这个恩,不仅你们要记住,还要让孩子们都记住。”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王石柱带着四个儿子,老娘和老伴齐齐往齐云镇来了,王石柱他们跟着王财来去了掮客那里,看看王家村那边有没有良田卖,至于荒地吗,只要找村长就行。 王石柱准备拿出五十两银子将王家村靠山的那片荒地都买下来,自家人多,都很会养地,何况开荒地不仅三年不用交税,地价也便宜,五十两买良田只能买十亩,可是买荒地就能买上百亩,即便种上黄豆或是红薯,一年也有不少的收入。 而王宝来则带着奶奶和老娘先来赵家村了。 方知见到娘和奶奶都来了,很是高兴,上前将她们扶下车,从娘的怀里接过成子,边逗弄着边将她们引进院子里。 这时王大娘快步走过来,先是给王老太见礼,然后就亲昵地挽着祁小念,那模样,一看就是许多年没有见到面的闺蜜。 “咦,孩子们呢?”王老太拉着小蝴蝶,边走边看地问道。 “都在我现在住的那家玩呢,家里房子拆了,我们都搬到那边借住,”方知回道。 “你婆家没有让你们回去?” “她们没脸让我们回去,因为卖孩子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了,现在公爹又病着,没有心思找我的麻烦,”方知不知道奶奶为啥问这些话,老实地回答道。 王老太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有时间,你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咱们要以防万一。” 方知很纳闷,防什么?赵家人吗?自己手里有赵星的短儿,量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在院子里转一圈,又看了看第二个院子的位置,方知将自己的规划说了,奶奶听到后,像是领导般地点头,表示认可,而老娘,则满眼都是自豪的光芒,看着方知欣慰地笑着。 女儿疯癫三年,好了后,变化真大,这么有出息,可比自己强多了,孩子有本事最高兴的就是当爹娘的了,比自己得到荣耀或是金钱都得意。 看完后,方知就带着她们去了许晚那边,她家的房屋多,即便老爹他们来,也都能住下。 当许晚见到王老太和祁小念后,立刻喜欢上了,王老太说话干脆利落气势不凡,祁小念温柔善良,对任何人都表达满满的善意,给许晚不仅有了依仗的感觉,还有了被人关心疼爱的温暖。 101.第101章 初见 这回家里可热闹了,古嬷嬷心说,不用担心前院空落落冷清了,这一家人要是都来,前院一下变成菜市场了。 林瀚最高兴,在家里时,因为怕被人算计,娘都不让他随意乱走,加之哥哥们都大了,不说跟自己亲近,还常常欺负自己,现在从那个家出来了,那种憋闷和压抑都没有了,还认识这么多的小朋友,可以在外面随便玩,这种生活太美了,这一天,他的小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落下过。 许晚看到后,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王老太和祁小念轮流抱着豆包儿掉眼泪,当然,王老太只是心酸一会儿,不像祁小念抱着哭起来没完,还是方知上前劝阻,这才让祁小念收了眼泪儿,不过这次王老太没有说啥,孩子找回来,重逢的泪,谁也控制不了。 中午,王老太她们在许晚这边吃的,还将王大娘也叫过来,王大娘边吃边将赵家目前的情况详细地给王老太汇报,她总觉得赵家人这几天安静的很诡异,按理说,赵二佑病重,怎么也要让方知回家照顾,另外这边盖这么大的院子,以赵家人贪婪的习性,怎么也要来沾点便宜,可是至今没见有什么动作,所以王大娘很是担忧,怕赵家人突然使出什么阴招,让方知防不胜防,这回好了,老太太亲自来坐镇,便将赵家情况详细告知,以防老太太不了解情况判断失误。 方知忍不住地偷笑,许晚也捂着嘴偷笑,两人不经意间目光相碰,顿时笑出声,但是那心领神会的那一瞬,将二人的关系又拉近了。 到了下午,王石柱带着三个儿子来到村子里,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土地有了眉目,果然,明天就去看地,要是买下后,就正好带着小包子一起去县城办过户手续。 由于比武,将去县城办过户手续耽搁了,加之方知怕此事影响太大,有什么后患,给小包子带来危险,便给黄大叔传个话,说过两天再去县城,另外,她也想跟着去看看,尤其是怀里还有千两银票,别的不想,就想在县城附近买点土地,一方面孩子以后上学都会来县城,另一方面离得远,赵家人不知道,也少了很多的麻烦。 当晚,王石柱没有走,王福来带着王友来回家了,明天一大早二哥赶牛车接掮客,带着老爹老娘一起去看地。 王财来原打算还是跟着王宝来住在窝棚里的,可是两个孩子都哭着喊着要爹,没办法,王财来只好来到许晴家里,晚上在这带着两个孩子睡。 傍晚时分,王财来抱着小成子坐在院子里,轻声跟倚在腿边的小蝴蝶说着话,夕阳余晖覆盖在房顶,院子里被暗影笼罩。 即便是这般的环境,王财来俊美的侧颜,长长眼睫毛的剪影,还有发自内心疼惜孩子的笑容,认真回答孩子问题的态度,犹如那霞光般的温暖灿烂,撞进毫无设防地许晴心中。 她是来问方知,需不需要被子的,来了这么多人,怕方知家里被子不够盖,所以往前院来问问,原本想让古嬷嬷来的,可是古嬷嬷和晴儿正在给儿子洗澡,所以她便自己来了,没想到见到这一幕。 王财来感觉到有人在直直地看着这边,就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文静素雅的妇人站在那里,霞光将她笼罩,将她周身镀上一层金色。 他抱着孩子站起温和地道:“是不是找方知?方知带着我爹娘和孩子们出去转去了,你要找她还需等一会儿。” 许晚这才清醒过来,有点慌乱,急急地道:“那个我就是问问,你们的被子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有。” “应该够了,要是不够的话,等方知回来让她去找你,”王财来因为她的慌乱,也受点影响,语速加快许多。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许晚便急急地走了,她没有跟年纪相仿男子打交道的经验,就这么两句话,让她的脸变得涨红涨红的。 王财来接着跟两个孩子说话儿,只是那倩影不知不觉地在心里留下痕迹,不过,只有自己孤单寂寞时,那倩影才显现出来。 方知不知道二哥与许晚有这样的缘分,正带着老爹老娘在那片荒地里,说着自己养鹿计划呢。 王石柱没有养殖经验,但是看到这片草地茂盛的样子,便也同意方知的想法,唯一要防备的就是林中猛兽袭击,所以院墙要盖的结实些。 说着说着,就说到王宝来要当兵的事儿,祁小念不舍地开始掉眼泪,方知只好将自己教他武功,还要通过自己检查过关的事儿说了,这才让老两口放心。 不过说到王老太跟来一事,祁小念感叹地道:“你奶是怕赵家人找借口将你休了,好给赵根生在娶个好拿捏的。” 方知这才知道奶奶来的目的,是来帮着自己稳固地位的,哎,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她们不敢,我手里有把柄,再说了,假如赵根生真有那样的心思,我便跟他和离,孩子财产都带走,让他一穷二白,”方知不在乎地道。 “说什么胡话呢?婚姻大事怎么能像儿戏?这话先别乱说,看赵家是否有这样的心思,在看根生是怎么想的,”祁小念也很担忧,女儿出身低,假如赵根生为了往上爬,再娶个官家小姐,那女儿该怎么办? “好了,她爷爷不都说了,要是方知这里有变,就带孩子回家过,她几个哥哥都答应了,会照顾她和孩子一辈子的,”王石柱见到祁小念皱眉发愁,便劝慰道,然后又对方知道:“假如根生那里有变,赶紧给家里来个信,咱们即便将官司打到京城,也要为你出头。” 方知顿时感觉心里涌出无限温暖,有娘家有亲人就是好啊,无论出什么事儿,都有人护着有人站出来帮衬,不像是在末世,什么都要靠自己。 她立刻挽住老爹老娘的胳膊道:“好,假如赵根生有什么心思,我就带着孩子回家跟你们生活,女儿现在可有本事了,还会挣好多的钱,到时女儿给你们买几个下人伺候,你们也尝尝当老爷当太太的滋味儿。” “娘,还有我,我可是要当秀才老爷呢,”小包子领着豆包,带着小花从小溪那里玩回来了,听到方知的话,立刻接着道。 102.第102章 思念 晚上,王老太与方知娘四个住在一起,孩子们都睡了后,方知便将自己魂魄分离之事,又在那妖魔鬼怪盛行的世界,苦苦挣扎三年的经历简单地讲了,对于这样精明的老太太,她自然不能欺瞒,但也没有完全说出来。 有了这个基础,与黑衣人打斗,救下傅王爷的长孙,去匪窝要孩子,以及在镇子上比武就好解释了,能与妖魔鬼怪厮杀之人,与凡人打斗就变得简单了。 挣到的银子来路交代清了,又开始交代与赵根生见面的经过,当听说赵根生知道方知灵魂分离之事及身怀高强武功后,王老太这才长出一口气道:“这也是你在根生心中的重量。” 方知明白奶奶的话,即便赵根生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因为自己一身的本事,也会掂量掂量的。 “奶奶,假如赵根生真的要以这个来取决我的话,这个妻子位置不要也罢,”这是方知的真心话,夫妻之间要是都彼此估算价值,那还有什么意义? 王老太沉默一会儿道:“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三年时间不长不短,人很容易变化,要是本性好的,念旧的,知道珍惜的,会固守以往夫妻的情感,要是品性自私的,冷情的,一心想着仕途的,就会给自己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摆脱掉束缚的枷锁,想一飞冲天,所以奶奶很担心啊,怕根生原本就有了那心思,赵家趁机闹点幺蛾子,你现在又变得性格强硬,势必会要跟赵根生分开,那么怎么分?三个孩子怎么办?” 方知刚要说不放弃孩子,要带孩子走的话,王老太拍拍她的手道:“你的心情奶奶能理解,只是孩子们姓赵,不论是按习俗还是按礼法,孩子都要归赵家,要是想要回孩子,就要勾起赵家人的贪欲,舍钱财才能换孩子,不过,不管赵家人想给赵根生另娶,还是赵根生想娶官家小姐,虎仔他们都是绊脚石,只要你开出条件合适,他们自然会将孩子让给你,既能得到好处,又能摆脱烫手的山芋,他们自然乐不得的,你可以利用这点达到带走孩子的目的。” 不得不说王老太分析的很对,方知心里便有了底,既然跟赵根生分开,这宅基地以及自己买的地都还给他好了,而自己空间里一千两银票还是悄悄留下吧,作为以后的不时之需。 方知与奶奶正在做以防万一的准备,赵根生那边却正在苦苦思念着妻儿。 在迷踪山里,每当他濒临绝望的时候,便会想起妻子和孩子,尤其是几个孩子让他最放心不下,因为妻子性格老实懦弱,时不常被婆婆和几个大姑子磋磨,不仅护不住家里的钱财,更护不住两个孩子,虎仔小小年纪就会偷偷跟他告状,还会想法设法护着娘和妹妹,所以他每当想到这里,都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家里。 可是这次回来,妻子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不仅让他大吃一惊,还让他难以置信,不说妻子孤身进入匪窝寻找孩子,就说是那提着个人,从山上冲下来的豪迈气概,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妻子吗? 虽然听二舅子王财来说,三年前,因为孩子丢失,妻子伤心欲绝变得疯癫,其实是魂魄离体去了个可怕的世界,不仅在那里杀魔除怪,还学会了高超的武功和仙法,但眼见这样的巨变,他还是心身剧震,不敢相信。 所以他喊了一声:“芳枝。” 既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又为了看她的反应,还好,她惊愕地放下那人,然后不知所措地解释自己的行为,虽然没有认出自己,又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但是她因为被人叫到名字的停顿,还是让自己松了一口气。 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只是魂魄离体,又在那危险世界求生三年,自然会变化很大,原来的柔弱被霸气替代,原来的老实被爽直替代,这样的改变,让自己欣喜异常,因为妻子终于往前跨了一大步,不说撵上自己的脚步,但是却由一个依靠别人呵护的小花,变成可以为孩子遮挡风雨的大树。 只是,这样的变化让夫妻俩变得生疏,尤其是妻子看自己的眼神,陌生、戒备和疏离。 三年的分别,按理来说妻子应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诉说思念诉说她经历的苦难,但是这些都没有,只是像对待陌生人似的看着自己,即便自己亲吻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自己心里便有些怀疑,难道她真的不是自己的妻子? 可是,那么熟悉的面容,为了孩子那么的奋不顾身,这怀疑便自动崩溃,何况不是亲生母亲,谁会这样做呢? 后来又看到她沉睡时还在痛苦挣扎,又不知做了什么噩梦而痛哭流涕时,自己便了解她之所以对自己陌生的态度了,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苦苦求生,魂魄定是受到巨大的冲击,加之王财来说芳枝为此失去一些记忆,那么陌生及疏离的态度就好解释了。 何况,自己的失踪,孩子被赵家人卖掉,这样的打击太痛,即便将夫妻生活的记忆忘掉,也是因为太痛,而不敢去碰触的缘故。 有了这样的分析,赵根生便更着急与妻子团聚,他要重新让妻子爱上自己,让妻子接受自己,从此给妻子安定的生活,让她将那些噩梦慢慢地淡忘,想到这,他俊美的容颜露出温柔的笑容,像是皓洁的月光,将屋里的黑暗都驱散了。 在等两天他就要回家了,他就要见到全新的她,以及三个可爱的孩子,在这种渴盼下,他睡着了。 睡梦里都带着甜蜜的笑,完全不知,妻子正在盘算怎么藏银子不被他发现呢。 第二天一早,王财来赶着牛车带着爹娘去看地了,小蝴蝶和小成子,方知便托付给许晚照顾,当然还有小包子他们。 其实方知想让奶奶在家看孩子的,可是王老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人家代表王家,拿着点心匣子去拜访族老老伴和村长媳妇去了,是为了方知与赵根生夫妻关系一旦破裂,好能获得村里长辈的最大支持。 好吧,方知看到王老太那斗志昂扬的背影,无语地,又不好意思地将一群孩子托付给许晚,她也没有时间看孩子,要去工地那里帮着买东西啥的,二哥不在,小弟年岁小拿不了啥主意,所以自己要去盯着。 103.第103章 退亲 方知这边忙的是昏天暗地,赵家那边却又经历一次打击,因为孟家人带着婚书来退婚了,不仅女婿孟豹来了,还有跟赵根生一起失踪三年,又当了武将的孟虎也来了。 按理说,孟虎跟赵根生关系那么好,不应该亲自来打赵家人的脸的,赵家人怎么说也是赵根生的养父母,这般一点情面不给,实在是没将赵根生放在眼里。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般轰动退亲,是赵根生的主意,因为他太伤心了,疼爱这么多年的妹妹,竟然将自己孩子卖掉,那孩子还没有出满月啊,要不是孩子命大,说不定他便失去这个儿子,这怎么能让他不痛心,不恨呢。 再加上芳枝被逼疯,两个三岁的孩子被赶出家,要不是王芳枝娘家给力,要了三亩地及一块宅基地,能维持地活着,恐怕他回来后,面对的只有几个孤单的,还长满枯草的坟头。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怒火上涌,恨不能立刻跟赵家人断绝关系,但是他不能,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而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因为别人说起这事,不会究其缘由细节,而是会说自己忘恩负义,这样的臭名,会让孩子成为众矢之的的,没有前途不说,还会在心里落下阴影,所以他表面维持,在背后打击,打击,不断打击,让他们惧怕,让他们不在亮出锋利的牙齿撕咬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自己不是亲生的儿子,余桂莲赵二佑的冷酷还能说得过去,让他最恨的,最不可饶恕就是赵星。 赵星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在照顾她,好吃的好喝的,自己舍不得吃,都要留给她,记得那年她发烧,正下着大雪,赵二佑跟余桂莲都去别人家串门,是自己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去镇子上给她看病,不说兄妹情分,就是自己为了她被打被饿或是被关在柴房,她也应该记住吧,自己从来没有想要什么回报,只希望她能在家对自己的妻儿照顾些,当余桂莲和三个姐姐欺负芳枝或是拿孩子出气时,她能上前护着侄儿侄女,即便芳枝性格软弱,不爱说话,用赵星的话来讲:“木讷蠢笨,傻呆呆的,看着着急,”她不愿意管,但是两个孩子总是很可爱的吧,作为小姑照顾一二也应该吧,没想到,在自己失踪,孩子需要她挺身呵护时,她却第一个伸出罪恶的手。 狼心狗肺,蛇蝎心肠说的就是赵星。 当孟虎找到自己商议,孟豹与赵星退婚之事时,自己便想这样做,让赵星知道啥叫没脸啥叫恶有恶报。 孟虎听到赵根生的主意,并没有谴责,而是竖起大拇指,对于赵星这样的恶毒女孩,就要这般回击,否则被卖掉的孩子真是太无辜太可怜了。 所以孟虎和孟豹大张旗鼓地退亲,不仅帮着赵根生无声诉说养父母的狠毒,还有给豆包报仇的含义在里面。 赵家村都轰动了,因为孟虎穿着盔甲带着士兵,骑着高头大马进村的,孟豹虽然没有穿盔甲,但是穿着合体的劲装,也骑着马,一路走来气势不凡。 这样的场面不是迎亲,而是退婚,啧啧,这在赵家村还真是史无前例呢。 不过,赵家村没有感觉一点的荣耀,反而感觉因为赵星的恶毒而丢脸,是啊,赵家村竟然出现这么个毒妇,不对,赵星还没有成婚,还不是妇人,却比毒妇还毒,赵家村女孩的婚事都要受到影响。 心里带着怒火、怨气的村民,面对强大的军人,自然不敢宣泄,便都宣泄到赵星及赵家人身上。 余桂莲这两天瘦下来不少,熟悉之人看到后,都会大吃一惊。 赵二佑自从回到家,晚上便不敢睡觉,搅和的她也没有办法入睡,基本都是瞪眼到天亮。 白天赵二佑能补眠,而她则要忙家里的事情田地里的活计,这时她才发现,儿子赵根延真是指望不上,不说在危机里挺身而出,反而像是因为被吓到,战战兢兢地躲进屋里不出来,即便自己招呼他下地干活,也用这个借口耍赖偷懒儿。 她又开始后悔,为了图刘家要的聘礼少,给儿子娶了这个刘喜鹊,不仅泼赖不说,还蠢笨无比,关键的时候一点帮不上忙,还跟她唱对台戏,耍赖哭嚎蛮横等恶劣的品质,全都用在她身上了。 几个女儿虽是出嫁女,但是平时可是常常回来的,尤其是娘家有什么好东西时,那一个比一个回来的快,可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却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赵月还有理由,余德瘫在炕上她顾不上娘家,没有时间回来,那大女儿二女儿总没事儿吧,老爹病倒,只去镇子上药堂看了一眼,便再也不见踪影,赵二佑回到家,赵霞这么近也没有来过一次,别人问起,她还理直气壮地道:“我可不敢回去,要是被恶鬼缠上就麻烦了。” 余桂莲听到这个理由,恨不得当初生她时就直接掐死,有这么说话的么,这不更证实家里有恶鬼,遭报应? 可是她现在没有精力跟赵霞那二货生气,因为家里的事情都落到她的身上,不说地里的活儿在那里摆着,就说伺候赵二佑拉屎拉尿就够她受的,没办法,目前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等过段时间赵二佑好起来,自己在收拾这些没良心的。 正焦头烂额中,孟家人上门退亲了。 赵星听到外面的热闹,听到孩子们的高呼声,以为是赵根生带着兵荣归故里呢,激动地急忙换衣服,又重新将头发梳好,还将赵根生给她买的最漂亮,舍不得带的绢花带上。 她的脸已经不肿了,只是有个别的地方还带有青,不过她没用胭脂掩盖,反而想让赵根生看到她脸上的伤,这可是那个疯婆子打的,这是证据,定让赵根生惩罚她,最好直接休了。 只是当她打扮停当刚要出门迎接时,却听到余桂莲大骂的声音,原来不是赵根生回来了,而是孟家人摆出阵仗来退亲了。 这是在打赵家人的脸,更是在毁坏自己的名声啊。 由失望变成愤怒,此时她忘了自己卖侄儿的事儿,反而觉得自己本就不想嫁给孟豹,却被孟家这般上门糟践很是屈辱,于是她挑开门帘,以娉婷袅娜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104.第104章 埋汰 余桂莲见到赵星在这风口浪尖上出来,立刻觉得自己又养个蠢女儿,在见到赵星那鬓发边上带着的绢花,便抑制不住怒火,回头吼道:“给我滚回去。” 赵星这般其实是为了气孟豹的,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他,让他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记,然后自己在先提出退婚,到时不仅让他受辱,还终身后悔,哼,孟豹这样的泥腿子,再也找不到像自己这般漂亮的女孩,要不是赵根生帮着说合,自己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呢。 可是当头一棒,不是孟家给的,反而是自家老娘给的,让她很不爽,所以也不在装了,对着大门口站着的孟虎孟豹道:“我提出退亲,将婚书直接撕了吧,娘,将聘礼退给他们,谁稀罕嫁过去啊。” 平时她可是以小白花形象出现的,男女见面她也是以温柔恬静的样子展现的,今天突然变得这般,让孟豹和观众们很是错愕。 孟虎这才感觉此女子不一般,关键的时候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庆幸弟弟没有提前将这个她娶回家,否则家里以后不会有安宁日子。 “既然赵姑娘这样说,那就将聘礼拿出来,还有你们家的婚书,跟我们家的婚书,一并销毁,”孟虎也不客气地道。 余桂莲之所以没有让人进门,就是不想退聘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假如赵根生在家还好说些,可是赵根生没在家,赵根延又是个胆小的,放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进院子,岂不立刻将聘礼抬走,她不舍得,也不想让女儿的婚事,就这般没脸的黄了。 于是她便坐在地上哭嚎起来:“你们凭什么没依没据的就退婚,我女儿哪点对不起孟豹了,一没偷人,二没跟谁眉来眼去的,还苦等三年,三年啊,耽误我女儿多少的好人家,可你们说退婚就退婚,还讲不讲理啊,既然你们单方强制退婚,那就别想要聘礼,算是给我们的补偿。” 对于她的要求条件,也不过分,单方没有缘由突然退亲,是要给予赔偿的,何况赵星还等了三年,三年对于男子好说,可对于女子来讲,年岁大可是不好嫁了。 孟豹不愿意斤斤计较,便对孟虎道:“大哥,聘礼咱们不要了,让她们将婚书拿来,当着大家的面撕毁就算了。” 赵星见他一点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便恼羞成怒地道:“娘,将聘礼还给他们,摆在那里我都嫌脏,看着恶心。” 孟虎的跟班小铁不干了,啥叫脏啊,啥叫恶心啊,你自己干的事儿才叫恶心呢,于是道:“再恶心也没有将自己侄儿卖掉换银子的事儿恶心。” 其他当兵的也立刻起哄道:“可不是,都说家贼难防,不仅要防着偷银子,还要防着偷人。” 偷人大家都知道是偷孩子,可还有一个引申含义,就是偷情就是搞破鞋。 士兵们便以偷人做题材,开始发挥:“这偷人的毛病最可怕,别看长得冰清玉洁的,一旦动了歪心思,准会在背后害你,还是一招毙命。” “我说大海,还冰清玉洁呢,应该是坑脏污秽吧,哈哈。” 乱七八糟的讥讽话,埋汰话不绝于耳。 村民们没有帮赵星打抱不平,反而指责余桂莲道:“赶紧拿婚书,退聘礼,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还有人喊道:“赵家闺女,你要是还要脸面的话,赶紧进屋去。” 赵星没理会,对着孟虎怒斥道:“我大哥跟你关系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公开打他的脸,欺负我家不说,还让你手下侮辱我,看我大哥回来,怎么找你算账,你们给我等着。” 孟虎冷笑地道:“当你将孩子卖了的时候,你可想到还有大哥?” 赵星眼神闪了闪道:“那不是大哥的孩子,那是个野种。” 村民立刻有人道:“赵星啊,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你这样污你大嫂的名声可太不地道了,就豆包长得那样儿,只一眼就能看出是你大哥的儿子,啧啧,这心肠也太坏了。” “她跟她三姐夫里应外合,将没出月的孩子卖了,那心肠还能好了?谁家没出嫁的女孩能干出这么狠心的事儿啊?” “胡说,你们不了解情况,别诋毁我的名声,”赵星改用哭诉来挽救自己的名声:“我只想帮帮那孩子,我大嫂因为大哥失踪,脑子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所以经常让孩子处于危险中,加上伤心难过没有了奶,孩子留在大嫂身边,不是饿死,也会被折磨死,没有办法,正好有走商想买孩子,我就想,还不如给孩子一条活路呢,就这样答应了我姐夫,呜呜….,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啊。” 她顿了顿接着哭诉:“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大哥的,大哥走之前,我看见大嫂跟一个男子站在河边说话,神神秘秘的不说,还拉拉扯扯的,就觉得里面有什么事儿,可是我不敢乱说,只能埋在心里,直到孩子出生,我就害怕那孩子不是大哥的,只要将孩子送走,即便大哥回来埋怨我,也不会影响他们夫妻关系,呜呜呜呜….,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哎呀,这么一说,你大哥他被戴了绿帽子,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呗?”王老太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没想到,这个恶毒的女孩,竟然公开污蔑芳枝,她要再不说话,恐怕明天大家都知道芳枝偷人了,到时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也不等赵星回答,王老太接着道:“你作为小姑,看到孩子处在危险中,又没有奶吃,第一,可以将孩子抱在你那屋里帮着照顾,第二,可以抱着孩子在村里找喂奶的嫂子帮忙,第三,可以想法设法让孩子健康活着,可是你呢?为了贪图钱财,趁着芳枝脑子不清醒之际,竟然将孩子卖了,现在事情暴露,你又倒打一耙。” 王老太的话音刚落,王大娘就接着道:“赵星啊,你说芳枝与人在河边拉拉扯扯,可是我就想不明白啊,咱们赵家村的河边只有洗衣服的水塘子那里能站人,其他的地方,不是田地就是沟壑,你说的两人站在哪里拉扯?难道是在人家田地里?踩着庄稼?还是在那沟壑中?又或是当着村里洗衣的大娘大婶儿,拉拉扯扯?” 王大娘的话,引起村民的哄笑,赵家村有两条小溪,汇聚成河流后只形成小河和水塘,河流的地段还都像王大娘所说的那样,只有溪水的地方才有平坦处,然而,赵星说的是河,不是溪。 105.第105章 眼瞎 赵星也知道自己话里的漏洞了,急忙改正道:“是小溪,是西边那儿的小溪。” 也就是方知现在家里那边僻静的小溪。 这时,方知拍着手走进来道:“说得好,说得好啊,鼓掌鼓掌,这故事编的还真是漏洞百出呢,不过我还是给你机会接着编,但是要编的完满点儿,省的大家一听,又立刻被人找出漏洞,你还要挖空心思地找借口填补上。” 众人被方知这样坦荡又幽默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原本一场很严重的泼脏水之事儿,便这般变成了当听书般的笑话。 “什么叫编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给我哥带绿帽子还有脸说?”赵星歇斯底里地喊道。 方知哈哈大笑两声道:“不知那男子长什么样儿?可有你哥长得俊?要是没有你哥俊,啧啧,那还真不正常呢,身边有个俊的,却去选那丑的,哎….,只能说我的眼瞎了,还有,你哥走之前,我可是怀孕六个月了吧?啧啧,挺着大肚子的模样好像不是很好看啊,怎么有人会看上一个身材臃肿,脸上还长得雀斑的孕妇呢?是不是那人也是个瞎子啊?哎呀,两瞎子怎么摸到那么偏僻的地方拉拉扯扯?难道是摔了无数的跟头,一点点地爬过去的?” 众人想到方知说的情景,忍不住轰然大笑。 孟虎很佩服方知的机敏,几句话就将谣言攻破,还在不知不觉间,将危机化于无形。 王老太边笑边拍了拍方知的肩膀,满脸都是自豪的神情。 见到方知来到,余桂莲便紧张地站起,她不是怕方知跟她动手,而是怕方知将赵星喜欢赵根生的事儿说出去。 赵星这般退亲,虽然名声不好,但只要降低标准还是能嫁出去的,可是,假如大家都知道赵星有想嫁赵根生的心思,那事儿就大了,偷卖侄儿的事情已经很恶劣,再加上这般不伦念头,村民是要将赵星沉塘的,自家说不定也要被赶出赵家村。 想到这,她便朝赵星冲过去,阻止她还要争辩的话,连拽带推地将她往屋里推道:“这儿有你什么事儿?赶紧进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骂完赵星,又对赵根延屋里喊道:“老二家的,别在那装聋作哑,赶紧给我滚出来,将你妹看住。” “我一个瘸子怎么能看住她啊,她愿意嘚瑟就嘚瑟呗,嫁不出去更好,还省了嫁妆呢,”刘喜鹊这个猪队友扯着嗓子回道。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余桂莲气个倒仰,只好回头无奈又心疼地对孟虎道:“聘礼在我屋里,去搬吧,”她不能因为这聘礼在闹下去,唯恐给方知机会说出那秘密,赶紧将孟家人打发走,然后快速找人家把赵星嫁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把赵星推进她的屋里,警告道:“在闹腾,你今天就会被浸猪笼,是生是死自己掂量。” 赵星顿时想起自己的把柄还在方知手里,立刻吓得冷汗涔涔,要是方知在大家面前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赵家村的人岂能容下玷污赵家村名声之人,定会将自己沉塘的。 但是她不甘,不甘看着方知跟着赵根生享受官太太的生活,不甘自己被方知逼的落入这般境地,不甘被孟家这般轰动的退婚,不甘因名声受损而被老娘胡乱的嫁人,她不甘,但是现在不是反击的时候,她要等机会,等到赵根生回来,等到方知不防的时候。 她的脸变得狰狞,余桂莲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她快手快脚地将门关上,去屋里将婚书拿出来。 退婚之事就这样结束了,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不过村民们笑完,看着孟虎带兵走了,却依然没有散开,围在赵家门口开始怒骂,骂赵星心狠手毒,败坏村里名声,影响到她们的孙女或是女儿的婚事,最后逼着余桂莲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将赵星嫁出去,否则赵家村没有办法容这样的女子存在。 余桂莲急忙承诺道:“好了好了,赵星年岁已大,自然要嫁的,容我找找人家,会将她快速嫁出去,”这也是她的心思,承诺便承诺了,这个女儿已毁,还不如弄出去换点银子,嫁出去过好过坏她就不管了。 赵星听到老娘的话,立刻觉得心都凉了,想她这般能嫁给什么样的人?鳏夫?填房?或是姨娘?再或是老光棍儿?总之不会是好人家罢了。 她浑身颤抖着,趴到炕上,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反而眼珠子乱转,想着怎么将自己的危局解开。 这时她想到,从小到大,每次遇到困难或是被几个姐姐欺负,都是大哥安慰她护着她,即便爹爹用棍子打他,他也是将过错都揽在他的身上而接受处罚。 大哥本就不是亲生的,所以爹娘惩罚起来从来不手软,那次将大哥打的都躺在炕上两天,要不是大哥身体好,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她这时急切地盼望大哥能回来,只要大哥在身边,什么事儿都能迎刃而解,不在需要她直接面对,只要躲在大哥身后就行。 对,给大哥传个口信,让大哥赶紧回来帮着自己摆脱这困境。 这时,村民们因为余桂莲态度诚恳,便也不在门口纠缠,纷纷散去。 余桂莲赶紧将大门关紧,这才浑身瘫软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丈夫躺在炕上,儿子不顶事,儿媳妇蠢笨如猪,小女儿没本事还愿意逞能,她很累很累,事情闹得这样大,二女儿竟然连面都没有露,不心酸那是不可能的,心酸同时,还觉得悲凉。 她这时才猛然明白,这些年要不是赵根生的支撑,恐怕自家日子过的不会这般安逸,尤其是现在赵根生还当了武将,比原来更上一层楼,只有紧紧抓住这个养子,以后的日子才能越过越好,村民们也不敢这般堵着门口谩骂。 想到这,她猛地站起,只是站的有点猛,双眼一黑就要往前栽去,这时赵星正好跑出来,见到这个情况伸手将她扶住,但是也没问娘的身体怎么样?而是急切地说出余桂莲的心声:“娘,找人给大哥捎信儿,让他赶紧回来,孟家这般打咱们家的脸,定让大哥找他们算账。” 106.第106章 进城 余桂莲缓了一会儿,眼睛才能看清东西,便点点头,可是不知赵根生现在在哪个卫所里,何况军营里老百姓是进不去的,只能找孟虎帮着捎信儿。 自家刚跟孟家闹成这样,怎么还能有脸去找?哎,要是三姑爷没有病倒就好了,他路子野,总能想到办法的。 最后,还是赵星给出主意,让赵根延找方知去,爹爹病了,花了不少的银子,需要赵根生回来商议,看这银子两家怎么出?另外,还包括以后养病的费用。 这么大的事儿,方知肯定不能拿主意,便会给赵根生传信的,到时赵根生自然会回来处理此事。 最后余桂莲还加了一条,让赵根生帮着找个能驱鬼的,法术高超的道士,当着赵二佑做场法事,这事不解决,用不了多长时间,赵二佑没死,她却被赵二佑先给折磨死了,所以,这一条也是重中之重。 两人商议好,便找到赵根延,可是赵根延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去找方知,因为他听说,方知现在有点功夫,打赵星的嘴巴子,好几天才消肿,自己可不能去她跟前闹事儿,何况,王家人还都在呢,尤其是那个王老太,几年前王老太那霸气劲儿,他可是记忆犹新的。 没办法,余桂莲只能慢慢劝说,今天不行,明天接着,反正退亲刚折腾完,赵星又跟方知对上,过两天方知消气,王家人走后,再让赵根延去也行。 方知不知刚闹腾完,赵家人又开始算计,她扶着奶奶与王大娘一路往家走,王大娘又是夸赞方知的机敏,又是骂赵星的无耻,王老太笑吟吟地听着,抓方知的手却是紧紧的,她很是欣慰,这一辈的孙女中,现在最属方知机智有头脑了。 下午,王石柱与祁小念看地回来了,脸上喜气洋洋的,看样子买地之事很顺利,于是就定下,明天王财来带着王石柱和小包子去县城,与黄大叔去县衙办手续。 方知也要去,在王财来的支持下,长辈们终于点头同意,只是小花也要跟着,她平时从不说话,这次却对着方知直白表示,所以方知便同意让她也去,可是豆包儿不干了,自己好不容易回到家,全家出去玩怎么能少了他呢? 在大家让方知想办法拒绝豆包儿的眼神中,她却答应下来,县城可是大城市,豆包儿在山上生活三年多,好多事儿都没有见过,还是去见见世面的好。 王石柱有点生气,他们可是去县城办事儿的,怎么拖家带口的,倒像是玩儿去的。 “爹,你带着小包子跟二哥去办手续,我带着两个孩子在街上转悠着玩儿,到时商定在哪见面就行,”方知没有办法,只好这般道。 女儿都这样说了,王石柱只能同意,哎,既然想带孩子玩会就玩会,他也不管了,只要别耽搁正事就行。 第二天一早,小包子和小花起来了,只有豆包儿太小,还睡着呢,方知将他包裹起来抱上牛车,然后又用被子铺到牛车上,让小包子和小花在牛车上接着睡,去县城可是需要走上大半天的,加上走的早,两个孩子还是在睡一会的好。 牛车速度很慢,从早走到中午,到了下午一点多,这才见到连山县的城墙。 城墙不是很高,还有些破旧,只有高高的城门楼显得很是庄严,上面站着警戒的士兵,下面还有守城门来回晃悠的士兵。 进入城门,凡是拉货的,卖东西的好像都要交点钱,尤其是商队,会停在道边等老板跟士兵们交涉好,才开始进城。 听黄大叔说,这是在收税,只要进城卖东西,就要在这里先交税,他们没有货物,只有人,是不用交税的,但是士兵看你不顺眼,或是怀疑你是奸细,会上来搜身啥的。 听到黄大叔的话,方知有点紧张,要是收她身怎么办?到时自己就要动手了。 黄大叔见到她紧绷的脸,笑着道:“对于女的他们不会动手,放心吧,我时不常来,守城的基本都认识我。” 果然,黄大叔老远就开始打招呼,还殷勤地小跑过去,点头哈腰地说明来意。 几个兵油子也跟他笑嘻嘻说笑着,还说他又发财了云云,黄大叔便拿出个小钱袋子给了其中一个小头目,那几个人便笑着挥手,意思是让他赶紧去办事儿,于是牛车顺利地进入县城。 方知真想问黄大叔给了多少钱,但看到他不想说的样子,也就没好意思问。 县城要比镇子上繁华多了,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尤其是穿绫罗绸缎衣衫的贵人很多,不仅有走在街上慢悠悠逛着的少爷公子,还有坐着马车透过车帘,偷偷往外看的小姐丫鬟。 在就是有钱人家的管家或是管家婆子,也穿的很像样儿,只是能从他们身上的气质看出他们的职业,再就是老板、掌柜的,总之,形形色色,给人的感觉,还是县城富人多。 方知她们都是穿着短褐粗布衣衫的贫民,又赶着牛车,所以按照黄大叔处世经验,那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老实老实再老实,这样才不会惹出什么祸事。 方知不由得叹息一声,现在等级观念极强,作为贫民,有点地位的都能欺负你,比如那些官宦人家的管家或是管事婆子,这样的小鬼也惹不得的。 路过包子铺,方知跳下车买了一堆包子,用布包着来到车上,让大家先吃点,路上虽然都吃了干粮,但毕竟没有吃好,所以这肉包子很吸引人。 黄大叔谢了又谢,跟着吃了三个包子,等吃完,正好来到胡家陶瓷店铺。 胡家掌柜的一直在等他们来,见到人后,也没多寒暄,就坐上牛车往县衙去,方知则带着小花和豆包儿在这下车,跟王财来约好,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牛车走后,方知便将小花放在身后的背篓里,然后在抱起豆包,娘三个开始逛街。 先是去粥摊,要了两碗粥,孩子胃口弱,这样颠簸还是喝点软糯的粥好,小包子要像大人承担重任,便顾不上他了,只能先将这两个孩子照顾好,自己也喝了点暖暖胃,结完账,便又带着孩子一路逛下去。 107.第107章 购物 娘三个就像是土包子,见什么都好奇,方知是初来此地,那两个孩子是啥世面也没见过,所以,不论是店面还是地摊,娘三个都没有放过。 哎呀,小包子没在身边就是好啊,自己可以大买特买了,方知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挥霍一番,结果刚动钱要买,就听小花道:“娘,这个不能吃,没啥用,不能买。” 豆包也立刻道:“娘,要勤俭持家。” 方知很是错愕,怎么小包子的优良传统,什么时候被小花和豆包儿继承了?不过对于这两个小家伙,一个嘴笨,不像小包子那般会说,一个年岁小,跟着唐书生学到点东西很有限,所以几句话,当娘的就将两个小家伙堵得没词儿了,方知边偷笑边开始大肆采购。 先是给奶奶和老娘各买了一套银首饰,她们一辈子都苦,身上根本没有首饰,所以方知便给她们买了一对耳环,一个银镯子和一根银簪子,共花了十六两银子。 她自己则买了一对耳环一根簪子,也是银制的,只是上面镶嵌着珍珠,不过珍珠不大,很小但却是纯天然的,泛着的光泽很是柔和。 另外,方知还给王大娘买了根银簪子,感谢她这些年对自家的照顾。 又买了十三个银制小手镯,不贵,五钱银子一个,共花了六两半钱银子,这十三个小手镯是给大哥家的三个孩子,二哥家的两个孩子,三哥家的三个孩子,虽然三嫂肚子里的那个还没有出世,也要提前准备出来,自家三个孩子,剩下两个,一个是给林瀚的,另一个是给赵大牛的儿子小黑豆的。 林瀚虽然不缺这些,但这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尤其是几个孩子都带着一模一样的小手镯,只有他没有,定会感觉伤心的,何况人家不要房租,自己总要表示感谢。 而小黑豆的手镯,是为了感谢赵大牛对小包子的照顾,如果冲着赵大牛的媳妇,那就算了,不是方知抠门,而是不想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买完首饰,直接放进空间,然后从首饰店走出来,便又开始逛布庄,在末世前,布庄好像都不存在了,即便有,也是很小的店面,而在这里,布庄就是跟女装店般的存在,人多不说,还大部分都是女人。 方知没有进店里,因为里面基本都是卖绸缎的,尤其是还有不少类似于夫人和小姐这样的人物,自己背着竹篓,进去乱挤将人家衣服刮破也是麻烦,再说了,她平时干活打猎啥的,根本穿不了绫罗绸缎,所以对那些不怎么感兴趣,唯一喜欢的,就是成衣上面的绣花,真是漂亮啊。 她在门口摆着的细布那里看了看,问好价格,比镇子上还便宜一些,便大手一挥,将各种颜色的布料都买了一匹,结完账,让伙计送到胡家瓷器店那里。 伙计没想到看着不起眼的,打扮像是农妇女人,竟然买了这么多的布料,立刻兴奋地点头哈腰,不仅打了折,还按照方知的意思,将两袋子的碎布头送给了她。 另外,方知还帮着许晚买了不少的绣线,镇子上的种类和颜色毕竟不如县城,所以就帮着她买了一些。 忙完这些,她又带着两个孩子接着往下逛,小孩玩儿,各种小吃,在小花还没有开口反对下,在豆包儿没有反应过来时,方知便做了决定,然后玩具和好吃的,让两个孩子彻底忘了小包子的革命传统。 最后,方知买了文房四宝和纸张,书没有买,因为许晚给了小包子一本《三字经》,正跟着林瀚一起学呢。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方知便带着两个孩子往瓷器店那里走,这时来到一处木器店,店门口摆着几个小木马,有在周边住着的小孩眼馋地看着,想上前摸或是坐,又都不敢。 小花和豆包儿也很喜欢,眼巴巴地看着,但是没有说话,这时,一个伙计见到店门口围着这么多的小孩,就开始赶人。 方知问道:“这木马能骑一会吗?我给钱。” 伙计一愣,不耐地道:“不能,这些都是要卖的。” “那多少钱?”方知没有在意他的态度,接着问。 “五两银子,”伙计回道。 靠,真贵啊,一个小木马,还不能摇晃,竟然要这么多的钱?五两银子,可是相当于五千元,五千元买个玩具,对于她们现在来讲,算是有点奢侈了。 小花拉着方知往前走道:“太贵了,不值得。” 可不,五两银子,买一个木马真是太贵了,哎,现在小孩玩的东西很少,只是,为啥这木马只能骑,而不带摇晃呢?难道这个时代还不会做? 正纳闷儿,方知看到豆包儿眼中的留恋,还是咬牙拉着小花往回走,道:“娘给你们买一个玩儿。” “娘不用买,回家我给弟弟做一个,”小花抬头认真道。 方知很吃惊,难道小花引气入体后,竟然有了木匠异能? 好吧,既然孩子自己能动手解决,那自己就不花这份冤枉钱了,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到胡家瓷器店。 后来她才知道,小花帮着豆包儿砍了一截竹竿儿,让豆包儿夹在两腿之间,便算是给他做好木马了。 豆包儿嘟着嘴,一个劲儿地嚷嚷说不像,小花便指指他的小脑袋道:“用这儿想着那个木马样子,就一样了。” 这时小包子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店里喝水等着方知娘几个呢,只是小包子脸色有些不愉,好像是看到那么多的布匹引发的。 后来方知感觉到老爹和二哥也都很生气,看她的眼神不善,看样子自己买的太多,引发众怒了。 好吧,一会去客栈住下后,在好好的解释,哎,穷苦人过惯了节俭日子,见自己这般大手大脚,实在是无法接受。 几个人跟着胡掌柜告辞,将买的东西装上牛车,由黄大叔引路往客栈走去。 这个叫欢喜客栈店面不大,但是收费合理还比较干净,是黄大叔时不常落脚的地方,与老板和伙计都很熟络。 方知她们要了两间房,每间房一晚上是六十文钱,其实王石柱只想给方知娘几个要一间房的,他们可以跟黄兄弟去睡大通铺,那里一晚只需二十文。 可是方知没有同意,自家现在有钱了,为了省下那几十文钱去睡大通铺,别说那么多人屋里啥味道了,就是有一个打呼噜的,那就谁也别想睡好,最后王石柱拧不过方知,只好同意多要了一间房。 108.第108章 脱缰 几个人简单地洗漱一下,便准备下楼吃饭,为了防备那些布匹被人惦记,王财来来到方知屋里,让她将这些悄悄用仙法收起来。 方知虽然不明白二哥为啥那般臭着脸,但还是听话的将东西收好,这才听王财来道:“你穿衣打扮一看就是贫民,突然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假如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动了心思,会诬赖你偷了他的银子,你说不出银子的出处,就会被抓到县衙,虽然咱们有县衙的牌子,但总是要费许多口舌的,所以你以后做事还需谨慎些。” 方知这才知道老爹和二哥为啥看到那么多的布匹,脸色很难看的样子。 “二哥,我知道了,下回我会注意些,”方知老实受教道。 “娘,你不该这样花钱的,不都说了,日子是长久过的,而不是为了一时之快么?”小包子趁机也上来教育。 方知大言不惭地道:“我这不是一时之快,而是必须要买,因为这里的细布比镇子上便宜很多,人家看我买了不少,还给我打了折,同时送给我两大袋子的碎布头儿,这些优惠在镇子上是得不到的,所以这样算来,买这么多的布,可是给咱们家省了好几两银子呢,你算算哪个合适?” 小包子先是皱眉细算,可是他毕竟算不过来这许多的账,便只算那节省的银子了,于是,眉头展开,脸上的表情舒缓不少,道:“好吧,以后在花大钱时,要跟儿子说一声,我可知道了,儿子一旦不在娘身边,娘就像那脱缰的马,一点控制都没有了。” 小屁孩,竟敢这般比喻老娘。 王财来被逗得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小包子说的真对,你娘病好后,不仅像脱缰的马,还像那山里的猴子,不过更像那飞翔的鹰,你要好好跟你娘学,长大了也展翅高飞。” 这是王财来的心里话,妹妹给他的就是这般印象,醒来后彻底改变,有时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面容表情长相等等,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王芳枝,是那个总带着温柔和羞涩的笑,平时很少说话的妹妹。 兄妹俩带着三个孩子走出屋,王石柱已经在楼下跟黄大叔坐在桌子旁说话儿了,见几个人下来,便拉着黄大叔一起出去吃饭。 黄大叔起初客气推辞,可是拉扯不过王石柱,于是就抱起豆包儿,跟着去吃饭了。 当吃完饭往回走时,见到一队车马走到距欢喜客栈不远处的驿站门口停了下来。 驿站是官家开的客栈,去里面居住的都是官身或是官眷。 这队车马有三辆马车,不仅跟着护卫,还有管事的和小厮在旁边照顾着,只是那些护卫并没有穿着盔甲,都是劲装打扮,应该是雇佣的保镖。 管事的上前去敲门,手里拿出个牌子之类的东西递进去,因为有女眷,驿站守卫一般都会打开大门,好让车马直接进院。 守卫拿着牌子看了看,询问道:“这是哪个周家,所任官职?有何封号?” “那个,那个,我们是沐大将军的夫人的亲眷,一路行来,都是住在驿站,还请军爷打开大门,”管事的脸上带着忐忑地道。 另一个守卫道:“如果你们想入住驿站,就要拿出官家腰牌,否则不得入住,亲眷不亲眷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时第一辆的马车的窗帘挑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对着守卫尖声斥责道:“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沐家都敢得罪,来人,给我将这个狗奴才拿下,先掌嘴二十,在找他们的管事的问问,沐大将军在边陲浴血奋战,他们家的家眷竟然连驿站都住不得了。” 不知为什么,那些护卫听到她的命令并没有动,只有管事的和小厮彼此对望,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样的景象让里面的几个守卫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的护卫都没有动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可是官身,虽然品级低,但都是朝廷之人,而他们虽然身手好,但都是白身,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他们敢碰我们,那就是造反,这样的罪名,想必你们周家是护不住的,即便沐大将军,也恐怕不会出面作保。” 那个妇人这才明白护卫为啥不动手的原因,这些都是雇来的保镖,人家只护住她们的周全,并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里来,所以没有义务帮着她们狐假虎威。 顿时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但是嘴巴上依然威胁道:“好,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到了京城,到了沐大将军府,看怎么让人收拾你们。” “哼,要是沐大将军府上派人来收拾我们这样的小兵,那沐大将军威名也就没了,赶紧走,别在这里给沐大将军丢人了,”其中一个小头目道。 那个妇人将车帘猛地拉上,随即就听到车里有人“啊”的一声惨叫,想必是那个妇人将气撒在丫鬟身上了,只是不知用的什么手法,让那丫鬟这般痛呼。 护卫们脸上都带上鄙视,要不是为了挣钱,说不定早就拍马走了。 方知看到后,忍不住吐槽道:“当丫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可是还没有吐槽完,那马车便来到欢喜客栈,想必累了一天,不愿意在找客栈,加之这个客栈离驿站近,相对于安全些,所以就想在这里住下。 可是欢喜客栈不大,又都住了不少的人,应该没有地方容下这些人,果然,跟方知猜测的一样,掌柜的陪着笑脸,对那个管家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基本住满,还请另觅他处。” 管家脸色很难看,就要让车夫往另一条街上去,这时那个妇人的喊声又响起:“我们将你们店包了,让那些人赶紧滚。” 方知她们正往店里走,就听到这番话,立刻站下,齐齐望着客栈掌柜的。 掌柜的对黄大叔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你们赶紧进去,然后赔笑道:“这位夫人,小的不能这样做,住在小的客栈的基本都是熟客,乡里乡亲的,小的不能为了挣钱不讲情分,无缘无故赶人,让小的以后怎么没脸见人,还请夫人见谅。” 109.第109章 控制 那个夫人刚想气急败坏地说点什么,就听第二辆车里传出女孩的声音,犹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又不失女孩绵言细语的特质,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心神一荡:“娘,还是寻找客栈要紧,天色已经不早了。” 只这样的一句话,立刻让那夫人禁声,管家赶紧命令车夫往另一个街口走,两个客栈都没能住下,还是别在这条街丢人现眼的好。 这个夫人出身并不是很高,她们属于周家旁支,是小金县开油坊的商户,这次花钱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因为她的女儿长得很美,远近闻名,所以族里帮着包装,出钱请保镖护送她们进京。 周家并不是什么显赫的家族,前些年曾经因为沐大将军的妻子周百惠,借着沐大将军的权势,周家也跟着风光一阵子,只是后来太过于仗势欺人巧取豪夺,被沐大将军毫不留情地严惩,加之后辈没有有出息的人撑起门户,便渐渐落败下去。 为此,沐大将军与夫人周百惠渐行渐远,加之他常年在边陲,京城的家犹如摆设,周百惠恨过哭过,但都没有挽回沐大将军的心,这些年年岁大了,便也歇了许多的心思,只是这次因为沐大将军在边陲又立了大功,皇帝准备给他加官进爵,册封为平定侯,她才着急起来。 沐大将军目前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周百惠所生的嫡子沐向天,一个是跟随他在边陲的姨娘所生的庶子,叫沐向海,其实他还有个庶子,是他最喜爱的巧娘所生,叫沐向峰,只是在去边陲的半路上出了事儿,不仅巧娘被杀,那个孩子也失去踪迹。 这么多年,他都在寻找,可是那次截杀做的很是隐秘,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的线索。 继承爵位之人当然是嫡子,可是沐向天成婚这些年,只有一个女儿,还病弱的很,没有子嗣,即便是嫡子也没法继承爵位,所以周百惠便想从娘家这边,选几个女孩给儿子做妾,假如能生下一儿半女,不仅儿子可以顺利成为世子,还能提携一下周家家族。 就这样,周家族老们将嫡支旁支的女孩都选了个遍,这才确定三个,花大价钱送这三个女孩进京,只是另两个不愿意跟这个油坊小商户在一起走,便将她们甩在后面,为此,油坊老板娘气恼了一路。 另外,她之所以要住在驿站,那也是听说那两家一路上都是住在驿站里,便也想着有样学样,没想到,到了她这儿总是碰壁,便安奈不住想狐假虎威耍耍威风了。 浅薄之人就是这样,一旦得了势,便张狂地控制不住脾气秉性,其结果,那耀眼的荣光,因为其品性变得犹如昙花一现,眨眼便又烟消云散,而有头脑之人,会小心谨慎呵护命运给的机会,紧紧抓住这个转折点,脚踏实地稳扎稳打,将这荣光慢慢吸收,成为自己一飞冲天的源泉。 看到马车咕噜噜地走了,欢喜客栈的掌柜的无奈摇摇头,嘴角露出讥讽的笑,那个妇人的样子,哪像什么官眷啊?整个就是个商户,还想住驿站,哼,还真是敢想! 这闹剧没有影响到方知她们,回到客栈便带着三个孩子上床睡觉了,床不是很宽,娘几个横着睡,方知脚腕控到床榻外,虽不舒服,但也能接受,这可比在末世好多了,最起码安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哄着三个孩子吃完饭,将布匹装到牛车上,又腾出一小块地方给三个孩子补眠,便跟掌柜的结账,然后准备出城。 只是来到城门口,又遇到那妇人的车队,这次是因为她们的马突然受惊,与正常行驶的,装着粮食的马车相撞,人家没事儿,可她却将头给碰了个包。 为此她捂着头跳下马车破口大骂,城门士兵上前劝说,让先去医馆看看,在让两辆马车错开,把路让出来,省的耽搁别人入城出城,可是那妇人已经被气坏了,哪里听进去别人的话,蹦跳着让人家赔一百两银子。 这一路七灾八难的,其实是那两家竞争对手指使的,否则这油坊老板娘,怎么会知道那两家都住的是驿站?这一路上总是出现这样或是那样的状况? 那两家都是嫡支,原本就排斥旁支之人,又听说油坊女儿长得国色天香的,所以担心去京城竞争不过,便在护卫及下人里面安插内奸,不仅让她们一路延迟,还突发的事儿不断。 士兵很生气,怒喝车夫赶紧将车赶到一边,即便闹也都别在城门洞里闹腾。 只是运粮马车刚要动,油坊老板娘便冲上去拉扯,说是不赔钱不让走,此刻才是她的真面目,要是官家夫人,怎么能亲自动手? 管家和小厮很是无奈,他们都是族里派来帮衬的,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还是第二辆马车里的那个女声,不仅让油坊老板娘立刻停止哭闹,反而低着头老实地爬上马车。 方知感觉很奇怪,用神识铺展开去,只见第二马车里的女孩嘴唇噏动,像是在下什么无声指令般,这时她才感觉到空气里有轻微的能量波动。 这女孩在用什么手法控制那个妇人,难道是精神系? 这时那女孩好像感觉到有人窥视,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方知立刻将精神力撤回,那女孩刚才使用精神力太多,所以并没有发现方知的窥探。 她疲惫地对外面的管家道:“赶紧走吧。”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一声,又赔笑地跟那几个士兵道歉,这才一挥手,让车夫快速赶车离开。 她们走了,牛车也顺利地走出城门,这时太阳升起,炫目的阳光将城墙渲染的更加沧桑,像是一位老人,沐浴着晨光里,无声诉说着以往的经历。 方知回头望着那城墙,心里思绪万千,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那样一个美貌的女孩,竟然会用精神力控制人,还是控制她自己的亲娘,看样子自己以后要低调行事了。 110.第110章 强取 可是想归这样想,但是许多事情不是低调就能解决的。 走到最出名的三岔口,一条路是往以这个路口取名的三岔镇去的,一条路是往京城去,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往齐云镇的方向。 方知看了这个地形,觉得这里不仅有河水,还地势平坦风景优美,假如在这里盖上一个大院子,既能吃饭又能住店,一定生意不错,那些旅客就不用去县城或是三岔镇住宿了。 于是她便询问黄大叔,这片土地归哪里管?地价如何? 黄大叔道:“这片地当然是县衙管着的,这般在荒郊野外,周围又无田地,我估计,应该属于荒地,大侄女怎么有心要买地啊?如果要是买的话,大叔下次来帮着你打听打听。” 王石柱往四处看了看,不赞同地摇摇头道:“这片地离县城这么远,离三岔镇也不近,要是来了匪徒啥的,太孤立无援,到时只能被动挨抢,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是啊,现在治安是个大问题,即便是青天白日被抢,到县衙报警都来不及,除非几个会功夫的人在这坐镇还行,但也风险极大。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熟悉的叫骂声,车上人齐齐往去京城那条路上望去,只见那倒霉的妇人又出事儿了,虽然听不清在骂什么,但是看到她被丫鬟扶着站在路边,而她的车夫正在着急地在马车边转悠,就知道定是她的马车坏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只是笑容还没有收敛,就见那个妇人转头看到他们,便用手往这边指了指,又说了什么,一个护卫便打马往这边跑来。 王财来急忙挥动鞭子,让牛车加快速度,可是人家毕竟是骑着马,速度那是没法比的,那位汉子到了跟前抱拳施礼道:“各位乡亲,我家夫人请各位过去帮帮忙。” 黄大叔笑眯眯地道:“这位壮士啊,我们的路途还远着呢,这里离县城不远,也离三岔镇不远,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人儿。” 那位壮汉很是憨直,说话不会拐弯儿,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将来的目的说了:“我家夫人所乘坐的马车车辕断裂,想买…想买你们的车辕一用,”说到最后他也感到自己这样做很不讲理,可是他实在受不了那妇人的歇斯底里的咒骂,让她跟她女儿先挤一辆车,她还不同意,没办法,原打算回县城买的,可是她又嫌弃耽搁时辰,这不,见到人家牛车走过来,便想出钱将车辕买过去一用。 方知冷笑道:“一根车辕五百两银子,能出这样的价格,便卖给你们。” 那个壮汉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不悦地道:“这位夫人,你太太..能坐地起价了吧?” “哈哈,我们就是这个价,嫌贵可以,往这边走是县城,往那边走是三岔镇,这两个地方车辕都便宜,不像是我们,可是正在路上行走的车辆,难道让我们将车辕便宜卖给你,在扛着车牵着牛步行回县城,去安个车辕么?”方知嘲讽地道。 那位大汉被这样一说,满脸涨红,囔囔地说不出话来,然后一转身,拍马回去禀报了。 王财来急忙将牛车赶的更快点,想远离这些蛮横不讲道理的一群人。 这时,从三岔镇那边来了一队人马,见到有人来,黄大叔王石柱他们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这队人车马不少,护卫也很多,虽然那些护卫没有穿着盔甲,但是方知明显感觉到他们身上带着杀气,应该属于久经沙场的。 正往前走着,后面传来马蹄声,只见那妇人的护卫又都追上了,齐齐地将牛车围了起来。 方知便跳下车警惕着,准备随时出手,同时观察周边是否有能量波动,那个女孩会用精神控制人,这个不得不防,不过,想到那女孩脸色苍白,应该是精神透支造成的,估计此时不会恢复过来。 黄大叔刚想上前赔笑脸问怎么回事,就见小包子在牛车上站起,挺着小胸脯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抢劫?” 众护卫听到这话,齐齐色变,好么,他们只想威压一下,将几个老百姓吓唬住,然后给点钱将车辕买过来,没曾想,小孩一出口就给他们扣上个抢劫的大帽子。 领头的刚要抱拳说话,就被豆包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道:“尔等应该跟大当家的三当家的多学习,像他们那般,跟着我爹爹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 两个孩子的话,不仅有点震慑力,还让护卫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你想啊,人家跟匪首很熟,不熟的话,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啥叫大当家的,啥叫三当家的?还有就是,匪首们都跟着他爹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那他爹定是个厉害人物啊,当然,这里不是指地位,而是只武功或是在江湖上的威望。 他们作为保镖的,干的都是风险很大的活儿,一旦得罪江湖人士,尤其是武功高的还有威望的,恐怕就没法活了,因为在路上,肯定会被追杀的。 所以众护卫谁也不说话,齐齐看向他们的头儿。 头儿也不愿意惹一身的骚,刚想带人回转,自己的马就开始尥蹶子,差点将他扔下马来。 吓得他急忙抓紧缰绳,但马还是往前冲去。 众护卫不明白头儿的马为啥突然受惊,正在错愕之际,他们身下的马也乱了起来,尥蹶子的尥蹶子,乱扑腾的乱扑腾,多亏他们都是有身手的,没有被甩下马来,也没有受伤。 方知见到小花跟没事人似的站在自己身边,小脸绷着,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场面,嘴角就忍不住地往上扬,往上扬。 因为她刚才可清晰看见,小花从路边捡了个棍儿,以风的速度跑了一圈,不是捅马腿穴位,就是捅马屁股,导致马不安分地乱折腾起来。 小包子与小花心灵相通,所以知道是小花干的,便帮着打掩护,故作惊讶地道:“哎呀,各位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可有摔伤?我姥姥常跟我说,要做个心地善良之人,不能存有恶念,否则会遭报应的,看看看看,这不老天惩罚来了,哎….,各位叔叔大伯啊,以后一定要多做善事,少做恶事,才能安泰久长啊。” 豆包在旁边摇头晃脑地教育道:“夫子常告诫大当家的他们,一善染心,万劫不朽。百灯旷照,千里通明,敝人将这句话送给各位叔叔大伯,望铭记于心。” 111.第111章 感觉 护卫们将马安抚好,什么也没有说,便齐齐跑走了,尘土散去,露出小包子那得意的鬼精灵般,蹲在车上捂着嘴偷笑的样子,豆包儿有样学样,也蹲在车上学着哥哥捂着嘴笑,只是他忘了自己还穿着开裆裤,于是小.鸡ji啥的便暴露出来。 王石柱见到两个外孙子这般聪明,很是老怀宽慰,便要上前将两个孩子抱起好好亲香亲香。 这时,车后面传来哈哈的大笑声,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细布藏蓝色袍服,龙行虎步地走过来。 他虽然穿的很是朴实,但周身的气质让人感觉到威压,像是带领千军万马用兵如神的将军,又像是阅读万卷书儒雅的智者。 方知感觉到这位老者长相有点熟悉,尤其是那浓浓的剑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位老哥真是有福啊,两个孙儿机灵聪明,小孙女武技高超,真是可喜可贺啊,”老者走到马车跟前,很和蔼地跟大家施礼,然后那热切的目光就再也不离开这三个孩子了。 方知一惊,没想到小花那般速度快,还是被老者看在眼里了,不过当她感觉到老者体内蕴含着雄厚的内功,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王石柱很是得意地笑着道:“是啊,我的外孙子别提多聪明了,我的外孙女因为从小总被追,所以跑的很快,我的这个傻女儿,还真是有点傻福呢。” 老爹,夸你外孙子们,也不用贬低你女儿吧,不过….不过….老爹说的也对啊,自己有这三个出色的孩子,还真是有福呢,但绝不是傻福。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小包子,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包子站起抱拳施礼道:“回禀爷爷,小的叫赵子强,小名叫虎仔,我娘叫我小包子。” 老者很想上前摸摸小包子的脸,不知为什么,当从马车里看到这边发生的事儿,又听到两个孩子的话,他便无法控制地想过来看看,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两个孩子不仅聪明机敏,还长得漂亮可爱,尤其是那眉眼,让他感觉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就是周家依仗的沐大将军沐田,接到皇帝的旨意,便带着手下回京,只是走到半路,突然想往连山县这边看看,二十多年了,他还是无法忘记巧娘,无法忘记那丢失的儿子,仿佛从这里经过,就能感应到巧娘和那个可怜的孩儿般。 他看着豆包儿露出的小鸡,ji,笑的更是开怀,便又问豆包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豆包站起,先是抖抖袖子,又拽了拽衣衫,最后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的小发髻,这才抱拳道:“回老伯,敝人姓赵名子瑜,齐云镇赵家村人是也,从小被卖,几经辗转历尽波折到了无名山,只是这波折敝人因年岁小不记得了,与匪寇生活三年,以小萝卜头儿为名,后经母亲带人上山寻救,才得以回家,母亲便给敝人起了豆包儿这个小名,老伯可称呼敝人为子瑜,亦可称呼为豆包儿。” 老者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从怀里拿出帕子擦拭,但依然没有停止笑声、 他的随从也跟着大笑,眼神里能看出,对两个孩子也是非常的喜爱。 小花不明所以,觉得他们在笑话自家弟弟,便跳上牛车,举起手里的小棍儿,摆出战斗的模式。 小包子拍拍她的肩膀,不让她出手,笑吟吟地对那老者道:“这是我妹妹红糖包儿,她可厉害了,一般人都打不过她,”意思是你们别在笑了,在笑红糖包儿可要发火了。 “哦?真的吗?”老者便抹着泪边问道。 “嗯,我妹妹天生神力,又跑的速度极快,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惹她,”小包子得意地夸赞道:“当时我娘病了,我爹不在家,村里的坏小子觉得我们兄妹俩好欺负,便上来围攻,最后却被我妹妹追的是落荒而逃,直到现在,那些坏小子们,只要听到我妹妹的名头,吓得比兔子跑的还快呢。” “你妹妹这么厉害,那你呢?”老者一脸的好奇问道。 “我没有妹妹的天生神力,也没有妹妹跑动的速度,但是我很聪明啊,调兵遣将可是我的长项呢,”小包子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道。 沐田没有觉得小包子夸大其词,反而因他这般自信满满的回答很是高兴,同时心中更是羡慕,恨不能这几个出色的孩子都是自己的亲孙子。 “你有优点,你妹也有特长,那你弟弟呢?”沐田接着问道。 “我弟弟可聪明了,读书认字儿过目不忘,他还在无名山上跟夫子学习过,现在认字都比我多呢,”小包子与有荣焉地道。 “那你不嫉妒他吗?要是以后他比你厉害怎么办?”沐田眼里闪着精光,含蓄地问道。 小包子不在意地道:“我娘说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弟弟有他擅长的,我有我擅长的,我们是兄弟,彼此互补才能更完美,之所以成为一家人,就是为了彼此帮助,彼此弥补对方不足的。” 沐田听到小包子的话,心中震撼,不由自主将眼光落在方知这个娘身上。 方知没有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那股精神力呢。 这股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很弱,但是那个女子很精明地将精神力变成一条细线,宛如蛇般,贴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过来。 先是在那些侍卫脚下转悠,可能是想通过这些人身上带着的标记,查看他们是什么人,然后就开始往老者身边移动,只是老者身带雄厚的内功,感知力超强,她怕惊动而没敢靠近,便想着绕过那些侍卫,接近牛车。 方知有点着急,想试着调动神识拦截,可是她的神识只能探查感知,并没有攻击技能,所以只能看到那股精神力爬上牛车。 尤其是当眼睁睁地看到精神力进入豆包身体里时,方知都急的头上开始冒汗,她慌乱地将异能调动出来,想将异能形成一把无形的刀,去砍断那股精神力。 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练过这般操作,自然实现不了。 这时豆包儿突然双眼发直,然后朝老者怀里扑去,这是那女子操控豆包儿,想借用豆包儿的身体探查老者的身份。 112.第112章 拜师 不说这般用精神力侵犯别人是不是很无礼,就是这般肆意的操控人,就让方知怒了,假如豆包因为被控制,造成精神力受到损伤怎么办?在大脑里留下什么后遗症又怎么办?再或是因为受损变得痴呆怎么办? 方知大怒,想用瞬移去马车里斩杀那女子,只是距离太远,需要几次瞬移,这样不仅暴露自己的异能了,说不定还让那女子有了戒备,不过她也顾不上这许多,全力调动异能准备行动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力的精神力震荡,将那股细若游丝的精神力击毁,同时那马车里响起女子的惨呼声:“啊….,”看样子那股强横的精神力直接攻击到她的识海中。 这是谁?方知悄悄打量每个人的表情,只有豆包儿脸色苍白,靠在老者怀里,一副疲累的样子。 哎呀,豆包儿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精神力呢?难道自己教给他哥哥姐姐的引气入体方法,他也学会了?竟然开启精神系异能? 可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她想将豆包抱在怀里,却被老者用眼神制止住了,因为老者感觉到这孩子气息不稳,正用内力帮着他滋养身体,不过他以为,是因为家境贫困,造成孩子营养不良才这般突然眩晕的。 一会儿,豆包儿脸色缓过来,慢慢站起身,躬身给老者道谢,下一刻却转身扑进方知的怀里,一脸委屈,憋着小嘴就要开哭。 方知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左亲右亲地抚慰豆包儿,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想法设法将自己异能,练出能攻击精神力的技能,这样就不会孩子被人操控时,自己无能为力。 她抱着豆包儿躲到路边,小声地问道:“豆包儿,是不是你会运转那些小星星,要是会的话,就闭上眼睛慢慢让小星星进入你的身体里,娘抱着你,不怕再有人操控你了。” 豆包儿轻微点点头,便闭上眼睛,一会儿呼吸便平稳下来,方知慢慢走回牛车,想让二哥赶紧走,离那女子远一些。 这时,那个妇人又开始大哭大叫,原来她的女儿昏了过去,这可是她的摇钱树,一旦失去,那金钱地位便都成了泡影儿,所以她边哭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朝老者的队伍求救,希望老者这边有大夫跟随,帮着救治她的女儿,可是很遗憾,不仅老者连理都不理,就是他的手下也冷淡地直接拒绝。 气的她又开始跳脚大骂,那个管家吓得脸色苍白,以他在外行走的经验察觉,这些人绝不是好惹的,于是也顾不上失礼,将那妇人强拉回去,还威胁道:“老四家的,你要是再闹的话,我可给族长禀报,到时取缔你女儿的竞选资格。” 那妇人这才不再吭气,上了女儿马车,开始掉头往连山县疾驰,方知眼中闪过一丝的寒芒,抱着豆包儿上了车。 她现在还不能弄死那个女子,第一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旦动手,说不定会连累老爹和二哥,第二,那女子属于精神类的攻击,要是醒来,说不定会因自保,用精神力攻击自己,到时别说被她掌控,就是那些护卫,定会因自己无法反抗之时,要了自己的命或是将自己抓起送官。 所以,她先将这口气忍下,待回去将异能练成能攻击神识后,一旦有缘再遇,在杀她个片甲不留。 王石柱与那老者告辞,沐田遗憾地道:“要是离得近,定要收几个孩子为徒,这样吧,假如你们愿意让孩子们跟我学习,便派人往京城沐府传个信,这是我的牌子,拿这个定会有人将你们的话传给我的,不论我在哪里,都会有人出面将你们安排妥当的。” 又是一块玉牌,王石柱双手将牌子接过来看了看,也不认识上面的字儿,可是旁边的黄大叔脸色却变了,这牌子上写的是沐字,难道眼前这位老者是名震四方的沐大将军? 不过人家不说,他也不敢询问,王财来由于见过傅王爷和县令那两块牌子,所以对于这块牌子很是淡定,何况他也不认识字儿,自然不知这块牌子的能量。 小包子更是无所谓,学武功啥的,不是他的理想,他可是要当秀才老爷为家里省下赋税的。 方知也对正常的武功不感兴趣,她现在正担心豆包儿,所以对于沐大将军的看重,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小花慢半拍的神经被触动,想了想问道:“爷爷,我也想学武功,爷爷教我吗?” 沐田正因为大家反映淡淡的而有点郁闷,没想到却引起这个小丫头的兴趣,便有点激动地道:“当然了,你可是个好苗子,爷爷会按照你的特长教你武功的。” 小花低头琢磨一会儿道:“只是我离不开,要保护娘和哥哥弟弟,你能来我家教吗?我娘会打猎,家里有可多的肉吃了。” 沐田:“…..,我有那么贪吃吗?” 众侍卫:“啧啧,还真不将我们将军当外人啊。” “好吧,等爷爷办完事儿,就会去你家看你,然后交给你些基础,你可要认真的练习啊,”沐田承诺地道。 小包子急忙让小花谢谢这位爷爷,小花乖巧地抱拳施礼,表示感谢,小包子着急地道:“妹妹,要跪拜的,你忘了,我给方夫子行的那师徒叩拜大礼吗?你也要施那个大礼的。” 小花很乖巧地跪下,给沐田磕了一个头道:“弟子谢谢爷爷的栽培。” 这不伦不类的话,又将一众人逗笑,沐田将她扶起道:“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 小包子在旁边介绍道:“我妹妹叫赵小花,小名叫小花,我娘叫她红糖包,她自己也喜欢吃红糖包。” 沐田开始皱眉,几个孩子都这么优秀,为啥都跟包子扯上关系呢?可是毕竟还不熟悉,等以后跟孩子们混熟,又都收到自己麾下,到时在将这些吃名去掉吧,真是,不知道的,以为这一家都是吃货呢。 道别完,王财来让大家坐好,挥鞭赶着牛车快速离开,今天遇到那妇人真是倒霉,不仅耽搁这么长时间,还差点惹祸上身。 小花挥着小手,有点依依不舍,大声嘱咐这位不知名的师傅快点来,她恨不能早点学会武功,好跟娘一样,去林子里挣钱,去匪窝里伸张正义。 113.第113章 回来 一路无话,终于回到齐云镇,原本想拉着黄大叔一起吃点饭的,可是黄大叔说家里还有事,便就此拜别。 王石柱怕三个孩子饿着,就听从方知的建议,一起去馄饨摊买了馄饨和烧饼吃。 方知见豆包儿脸色恢复过来,神情及精神都没有受到伤害,这才心归原位踏实许多。 吃饱后,没有在镇子上逛,赶紧上车回家,这一天的赶路,大人小孩都很是疲惫。 刚走到赵家村的村路上,昏昏欲睡的豆包儿突然惊醒,从方知怀里爬起回头望着不远处,激动地大声喊道:“爹….,爹…,爹爹。” 小包子和小花也急忙从牛车上爬起,趴在布匹上面往后望着。 方知听到豆包喊叫声,立刻心跳如鼓,也慌乱地往后看去,都忘了用神识探查。 王财来将牛车速度放慢,跟着王石柱也回头看,只见远处升起尘烟,几个人骑马往这边奔来。 方知看到那跑在最前面的高大身影,脸立刻涨红,两耳嗡嗡乱想,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无声地世界里,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 王财来将牛车停住,王石柱激动地跳下车,笑呵呵地看着准女婿快速靠近。 小包子激动地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豆包儿因为小,还没有那么多的情绪,只是高兴又见到爹了,而小花则站在那里,小身体有些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泪水静静地顺着脸颊滑落,无声地哭泣着。 方知好不容易从情感桎梏中挣脱出来,有点慌乱地弄弄头发,又将让人心疼的小花抱在怀里,即便极力让自己冷静,但还是难以压抑住澎湃的心。 赵根生下了马,大步走到牛车旁,在王石柱跟前单膝跪倒道:“小婿见过岳父。” 王石柱见自家女婿穿着盔甲,英武挺拔,很是激动,忙双手将他扶起道:“快起,快起,一别三年多啊,知道你平安回来,我们真是太高兴了。” 赵根生跟岳父见完礼,又与二舅哥见礼,这才将身后的人引见给王石柱和王财来。 他身后跟着的人方知都认识,一个是赵根生的小兵小豆子,时不常用崇拜的眼神偷偷看她,一个是三当家的,也穿上盔甲骑上了战马,个子不高,却越发显得强壮,还有一个则没有穿盔甲,跟着三当家的骑在一匹马上来了,他就是著名的唐书生。 为啥要叫著名呢?因为方知觉得他很奇葩,所以冠上著名两个字。 大人们彼此见完礼,这几个人便热络地叫嫂子,没等几个孩子给他们见礼,小豆包就被三当家的抱起,而小包子则被小豆子举了起来。 小豆子已经跟小包子认识,所以算是熟人了。 唐书生围着三当家的身边,跟豆包儿说着话,也顾不上夫子形象,试图想将豆包儿抢到自己怀里。 赵根生则来到方知跟前,先是深情地看了方知一眼,这才将小花抱起来,举的高高地道:“闺女啊,爹又能把闺女举高高了。” 小花双眼满是兴奋,对着赵根生道:“爹,扔,扔高高。” 赵根生立刻响应,然后将小花扔的很高,小花不仅没有害怕,还发出难得的笑声。 哎呀,方知第一次听到小花的笑声,甜甜糯糯的,带着女孩独有的特点,真是让人的心都化了,她也忘了跟赵根生不熟了,快速来到他身边小声道:“小花这些年都不会笑,我担心她因为受到什么打击,心里有阴影了,这样的游戏竟然让她笑出声,以后你可要多跟她这般玩,说不定就会好起来了。” 赵根生看到她疼惜孩子的样子,心里顿时涌出浓浓的柔情,又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恨不能将佳人拥在怀里,强抑制着内心的冲动,边扔孩子便欣赏妻子那温柔的笑容。 玩了一会儿,小包子和豆包都要爹爹举高高,好吧,要不是赵根生体力好有武功,这般连举三个孩子,恐怕一般老爹都吃不消。 那几个人也都不骑马了,将马拴在牛车上,便都坐到牛车上说着话。 赵根生怀里抱着两个儿子,方知怀里抱着女儿,还真是甜蜜的一家人,将唐书生羡慕坏了,他暗暗决定,这次交完任务便不做细作了,在军队里谋个缺,找个媳妇儿,也生几个孩子,美美过生活。 三当家的姓何,叫何兴,是弼县人,不过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加之他四海为家,所以许多年没有回去,这次跟着赵根生来,就想将家落在赵家村,在这盖房子在买上几亩地,让余小青来这住,与方知成为邻居,也好有个照应。 方知听说余小青要来这安家,很是高兴,就问他们啥时候成婚,何兴不好意思地道:“在无名山就成亲了,老夫老妻的,就不在重新办了。” 方知偷笑,在无名山上,可能是那群兄弟起哄,这才假装成婚,不过只要余小青不计较,两人又感情好,也没有必要走那么多的形式。 小豆子今年才十六岁,是望江镇上的孤儿,长辈都被跅弛部落的人抓走或是杀死,成为孤儿后,被赵根生收留,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小豆子的大名叫高江山,名字起得很有气魄。 走进赵家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村民见到赵根生这般打扮回来,又带着几匹马和随从,便激动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还随着牛车一起来到许晚家门口。 冯伯吓了一跳,不过见到王石柱他们,便知道是亲朋好友来了,立刻张罗着烧水沏茶,没想到,白让这家人住房子,却捡了个大便宜,人家是武将,是官身,以后姨娘不用怕被村里的无赖欺负了。 大家刚准备卸车,就见赵霞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根生啊,虎仔他娘,我的那份不用卸了,直接给我就行了。” 众人:“???” 方知翻着白眼道:“这是我二哥买的,不是赵根生买的,你不用惦记,没你的份儿。” 王财来:“….” 赵根生的手被小包子紧紧抓住,他低头看了看小脸紧绷,犹如护食小狗般的儿子,便知道这些年儿子不知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儿,心中一痛,将小包子抱起,冷冷地道:“二姐,谁说这些布匹是我带回来的?我可没有那么多钱,你搞清楚在说话好么?” 114.第114章 有请 赵霞没想到赵根生这次回来,竟然变化这么大,原来虽然总是冷冷的,但是姐妹们有什么需求他还是会尽量满足的,话不多,出手大方,不跟她们斤斤计较,尤其是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她们带些东西,或多或少,基本不空手。 按照以往的习惯,赵霞就自然地喊出这一嗓子,她坚信,这车上的东西定会有她一份,假如想多要,那就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闹腾就行,王芳枝总怕让赵根生为难,而赵根生则不愿意让王芳枝以后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便都不在计较,宁可自己吃点亏,也让她们姐妹们满足。 可是没有想到,不仅王芳枝将她的话顶了回去,就是赵根生也硬邦邦地直接拒绝,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她,同时还有人嘲笑。 她不在乎这些,只要能拿到东西占到便宜就行,可是她在乎的是赵根生的态度,这是怎么了?三年没见,一点亲香劲儿都没了,还对自己说话毫不留情。 自私的人考虑问题的思路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以自己能得到利益最大化找寻答案,所以她们根本想不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儿,尤其是她们有一项强大的技能,就是屏蔽自己做的对不起别人的事儿,用自以为是的思维考虑事情走向,然后就觉得自己做的什么都对,只有对方做的不对,还自问:为啥自己做的这么好了,还总被人欺负和吃亏呢? 赵星在赵二佑和余桂莲这般性情的父母教育下,自然形成极度自私的性格,尤其是整个家里的风气,在父母撺掇影响下,都以剥削赵根生为生存本能,所以,渐渐形成蚂蟥的性格,都恨不能长期吸附在赵根生身上,不仅将自己养活,还要让自己一家子生活无忧。 这些年,赵家人基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赵根生一举一动,一旦出现利益或是好处,立刻上前瓜分,这已经成为习惯,成为她们思维里的应该。 赵根生作为男人,又是赵家长子,加之大于天的养恩,自然不好跟姐妹们斤斤计较,后来有了妻子和孩子,便多留点心眼,想让妻子和孩子能过的更好些,可是妻子性格软弱老实,一吓唬或是一挤兑,立刻将东西分给大姑子小姑子,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妻子强硬起来,他也不想在惯着这几个姐妹的毛病,尤其是自己不在家,将妻子逼疯,将孩子卖掉,后来又肆意搜刮妻子和两个孩子生存的那点粮食,这些都将他心中剩下那一点亲情消磨殆尽,最后荡然无存了。 “根生啊,你当了官儿,拿了俸禄,怎么还变得这般抠门了?每次你出门回来,可都是给我们带东西的,你这次给我们带什么了?怎么越富越会装穷了,哼,你别受你那媳妇影响,她疯疯癫癫的话,你可不能信,再说了,老王家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不清楚?还王家买的,谁信啊?是不是你媳妇想将这些东西都贴补给她娘家,在找借口啊?要是这样我可不依,你是我们赵家养大的,关王家什么事儿?现在看到好处来伸手了,哼,想都别想,”赵霞气呼呼地道。 方知气的刚要说话,却被赵根生抢先道:“我再说一遍,这些不是我买的,你不要惦记,不过二姐啊,你这样做事真是令人心寒啊,三年时间我在外面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来,你做二姐的见面都不问候一声,却先来抢东西,看样子我在你心目中连这些布匹的价值都不如,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讲什么亲情,何况,三年里,你可没少抢拿我妻子和孩儿赖以生存的粮食,要拿东西要浑搅,那就先将旧账算一算,算完后,将抢走的粮食和钱财还回来,然后再说其他。” 赵霞一听要算老账,顿时感觉不好了,三年时间她可没少抢王芳枝她们东西,尤其是王家送过来的钱和物,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拿走了。 “那么穷酸的破落户,能有啥好东西,你要是不给就不给,别找这个借口赖上我,哼,那些布匹我迟早会拿到的,你给我等着,”赵霞恐怕算账,便甩了一句狠话走了,之所以说迟早能拿到,因为王芳枝要孝敬婆婆,肯定会往家里送一些过去的,她回家便能分到一杯羹,还有王芳枝软弱胆小老实,等赵根生不在家时,她上门一闹腾或是一吓唬,王芳枝便会乖乖地拿出些布匹打发自己,到时自己也就得到了。 赵根生见赵霞那样子,自然知道她的打算,便对方知道:“不用给赵家拿东西,她们欠你和孩子的太多,要是有人乱说,你也别在乎。” 方知立刻点头,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将东西送给赵家,赵根生这么一说,正符合她心思,便对这个陌生丈夫的好感度又增加些,不错,恩怨分明,不是个糊涂的。 众人七手八脚地开始卸货,然后将盔甲脱下来,简单地洗洗,便跟着赵根生去新房子那边看看进度,几个孩子也都跟着去了,包括林瀚,被王宝来抱着去玩儿了。 王老太还在房子那边驻守,听说赵根生回来了,就派王宝来过来看看。 方知则跟着祁小念忙活晚饭,今天人多,饭菜需要量很大,最后古嬷嬷王大娘都过来帮忙了,冯伯又将空闲的屋子打扫出来,让何兴唐书生他们居住。 这时,赵根延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冯伯不认识,就问找谁,他磕磕巴巴地说找赵根生,冯伯便告诉他赵根生的去向,原本以为他会去新房那边找呢,没想到他却朝屋里喊了一声:“嫂子,我娘让你跟大哥一起回家吃饭。” 方知正忙活着,没有听清外面的喊声,还是王大娘奇怪地道:“这是赵根延的声音吧,芳枝,是不是喊你呢?” 方知觉得纳闷儿,他喊自己干嘛?难道是余桂莲让他来的?便用围裙擦着手走出厨房,果然见到赵根延畏畏缩缩地站在大门口往里张望。 见到她出来,赵根延有些害怕,急急忙忙道:“娘让嫂子和大哥回家吃饭,”说完,转头一溜烟地跑了。 等方知反应过来后,已经不见他的影儿,靠,这个恶婆婆请自己和赵根生回去不知又打什么主意? 115.第115章 礼数 方知撇撇嘴没有理会,心说,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啊?我凭什么都听你的?切,说轻的,你将王芳枝逼疯,将两个孩子赶出家,说重的,卖孩子、王芳枝香消玉损,这些账都还没有算呢,凭什么要听你的啊?你有什么资格在那指手画脚的? 心里嘟哝着,脸上却没有带出一丝烦闷的表情,依然跟着祁小念和王大娘说笑着,古嬷嬷却不时用眼神打量着她。 方知知道古嬷嬷刚才听到赵根延的话,但她现在不想解释,谁是谁非自有公断,她不想稍微感觉到认识不同,就巴巴地上前为自己行为辩解,那样反而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似的。 饭菜都做好后,赵根生他们也回来了,分开两桌吃饭,男人们就在院子里,而女人和孩子们都在屋里炕上吃的。 许晚因为林瀚在这边吃,也过来凑热闹,从屋里看到王财来,抱着小儿子在认真喂饭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悸动,尤其是周围的男子都在举着大碗喝酒,并高谈阔论时,只有他,满脸温柔,耐心又细致地给孩子喂饭,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讲,冲击太大了。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更没有见过男子给孩子喂饭的样子,不论是在娘家做姑娘时,还是在林家为妾时,所以既感到新奇又为孩子能有这样的父亲而荣幸。 小包子作为长子,说什么也不跟女人在屋里吃饭,小身子挤在老爹和外公中间,正儿八经地边吃边听着大人们说的话,虽然一知半解,但似模似样的时不常点头,让屋里女人们看着都觉得好笑。 方知却觉得心疼,他小小年纪,由于早早承担家庭重担,不仅养成早熟的性格,还逼迫自己快点长大,所以尽量跟着大人们在一起,多听多学,才能应对家中的危机,否则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心眼,对付赵家人的抢掠。 林瀚作为这个家的掌舵人,自然受到邀请坐在男人这桌,王石柱将他抱在自己身边,算是尊重他这个当家人的地位,所以他激动的小脸红红的,虽然有些拘谨,但表现的很是张弛有度。 豆包儿也想去,被方知留下了,两个孩子赵根生照顾不过来,而且来了这么多的客人,豆包太小,怕吃不好,就将他揽在怀里,看着他将饭吃完,又喝了一小碗汤,这才放他下地玩儿。 正热闹间,打开的大门走进两个人来,方知看到后立刻皱起了眉,不是别人,正是余桂莲和赵根延。 其实赵根生回来时,跟方知说了,他让人给余桂莲传口信,说明天上午在过去探望他们,今天时辰晚了,还带着几个朋友回来,就先不过去了。 方知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赵根生趁机将她的手握住逗趣地道:“这么讨厌回去?” “你说呢?”方知挑挑眉道。 赵根生看到方知那调皮的样子,顿时觉得血脉膨胀,一阵阵的激荡,恨不能现在就将她按倒吃干抹净,可是遗憾啊,此刻不是时候,只能顺着方知的手腕往上摸摸解解馋,脸上依然冷冷的,手指却滚烫的厉害,像是燎原之火,将方知某情绪也点燃了。 他边轻轻抚摸边声音低哑地道:“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这句话像是魔咒,将方知搅得七荤八素。 没想到,余桂莲还是来了,而且面色不愉地来了。 走进院子,便摆出长辈的样子,对着赵根生道:“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把我们当事儿了?还需要我三请四请的?赶紧给我回家去,三年没回来,不知先回家看看我们,竟然有闲工夫陪着外家人,难道你想倒插门吗?” 院子里的热闹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大家齐齐将筷子和酒碗放下,扭头看着余桂莲和赵根延。 余桂莲的嘴角抽了抽,赵根延则躲在老娘的身后。 赵根生慢慢站起,不紧不慢地道:“母亲,你说的话有些偏颇,我现在已经被分出来了,算是独立门户,即便回家也不会回你们那里,何况,我岳家对我们帮助这么大,我好不容易回来,与我岳父喝点酒吃点饭,表示下感谢总不过分吧?再者说了,我已经让人给你们传信,今晚就不过去了,等明天上午再去探望你们。” “谁家儿子回来,不是第一时间去看望父母,只有你陪着岳丈,这不是没将自己父母放在眼里么?既然这般不懂礼数,这般不孝,我看也别当什么官儿,省的到时被人诟病,在落个大罪啥的,反而要连累我们,”余桂莲恼怒地道。 “好吧,既然母亲说出这般绝情的话,那儿子也不得不将这块遮羞布撕开,请问母亲,我的儿子被卖,我妻子被逼疯,我两个稚儿被赶出家时,你们可曾将我这个儿子放在眼里?可曾将我的妻儿当成亲人?可曾想过,当我回来后,你们该怎么给我交代?要是论亲情,论礼数,是不是母亲先给我个解释?”赵根生冷冷地道。 余桂莲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赵根生,最后咬牙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等明天回家在收拾你,”说完,扭身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赵根延看了看赵根生,小声道:“大哥,你别跟爹娘计较,娘也是迫不得已的,”说完,便快步跑了出去。 赵根生叹息一声,转头对大家说:“不好意思,让大家扫兴了,来来来,咱们接着喝酒。” 古嬷嬷劝慰方知道:“你们应该先回去看看,怎么也是长辈,不回去的确会被人说嘴。” 王老太淡淡地道:“赵家将孩子卖了,又逼疯芳枝,还将两个孩子赶出家,有点血性的男子都接受不了,今天当着全村人的面不回赵家,就是给她们没脸,让她们也知道知道,根生不是那软柿子,可以任意搓扁揉圆。” 古嬷嬷不吭气了,可能站在她的角度,觉得以尊重长辈,遵守礼数最重要,但是她没有体会到赵根生失去孩子的痛心,妻子被逼疯的恐惧,孩子被赶出家,在外独立生活的后怕,她忘了,讲礼数之时,更要讲人性。 礼数是约束人性的,但必须尊重人性,否则礼数便成为教条,成为限制人性发展的绊脚石。 116.第116章 傻事 晚饭因为这样插曲的影响,很快便结束了,由于房屋不少,又都安置妥当,大家都准备洗洗早早休息。 王宝来和小豆子自告奋勇去新房那里值夜,王财来便将两个孩子接到他屋子自己哄着睡,让老娘好好休息休息。 由于赵根生回来,王老太便不能跟着方知她们一起睡,就去了古嬷嬷的屋子里,两个老太太就个伴。 方知越接近上炕睡觉时间,越发的慌乱,她不时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难道是一夜情也是这般的情绪激荡?难道自己穿越过来,不仅身体是古代女人,思想也被同化?还是因为赵根生长得太过于俊美,让自己心生涟漪? 她想不明白便不想了,随遇而安成为安慰自己最应景的借口,至于说不说自己的来历,视情况而定吧。 她不知不觉间,好像舍不得这份温柔,更舍不得这个完满的家,所以有点抵触说出那违和感的真实情况。 在王大娘告辞时,拉着她嘱咐明天回赵二佑家,一切要小心云云,她这才将首饰的事儿想起来。 假装从怀里掏出给王大娘买的簪子和黑豆的银镯子,递给她道:“大娘,这是我在县城买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哎呀,这是干嘛?你们日子刚过好点,怎么就乱花钱啊,不行,这个太贵重了,大娘可不能收,”王大娘立刻拒绝道。 “大娘,这些年要不是你们照顾,恐怕我们娘几个早就不在人世了,这点东西与性命相比,孰重孰轻?所以,大娘,这只能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方知真诚地道。 王大娘见她将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便也不在推辞,将簪子和小手镯收下,眼里含着泪,扶着赵二牛的胳膊走了。 方知由于脑袋里很是混乱,觉得没有给赵二牛和赵三牛买什么东西,就喊了一句没有过脑子的话:“二牛兄弟,三牛兄弟,你们要加油啊,等你们有孩子后,我会将孩子的镯子补上的。” 这句话让赵二牛和赵三牛脚下打拌,差点摔倒在地。 方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说的话太过于露骨了,刚想再说什么补救补救呢,就被人打了脑壳儿,她怒瞪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二哥,打完还挤眉弄眼的,方知往他身后看去,才发现赵根生在不远处站着哪。 这是二哥怕自己变化太大,让赵根生发现有什么不妥,或是自己太过于跳脱,在赵根生的心里地位降低吧。 哎….,我的亲哥啊,你操的心还真多呢。 操心的人还有呢,比如小弟王宝来,原打算去新房那里值夜的,听到姐姐喊了这么一句话,吓得一身冷汗,恐怕老姐的疯病犯了,急忙将她拉住询问,看是不是头脑还清明。 老娘则喊她赶紧去打水,帮着孩子们洗漱,累了一天,孩子们都困了。 而老爹则一个劲儿的咳嗽,仿佛这般,就能将刚才方知的喊话,咳嗽的大家都忘了。 只有王老太大声道:“说得好,奶奶就喜欢这样爽朗的性格。” 何兴和唐书生心里齐齐腹诽:“这是爽朗吗?爽朗是这样的吗?” 小豆子不懂这些,喜滋滋地附和道:“奶奶,我也喜欢爽朗性格的人。” 众人:“….。” 王老太:“….咳咳。” 赵根生上前,拉着方知去了厨房,把木盆里盛上水,在端起时,用深幽的眼神看了看方知,然后舌头突然伸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才扭头走了出去。 这家伙竟然用美色勾引自己?这是方知第一个反应,随即脑子便炸开了,然后陷入昏昏沉沉中,怎么办?怎么办?随遇而安,得过且过? 她咬了舌头一下,这才清醒点儿,琢磨今晚该怎么过,哎,许晚家房子太多,完全可以让他们夫妻带着孩子住一间,所以想分开睡,都找不到理由。 还是将孩子放在中间吧,可是看他那饥渴的样子,就是睡在炕梢都能给抓过去办了。 哎…..,没出息的,算了,反正自己见到赵根生也心神激荡,不知是因为王芳枝身体的影响?还是与王芳枝已经合二为一?总之,一切都不淡定,就这样吧,权当自己无意间采了校草。 表面上淡定,心中却慌乱的方知,终于给三个孩子洗完,当看到赵根生跟三个孩子在炕上疯闹一团后,内心终于再次崩塌。 不知从哪里看到,说:在现代看男子是好是坏,就看他是否孝顺,在古代看男子是好是坏,就看他对孩子的态度。 可不是,在古代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环境下,赵根生能不讲父亲威严,跟孩子们玩在一起,就足以说明他是个好父亲,心中有着柔软和纯真,品性不会坏到哪儿去。 听到父子几个的笑声,方知心中暖暖的,在厨房打了水,又将门插上,快速地洗完,收拾利落后,慢慢地走进自己的屋里。 被子褥子已经铺好,这是方知弄的,特意将三个孩子放在中间,她与赵根生一个炕头,一个炕梢。 赵根生躺在炕梢自己的褥子上,给三个孩子讲走镖时一些有趣的事儿,孩子们兴致勃勃地听着,眼神里满满都是孺慕之情。 方知没有打扰,悄悄地上了炕,赵根生瞟了她睡觉的地方没有说话,接着讲那些惊险又不可怕的事儿。 豆包挨着赵根生最近,小手紧张地抓住老爹的手,大眼一眨不眨的,小包子则侧着身,用小手杵着下巴,唯恐漏听一段儿。 只有小花淡定地躺在那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暴露了她的情绪,她正在激动地想,假如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方知趁大家都没注意,“哧溜”钻进被窝,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她忘了,现在可是六月底,天气越来越热,这样盖被子,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好吧,反正现在的里衣跟外衣似的,不用担心露点,方知这样想着,便将身子晾出来了,这么一会儿,身上都出了汗了。 赵根生看到方知在那边折腾,嘴角慢慢上扬,心说,真是自欺欺人啊,在一个炕上,在裹得严实,也能被打开啊,果然是魂魄归位之人,否则谁会干出这样的傻事儿呢? 117.第117章 小虫 感觉到孩子都睡着了,赵根生便将油灯吹灭,屋里立刻黑了下来。 万籁俱寂。 整间屋子或是整个院子,仿佛都回荡着方知的心跳声,她嘴巴干涸,神经绷紧,全部心神都朝炕梢那里探去。 赵根生也没有睡着,他感觉到方知隐隐的躲避和拒绝,心里有些不舒服,很是无奈,心中无声叹息,不过转念想到她的魂魄,在那样可怕的世界生活三年,便也释然了。 他想象不到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但是听王财来简单说那么一点儿,便觉得毛骨悚然,那么是不是话题就从这里开始呢?说她感触最大的事情,就能将心中的疙瘩解开,夫妻俩的情感也能快速恢复吧? 想到这,他声音轻柔地问道:“跟我说说你这三年的经历?那是怎样的世界?” 方知没有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到,反而因为这声音像是能轻拂掉眼前的黑暗,让她眼前明亮起来,并引发她有股畅所欲言的冲动。 “慢慢说,不着急,我在听….,”赵根生的声音又轻轻的响起。 怎么说,从哪里开始,顺着这话,方知的思绪慢慢转回到前世,眼前出现断垣残壁,耳边响起丧尸的吼叫声,鼻子仿佛也闻到那令人发呕的尸臭味儿。 起初,刚进入末世那几年,人们基本都是在饥寒交迫中活着,干裂的唇,脏污的衣衫,空空的胃,是最平常人的形象。 虽然开启异能的人幸运些,但是也都要每天出去战斗,寻找物资,能不能顺利回来,出城后就不得而知了。 何况,丧尸还开始变异,变异兽也会升级,加之,基地之间的倾轧暗害,为了点利益互相争斗,让人类生存更为艰难。 方知正陷入痛苦的沉思,就感觉身边有人躺下来,紧跟着自己的身躯被搂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她刚要推搡,就听赵根生低声道:“这样说话,吵不到孩子,而且你说起过去,也不至于害怕。” 方知正暗自腹诽,这个家伙还真会找借口呢,可是下一刻,她便没有办法思维了,仿佛大脑只会感知那强壮的手臂,坚实的胸膛,以及浓重男性气息,其他的全都感应不到,她浑身发软不说,身体里还有一种叫欲.望的东西在叫嚣。 熟女,尤其是生过孩子的女人,那方面已经开启,又干渴三年,所以身体被心仪的,合法的丈夫触碰撩拨,便一发不可收拾。 谈话又一次往后拖延,因为某人的大手已经深入里衣,附上那柔软。 方知正在不知所措时,就听到豆包儿的呻吟声。 两口子激情被打断,赵根生急忙起身点亮油灯,而方知则爬到豆包跟前查看怎么回事儿,今天她担心豆包被那女子掌控,落下什么后遗症,难道白天没有显现出来,到了晚上才有了症状? 不过,当看到豆包儿身体里渗出黑黑的污垢后,方知这才放下心来,对着要准备喊人的赵根生轻声道:“别喊,这是豆包儿学会引气入体了,是我交给他们的内功。” 她不知怎么解释异能,怎么解释引气入体,便用内功说明,这样赵根生能快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赵根生去厨房烧水去了,方知则坐在豆包儿身边看护着,只见豆包儿小脸上的表情变换着,仿佛在做梦,梦里不仅有欢愉还有痛苦。 方知不明白豆包怎么会这样,在睡梦中竟然进入能量入体的第一步,难道是因为那女子对他操控,将他的精神力启动后,才有了今晚的引气入体? 豆包慢慢睁开眼睛,方知知道他引气入体结束,就将他抱起道:“我的宝贝,祝贺你,这么小就这样厉害,娘真的好高兴啊。” 豆包愣怔一会儿,然后小嘴咧开笑了,黑黢黢的小脸,只有小奶牙闪着洁白的光。 帮着他洗干净,豆包儿便赖在赵根生的怀里不出来,让老爹讲那些冒险的故事,最后赵根生自己熬不住先睡着了。 方知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临沉睡之时心说:多亏豆包儿有事儿了,否则今晚自己定会被吃干抹净,哎…..,防御力太低,受不了一点的诱.惑,难道自己已经进入如.狼.似虎,性.及其渴望年龄段? 第二天一早,欲.求不满的某人,不顾外面已经有了动静,光着脚就窜入方知的被窝里,紧紧地将她抱住,又狠狠地啃了几口,这才叹息一声放她起床。 方知见到他那支起的帐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赵根生又将她按住,趴在她身上开始动手动脚,同时用舌尖****她的耳垂,喘着粗气发狠道:“你等着,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方知被舔的很痒,忍不住笑出声,刚要说话,就听小包子着急地道:“爹,你在干嘛?别瘙我娘的痒了,她身子骨弱,经不住这般闹的。” 小子,你老娘身子骨真的弱么? 小花则快速地来到两口子身边,用她的大力推赵根生下去。 赵根生想翻身顺势躺下,可又怕下面的挺起部分被孩子看见,便蜷缩着身体,滚进方知的被子里,这才绷着脸道:“我知道了,赶紧起炕,出去帮着干点活儿。” 方知脸色涨红,忍着笑将小花抱过来,帮着她穿衣。 小包子则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老爹,心说,爹刚才为啥用舌头舔娘的耳朵呢?难道是娘耳朵里有小虫子?爹想用这个方法给弄出来? 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耳朵里进小虫子,不要用手掏,而是用东西引出来,只是这东西不同,有用火光引的,有用油的滴进耳朵里的,可就是没有听说用舌头引小虫子的,难道是爹爹在外面走镖时候学的? 小花时不常警惕地看着赵根生,唯恐这个老爹,又发疯将老娘压在身下,然后用瘙痒这诡异的招数,折磨老娘。 好吧,赵根生这个父亲,刚给小花留下点好印象,就这样破碎了。 而小包子,则在早饭时,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爹,你将我娘耳朵里的小虫子舔出来了吗?要是没有的话,还可以用火光引出来,或是往耳朵里滴油也行。” 众人齐齐被呛着了,尤其是何兴,更是夸张,边咳边笑还拍着大腿。 赵根生脸色依旧冷冷的,面色坦然地道:“弄出来了,儿子真聪明,会这么多对付小虫子的方法。” 118.第118章 扑来 方知满脸涨红,装着没有听见,埋头吃饭。 早饭在煎熬中结束,方知也不收拾碗筷了,出了屋子,就主动拉着赵根生往门外跑去。 小包子着急地在后面喊道:“爹,娘,你们干嘛去啊?” “去你奶奶家,”赵根生笑着回答道:“你好好带着弟弟妹妹学习,爹娘一会就回来了。” 小包子认真点头,然后拉着小花小蝴蝶和豆包儿去了后院,找林瀚一起跟着许晚认字儿了。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路上,方知将家里新买的地及地理位置告诉的赵根生,原来的那片地都有人佃种,只要他带着小包子去认识一下佃农就行,在补上一份佃种契书,当然,这是方知要求的,白纸黑字,省的以后有事说不清。 “怎么买了这么多的地?”赵根生走在方知身侧,想拉她的手,又怕被人看见,便时不常假意扶她一把,借机卡点油啥的,脸上却不带任何表情问道。 “回头有时间慢慢说,对了,我将咱们家周边的荒地都买下了,想跟二哥一起养鹿,”方知瞪了他一眼道。 “嗯,我听二哥说了,只是抓活的鹿可不好抓,到时我也跟着你进林子去,”赵根生快速摸了一把方知的脸道。 方知气的就想打他的手,就听身后有人喊:“根生,真的是根生,哎呀,你真的回来了?”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是赵月带着几个孩子走来,一段时间没见,她不在穿戴讲究,打扮妖娆,不仅头发凌乱衣裙脏污,还带着浓浓的憔悴疲惫之色,一对黑眼圈挂在脸上,看着很是落魄。 那几个儿子也瘦了不少,细布做的衣衫上东一条西一道的污渍或是油渍,一看就是吃饭留下的。 赵月似乎忘记自己丈夫做的丧良心的事儿,热情地上来跟赵根生说话,还将方知挤到一边,把三个孩子推到赵根生面前道:“还认识不,这可是你们巴巴盼着的大舅啊,大舅不仅能挣钱,还当了大将军,以后你们就跟着大舅,准保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会挨饿了。” 方知撇撇嘴,心说,这就要赖上了。 赵根生看了看这三个孩子道:“大舅可不能保证你们一辈子吃喝,要想生活好,还需靠自己努力,”说完,抬起头对赵月道:“我还要找余德算账呢,他凭什么卖我的儿子,谁给他的权利?” 赵月怔楞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丈夫可是卖孩子的罪魁祸首,人家还不知怎么记恨呢,这可不行,一定要让赵根生原谅自己,否则他官儿越做越高,自己可就再也沾不到光了,便悲悲切切地哭诉道:“根生啊,反正孩子已经找回来了,我家余德也得到报应了,现在还躺在炕上动不了呢,你就别计较了好么?” “三姐说的真轻巧,假如有人将你孩子卖了,你也就这般原谅他了?”赵根生被气的笑了。 方知看到他嘴角的小酒窝,心里跟猫抓似的,真想上手摸摸,可是随后又想到,这里不是干这事的时候,她已经忘了自己与这个丈夫还不熟,可能昨晚的拥抱,今早的亲热,让她心里那屏障悄然打开。 赵月恬不知耻地道:“假如有人将我儿子卖了,只要找回来了,就不再计较。” 赵根生笑容顿消,冷冷地道:“不好意思,我跟你不一样,我计较,还计较一辈子,”说完,就拉着方知往赵家走去。 赵月在那里站了一会,咬咬牙又跟了上来,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做委曲求全的样子,好像赵根生不原谅她们,就犯了滔天大罪般。 赵家大门打开着,赵星穿着一身粉红色衣裙,头戴绢花,正倚着门往外眺望,那举止那窈窕身材,尽显一种无言的妩媚。 方知瞥了赵根生那俊美的侧颜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男人长得太好,也让人操心,一堆的烂桃花都招惹来了。 赵根生看到赵星后,眼神更加冷冽,这就是他放在手里疼惜的妹妹,没想到这般无情地在背后捅刀子,还是直接往心窝里扎的那种。 赵星见到赵根生那高大伟岸的身影,立刻眼含热泪,激动地小跑地往这边扑来。 不知她故意装柔弱,还是真的很激动,跑动的脚步跌跌撞撞,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却在关键时刻稳住脚跟,这是干嘛?让赵根生心生怜惜?然后就此抹去卖孩子的罪恶? 方知慢慢地放慢脚步,她想看看赵根生怎么对待这个附注许多情感,又呵护长大的妹妹,假如因为赵星这般表现,心软了原谅了,那她还是趁着情感没有陷落之时,带着孩子离去吧,省的以后祸患无穷。 赵根生望着越跑越近,因为他回来喜极而涕的赵星,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厌恶,原来因为疼惜她,自然看不出她的虚伪和假意,可是通过卖孩子一事看透了,便豁然发现,这个妹妹的心机深不可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着目的,都带着深意,要是原谅她,跟她恢复往日的关系,恐怕自家迟早还要被她算计,而且说不定比卖孩子的事情还要严重。 他不想在看赵星的表演,便想拉着方知快点走,这时他才发现妻子竟然落后好几步,同时眼神和身体都释放着淡淡的疏离。 赵根生顿悟:这是怕自己原谅赵星,才摆出疏离的态度,而且,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原谅的意思,她便即刻抽身而退。 赵根生心中一痛,看样子妻子和孩子都被赵星欺负怕了,宁可舍弃自己,也不愿意再跟赵星纠缠。 他回身抓住方知的手,抓的很紧,像是对她的承诺,又像是表明立场,方知想挣扎开,但是没能成功,只好让赵根生抓着手腕往前走去。 赵星正要表达欣喜若狂,又相思入骨的激动情绪时,就见到赵根生回身拉着方知的动作,以及那眼中的柔情,顿时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心往外感觉到寒冷。 最后她一咬牙,完全豁出去的样子,装作难以抑制的激动,往赵根生的身上扑来。 赵根生有些惊讶,虽是兄妹,但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也太有伤风化了,便快速拉着方知侧身躲开。 然后,赵星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只是姿势摔得是那么凄美,让人心疼,让人怜惜,仿佛不上前将她扶起,都愧对良心似的。 119.第119章 算计 赵根生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拉着方知大步往前走去,赵星一见他这般态度,就着急了,凄厉地喊了一声道:“大哥….,”但是没有起身,给人的感觉,像是脚崴伤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我还有事,三姐在你身边呢,”赵根生连头都没有回地道,意思是,你要是受伤,让你三姐扶你。 赵月可看不上这个妹妹装小白花的样子,扭着身子快步追着赵根生道:“又没有摔的多重,自己起来就行,我儿子摔倒我都没扶过呢,你这么大人了,装什么装?” 方知“噗嗤”笑出声,赵根生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道:“以后不许胡思乱想,有事就跟我说,不许跟我隔心。” 好吧,测试到此结束,结果让方知很满意,可以跟这个男人更进一步。 这时余桂莲从大门口里走出,对着赵星道:“赶紧回来将你爹拉了的褥子拆洗了,正事不干,就知道浪荡,赶紧将你嫁了,省的我操心。” 骂完后,这才发现赵根生两口子回来,尤其是空着手回来,脸色更难看了,气呼呼地道:“怎么回来这么晚?正好,你爹刚拉完,你帮着去给他洗个澡,芳枝帮着将褥子拆洗了。” 方知刚想说话,赵根生开口道:“父亲那里还是让根延照顾吧,他毕竟是亲生的,手重手轻的,父亲也不会在意,也不会施加罪过,还有,方知以后回来也不会帮着干活了,她可是疯了三年,吃不好睡不好的,又差点饿死,身子骨被折腾的已经很弱,绝不能受累,大夫都说了,以后可要好好的养着,才有可能恢复,”他这样说着,脑海中却闪现出方知提着唐书生,从山上健步如飞往下跑的样子,啧啧,身子骨还真不是一般的弱呢。 余桂莲听到这些话,气个倒仰,她哆嗦地用手指了指着赵根生说不出话来,但是不知为什么,竟然忍了下来,喘了两口气道:“根延笨手笨脚的,哪里有你能干,你爹养你这么多年,现在瘫了,你给他洗个澡就算是报答养育之恩吧,”说完,就急急地进院,还催促赵根生跟上,目的地自然是赵二佑养病的房屋。 方知凭着直觉,感觉这事很是蹊跷,便悄悄拉了拉赵根生的衣袖,意思是千万别跟着进去。 赵根生比方知更了解余桂莲,她这样的忍气吞声,不仅没有让他放松,反而警惕起来,虽然三年没见,但是习性是不好改的,自己这般顶撞与她,她竟然不开口谩骂,反而将这口气忍了下来,这不得不说里面定有什么算计。 他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过滤一次,然后确定,自己只要走进赵二佑的房间,不管动没动手伺候,他们定然会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以此要挟自己,目的就是,让自己从此听命于她们的摆布。 尤其是自己现在是武将了,有个不错的前途,他们因为卖孩子,逼疯方知,将两个孩子赶出家,这些,在自己面前就是个短儿,以后提出啥条件,自己心里有恨,自然不会答应,所以就想趁着回来探望之际,往自己身上泼污水,这样自己怕事情闹大而丢官,或是被下大牢,只能惟命是从。 还别说,赵二佑和余桂莲还真是这样算计的,这个想法还是赵二佑想出来的,他现在动不了,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财治病,还需紧紧抓住赵根生这个能干的养子养老,所以便想出这么个计谋。 趁着赵根生顾及到面子,回来探望之际,尤其是赵根生为了谨守孝道,上前伺候之际,他便趁机给赵根生冠上要谋杀养父的恶名,当然理由充足,因为妻子孩子受委屈,父子之间说话不快,一时激愤,便动手要弄死养父,为妻子和孩儿报仇。 这样的事情发生后,赵根生定是怕的,因为名声有污,不仅当不了官儿,说不定还要被下大牢,所以到了最后,赵根生只能乖乖听命于他们两口子的话,否则,那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赵根生看穿他们的伎俩,不仅话里讥讽出来,还站在门口不进来。 余桂莲着急了,赵根生他们连院子都不进,怎么实施计划呢,便喊道:“进来啊,你爹着急见你呢,昨晚一夜没睡,就盼着你回来呢。” 她的话说的很真实,赵二佑的确一夜没睡,也盼着赵根生回来,但却另有目的。 由于心中有鬼,余桂莲眼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方知看到后,心里打个突儿,更加确定,这里面定有阴谋,便用手用力地捏了捏赵根生的手,提醒他不要进去,省的落入什么圈套。 赵根生早看出余桂莲的意图,心中冰冷一片,看样子自己猜对了,他们的算盘已经打好了。 赵根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边说边转身:“我去找村长和族老们,为我的老婆孩子诉诉冤,实在不行就去县衙打场官司,省的她们吃了三年苦,几个孩子还差点没了命,当然,我会按照分家契书上的规定,给你们养老银子的,也算是报了养育之恩了,”说完,拉着方知快步离开。 余桂莲没有想到赵根生竟然这般离去,她反应过来后,快步追了出来,看见两人离去的背影,气的暴跳如雷,跳着脚破口大骂,什么丧良心的,什么忘恩负义,什么黑心烂肺等等。 方知扭头问赵根生道:“她们要是去军营闹怎么办?说不定你这个小官儿可就当不了了。” 赵根生趁机捏了方知脸蛋一把道:“那更好,我就回家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教教孩子习武,跟你进林子里打猎抓鹿,岂不优哉游哉。” 方知忍不住笑了,用小包子的话来讲:那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呢。 既然男人不在乎失去仕途,她也就不担心了,这样也好,让全村人都知道两家闹僵,事情摆在桌面上,任大家辨别,赵家人也就不会在里面做些什么龌龊之事了,尤其是,再也不用回到这儿,看这些人恶心的嘴脸了。 120.第120章 开口 由于村长及族老们,对于赵根生家里的事情都非常了解,加之,赵根生现在地位不同,方知的武力震慑,所以态度明显倾向这边,不用赵根生做过多的解释,便都齐齐表示同意赵根生只需给银子养老的章程,当然也管四季衣衫及分担治病的钱。 于是原来的分家契书上,又增加养老条款,村长们还主动将赵根延叫来,说是商议,其实是让他认可,在没有余桂莲捣乱下按下手印,新的契书便这样成立了。 余桂莲知晓后,心有不甘,便在村长家的门口又哭又闹,村长老婆生气地怒喝:“你养老的事情我们帮着你解决了,可是为了你好,怎么的?你不知感谢还要闹腾?那行,那就让赵根生去县衙击鼓告状,让县令重新断定你们之间的关系,到时以你们所做之事,县令定会判处赵根生与赵二佑脱离父子关系的,那样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这番话说完,余桂莲不哭闹了,要是跟赵根生没了关系,那自己以后养老该怎么办?靠自己那胆小如鼠的儿子?那肯定是不行的,最起码现在赵根生每年都会给银子,尤其是赵二佑治病的钱,赵根生承诺负担一半呢,何况他现在是官身,自家不会被谁欺负了去,假如他在高升,自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不是。 赵二佑和余桂莲总算是消停了,赵根生也没有将事情做绝,下午就帮着找来道士,当晚,就在赵家,尤其是让赵二佑看着,开始驱鬼,法事做完后,他的心病也解除了,立刻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不过,等第二天道士要走结账时,余桂莲又是哭又是闹,让刘喜鹊瘸着腿找赵根生要钱,可是赵根生没在家,他带着小包子去看自家田地,认识那些佃农去了。 方知没给她好脸,拿了二两银子道:“这是我们的这一半儿,剩下的可是由你们出。” 刘喜鹊想闹,可是当看到王老太那凌厉的眼神后,立刻打了退堂鼓,一瘸一拐地回去了,自然,回到家,将钱交出来后,又被余桂莲骂了一通。 道士实在受不了这些污言秽语,便咳了两声,小道童立刻冷着脸道:“赶紧的,我师父可是仙家,受不得听你们这般污秽之言。” 余桂莲只好忍着怒气,不甘不愿地掏出另一半银子补上,恭敬地将道士送走了。 何兴在赵家村落户的事情也进展很顺利,村长将赵根生家往东的一片荒地划给了他,他交完钱后,便骑着马回到军营那里,将余小青接出来,等盖房子时,好有人在家帮着张罗招待雇工之事。 唐书生也要跟着走,他不是回军营,而是北上,说是回家乡继续就读,实际上是回府城解务所复命。 解务所,听着像是一个小衙门口,实际上是京城锦衣卫下属机构北镇抚司设置的秘密处所,也履行着军制,任务就是以收取情报、侦查,监督有无叛乱,监视各地官员,这次无名山匪患,将唐书生派了去,目的就是打探之所以形成山匪的真实情况。 他这次表面上的立功,受到奖励,却并没有给他落入军籍,缘由他已属于军籍,还是正五品的百户长。 方知不知这些,还问唐书生回到家后有何打算,他毕竟是豆包儿的名誉夫子,自家怎么也要对他多照顾照顾。 唐书生身份隐秘不好说明,便说回家后要继续攻读,准备在进一步。 听说唐书生要回家,方知自然不好挽留,便送上二十两银子作为程仪,感谢他对豆包的关照和教导。 唐书生起初不拿,还是豆包儿含泪抱着他的大腿说:“这是弟子的孝心,夫子定要收下。” 方知很无语,这钱怎么就成了你的孝心了?算了,只要唐书生收下就行,别的就不计较了。 唐书生含着泪水收下,还殷殷教导,让豆包好好学习,说不定等他去京城秋闱时,师徒二人就可在那一见。 豆包儿眼神闪了闪,心说,那得需要多少年啊,可是还是认真点头,一脸坚决地表示,定要在京城见面。 方知在旁边翻白眼,被赵根生弹了她一记脑门,打完后在给个甜枣,在方知怒视的眼光下,露出唇边温柔的小酒窝儿,方知立刻缴械投降。 昨晚两人又没有办成好事儿,这次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王老太不舒服,可能年岁大了,白天忙活的太累,所以腰疼的毛病犯了,方知便去老太太休息的屋里,给她热敷按摩,随后顺便就在那里睡了,让赵根生又独守一夜的空房。 唐书生走了,豆包情绪便低落下来,紧跟着王老太见赵家及赵根生的危机都解决了,自己的病又犯了,便不想在这里添乱,也要带着儿子儿媳妇回家,小包子的情绪顿时也开始低落。 可是在怎么难受,也要送别,小蝴蝶哭着喊着不走,王财来便将她留下,小成子还太小,不知道这些,被祁小念抱着上了牛车后,还挥舞小手跟王财来再见。 方知看到王财来将头转到一边,想必眼里定是带着泪水,恐怕掉落下来被大家看见。 这时,许晚开口道:“王家二哥要是不舍得小成子,就将他白天放在我这儿,我帮着带着,晚上回来你在接手。” 这样突兀的话,让大家都愣住了,不说王家人,就说古嬷嬷和冯伯也很吃惊,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这般热情过?跟王财来也不熟,怎么就要帮着看孩子了呢? 方知倒是赞成,小成子虽然小,但也需要父爱母爱,没有了母爱,在缺少父爱,那对孩子的心灵成长是很有影响的,只是这般麻烦许晚,二哥肯定不同意。 果然,就听王财来道:“还是不麻烦许娘子了,孩子太小,照顾起来很辛苦。” 许晚脸色绯红,但并没有退缩,反而轻言解释道:“不奈的,我非常喜欢孩子,另外我有古嬷嬷她们做帮手,不会太累,还有,如果你觉得不过意,就出钱吧,权当雇佣我好了。” 一个有下人伺候的,竟然让人雇佣,这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121.第121章 油灯 不过许晚不后悔,因为她说完这些话,终于让王财来的眼光落到她的身上。 她从祁小念那里听说王财来的婚姻不幸,便从心里为他感到难过,脑海中总是浮现起他给孩子喂饭时的温柔,跟孩子说话时的认真态度,以及在晚霞的映射下,暗影中他的孤寂。 所以,她想帮帮他,想让他开心,想看到他的笑容。 坦然地面对王财来的目光,虽心里反复念叨:自己只是因为平时没有什么事儿,闲的想帮忙而已,但是与王财来目光相碰时,心还是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她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也没有过这般的感受,更没有过这样的心动。 王财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他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自然不会轻易的动心,只是感觉到许晚的善意,还要拒绝时,却被赵根生答应下来的话打断:“就这样吧,反正二哥短期之内不会回王家村,想孩子的滋味我可是尝到的,真不好受,再说,方知也能在旁边帮着照应些。” 方知急忙响应,伸手将小成子抱下车,放到王财来的怀里道:“许晚比我还细心呢,二哥你就放心吧。” 王财来抱着小成子后,虽没有答应,却再也舍不得放手,紧紧抱着孩子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他此时还不知道,因为有孩子这桥梁,让他有了另一段美好姻缘。 方知将首饰已经给了两位长辈,几个孩子的小手镯也都交到老娘手里,王老太看见后,对祁小念道:“回到家就赶紧给儿媳妇们,省的有人惦记,又要跟你闹腾。” 祁小念脸色微红地点头,她知道婆婆看不上她的软弱,怕自己守不住这些东西。 王石柱在旁边急忙帮腔道:“小念就是善良,别人说点好话或是哭诉一下,她就心软了,这可是优点呢。” 王老太瞪了儿子一眼,嘴角撇了撇上了牛车。 方知抿嘴偷笑装着没有听见,将布匹放好,让奶奶和娘坐在牛车上,一路可以靠着。 就这样看着爹娘和奶奶走了,方知心里酸酸的,真想跟老娘在一起住,不仅感觉温暖,有什么事儿,心里还有个主心骨。 赵根生悄悄握住她的手道:“等房子盖好了,在接你奶奶和你娘她们过来住一段时间,我不在家,有她们陪着你,我也放心。” 这样安慰话,让方知阴霾的心情顿时晴朗起来,要不说,在关键时候,丈夫的一句话,顶别人十句,方知对赵根生的印象,越发地好起来。 到了晚上,赵根生没有让王财来值夜,毕竟两个孩子还要跟他睡,所以他带着小豆子去值夜了。 方知在孩子睡着后,突然感觉到冷清,原来赵根生没有回来不觉的,自从他回来,在这屋里住了两夜,却让她突然感觉到冷清,有种独守空房的味道。 一夜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有点疲惫,而跟她一样显示疲惫的还有许晚,不过人家是有些激动的,因为今天正式开始进入保姆角色。 在吃早饭时,许晚带着林瀚也过来了,说是林瀚愿意跟小包子他们一起吃饭,这样吃的多也吃的香,同时她也可以帮着王财来照顾小蝴蝶和小成子,反正这一天都要跟着她,也省的王财来出去忙活后,冷不丁地接手,孩子们不习惯。 方知与赵根生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是见到她与王财来和孩子的互动,立刻感觉到自家一家人好多余啊,用方知的话来讲,大小灯泡太多了,用赵根生的话来讲,大小油灯太多了,将两人那点淡淡的暧昧,都照的没影儿了。 尤其是小豆子还很添乱,晴儿给他盛饭,他不仅变得跟个熟透的大虾,手脚还都不知放在哪里合适,一顿饭,他吃的是满头大汗,最后也不知吃没吃饱,撂下碗就跑了出去。 赵根生小声骂道:“没出息。” 方知小声帮着小豆子辩护道:“人家那是纯真,多珍贵啊。” “我也纯真,你没有发现?”赵根生嘟哝地道。 “没发现,”方知很认真地想了想,回道。 “三天晚上,我都没碰到你,这不是纯真?”赵根生哀怨地道。 方知被闹个大红脸,用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今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打断我的好事儿,”赵根生咬了一口饽饽,发狠地道。 “咳咳,”方知现在才知,男人欲求不满是多麽可怕。 吃完早饭,大家便都忙碌起来,赵根生不仅要去镇子上在买一辆牛车,还要请一个风水先生过来,因为明天是吉日,房屋要上梁,上梁在古代可是很隆重的,寓意很多,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永保房屋坚实稳固,家宅平安,福泽雄厚,香火旺盛,延绵后代。 方知也要跟着去,因为要买各种祭品,不仅需要全猪,也就是猪头和猪尾,还要买鱼、鹅、豆腐、蛋、盐与酱油五色或七色,到时用木制红漆祭盘,置于供桌上端,另外,还要准备各色菜品和果品,多放祭品,不仅展示这家生活殷实,还预示以后的生活美满富裕。 赵根生先带着小豆子骑马去了镇子上,而方知则跟着王大娘坐交钱的搭脚牛车。 到了镇子上,方知便在王大娘指导下开始大肆采购,后来在约好的地方与赵根生碰面,他们买了一大一小两头牛,还买了一辆新牛车。 装好东西,几个人就赶着牛车往家走,风水先生已经请好,下午就来赵家村看风水,然后明天由他指导拜祭和上梁。 中午吃完饭,方知便跟着王大娘做拜祭时用的菜品,该炖的都炖出来,该炒的也都炒好,因为明天一早就要摆上供桌。 风水先生带着徒儿也到了,瘦高个,留着山羊胡穿着长袍,仙风道骨没有看出来,只看出一脸的高深莫测。 赵根生很恭敬地带着他去看新房的风水,同时还看了方知要种果树的荒坡,以及未来的鹿场。 经过他的指点,鹿场怎么盖,果树怎么种,都种些什么树,才能不破坏家运,好吧,方知不好反驳,只能按照人家的规划进行,否则真有点什么事儿,就都要往这上面想了。 122.第122章 三戒 看完风水,晚上回来吃饭时,风水先生又提出要求,不仅让上梁的作头师傅今晚不能喝酒吃肉,就连赵根生也要一起忌口,尤其是还暗示赵根生今晚不能行房事,说是要以最虔诚,最洁净之躯祭奠诸神。 好吧,什么事都要做全套,既然信奉,那就必须遵守,于是,一晚上方知都顶着赵根生那哀怨的眼神,忍笑忍得很痛苦,带着孩子们进屋后,毫不客气地将他关在门外,然后不顾形象地趴在炕上大笑不止。 “娘,你没事儿吧?”小包子不知道娘的情绪为啥这般癫狂,以为娘的病又犯了呢,便着急地问道。 小花快速跳到炕上,伸出小手摸了摸方知的额头道:“哥,娘的头不热。” 小包子站在炕边想了想,疑惑地道:“难道耳朵里又进小虫儿了?” 豆包儿瞪着萌萌的大眼道:“让爹进来帮着舔吧。” 方知:“…..”没法笑了,真是的,连痛快地笑都不行。 孤独地站在门口的赵根生:“….”这件事会被孩子们记一辈子嘛?要是他们长大了,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自己这个做老子的,该多没脸啊? “好了,娘不笑了,应该是小虫子出来了,别叫爹了,他今晚要净身,不能打扰,”小包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 赵根生不淡定了,儿子啊,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啥叫净身啊,你这话让爹憋屈死了,哎….,守了三天没办成事,第四天却被净身了,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儿啊,爹可不想当太监,爹还惦记跟你娘重温旧梦呢。 方知则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哎呀,娘又笑了,是不是小虫又进耳朵里了?”豆包着急地问。 “哥,怎么办啊?”小花也着急了,她见到老娘都浑身抽动了。 “妹妹,来,先将弟弟拉上炕,等我上去看看,”小包子让豆包儿扒在炕沿上,小花往上拉,他则往上推。 豆包儿上了炕,小包子也爬了上来,几个小孩围着方知进行诊断。 “好像这次比刚才严重了,”小包子也看到方知浑身抖动,就下了断定,想了想道:“要不….” “叫爹进来….”小花补充道。 “舔….”豆包接着补充道。 可怕的三句半,让方知立刻停止笑声猛地坐起,三个孩子被吓了一跳,小花反应很快,拉着小包子和豆包儿快速移到炕梢,警戒地看着方知。 “关于小虫子之事,从这一刻,此时,现在统统忘掉,”方知挥舞着手下令道。 三个孩子都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睛都呆萌地望着方知,判断她是否疯病犯了。 赵根生听到方知的话忍不住了,在门口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没笑两声,就听旁边住着的那个风水先生道:“将军今晚要心态平和,戒癫、戒嗔、戒痴,明早才能得到神的眷顾。” 方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三戒都出来了,只是此三戒非彼三戒,不过这个高人还真能乱改啊。 赵根生更郁闷了,刚才被净身,现在来了三戒,这是要引导自己出家吗? 他怨怼地对着屋里喊道:“虎仔啊,你娘的病要是严重了,一定记得喊我,我就在对面,喊一声就能很快过来。” “知道了爹,娘的病好像好了,现在给我们铺被子呢,就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小包子如实禀报。 豆包儿接着禀报道:“娘的嘴噘的好高,都能挂酱油瓶子了。” 小花怀疑地道:“我觉得挂不上。” “我生气时候,奶娘就这样说我的,我没试过,不知能不能挂上,”豆包儿解释道。 小花望着小包子问道:“哥,用试试吗?” 没等小包子回答,就听方知气呼呼地道:“睡觉,统统进被窝睡觉。” 赵根生捂着嘴,强忍着笑走了。 小包子给弟弟妹妹使个眼色,然后三人一起撇嘴准备大哭。 好吧,老娘一人斗不过三个崽子,只能低头认输地喊道:“谁听孙猴子的故事?” 于是,三个崽子立刻变成笑脸,齐齐往方知怀里扑,异口同声地喊道:“我,我,我。”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后,方知便开始忙活,先是做早饭,将那半仙师徒喂饱,好去新房那里主持上梁仪式。 上梁过程很有意思,先是拜祭,然后就是作头师傅开始吟唱上梁歌,边唱边用酒壶往木梁上浇酒,从梁头到梁尾,结束后,赵根生便要上前给他塞红包。 接着几个作头师傅彼此呼应,开始往房子上吊梁,嘴里喊着吉利的话儿:“上啊,大吉大利,”“上啊,金银满地,”“上啊,加官进爵,”“上啊,五代同堂。” 好么,吉利话全都喊出来了,好像住这样的房子,这些好事都能实现似的,只是这“上啊,上啊”的,在方知这个现代女的耳朵里,怎么那么别扭呢? 大梁的安置也很有讲究的,梁的东端要高于西端,因为东首为“青龙座”,西首为“白虎座”,白虎可是要低于青龙的。 这时,鞭炮开始齐鸣,在正梁敲进榫内后,就要往下撒铜钱,下面孩子纷纷上前拾取,这意味着传宗接代顺利不说,还子孙满堂。 上梁结束,新房就要开始生火甏,意谓“烘烘响”,火甏(beng)就是冬天里取暖的用具,有点像火笼,将烧好的木炭放在里面,不仅能取暖,还能在雨天或是冬季里,给孩子烤尿戒子。 宴席是在下午四五点开始的,一直吃到太阳落山。 还好,方知还算是不太累,因为这席面都包给赵家村专门负责宴席的五婶子了,这个五婶子丈夫,跟村长是堂兄弟,所以让村长出面帮着拉生意,赵根生立刻同意,五婶子做饭手艺的确不错,她带着两个儿媳妇和一个妯娌,就将这宴席弄得很是妥当。 宴席的碗筷桌凳都是现成的,是赵家族的共有财产,平时都寄放在赵家宗祠里面,谁要用就找村长申请,同意后,便点数搬出来使用,当然,损坏后,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这样的大事,余桂莲那边一个人影没有见到,即便是赵根延也没有出现,只有赵霞厚着脸皮到场,尤其是抢铜钱时,规定不让女孩去抢,可是赵霞不管那套,愣是将两个女儿派了出去,结果被族老的老婆一把拽住了,还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123.第123章 缠绵 在老人们的眼里,上梁可是很重要的大事,不仅关乎房子的稳固,更关乎房子的风水及各种吉祥寓意,所以赵霞的捣乱,彻底将村里的老人们激怒,纷纷谴责不说,还将她们娘三个赶走了。 方知一直警惕赵家人,恐怕他们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捣乱,尤其是赵星,自从那天见面后,好像就消声灭迹了似的。 后来,方知分析,她应该那天被打击太大了,与赵根生的情感,虽然是扭曲的,是见不得光,但也是她的初恋。 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男女之间的情感,基本都是婚姻后才产生的,在婚前,不说找不到心仪的男子,就是见陌生男子的情况都很少,所以,她有了这份情感,必须要极力压制、埋藏、掩饰,当赵根生失踪消息传来,她痛苦绝望,那份情感便如那火山爆发,倾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当知道赵根生回来后,她便想破釜沉舟将这个窗户纸捅破,因为她再也受不这份情感的折磨,再也不想躲躲藏藏,再也不想以妹妹的身份站在赵根生的身边。 于是,她暴露自己的情感,见到赵根生后,就想借机扑进他的怀里,纾解无法宣泄的相思。 可是,让她绝望的是,卖孩子之事,将赵根生伤的太深,所以根本没有给她表达情感的机会,还用冷硬而又陌生的态度对她,尤其说出来的话,犹如尖刀扎在她脆弱的心上。 初恋就这样结束了,刻骨铭心的情感被赵根生冷冷的无视了,多年的思念,在方知的眼中成了个被人唾弃的笑话。 这样的打击太大,让她没有办法缓过劲儿来,所以这些天,她出奇的安静。 至于余桂莲么,应该是不想将赵家村的族老和村长们惹怒了吧,毕竟刚闹腾完,要是在折腾点什么事儿出来,恐怕就要被驱逐了。 赵根延不敢来,怕被人嘲笑说嘴,刘喜鹊则因为腿伤没有养好更严重了,有心无力,所以赵家人便都没有出现。 累了一天,大家都早早洗洗睡了,由于王宝来赶回来,所以今晚赵根生不用去值夜了,便将被褥又搬回屋子里,眼光热切的,都快要将方知融化。 方知瞪了他好几眼,但也没管用,只好装着看不见,给三个孩子洗漱换衣。 今天都去了新房那里,所以一个个跟泥猴似的,不仅要洗澡还要从里往外地把衣服换了。 在赵根生催促的眼神中,方知无语地给孩子洗完澡,然后自己去了厨房也洗了洗,这才硬着头皮走进屋里。 褥子的位置已经被赵根生改动了,她的被子和褥子竟然被安排在炕梢,与孩子之间隔着个赵根生。 她关好门后才发现,站在那里没动,赵根生对她道:“赶紧上炕,你不是说晚上做噩梦害怕么,所以你还是挨着我睡比较好,省的在噩梦中被吓醒后,影响到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做噩梦害怕了?方知白了她一眼,任命地按照他安排的位置上了炕。 豆包儿有些不开心地道:“爹这样挡着,我都看不见娘了。” “不用看你娘了,她今天很累,让她早点休息,”赵根生大言不惭地糊弄小盆友们道:“谁最早睡着,谁最疼你娘。” 方知用胳膊杵了他后背一下道:“乱说什么?将孩子教坏了。” “好吧,爹将油灯吹灭,然后给你们唱望江小调,”赵根生为了让孩子们早点睡觉,简直是使出浑身解数。 方知也想听望江小调是什么样儿的,便催促道:“好啊,快唱吧。” 赵根生清清嗓音,开始唱了起来,曲调悠扬,有点像江上船夫喊着的号子,又像是少数民族的民谣。 小包子学的很快,没一会也跟着哼唱起来,然后豆包儿也磕磕绊绊地跟着哼唱,最后,准备有着催眠曲的小调却成为了大合唱。 赵根生着急地捅了捅方知,小声道:“怎么办?越唱越兴奋了,哎呀,急死我了。” “这有什么着急的,他们唱一回累的就该睡了,”方知闷笑地道。 赵根生耍赖地道:“我不管,你先安慰我一下。” 方知故意逗他道:“咋安慰?孩子可都醒着呢。” 赵根生将她的手抓住,放在自己嘴边开始乱咬,咬的方知心痒痒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终于孩子们睡着了,两人听着几个孩子平稳的呼吸声,齐齐松了一口气。 赵根生是:终于可以开始了。 方知是:终于不用担心被孩子听到什么了。 赵根生犹如猛虎下山,三两下就将方知的衣服扒光,刚要有进一步动作,小包子在梦里又开始哼歌,于是两口子就像是被什么定住,谁也不敢乱动了。 确定是小包子梦呓,赵根生才又开始动作,这次不敢弄得声音太大,尽管急不可耐,但还是温柔轻缓地一步步地来。 方知忍不住偷笑,跟孩子住在一起就是不方便啊。 只是她还没等笑完,嘴就被堵上,由轻慢慢转为热烈,像是在炉子上翻滚的汤,不仅散发着温热的气息,还带着浓郁的香甜。 其实,赵根生接吻技术并不好,可能是这个时代封闭保守缘故,年轻人基本都凭着直觉自创,但是他这种生疏却让方知感觉很有味道,因为那舌头就像个莽撞而又纯真的小伙子,既害羞又想探索,想要的更多,却又因为单纯懵懂,不知该怎么办。 方知没有引导他,任由他用自己方法表达心中的爱意,享受着另一种接吻的滋味儿。 不过没一会,她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周身的火焰已经被点了起来,那种热度几乎将她烧焦,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的更多,更多,想用什么东西填补身体那叫嚣之处的空虚,同时也填补心灵的孤寂…..,到了最后,只剩下两个字:我要….。 她要赵根生,要他的心,要他的身体,要他驰骋的*大,这一刻,她也敞开胸怀迎接新的生活,新的婚姻,新的他。 由于她开始释放自己,又有着现代人对性开放的观念,所以无论是在配合上,还是在抵死缠绵上,都给赵根生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此刻的夫妻才算是真正的合体,此刻的妻子才是他心中最完美的,所以他也更用力的耕耘,让身下心爱的女人,享受完美的极致,跟他一起达到飘然.欲.仙的巅峰。 124.第124章 漂亮 都说,夫妻生活犹如沛雨甘霖,不仅滋润干枯的身体,还滋润孤独寂寞的心,方知此时便感到了,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满足和踏实,即便在末世跟高华在一起,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外面危机四伏,每天都有生命的威胁,所以,即便有夫妻生活,但心中的惊恐和警惕,却一时无法驱赶出去。 虽然第二天起来时腰酸背痛,但是她精神状态很好,假如让许晚来形容她的话,那就是:几度春风花盛开,粉面桃唇蜜意浓。 方知的变化,就连小包子也看出来了,很不吝啬地夸赞道:“娘今天真漂亮。” 赵根生在旁边立刻附和:“是啊,儿子也看出来了?” 方知瞪了赵根生一眼,只是这眼瞪得一点威力没有,在赵根生眼里,全是魅惑和妩媚。 两人从早上起来就眉来眼去,许晚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都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两人那点事儿,尤其是前两天赵根生的表现,一看就是没有机会得手,这不,终于到手了,两人立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想着,不经意间与王财来眼光对上,她的心立刻漏跳一拍,脸也顿时飘上两朵红云。 “我娘也漂亮,”林瀚看到娘那红扑扑的脸颊,立刻表扬道。 小蝴蝶不甘示弱地喊道:“我爹…我爹漂亮。” 豆包见大家都夸自家的老爹老娘,便也喊道:“我爹有酒窝,可漂亮了。” 王宝来笑的是前仰后合,还逗着小花道:“红糖包儿,你说小舅是不是也很漂亮啊?” 小花冷冷地看了看他道:“还行,不过没有我哥漂亮。” 小包子喜滋滋地拉着小花的手道:“我妹妹最漂亮。” 小花认真地点头道:“嗯,我知道。” 众人哄笑起来。 被夸的爹娘,边吃饭边得意,齐齐感慨:儿不嫌母丑啊,后面那句狗不嫌家贫的话,就自动省略了。 自从有了身体交融,方知便感觉到,自己与赵根生之间的隔阂没了,生疏没了,仿佛她就是他的妻,他就是她的夫。 俩人犹如新婚燕尔,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碰触,都能让彼此心神激荡。 在这样气氛下,三个孩子好像也受到影响,比原来更加自信,尤其是小花,也变得阳光开朗许多,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最起码会微笑了。 方知曾经听奶奶说过,父母之间的关系好坏,是否正常,对孩子影响很大,也决定着孩子的性格,性格好,未来就能多一份机遇,性格不好,未来的路子就会越走越窄。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所以,更加用心营造家里温馨气氛,不仅让赵根生感觉温暖,孩子们更觉得幸福。 三个孩子都是经历过艰难生活的,心思都早熟,还都很会看别人的脸色,防备心很强,缺少安全感,所以方知在教育和引导上更用心,这样聪明的孩子,她可不想让他们长大后,变成性格扭曲之人。 于是为了纠正小包子抠门的恶习,两口子商议后,决定今晚召开家庭会议,一方面将最近一段时间的支出算一算,另一方面让小包子知道,什么钱该花就要花,什么钱不该花的就不能花。 洗漱完,一家五口没有着急躺在被窝里,而是团团围着炕桌做好,由于都不怎么会用毛笔写字,记账啥的,就交给方知用木炭写了,只是方知许多的繁体字不会写,便常以简化字替代,被小包子和豆包儿嘲笑,说那是错别字。 方知才不理会两个小屁孩呢,接着记账,这段时间只出不进,盖房子买地的那一百两银子花的只剩下四十两了,荒山这边还要投入呢,不仅要开个鱼塘,还要买树苗买鱼苗呢。 另外,还需准备点农具,佃农那边有时需要借用,主家都会给提供,要不赵根生怎么买回两头牛呢,等秋天收粮食的时候,一辆牛车都不够用的。 这样一算,还需要几十两的支出。 小包子听到家里这般的花钱,又开始心疼,可是通过赵根生与方知的讲解,明白这是投入,只有投入后才能挣更多的钱。 这时豆包儿插话道:“为啥不开饭店?勺子舅舅就要开饭店的。” 方知这才想起,自己在三岔口那里看中的地方,只是因为不安全,便打消念头。 说到三岔口,自然就说到那次发生的事儿,尤其是那个莫名女子突然控制豆包儿,方知至今还心有余悸呢。 豆包儿倒是不在意,反而高兴地道:“爹,娘,我现在能看到好远呢,在屋里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赵根生听到这话,吓得立刻将他抱在怀里,左看右看的,恐怕他是得了什么病。 方知欣喜地道:“儿子啊,这叫神识,就是通过你大脑里的精神出去探查,对了,那天那女人操控你,是不是你反击来的?” 豆包儿点点头道:“我讨厌那小蛇似的东西,所以就将她踢了出去,只是用力太大,竟然直接将她踢晕了。” “好儿子,真厉害啊,”方知激动的将豆包儿接过去,狠狠地亲了两口。 赵根生不明所以,笑呵呵地等着方知给他解惑。 小包子有点后悔,自己也要好好练习了,妹妹跑的很快,弟弟能在屋里看到外面,那自己呢,是不是也该有所特长? 方知将炕桌收拾好,全家人齐齐躺下,在方知的指导下,开始吸收灵气,运转体内能量。 小包子因为长期听方知的唠叨,便也知道该怎么做,闭上眼睛认真地练习起来。 只有赵根生不知道怎么办,方知便在他身上指点穴位,让他凭着感觉按照这样的穴位循环,只是这般在他身上指点,竟然让赵根生心猿意马起来。 方知看到那支起来的部位,气的双颊绯红,啐了一口,刚要逃离,却被赵根生一把抓住,小声道:“还是让它累累,咱们在练引气入体吧。” 125.第125章 多生 “胡说什么?孩子们正在练功别捣乱,”方知掐了他一把道。 “那你躺在我身边,帮着摸摸,等它老实了,孩子也正好睡着,咱们就开始,完事后,我也能踏实练功,”赵根生在方知耳边诱惑道。 呸,越摸越不老实,骗谁呢? “不行,我还要练习怎么用精神力攻击那女人哪,以后要是再遇见,我可是要报仇的,”方知果断拒绝道。 赵根生心疼地吻了吻方知的额头道:“这样的事情让男人来,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到时看我怎么收拾她。” “人家可是女的,男人打女人合适么?”方知白了他一眼道。 “管她是男的女的,只要伤害我孩子,都属于恶人,哼,”赵根生边说边让方知用手抚慰,呼吸变得浓重起来。 “你说这句话,真像护着小鸡的大母鸡,呵呵呵呵…..,”方知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那处,笑着道。 “我是大公鸡,天天努力地将你这只大母鸡喂饱,好多下点蛋,”赵根生轻吻方知的脖颈道。 “我不想让我娘下蛋,”小花不知啥时候,站在两口子身边,冷冷地道。 好吧,风一样的速度孩子,还真是防不胜防呢。 赵根生立刻坐起,正儿八经地解释道:“爹说的下蛋,是让你娘在给你们生两个弟弟或是妹妹,这样你当姐姐岂不更威风。” 小花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好吧,那就生两个妹妹吧,我带着她们跟师傅一起学武。” “那个沐老头,武功真的很高么?”赵根生怀疑地问。 “没见过功夫,但是内力不错,不过能练那么雄厚内力的,想必手上的功夫也很厉害,”方知点头道。 “可我想要弟弟啊,我不想做最小的,我也想当哥哥,”豆包着急地也坐起来道。 “有妹妹后你也是哥哥啊,无论是弟弟和妹妹,你都是哥哥,”小包子边坐起来边翻着白眼,小手一挥,很有点指点江山的样儿,道:“实在不行多生几个吧,先生两个妹妹,再生两个弟弟,要是还不够分的话,就接着生,生五个弟弟五个妹妹不就行了?” 方知不愿意了,这是干嘛?将你娘当母猪吗??? 赵根生大笑着赞同道:“对,小包子做大哥的就是不一样,这话说的多有气魄啊。”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有气魄的话,小包子不仅在吃早饭时说了一次,还对新房那里捣乱的小孩,用这话威胁道:“你们给我老实点儿,我娘准备要再生五个弟弟五个妹妹,到时吓死你们。” 小孩没有被吓到,倒是将工地干活的人都吓了一跳,还真敢说啊,能生出那么多崽子的,应该是那个啥吧? 于是,方知再去工地时,人们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 房子上梁后,就算是盖的差不多了,由于天气阴了下来,怕雨季提前,大家干活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赵根生在家里待不了多长时间,怕方知忙不过来,便又雇了镇子上的一队人马,一部分帮着盖竹林那边的院子,等这些人盖完这边房子,便接着盖鹿场,一部分帮着铺院子里的青砖。 方知站在院子里,看到基本快要建成的房子,心里一阵阵的激动,这可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家啊! 房屋结构外观上,还是按照现在的习俗建造,不同的是,几间房屋里都建了叫暖墙的东西,这样在屋里墙壁上砌个空心墙,引发村民的热议.....。 尤其是,厨房还安排在正房的后厦,从客厅开个门,直接就到了厨房,厨房面积不是很大,旁边还有餐厅和一间小小的房屋,村民不知这是干嘛用的,后来经过打听后才知道,这间小房子,是专门用来洗澡的。 方知之所以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冬天做饭烧火,好能将热量引入暖墙中,这样正房几间屋子都会暖和起来,洗澡这间屋子更暖和。 当然,到了夏天的时候,做饭就搬到西厢房那儿去了,这样正房也能凉快许多。 没办法,这可是北方,现在又没有暖气又没有电的,所以只能因地制宜这样解决了。 还让村民议论的就是茅厕,茅厕在正房后院的角落里,只是这茅厕建的有点太好了,要不是知道这是茅厕,大家都以为是人住的房子呢,不仅是青砖瓦房,房顶还用木板,将上面的木梁都遮挡住了,地上铺着青砖,尤其是便池,竟然用搪瓷烤制的,洁白干净,让人很是觉得心疼不说,还败家。 更要命的是,正房与茅厕之间,还建了个走廊,虽然是最普通的木头做的,但是走廊顶子可都是瓦片啊,尤其是走廊柱子之间都有木板连着,既可以遮挡风雪,又可以坐在这里休息摘菜,哎呀,这可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吧。 方知原本想将厕所建在正房里面的,可是下水道不好解决不说,还要具备蓄粪池,这玩意儿要是离得近,那味道可就太可怕了,所以只要远远地安排开去,但是想到下雨天或是下雪天上厕所的艰难,便就让工匠建了这个长廊。 还别说,这个长廊反而成为院子的亮点,不仅可以在这说话聊天,孩子们也有了玩耍的场地。 引进来的小溪,也从厕所旁边流过,这样厕所冲洗用水很是方便。 方知还在前院留出种花种果树的位置,后院由走廊一份为二,一边是菜地,一边则铺上青砖,留出种葡萄的地方,还让木匠做了个木头架子,方便葡萄往上爬,也给孩子们有一个夏季玩耍的地方。 赵根生听到村民的议论没有理会,妻子苦了这么多年,只要她开心住的舒服就行,何况,他也很喜欢这样的设计。 几天的抢工,房子终于快要完工了,方知便拉着赵根生,让他赶着牛车去镇子上买家具。 四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两间,方知是这样安排的,自家夫妻住东间,中间是客厅,西边两间,一间给小花,一间给小包子和豆包儿,因为几间房都是通着的,所以要在小花房间里,安置个漂亮的屏风,即便孩子大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东厢房则作为客房和书房,西厢房一间是夏季用得厨房,一间是夏季用得餐厅。 方知没有让建造许多的房屋,当时她没有想到赵根生能回来,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房屋建造太多也是浪费,这样的小院既紧凑又实用,娘几个足够用了。 126.第126章 要来 两口子来到镇子上后,直接去了家具店。 实际上这个家具店名字叫洪家木器行,店家姓洪,属于家庭作坊,儿孙们都跟着洪老头学着木匠手艺。 方知刚走到店门口,就受到伙计们的夹道欢迎,她很是纳闷,为啥这样热情?难道每一个顾客,都要用欢迎明星般的阵仗迎接么? 她看着那几个伙计热情洋溢的脸,忍不住吐槽:各位亲,现在可是男女大防的年代,你们这般热烈表达内心情感真的好么?再说了,自己身后可是跟着会武功的丈夫呢,要是吃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时,就听一个伙计对着后院激动地喊道:“师傅,师傅,女壮士来了,女壮士来了。” 方知差点摔倒,这是什么称呼啊?自己有那么彪悍吗? 听到喊声,屋里又跑出一大堆的人。 这些人身上头上都带着木屑油漆,也顾不上收拾,当见到方知后,立刻激动的无以复加,领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用一双不大的眼睛打量方知,半晌才道:“女壮士你来了,可有什么需要的?老汉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哎呀,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方知正纳闷着,赵根生将牛车拴好,走进店里,就见到一群头上身上带着木屑木花之人,将自己的妻子团团围住。 “怎么了?”赵根生警惕地问道。 那位老头笑呵呵地道:“我们是崇拜女壮士啊,见到女壮士来了,实在是难掩激动啊。” 老头身边的一个伙计道:“那天女壮士威风八面不说,还让我们都跟着赚了不少的银子,所以师傅很想认识一下女壮士,今天可算是盼来了。” 方知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天在人家门口赌博,不仅这些伙计下注在自己身上,就是洪老头也跟着下了注,同时,他家还将桌椅板凳出租,可算是赚了不少的钱,所以对方知印象超好,用前世的话来说,这些人都是方丝或是知丝。 不管什么丝,女壮士这称呼方知还是敬谢不敏。 “谢谢老伯的看重,女壮士啥的,实在是不敢当,今天来老伯店里,就是想买一些家具,既然老伯能给优惠,那小妇人便在这谢谢了,”方知抱拳施礼道。 “女壮士太客气了,快快快,带着女壮士看看都需要什么,其他的兔崽子,赶紧去后院干活,别影响女壮士选家具,”老头摸着胡子,笑眯眯地安排着。 方知一头的黑线,赶紧跟着小伙计去看家具,而赵根生则跟洪老头说起话来,这才详细了解那天的赌局情况。 他听王财来说了事情的简单经过,由于太忙,没有来得及问方知。 看到洪老头说的眉飞色舞,他便能想象到那天的情形,望着方知背影的眼神越发的温柔,这样的妻子,每时每刻都让自己动心着迷。 选好家具,小件的方知她们自己拉回去,大件的,木器行会给送货,与热情的洪老头及徒弟们道别,两口子便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赵根生的眼神总是落到方知身上,方知感觉到他的爱意及温柔,可是心里却忐忑地“咚咚”打鼓,因为有鬼啊,那一千两银票还没有交代呢。 其实赵根生已经知道她赢了六百两,但并不知道还有坐庄提成的钱,王财来说此事的时候,也没有细说银子的数目,只是将钱万金引发的赌局,前因后果经过说了,再详细的就没有说,毕竟方知会跟赵根生说的。 可是方知没有来得及说,另外,当时不了解赵根生,还想着自己留一手呢。 看样子这一手不能留了,方知便将那一千两银票拿出来给赵根生看。 赵根生大吃一惊,急忙问,这是哪来的钱,方知便将坐庄抽成的事儿说了,赵根生不仅没有埋怨她,反而大加赞赏:“我老婆就是聪明,瞧这钱赚的多容易啊,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叫上为夫,到时妇唱夫随,在好好地捞上一笔。” 方知没有想到赵根生思想这样通透,不过一想也就明了了,经历过生死之人,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她立刻挽住赵根生的胳膊道:“夫君豁达。” “贤妻睿智,”赵根生回道。 “夫君气贯如虹。” “贤妻秀外慧中。” “夫君才貌双全。” “贤妻妩媚动人。” 两人就这样,嘴上互相吹捧,眼神深情对视,彼此都嘴角上扬,显示内心的幸福和喜悦。 正甜蜜间,就听后面有马蹄声,两人齐齐往后望去,只见一人骑马,带着一辆马车走来,不是别人,正是回去接余小青的何兴。 见到是赵根生夫妇俩,何兴立刻跳下马见礼,然后回头对着马车喊道:“小青,咱们遇见大哥和嫂子了。” 马车的车帘被挑开,余小青的笑脸露了出来,利落地跳下车,快步往牛车这边走来,边走边道:“嫂子,这是买东西去了?” 方知快步迎上前道:“房子快盖好了,去镇子上定些家具。” 余小青上前与赵根生见礼,便与方知坐到牛车上聊起天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方知问道,按理说何兴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应该很快就能将余小青接过来的。 余小青听到她的问话,眼神有些闪烁,最后还是小声对方知道:“别提了,还不是因为玉娘给耽搁了。” “她怎么了?”方知不明所以地问道。 余小青白了她一眼道:“你呀,怎么还不明白啊,”说到这,回头看了看赶车的赵根生道:“想跟我们来赵家村住呢。” 这样明显的表示,方知在不知道那就是傻子了,她有些生气地道:“怎么,是要来给赵根生做妾?” 余小青也满脸怒气地道:“可不是啊,在军营就找过大哥,只是大哥直接拒绝了,说是让她还是想想别的出路,可是她就是认准了这条路,连哭带闹的,要不是大哥发怒,让士兵动手将她抓起来,她还不依不休呢,关了几天后变得老实了,可是听说我要来赵家村居住,便又动了心思,这不死缠烂打的非要跟着我来,好么,我哪敢将她带来啊,要是因为她来了,你们两口子之间有了隔阂,我们哪还有脸见豆包儿啊。” 127.第127章 送来 方知很是无语,不知有些女人是怎么想的,给人做妾那是容易的吗?不说上面有个大老婆压着,就说生下的孩子也跟着没有地位啊,庶子这个词,像是枷锁,可是永远都要带在孩子头上的,走哪里都要矮人一头,都要被人轻视,一辈子都背着沉重的包袱,何况,长期被嫡母嫡子压制,长期被排外,长期受到磋磨,心态能健康吗?即便披荆斩棘闯出一条仕途,机率也不会太高,等真的成功后,还不知怎么嘚瑟或是变态呢。 余小青见方知脸色难看,便不在说这个话题,开始询问孩子的事情,方知才将思绪拉回,给她讲孩子们的趣事儿。 回到赵家村,何兴和余小青也住进了许晚家里,与许晚认识后,彼此感觉都不错,尤其是晴儿,非常喜欢余小青的性格,便不见外地帮着她收拾东西,两人的话没有断过,还时不常听到余小青爽朗的、晴儿清脆的笑声。 豆包在新房那边,听说奶娘来了,立刻要回去看看,方知都有点嫉妒了,但还是让王宝来将几个孩子都送回去。 门窗已经都安上了,尤其是院门很厚重结实,大门上还开着个小窗户,权当猫眼,只是这个猫眼很大。 王财来跟着赵根生商议哪天点炉灶和暖房,点炉火是要给灶王爷祭拜的,暖房则是要请乡亲邻里来吃酒席的。 方知对这些讲究不懂,听起来很是头大。 就这样忙碌中,房子算是完工了,窗棂上糊上洁白的窗纸,屋里摆着气派的家具,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方知将房子顶棚都用木板吊顶,木板上刷上淡黄色的漆,显得家里明亮整洁。 当然,墙壁也刷了同样的漆,这是在村里从没有过的。 她卧房的炕两边都是炕柜,后窗和前窗还用小黄花细布做了窗帘,窗帘很大,几乎占了一面墙,这样的装饰,立刻让家里上了几个档次。 小花那屋则是用粉红色装点的,用淡粉色的粗布,在炕边做了墙围子,配合粉色小花的帐幔,显得很是漂亮。 两个臭小子的屋里,则是围着淡蓝色的墙围子,用同色的面料做的窗帘,显得干净素雅。 东厢房的两间,现在都布置成客房,由于厢房光线暗,所以方知也都刷了淡黄色的漆,炕围子是用浅褐色粗布做的,加上木条压着,别具一格。 每间屋里都有炕柜衣柜,方知和小花的屋子里有梳妆台,而小包子他们的屋子里,则放着两张书桌,这是以防冬天太冷,在卧房里取暖方便。 这样一弄完,这个家简直太漂亮了,王大娘催促方知将门都锁上,怕闲人进来太多,你摸我摸的,没两天就都摸黑了,还别说,就那窗帘,小孩就能给抓出几个黑爪子印来。 小包子更是同意锁门,这么漂亮的家,这么多的好东西,可不能让人给弄坏了。 方知便从善如流地将门都锁上,等院子收拾利落,搬家的时候在打开。 终于到了吉日,赵根生便张罗着搬家,只是一大早,方知便迎来了三牛车和一辆马车的娘家人。 给娘家传信,说是要暖房搬家,意思是让老爹老娘过来住两天,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全家出动。 好么,由爷爷王大拿带队,三家子老老小小挤在牛车上,还不是一辆牛车,而是三辆,哦,对了,还有一辆马车呢。 方知一头黑线,自家人全来也有情可原,为啥二叔三叔两家人也都来了啊?那家里谁看家啊? 后来知道了,全都托付给邻居帮着照看了。 对了,那辆马车可是谢家的,王芳荷的丈夫没来,公公却带着儿子小妾来了,方知一个头两个大,这乱的啊,没法弄了。 让她乱的还在后面哪,朱亭长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信儿,带着镇上一众乡绅也来祝贺乔迁之喜了,浩浩荡荡的马车让整个赵家村都沸腾了,村长和族老们急忙全体出动,摆出迎接的仪式,热烈欢迎亭长与富豪们。 紧跟着王芳露带着公婆及有点缺心眼的丈夫也来了,牛车上不仅坐人,还拉来一头收拾好的大肥猪,白花花的肉在阳光下乱颤。 新房那边还没有进行仪式,所以人们还不能进去,方知便将娘家人都安排在许晚这边,屋里坐不下,就在大门口摆上桌椅,让大家坐下喝水休息。 古嬷嬷一个劲儿的咋舌,王大娘则笑呵呵地,带着几个儿媳妇过来说话儿,帮着招待客人。 许晚也带着晴儿帮着倒水,祁小念心疼她身子骨娇弱,就不让她动手,于是这些烧火的活儿,立刻被王家年轻的媳妇接手。 赵根生也没有想到能这般热闹,便跟村长商议,将赵家祠堂打开,用那个院子先将这些乡绅们安排坐着喝茶,等吃饭时在来新房这里。 村长立刻同意,这些镇子上有头脸的,可是难得认识啊,以赵家村名义招待,以后去了镇子上办事可就容易了。 于是这些人便安排在那里。 孟虎孟豹也带着乔迁礼来了,帮着赵根生招待这些人,他毕竟也是官身,所以那些乡绅们很是受宠若惊。 不过,在来人里,有个不受欢迎之人也来了,那就是千娇百媚的玉娘。 她是怎么来的呢?是嫉妒赵根生立下战功,一个姓张的百户长帮忙送来的。 这个张百户长,算是个小人,没啥本事,只会溜须拍马,在商户那里勒索点钱财,基本都送给上司了,所以先前的千户在调走前,给他弄了个官职。 他知道赵根生是个平头百姓,没啥根基,加之这次无意间立下战功,便心生妒意,想着给赵根生填填堵,让他后院起火。 所以便派人将玉娘送了过来。 他不仅明目张胆地将人送来,还对外说玉娘是赵根生纳的小妾,怕赵根生没有时间去接,便好心地帮着将人送来了。 这样的借口正对玉娘的心思,于是她下了马车,见到赵根生后,立刻摆出无比哀怨的样子,大眼泫然欲泣,一脸的悲悲切切,标准的小百花。 128.第128章 送出 由于张百户长的人,将玉娘直接送到新房这里,所以产生的轰动是可想而知的。 吉时马上到了,赵根生正在准备拜祭,方知也收拾停当,等赵根生拜祭后,就轮到她去灶王爷那里磕头,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由于时间很赶,加之村里人对小妾这号生物很是好奇,所以场面异常安静。 玉娘自然得意,她出场这样的震撼,极具威慑力,结果便会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件事方知可不想多管,要是赵根生有那心思早就不会这样对待玉娘了,再则说了,男人有外心,管是管不住的,一方面他就是那花花肠子的本性,另一方面就是没有耐心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加上自私的性格,便受不了摆在眼前的各种诱惑,自己着急生气,后果只能是徒增伤悲。 也许此时的方知进入这段情感很浅,才会有这般理智的分析,也许前世的情感让她受到伤害,所以看得比较透,不想为这样的争夺劳心劳力。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村里的人,无论是男女老少,用各种眼光望着她,有的等待她癫狂的,有的则等待她哭嚎的,有的则等待她悲切昏厥的,还有的则担忧同情的。 赵根生有点忐忑,不是怕玉娘赖上自己,而是怕方知误会,他不想再跟妻子有那令人难过的疏离,不想彼此之间因为个不相干的女人,而产生罅隙。 他刚要说话,就见王老太带着王家儿媳孙媳妇浩浩荡荡来了,祭拜仪式王老太嫌要放炮太吵就没有过来,儿媳妇自然不好来看热闹,便都在许晚那边陪着王老太休息,孙媳妇们留下几个陪着长辈,爱看热闹的,则过来观瞧。 当看到这件事发生后,腿快的立刻回去禀报,于是王老太怒了,穿上鞋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祁小念是担心女儿承受不住打击,边流泪边跟着往外跑。 二婶也怒了,她们今天之所以哭着喊着跟着来,不就是因为赵根生当官儿了吗,自家不能跟这边生疏了,以后可是想要好好借光儿的,突然来一个小妾争宠,假如芳枝争不过这个贱人,岂不就要被赶下堂,赶下堂后,自家还借个屁光啊。 三婶又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赵根生竟然在外纳妾,这不是不将老王家人放在眼里吗?欺负老王家地位低啊?高兴的是,让祁小念嘚瑟,这样的好女婿就要跑了。 大嫂张惠,那气的都红了眼睛,自家小姑刚病好,丈夫也回来了,怎么竟然又闹出这么恶心的事儿啊? 三嫂没有去,只是担忧地与许晚站在门口,往那边眺望,她有孕在身,不能去那里,怕打起来,将自己碰着了,所以就只能在后面声援。 赵根生见到王老太的脸色,就知道她生气了,没等王老太开口说话,他急忙对着看笑话的士兵道:“我赵根生不敢说有多大的出息,但是不论是在镖局走镖还是进入军营里为官,基本都是以光明磊落与人相交,所以,今天你们将这个女人送来,还造谣说她是我的妾室,我很是不齿。 这女人的身世来处,大家不用怎么费力便能查探清楚,她什么时候从无名山上下来,怎么下来,下来后又都在哪儿,日期地点都在那摆着,一问便知,还有就是,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后都干了什么,大家也都一目了然,想用这件事给我添堵,让我们夫妻离心,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俗话说的好: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她是买我儿子的罪魁祸首,又是照顾我儿子三年的恩人,前几天我妻子让人给她带去五十两银子,是想帮着她,让她回家乡去的,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动了这个心思,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许多话都跟你说清,你依然执迷不悟,那好吧,那我就将你送给张百户长,感谢他这样劳神地为我操心。” 方知听完这些话,恨不能给赵根生鼓掌,尤其是最后的神转折,真是太解气了,你不是说自己是赵根生的小妾吗,那好啊,小妾是可以买卖送人的,我们没有将你卖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何况,将你送给张百户长,那可是帮着完成你的心愿了吧? 哈哈哈,方知在心里大笑三声。 玉娘没有想到赵根生竟然如此狠心,气的泪眼婆娑,这回可真是哭了,她怨恨地看了一眼赵根生,一咬牙,就要朝新房的墙上撞去,这是要鱼死网破,自己不得好,你们也别想得好。 当她有这样的意向时,王老太已经察觉到了,身经百战的她,对于女人心里那是了解的门清,看到玉娘不甘,就知道她要背水一战。 于是大手一挥,两个泼辣的儿媳妇便冲上去,年轻的孙媳妇们也毫不示弱,跑到前面挡着的,跟着长辈去抓玉娘的,真是有章有法,战斗起来有条不紊。 方知见到她要撞墙,正要用瞬移阻挡,结果被奶奶抢了先,好吧,既然这样,自己正好不用动手了。 玉娘的惨嚎声响起,二婶三婶可都是干活能手,不仅有劲儿,打起架来也知道往哪里招呼最疼,于是,娇弱的玉娘不在装了,凄厉哭嚎地求饶,说再也不敢了。 赵家村的正妻们,见到这情景也很是解气,就在旁边呐喊助威,谁愿意丈夫有小妾啊,可是大环境下,纳妾是合法的,她们不敢公然反抗,但是心里却极度压抑恐惧,都担心丈夫哪天也领回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姨娘,于是,玉娘便成为她们的逆鳞。 张百户长的士兵,见到这番情景,立刻就要跑,方知快步上前,将二婶三婶她们拉开,提起玉娘,“砰”的一声将她扔进马车里,然后拍拍手道:“这个礼物可不能忘。” “王芳枝,我可是照顾你儿子的恩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妇,”玉娘在马车里大骂道。 “要不是看在你照顾我儿子的情分上,你现在还能在这闹腾?早就去地狱与那个冯占魁汇合去了,”方知手一弹,一颗小石头子儿打在马屁股上,马抬着前蹄嘶鸣,车夫急忙跳上马车拉缰绳,却也没有办法控制马车,就这样,马拉着马车急速冲出赵家村,跑了老远,还能听到玉娘的惨叫声,跟从无名山下来时的叫声一样,只是这里没有山峦的回音。 129.第129章 忙乱 这样的闹剧并没有影响拜祭仪式,顺利进行完后,鞭炮齐鸣,大门口王宝来和小豆子在次往外撒铜钱,这是人旺财旺家宅旺的预示。 方知吐槽:好兆头都是用钱堆砌出来的。 等小孩哄抢完铜钱后,王老太再次挥舞大手,于是,王家媳妇子们,浩浩荡荡地第一波进入新院子新房中,她们不仅先参观,还要帮着方知把守各个屋子,以防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占点便宜啥的。 男人们只是看看外观,以及后院建造的长廊啥的,屋里有女人进去,便都不在进,看完后,就都在院子里摆好的桌子旁坐下。 女人便带着孩子蜂拥而来,老天啊,不管怎么看着,窗帘和炕上的帐幔还是被摸脏了,也是,村里人不讲究,别说小孩手脏,就是大人的手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不过,许多妇人对方知两个厨房很感兴趣,尤其是灶台上也铺着青砖,加上地上铺着的青砖,不仅干净整洁,整体看着也很漂亮。 赵霞也来了,看到这样的布置,嫉妒的眼睛都绿了,可是她没敢动手,一方面因为她公婆威胁过她,如果在让村里族老们嫌弃,胡家就将她休了,另一方面,刚才王家女人们那厉害劲儿,她实在是不敢招惹,自己身单力薄的,哪里能打得过这么多的泼妇?所以只能干看着,装老实。 小包子带着妹妹忙活的满头大汗,因为伸手摸他家东西的人太多了,柜子摸摸还行,可是为啥要摸新被子和妹妹的帐幔啊?为啥还要打开衣柜门往里看啊,为啥还要上炕翻翻炕柜啊? 所以他急了,与小花开始默契的配合,凡是打开柜门看的,小花用大力阻止,想上炕翻柜子的,小花用速度上前挡住,摸墙围子的,小花伸出小手阻拦,而他则在后面帮着小花解释,说一些道歉的话,或是说一些恭维的话,这样不仅能保住自家的东西不被人乱翻腾,还不会得罪村里的人,更不会影响今天的乔迁之喜。 王大娘一看这样不行,好好的家弄得是乱七八糟,便朝方知要了锁,将几间卧室的门都锁上了。 村民们有的没看见的开始生气,王大娘便陪着笑脸道:“咱们先吃饭,吃完后再看,吃完后再看,哎呀,瓜子都快抢完了,还有那糖,你要是不去,可就抢不着了。” 这时,村长带着族老们过来了,屋子里开始清场,那些妇人孩子只能老实的往外走去。 重要的客人,都安排在后院吃饭,不仅安静,景色也算是优美,外院都是跟赵根生关系好的村民,还有就是方知的娘家人,院子外,就是给村民准备的流水席了。 做饭没有用屋里厨房,而是在院外面搭了个临时灶台,因为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五婶子将她娘家妹妹和弟媳都叫过来帮忙。 来吃饭的客人,都要送点贺礼的,村长让村里的杨夫子帮忙记账,方知第一次见到这位赵家村最高学历的老头,应该在五十多岁,中等个子身材消瘦,穿的秀才长衫洗的有些发白,但是精神头十足,神采奕奕的,只是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严师。 村民送的礼很少,可能生活过的都清苦,所以有拿一篮子菜的,有拿十几个鸡蛋的,还有拿一块布的,更有的,还扛着一捆劈柴来的。 而镇上的乡绅,送的礼那就是大手笔了,少说也是六七两银子,多的则是二十来两银子,让村民们一个劲儿的惊呼。 乱哄哄地头席终于吃完,将朱亭长他们送走,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村民,只要吃流水席就行。 方知急忙回到许晚那里,小一点的孩子都在这里没让过去,包括豆包儿。 豆包儿很委屈,尤其是听说玉娘竟然欺负老娘,心里更是难过,他不懂为什么,但凭着直觉知道,玉娘是要跟老娘抢老爹,于是,对玉娘的感情便慢慢地淡去。 见到老娘回来,立刻扑进方知的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哽咽地道:“娘不生气,都是玉姨的错,玉姨变坏了,娘不生气。” 哎呀,儿子竟然这么贴心,方知心中那点郁结立刻烟消云散,自己有这么好的孩子,其他的都是浮云。 “娘不生气,娘有宝贝疼,才不会跟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呢,好宝贝,来,让娘好好亲亲,”方知边说边哈豆包儿的痒,豆包儿转啼为笑。 晴儿跑到方知身边小声道:“方知姐,你那招扔的真漂亮,太解气了。” “咦,你也去看了?”方知扭头问道。 “晴姨偷偷跑去看的,看完后回来给许姨和古姥姥讲呢,”豆包儿道。 方知忍不住笑起来,晴儿脸红红的,用手掐了掐豆包儿的小脸便跑了。 三嫂扶着腰笑着走过来道:“那边怎么样了?忙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三嫂你这样怎么也跟着来了?”方知问道,新房的仪式是不准许孕妇参加的,三嫂来了也是白来。 “是你三哥不放心我自己在家,便也将我拉着来了,这一天可累吧?”三嫂道。 方知揉揉腰道:“累呗,谁想到镇子上的人都来了,原来买的肉和菜都不够,多亏芳露带过来一头猪,只买点菜就行了。” 王芳露一家没有在这吃饭,送完礼就回去了,说是家里生意离不开人,也许是王芳露有孕在身,也许是不愿意让人见识她丈夫的缺心眼儿,便跟王家长辈见一面,说了会儿话,又赶着牛车走了。 而谢老头则混迹在镇子上来的人里面,如鱼得水,不仅以招待人自居,还帮着给倒水倒酒,倒是让王家人省了不少的心。 只是王芳荷,当见到玉娘被扔到马车上后,便不好了,郁郁地自己回到许晚这里,倚在被垛上不说话,谁也不知她是怎么了。 方知明白她的心情,为妾是很压抑的,不仅要守规矩,还要想办法争宠,尤其是怀上孩子后,更提心吊胆,唯恐被谁暗算了,在前世,那些做小三的心里也是扭曲的,也是,不扭曲,谁会选择做小三儿啊? 130.第130章 疯话 王家人吃完饭,在爷爷王大拿的带领下,呼啦啦的又都赶着牛车回家了。 王石柱和祁小念也没有留在这儿住,因为惦记家里新买的地,还有那挨着齐云山的荒地开垦,想着能种上黄豆养养地呢。 这次来,王家人都穿着新衣,一点没有补丁,方知知道,自家人的衣服都是她买的布匹做的,而二叔和三叔家,家境好,早就不用穿补丁衣服了,不过娘家人这么一打扮,尤其是几个兄弟站在一起,那真是吸引人的眼球啊,当然,再加上赵根生,那妥妥的就是美男五人组。 好吧,漂亮的男人很吸引女性的眼球,所以赵家村的小媳妇大姑娘的,各个都偷瞄不说,还脸色涨红的。 只是惦记也都白惦记,名草都有了主儿,只有王宝来这颗嫩草还有点盼头。 不过这家伙好像开窍晚,根本没有发觉他自己有了不少的粉,没有形象地带着一堆小萝卜头儿疯玩,让一些喜欢成熟稳重的少女们,立刻退了粉丝群。 王银来(二叔家的小儿子)收敛他平时混不吝的样子,一脸严肃地跟在赵根生身边,方知觉得好笑,知道他这样的表现,就是想跟王宝来一样,进军队闯出个仕途。 可是祁小念悄悄告诉她,二婶不同意王银来的想法,现在他正在家里闹腾呢。 难怪二婶着急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是总是有人打扰,让她实在是找不到机会说话。 三婶家的小儿子王全来,虽然年岁还小,但也有这样的心思,便想法设法跟小豆子搞好关系,希望过两年他也能进军队里混个武将当当。 而女人们则关注的是方知头上带着着簪子和耳环,不就是上面镶嵌了珍珠,便让大家羡慕不已,尤其是二婶家儿媳妇张顺顺,眼睛恨不能带勾,将这簪子和耳环勾到她头上去才好。 望着走远的三辆牛车和一辆马车,方知无奈的摇摇头,那个谢大户喝多了,被王家年轻人抬着,放进马车里,走的时候,外面的人都能听到他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王芳荷起初还想着穿戴漂亮,准备在方知面前显摆一下呢,结果被玉娘的事情打击到了,加之看到方知的房子及屋里的装饰,便沉默地低调起来,直到走,也没有跟方知说上一句话,只是用带着深意的眼神看了看她。 夕阳西下的时候,五婶子她们便准备收工,先是将碗筷刷好送进祠堂,桌椅都是赵二牛他们帮着送回去的。 赵大牛前几天就特意回来看赵根生,今天也回来了,跟着孟虎他们招待客人。 新家门口终于清静了,由于东西不多,早就在搬迁仪式完后,将东西送了过来,今晚就在新家住,许晚那边,王家人在临走之前,帮着收拾利落了。 二哥带着两个孩子住在东厢房第一间,弟弟王宝来住在东厢房的另一间屋子里。 由于方知带着三个孩子精力不够,所以小蝴蝶和小成子平时还需许晚帮着看着,便说好了,每天早上二哥将孩子送过去,晚上在接回来,方知忍不住偷笑,很像是送孩子上幼儿园呢。 院子还需在收拾,只是今天已经晚了,而且大家累了一天,方知便早早地将水烧好,给五个孩子洗完,便轮到大人们洗。 二哥和小弟不用热水,也不去那安着两个浴桶的浴室里洗,两人跑到平时接水的溪水旁冲洗,说这样凉快不说,还痛快。 赵根生没有去,在家洗洗便帮着看着孩子,方知则简单地清点礼品。 以朱亭长为首的,送来的礼品差不多百十来两银子,最贵的是一对金镯子,还有一根年份不长的人参,再就是笔墨砚台,镇子上有名的酒以及香油。 收拾完,孩子们都困了,由于孩子小,又没有习惯分开住,所以一家人依然都睡在一屋里,而小蝴蝶和小成子,则被二哥抱到他的屋子里去了。 油灯朦胧的光,让屋里更显温馨,两人相拥着,没有立刻吹灭油灯,就这样依着炕柜静静的坐着。 半晌,赵根生才感慨地道:“没想到自己的家这样好,我在迷踪山里绝望过,可是每当想起你们娘几个,那种悲观的情绪就消失了,心里又慢慢地鼓起勇气,我就想,等走出迷踪山回到家,便再也不出去走镖,在家打猎种地养活你们娘几个,没想到,我们救下的龚明奇竟然是驻守南疆龚大将军的孙子,为了答谢救命之恩,便将我们入了军籍还提升为百户长,仕途有了,又有了这么好的家,这么聪明的三个孩子,还有贴心的你,我觉得这辈子没有什么可奢求的了。” 方知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将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都说有苦才有甜,看样子咱们原来吃的苦太多了,现在终于开始过甜蜜的日子了,咱们可要好好珍惜,”赵根生亲了亲方知额头道。 “嗯,是啊,这样美好的日子,真要好好珍惜,”方知轻轻地回道。 “我后天就要回卫所,大概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我真不想走,真想回来种地陪着你们娘几个,可是,又觉得自己是个官身,能给孩子的前程奠定个好基础,还需咬牙离开,哎….”赵根生口吻里带着不舍。 “小包子已经有方大儒收他为弟子,他的前途你当不当官儿都没事儿,小花也拜了沐老头为师,想必以后的武功都能超过我,只有豆包儿还没有定数,但是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定也能考个功名回来,所以你当不当那个小武将,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呢,”方知说完,捂着嘴小声地笑起来。 赵根生愣了愣,有点沮丧地道:“还真是呢,两个孩子怎么这样走运啊,可比我这个老子强多了。” “不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么,”方知边笑边道。 赵根生给她一记毛栗子,道:“这是哪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那个叫末世的世界里学的,还有好多呢,比如:昨晚做梦我很穷,等醒来发现这不是梦。下雨了,别人等雨伞,我在等雨停!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你继续羡慕嫉妒恨,我拼命埋头往前奔!”说到这,方知闷笑的肚子疼。 赵根生摸了摸她的头道:“这是不是都是疯话啊?” 131.第131章 上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方知就听到王宝来在门口喊她,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方知吓了一跳,急忙披上外衣开门走了出去,只见弟弟浑身黑垢,傻傻地站在院子里,声音颤抖地道:“姐,我是不是功夫练坏了,怎么浑身都冒着这样的东西啊?” 赵根生和王财来也都披上衣服出来了,见到王宝来这样子,也吓得不轻。 “胡说什么啊?这是你终于引气入体了,那些灵气将你身体里的脏东西排了出来,这是好事儿,从今天起,你就可以跟我学武功了,”方知翻着白眼去给他烧水,这些污垢需要用热水洗,凉水可洗不干净。 王宝来听到这话,心才放下来,兴奋地道:“姐,我感觉浑身都是劲儿,好像能跳八米高似的。” 王财来瞪了他一眼道:“还八米高,你以为你是猴子啊?” 赵根生则感兴趣地询问整个过程,然后便顺着自己的感知的穴道体会,要不说,学武之人对于这些都感兴趣,而且也掌握的很快,好像有点感觉了,他决定今晚好好练练,看看能不能也引气入体。 给王宝来烧完水,让他洗澡更衣,方知便开始做饭,将昨天剩下的馒头热了热,又熬了点小米粥,拌了两个小菜,将昨天剩菜挑两盘热了热,便准备开始吃早饭。 孩子们也跟着早起惯了,赵根生给他们洗漱完,就带着来到餐厅吃饭。 小成子太小,还没有起来,由于现在没有奶吃,这段时间都是吃的米糊糊,方知怕他营养不够,就让王大娘帮着找村里正在哺乳的妇人,每个月给点钱补贴,让她每天都去给孩子喂三遍奶。 王大娘觉得这个活儿好,而且村里有许多喂奶的妇人都闲着没事儿,在这些人里面,挑那种干净利落,身体健康的,还要办事信得过的帮着奶孩子,孩子也省的生病。 王财来自然不反对,他也担心孩子的健康呢,不过,这钱他要自己出,方知便也随了他,只是平时补贴给他的钱又多了不少。 王宝来洗完澡,清爽地走出来,先不着急吃饭,而是给大家表演跳高,还别说,灵气入体让他的弹跳力很强,就是那围墙,仿佛轻轻一跃就跳了上去。 这可将小花羡慕坏了,她只是跑的速度快,有力气,要说弹跳力,还真不行。 方知让大家一边吃饭一边交流,她现在也闹不清楚了,这样的能力是异能呢,还是异能的延伸或是变异呢? 有了这样的能力,方知觉得王宝来去军队里混,应该能自保,便开始交给他杀人的手段,是的,是杀人,因为她在末世挣扎那么多年,学的都是怎么杀人的技巧。 她没有经过专门训练,但是柔道给她奠定武功基础,加之异能辅助,又经过许多年的杀人、杀丧尸、杀变异兽的磨练,便形成自我一套杀人手段,干脆利落,直接往致命地方招呼,不像是那些武术招式,还有点摆架势的感觉。 尤其是,她可以用身体任何部位或是身边任何物件杀人,就像是杀手,目的只是在自保中杀人。 因为在末世,时不常会出现危机,不知啥时候旁边就有人可能会突然袭击你,所以运用身边的一切东西,运用身体的任何部位抵御或是杀人,是她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基础。 她对王宝来说:“去军队,你必须想好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一天你要去杀人,所有军队的真正目的,就是训练后杀人,这个你能不能接受?” 王宝来被这样的话,以及方知交给他的杀人招式吓得有点傻,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过方知没有催促他,必须让他想明白,才能放心地让他去军队里闯前程。 直到晚上,王宝来才对方知认真道:“我想好了,也做好准备了。” 方知这才开始正儿八经地教他,自己总结出来的搏命绝招。 赵根生将家里的菜地开垦出来,还弄好垄沟,这样方便种植,由于地不是很肥,他又往地里撒了点肥料,先这样沤两天,然后在撒上菜籽,或是种上菜苗就行了。 方知准备明天进山一趟,一方面带王宝来感觉一下猎杀,一方面看看有没有可以移植的果树,到时挖回来,直接种在院墙周围。 赵根生也跟着去,后天就走了,陪着妻子进林子逛一圈,看看妻子的身手,也帮着多打点猎物。 小花也要去,但是赵根生没让,这么点孩子看到打猎那么血腥的场面,在吓到可就麻烦了,何况女孩子不能学的那么野。 方知心说,你女儿已经见过杀人场面,杀动物岂不是小儿科?再说了,她已经奠定野的速度,野的基础,不野还能展示那些优势吗? 不过她也没有同意小花去,腿短,在林中行动起来比较艰难。 就这样,大家一天都顶着小花冰冷的脸,渴盼的小眼光,等小花睡着后,才齐齐地舒了一口气,压力还真的好大呢。 小包子这次没有帮腔,他也知道妹妹还小,不能这么早进林子里打猎,何况,假如遇到危险,爹和娘不仅要与猛兽战斗,还要护着妹妹,虽然妹妹跑得快,但也是小孩啊,总需要大人照顾的。 豆包儿倒是很支持姐姐去林子里一展身手,因为姐姐答应他,会给他带回来漂亮的野鸡毛和小兔子的,可惜他人小说话力度不够,大人们直接忽视他举双手支持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赵根生带着王宝来开始准备进山必带的东西,武器方知空间里有,但是麻绳水囊干粮这些可是要带上的,好在都可以让方知收起来,这样身上就不用负重太多。 吃完早饭,几个人都换了破旧短褐,将袖口裤口都用布带绑上,然后背起竹篓往山上走去。 小包子他们跟着王财来去了许晚那里,因为方知她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王财来要去工地看着,也让小豆子回到家里洗洗,白天好好休息休息。 还是从自家荒地这边上的山,此时季节快到了盛夏,林子里却很清凉,不过,爬了一会山,几个人的额头也都冒了汗。 方知还是想去那片水塘看看鹿群,只是今天不准备打鹿,因为鹿都要留着自家养殖呢。 132.第132章 长啸 还没有来到水塘,就听到野兽的嘶吼声,不仅有狼攻击时的叫声,还有熊暴怒的吼声,同时一阵阵的血腥味随着山风飘了过来。 方知没让王宝来探查,说了一声:“我先去看看,”便快速地跑去前面,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头母狼带着两只小狼被一只黑熊追杀,母狼为了保护小狼奋力抵抗,浑身都是血,都是伤口,已经露出强弩之末的态势,但依然不后腿一步。 两只小狼也很勇敢,呲的小奶牙摆出威胁架势,一副准备随时上去攻击,要用那小牙狠狠咬黑熊一口。 方知的心不仅被那母狼伟大的母爱感动,还为两只小狼的勇敢而触动,她想起了小包子和小花,当时娘亲疯了,他们是不是就这样顽强地面对各种危险和困难,守护那个家的啊? 她毫不犹豫地出手了,用瞬移直接跳到黑熊背上,然后将箭深深地插入黑熊的脑袋里。 就这样,黑熊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轰然倒地。 那只母狼看了方知一眼,身子晃了晃也躺在地上。 两只小狼扑过来,边悲戚的叫着,边用小舌头帮着舔母狼身上的伤口。 这时,赵根生和王宝来也赶了过来,见到这个情景都没有说话。 方知慢慢地来到母狼身边,母狼用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方知,呜咽一声,两只小狼立刻也跟着呜咽,舔着母狼的嘴巴,像是小孩边哭边亲吻要去世的娘似的。 方知蹲下,抓起它的爪子,想给它注入些异能,但是她伤的太重了,肚子都被熊爪子划开一道口子,肠子都露了出来。 突然,野兽快速奔跑声传来,方知对着赵根生和王宝来道:“快上树,”来的是狼群,她完全可以跑掉,但是赵根生和王宝来却未必。 赵根生不愿意总让妻子在前面冲锋陷阵,便没有上树,而是来到方知身边。 王宝来也有样学样,也与方知站在一起。 这时,头狼带着一群狼慢慢地显出身形,两只小狼立刻扑到头狼那里,嘴里呜呜咽咽的叫着,像是诉说委屈或是害怕,又或是伤心地哭诉。 头狼慢慢往母狼这边走来,方知拉着赵根生与王宝来小步地往后退去。 头狼并没有攻击,而是用舌头舔了舔母狼,又用头顶了顶母狼的头,只是母狼没有回应,它的眼睛半闭着,像是不放心孩子,却已没有了气息。 头狼眼中满是哀伤,突然它仰头长啸,那悲鸣让方知也跟着心酸不已。 狼群也跟着叫了起来,这样的阵势,将林中的鸟惊得“扑棱棱”的乱飞。 叫完后,头狼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看方知,并没有发出攻击的号令,扭头将一只小狼叼起来,另一只狼走过来,帮着将那只小狼叼起,然后狼群在小狼哀哭声中悄然退走。 这是她与狼群第二次见面,到了第三次,便成为同盟军了。 三个人半晌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是沉重,为母狼保护孩子的勇敢,为头狼那深情的互动,为两只小狼从此失去母狼的庇护,总之,谁也没有说话。 方知将母狼和黑熊的尸体都放入空间,赵根生这是第一次看到妻子使用仙法,眼里心里都是震惊。 王宝来也是第一次看到,张着嘴看看空荡荡的地下,又看看方知,说不出话来。 “走吧,咱们今天收入颇丰,先去看看鹿群怎么样了,然后咱们去水塘那片平坦处看看有什么果树,”方知拍了拍王宝来的肩膀道。 水塘边,没有见到鹿群身影,却见到一群傻狍子在那里悠然地喝着水,王宝来兴奋地手舞足蹈,正想问姐姐怎么抓这些猎物呢,就感觉自己的双手,同时被姐姐和姐夫抓住。 方知神识厉害,能看出前面的危机,赵根生是打猎经验丰富,能察觉潜在的危险,果然,水塘里竟然跃出一只蟒蛇,大概有小木桶般的粗细,它将一只吓傻的狍子咬住,然后长长的身躯将狍子缠住。 王宝来吓得有点哆嗦,难怪大家都不进深林里来,竟然有这么大的蛇,真是太可怕了。 方知决定将这蟒蛇弄死,因为这玩意不仅恶心人,还直接威胁自家的鹿群,她没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什么错误,反而理所应当。 让赵根生和王宝来在这藏着别动,这次赵根生没有阻拦,因为他不仅看到方知瞬移的能力,还看到那强大的仙法,所以便拉着王宝来找到最好的伏击地点,拿出弓箭准备接应方知。 方知收敛身上的气息,慢慢地接近巨蟒,巨蟒正在专心致志地缠绕自己的猎物,然后准备一会就开始吞噬。 可是它今天注定是吃不上这美味的狍子肉,因为还没等缠绕完,它的头就被砍了下来,很准,就在七寸那里,齐刷刷地直接砍断,蛇头滚了好远,蛇身子依然还在缠绕。 王宝来感觉到姐姐身上那股强烈的杀气,就跟看到她杀那些黑衣人似的,他知道假如上了战场,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赵根生没有见过方知的这一面,但是也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杀气,他杀过人也杀过猎物,自然知道这股杀气是怎么来的,是杀了无数的人才能有这般迫人的气势。 他心开始一阵阵的抽疼,方知在那个世界不知经历多少的危险,经历多少的战斗,才会积存这么强大的杀气,他快速地跑过去,将准备捡蛇头的方知紧紧地抱在怀里。 方知以为他担心自己安全,便搂着他的腰道:“我没事,我会瞬移功夫,巨蟒伤害不到我的….,”可是话没有说完,她感觉自己肩膀上有什么东西浸湿,很热,一滴滴的。 她心里顿时明白赵根生为什么这样,眼眶发酸,鼻子发堵,喃喃地道:“我这不是幸运回来了吗?” 赵根生没有说话,慢慢地将方知松开,抹了一把脸道:“我会让你和孩子们生活好的。” 古代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属于情话了,方知将眼泪擦干道:“我知道。” 王宝来红头胀脸地慢慢走过来,他第一次见到姐夫姐姐这样儿,单纯的小男生立刻变成熟透的虾,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赵根生和方知都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巨蟒身边,这时巨大的身躯已经将狍子松开,狍子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被勒碎了。 方知上前将巨蟒和狍子收起,水塘边,除了留下一些血迹和血腥味后,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似的。 133.第133章 失踪 最可笑的是,狍子群并没有跑远,仿佛是等着巨蟒将自己的同类吃完后,它们在回来喝水。 这可给了王宝来练手的机会,加上赵根生打猎经验很丰富,便手把手的交给他,两人没一会就猎杀一只健壮的狍子。 方知则跑到旁边树林里查看有没有小果树,还别说,真的让她找到了,不仅有榛子树,还有栗子树,小树不是很大,正好可以移植,只是不知种在家里能不能活。 她将铁锹拿出来准备开挖,这时就听王宝来的喊声,他们又杀了一头野猪,让方知去收猎物。 今天虽然没有见到鹿群,但是收获颇丰,三个人将树苗挖好后,收入空间里,便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准备下山。 这片水塘是山峰上的积雪流淌下来的,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型的瀑布,这里不仅有肥美青草,还有清澈的河水,所以是食草动物们的必来之地,当然,也是食肉动物们捕杀场所。 吃饱喝足后,身上的疲累也消失不少,三个人便往山下走去。 荒山坡上出现几个小身影,不过这次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小包子和小花拉着豆包儿站在那里眺望,晚霞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长还显得很厚重。 方知与赵根生对视笑了一下后,便加快脚步,而王宝来则用异能边往前蹦跳着,边大喊:“小包子,小花,豆包儿,我们回来了。” 小包子激动地跳起来喊道:“小舅,小舅,我们来接你们了。” 小花则像是旋风般,往山这边席卷过来,豆包儿则喊道:“小舅,有漂亮的山鸡毛毛吗?” 因为这样的喊叫,竟然将那片草地上的一只野鸡惊飞,王宝来看到后,立刻往那边扑去,只是他弹跳好,跑动速度却不是很快,加之射箭准头不够,正要喊姐夫和姐姐帮忙时,就看到一股小风扑向那野鸡。 紧跟着野鸡似乎被什么打了一下,从空中往下掉落,但还是挣扎地扇动翅膀,这时小身影已经来到它跟前,跳起抓住野鸡的爪子,用力往地上一摔,野鸡就不动了。 王宝来咽了口吐沫,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花则捡起野鸡,快速跑到豆包儿跟前道:“弟弟,野鸡毛。” 好吧,小花具备武功天赋,这是不用争辩的事实,方知心里感叹道。 赵根生这个做老爹的,还是本地土族老爹,欣喜中却带着远虑,女儿这么厉害,以后能嫁的出去吗?嫁给什么样的人儿合适呢? 三个人将孩子抱起,野鸡没有收入空间,而是被王宝来放进他的背篓里,怎么也要做做样子,他拔了根漂亮的山鸡尾巴上的毛给豆包儿玩。 小包子则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赵星失踪了。 前天赵星就不见了,起初余桂莲以为她看到赵根生家新盖的房子生气,又听说房子里弄得很漂亮嫉妒,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心态,便不想在家呆着,去镇子上赵月家散散心,可是第二天还是没有回来,一个姑娘家,在外住时间长不好,就让赵根延去接,可是等到赵根延回来说,赵星根本没有去赵月家,余桂莲这才有些慌了,忙又打发儿子去大女儿赵云那里看看,结果是一样的,也没有去那里,这下余桂莲便觉得是出大事儿了。 她不敢声张,又等了一天,赵星还是没有回来,也没见有谁给传来口信,这才急吼吼地来找赵根生帮忙寻找,这个女儿再怎么不喜,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何况,她正找媒婆探寻有没有好人家,即便做妾也能收点聘礼,用这些钱帮衬一下家里呢。 可是赵根生两口子都没有在家,便去工地找王财来询问,见王财来不说那两口子干嘛去了,只好将赵星不见的事儿哭诉出来,希望能博得王财来的同情。 王财来无奈地说出实情:“两口子进山去了。” 余桂莲这才不闹腾了,回家等到傍晚再来。 方知回到家里,听到王财来的讲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等到余桂莲来了后再说吧。 她去厨房开始烧水,王宝来则与小豆子一起喂牛喂羊,赵根生便去工地那里看看。 由于家里还有剩菜剩饭,方知便没有做新的,洗漱时,将饭菜放在炉子上热着。 刚洗完,赵根生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方知让他们洗手,等王财来将两个孩子接回来,就开始吃饭。 王宝来与小豆子喂完牲口,说笑着来到前院,洗手后开始摆桌子,现在傍晚很凉爽,大家都愿意在院子里吃饭。 刚将桌椅摆好,大门口就走进来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桂莲带着赵根延和赵霞来了。 余桂莲更瘦了,可能昨晚没有睡好,显得很是憔悴,见到赵根生就抓住他的胳膊哭嚎:“根生啊,根生啊,我不能活了,那个死丫头不知去了哪儿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方知翻着白眼道:“婆婆,你这么大的声音不怕外人听见啊,要是赵星回来,以后还怎么嫁人?” 余桂莲顿时收声,但是抓着的手却没有松开,用袖子抹着眼泪,能看出她是真的悲伤,只是这悲伤是为了赵星失踪,还是因为现在生活艰难,或是为自己现在的不易,就不得而知了。 赵根生让她坐在凳子上问道:“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什么时候不见的?” 赵根延蹲在墙角小声道:“前天,你们搬家那天。” “两天了才发现?”方知很是无语,这么长时间,要是被人拐走了,想找都找不回来。 赵霞白了方知一眼道:“我娘以为她去了赵月那儿呢,谁知她没去,也不知这个死丫头犯了什么病,就这样没影儿了。” “你大姐你三姐那里她都没去,咱们家就这点亲戚,你说她能去哪儿啊?我真是苦命啊,怎么养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啊,这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吗?”余桂莲又哭诉起来。 赵根生感觉很奇怪,就问道:“在这之前,你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比如她有没有说过不想活的话,再比如,她换洗的衣服或是她存下的钱少没少?” 余桂莲这才想起来,立刻让赵根延回家查看,可是赵根延不去,那是妹妹的东西,自己做哥哥怎么好乱翻,赵霞倒是主动请缨,但余桂莲不放心,怕有银子赵霞也会说没有,气的只好自己回家查看去了。 134.第134章 牵绊 方知她们吃完饭,正在收拾的时候,赵根延来了,依然不坐凳子,只蹲在墙角,闷声闷气地道:“赵星拿着喜欢的衣服和银子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震惊,尤其是方知,更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样保守封闭的古代,赵星竟然有着这么超前的思想,离家出走那是好事儿吗?即便在前世,小女孩离家出走也没有几个能落下好结果的啊,何况是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快速联络的方式,没有及时报警系统,即便是街上,能见到的女人比例都很少,她这样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答应赵根延帮着寻找赵星,他才蔫头耷脑地摸着黑回家了。 给几个孩子们洗完澡,让他们在炕上玩儿,大人们则探讨赵星会去哪儿? 方知心说:是不是看到自家盖的房子很气派?又或是听说房屋里弄的很漂亮?便想着要出去闯荡一番,等混出个样儿来,再回来好好气气赵根生或是自己? 当然,她是按照现代人思想去分析的,而赵根生和王财来则是按照土著人的思想来琢磨赵星这么做的心里。 赵根生道:“应该是跟谁商议好的,否则不会这般拿着东西悄悄走了,尤其是这人应该答应她什么了。” 王财来点头道:“嗯,一个女孩,没有人帮着安排,她不会有这样的胆量,是不是认识哪个走商?或是那天来这道贺的富商其中哪一个?穷苦的年轻人,赵星是看不上的。” 哎呀,二哥分析的还真透彻呢。 可是,谁帮着安排的?谁将她带走的呢?这事还真蹊跷。 那天赵家村的村道上可是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她要是走,应该有人看见,要是坐上谁的车,也会有人知道,只是要是满村询问的话,赵星失踪的事儿可就传出去了,假如再回来,那以后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根生让小豆子将赵根延找来,让他跟余桂莲商议一下,看看是不是问问村里人,那天有没有人看见赵星的。 等到了中午,赵根延来了,说先是二伯娘看到了,还问赵星干嘛去,赵星没有理她,只是背着个小包袱往前走,后来赵狗子的媳妇也看到了,说是站在镇子口那里,不知在等谁,不过怎么问也不理人,但是看着好像要去连山县似的。 好么,还真胆大,竟然要去大城市闯荡,方知边洗着衣服听着边吐槽。 赵根生便跟赵延根约好,明天他正好回卫所,路过县城,带着他一起走,到那里在慢慢打听。 将一只狍子送给何兴他们,他们这两天将房屋的材料买齐了,盖房子的人也找好了,正准备动工。 将另一只狍子分成两半,一半给许晚家,一半给王大娘家,野猪肉则自家留着吃,工地还有那么多干活的,需要不少的肉,所以野猪就不卖了。 黑熊的熊掌和皮毛太珍贵,蟒蛇又太让人惊悚,所以都不能在镇子上卖,赵根生让方知别着急,等他去县城后,以武将的身份联系一家大点的饭庄,再让人给她传口信,到时在跟着王财来去县城将这两个猎物卖了。 当晚,孩子们知道赵根生明天要走了,就都缠着他,恨不能将他留住。 赵根生耐心地陪着孩子们玩儿,还跟小包子约定,他不在,小包子帮着支撑好门户,保护好母亲,照顾好弟妹,还要该花的钱要大方花,省的因为小抠而得罪人。 小包子挺直腰板答应,一定要保护好母亲不被人欺负,照顾好弟妹,但是提到花钱上,他却提出异议:“爹,儿子不是小抠,那是会过日子,过日子要精打细算,不能像娘亲那样乱花钱。” 方知气的翻白眼道:“你娘我什么时候乱花钱了啊?” 小包子说到这事儿,便来了精神,伸出小手开始一个个数叨:“刚挣点钱,家里还没有围墙,娘就要买这买那,要不是儿子阻拦,说不定早就被奶奶和几个姑姑抢走了….还有那次在县城…..,”巴拉巴拉地又从头念叨一遍。 方知实在受不了地道:“好吧,儿子说的都对,下回你娘会注意的。” 赵根生在一边忍笑忍得肚子疼,见方知脸都下不来了,便打岔道:“爹不在家,小花功夫好,要保护好你哥哥和弟弟,不能让他们被坏人欺负了去。” 小花认真点头,然后旋风似的冲出屋子,又瞬间回来,只见她手里提着个大菜刀,像小包子原来那样,将菜刀塞在小包子的枕头下。 方知解释道:“这是你没有回来时,小包子晚上防备的武器。” 赵根生心里难过,将小包子和小花抱在怀里,半晌没有说话。 豆包儿见哥哥姐姐都有任务,自己还没有呢,便爬到赵根生腿前问道:“爹,那我呢?” 赵根生吸了吸鼻子道:“我家豆包很厉害,可以看见院外面,要是听到院外有动静,你就先偷偷看,再告诉你娘和哥哥姐姐,然后一起商议怎么将坏人打跑。” 豆包儿听到后,激动的小脸红红的,郑重点头答应。 等孩子们睡着,赵根生想跟方知好好缠绵,可是方知总担心动静太大,惊醒孩子,赵根生便披上衣服出去了,没一会回来后,将方知扛起来就往后厦的浴室走去。 方知气的用拳头打着他的后背,但是没敢使劲儿,何况,她又害怕被二哥听见,小弟那里不用担心,因为他代替小豆子去工地值夜去了。 浴桶已经注满水,古代做的浴桶又大又厚实,所以两人在里面折腾富富有余,只是没有烧热水,都是溪流里的水,刚进入浴桶时有点冷,不过,转眼间这种冷就不存在了。 方知很是惊讶赵根生这个老古董能想出这个办法,不过她也喜欢这样的刺激,便放开,享受赵根生给她带来的欢愉。 两人折腾完事儿了,已经到了午夜,赵根生将方知抱回房屋里,让她躺下,自己用布巾帮着她擦头发,边擦边小声地道:“也不知这次能不能怀上?” 方知很疲惫,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可听到这话却一下惊醒道:“咱们可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啊,你怎么还惦记?” 赵根生半晌没有吭气,方知又快睡着时才听到他嘟哝:“我担心你的魂魄又离体,多个孩子牵绊,我心里踏实,这样的你,比原来强百倍,真的是让我爱不释手。” 135.第135章 大哭 赵根生睡着后,方知却睡不着了,脑海里跌宕起伏,乱哄哄的不能思想,各种情绪充斥着心,将她的异能也带动着波动起来。 深吸一口气不在多想,开始练习用精神凝结异能,那个女子是个潜在危险,她必须有所应对,另外,赵根生既然接受现在的自己,那就好好生活下去吧,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便慢慢沉静下来,然后调动异能,用精神开始凝结,先是一米粒大小,然后慢慢加大….。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方知便起来了,先是熬上粥,将馒头和剩菜也热上,这才去浴室将里面收拾一下,见到那满地的水渍,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赵根生和小豆子吃完早饭,天才有点蒙蒙亮,拿好东西牵着马就往外走去,王财来和王宝来都起床来送。 赵根延做事还算是靠谱,朦胧的小道上,他背着个小包袱正在快步往这边赶。 赵根生让小豆子带上他,自己翻身上马,跟王财来抱抱拳道:“二哥,辛苦你了,”说完,深情地看了方知一眼,便纵马而去。 小豆子将赵根延拉上马,急忙挥鞭往前追,跑了两步喊道:“宝来,我在军营等你啊。” 方知不知王宝来这么快就要去军队,便有点惊讶地问:“你姐夫叫你啥时候去?” 王宝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地道:“说是他回去给办个手续,就派人来带我走。” “可是你的武功还没有过关呢?”方知瞪着他道。 “姐夫说,去了军营也可以练习,而且他也要跟着学学….,让我用心记,”说到最后,王宝来的声音变低,可能是赵根生不想让他说出这些来。 方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好吧,男人的自尊心很强,自己还是别揭穿了,便走进院子,今天还要将菜地翻一遍,然后就要种下菜籽。 王宝来吃完饭,先去喂牛喂羊,王财来则去工地上安排一下今天的事儿。 工地那边做饭的还是王大娘带着两个儿媳妇,这边房子盖好后,方知给了王大娘六两银子作为报酬,王大娘死活不要,没办法,方知只好道:“那剩下两个院子还需做饭呢,我可要雇佣五婶子她们了啊。” 王大娘自然不愿意失去挣钱机会,便只要了四两银子,然后将后面两个院子做饭的活儿都接了下来,所以方知只提供蔬菜和肉就行,那边用的灶台是新砌的,做饭啥的,不用往这边跑。 树苗已经被赵根生和王财来种好,都是挨着准备挖池塘的院墙种的,假如能成活,两边都能有树荫。 方知刚将脏衣服泡起来,就听到卧房里孩子们的哭声,她急忙跑进屋看看怎么回事儿?这三个孩子可能经历的事儿很多,所以遇到问题会积极想办法解决,并不爱哭,不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知道赵根生走了才开哭的? 还真是这样,几个孩子起炕后,看到老爹的包裹不在了,便知道老爹定是走了,小包子先带头大哭起来,小花和豆包儿立刻跟上。 魔音穿耳啊。 方知急忙将他们都搂在怀里,也能理解,他们在懂事也才五岁多,还不到六岁,该哭还是哭吧,哭一会宣泄一下就好了。 她便这样搂着三个家伙,由于怀里太挤,又都大声哭,可想而知是什么情景,再说了,你哭我也哭,彼此耳朵也受不了啊,于是,小包子先带头收声,小花立刻也不哭了,只有豆包儿还张着嘴哭。 小包子给弟弟擦了擦眼泪道:“弟弟,不哭了啊,过几天爹爹就回来了。” 小屁孩,什么都知道,为啥还哭,是不是故意的啊? “小包子,你知道怎么还带头哭啊?”方知恨恨地问道。 小包子将小手一摊道:“没办法,看到爹爹不在心里难受啊。” 好吧,老娘不跟你计较。 “哥,我饿了,”小花道,还是老习惯呢,饿了不找老娘,找小哥。 小包子从方知怀里出来,站起,挥着小手道:“穿衣、洗漱、吃饭。” 豆包儿从方知怀里爬出来,跳着道:“吃饭吃饭,夫子说:饭前一碗汤,气死好药方,饭后一百步,强如上药铺。” 好么,这就没事儿了,敢情就我着急啊。 着急的还在后面哪,这边刚哭完,二哥房屋里的两个家伙便接上茬儿了,小蝴蝶的哭声细弱些,小成子的哭声可有点撕心裂肺的味道。 方知急忙去那边灭火,这一早晨啊,忙死老娘了,当幼儿园老师还真的不容易呢。 小成子这边更忙乱些,先是把尿,然后穿上衣服后就只能用背带绑在身上了,否则腾不出手照顾剩下的四个孩子,鸡飞狗跳一通,四个小家伙终于排排坐在小桌旁,等着吃早饭。 这时,大门有人走进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望着方知温和地笑着道:“方知,我是树根家的,王大娘让我来帮着奶孩子。” 方知打量这女人,不错,眼光清明笑容恬静,身上的衣服虽然带着补丁,却洗的很干净,补丁上的针脚也细腻,一看就是个巧手而又贤惠的女人。 “树根嫂子快坐,”方知拿着一个小板凳递给她道:“王大娘都跟你说好了吧?一月八百钱银子。” 树根家的点点头道:“其实不用那么多,给六百钱就行,”她边说边用手揪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 “没事儿的,五百钱给你的辛苦费,三百钱是给你在吃食上的补贴,你要喂两个孩子,怎么也要多吃点好的,省的奶不够吃,你家的孩子该饿着了,”方知笑着道。 树根家的摆摆手道:“饿不着,我家闺女饭量不大,平时奶都吃不完。” 正说着话,王财来走进来,听说是这事,脸有点红,便去了后院,帮着翻地去了。 方知将小成子递给树根家的,先让熟悉熟悉,然后递给树根家的一块布巾,让她将**擦擦,在试着喂小成子。 还不错,小成子接受树根家的奶水,便就定下,每天早上来这奶孩子,中午晚上都去许晚那里。 136.第136章 安排 几个孩子,由于都早早自立惯了,所以吃饭啥的,都能自己照顾自己,尤其是方知家的三个孩子,那都经历过饥饿的,所以吃起饭来很认真,还绝不浪费,只有小蝴蝶娇气些,胃口小吃的少。 孩子们吃完饭,小成子也吃饱了,送走树根家的,方知带着孩子们都来到后院,这么一会儿,王财来已经翻出不少的地,见方知和孩子们过来了,便放下手里的铁锹道:“我带着孩子们去那边吧,送完孩子,我就去工地看着了。” 小包子他们也送到许晚那里,是为了跟着林瀚一起读书写字儿,所以定好,每天早上都跟着王财来去,中午接回来吃饭,下午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王财来抱着小成子,带着四个小萝卜头儿走了,看到四个拉着手的小身影,方知的心都软的冒泡。 新家终于清静下来,方知便开始大干起来,洗衣收拾屋子,然后接着翻地,看看时辰差不多,便去许晚那里接孩子,然后回来做饭。 今天云很多,割完麦只下了两场濛濛细雨,村里的老人们都说,老天憋着劲儿呢,进入七月,就该大雨倾盆了。 还别说,这两天天空云层很多,看样子正在集结,不知啥时候开始下大雨。 果然,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大雨,还好,第二天早上便晴天了,工地上没有影响到多少进度。 这样平静地过了两天,赵根延从县城回来了,赵星还是没有找到,毕竟县城那么大,找一个人不容易,尤其是女人,被谁关在后院里,更是找不到了。 不过赵根生让他带回口信了,说是去县城聚德饭庄找乔老板就行,看样子已经说好了,将猎物卖给这家饭庄。 方知听到消息,跟二哥商议一下,便趁着孩子们不在家之际,将蟒蛇拿了出来,把王财来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一条蛇,妹妹是怎么打的啊。 王保来在旁边兴致勃勃地描述当天的情景,王财来看着妹妹的眼神更加佩服。 方知手脚利落地将蛇皮扒下来,又将蛇胆摘下,这才让王宝来帮着将蟒蛇剁成几段,这样装在袋子里,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收拾完蟒蛇,又将黑熊拿出来。 在王财来和王宝来惊异的眼神中,方知手腕翻飞,刀光闪耀,然后一张熊皮完整地被剥了下来。 将熊皮晾晒在一边儿,方知便开膛剖腹,五脏六腑分门别类的放好,让王宝来将四肢熊掌砍下来,接着又指挥他怎么走刀,从哪里肢解容易,顺便讲解动物身体的基本结构,在对战中,怎么能击中要害。 等方知讲完后,王财来忍不住心疼地道:“芳枝,你手法这样熟练,可杀了不少的猛兽吧。” “是啊,那边的猛兽可要比这边的厉害多了,它们不仅有功法,会喷火会射出冰箭,还有的跟人一样聪明,很难对付,”方知边忙活边道。 王财来不吭气了,妹妹在那边活着,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难怪妹妹变化这样大,要是不变化,恐怕早就被凶兽吃掉了,有了这想法,他从此对妹妹更是疼爱了。 收拾完猎物,拿出几块蛇肉和熊肉,让王财来拉着何兴一起给村长和族老家送了些,然后方知将余小青和许晚她们都叫过来,晚上在这边吃蛇宴熊宴。 何兴他们以为是赵根生托人送回来的,就没有多问,与王财来王宝来和赵二牛赵三牛好好地喝了一场,有点醉了,被王财来和王宝来扶着,送回许晚那里,一路上只唠叨一句话:“豆包儿就是我们的贵人啊,要不是这孩子,我们哪里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第二天,将孩子们都托付给许晚,方知便跟着二哥赶着牛车去了县城。 聚德饭庄在县衙旁边,王财来因为去过县衙,所以有了印象,这个饭庄面积很大,也是二层楼,但是要比镇子上的福来饭庄可是大多了,当然也更加气派。 两人来到没人的巷子中,将蛇肉和熊肉拿了出来,堆了满满一牛车,这才往聚德饭庄而来。 由于赵根生是官身的缘故,不论是伙计还是乔掌柜态度都很客气,乔掌柜年岁也不小了,大概快五十的样子,胖墩墩的很是富态,不笑不说话,给人的印象很好。 见到那粗粗的蛇,乔掌柜和伙计的眼神便带了恭敬,又见到熊被肢解好了,就更不敢轻视,于是方知便卖了个好价钱。 蟒蛇和熊肉都属于稀缺的猎物,所以价格很高,蛇肉卖了一百二十八两银子,加上蛇皮和蛇胆,一共收入三百多两,熊肉熊皮以及熊掌内脏,卖了八百多两银子,这一趟又赚了一千多两银子。 跟乔掌柜他们告别,兄妹俩便又去了欢喜客栈休息,要了两间上房,洗完澡后,兄妹俩便出去吃上回吃过的那些好吃的,重温一遍,顺便在给孩子们买点小玩意儿。 买了一堆的东西,兄妹俩刚回到客栈门口,就见驿站门打开,里面的守卫伙计啥的,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不知准备恭候什么样的人物。 兄妹俩累了一天,也不愿意看这样的热闹,便各自回屋里睡觉了,他们不知,那些人等的是钦差,是给赵根生传圣旨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急急地往家赶,家里不仅有活计还有孩子,在外不想多耽搁。 回到家,方知便又张罗买地,这么多的银子还是置办些产业的好,这次她让黄大叔买的是靠近王家村那边的地,共计两百亩良田,办完手续后,就将大哥叫了过来,直接交到他的手里。 这些地都有佃农,但是需要有人帮着看顾着,便将这事儿交给大哥,跟二哥管理齐云镇旁边的土地一样,每年分一成粮食不说,还发管理银子。 三哥知道这件事后有点着急,便跑过来找方知,可是他嘴笨不会说啥,便只是闷头干活儿,不仅帮着方知将菜地整理的有模有样,还跑到工地上干活出力。 方知忍不住偷笑,想了想,三哥算账很厉害,应该适合当个掌柜的,可是自己也没有做啥生意,怎么能发挥他的特长呢? 137.第137章 报喜 哎,假如能在那三岔口处,修建个饭店或是客栈就好了。 想到这,她眼前一亮,三岔口那里不能建客栈,但是王家村村口官道上可以建立一个啊,这条路,王家村的位置算是连山县与齐云镇中间路段吧,过路客商啥的,完全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喝点水,尤其是解决一下中午饭的问题。 她们两次去县城,中午饭可都是啃凉饽饽喝凉水的,要是冬季那就太遭罪了。 呵呵,真是有做生意天分啊,脑子一拍主意即来,方知得意地笑着,将二哥三哥小弟招呼回家,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卖个茶水还可以,可我不会做饭啊?”三哥听到这样的主意后,很是激动,可是转念就想起,自己只会算账,不会做饭。 王宝来急忙道:“金来哥会做饭,他还在镇子上的饭店帮过厨呢。” 听到王宝来的话,大家都不吭气了,因为不想跟二婶家打交道,要是带二婶家,以后肯定不能消停。 王宝来见大家这样沉默,便也知道是为什么了,就又补充道:“铜来哥呢?” 王财来反对道:“不行,他跟三婶一样,太能算计。” “那咱们就请个会做饭的来帮衬吧,扯上二婶家三婶家,都是个麻烦,”方知也不想跟这两家打交道,三叔人还算不错,可是三婶实在是难缠。 王友来低声道:“假如专门请个做饭的,二婶肯定要闹腾,金来会做饭,不用他请外人,好像怎么也说不过去。” 王财来也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想法道:“要是用金来,就直接算工钱,每月多少钱黑纸白字说明,别的就别惦记,用金来比用铜来好。” “那要是二婶经常去饭店偷拿东西呢?还有,看到金来哥挣钱,三婶肯定是要去奶奶跟前闹的,”王宝来也跟着担忧起来。 方知想了想道:“三嫂家有没有会做饭的,还能来饭店住着的人?” 王友来激动地一拍大腿道:“有啊,有啊,她二哥,她二哥因为去码头那里扛活,走踏板的时候不慎掉进河里,他是个旱鸭子,呛了水后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重活干不了多少,只能干些轻省活,正好在家没事儿,最关键的是,他老婆做饭可好吃了,吴梅这有孕后,总念叨想吃她二嫂做的饭呢。” 方知也很高兴,饭店里需要有人住,这样三哥就可以天天回家了,加上都是自家亲戚,即便二婶三婶知道,也闹腾不出什么幺蛾子。 她立刻道:“要是二婶三婶闹腾,直接就告诉她们是我的饭店,你们都是伙计做不了主,她们也不会天天跑到赵家村来闹腾。” “只要奶奶知道,她们绝不敢来闹,奶奶总说,做正事儿的时候,谁也不许影响,要是不听话捣乱的,直接动家法,”王宝来呵呵呵地笑着道。 几个人也都笑了起来,有老太太震慑,想必二婶三婶不会翻出什么大浪来。 既然定了,那就开始商议章程,先是买地,为了便于以后发展规模变大就多买些,方知灵机一动地问道:“要是在盖上两排房屋出租行吗?” 王财来和王友来考虑半天,最后都齐齐点头同意。 王家村的那条路有个特点,它不仅仅是王家村的村口,还是山下村和下山坡村、上山坡村来镇子上的路,所以那路口很热闹,搭脚牛车时不常在那里将人拉满。 “即便王家村没有人租房子,但是其他的村子里的人定有人来租,最起码三叔定会要上一间当山货铺子的,”王财来说着话是有深意的,告诉方知,没准要给三叔留上一间。 方知对三叔印象很好,便没有在意,开始细算大概需要多少钱。 最后王财来坚持,将那片荒地买下,先试着盖上几间房,如果有人需要再盖不迟,方知也觉得这样稳妥些,便采纳二哥的意见先将饭店盖起来。 饭店的模式是前店后院,中间留出个门洞,可以将马车牛车赶进院子里,毕竟现在许多女人不能被外人窥视,所以为了方便女客,只能这样做了。 前店那里都是散客,后面准备些雅间,既可以吃饭又可以休息一会儿。 初步定下后,王友来便跟着王财来去镇子上找黄大叔,先将那片地买下来,荒地很便宜,那片地只花了一两多银子,还给免了一年的赋税。 方知将盖饭店的银子给了三哥,让他回去先帮着将家里的房子盖完,在忙活这事儿,省的老爹那边没有人帮衬着太累了。 王友来自然知道,忙不迭地点头,带着银子就急匆匆地走了。 天又开始下雨,这次不仅下的很大,还连着下了两天,工地没法干活,大家就都回家休息,王财来和王宝来顶着雨将材料收拾收拾,便在家带着孩子们玩。 由于下雨,孩子们就没有往许晚那里送,全都留在家里了,这天气,一家人坐在炕上,吃点好吃的,说说话儿很是温馨。 趁着王宝来带着孩子们玩的正欢时,方知边缝着衣服,边小声地问身边坐着的王财来:“二哥,你不在考虑考虑婚事了?” 王财来斜眼瞥了方知一眼道:“我带着两个孩子,谁会跟我?再说了,那种不知根不知底的,娶回来让孩子受气,岂不更闹心?” 是啊,后妈是个很敏感的字眼,也是个老巫婆的代名词,哎,孩子的后妈人选还真要拿放大镜去找呢。 不过,眼前就有一个,只是许晚人家能书会写的,算个文化人,虽然对于二哥有点那意思,但是婚后两人能相处的好吗? “二哥,那个许….”方知还没有说完,就听大门被拍的“咚咚”响,紧跟着就听到何兴的喊声:“嫂子,嫂子,大喜啊大喜。” 好么,多亏是喜事,否则这样的拍门还以为土匪进村了呢,咦,可不是,何兴以前就是个土匪,难怪这样拍门,是不是依然保持职业习惯啊? 方知边吐槽边穿鞋下炕,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大喜事,让何兴顶着雨来报喜。 138.第138章 偷袭 大门刚打开,何兴穿着蓑衣一脸的水,就冲进来大叫道:“嫂子,嫂子,大哥升官儿了,成为千户了,还是皇帝亲自下的圣旨呢。”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让方知有点反应不过来,便又问道:“什么?谁?怎么回事儿?” 她穿越过来,目前只知道自己生活的国家叫大梁国,其他的一直没有理会,也许是在末世养成的习惯,只想着怎么能活着,怎么能生存好,其他的都是浮云,何况,末世也没有国家,只有基地,而且基地在人们心里的归属感不强,领导人的威望也不高,所以强者会随时随地换基地,她们也换了好几个基地生活。 来到这里,便忙于生计又寻找孩子,除了跟陆展飞他们接触过一次,好像并没有跟贵人打过交道,对于现在的国家,她还真没有上过心,这次,皇帝圣旨竟然砸到她们家头上,怎能不让她吃惊。 “大哥这次在无名山剿匪立功,”说到这,何兴傻笑两声,然后又自发地咳嗽来掩饰这很奇葩的结果道:“嘿嘿,我们归顺,又将匪徒清剿,立下首功的自然是大哥,所以钦差带着圣旨到军营给我们封赏。” 王财来笑着道:“先解下蓑衣吧,一会里面的衣服都湿了。” 何兴这才想起,站在门口将蓑衣解下,接过王宝来递给的布巾擦了擦,这才进屋,拿起方知给他倒的一碗热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道:“我大前天不是回军营了吗?哎呀,还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正赶上圣旨到了,于是也跟着跪下听旨,然后我也成了试百户,也就是从六品的官职,哈哈哈哈…..。” 原来这次封赏,不仅赵根生成为千户,大当家的也封了官儿,成为百户长,与何兴他们都划到赵根生的名下。 同时,赵根生还得到五百两的赏银,大当家的得到三百两,何兴得到二百两,凡是投诚的匪徒们,按照功劳,也得到不同的官职和封赏,比如二狗子被封为大旗,而癞子爷爷被封为小旗。 大旗为正七品,小旗是从七品。 这些匪徒们,因为方知的搅和,养育豆包儿的恩情,加上赵根生及唐书生的鼓动,便机缘巧合地鸟枪换炮,顺利成为正规军,还大大小小的成为武将。 这的确是喜事,听何兴说,赵根生过几天还要衣锦还乡,好好庆贺一番。 雨过天晴,天气越发的热起来,不过有了这样的喜事,那些盖房子的帮工好像也加快速度,希望等赵根生回来之时,能看到一片新气象。 方知这天又上山去了,山脚下的院落已经起来了,现在正在盖房子,也是砖瓦房,是给雇工住的,另外还要盖牲口棚,虽然都不知怎么养鹿,但这些基础还是要有的。 她去看看那群鹿,上次没有见到,让她心里一直没底。 自己一个人行进的速度更快,异能被调动起来,不断地运转着,方知感觉到,这样比坐在那里吸收能量更易于提升异能。 水塘边依然没有见到鹿群,但是方知却看到有山猫的身影,也是想在这里潜伏等着猎食吧。 她离开这片水塘,顺着小瀑布接着往山上爬去,这片地带景象又有不同,因为海拔变高,树木反而稀疏,基本都是灌木丛,让视野变得宽阔。 但是依然没有见到鹿群,方知有些担心,难道鹿群都被吃掉或是因为什么事而迁移? 正准备越过灌木丛接着往山上走,突然,山上林中的飞鸟一片片地飞起,不知受到什么惊扰。 紧跟着,十几个人从山上露出身形。 他们的穿戴跟大梁国的服饰不同,尤其是头上都带着一种类似帽子的东西,但又不是帽子,上面还用各种飞禽羽毛做装饰。 方知急忙藏起来,将神识扑了过去。 就听一个壮汉道:“头儿,咱们走到这,就算是成功了吧,哈哈,大梁国的人以为这齐云山是个天然屏障呢,没有想到咱们竟然摸出一条捷径,要是从这里带兵攻击,大梁国肯定溃不成军,咱们只要将这片攻占守住,在慢慢吞噬,不久将来,大梁国就会变成雁翎国了,哈哈哈哈。” “好了,你小点声,别惊扰到山脚下的村民,”一个留着小胡子,双眼如鹰眼般的犀利男子道。 “放心吧头儿,这样的老林子,村民是不敢进到这么深的,”那个大汉不以为意地道。 另一个小个男子,挤到鹰眼的头儿身边问道:“头儿,咱们今晚灭村么?” “等后援上来在灭村,这可是咱们的要道,不能留下一个活口,”鹰眼男子狠厉地道。 方知听到这,心中的怒火燃起:“奶奶的,老娘刚穿越过来,刚有个安稳的生活,刚脱贫致富,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便来捣乱了啊,王母娘娘不发威,你们就以为她是贤良淑女么?靠,那是你们没将人家惹怒。” 她之所以能听懂雁翎国的话,还要归功于祁小念,因为她总是想念去世的长辈,时常在家偷偷说雁翎国的话,尤其是面对唯一的女儿时,总用雁翎国的话跟王芳枝说着心中的思念,用雁翎国的话唱着雁翎国的小调,所以方知穿越过来附体重生,竟然也继承这优势,没费劲儿,就学了一门外语。 这些人不能让他们活着。 这是方知听完这些话,快速做出的决定,她仔细地数了数,一共是十六个人,靠自己面对面的打,恐怕不好应对,只能利用树林偷袭。 那十六个人慢慢地走下山,越过灌木丛往瀑布这里走来,按照地势的分析,他们应该在这安营扎寨,等着快天黑的时候,或是后援到了的时候在下山。 果然,跟方知分析一样,他们也是这样打算的,方知便潜在瀑布旁边的树上,等待机会一一灭杀。 他们见到下面的水塘,并没有下去,因为他们也知道那里会有很多的猛兽潜伏,等待机会捕猎,所以他们便在瀑布旁扎营,这里不仅视野宽阔,也有水源。 139.第139章 山神 由于怕惊动山下的大梁国村民,这些人也不敢生火,就着溪水吃点干粮和肉干,将身上带着的行李铺在草地上,说笑一会儿,便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现在还没到晌午,阳光不是正炽热的时候,加上有树荫遮挡,这些疲惫的越境者睡的是鼾声震天,就连去水塘喝水的动物都被惊扰,时不常抬头四处打量。 方知在树上静静地等待着,主要是等那个鹰眼的男子也睡着,也许他对危险感知超过寻常人,也许作为头考虑事情比较多,所以尽管眼睛里有着红血丝,但依然睡的最晚。 方知早就收敛气息,她作为异能者,完全隐藏在树叶中不被发现,还是能做到的。 两个站岗的哨兵,强忍着困意,分两个方向,站在不远处警戒。 方知看了看这些人占据的位置,便在心里算计怎么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一半人,这样即便剩下人惊醒,自己也能对付。 她瞬移到了另一棵树上,一个哨兵就站在这棵树下,她快速地将这家伙灭杀,然后让他靠着树干上,又瞬移到另一个哨兵处,一击得手。 没有了放哨之人,方知的动作便快了许多,直接灌注异能袭击死穴,无声无息的结束这些还在酣睡的生命。 直到消灭了八个人后,那个依着树睡着了鹰眼的男子,像是感觉到危险,突然睁开双眼,方知立刻跳起,用瞬移来到他身边,他刚大喊出:“有敌袭…”三个字后,喉管就被方知割断了。 那些熟睡的人被惊醒,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两个被杀,剩下的就乱了,急忙拿起武器自卫,可是却见不到方知的身影。 这样的惊悚,将剩下的三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嘴里嘟囔道:“这是山神的惩罚,这是山神的惩罚,”然后就屁滚尿流地往原路跑去。 方知也不着急追,悄悄地边做着记号,边跟在他们的身后,她想看看他们来的路径,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才能堵住这个缺口? 也许是迷信所致,也许是惊恐所致,他们跑动的速度很快,就连不远处出现的狼群都没有发现,依然疯了般地按照原路往山上爬去。 狼群正准备围攻猎物,方知突然出现在它们的前面,对着头狼道:“前面猎物更多,我带头冲杀,你们辅助于我,猎物全都归你们如何?” 她用神识感觉到不远处,好像又有一队人马出现,由于距离远,暂时看不出有多少人,所以她便想跟狼群合作,两次打交道,她能感觉到头狼的灵性,所以想试一试。 头狼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方知一会,便朝着天嚎叫一声,像是同意,又像是对天契约,好吧,方知玩心大起,也仰天吼叫,不过她学的不是狼嚎,而是丧尸的吼叫。 丧尸吼叫声很有特点,不仅有恶魔的阴森恐怖气息,还有人类潜意识的不甘,更带着刺骨冰冷。 既然说我是山神,那就有山神的气魄,首先定下山神的怒吼声,然后就是山神的惩罚,再就是山神的暴怒。 只是暴怒这招,方知还没有想好。 方知用藤蔓缠在自己的身上,又用宽大的树叶当成布巾,将自己的头发包裹住,在用叶子汁水将脸抹成绿色,新的山神便出炉了。 大手一挥,带着一群弑杀的狼群慢慢地接近那群人。 这群人数不少,大概在四十人左右,领头的很像大当家的,也是一脸的大胡子,只是眼珠子很大,犹如铜铃。 那三个人已经跟这队人马汇合,当听到他们结结巴巴地说出事情的经过后,一众人便躁动起来,脸上都带上惊恐。 齐云山,属于两个国家的山脉,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所以进山啥的,猎户都不敢往林子深处走,怕引起山神震怒或是猛兽的报复。 这次他们从这里来,二王子为了立下奇功,出了这个主意,得到大王的认可后,便亲自带队到齐云山脚下驻扎,打前锋的这些人,都是二王子的精锐。 只是他们上山后遇到很多的困难,不说遮天蔽日的森林,不说随时出现的猛兽,就说那坎坷的路途也很是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从初春到盛夏,这才从侧岭绕到这里,算是摸出一条捷径。 原以为此事马上成功了,却不曾想还是触怒山神,无声无息的死亡十多个人,古驰还被割了喉,最可怕的是,没人见到谁割的,用这三个人的话,只感觉一阵风掠过。 什么人这般厉害,没有,只有山神才会这般惩罚,得到这个结论,队伍便乱了,挤在一起四处警戒着,唯恐将山神招来,尤其是听到怪异的吼叫声,更吓得是心惊胆战。 这时,充当山神代言者的方知出现了。 不过,不是那种场面很大,气势很震撼,很排场的那种,而是悄无声息地杀了那个领头的大胡子。 一道血柱突然喷射出来,将周围的人溅了一头一脸,然后就是大胡子“咣当”的倒地声。 这样突发事件,惊的一众人说不出话来,还是那逃过来的三人反应快,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跑,边跑边惊恐地喊道:“山神来了,山神追来了….。” 队伍一下乱了,又没有头领指挥,便跟着那三人往来的道路上跑去。 方知趁着这混乱,开始追杀,同时嘴里发出丧尸的嘶吼声,紧跟着狼群也冲了出来,嘴里也不断地发出狼嚎。 狼群的出现,他们更是吓坏了,以为是山神召唤出来的,所以不敢拿出武器反击,只顾着逃跑,有的慌不择路掉入山涧,有的滚下陡坡,有的则匍匐在地上请求山神的原谅,却落入狼口。 方知像是死神般收割着这些侵略者的性命,看看差不多了,便让狼群打扫战场,自己则悄悄的尾随剩下几个逃命之人。 来到一处山涧,这里搭了个简易的索桥,能看出,山涧那边有人影晃动,应该是后援军。 方知便将要过桥的几个人解决掉,然后用神识往那边探查,果然,那边竟然有二百来号人,正准备从这里过来。 这时头狼也慢慢地来到方知身边。 方知看了它一眼道:“看到没,那些就是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咱们不能让他们过来,否则我的家,我的亲人该遭受巨大的灾难。” 140.第140章 盟军 他们毕竟是古人,不怕别的,却怕神鬼,尤其是雁翎国,文化和见识相对于落后,更是对神鬼敬畏。 所以方知觉得还是用山神的威力来震慑他们,不仅要将他们打回去,还要让后面的人再也不敢上山。 她接着问头狼:“有别的路径通过这个山涧吗?” 头狼嚎叫一声回应,然后带着狼群往旁边那斜坡处跑去,看样子那里可以绕到对面。 方知立刻挥刀将那索桥砍断,就听那边响起了惊呼声,看样子他们正准备过来呢,结果索桥却突然断了。 跟着狼群往对面跑去,走过一段密林,终于绕到敌军的后方。 二百多人,靠着自己和狼群也不好战胜,方知让狼群藏在密林里,自己则悄悄地来到营地边的树上,坐在树杈上静静地思量,怎么收拾这群胆大妄为的兔羔子呢? 那些人由于索桥被砍断,正在商议该怎么办,还有人吹起手里特制的哨子,联系山涧那边的人,可惜啊,那边的人都死了,有的还被狼群啃食得只剩下皮了,想得到回应难喽。 见那边没有回复,这边便不敢轻举妄动,都在原地休息,几个头儿则坐在一处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有的说先将索桥修好,有的说再等等,说不定那边会有人回音,还有的觉得很蹊跷,整件事透着古怪。 商议半天,最大的头儿一直没有说话,这个男子三十多岁,中等个,浑身都是肌肉,将那皮甲撑着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力大无穷之人。 等大家都说完,他才粗声粗气地道:“在等一晚,要是有异,便通知二王子,先别派兵上山。” 大家听到指令后,便回各小队安排。 这个男子慢慢地走到山涧边上,蹲在地上,拿起索桥仔细观察,断口处能看出是利器砍断,而且还是一刀所为,想必拿利器之人不是力大无穷,就是利器削铁如泥。 旁边的手下刚要蹲下,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就在这时,他们头儿身子的突然飞了出去,直直地朝山涧掉落下去,随后,山涧中就传来那男子的惊叫声“啊….,”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再然后就没了声息。 那些手下不明所以,齐齐的瞠目结舌站在那里犹如被定住般。 而正在休息的那些人,听到惨叫声急忙派人过来询问,当听到那些吓傻的人,断断续续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头儿突然飞起,直直地往山涧下面跳”后,顿时不好了,这件事太诡异了。 这边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那边又传来惊叫声,原来一个小头目还没等安排完事情,就突然倒地身亡。 随后,又有两个小队头领被杀,死亡模式与第一个一样,都是无声无息转眼倒地身亡。 方知在树上正高兴着,因为她突然想起,试着用自己练成的花生米粒大小的异能球,攻击这些人的神识,看看能有啥样的效果。 这不结果出来了,三个小队队长,就这样的死了,而那个头儿,是方知用瞬移将他踢下去的。 惊恐终于将整支队伍笼罩,方知却越练越嗨,她发现,这样的练习,神识攻击技能提升的很快,于是,一个个突然倒地的敌人,让她练得从花生大的异能球,长成核桃大小的异能球。 队伍一下乱了,有人便想到是不是山神发怒了,于是这种思想快速的传播,加之没有头目领导,便一盘散沙的开始往来路退去。 方知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就对着狼群的方向,灌注异能嘶吼一声,意思是:战友们,张开你们的厉齿,亮出你们的利爪,跟我一起战斗吧,将这些可恶的人类赶出你们的领地。 狼群听到她的吼叫后立刻回应,齐齐狼嚎也很壮观的,可是,为啥猴子也来凑热闹啊,密林中的猴群也吱吱乱叫地跳跃着往这边而来。 然后,右前方山石间传来熊吼声,紧跟着就是大片鸟群鸣叫着从林中飞起,乌压压的往这里赶来。 突然,山峰处响起虎啸,令人胆寒的是,不仅有一只虎啸,还有另一只在回应。 好吧,自己的叫声可能有点大,将整个齐云山上的生物都惊动了,哎,没有想到,这丧尸声竟然引发整个动物界的关注,也是,丧尸病毒谁不害怕啊? 方知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前方逃跑的人开始发出惨叫声,有人惊恐地大喊:“山神怒了,山神怒了,快跑啊,快跑啊。” 咦,自己正想让他们看看山神暴怒的可怕,可是还没有想好怎么造势呢,他们竟然自己喊了出来。 方知急忙追上去查看,原来一群鬣狗已经开始拦截,同时黑豹也加入进去,不远处还传来熊的急促跑动声,天上的雄鹰开始往下俯冲攻击,难怪他们那么惊恐,这种情况,只有山神怒了才能解释吧。 原来,她灌注异能的吼声,按照常理就是带着灵气的长鸣,能带着灵气之人,自然有着仙人的威慑,所以狼群才会俯首听从她的指挥,其他有灵性的动物也立刻回应。 方知不知道这些,也没琢磨出是怎么回事儿,只快速追了上去,再一次扮演死神的角色,狼群也跟着冲了上来,熊瞎子们也终于跑进战圈里开始参战,而最后出场的,是威风凛凛的虎王。 啧啧,就是不一样呢,瞧人家不仅优雅还不急不躁,但是发出攻击却快如闪电,一爪子一个,一嘴一个,那叫干脆利落。 好吧,姐是山神,不跟你们争了,权当让你们练手合作,等以后有机会再接再励。 方知得意地再次嘶吼,不过这次嘶吼声改了内容:“肉随便吃,也足够你们吃,但是不许打架哦,”好吧,她之所以这样说,是怕狼群被老虎熊攻击,她现在可舍不得狼群受损失,这些都是她的嫡系部队,是她的雇佣兵,以后有啥事,说不定还要调兵遣将呢。 那群人里,有几个漏网之鱼,方知没有让动物们在追,因为这样恐怖的消息总是要有人带回去的,好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领导者一个震慑,让他们再也不敢越过这天然屏障,过来打扰自己的平静生活。 战事结束,方知便让大家别客气,大吃特吃,算是犒赏这些盟军。 随即,她便带着狼群往回走去,动物都有自己的领地,一般有猎物就不会互相打扰,狼群自然要回自己的领地,那里还有守家的母狼和小狼呢。 141.第141章 生气 往回走的路上,方知见到那些鹿群,不过因为看到狼群吓坏了,只是闪了闪身影,便都快速地躲进林中。 方知也没有再追,只要知道还在就行,与狼群告别,调动异能开始往家里奔去。 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财来与王宝来带着五个孩子,正在大门口往上山的小径处张望,看样子已经等得很着急了,方知估计,如果在回来晚一点,恐怕王宝来就要上山去找她了。 见到她身影,小包子先冲了过来,豆包儿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小哥俩一人抱着一条腿大哭起来。 “娘啊,你怎么就不能让儿子省点心啊,娘啊,儿子都快要急死了啊?”这是小包子的话。 豆包儿则道:“娘啊,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更忧啊。” 方知翻着白眼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吧。” 豆包儿摇着小脑袋道:“那不是说儿,儿子岂能不愁,儿子很愁很愁的啊。” 小包子道:“是啊,娘,我们都快愁死了,何况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儿子怎么跟爹爹交代呢?儿子可是答应爹爹了,要看顾好娘的啊。” 小花走上前,眼睛红红地望着方知挥动一下小手,很气势很严肃道:“娘,下次必须带我一起,否则不能再去。” 哎呀,我女儿还真霸气十足呢。 小蝴蝶也跑过来软糯地道:“嘟嘟嘟嘟,(姑姑姑姑)我爹说要打你屁嘟。” 方知立刻满头黑线,刚要说话,就听王财来怒声喝道:“还磨蹭什么,赶紧给我进屋,”说完,抱着小成子往院里走去。 好吧,姐已经被打过一次,在被打一次,还是在家打,也没有啥丢脸的。 小包子立刻不哭了,小声道:“娘,二舅要是打你屁股,你就大声哭,这样二舅心疼你,就不会用力的打了。” 小花则道:“娘,你先跑吧,等二舅消气在回来,我给你偷偷开门。” “不行的,夫子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家在这呢,往哪儿跑啊?”豆包也不哭了,满脸泪花道。 小蝴蝶也帮着出主意道:“嘟嘟,嘟嘟撒娇,嘟嘟装哭。” 好吧,孩子们都很聪明,出的主意都很实用,只是老娘年岁大,没有那厚脸皮。 王宝来凑到方知耳边宽慰道:“姐,二哥不会打你的,他那是说的气话”。 谁说不会打,在那树林里,谁按着我打屁股来着?方知翻着白眼,仰首阔步,带着一群小不点儿走进院子里。 王财来示意王宝来关上大门,王宝来不敢反抗,只能放慢速度关门,意思是,一旦二哥打姐,他能给姐留出一条跑路的门缝儿。 小花紧紧地抓住方知的手,意思是一旦二舅动手,她就推娘一把,让娘快逃。 小包子和小蝴蝶,则齐齐地抱住王财来的大腿撒娇,想让王财来消消气,帮着方知说好话。 豆包儿则跑到小成子跟前,(他被放在儿童椅上,这个椅子是方知在洪家木器行定做的,因为这图纸,方知还得了五十两卖设计的银子),撩拨小成子,想让他哭着找二舅,用围魏救赵的办法救下娘亲。 王财来见到孩子们这般忙活,气也消了些,指着院子中间孤零零的一个小板凳命令道:“坐下。” 方知觉得那个位置有点像被审问,可是不敢反对,只好老实坐下。 王财来见到她还算是听话,气又降下几分,怒指方知气呼呼地道:“你看看你啊,都成什么样子了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孩子娘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现在可有点本事了,这野的啊,漫山遍野地乱跑,哪有点女人样儿啊,都快成为那林中的野人了,还是个当娘的呢,就这样给孩子做榜样?小包子豆包还好说,小花可是要进林子找你呢,要不是我拦住,说不定她不顾危险,现在还在林中转悠找你,她那么小,要是出什么事,你这一辈该怎么过?”说到这,他突然将头扭到一边,擦了把脸。 方知立刻知道王财来不仅担心自己的安全,更担心小花有样学样,也偷偷跑进林子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到时自己定愧疚伤心,恐怕一辈子心里都过不去这个坎儿,她急忙承认错误道:“二哥,下次我进山,绝不这么晚回来,我保证,还有小花我会将这些危险的事儿,跟她讲明白的。” “什么?你还要上山?不行,这段时间绝不能再去了,”王财来听到方知的话,又来气了。 王宝来见二哥没有打姐的屁股,就放下心来,将门关好后埋怨道:“姐,这段时间你可别惦记上山了,你没有听见山神怒吼么?那是出了大事儿了,山神才带着群兽怒吼的。” 方知:“…..” 王财来接着道:“那山里传出可怕的怪叫声,将附近的村子全都惊动了,老人们说是山神怒了,山神怒了是小事吗?还有那山里的野兽齐吼,不定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呢,你还去嘚瑟?” “姐,你在山上都看见什么了?真的是山神怒了吗?”王宝来拿着凳子坐到方知身边,好奇地问:“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出的吼叫,真是太吓人了,难道山神是从地狱出来的魔鬼?” 没等方知说话,王财来给他个脑壳道:“胡说什么呢?那是山神,不能乱说。” 几个小家伙见到王财来不在生气,立刻拿着小板凳围坐在方知跟前,七嘴八舌问林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王财来瞪了方知一眼,将流着口水,正无齿笑着的小成子抱起,道:“说说吧,你都看到什么,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方知不知该怎么说,说雁翎国敌军来了,大梁国的军队肯定要在这驻扎,那自家还有清净日子过么?何况,那么多的敌军,靠自己一人之力杀死,这事就透着诡异,说不定还会将自己当成什么妖魔鬼怪地烧了,到时后悔都没地哭。 算了,反正这条路已经堵死,雁翎国的军队也不敢再来,就将这件事推在山神身上吧,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的认为。 于是她道:“我没有见到山神,但是林中的野兽都发怒了,好像是有什么神灵指挥,竟然齐齐地往一处跑,像是去攻击什么东西,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躲藏到现在才回来。” 王财来听到后,心有余悸地道:“这件事不能跟别人说,省的招来祸事。” 王宝来也点头道:“村长他们商议要拜祭山神呢,要是知道姐在林子里,说不定要赖在姐的身上,说姐将山神惹怒的。” 142.第142章 接人 方知这才领略古代老百姓迷信的力量,她不知道,雁翎国那边闹腾的更严重,被有心人将这件事跟国运牵扯到一起,于是,便倾尽全国之力,来请求山神的原谅。 原来那几个死里逃生之人回到营地,将这件事禀报后,整个军队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军心就都被敬畏恐惧所笼罩,机缘巧合的事情又发生了,由于大量砍伐木材建立营地,加上前两天又下了大雨,结果一处陡坡竟然开始滑坡,虽面积不大,只将两处的房屋掩埋,也没有伤到人,但更让雁翎国人确认,他们因为这件事惹到山神,山神怒了,山神的惩罚到了。 紧跟着,军队里又开始传播疟疾,其实这是天气热,又都不讲究卫生,四处大小便的缘故,可是在这节骨眼上,便都认为是山神惩罚,于是,其他的王子便利用这件事开始打击二王子,好么,竟然将山神惹怒了,这岂不是居心不良,想影响雁翎国昌盛的国运吗? 什么事一旦上纲上线,就变成决策者谨慎对待的大事儿,二王子被撤除兵权,雁翎国的大王,亲自带着大祭司和他的徒子徒孙们来到齐云山的山脚下,举办隆重的祭拜仪式,祭拜完还承诺,为了表达诚意,每年春天都会派人过来补种树苗,直到恢复原貌,直到获得山神的谅解。 这件事,就在两边都做隆重祭拜后结束了,唯一知道真相的方知,这两天很老实,正在后院长廊上与王大娘挑选可以孵出小鸡的鸡蛋,小花跟着王宝来在练习方知教的武功,小包子带着弟弟坐在小桌上练习写字儿,另一边是绿油油长得旺盛的各种蔬菜,真是一幅安宁温馨而又美好的生活写意画。 由于那天让几个孩子担心,这两天三个孩子就越发黏着方知,恨不能每时每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也能理解,三个孩子本就没有啥安全感,这次又被惊吓着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表现。 她便每时每刻地陪着他们,即便去许晚那里,她也放下手里的活儿陪着,什么都不如孩子有个正常的心里来的重要,有了好的心态,未来面对困难或是处理事情,才能轻松地迎刃而解。 这时,大门传来敲门声,王大娘看看日头道:“是不是财来提前回来了?还是工地那边有什么事儿了?” “大娘你先挑着,我去看看,”方知说完就快步往前院走去。 没有打开猫眼查看,就直接将大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个一脸严肃的干瘦妇人,大概在三十多岁的样子,有点吊眼梢,嘴唇很薄,一看面相,就知道此人不好相处。 方知立刻想起那个很有名的容嬷嬷,长相不一样,但是气势是一样的,想必谁落在她的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她身后还跟着几位男子,虽穿着劲装,但是面料也都不俗,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棚子是低调的深蓝,却也能看出做工精细考究,就像是名牌车生产的中档轿车般,带着大牌子企业的文化和底蕴,设计的理念和流线型啥的就是不一样。 “找谁?”方知有点吃惊,看这个妇人穿戴讲究,身上的绸缎都超过连山县里的富商,想必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嬷嬷。 “赵小花是在这儿住吧?”妇人说话依然冷冷的,没有一丝的笑容。 方知很是疑惑,自家女儿才五岁,什么时候跟这样的人牵扯上了? “你们是?找我女儿有事儿?”方知疑惑地问,但并没有让这些人进屋。 妇人点点头道:“那就对了,我们是沐侯爷派来接人的。” “谁?谁派来的?”方知脑海里只记得沐老头,对于沐侯爷这样陌生的字眼,弄得有些发蒙。 一个男子有些着急,粗声粗气地道:“京城沐侯爷,你女儿不是拜沐侯爷为师了吗?我们就是来接她去京城学武的,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们走。” 方知生气了,我女儿虽然拜了沐老头为师,可是说好是他来,而不是我女儿去,何况,沐侯府的门朝哪儿开,我们都不知道,凭什么你们说接就要接,说让走就走,你们算哪颗葱哪瓣蒜啊?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说了两句话就想将我女儿带走?滚,要是有病忘了吃药,就赶紧去镇子上,那里有药铺,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方知说完,就要关上大门。 另一个男子却快手快脚地用身上的佩剑将大门别住。 方知立刻踢了一脚,将那男子的佩剑踢飞,道:“敢在我家门口动手,是不是找练啊,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几个男子见方知功夫不弱,大吃一惊,这么偏僻的小山村,竟然藏着这样的高手,几个人立刻打起精神戒备起来。 那个妇人脸部抽搐几下,依然冷冷地道:“这么说,你女儿是不想去京城学功夫了?” “谁稀罕,赶紧滚,”方知怒道。 那妇人从没有受过这样的轻怠,脸上也带上了怒气,往后退了两步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知呵呵冷笑地打开门走了出去,道:“怎么,还要动手抢人不成?” 那妇人没有说话,却挥挥手,几个男人立刻将方知围住,意思还真是要动手抢人。 这时,豆包儿拉着王宝来跑出来,他在后院用精神力看到前面发生的事情,知道娘要跟人打架,于是就拉着小舅来增援。 王宝来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到我姐家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花快速地跑到方知身边,像是小兽般准备开始攻击。 方知一见将孩子惊动了,就低头对小花道:“他们是沐老头的人,说是要带你去京城学武,娘不同意,他们就想着要将你抢走。” “不去,敢….,”小花说出三个字后,人影已经冲进那几个人里面,只听一身惨叫,随后就看到那妇人倒地不起。 原来小花冲到她跟前,竟然拽着她的衣襟,将小身子荡起,用小脚快速地踢向她的下巴,于是,她便“咣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143.第143章 乌龙 那几个男子看到妇人晕倒后,大吃一惊,但是却没敢动手,而是快速围拢在妇人身边,两个开始急救,三个则保持警戒。 所谓急救,就是用手掐人中,只是掐了好长时间没管事儿。 小花已经来到方知身边,这一招是刚跟王宝来学会的,这招数如果杀人,那是直接踢喉结上的,小花虽然刚学会,但是谨记方知的话,要活学活用,所以她就踢了下巴,只是让那妇人昏厥过去而已。 哎,女儿真是天生练武的料啊,瞧瞧,灵活机智,手法精准,加上她的速度和大力,真是天下无敌了。 方知正在心里得意,一个长相平凡,皮肤黝黑的男子,用阴狠地眼神望着方知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竟敢动手?”现在情形,他开口,说明是这几个男子的小头头。 王宝来用无惧地眼神瞪着他道:“她是谁关我们什么事儿?你们什么话都不说清,上来就抢人,还有理了?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我姐夫现在可是四品武将,还刚刚接到圣旨的,哼,你们要是在这样猖狂,我们就去京城告御状。” 听到王宝来的话,几个人脸上都露出错愕之色,他们可不知这要带走人的家里,是官宦人家,要是这件事属实的话,事情可就棘手了。 错愕之色过后,几个人彼此对望,用眼神交流一下,便齐齐又将眼神落到小花身上。 那个领头的男子问道:“她就是赵小花?” 小包子挺着脊背道:“她就是我妹妹赵小花,怎么样?” 几个男子脸上都变得晦暗不明,然后不在说话,将那个妇人抬进马车,小头头对着方知抱抱拳后,几个人快速骑上马一溜烟地走了。 王大娘吓得脸色苍白,手抖脚抖地慢慢走出大门,颤声问:“沐侯爷是谁啊?你们怎么得罪这个贵人的?” “王奶奶,我们没得罪,是那个沐爷爷收了我妹妹为徒,说是要来教小花武功,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要带妹妹走?”小包子纳闷地解释道。 “我想,这些人不像是沐侯府的,应该听到沐侯爷收徒的消息,故意来搅和的,只是没想到小花年岁这样小,咱们又是官宦人家,这两个意外,让他们措手不及,”方知望着越来越远的那些人身影道。 “姐,难道是沐侯府的仇人?知道小花要成为侯爷的徒弟,所以就来抢人?”王宝来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这时王财来带着一众人急急地跑来,原来余小青见到事情不好,悄悄去给王财来报信了。 何兴去了军营,家里盖房子的事情,都是王财来帮着照顾着。 听说是京城沐侯府的,大家都感觉很是惊愕,也是,遥远的小山村跟京城得侯爷,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啊。 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了,方知和王财来还没有睡,坐在院子里重新回顾一下那天的情况,确定沐侯爷应该不是这般霸道之人,再说了,即便不想教授武功,或是着急教授武功,也绝不会这般强横地要抢人。 “二哥,我想去镇子上探探去,怎么也要心中有数,否则他们要是走极端,晚上来了夜袭啥的,咱们防不胜防,”方知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小桌子道。 “哒哒哒”的轻微声响,在黑夜中显得很清晰,王财来看着妹妹那柔美的五官,眼神却带着坚毅和霸气,这样的矛盾体,像颗宝石般,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他叹了一口气道:“镇子上像样的客栈就四家,分别是齐云客栈、挨着洪家木器行,安平客栈在布店的旁边,永顺客栈在郝爷赌坊旁边,财源客栈挨着杜家杂货铺,我觉得晚上恐怕不好查探,实在不行,就明天再去吧,”王财来如数家珍地将客栈介绍一遍,但是却不主张方知现在去。 “没事的,现在天色还早,镇子上有许多人都没有睡,我去看看,”方知估计现在应该才九点多钟,她说完就回到屋里,穿了一身深色的短褐,将头和脸都包好,又将裤腿扎紧,然后走出屋,跟王财来打了声招呼:“二哥,我去去就回,”就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王财来气的直跺脚,他还有话没有嘱咐呢,怎么就这样跑了啊? 方知一路疾驰,按照二哥提示的客栈开始查看,她不是每个房间去看,而是抓住伙计询问,不仅用银子诱惑,还加上生命威胁,就这样,还真的让她给找到了。 这些人住在郝爷的赌坊旁边的永顺客栈,这家客栈一般走商都不来,嫌弃这里三教九流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容易有那不长眼的,起了打劫的心思,所以这里平时基本都接待的是赌徒,赢钱后太累,又怕晚上被劫了财,就直接在客栈里要一间客房休息。 这群人之所以住在这杂乱的环境,想必是不想被人注意,足可以看出他们做此事的心虚,看样子来抢小花,还真不是沐老头安排的。 也是,他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方知悄悄来到客栈院里的一棵大树上,这里离那些人住着的房屋很远,但是方知有神识,屋里的情景看的是一目了然。 那个妇人已经醒来,坐在床上沉默着,那个眼神狠厉的男子不耐地道:“这是谁提供的情报?说小花是个美貌的姑娘,让侯夫人不管不顾地派咱们来将人毁了?” 妇人依然不说话,头半垂着,不知在想什么事儿。 “呵呵,也是啊,小花是个美貌的姑娘,只是人家才五岁,能诞下子嗣还早着呢,再说了,沐侯爷只是收徒,又不是纳妾,侯夫人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吗?真是见鬼了,”男子见妇人不说话,更是生气:“我们是什么人,天天帮着你们妇人忙活争风吃醋的事儿,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你们是什么人?要是没有我家舅公,你们能混到现在这样?还不知在哪儿被人追杀呢,”妇人终于说话了,语气比那男子更冷,字字如刀,往男子的痛处上捅。 果然男子不说话了,妇人也没有得理不饶人,只是瞪了他一眼道:“夫人不想在继承爵位上有什么岔口,这才不得已这样做的,既然那姑娘威胁不到夫人和大公子的地位,咱们就索性先将此事放下,等我往京里禀报后,再行定夺,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让二子跑一趟,去给京里送信,还有,在齐云镇这段时间低调点儿,别让有心人看出什么端倪。” 这场乌龙,闹的很是没脸,但是却让她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当然,如果是真的话。 144.第144章 原委 原来沐大将军回府后,他的下属无意间说出,将军很是看重一位叫赵小花的姑娘,主动收她为徒不说,还要在回边陲之时,绕道去赵家村,亲自传授她武功呢。 尤其是,当有心的婢女绕弯打听女孩是否漂亮时,那些属下便都狡黠地笑着道:“漂亮,当然漂亮了,”“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于是这样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将平静地后院炸的顿时乱了起来,立刻一堆下人开始进谗言,总体意思就是:必须要在女孩没有诞下子嗣之时灭掉。 虽然说沐侯爷要认下这个女孩为徒,但是后院女人没有人相信,啥叫收徒?收一个女孩为徒?笑话,女孩学了武功,又不能去边陲保家卫国,学那武功有啥用,还不是为了勾引侯爷,使出来的招儿? 于是在周百惠浓浓的嫉妒心下,在小人的谗言下,她便动了杀心,派出这支人马,想来个先下手为强。 周家原来也是贵族,随着朝代更替又后继无人便开始衰败,直到周百惠的父亲意外救下被敌军追杀的沐田,这才算是又跟当朝官员有了联系。 当时沐田的官职还不是很高,但是长相英俊又武功高强,周百惠的父亲眼光独到,看出这个年轻人未来定是前途无量,所以仗着有救命之恩,提出将大女儿周百灵许配给他。 沐田起初有点犹豫,因为自己还要上战场,怕有什么意外耽搁人家姑娘,于是就提出要见周百灵一面,将这些话都摆在桌面上说清楚的好。 周百灵是个容貌清秀,温柔可人的女孩,沐田见到后就动了心,但还是将自己心中的隐忧说了出来,假如一旦出了意外,年纪轻轻就要当寡妇,假如有了孩子,以后生活会更艰难。 周百灵见到沐田俊美的容颜后也动了心,听他说完后没有犹豫,含羞带怯地说了四个字:“甘之如怡”,这四个字让沐田一辈子没法忘怀。 也是因为这四个字,沐田答应了这个婚事,可是,正准备成婚时,周百灵出了意外,竟然掉入水里溺水身亡,这件事不仅蹊跷还透着诡异。 沐田很是悲伤,正要准备告辞回军队,周父怕断了这桩好姻缘,就又提出让周百惠代嫁。 周百惠是个庶女,长相随了她的姨娘,属于妖娆妩媚类型,沐田有点不喜,但是为了报答周家的救命之恩,勉强同意,就这样,周百惠被记在嫡母名下,成为嫡女后嫁给沐田为妻。 对于周百灵的死,沐田很想查查真实情况,可是涉及到后宅,他便不好介入,只是在告别周家的酒宴上,周百惠的庶兄因为喝多了,又有点张狂,无意间露出一句含糊的话:“我妹妹说过,妹夫肯定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让沐田心里产生怀疑。 有了这芥蒂,夫妻俩的婚后生活一直没有办法交心,后来沐田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让周百惠越发的焦躁不安,脾气也变得越发的刁蛮狠厉。 后来,沐田的官职做大,周家便跟着水涨船高,尤其是周百惠的庶兄,可算是扬眉吐气,长期作为庶子被压制,长期属于地位低下的排外人员,长期受到嫡子们的蔑视,一旦有了出头的机会,便张狂的没了边。 什么强取豪夺,什么强抢民女,什么欺压百姓,什么跑马占地,几乎所有的坏事都被他做了。 因为民愤太大,沐田知道后,亲自回到周府所在地遥绛城,当着满城的父老乡亲,将周百惠的庶兄斩杀,然后将霸占的土地和店铺该归还归还,该赔钱赔钱,抢来的女人都送回家,还给了不少银子的补偿。 就这样,周家抢夺来的财产一下被赔偿空了,周家家族的名声更臭了。 而在这件事中,周百惠的小弟周长祥虽没有被沐田惩处,但却被落井下石之徒围殴,尤其是恨他平时的阴险狠毒,常常在背后出坏主意害人,所以在打斗中,不知谁下了阴招,竟然用刀子捅伤他的下身。 伤好了后,周长祥不是男人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当然是被受到欺负的嫡子们传播出去的,他没有办法在家生活,便将周家老宅的房契地契偷了出来,私下卖掉,拿着钱就跑了,让嫡母周老太和嫡兄们一夜之间无家可归,于是生养他的姨娘,便成为出气筒。 姨娘被折磨的疯了,周百惠知道后,想用沐田的权势惩罚嫡母和嫡兄,却被沐田阻拦,还警告她,如果在助纣为虐,就立刻将她休掉。 经历这事以后,夫妻俩便成为路人,周百惠虽然还是主持家中的中馈,但是沐田常年在外,这个家便成为摆设,尤其是在京中贵妇圈子里交往,由于她出身低,加上这件事的恶名,同时沐田冷落她的态度明显,大家便都将她当成弃妇般的看待。 她哭过闹过,可是沐田我行我素,不予理会,于是由爱成恨,这些年与沐田相处方式,就变成针尖对麦芒,只要沐田有点什么动向,她立刻动用一切力量去打击,去瓦解,去消除。 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帮手,是因为周长祥离开家后,意外地进入玄机门,玄机门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帮派,只是管理混乱,高手慢慢流失,正呈现颓败之气。 周长祥没有功夫在身,之所以被吸纳进来,就是因为掌门之人黑翼看中他带着的巨额银两,用这些钱,支撑帮派运转下去。 后来,黑翼为了顺理成章地夺取这些钱财,动用关系,将周长祥送进宫里,反正他已经不是男人,那里正好适合他生活。 周长祥也不是个善茬,进宫里几年后,竟然混成太监大总管王瑞的干儿子,成为太子府上不大不小的总管,当然,之所以升迁很快,不仅因为他头脑灵活,手段狠毒,还因为他身后有着玄机门的支持。 十多年的经营,让周长祥实力大增,不仅在宫里有着实权,在宫外还有帮手,在奠定基础后,他才与周百惠联系,这个姐姐虽然拢不住姐夫的心,但是可以通过她了解许多官员家的后院情况,为他往上爬提供消息,同时,他想借用自己悲惨遭遇,唤起沐田的同情心,然后与他相互照应,一个近身服侍太子,一个手握兵权,可以说这种配合最是相得益彰。 145.第145章 来了 遗憾的是,沐田不愿意跟周长祥打交道,首先嫌他人品不好,其次讨厌他做事不计后果,为了达到目的谁都能利用或是出卖,所以对于他递过来的橄榄枝没有理会。 这便让周百惠更是怨恨,她现在可不是几年前的周百惠了,不仅有着沐大将军夫人的头衔,还有弟弟给她的一群江湖杀手,这群人都是玄机门的,弟弟在宫里不好出来办事,有什么难事,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指令,指挥这些人行动。 这次就是心中怨恨嫉妒,才派一小队人马来抢人的。 方知听完这些话,能猜出事情的大概,不由得对沐老头有点怨怼,能不能看顾一下后院的女人,别让她们跑出来乱咬人好不? 摸着下巴琢磨,这些人很了不得呢,竟然能逃过沐老头的眼睛,想必都不是善茬,听他们的话,应该是在什么组织里,只是被人所救,这才不得已出来帮忙。 假如放任他们活动,一旦京城那边有什么指示,自家还要陷入危机,到时可就是防不胜防,那好吧,就不用他们给京城去信,让这几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给京城点震撼,同时让她们也摸不清什么来路,到时不敢轻举妄动。 方知想好后就开始行动起来,这些杀手在一般人面前是个可怕的对手,但是在具有异能者来讲,却是个菜瓜,没用一会儿,六个人在睡梦中安详地永远长眠了。 第二天,永顺客栈的掌柜很是哑然,昨晚来的客人,竟然将马和马车都丢在这里,人却半夜悄悄走了,好在是提前给了银子,否则自家岂不赔了,不过,有马车和马抵押在这里,也算是办事讲究。 没两天,马车和马就被永顺客栈掌柜的卖给了一个走商,那几个人的痕迹彻底在齐云镇消失。 方知不知道,她如果没有杀掉这几个人,恐怕第二天的信就会送去京城,而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小花乃为幼女,五岁童龄,不足为患可杀之?见一幼儿,三岁,乃小花之弟,与巧娘极为相似,疑,是那丢失孩儿的子嗣,可杀之?” 方知将这些人杀死后扔入空间,然后连夜跑进山林,将这些人的尸体给狼群当了食物,当然,零散的银子自己留下了,至于银票啥的,怕查出痕迹来没要。 忙活完回到家,王财来还坐在院子里边喂蚊子边苦等,见到方知回来,这才急忙问:“查到了吗?” “查到了,也偷听他们的谈话了,应该是误会,以为小花是十五六的大姑娘,有勾引沐老头之嫌,所以才嫉妒发狂,派人来接,没想到看到小花后才明白,是他们误会了,明天一早就回京去了,”方知没有实话告诉王财来,怕他担心害怕。 王财来这才轻松下来,生气的道:“那些贵妇人整天闲着没事儿,总要闹出点幺蛾子来,”说完,又担心地问道:“他们明天真的一早回京?” “嗯,我亲耳听见的,在这也没有意义啊,只能回京复命了,”方知一脸的轻快,让王财来放下不少的心。 第二天,日子又恢复平静,方知准备孵二十只小鸡,五婶子家的母鸡正好抱窝,于是就将鸡蛋给了她,她便帮着方知看顾着。 孵小鸡要二十一天,这二十一天要将母鸡照顾好,还要时不常帮着母鸡翻鸡蛋,这样受热均匀,不容易有孵不出来的小鸡。 第二个院子也盖完了,帮工们开始帮着挖池塘,方知还让在池塘边上挖了游泳池,当然不能告诉村民,这是游泳的地方,池子只有半人高深,用青砖铺上,虽然注入水颜色有点深,但也很漂亮。 池塘里养的鱼不在卖了,因为王财来在周边找遍了,也没有人会养鱼,而且这一片人好像都不爱吃鱼,因为做鱼不仅费油,做不好还有腥味儿,所以大家慢慢的就都不爱吃了。 另外,自家养鹿恐怕没有精力照顾这些鱼,就养了一点儿,够自家吃就行了。 这几天,小包子他们都翘首以盼赵根生回来,因为何兴说过,赵根生要回来庆祝的,可是一连几天,依然没有见到人影儿。 没有将赵根生盼来,却将沐老头等来了。 沐老头虽然穿着布衣短褐,但是他带着人不少,加上气场很大,还是引来许多村民的关注。 就这样,一群人跟着沐老头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方知的家门口。 方知正在二院里转悠,正琢磨,怎么将这个休闲玩乐的院子布置漂亮些,还有就是水塘边上用什么遮挡,以防孩子奔跑的时候掉下去。 小花和王宝来在这个时间还是练武,小包子和豆包儿,依然坐在长廊里写大字。 听见敲门声及门外的喧哗,豆包儿的精神力就先探查出去,吃惊地道:“哥,哥,这次是沐老头儿亲自来了。” “啥?”小包子听到后,没有惊动妹妹和小舅,他担心妹妹被带走,便让豆包儿去二院找娘,将这个消息告诉娘,而自己则先去前院应对。 他很神气地走到大门口,准备打开门就拿出气势来开始质问,结果发现,这个计划实施不了,因为很遗憾,他人小个子矮,够不到门插,根本打不开门。 于是只好搬过来一个板凳儿踩在上面,将大大的猫眼费力的打开,可是,要是看到外面还需踮着脚尖,而外面的人,只看见他露出半张小脸。 他很严肃,并试着学娘那威慑的样子,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只是由于露出来的脸太小,加之声音稚嫩,一点威慑也让人感觉不到。 沐老头看到小包子就先笑起来道:“小包子,还认识我是谁吗?” 小包子撇撇嘴,心说,难怪有人想抢我妹妹,看你笑的那样儿,一看就不像好人。 “你这次是想亲自来抢我妹妹的吗?”小包子不客气的问道:“俗话说,凡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我爹现在可是四品武将,我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沐老头听到这话,怔住了,急忙问:“谁?谁要抢小花?” “来人说是京城沐侯府的,沐爷爷,是你家吗?”小包子被沐老头这样一问,便改了口风,试探着问,唯恐自己误会这位前辈,影响到小花学武。 146.第146章 厉害 沐田听到这话后,脸上立刻带上寒霜,他回头低声问身后的属下:“怎么回事?知道是谁派来的人吗?” 属下也很吃惊,侯府是谁这般胆大包天,竟然敢先一步坏侯爷的好事儿,想了想心中便有了猜测道:“侯爷,是不是侯夫人有什么误会?”女人吗,都会嫉妒的,肯定听说侯爷很喜欢小花,就误认为侯爷又要纳妾啥的,所以想先将人抢走,只是她们没有想到,小花才五岁。 沐田的脸更难看了,这些年他由于长期在边陲,没有时间照看长子,心里颇觉得愧疚,为了儿子,便不愿意与周百惠计较许多的事儿,另外,更不愿搅和到周长祥的那无边无际的贪念中,所以对这边只是摆出冷眼旁观不闻不问的态度。 只是没有想到,这女人现在变得如此恶劣,竟然敢公然插手自己的事了。 这时方知来到大门口,将大门打开后,淡淡地道:“沐大将军你来了,我正想找你呢,”她说话没有客气,直接用我来表示,显露出心中是带有火气的。 沐田也知道她们因为自己,而引来无妄之灾,心中定有怨气的,便也没有计较,冷着脸喧宾夺主地道:“进屋说,”说完,先行带头走进去,路过跑过来的小花时,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按理说,小花应该反应很迅速的躲开,但是不知是沐田手法快,还是小花喜欢沐老头没躲,就这样,沐田直接抱着小花进屋,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主位上,依然没有将小花放下,望着跟进来的方知道:“去,沏点茶来,为了赶路,我们可是日夜兼程的。” 方知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乖乖地去烧水沏茶,沐田的手下将马匹都拴在门口,让看热闹的村民都散了,留两个人看着,其他人呼啦啦地进了院,毫不客气地自己拿凳子坐了,然后齐齐地等着方知沏茶倒水。 而王宝来则拘束地站在客厅门口,望着沐田跟三个孩子说话,没一会,沐田的脸上就多云转晴,随即哈哈大笑的声音响起。 “还是我徒弟小花厉害啊,瞧瞧,一脚就将那老巫婆踢晕,好好好,真不愧是我沐田的关门弟子,哈哈哈哈…,”沐田笑着夸赞道。 他的属下齐齐满头黑线,听几个孩子的描述,那个老巫婆定是侯夫人手下,做事最得力,总是一脸寒霜的谭嬷嬷,侯爷竟然也称呼为老巫婆。 只是,剩下那几个带刀之人,好像没有在府里见过,难道是从府外雇来的江湖人士?可是侯夫人是后宅女眷,怎么会跟这些人有联系? “沐爷爷,你们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坏人啊?你可要管管啊,否则这样霸道行事,不仅会影响爷爷的声誉,还后患无穷的,”小包子站在沐田身边,开始教导沐田:“我爹说过,当的官儿越大,身上的责任越重,但是这些都没有家人重要,家是什么,家可是根啊,树没有根就会枯萎,花没有了根就会死亡,所以必须要先将家照顾好,才能有精神干些别的,沐爷爷,你要向我爹爹学习,我爹爹可厉害了,剿匪立了大功,现在升到四品武将了,还是皇帝亲自下的圣旨呢。” “哦?你爹这么厉害啊?”沐田有点吃惊,没想到小小的村民,竟然变成四品武将了。 豆包儿站在小包子身边正儿八经地点头道:“嗯,我爹可厉害了,我的夫子也厉害,他说过大当家的,要管住手下,不能嗜杀成性,否则心中那最后的善会消失殆尽的,然后无路可走,最后只能越来越恶了。” 小花一脸杀气地道:“我娘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下次她们再来,就不会这般顺利地溜走了。” 沐田愣了愣,再次大笑起来道:“好,教的好啊,都说虎父无犬子,母亲厉害,女儿也这般威猛,好,好,好啊。” 属下们又是一头的黑线,能教孩子杀人的母亲已经有多不靠谱,自家侯爷竟然还这般鼓励?看样子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长大后还不知怎么无法无天呢,平静的江湖,不仅会出现一个女魔头,还要再一次引发血雨腥风。 等方知拿着茶壶,从厨房里出来,那群属下们看她的眼光就不一样了,原来以为只是一个粗鄙的乡下妇人,没想到不仅说出那么暴力的话,还说的很有水平。 方知也很疑问,怎么回事儿?这么一会儿,气氛变得真诡异啊。 这时,王财来回来了,还带着不少的人,见到家里一片和谐,尤其是客厅里还传来大人小孩的笑声,心才算放下,但是也没让帮工的走,暂时都坐在门外,以防这些人抢孩子的时候,家里没有帮手。 王大娘也跟了过来,虽然害怕,但还是跟着王财来走进院子,见到方知忙着给斟茶倒水,便也壮着胆子,在旁边帮着忙活。 沐田见到王财来回来了,就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小花的二舅来了,快快快,快坐快坐,跟我说说那天是怎么样的情景。” 王财来被他这待客的话弄得一愣,以为自己走错门,去谁家做客呢,好么,这个沐老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王宝来有些不愿意,嘟囔地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一遍吗?” “你还小,嘴上没毛的青瓜蛋子,肯定会看漏许多的东西,”沐田不客气地打击道。 “沐爷爷,我们也属于青瓜蛋子吗?”小包子很好奇,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 “哈哈哈哈,当然,你嘴上没长胡子,就是青的瓜蛋子,哈哈哈哈…..,”沐田再次大笑着。 好吧,沐侯爷平时可不是笑点低的人,今天这般反常,下属们都觉得不对了,为什么一遇到这一家人,就变成这样儿了呢? 王财来坐下后,还没等说话,方知走进来道:“还是我说吧,我是第一个跟他们接触的,能说得详细些。” 沐田的眉头不自觉地开始皱起,心说,男人说话,女人怎么就大喇喇地进来插言,只是毕竟想了解整件事的经过,所以就没有吭气。 147.第147章 后果 方知感觉到沐老头有点不悦,但是没有理会,接着道:“这个妇人,不论是穿戴举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嬷嬷,尤其是下命令的时候一点不含糊,应该在府上地位不低,掌握生杀大权并统领过不少的人,而且这个人心狠手毒,下命令抢人或是动用武力时,毫不犹豫,想必这样的事情没少干,这样做事风格,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所以如果这个嬷嬷是沐侯爷家的,那么就此推断,沐侯爷家的后院,不说犹如地狱般的恐怖,但也堪比是龙潭虎穴了,”方知说完,还殷勤地上前给沐侯爷的茶杯里添水。 咳咳咳咳…..。 屋里屋外一片咳嗽声,众人都被方知直率的话呛着了,就连王财来也是如此。 沐田咳嗽的最厉害,谁敢这样跟他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留。 方知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反应,她只是实话实说,尤其是想让沐老头警醒,你家后院都乱成这样,赶紧清理,省的将我们牵扯进来。 “那五个人,一个车夫四个打手,能看出都是练家子,只是他们身上带着股阴郁的气息,像是长期做一种见不得光的职业,同时还有着浓浓的江湖气息,我推断,他们应该属于江湖上什么帮派,还是做那种收钱要命的勾当,这样的人,一旦打着沐侯府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这后果….啧啧,”方知没有说下去,因为沐侯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应该知道这种事态发展的后果。 果然,沐侯爷脸上顿时凝重起来,他没有想到周长祥闹的这样的大,竟然跟江湖上的杀手相交得如此紧密,看样子这妇人说的很对,弄不好,侯府将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沐田身经百战,虽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并没有慌张,而是立刻安排人回京查探,看看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当然,他并没有当着孩子们的面安排,只是给其中一个下属递了个眼神,那边便动了,没一会,两个人骑着马就走了。 多亏谭嬷嬷那封信没有发出去,多亏方知将这些人杀死,给沐田赢得时间,否则,还真是麻烦不断。 沐老头最后说了一句:“以后他们不会来了”话后,便不在解释,然后就让方知安排他的住处,准备在这住几天,教授小花武功。 屋里容不下这么多人,最后何兴刚盖好的房子被征用了,余小青也不在意,毕竟房屋需要暖房,早暖晚暖都是暖,只要家里有人气,何况还都是贵人人气,她便乐不得地帮着收拾屋子。 “沐爷爷,我学会些我娘教的招式,会不会跟您的冲突啊?”提到武功,小花的话变得多了起来。 沐田以为方知会一些浅显的粗手粗脚的功夫,就没有在意,拉着小花往后院去,要先看看她目前都掌握什么本领。 王宝来也跟在后面去了,心里着急地直抓挠,他也想学高深的武功,姐交给他的招式很简单,只有移动时的身法复杂些,一般人练到那神出鬼没闪躲或是攻击不容易,但是对于他这个异能者来讲,只要熟练后就能达到,但是他心中还是渴望正规的武功套路招式,那样才像大侠不是? 属下们也都呼啦啦地去了后院,这可是现场学习的好机会,万一沐侯爷高兴,提点他们一些,那就受用不尽。 沐老头看到后院,虽然质朴但布局合理还整洁干净,便更喜欢这个农家小院,坐在长廊上,先让小花挑熟悉的演练一下,只是话音没落,就感觉一股风从身边刮过,就不见小花的身影了。 小包子哈哈大笑着道:“我妹妹最擅长的就是跑了,看跑得多快啊。” 豆包儿也抢着道:“我小舅最擅长蹦高高了,轻轻一跳就跳到围墙上面去,可厉害了,我娘说,我家围墙盖的还是太低了。” 众人看着那高高的围墙,都不知该说什么话好了。 这时小花跑过来,脸不红气不喘,对沐田道:“沐爷爷,我小舅能跳好高呢,我也想跳那么高。” “哦,”沐田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王宝来这个青瓜蛋子,对他道:“走一个。” 王宝来俊脸涨红,有点紧张,但还是挺直脊背来到墙边,调动异能轻轻一跳,就跳到墙头,众人齐齐惊叹。 沐老头眼睛发亮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可学习过轻功?” 王宝来憨憨地道:“没有,只跟我姐学过内功,就这样了。” 沐老头感觉这次来的真是对了,不仅发现沐侯府背后的阴暗,还遇到这样的学武奇才,便又让王宝来展示一些新学的招式,让他心惊的是,这些招式看着平平无奇,但是一旦对敌,那就是招招致命,每次攻击都是不离敌人的要害之处。 他的那群属下也看出来了,都有点激动,恨不能立刻上前请教,尤其是王宝来的身法诡异快速,这样导致攻击时,让敌人防不胜防。 王宝来练完后,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没有练好,我姐说,还不能过关。” 这样一说,众人才想起王宝来和小花还有一个夫子,只是这个夫子正在厨房忙活,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抡着大勺,满头大汗地用力翻炒着。 “去,叫你姐来,让我的手下跟她过几招,大家互相切磋一下,”沐田本看不上妇人的功夫,但是从王宝来这里看出,此妇人功夫不一般,便也燃起好战心,想看看这个妇人功夫到底如何。 “沐爷爷,我娘说过,功夫不是表演,用不着漂亮,只要能一招致命就行,”小花的意思是,让我娘表演给大家看,我娘定不会同意的。 沐田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道:真敢说啊,还一招致命,哪有那么厉害的武功啊? 最后,还是沐田手下将方知请来,他们太想看看这另类的武功了,从这几招上,他们已经得到很大的启发,所以就想学的更多。 方知将围裙摘下拿在手里,便跟着来到后院,见到沐田问道:“沐侯爷,找我有事吗?” 沐田再次打量方知,心说,这妇人只有从眼神上能看出是个练家子,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习武过的痕迹,这个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148.第148章 回来 他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微微下垂的丹凤眼睁大,剑眉扬起道:“我们看到宝来施展的功夫招数,很不一般,想跟着学学,你看?” 方知也愿意跟古代正牌武功学习学习,她虽然杀敌能做到招招都是致命伤害,但不是正规传承下来的武功,根基不实,靠的都是异能辅助,一旦没有异能,速度便跟不上,那么这些招式也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也是同意让小花跟着沐老头学习武功的原因。 正想将围裙放在一边,准备上前应战时,大门口又传来马蹄声,方知心中一紧,难道京城那个后宅变态老太太,又派人来了? 她想到这就生气了,将围裙往地上一摔,转身就冲了出去,而小花也一阵风似的跟在她的身后往外跑,王宝来一着急,竟然借用窗台直接跳到房顶上,抄近道去了前院。 豆包儿已经用神识看到院外的景象,拉着小包子跟着往前院跑,边跑边激动地大喊道:“哥,是爹爹,是爹爹回来了,爹爹….,爹爹….,我们在这儿哪。” 小包子听到弟弟这样说,也跟着兴奋地大喊:“爹…爹…,我们来了,我们在这儿哪。” 沐田看到主家人齐齐转眼不见影儿,将一众客人扔在后院无人问津,与下属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哎,自己身居高位,在这家人眼里却什么都不是,就连表面上一点恭维的样子都没有。 其中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属下笑着道:“侯爷,乡下人性子都直爽,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说话之人是南疆战乱下,侥幸活下来的孤儿,被沐田救下后,赐给他姓氏,取名为沐韧,长大后成为他贴身的侍卫。 沐侯爷点点头,不在意地摇摇手道:“走吧,山不过来,我去就山,正好咱们也认识认识孩子们嘴里的厉害的爹,看看他到底立了什么大功,竟然被皇帝下旨封赏?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无名山那群匪寇投诚的事儿,难道小花的爹,就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赵根生?” 他没有派人调查赵小花家的背景,因为那天见到王石柱和王财来的朴实形象,便在脑海里认定,孩子家的地位不高,就是赵家村普通农户,所以没有什么可值得调查的,再说了,自己上杆子要教孩子武功,加上自己地位不低,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家,那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定会祈盼自己早点来,到时自己来这一看,便也一目了然。 可是他千想万想,没有想到,短短时间一个农户,竟然变成四品武将,这转折,还真是大呢。 另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皮肤黝黑,五官犹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面色冷峻,一看就是标准的硬汉,不苟言笑地道:“无名山距这里不远,归太武城管辖,要是派兵的话,就是连山县附近的卫所,想必赵根生就在这儿服役,在剿匪中立下战功,”他顿了顿接着道:“能升为四品武将,原来定是百户长的军衔,否则不会这般任命。” 沐田点点头,赞赏地拍了拍陈海肩膀,就带着一众人往前院走去。 陈海思维缜密,考虑事情灵活机动,由一个小侍卫升到侍卫长,这样的成长不仅是他自己本人的努力,也是沐田用心培养起来的,这些年一直是他跟在身边,算是最得力的手下。 当年巧娘被山匪所害,还是他提出许多的疑点,为此崭露头角,沐田便让他带人调查,只是那些人做的太过于机密,加之自己当时官职不高,权利不大,调查起来鞭长莫及,所以只能含恨于心这么多年。 “抢小花之人与巧娘的事,是不是一条线上的贼人干的?”沐田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众手下一愣,不过,迅速反应过来,也是,能与巧姨娘有仇怨的,除了侯夫人,恐怕再无第二个人了。 有了这样的思路,陈海立刻准备安排人回京城去,当然,先要去前院与男主见面。 沐田带着一众侍卫,就这样从后院来到前院。 赵根生带着小豆子,还有大当家的吴大壮与何兴刚进村,就听村民说自家来了贵人,他便想到主动收徒的沐老头儿。 果然,看到门口拴着许多的高头大马,尤其上面都带着军马的烙印,心中便更确定来人身份。 还没等下马,门口的守卫便从板凳上站起,询问来者何人。 赵根生翻身下马,笑着道:“这所宅子的主人。” 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听到里面的喊叫声,好吧,警报解除,家主回来了,还是个同行,自然不好拦阻。 这时,小花已经冲在最前面,方知刚要伸手将女儿抓住,却见是赵根生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张开手臂,似乎等着母女一起往他的怀里扑,她立刻红着脸收住脚步,小花却一头扎了进去。 “你回来了?”方知眉眼弯弯,带了点娇羞,又带着爽朗,满心喜悦地道。 赵根生亲了亲女儿小脸,眼神却向方知诉说着自己内心的相思,方知的脸更红了。 两口子还没等用眼神交流完,王宝来突然从房顶跳下,将吴大壮吓了一跳,立刻要将腰刀拔出来,何兴大笑着按住他的手道:“这是豆包儿的小舅,也厉害着呢,”意思是,多亏咱们归顺,否则还不知怎么被这一家折腾呢。 “姐夫,是姐夫啊,太好了,你回来了,哎呀吓了我一跳,”王宝来碎碎念地冲过来与赵根生见礼。 这时小包子和豆包儿拉着手出现了,大当家的吴大壮先跑进院将豆包儿抱起,亲了亲他的小脸道:“小萝卜头儿,可想死我了。” “哎呀,大当家的,你将胡子刮了啊,哎呀,敝人都认不出来了,”豆包儿摸着大当家的下巴道。 “哈哈哈哈,我的小乖乖啊,看看大当家的是不是也长得很俊啊?”吴大壮继续逗着豆包儿。 豆包儿小身子往后仰了仰,仔细端瞧道:“嗯,不错不错,真如夫子所说,秀外慧中,粗中有细,是个内有乾坤之人。”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赵根生抱着小花和小包子也笑着往院里走,啧啧,小儿子跟唐书生还真没少学东西,只是这词汇用的不是太对吧。 何兴得意地摇头晃脑道:“看看看看,我们无名山上的人多了不得啊,出口成章啥的,谁也比不过。” 149.第149章 是谁 正说笑间,就见从后院走出十多个人来,虽然都穿着劲装,但是可以看出各个身手不凡,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老者,步伐稳健,带着上位者的气质,虽脸上露着温和的笑容,但依然可以看出他举手投足间杀伐果断的威势。 赵根生感觉这位老者看着很是面熟,沐田也是这般感觉,众人更是觉得惊异,仿佛此时大家才明白,为什么看着小包子和豆包儿这么熟悉,原来是遗传父亲的特征,剑眉墨眼,还与沐侯爷十分相像。 院里的空气有点诡异,赵根生将两个孩子放下走上前,单膝跪下施礼道:“下官参见沐大将军,”他还不知沐田已经有了爵位,成为平定侯,还是依照原来的官职称呼。 沐田心里狂跳不已,他凭着直觉感到,这个赵根生好像跟自己有什么渊源,否则不会见到三个孩子发自内心喜欢,更不会这么执着地要来赵家村,这定是冥冥之中血脉在召唤自己啊?可是他还不敢断定,便将心中的激动压下,上前几步,伸手将赵根生扶起道:“快起,不用施这样的大礼。” 赵根生站起后,沐田依然用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眼睛定定地看着对面这张年轻俊美的脸,越看越感觉上面有巧娘的影子。 赵根生被沐田的举动弄得有点错愕,双手被抓,不知该怎么办好了,于是笑了笑道:“沐大将军,快请进屋喝茶。” 这一笑,唇边两个小酒窝立刻闪现,不仅沐田身躯一震,就是陈海也惊愕地张大嘴巴。 巧娘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唇边的梨涡儿,画像上也是将这特点画了出来。 沐田颤声问道:“你娘她在哪儿呢?” 赵根生有点发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犹疑道:“在村里老宅呢。” “走,咱们看看你娘去,”沐田激动的手都颤抖,二话不说拉着赵根生就往外走。 赵根生以为沐大将军跟余桂莲是走散或是分别已久的亲戚,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往外走。 方知也感觉奇怪,怎么回事儿,沐侯爷竟然跟余桂莲有渊源?难道是老情人?也不对啊,赵根生不是余桂莲亲生的啊?问赵根生的娘亲,应该是指生母吧? 但是她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拦住准备跟随的三个孩子,那老宅可不是好去处,要是有点什么事儿被讹上,或是拿孩子们出气,又是一场风波。 看到沐侯爷拉着赵根生往村子里去了,一众侍卫紧紧跟随,王宝来有点担忧地道:“要是余老太太与沐侯爷有亲戚关系,姐,你以后和孩子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吴大壮拍了拍王宝来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的,我们现在被调到太武城那边驻守了,你们要是在这住着不顺,就去我们军营旁边村子里租房子住。” “是啊,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何兴道。 两个看护马匹的侍卫,听到后只能:“…..” 王大娘从厨房里探出头喊道:“方知啊,咱们做的饭是不是多了,他们去了二佑家,定是要在那边吃了吧?” 方知回头道:“没事儿的,实在不行表示一下,往那边送点菜过去。” 余小青已经将那边屋子收拾好,听说何兴他们回来了,便也走过来,只是刚才有贵人在,她不好惊扰,现在贵人都去了村子里,就走进院子跟大家打招呼,听到方知的话,担心地道:“嫂子,你不跟着去看看?” 方知当然知道余小青话里的意思,不在意地笑笑道:“不去了,要是亲戚,我去了,婆婆会以为我想上前巴结,更讨人嫌,要不是亲戚,沐侯爷将事情弄明白了,就会马上回来的。” 大家一听也对,去了也只能看余桂莲得意的样儿,别的一点好处都没有。 沐田拉着赵根生刚走到赵家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叱骂声,骂话污秽的不堪入耳。 赵根生刚想上前敲门,沐田先一步将大门踢开,众人齐齐惊愕,这话是怎么说的? 原来,沐田以为是巧娘被欺负被辱骂,所以心急如焚,便做了这样暴力的事情。 大门被踢飞,院里的喝骂声立刻停止,随之就是孩子被吓的大哭声。 这段时间,余桂莲因为赵星跑路,被村里人没少嘲笑,加之钱花的像流水一样,赵二佑病情却一点没有好转,不说伺候个瘫痪病人有多累,就是赵二佑那折磨人的劲儿谁也受不了,有一点不随了他的心意,就连骂带闹,不依不饶,尤其是他白天睡够了,晚上便开始折腾这一家子。 刘喜鹊受不了了,便嚷嚷着要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住两天休息休息,余桂莲起初不同意,可是管不住腿脚好了的儿媳妇,趁着她打盹之际,带着孩子跑了。 然而,由于刘三被吓得病了很长时间,家里花了不少的钱,刘喜鹊并没有支援一两半钱的,刘家便不欢迎这个女儿回家住,于是,连中午饭都没让娘几个在家吃,就被嫂子们赶了出来。 刘喜鹊伤心地带着几个孩子饿着肚子,灰溜溜地回来了。 所以余桂莲算是抓住她的痛处,不仅不给她饭吃,还玩命地使唤她干活儿,要是感觉不解气,就上手掐几把,当然,嘴上的污言秽语也没有停歇过。 赵根延带着孩子悄悄地躲在房屋里,这些事他可不管,谁让老婆不听娘的话,偷偷带着孩子跑的? 正在这档口,大门就被踢开了,孩子们吓得惊叫出声,拿着棍子的余桂莲,以及正在搓洗被赵二佑拉上屎的被单的刘喜鹊,都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沐田见到院子里的情景,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大手一挥,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冲进院子里,开始查找巧娘的下落。 这么一折腾,孩子们的哭声更大了,赵根延吓得抱着头缩在炕角,而赵二佑直接昏了过去,不过在昏之前,小便失禁了。 赵根生不明所以,怔楞着地慢慢走近院子,然后看着侍卫们挨个屋里查看,出来后向沐大将军禀报道:“没有发现巧姨娘。” “谁是巧姨娘啊?”赵根生在心里问着,同时,余桂莲和刘喜鹊也这样在心里问着同样的问题。 150.第150章 劝慰 听到属下的禀报,沐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刚才的激动被绝望所替代,但还是不甘地,试探地,有点小心翼翼地问赵根生道:“你….你娘呢?” 赵根生对上他的目光,看到里面的痛苦和惴惴不安,还有忐忑的希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揪痛,他用手指了指余桂莲,没有说话。 “她….她是你娘?”沐田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赵根延的屋子里传来孩子们小声的抽咽声,现在快接近傍晚时分,太阳不在炽热,齐云山的山影正在慢慢地吞噬赵家村。 余桂莲见大家都站在那里不说话,尤其是那满脸痛苦的老头儿,双目失去焦距,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她悄悄站起,小心谨慎地解释道:“赵根生只是我的养子,要是他犯什么事儿,可不能牵扯到我们身上,前一段时间,我们可是写好契书的,他只负责给我们银两养老,其他的可是各家过各家,村长和族老们都可以作证啊。” 她见到这些人的气势就知道是自家惹不起的,又这么霸道地进屋搜人,加之沐田说话声并不大,她因为惊吓而没有听清,只听到赵根生说,自己是他的娘亲,所以担心赵根生惹出了祸事被牵连,便急忙将关系撇清。 听到余桂莲的话,沐田的眼珠子才开始转动起来,他看了看余桂莲,又看了看赵根生,上前拉着赵根生往院外走去,边走边道:“陈海,问这家家主,当年怎么将孩子捡到的。” 陈海应声道:“是,侯爷,”然后分出几个人跟着侯爷往赵根生家里走,留下几个人开始准备审问赵二佑和余桂莲。 赵根生此时也猜出来几分,身体僵硬地被沐田拉着,偷眼打量这霸气十足的老头,看那苍老的侧颜,依稀能看出与自己相像的地方,心里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只是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啥滋味儿。 爷俩一路无话,但是沐田的手,一直紧紧抓住赵根生的手臂,不曾松开。 按照方知的话分析,古代男子在情感上非常的内敛,何况还是父子之间,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父亲,那更是要摆出父严子孝的样儿,虽然心中有着找到儿子的巨大惊喜,但是为了在儿子面前保持父亲的威严,还是会将激动地情绪掩盖,装着一副平淡无波的模样,这样既可以显出长辈的沉稳,又可以让小辈更加敬畏。 方知与王大娘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吴大壮跟着何兴余小青去他们的新房参观,小豆子则跟着王宝来去喂牛喂羊,三个孩子坐在院子里商议是在这住,还是跟着爹爹去军营旁边的村子里住。 豆包儿纠结地皱着眉头小声道:“我想跟爹爹走,不想跟爹爹分开。” 小花揪着衣角发愁地道:“我还要去林中打猎,帮着家里挣银子呢,”她的意思是,要是跟着爹走,就要离开齐云山,那自己怎么帮着家里打猎物挣钱呢? 小包子则从小凳子上站起,背着手,学着大人的样儿来回地踱步,然后站下,用小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感叹地道:“这里毕竟是咱们的根啊,哎….,故土难离啊。” 门口两个守卫,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 这时,沐田拉着赵根生回来了,两个守卫立刻站起弓腰施礼。 沐田摆了摆手,拉着赵根生阔步往院子里走来。 小包子他们见到后,欣喜地扑了上来,先喊沐爷爷,然后在喊爹。 孩子的叫声,仿佛将沐田压抑的情绪打开,又或是来到儿子家里,没有在外面,不怕影响自己威严的形象,加上这几个聪明的孩子,竟然是自己的亲孙子,于是眼圈儿顿时红了。 他终于松开赵根生的手,上前将小包子和豆包抱起,边哽咽着边往客厅里走去。 小包子和豆包儿被沐田一脸的泪水弄得有点发蒙,但还是开口劝慰,小包子边帮着擦眼泪边问道:“沐爷爷,谁惹您生气了?是我爹爹吗?” 豆包儿也学着哥哥的样子,用小手擦着泪水道:“沐爷爷,我爹是好人,夫子说了,好人犯错儿要原谅。” “我爹不仅是好人,还脾气好能干活儿,村里人都说我爹家里家外是一把好手,不仅能走镖挣钱,养活一大家子,回来后还能种地打猎,什么都不耽误,”小包子边说边偷眼打量沐田的脸色,见自己说这些事儿,沐爷爷很爱听的样子,便又接着道:“沐爷爷,您不知道我爹有多苦啊,我有四个姑姑,哎呀,您要是在赵家村住上一段时间,就会知道我四个姑姑的品性,那就是吃什么吃不够,拿什么都不嫌多的啊,这样的姐妹在旁边盯着,可想而知,我爹撑着那个家是多么艰难,我虽然有个叔叔,可是被我姑姑们欺负的,胆小如鼠,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到脑袋,一点事儿都撑不起来,村里都说,我爹在那个家从小长大很是不易,又在外搏命,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啊,所以,沐爷爷,我爹要是惹您生气,您就原谅他好么?” 沐田没有因为这席话停止落泪,反而坐在椅子上,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出声哽咽起来,他也不知为啥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也许是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失落的孩儿,也许是刚才从惊喜转成失望,冲击的太大,还有那对巧娘的思念,听到孩子所受的苦,让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赵根生抱着小花默默地跟着走进屋里,见到沐田情绪失控,便也控制不住,将小花放下,双膝跪地,低着头任眼泪横流。 小花见到爹爹不仅跪下,还流着泪,便跪在爹爹的身边给沐田磕头道:“沐爷爷,你要是生我爹的气,就打我吧,我被爷爷打过,不怕疼。” 小包子和豆包儿见爹爹跪下,小花也跟着跪下,便挣扎地下地,齐齐跪在赵根生的身边,争抢要替赵根生受惩罚。 沐田抹了一把脸,呜咽地道:“你养了几个好孩子啊。” “嗯,我虽然不明身世,不知爹娘在何处,但是却娶了个好妻子,又养了三个好孩子,可能是老天看我太苦,这些是给我的补偿,”赵根生哽咽地颤声说道。 151.第151章 相认 方知听到院里的动静,便从厨房走了出来。只是正房门口都被侍卫把守住,就连她也不让进,还义正言辞地解释道:“侯爷跟赵将军有要事儿商谈,闲杂人等不能打扰。” 好吧,可能关于余桂莲过去的情史,又或是与赵根生亲娘有啥关系,不便让外人听,那自己也就不做那好奇猫了。 屋子里,沐田已经将情绪控制住,上前将赵根生和三个孩子拉起,拍了拍赵根生的手道:“你应该猜出我是谁了吧?” 赵根生轻微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屋里又是一片寂静,半晌才听沐田道:“你娘叫于巧娘,出生在衍岸城有名的大户家族于家,于家以走商起家,后来又买了船,在衍江跑货运,那年,由于争抢码头被仇家算计,走私和偷漏税的证据都落到官府手里,于是,于家嫡支被抓的被抓,被卖的被卖,你姥爷他们属于旁支,并没有牵扯进来,但是这样的阵势将你姥爷吓坏了,他便将你娘献给衍岸城知府,希望能让他们这一脉逃过一劫。” 说到这,他拉着赵根生坐下,让三个孩子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便接着道:“我当时在知府府里做客,正在喝酒,听到下人来报,说你姥爷送人上门,可是知府没收,你姥爷便恼羞成怒,在知府大门不远处开始责骂你娘,并逼迫她撞墙,以博得知府老爷的同情,我便动了不忍之心,劝知府收下,算是救下你娘一命,后来知府答应下来,并将你娘送给了我,你姥爷他们,自然也就没事儿了。” 沐田仿佛沉浸在往事中,想起与巧娘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脸上泛起柔和的光,眼中也露出幸福和愉悦:“你娘长得很美,她性格温柔恬静,说话细声细语,女工很好,平时不爱多言,只是闷头做绣活,我与夫人关系不睦,有了你娘后,才感觉到什么是幸福,我最爱看的就是你娘坐在窗口,低头绣活的模样,哎….,那年,你娘刚将你生下没两个月,我便被调离京城去了边陲,等到你五个多月后,我在那边也安顿下来,这才派人接你和你娘过去,可是半路遭遇劫匪,你娘应该是被杀害了,而你却生死不明。” 赵根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坐在那里,泪水却将衣襟浸湿。 小包子他们听不太懂,只是见到爹爹落泪,便都挤在爹爹的怀里,眼中也蓄满泪水,准备随时随地地大哭。 赵根生安抚地拍拍他们的后背,意思是我没事,让三个孩子别担心。 沐田接着道:“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派人在查找你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却在三岔口那里见到你的孩子们,这说不定是你娘不放心你,又感觉到我内心的思念和不甘,才回来指引我,让咱们父子团聚的,”说完,用大手抹了一把泪水道:“你是我的二儿子,叫沐向峰,峰儿,我是你爹啊。” 赵根生抬起头,望着沐田泪眼婆娑,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他身前,跪下,将头放在沐田腿上哭泣地喊道:“爹….,”然后就止不住地哭出声来。 这些年,他一直渴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一直渴盼回到爹娘身边,所以从小就定下要出去走镖,这样不仅能脱离开这个家,还能查找自己出身,寻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今天愿望终于实现了,像是做梦般,很不真实,但触及脸颊的双腿,传来的热度告诉他,这不是梦,这的确是自己的亲爹,是久违的亲人。 小包子见到爹爹哭了,吓得也大哭起来,沐田流着泪向他们招手道:“来,来爷爷这里。” 于是三个家伙,有抱着赵根生的,有抱着沐田胳膊的,与赵根生一起大哭起来。 对了,相认这一刻,赵根生便不在叫赵根生了,而该改成沐向峰了。 方知在外面听到屋里的大哭声,急的差点动用异能冲进去,这时,陈海他们回来了,看到方知那恼怒的样子小声提醒道:“贰太太,侯爷正在与二少爷相认,请不要着急。” 陈海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赵二佑全部交代了,在陈海的心里,已经确定赵根生就是自家丢失二十多年的二少爷沐向峰。 当年,赵二佑赶着牛车去县城回来,途径方知杀黑衣人的那片林子时,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于是他便壮着胆子进入林子里,发现一位受了重伤的男子,昏倒在地,怀里还抱着个正在大哭的婴儿。 他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头上的绝户帽子带了许多年,见到这婴儿是个男孩时,便动了心,把孩子先从那受伤的男子怀里抱出来,放置一边,然后用石头将那依然还昏迷的男子砸死,又将他身上的银两拿走,然后将尸体拴上块大石头,推入旁边的水塘里,这才抱着孩子快速地赶着牛车离开了。 回到村子里,对外就说是买来的孩子,所以村里都知道赵根生养子的身份。 难怪陈海他们找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查找到孩子的下落,敢情在孩子逃离的最后关口,竟然被赵二佑插了一脚。 刚才审问出来后,陈海差点要了赵二佑的命,不仅要为那护着孩子的侍卫报仇,还为害的他们苦苦寻找这么多年无果而出口气,可是,冷静下来又一想,不管赵二佑目的如何,也算是救了二少爷的命,并将二少爷抚养成人,阴错阳差,对沐家也算是有些恩情。 “二…太太?”这三个字,让方知有点发蒙,这话是怎么说的?刚才还这位大嫂这位大嫂地称呼着,怎么出去转悠一圈儿,回来就变成二…太太了,还真是让人搞不懂呢。 对了,他刚才还说,沐侯爷与赵根生正在父子相认,难道自己丈夫竟然是沐侯爷的私生子? 靠,沐侯爷不会跟乾隆一样,是个四处播种胡乱传情的人物吧?每每走到一处,就会有遗落的明珠找来,又或是偶遇遗落在外的沐家儿郎,要是那样的话,丈夫会不会也遗传此特性?又或是被新认下的父亲影响,从此以后,变成风流倜傥的官二代?挥金如土的富二代? 152.第152章 好慢 屋里的哭声慢慢地静了下来,屋外的人都站在院子里默默地等待着。 方知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样的转折对她冲击也很大。 陈海上前几步禀报道:“回禀侯爷,事情经过已经问了出来。” 就听沐侯爷声音有点嘶哑,但是已经恢复平静地道:“进来说吧。” 陈海便整整衣衫,走进屋里,方知便不顾被沐老头发现,展开神识偷听。 虽然只听到赵二佑这段杀人抢孩子的事儿,却也能猜到事情的大概,应该是正妻因爱变恨,******将丈夫的心爱姨娘杀害,只是没有想到,丈夫派的护卫英勇护主,在敌人的刀锋下抱着孩子逃离,遗憾的是,逃离中因为身受重伤不幸晕厥,被赶集的、又缺儿子的、还胆大包天的普通农户赵二佑捡个漏,为了后继有人,赵二佑不仅杀人灭口,还毁尸灭迹。 于是,这个苦命的孩儿,由大将军的儿子变成了泥腿子,还受尽欺负,连同妻子孩子也惨遭蹂躏,阴错阳差,竟然在三岔口血脉偶遇,于是有了现在弄清缘由,认下子嗣的戏码。 没等方知吐槽结束,赵根生,不对,是沐向峰大步走出来,来到方知身边道:“方知,沐侯爷是我的亲生父亲,来,先给父亲磕头,回头我在给你讲此事的前因后果。” 方知没有说话,跟着他走进屋里。 陈海的话更确定赵根生就是沐向峰,沐田便在座位上做好,摆出长辈的姿态,等着二儿子沐向峰一家给他磕头。 方知知道这是古代最尊敬的礼节,便也没有抗拒,跪在沐向峰的身边,三个孩儿则跪在他们夫妻俩的身后,然后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沐向峰带着孺慕之情,喊了一声爹,沐田含着泪,将身上的一块玉佩取下,递给他道:“这是你娘帮我挑选,又让高僧开了光的,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今天送给你,算是你娘留给你的一点念想吧。” 沐向峰流着泪,双手郑重地接过玉佩,带在腰间,然后他擦了擦泪水,扭头对方知道:“方知,这是我失散的爹爹,快叫爹。” 方知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沐老头,抿了抿嘴唇喊道:“爹。” 沐老头对儿子是满含热泪的宠溺,对儿媳妇却板着脸,从陈海手里接过一个小木匣子,递给方知道:“这些年你跟着峰儿受苦了,我来的有些仓促,没有给你准备什么东西,这些给你,你自己看着买点什么吧。” 小木匣不重,方知用神识往里扫了扫,顿时吃惊地张大嘴巴,好么,里面竟然是厚厚的银票,面值都是五百两,粗略估计,怎么也该有上万两了。 沐田看到方知那呆呆的样子,撇撇嘴,然后目光转向三个孩子,脸顿时笑成菊花,从陈海手里,将见面礼拿了出来。 给小包子的是一套文房四宝和许多的好宣纸,因为小包子说,他的理想要当秀才,所以只准备了这些。 给小花的礼物是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尤其是刀鞘上还都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华丽而又不俗,方知看到后,很为小包子打抱不平,自己收的徒儿,待遇就是不一样。 给豆包儿的是一本内功心法,因为豆包儿曾经“晕倒”在沐老头的怀里,所以他觉得这孩子身体弱,便想着让这孩子练习这心法,增强身体素质。 还算用心了,方知边悄悄撇嘴,边跟着沐向峰站起来。 这时,豆包儿拿着武功心法,望着沐田道:“沐爷爷,你为啥突然变成我亲爷爷了呢?” 刚才抱头痛哭,他们虽然也跟着哭,但好多事儿还是不明白。 沐田摸着豆包儿的小脑袋道:“爷爷将你爹丢了,现在这不找回来了。” 豆包儿想了想,用眼角撇着沐田,一副你很笨的表情道:“爷爷都没有我娘厉害,我才丢三年,我娘就找到我了,我爹都长得这么高,爷爷才找到,好慢呢。” 沐田:“…..。” 陈海:“….,” 小包子在旁边解释道:“弟弟,爷爷年岁大,腿脚不利落,所以没有娘跑的快,自然就要拖好长时间,你要原谅爷爷,要不他一着急,跑的太快摔倒怎么办?老人啊,就怕摔倒的。” 沐田:“….” 陈海:“….” “嗯,哥,我知道了,为啥乌龟长寿,就是因为爬的慢缘故,所以爷爷为了长寿,也要跑的慢点,”豆包儿受教地道。 “弟弟真聪明,就是这个理儿,”小包子学着大人样儿,拍拍豆包儿的头夸赞道。 沐田:“….” 陈海:“….” 沐向峰:“咳咳咳咳。” 方知:“你们先说话儿,我去厨房看看,”说完,快速溜走,要是再不走,恐怕要爆笑当场了。 这时,村长和族老们都过来了,不过没有进院,而是在大门口求见。 啧啧,地位一下就跟着水涨船高了,方知在厨房边忙活边吐槽,不过,假如村长这些人也在家吃饭的话,恐怕做的饭菜就不够了。 王大娘在旁边得意地道:“看看,看看,贵人来了就是不一样呢,村长在咱们面前摆官威,可是在人家侯爷面前就啥也不是了,呵呵呵呵,只能在大门口等着求见,人家要是不见,哎呀,只能灰溜溜地回家了。” 沐田今天认亲可能很高兴,又感激赵家村乡里乡亲对儿子的照顾,便将村长和族老们请了进来,在客厅里坐着说话儿。 当沐老头亲自开口说,赵根生是他亲生的二儿子沐向峰时,村长和族老们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所以等他们走了后,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整个赵家村。 天色暗了下来,方知家和何兴家的小院全都灯火辉煌,村长族老们从家里纷纷拿着家里好菜好酒,来此道贺父子团聚,骨肉相见,沐向峰回归家族。 但是他们也有遗憾,那就是赵根生不姓赵了,以后再有多大的成就跟赵家村,跟赵家族都没有多大关系了,所以为了借光儿,只能现在赶紧将关系搞好,以后还能说上话。 村民们也蜂拥而来,只是畏惧贵人,不敢贸贸然地往里闯,同时嫉妒王大娘一家,两个儿子不仅被请为座上宾,还与沐向峰一家关系亲密,以后还不知借多少光儿。 153.第153章 夜话 一直热闹到月上树梢,酒席才慢慢地散去,三个孩子已经困的睡着了,不过不是在方知两口子的屋子里,而是在小花的房间,小包子他们的房间,则让王财来王宝来带着孩子住,那两间厢房,就给陈海和几个侍卫住了,余小青的新家,则是何兴与吴大壮小豆子招待另几个侍卫,马匹都送到二院里的牛棚旁边安置好,侍卫们都跑到二院的溪水边洗漱,也省的方知烧水的麻烦。 沐老头那里,都是沐向峰这个新出炉的儿子照顾,方知只是帮着烧烧热水,其他的就都不管了,今晚爷俩住在方知的屋里,那间屋是主屋,是要给长辈住的,而方知则跟孩子们住在小花房间里。 这是传统,长辈都是要住在正房主屋的,这里面不仅有孝顺还有尊敬的含义,方知倒是没有多想,觉得应该这样,毕竟是长辈,总是要拿出吃住最好的规格招待。 方知上炕后,半天没有睡着,地位的突然变化,让她想的有点多,首先是成为侯爷的二儿子,那么就是贵族身份了,自己的家事和地位悬殊太大了,以后说不定会有变数。 她在朦胧的月光下,摸了摸穿着可爱肚兜,撅着屁股酣睡的三个孩子,这是她的命根子,不论怎么样,决不能跟孩子分开。 想到这,她便开始运转异能练起功来,她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谁也不敢打她孩子的主意,这是底线,谁敢触碰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有了这种信念,仿佛吸收能量的速度更快了,她感觉到异能好像又要突破,只需个契机,便能升到三级。 沐田喝的有点多,原想着跟着儿子晚上多聊一聊,可是上炕后,竟然没一会就睡着了,可能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便踏实地睡着了。 沐向峰也喝了不少,头晕晕的,不过,这不仅仅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因为此事突然降临,让他没有完全适应新的身份缘故。 听着身边沐田熟睡的呼吸声,他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到未曾谋面的娘,想到自己从小挨打受骂,想到妻子和孩子因为自己失踪的艰难求生,他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他有点躺不住了,悄悄地披上衣服起身下炕,来到小花屋里,绕过屏风,快速地躺在方知身边,伸出手,将妻子抱在怀里。 方知早就知道沐向峰过来,她有点惊讶,难道不怕你老爹醒来训斥你吗? “你怎么过来了?”方知将身子扭过去,与沐向峰面对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的怀里,伸出手将他的腰搂住道。 沐向峰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道:“想你了。” 方知没有说话,只是主动地亲了亲他的唇,蜻蜓点水般。 可能这个动作将沐向峰思绪拉回,像是找到情绪的交流处,便将方知的唇含住,然后就是夺城掠地的热吻。 半晌,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沐向峰克制着心中的欲望,只是将大手伸进方知里衣里抚摸那柔软,声音嘶哑地道:“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方知的浴火也被勾了上来,她的手在沐向峰那宽阔的后背勾勒,虽然有些伤疤,但满是肌肉,既健硕又性感。 “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高官之子,”方知半开玩笑地道。 “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可能从小就是泥腿子,觉得种地打猎的生活踏实些,那些遥不可及的富贵,反而像是闪耀的光影,看着好看却从来不曾想过要得到,太远了,两个世界,”沐向峰小声呢喃着心里的想法:“今天突然将我入那光影中,很不真实,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方知没有说话,她能体会他现在的情绪,在贫苦线上苦苦挣扎这么多年,几经生死,终于要过上富裕安稳的生活,突然,一个大奖落到头上,虽然惊喜,但以后的生活却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可预计。 “好了,别多想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儿,”方知想到那厚厚的银票,心里便开心起来,逗趣地道:“你爹手笔真大呢,一下给了一万两银子,啧啧,咱们以后的生活不用发愁了,看看,有爹的孩子就是好啊。” “小财迷,”沐向峰被方知的话逗笑了,轻咬了她的鼻尖道:“公公给儿媳妇的见面礼这般贵重,还真是看重你呢。” 方知在他后腰上掐了一下道:“那哪是都给我的啊,是变相补贴你和孩子的,哼,老头儿精着呢,知道给我银子,那钱也都花在你和孩子们身上,”方知撇撇嘴道。 “呵呵呵呵,”沐向峰将脸附在方知的脖颈处,低声笑了起来道:“我的还不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咱们俩还分什么啊?” 方知拍了拍他的头道:“你的是我的,我的未必是你的,记住了?” “好好好,知道了,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你还能不管我?”沐向峰开始吻方知的脖颈,然后慢慢往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爹内功很深,你这样,不怕被你爹听见?”方知说完,就咬着唇偷笑。 果然,沐向峰的动作停止了,然后哀叹地爬起道:“好不容易回来还是没法跟你亲热,原来有孩子,现在有爹,”说完后又觉得不太好,毕竟刚认下爹,怎么能开始嫌弃呢?于是接着道:“我走了,省的干看着吃不到,着急,”说完,快速下炕,穿上鞋又悄悄地溜回主屋去了。 方知将脸埋在枕头里偷笑半天,这样一闹,心情也好了许多,没一会便沉沉地睡去。 其实方知一直用神识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沐田睡的很沉,没有醒来,只是院子四角都有站岗的侍卫,同时还有几个藏的很好的隐身暗卫,一般人看不见,但是方知却在沐田休息时发现了,可能守候之人睡觉,是最薄弱的时候,这些人才靠近房屋保护的,这几个人气息很弱,尤其他们利用地形隐藏的很是巧妙,一旦有刺客,他们所占的位置不仅重要还刁钻,让敌人没有办法靠近主屋,方知看到后都感叹不已,古代没有现代那样的先进武器,所以暗影暗卫啥的就发展迅猛,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的精华,所学的武功、敛息术及隐藏身法,也都珍贵无比。 154.第154章 干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方知便起炕了,家里有客,早饭需要很大的量,她不能不早起忙活。 沐向峰也起来了,快速洗漱后,便去二院那里帮着拿柴火过来,然后往缸里提水,不过后来都被侍卫们将木桶抢过去,帮着干完了。 陈海他们起来后,该帮着干活帮着干活,该换岗换岗,该洗漱洗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几个值夜的,收拾完,等着吃完早饭就去何兴那边补眠。 方知刚要做饭,余小青提着个篮子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方知将余小青拉进厨房问道。 她昨晚在许晚那里住的,毕竟家里都是男子,不太方便,加之还没有举行搬家仪式,所以她还是坚持在许晚那边住。 “许晚怕你没有时间蒸馒头,昨晚忙活大半夜,蒸了好几锅,这不先让我拿过来一部分,中午你也不用做干粮了,只需炒菜,在做点稀饭就行,”余小青压低嗓音道。 方知心里暖暖的,道了谢后,便跟余小青一起忙活起早饭来。 将馒头热上,不过水里放了六十个鸡蛋,基本保证一人两个鸡蛋吃的富余,又从菜地里摘了点新鲜蔬菜,拌了四个凉菜,将昨晚没坏的剩菜热了热,早饭就算是做好了。 这时沐田已经起来,打水洗漱都是沐向峰伺候,没有让侍卫插手,他也是想多孝敬孝敬自己的亲爹,毕竟相聚时间少,没几天又要分开。 孩子们也起来了,先是喊娘,听到娘的回答这才放心地穿衣,沐田有点不愿意了,跟沐向峰道:“男孩子可不能这般依恋他娘,省的没有了阳刚之气。” 沐向峰笑着道:“儿子三年不在家,方知因为豆包儿丢了变得疯癫,家里可都是小包子在支撑呢,爹,你放心吧,我的两个儿子都吃过苦,不会没有阳刚之气的。” 沐田没有说话,也觉得自己不太了解二儿子家里的情况,不该太早参言,便想着让侍卫打听一下,看看儿子这些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这时就听小包子边穿衣边分配早上的活计:“小花,前院侍卫叔叔们定是帮着扫了,你去扫后院,我和弟弟帮着小舅去喂牲口,”他听到有人扫前院的声音了。 小花和豆包儿齐齐应着,小包子又嘱咐道:“弟弟,喂羊的时候别逗那公羊,这几天它脾气不好,可别顶到你了。” “哥,那只黑公羊为啥总生气呢?”豆包儿问道。 “因为他想娶老婆,另一头公羊想跟它争,所以它就脾气很大,”小包子自己穿好衣服,又帮着豆包儿穿衣服道。 小花嘟着嘴道:“不是有两头母羊吗?为什么还争?” “哎….,妹妹啊,你不知道啊,人有贪念,羊也有啊,有一个老婆就还想再要一个,恨不能都是它的老婆才好呢,”小包子又开始学着大人们感慨。 院里的侍卫们,齐齐捂着嘴偷笑。 “哼,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就该杀,”小花暴力地道。 豆包儿急忙道:“姐,夫子说过,秀才饿死不卖书,壮士穷途不卖剑,咱娘还指望那些羊下崽呢,可不能杀的。” 沐田听着孩子们的童言稚语,觉得心情大好,便笑着走了过去,见小包子在炕上扶着豆包,小花在炕下接着豆包,正齐心协力帮着豆包下炕呢,更觉得欣慰,也就不计较孩子们对方知的依恋,大手一挥道:“走,跟爷爷在周围转悠转悠去。” 沐向峰白了沐田一眼,心说,孩子还没有穿好鞋,还没有洗漱呢,就上前几步,帮着豆包穿鞋。 小包子拒绝道:“爷爷啊,等一会儿啊,我们还没有洗脸漱口呢,再说,家里的活儿还都没干呢。” 沐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能理解,农户家的孩子都是干惯活儿的,只是对于自己来讲不太习惯,便问道:“你们早晨都干什么活呢?” 小花道:“家里的院子都是我扫,原来我哥哥做早饭,现在跟着小舅喂牲口,我弟弟小,有时帮着我拿簸箕,有时帮着哥哥喂牲口。” 豆包抢着道:“我还帮着摆板凳儿,”摆板凳就是准备吃早饭。 沐向峰亲了亲三个孩子道:“我儿子女儿最能干了。” “现在生活好了,又有二舅小舅帮忙,娘的病也好了,家里的活儿不怎么用我们来做了,”小包子感慨地道:“爷爷,爹,我们现在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呢。” 沐向峰难受的不吭气了,沐田心疼地摸摸小包子头道:“好孩子,受苦了,走吧,我跟你们干活去,教教爷爷怎么干。” 豆包儿兴奋地拉着沐田的手道:“爷爷,我教你喂羊,要注意啊,那羊为了抢老婆正闹脾气呢,咱们尽量不要惹到它啊。” 沐田大笑着,拉着几个孩子走出屋,三个孩子头发乱糟糟的,方知想着先给孩子们拾掇拾掇,可是人家为了教爷爷干活儿,什么都顾不上了,方知也就不勉强,等一会回来在收拾吧。 小蝴蝶和小成子也起来了,方知便让余小青在厨房忙活,自己则去帮着两个孩子穿衣收拾。 王财来早早地去了工地,王宝来则跟着侍卫去了二院,一起喂牲口。 将两个孩子收拾好,抱着小成子拉着小蝴蝶来到院子里,就听到何兴那边响起了刀剑碰撞声,原来,那些侍卫收拾完,就开始晨练,什么时候都不耽搁。 方知很想去看看,可是怕吓到两个孩子,便打消这个念头,将小成子放在婴儿椅子上,在小桌上放一个小木勺,让他练习抓着玩儿,而小蝴蝶则要去找小包子,方知便让帮着扫大门口的小豆子,先将扫把放下,帮着将小蝴蝶送过去,嘱咐他,让沐向峰注意点孩子,千万别乱跑,省的掉进池塘里或是水池里。 大家都不知那是游泳池,以为方知怕天气干旱少水,特意修了个蓄水池呢。 方知之所以修了这个游泳池,一方面为了避暑,另一方面想让孩子们学会游泳,这可是一项技能,遇到危险,说不定还能保命呢。 155.第155章 定心 吃完早饭,沐田就让沐向峰一家坐到客厅里商议事情。 第一个要说的就是改名,是的,小包子的大名叫赵子强,小花的名字叫赵小花,豆包儿的大名叫赵子瑜,现在不姓赵姓沐,自然是要改名的。 按照沐家的族谱排序,小包子这一辈名字中间都带着岳字,所以小包子起名为沐岳皓,豆包的名字为沐岳明,小花作为女孩,在族谱上虽然没有什么规定,但是沐家这辈女孩名字中间都带个雅字,就想给小花取个沐雅珍,可是说出来,沐田觉得不符合小花的性格,最后也不顺大流带上雅字了,直接拍板叫沐之灵。 方知觉得孩子的名字都不错,于是就没有开口反对,顺从地默认了。 起完名字,沐田又开始介绍家里的情况,沐侯夫人叫周百惠,今年四十九岁,生有一子一女,长子沐向天,今年三十二岁,在京城做户部郎中,属于文官系列,职位是正五品,娶的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叫洪舒婷,今年二十九岁,育有三女,大女儿叫沐雅贤,今年十二岁,二女儿叫沐雅兰,今年九岁,小女儿叫沐雅寰,今年六岁,同时还有两个庶女,一个是扬姨娘所生,叫沐雅荷,今年八岁,一个是琴姨娘所生,叫沐雅彩,今年四岁。 女儿沐陶,今年二十八岁,嫁给永昌侯的二儿子孙恺,育有一子一女。 沐田的另一个儿子,叫沐向海,是彭姨娘所生,也在边陲军营里任职,从四品武将,今年二十二岁,娶了沐田属下黄将军的女儿为妻,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叫沐岳泷,今年四岁,女儿叫沐雅倩,今年两岁多。 听到沐府情况,方知觉得还能接受,毕竟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妻妾一大群的,在京城贵人圈子里,应该算是人口比较少的,还不算复杂。 不过,听到沐向天至今没有儿子的消息,方知便觉得可笑,周百惠在府里一手遮天,作威作福,但是却没有个支撑门户的嫡孙,尤其是沐老头有了爵位,没有子嗣,可就成了她的硬伤,难怪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做事失了方寸。 哎呀,要是知道沐老头找到二儿子,而且二儿子很争气地有了两个男孩,会不会丧心病狂地派人来暗杀啊? 方知脸上越来越凝重,刚要开口跟沐老头说这些潜在的危险,就听沐田先道:“沐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放心吧,只要我在,谁也不敢动你们,”他早就看出儿媳妇想到什么了,所以一方面讥讽儿媳妇原来所说的话,另一方面也给她吃个定心丸。 方知不置可否,她不会将生命交到别人的手里,所以对于京城那边要严加防范,毕竟爵位继承人的问题,是周老太最为关注的,也最怕失去的。 想到这,眼神不由得望向沐向峰,像是心有灵犀般似的,他也抬眼正望过来,从眼神中能看出他似乎能看明白方知眼里的担忧,轻微的摇摇头,意思是没事儿的,有我呢。 方知顿时感觉心安不少。 大名改了,小名沐田也想顺便改掉,但却被方知那警戒防备或是审视的眼神打乱,便将此事忘了。 这时,镇子里的乡绅,又跟着亭长来拜访,这次不仅恭贺沐向峰高升,还听说这个赵根生竟然是沐侯爷丢失的儿子,所以便又带着贵重礼品来拜见了。 对于这样不入流的小官,沐田基本不见,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后院,教导孩子们习武,指引小灵儿入门。 小花的小名,沐田称之为小灵儿。 沐向峰便将亭长他们引到何兴家里招待,烧水倒茶的也没用方知过去,而是被余小青和赵二牛的媳妇全都包了。 沐田让方知给娘家去个信,将此事告知一下,另外也邀请亲家过来相聚,感谢这些年对沐向峰的照顾。 方知便让小豆子骑马带着王宝来回家一趟,将此事说清楚,这样也好让爹娘心里有个准备。 第二天,爷爷奶奶带着爹娘和大哥大嫂过来了,孩子和其他人都没让来,一方面怕乱腾,让沐侯爷烦,另一方面,带孩子多,显得自家眼窝子浅,像是都想来要见面礼似的。 方知见到这几个人赶着牛车来了,一个孩子没带,心里便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了,不由得眼眶发酸,爷奶和爹娘什么都替自己着想,尤其是赵根生变成沐向峰,地位提高成为贵人却没有太高兴,反而更为担忧,处事小心谨慎,唯恐让自己难为,毕竟自家只是普通农户,悬殊太大了。 何况沐向峰还是个庶子,在家里还有个嫡母压着,一旦有点啥事传到京城,说不定嫡母就会找茬。 爷爷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却深深地看了方知一眼,眼中自然也流露出一丝忧虑。 奶奶倒是很平静,下车后,抓住方知的手拍了拍,一切尽在不言中,方知明白,这是让她别担心,走一步说一步,未来谁也预测不好,坦荡面对,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方知微微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看到奶奶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便也豁然开朗,那个老巫婆敢出手,自己就敢出刀。 不过沐老头很给王家人的面子,不仅对王家人很亲切,还表示出内心的真诚感谢,尤其是在话里话外地夸赞王家教养出个好女儿,让沐向峰幸运地娶了好媳妇,遇到个好岳家,当然这些都是铺垫,最后要表明的是,方知给沐家生了三个聪明的孩子,就这点功劳,谁也比不了,谁也别想磨灭。 这种结果,算是给王家人个定心丸,果然,话音刚落,爷奶爹娘以及大哥大嫂的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真诚,尤其是爷爷最明显,因为他平时很少笑,所以笑起来是最惹眼的,一脸的菊花儿。 方知听到沐老头的话,也明白他的心思,不管自己出身地位多低,为了这三个聪明的孩子,也不能休了自己,否则孩子身上将背上母亲被休的恶名,对于以后的前途都是阻碍。 自己侥幸逃脱不会被休,还是借了三个孩子的光呢,母凭子贵,说的就是自己这号人吧。 156.第156章 坚持 最后,沐老头又说要将王宝来带在身边培养,给他谋的一份前途。 这颗甜枣很大,尤其是爷奶,那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儿,为啥啊,因为只要王宝来成为武将,那王家可就改换门庭,再也不属于泥腿子系列了,而是成为官宦人家,所以,能不开心吗? 原来想让王宝来跟着沐向峰的,可是相比较沐侯爷来讲,起点就很低了,想要成为武将,不仅需要搏命,还需要有人提携,可跟着沐侯爷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稳稳的能升官儿。 总之,亲家第一次会面,算是皆大欢喜,将王家长辈送走,沐田就又开始教三个孩子习武写字儿,一副退休老干部在家含饴弄孙的样儿。 傍晚时分,沐向峰拉着方知去山脚下看看三院的进展程度,干活儿的人都下工了,工地上很是冷清,山鸟开始大片归林,彼此叽叽喳喳说着话,像是久违的重逢。 沐向峰望着齐云山沉思半晌,才踌躇道:“爹让我跟着去边陲。” 方知已经估计到了,所以没有吃惊,只是扭头看着他道:“你是怎么想的?” 沐向峰沉吟一会儿道:“我不想去,机缘巧合下,自己也算是闯荡出来一条路,还是想就这样走下去,”说到这,他顿了顿道:“爹爹打下的基业我不想参与,何况也不想让沐向海感觉到,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带着贪念也去那插上一脚似的。” 方知对于古代的军制不怎么懂,但是知道,古代将军手中的兵权很大,许多的将士都是因将军的威名而投靠或是追随的,尤其是将军在立下大功,或是在边陲能保得一方平安,那么在这方水土生活的民众,会将他当成神般的崇拜和维护,有时超过皇帝的威望,岳飞就是因为皇帝忌惮他的威名和兵权,才借用奸臣之手残害的。 所以,这样一块美味蛋糕,虽然看着诱人,但却很烫手,尤其是沐向峰这个半途寻找回来的儿子,没有个人威望,去了只会被看成啃老一族,或是借着老爹的名望,混经验混官职啥的。 “嗯,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省的搅和到更复杂的事情里面,到时想脱身都难,”方知虽没有明说,但是话里面的意有所指,想必沐向峰也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沐向峰当然知道方知是指什么,第一是兵权,第二是爵位,这两个东西,是引发贪念的根源,亲兄弟都会反目相向,还别说自己这个半路被找回来的,即便表明不参与,都会被人忌惮。 “嗯,”沐向峰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接着道:“那些跟我都没大关系,沐向天是嫡子,按照排序,他最该继承爵位,沐向海跟着爹爹在边陲这么多年,早已在军中有了人脉和基础,我去了横插一杠子,也只能被人排挤或是嘲笑的份儿,还不如脚踏实地的,远远地不受干扰地干自己的事好。” 方知很高兴沐向峰能不受诱惑,脑子依然保持这样的冷静,很欣慰地道:“看的真清,没有被富贵和权势所迷惑。” “生死几次的人,还有啥看不透的?”沐向峰帮着方知将鬓角的头发别在耳后道。 两人统一思想,心情顿时轻松下来,接着就开始盘算那些银票怎么处置,沐向峰道:“拿出两千两银票买地吧,在连山县旁边买地,让你爹你大哥他们帮着照看着。” “两千两可以买四百亩地,可够我爹他们忙活的了,那剩下的银子呢?”方知笑着问。 沐向峰仰头看了看飘着白云的天空,幽幽地说道:“先留着吧,以后肯定要回京城侯府的,还不知遇到什么情况呢,有点钱在手里,也能有个应对。” 方知明白他所说的话,进到侯府里,定会被排挤或是打压,有钱能使鬼推磨,看在钱的份上,下人们不会都那么不长眼的。 “你打算报仇吗?” “查清后再定,血债总是要血来偿的,”沐向峰扭头看着方知道:“这不是你教给孩子们的么?”说完,露出微笑,两只小酒窝在霞光下跳动的更加耀眼。 方知的心“啪啪”猛跳几下,心神跟着小酒窝荡漾起来。 回到家里,沐田正打算派人找他们两口子,说的事情就是让沐向峰跟着他去边陲的事,他觉得,儿子找到了,就该跟在老子身边帮衬,根本没有想到儿子会单打独斗。 进屋后,沐田等他们坐下就开口道:“向峰,方知,我三天后就走,你们也赶紧收拾收拾。” 沐向峰与方知都很吃惊,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怎么就让跟着走了呢? “爹,我想好了,皇帝刚下旨意,我不便马上调动,还是在这边干一段时间的好,”沐向峰婉转地道。 沐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神色慢慢地严肃起来。 沐向峰顶着沐田的压力道:“另外,儿子还是想靠自己闯荡闯荡,实在不行,在找父亲帮助不迟。” 他的意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跟着去边陲,也不想依附老爹奔仕途。 沐田周身开始释放威势,目光冷凝,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一句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沐向峰仰起头,与沐田对视道:“爹,儿子知道爹的苦心,但是儿子还是想闯一闯,像父亲年轻那般,靠着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前程来。” 对于这样有骨气的儿子,沐田又是喜又是恼,喜的自然不用说的,性格独立有志气,像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恼的是,刚相认,就这般不听自己的指挥,以后恐怕更难管。 沐田沉默地看着沐向峰,沐向峰也毫不退缩地望着沐田,爷俩相认第三天,就开始第一次的交锋。 方知静静地坐在一边,感觉自己很幸运,遇到这么头脑清明,不被突如其来的富贵和权势所迷惑,依然固守着自己的坚持,敢于表达自己想法的好丈夫。 这样的对峙,说大了就是忤逆,说小了就是不孝,方知知道沐向峰因为找到亲爹是多么的高兴和激动,但是遇到关键的问题,还是能坚持己见,说明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157.第157章 带走 沐田先垂下眼睑,算是在这件事上退了一步,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让三个孩子跟着我吧,我原打算将她们娘几个送回京城的,可是又担心....哎,还是跟着我安全点,另外孩子也能受到良好的教育,我会请最好的夫子培养他们的。” “不行,”沐向峰和方知异口同声地道。 沐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仅将统领千军万马的威势释放开来,还用了怒吼声道:“是不是在你们心里,依然不将我当爹啊?” 沐向峰急忙拉着方知跪在沐田面前,低着头道:“孩子还太小,不能离开我们身边,何况他们刚刚有了安定的生活,不能再让他们陷入危险中。” 这句话说的很在理,但是却让沐田觉得非常恼怒,厉声道:“怎么?跟在我身边竟然是陷入危险中?难道你质疑我的能力?” 沐向峰刚要解释,方知拉了拉他的袖子,抢先开口道:“爹爹,您身为边关将军,带领着几十万的大军,平时定是日理万机的,照顾孩子的事儿,自然要落到下人的肩上,可能这些下人都是爹爹的心腹,但在怎么尽心,也比不上爹娘照顾,何况,假如有一两个下人被谁所诱惑,动点心思,孩子又小,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方知这样说的很明显,意思是,孩子跟着你,还是需要下人照顾,这里面危险系数可就加大了。 见到沐田沉默没有说话,方知接着道:“何况教导孩子不仅是要教读书写字,最主要的教他如何做人,怎么为人处世,这些是下人干不了的,即便能找到很有智慧的下人来指导这些,但是身份颠倒,孩子一旦明白主仆尊卑的身份地位,便会开始质疑智者下人以往所有的教导,到时更适得其反。” 方知这一席话,让沐田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曾经疯癫过的村妇,他之所以要带三个孩子走,就是怕这么好的苗儿,耽误在方知手中,这妇人虽然清醒过后有点长进,但是毕竟没有文化,没有见识,所以还是让孩子们离她远点的好。 不过,一个村妇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有点头脑,沐田口吻中带着点讥讽地道:“难道还让孩子们在这里跟着你生活?” 方知怔楞一下,立刻明白沐老头是嫌弃自己了,也是,一个村妇,怎么有教育孩子的资格,如果换成王芳枝那老实软弱的性格,恐怕时间长了,都会找借口休掉。 她深吸一口气,将脊背挺直道:“孩子在这里生活没什么不好,首先没有下人伺候,自己动手能力极强,这样让他们养成良好习惯,以后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自己照顾自己,其次,他们年岁小,不适合勾心斗角的生活,在这里虽然也有矛盾,但都不是耍阴谋诡计,将人致命的矛盾,这样便于他们单纯快乐的成长,有益于他们形成阳光开朗的性格,再有,他们在这里生活,不会被人歧视,不会卑微,不会看人脸色.....。” 还没等说完,沐田大手一挥不赞成地道:“在我那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也可以不用下人,至于卑微的生活,看人脸色那更是无从谈起,”他绕过第二条,说明被方知戳中要害。 “不用下人,会被人说成特立独行,或是被讥讽拿乔,让他们觉得自己跟别人格格不入而产生心理压力,毕竟,沐侯爷的孙子不用下人,其行为定会被人说成别有用心的,至于卑微吗.....,”方知不知该怎么说。 正在琢磨怎么说时,就听沐向峰道:“庶子总会被人歧视,尤其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会常常旁敲侧击重申这件事,孩子小,许多事不懂,被各种眼神影响或是背后指指点点,变得多疑变得卑微,”说到这,他抬起头恳求道:“爹,让孩子跟着我们生活几年,等长大些,在去您身边尽孝。” 沐田剑眉都快拧成个疙瘩,虎目瞪着方知,恨不能一掌将这女人拍飞,他不甘心地道:“问问三个孩子意见,”这在沐田生涯中,算是最民主的一次,要不是看在刚找回儿子的份上,要不是看在这女人给他生了三个聪明孙子的份上,要不是怕孩子没有母亲伤心难过的份上,哼哼哼.... 沐向峰拉着方知站起,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边,这时门口站岗的侍卫快步地去找三个孩子去了。 三个小家伙每晚都会跟着王宝来和小豆子去喂牲口,这是他们的活儿,所以到时辰雷打不动地执行。 三个家伙前后走进屋,见到爹娘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便觉得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包子立刻拉着弟妹站好,躬身施礼,先是给沐田见礼,然后在给爹娘见礼,有模有样,让三个大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沐田招手,让小包子他们站在他身边,然后和蔼地问道:“爷爷过两天就要走了,想将你们带着一起走,爷爷是大将军,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和教育,你们愿意去吗?” 三个孩子看看沐田又看看爹娘,小包子道:“爹娘也一起去吗?” “你爹要去太武城那里任职,你娘在家看着家里的田地,就不去了,”沐田很轻松地将人家一家人就这样分开了。 小包子一听,爹娘都不去,立刻摇头道:“爷爷,那孙儿也不去了,娘身子骨不好,孙儿不放心,孙儿还是在家照顾娘好了。” 小灵儿则道:“孙女也不能去,孙女还要帮着家里挣钱给我娘看病呢。” 豆包儿则快步跑到方知跟前,抱住她的大腿道:“孙儿不能跟娘分开,孙儿与娘分别三年,刚见到娘,决不能在分离。” 沐田气得直磨牙,望着小包子道:“假如你长大了,考上功名当了官儿,也不离开你娘?” “到时我可以将我娘带着一块去上任啊,”小包子坦然地道。 沐田又看着小灵儿问道:“爷爷这里有钱,有很多的钱,你娘看病的钱足够了,不需要你挣钱了,你跟爷爷走吧。” 小灵儿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不行的,我们不能跟娘分开的,要是她想我们想的厉害又该犯病了。” 158.第158章 离别 对于孩子们的意见,沐田很是失望,但也是在他估计的范围里,毕竟孩子年岁小,不愿意离开娘亲是正常的,只是为了将几个好孩子培养好,才想着让他们离开这个生活环境,离开在他心里认为比较粗俗无知的娘。 这个谈话,以沐田完败而结束,一连两天,都不给沐向峰两口子好脸色,但是对于三个孩子的教导,却一点没有松懈,尤其是小灵儿的武功,更是耐心十足,基本都是手把手地教。 沐老头这般对孩子,让方知心里好受许多,不喜欢自己就不喜欢吧,只要对孩子好就行,她这两天忙着给王宝来打造武器,找的是赵大牛,不仅做了袖箭,还做了一把三棱刺,全是作为贴身武器使用。 武器拿回来后,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给了王宝来,他已经从王家村回来,家里帮着他准备不少的衣服和鞋子,方知就没给准备这些,先是教会他怎么使用这两个武器,然后又给他三百两银票。 王宝来见到这么多的钱吓一跳,急忙拒绝道:“姐,干嘛给我这么多的钱,我在军营里哪里需要花钱,再说了,爷奶给了我十两银子,爹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大哥二哥三哥也都每人给了我十两银子,六十两银子,足够我花的了。” “给你你就拿着,没听过穷家富路吗?在外面哪哪都需要花钱,在说了,去了新的地方,总要打好关系的,手边没有银子怎么行,听话,赶紧拿着,在那边好好混,等你姐夫稳妥下来,在想办法将你调回来,”方知就是这样打算的,边陲是啥地方,不仅有战乱还生活艰苦,不过为了弟弟的仕途,只能苦上一段时间,等沐老头安排个小官儿后,就想办法调回来。 王宝来见姐姐这般说,只能收下,然后郑重地对方知道:“姐,我定会立功的,等我当上武将,就没人敢轻视姐姐了。” 方知这才明白长辈听到沐田要栽培王宝来后,为什么那么开心,一方面是为了转换门庭,另一方面希望王宝来有所成就,让自己在沐侯府有所依仗。 “能不能立功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你要安全地回来,知道吗?”方知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水,为有这样的家人而感到幸福。 沐老头临走的前一晚,爷奶带着爹爹、三叔,还有大哥来送行,娘没有来,应该是受不了与王宝来离别吧,不用问就能猜到,娘不知难受成什么样儿呢。 当晚,王宝来跟着爷爷他们在许晚那边睡的,第二天早上,几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想必因为要离别,谁也没有睡好。 辰时二刻,沐老头就带着侍卫准备出发,村长及族老们带着全村的父老乡亲,全部出来送行,小包子他们依依不舍,抱着沐田哭的是肝肠寸断,哎....方知此刻才感觉血缘的厉害,这才相处几天,孩子们对爷爷的感情,好像已经到了难舍难分境界了。 沐田也眼眶发红,刚找到儿子,却不能相聚,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沐向峰也落下泪来,此刻他心里也是万分不舍,可是依然没有后悔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方知则是因为王宝来的离开而落泪,小小年纪就要面对陌生的环境,尤其是在有战事发生的边陲,担心他上了战场遇到什么危险。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沐田带着一队人马还是离开赵家村了,随着人影慢慢消失在扬尘中,赵家村又恢复以往的平静,只是对于方知一家人的态度,开始大逆转,有敬畏的,有巴结的,有嫉妒的,村民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在他们的脸上都能看出来。 方知没有理会这些,家里家外有许多事情处理,哪里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沐老头走后,沐向峰就将王大拿他们请到家里,然后将要在连山县城附近买地的事说了出来,因为这些土地,都需要岳父家帮着照顾。 听说要买四百亩土地,王石柱激动的直搓手,一辈子种地,对土地有着超乎寻常般的热爱,立刻满口答应下来,并保证一定会用心照顾这些田地的。 王大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眼看了看三儿子王石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叔王石和却没有在意,他性格比较豁达,见到大哥家飞黄腾达,他也从心里跟着高兴。 大哥王福来看到爷爷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担忧地看了看沐向峰,恐怕爷爷提出什么要求,让妹夫难为。 沐向峰看到爷爷王大拿的举止,与方知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因为两口子没有商议好,怎么帮衬三叔他们,所以这话还不能乱说。 这事定下来,王财来就开始张罗,下午送长辈之时,就跟着去镇子上找黄大叔,让他打听打听连山县附近有没有连成片的土地。 将王大拿他们送走,孩子们都午睡了,两口子这才躺在炕上有时间好好说说话。 自从父子相认后,一直没有时间在一起,现在家里清净了,总算是有时间商议以后该怎么应对。 “我觉得,京城那边一旦听到消息,定会有什么动作,你带着孩子,还是跟着我去太武城那边吧,”沐向峰有些担忧地道。 “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有陌生人进村,我们都不知道,在这就不同了,一旦有人动手,喊一嗓子,村里人就都会过来帮忙,对于那些人来讲,有什么动作都会有所忌惮,”方知分析地道。 沐向峰没有吭气,他也知道方知说的对,可是妻儿不在身边,怎么能让他放心呢? “你爹已经知道侯府的危机,想必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想法设法削减那股势力,我觉得,短期之内,京城那边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方知见沐向峰没有说话,便也知道他心里的担忧,就接着分析道。 “爹爹虽然会打压,但是他们一旦知道认下我的消息,定会有所行动的,也许因为被打压或是被削减,不敢动用武力,但是会想法设法找咱们的麻烦,在或是要接你们娘几个进京,”沐向峰毕竟是本土人士,所以想的事情要比方知周全。 159.第159章 来求 “为什么要接孩子进京?”方知有点不懂,毕竟是穿越过来的,对于这里许多的常识不太清楚,王芳枝生活在村里,比较闭塞,所以在记忆也没有听过贵人的一些规矩。 沐向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过大户人家里的一些事,嫡母为了惩治姨娘,会将孩子抱走帮着抚养,养好养坏就难说了,所以我才担心京城那位会这样下软刀子。” 方知立刻坐起,瞪着眼珠子道:“敢!” 沐向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意思表达很清楚,应该会这样做。 沐老头先是想带走孩子,就让方知不爽,京城那边要在用这招儿,那她就不客气了,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敢来抢孩子,还真将她当软柿子捏啊,于是瞪着沐向峰道:“我可说好了,你要是同意让她们带走孩子,那就是跟我们娘四个对立,到时我就带孩子们走,哼,你就再也别想见孩子们了。” 沐向峰突然起身将方知按倒,给她屁股上两巴掌道:“看你能的啊,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在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知被打的有点发蒙,为什么啊?自己都是奔三的人,怎么总是被打屁股啊,于是用力翻身将沐向峰按在身下,骑在他身上,按住他的两个胳膊气呼呼地道:“哼,看谁收拾谁?” 沐向峰先是错愕,后来觉得好笑,刚想趁机占点便宜,眼角却看到小包子他们被惊醒,都迷茫地瞪着大眼看着方知,于是他便不动了。 “娘,你在干嘛?”小包子坐起问道。 方知身子一僵,刚想从沐向峰身上下来,小豆包已经扑上来,爬在她腿上兴奋地道:“娘,你是练习怎么骑大马么?我也要练练。” 方知满脸涨红,绷着脸道:“不是,是你爹想锻炼一下臂力,试着举举我,看能不能举的动,”说完,急忙下来,将豆包放在沐向峰肚子上道:“现在轮到该举你们了。” 沐向峰哈哈大笑着,肚皮上的豆包儿被颠簸的来回摇晃,于是也咯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小包子叹气摇摇头道:“爹娘总干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儿,要是让爷爷知道,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小灵儿却赞成地道:“爹力气太小,这样练练也好,省的去举磨碾子了。” 沐向峰:“….。” 方知:“…..。” 这时大门口有人喊:“方知,方知,根生啊,根生….。” 由于二哥去了镇子上,小豆子便去了工地帮着忙活去了,家里只剩下方知一家子,所以大门便给关了起来。 方知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便急忙穿上鞋走出屋,想看看是谁? 现在大概在下午三点多的样子,在盛夏季节,正是最热的时候,方知打开猫眼,就见到在毒辣的阳光下跪着一个妇人,她低着头,汗水将衣衫浸湿不说,还从脸颊上一滴滴的往下掉落,看着分外凄苦。 这是谁啊? 方知急忙打开门,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就从旁边窜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把抓住方知的手臂哭喊道:“芳枝啊,芳枝,好姑娘,救救我们吧,我们没有活路了啊…..。” 老太太衣衫褶皱,头发凌乱,满是皱纹的脸被汗水和泪水冲刷的一道道的,浓浓的汗臭味熏得方知差点吐出来。 她定睛仔细看了又看才认出,原来是钱老太。 钱老太可是个要脸要面之人,每天都收拾的很利落,不管头油是不是买最便宜的,但都要使用,所以冷不丁这般形象,方知差点没有认出来。 方知急忙将她的手摆脱掉,往后退了两步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儿?”钱老太能来,那跪着的女子不用问,定是钱万金。 钱万金这才抬起头来,方知看到后下了一大跳,这话是怎么说的,没用多长时间,怎么脱相脱得这般。 只见她瘦的跟非洲难民似的,双眼凹陷,望着方知犹如见到救命稻草般,边哭边道:“芳枝,原来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跟着你二哥好好生活。” 这时沐向峰也走了出来,他没让孩子们跟来,怕有什么事伤害到孩子,见到钱万金和钱老太有些惊讶,但是只站在方知身边却没有说话。 钱万金应该是经历什么事儿后,才变成这样,看着虽然可怜,但是想在跟二哥生活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受到挫折才想到二哥的好,又或是听说沐向峰是贵人的儿子,便动了破镜重圆的心思。 在现代,对于贞洁看的不是很重,像这样的情况,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满的家有可能复婚,但是在古代,先不管二哥能不能接受,就是爷奶,爹娘那关都过不去,还别说钱万金被休后,一点不检点,不格守妇道,假如两人复合后,二哥定会被人嘲笑带绿帽子,还是不知带了多少顶的那种,王家和二哥都会被众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啊?在街上,当着我和我二哥的面喊别人相公的时候,可想到这时候?何况,你已经跟了别人,现在又想回来,你将我二哥当成什么了?难道让我二哥顶着一头的绿帽子出外走动吗?”方知好笑地道。 “我没有,我没有,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闹着玩儿的,”钱万金慌张地争辩道。 “是啊是啊,我女儿那是因为生财来的气,给王家生下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休就休,与孩子生生离别,谁心里能没有气,所以才那样喊,为的就是让财来着急,哎,都是小孩子脾气,闹着玩儿的,芳枝啊,你就别计较这些小事好不,”钱老太在旁边急忙帮着解释,手还要来抓方知的胳膊,被沐向峰伸手挡住,她不敢惹沐向峰,所以只能讪讪地将手收回。 方知冷笑地道:“我说钱老太,镇子上的事情又不是打听不出来,钱万金这段时间跟谁了,是嫁人还是给谁做外室啥的,怎么也能找到知情人打听到,假如要是已经嫁给谁,我二哥在掺上一脚,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160.第160章 *** 说到这个敏感问题,钱万金和钱老太的眼神都有点躲闪,不用在追问,定是这段时间钱万金是跟过其他男人的。 钱万金眼珠子转了转,便开始“咣咣咣”的磕头,边磕边哭诉道:“芳枝,芳枝,我求求你了,咱们都是当娘的,看在我想孩子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以后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再也不会耍脾气闹事儿了。” 方知不屑地道:“是吗?我不相信,那天我奶奶已经说了,对于你们我们王家人都不相信,何况,你背地里欺负我娘,用话挤兑我娘,只凭这一点,你就别想….。” 方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道鞭子的响声,紧跟着钱万金“啊”的一声惨叫,然后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原来是王财来赶着牛车回来了,正好听到方知的话,这才知道,娘为了不让他着急生气,竟然忍下这样的欺辱,顿时火冒三丈,不仅恨钱万金,更恨自己。 钱老太见到王财来回来,二话不说就给自己女儿一鞭子,顿时火冒三丈,但是现在求人,自然不好发泄,便强忍着怒气,脸上带着讨好地笑,喊了声:“财来。” 王财来脸色铁青,又挥了一下鞭子,怒喝道:“滚,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钱老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威胁地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京城官老爷家的小妾勾勾搭搭,这可是要被侵猪笼的大罪,只要让万金依然当正妻,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计较,也不去将此事揭穿。” 这话说出来,王财来与方知都是一愣,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许晚是被林家赶出来的么?怎么还有关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顿时烟消云散,钱老太的话百分之八十都是水分,信谁也不能信她的话,何况,许晚要不是完全跟林家撇清,根本不会对王财来有什么暗示。 “滚,”王财来更怒了,这还扯到许晚身上了,人家好心地帮着照顾孩子,却惹了一身的骚,此时他才感觉到,那温婉贤惠的身影,在他心里扎下根不说,还不愿意任何人玷污于她。 钱万金抹了一把泪站起,指着王财来道:“你这个丧良心的,竟然不让我这个亲娘照顾孩子,反而让那狐狸精磋磨孩子,你还是人么?你还有心么?你还是孩子的亲爹吗?我要告你去,告你与官家小妾*******方知挥挥手道:“好啊,赶紧去告,要是告的不实,成为诬告,那可是要做牢的,去吧,赶紧去,现在就去。” 钱老太与钱万金见王财来软硬不吃,顿时慌了,然后齐齐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钱老太哭诉的内容是:“没法活了啊,真是没法活了,将孩子送给贱人养,却不让亲娘看一眼啊,有没有天理啊?” 钱万金则是:“快来看啊,快来看啊,当官的欺负人了啊,纵容小舅子与人家姨娘偷情,还要不要脸啊,为了讨好那贱人,竟然让自己的亲外甥外甥女受折磨,这还有没有人性啊?” 这样一闹腾,村里人便都听到了,然后陆陆续续地往这边赶来。 见到越来越多人的围观,钱老太和钱万金底气更足了,钱万金干瘦的脸颊上还染上红云,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激动的。 村子里有些人本就嫉妒方知的好运,见到有人在家门口闹事儿,便感觉到畅快,于是就假意询问什么事,钱老太刚要说原委,就被方知大声打断道:“这个是被我二哥休了的女人,前一段时间,我们在镇子上在见到她时已经出嫁,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竟然又闹着要回来,真是笑话,假如在让她回到王家来,我二哥岂不带了一堆的绿帽子?这不,我二哥不答应,她们就不依不饶的。” 众人听到是这样的原因,便一片哗然,说什么都有,还有的直接骂不要脸。 “胡说,胡说,”钱老太着急地站起道:“我家万金根本没有嫁人,方知啊,你就是当了官太太也不能胡说八道啊,我们只是担心两个孩子,怕那两个孩子被人家磋磨死了啊,这才着急找来的。” 一听是担心孩子被伤害,才不得不来到这里闹腾的,便有妇人表示同情,其中一个还道:“也是,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哪有当娘的不担心孩子的?” “是啊,娘被休,最可怜的就是孩子了,”又有人感叹地道。 “你们不知道吧,住在你们村里的那个许夫人,不是一般的出身啊,那可是京城里大官的姨娘,这么高贵的人儿,为什么要帮着看我那两个孩儿,还不是用孩子掩盖他们之间的苟且之事啊,老天啊,我那可怜的孩子啊,不知怎么被人利用被人折磨呢,”钱万金悲悲切切地揭发道。 村里人都以为许晚是个寡妇,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立刻炸了锅,然后齐齐地用鄙视眼神看向王财来。 王财来真是恨啊,恨自己当时眼睛瞎了,竟然娶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逼迫自己答应,什么招数都敢使出来。 他刚想上前动手,却被方知抓住,轻微对他摇摇头,然后对钱万金道:“你们刚才可是求我们想回王家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听到方知的话,钱老太和钱万金同时怔了怔,然后快速用眼神交流一下,钱万金先开口道:“我之所以这样闹,就是心疼孩子,只要让我回到王家,能跟孩子生活在一起,我就权当不知道这事儿,”说完,还委曲求全地看了王财来一眼,意思是,我为了孩子,可以忍耐你与人**之事。 钱老太也道:“看我女儿瘦的,这可都是想孩子想的,没办法,为了不让孩子断送在不安好心的女人手里,我们娘俩只能这样了,哎,为了孩子,大人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抓住钱万金就开始打嘴巴,边打边道:“我让你埋汰我家小姐,我让你这张臭嘴乱说,你个不要脸的下堂妇,竟然敢往我家小姐身上泼污水。” 钱老太刚要上前帮忙,却被方知一把抓住,微笑地道:“看到没,这就是胡说八道的下场。” 原来是古嬷嬷来了。 161.第161章 谣言 这边闹的厉害,自然有人给许晚那边传话,古嬷嬷听说有人竟然敢污蔑自家小姐,就气冲冲地跑过来教训了,她虽然不怎么会打人,力气也比不上农妇,但是在林家后院,在京城养成的魄人气势是不可小觑的,所以,打了半天,没有人敢上前拉架。 最后还是古嬷嬷打累了,这才将钱万金松开道:“我家小姐出身可是书香世家,即便做姨娘也是光明正大用轿子抬进府里的,之所以帮着看顾那两个孩子,是因为方知家盖房子,精力不够忙不过来,这才出手相帮,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这般不堪的事儿了,不行,今天你要是不交代清楚,谁告诉你我家小姐的事儿,我就将你送官。” 钱万金毕竟没有见过世面,古嬷嬷这番话,让她有点害怕,她之所以知道许晚过去的事儿,还是钱老太去绣坊送绣活,听到两个妇人在那闲聊,无意间听到的,也不知是为什么,那两个妇人说话声特别大,好像故意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许晚身份有多么不堪似的。 她哆嗦着辩解道:“全镇子都知道,许姨娘不守妇道,丈夫刚刚病逝,就跑到这里来勾搭人,”她因为被打,说话不清晰,但是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古嬷嬷更是怒了,她又上前揪着钱万金要去县城报官,这次之所以这般火大,也是因为最近有一些流言蜚语从镇子上传来的,加之自家小姐帮着看王财来的孩子,便有人将此事联系在一起,添油加醋地胡乱编排,要不是沐侯爷突然来到赵家村,将此事冲淡了,恐怕那些难听的话传的更广。 她怀疑过,是不是有人想用这事,置小姐于死地啊? 当然,能做这事的,一方面是林家的主母,另一方面就是与许晚有仇怨的傅姨娘,虽然老爷已经去世,自家小姐从林家离开,但是以往的恩怨好像又跟着来到这里。 钱万金见古嬷嬷动了真格,有点害怕,急忙朝钱老太求救:“娘,不是你在镇子上听说的吗?你快说话啊?” 钱老太被方知抓的死死的,一点也挣脱不开,又不敢跟方知动手,只好点头道:“许姨娘的事情,镇子上的人都知道,我是从绣坊那里听说的,否则也不敢来赵家村乱说,要是见官的话,我们也不怕,只要捕快一打听就都知道我们说没有说谎,哼。” 古嬷嬷没有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严重,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将钱万金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又看了看王财来,眼中带着些怨气,然后转身就要走。 方知急忙喊住她,好么,现在她一走,那许晚的事儿可就更是有嘴说不清了。 “古嬷嬷,许大姐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可遮掩的,不就是林家老爷去世,许大姐自愿带着儿子离开林家,这不仅京城贵人们都知道的事儿,还有书面文书作证,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许大姐现在属于寡妇,想要再往前走一步也是应当的,跟勾搭***没有什么关系吧?所以,古嬷嬷别怕,咱们该告就告,不仅要告个彻底,还要让那些传老婆舌之人赔银子或是打板子,尤其是这母女俩,来到赵家村故意闹事,还造谣生事儿,不怀好意地往无辜人身上泼脏水,这样的恶人决不能轻饶,”方知说完,用锐利的眼神往村民里扫了一圈道:“我作为四品官员的太太,作为沐侯爷的儿媳妇,绝不容许心思歹毒之人破坏赵家村的名声,影响村里后生们的婚事。” 沐向峰嘴角抽了抽,这靠山,立刻就利用起来了。 “好,说得好,咱们赵家村这段时间喜事连连,可不能因为两个没有见识的女人给破坏了,这样吧,先将这两个女人绑起来,明天一早,我们以赵家村的名誉去县里击鼓,告她们来村里肆意诋毁赵家村的名声,败坏赵家村的声望,”这是村长说的话,他身边还跟着与许晚有亲戚的族老,看样子帮着许晚撑腰来了。 也是,不说许晚每年给他们好处,就说将王财来扯进来就是件让人生气的事儿,赵根生变成沐向峰了,原本是赵家族人,现在跟赵家村没啥关系了,尤其是人家现在飞黄腾达,不仅是四品武将,还是沐侯爷的亲生儿子,如果让人家寒心,那赵家村的人以后将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庇护,还别说村长还想让自己孙子以后跟着沐向峰闯仕途呢。 村长发话,就是代表整个赵家村人的意见,尤其是以赵家村名誉告状,以来村里捣乱,故意抹黑赵家村的名声作为告状缘由,那么就跟许晚与王财来没啥关系的,这样不仅保护两人的名声,还转移钱家母女要对立的矛盾人。 钱老太精明,她之所以在方知门口闹,无非是逼迫王财来答应让女儿回到王家,依然做王家儿媳妇,这样随着王家水涨船高的地位提升,自家也能借上光儿。 而方知不敢对她们怎么样,只能息事宁人,因为她现在不仅是官太太,还是沐侯府家的儿媳妇,要顾忌名声,要顾及丈夫的仕途,要给沐侯府长脸,更要摆出贤良淑德的姿态,给那未曾谋面的婆婆看,原本出身就低配不上贵人家的儿子,要是在闹出点事儿来,京城那边肯定不能饶恕的,所以,方知定会妥协,母女俩商议完后,觉得此计可行,便肆无忌惮地来门口演这出戏,只是没有想到,赵家村村长能出面将这件事揽过来。 可是钱老太现在没有借口给自己开脱,说是跟王财来之间的事,可是你为啥不去王家村闹?说是跟方知的事儿吧,那还是赵家村的事儿,怎么说,也脱离不开赵家村。 她很是着急,原本额头都是汗,现在更多的汗流下来,只是现在是冷汗,因为村里的壮汉都拿着绳子要过来绑人了。 她急中生智,跪下打了自己两记耳光道:“村长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吧,我们是因为太想孩子,才借用那些流言蜚语想让财来回心转意的,我只想让万金回到王家,一方面孩子有亲娘照顾,财来也能省点心,另一方面就是让女儿好好孝敬王家长辈,以弥补以往年轻气盛做下的错事。” 钱万金也跟着哭嚎起来:“王财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看在孩子面上你就原谅我吧。” 162.第162章 求娶 王财来没有理会钱家母女的话,而是上前几步来到那位族老面前,单膝跪下道:“吉祥叔,我王财来就是个泥腿子,也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敢保证,会为妻儿生活好而去努力,会对许娘子一辈子好,会对林瀚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培养成人,请吉祥叔能答应,将许娘子嫁给我。”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就是钱家母女也惊愕的张大嘴巴,她们没有想到,自己目的没有达成不说,还促使这对男盗女娼的贱人成全了好事。 方知眼圈泛红,她能明白二哥的心思,引发这些谣言,对于他这个男子来讲没有什么伤害,大不了一直娶不到老婆,反正他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娶,可是对于一个没有什么依仗的寡妇来讲,还是个曾经是官员小妾的寡妇来讲,可就是大事儿了,轻的说不定会被赵家村的村民赶出村,重的说不定会有打着各种目的人上门欺负或是骚扰,不仅没有了平静生活,还会因为某种势力的压迫,再一次委身做妾。 所以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许晚受到伤害,当然,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已经知道许晚的心意,只是总觉得自己地位低,又没有什么文化,加之拖儿带女的,实在是配不上人家,这才佯装不明白许晚的心意,今天闹到这种地步,不管许晚拒不拒绝,不管古嬷嬷同意不同意,他都要站出来表明自己的心意,这样就让那些谣言自行瓦解,将所有的被人诟病的污蔑的话,全都承担在自己身上,让许晚的伤害降到最低。 沐向峰也颇有感触,看着王财来跪在那挺直的背影,激动而赞赏地帮腔道:“吉祥叔,我二哥及许娘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原本想着水到渠成后,就将两个人的事情办了,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多的谣言,既然二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娶,吉祥叔你就答应了吧。” 吉祥叔怎么能不知道王财来的心思,感慨地上前将他拉起道:“好吧,既然你有此心,等我问过晚娘后,在给你回话,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的维护。” 村民们没有想到王财来能由此一举,等听完他们的对话时,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的觉得王财来有福,竟然能娶那么漂亮的女人,有的说王财来不知天高地厚,许娘子可是识文断字,又是京城来的,虽然给人做妾,那也身份不低,怎么会嫁给泥腿子?还有的认为许娘子走了好运,王家刚刚攀上高枝,她便找到强有力的靠山,即便林家有权有势,但也没有沐家厉害,那沐府不仅有爵位,还有兵权,谁都要给点薄面的。 不过,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和嘀咕,但是沐向峰将这话说出来,那就是力挺王财来,村民心眼虽然不多,但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得罪人,便都顺着沐向峰的话,赞成这样的天降奇缘。 一场坏事就这样变成喜事,有的性子急的,还开始恭贺王财来能抱得美人归,有的还打听什么时候办喜事,在哪儿办,他们好准备随礼,这可是巴结沐向峰的好时机,以后说不定还能借上光儿呢。 方知笑呵呵地上前挽住古嬷嬷道:“嬷嬷,咱们回去将这喜事跟许姐说一声,呵呵,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想想就很激动。” 古嬷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方知拉走了,她起初很反对许晚想嫁给王财来的心思,但是接触王财来一段时间后,觉得人不仅长得俊,人品也很好,就稍微有点松动,后来沐向峰的身份变化,方知的地位提升,王家便不在是一般的农户了,她又觉得自家小姐,要是能跟王财来,还有点高攀呢,便对这婚事开始忐忑起来。 今天闹这么一出,自家小姐的名声算是完了,不说没法在这住,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的伤钱伤人,没想到,王财来竟然这般有担当,当着众人的面求娶自家小姐,这样的话,那些污言秽语便会渐渐的烟消云散,即便有人说起,也是说王财来那是看中自家娘子,煞费苦心地,又当着众人面前跪求的。 来到许晚家里,许晚已经知道消息,将卧房的房门紧闭,谁也不让进去,晴儿正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着急,见到方知跟娘回来,立刻扑过来哽咽地道:“方知姐,娘,小姐将自己关在屋里哭呢。” 古嬷嬷很是着急,她将许晚奶大,又陪伴在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了解许晚的脾气秉性,别看表面上温柔娴静的,其实骨子里很是倔强,要不也不会从林家出来,没有回娘家,而是来到这偏僻的小山村了。 许晚长大后这般哭只有几次,一次是少爷将许晚送入,一次是第二个孩子小产,这次不知是难过还是伤心的哭。 古嬷嬷要上前敲门,被方知阻拦,用眼神示意她先别着急,自己走上前站在门口道:“许姐,我二哥可是当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面,跪下求婚的,你要是生气我二哥这般唐突的做事,没有跟你商量,那我就让他来你门前跪下求你原谅吧。” 晴儿与古嬷嬷听到这话,齐齐瞪大眼睛,方知所说的话,适合现代男人给妻子赔礼道歉的打趣行为,比如跪搓衣板,跪键盘,跪暖气等等,可是在古代,男人只能跪天跪地跪长辈跪师尊,哪有给女人下跪的? “你胡说什么?要是财来给我下跪,以后还怎么见人?”许晚着急地打开门拦阻道。 只见她脸色绯红,虽然眼角还挂着泪珠儿,但是精神气却跟以往截然不同,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真是遮都遮不住。 方知笑眯眯地挽住许晚的胳膊道:“二嫂,你还没有进门,就这样护着我二哥了?哎呀,真是有了情郎忘了闺蜜,啧啧,说的还真是对呢。” 古代人都很保守,情郎这词被方知大喇喇地说出来,不仅许晚脸色通红,就是古嬷嬷老脸上也带上红云,而晴儿直接害羞地转过身子去了。 “哈哈哈哈,”方知被许晚掐了一把,原本觉得好笑,被这一掐,更觉得奇痒难耐,忍不住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二嫂啊,我家人都皮糙肉厚,你的劲儿还需练一练,省的掐我二哥时,一点作用都不起。” 163.第163章 谈话 许晚羞得满脸张红,闪身进屋,快速将门关上,晴儿也双颊粉红,低着头不好意思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古嬷嬷则啐了一口方知道:“瞧瞧你,都当了官太太,又是孩子娘,怎么说话没遮没拦的,羞死个人,赶紧回去帮着准备聘礼,要是准备不齐全,我就找你试问。” “好好好,放心吧,绝不会委屈我二嫂的,”方知强忍着笑摇头晃脑地往外走,心里笑得都翻了天,古代女子脸皮真薄啊,只说了这点,就羞成那样,要是知道未来有种叫腐女生物存在,恐怕都会觉得没法在这个世界活了吧。 钱家母女并没有被绑起来送官,而是被驱赶出赵家村,并下令,以后都不可在踏入赵家村一步,这对于她们就算是宽大处理了,两人自然知道是逃过一劫,没有在多言,相携着急急地走了。 方知心情大好,回到家里便与沐向峰和王财来商议婚礼的事情,先是要跟王家村的长辈通个气,然后让爹娘那边开始操办聘礼之事,虽然是二婚,但为了让那些谣言消失殆尽,王财来还是想办的隆重些,最起码不能让许晚感觉到委屈。 当晚,一家人上炕后准备睡觉,方知就见小包子紧锁眉头,一副纠结发愁的小模样。 方知感觉很奇怪,沐向峰还能在家呆两天,小包子不至于这么早就摆出不舍的样子吧?于是就问道:“小包子,想什么呢?” 小包子看了方知一眼,欲言又止。 沐向峰也觉得奇怪,就道:“怎么了?是不是想你爷爷了?” 小包子摇摇头道:“是怕林翰生气。” “他因为什么生气啊?”方知与沐向峰对视一眼,问道。 “二舅要当翰哥哥的新爹了,哥哥怕他不愿意,”豆包儿解释道。 “他还是挺想他亲爹的,”小灵儿道。 哎呀,这件事比较严重,如果孩子不接受,以后在一起生活,二哥可就头痛了,方知有点着急,就问道:“小包子,是不是林翰跟你们说过什么?” “没有说过,就是不怎么爱跟我们玩儿了,总愿意自己呆着,另外,他还怕他娘太疼爱小蝴蝶和小成子,而不喜欢他了,”小包子眼巴巴地看着方知问:“娘,许姨不会不要林翰了吧?” 方知这才知道,小孩有多敏感,大人稍微有点异样,他们便能察觉,尤其是生活不顺的孩子,像林翰这样被林家抛弃的孩子,更加没有安全感,所以有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傻孩子,哪有娘不要孩子的?不会的,你许姨不会不要林翰的,”方知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小灵儿撇嘴道:“小成子的娘就不要他们了。” 方知:“....”对于钱万金这被休的女人,以及古代传统风俗,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在现代离婚后,双方都可以争夺抚养权,依然可以见到孩子,尤其是孩子小一般都会跟着娘,除非狠心的娘主动放弃孩子的。 而在这个时代则不行,女人被休,见孩子的面的权利都没有,还别说争夺抚养权了,另外,按照传统和风俗,孩子姓男人的姓,属于男方的血脉,那就是男人的孩子,跟女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女子是附属品,是生孩子的载体。 想到这,方知心情也不好了,沉默地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不说话。 沐向峰看到方知情绪突然低落,就猜出她心里的想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跟钱万金不同,我珍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你和孩子分开。” 方知扭头看着他那俊颜,恨恨地道:“你要是敢那样做,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咱们商议一下,趁着没有办婚礼之时,先将林翰的事儿解决了,”沐向峰用大手揉了揉方知的头道。 “让二哥找他谈谈,孩子小,有许多事不懂,但是只要真诚地跟他交流,他便会理解,孩子的思想都单纯善良,而且善解人意,只要二哥拿出十二分的诚意跟他谈,他定能接受的,”方知想起原来看到的许多西方电视剧里的情景,看到大人很尊重地将孩子当成大人般的谈话,孩子都能吐露心声并打开心扉。 沐向峰也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但是想到以后自己孩子有什么情绪时,自己也会挨个找他们谈话,便能理解方知的意思,赞赏地道:“还是我内子聪明啊。” 豆包儿瞪着萌萌的大眼好奇地问道:“爹,你内子是谁呀?” 沐向峰与方知哈哈大笑起来,小包子无奈地摇摇头道:“内子内子,就是家内的子嗣,指的就是你和我,还有你姐红糖包啊。” 好吧,两口子很没品地只顾着大笑,根本没有想纠正孩子对这个词汇错误的解译。 第二天,原本想着一早回王家村,给长辈禀报婚事的王财来,听从妹妹的意见,洗漱干净,又换了一身方知给做的崭新淡蓝色细布衣衫,收拾妥当来到许晚家门口,不是找冯伯,不是找古嬷嬷。而是找林翰。 这样的郑重,不仅让许晚吃惊,也让古嬷嬷她们纳闷儿。 林翰绷着小脸走出来,很有礼貌地与王财来施礼,但是能感到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王财来在心里叹息一声,然后拉着林翰去了山脚处的那条小溪旁,这里不仅凉爽,还有小鱼小虾在清澈的水里游动,景色美好安宁。 两人找了块大石坐下,王财来偷眼打量旁边的小家伙,尽管坐在石头上,但是脊背挺得笔直,有模有样,显得很有家教,他咬咬牙,还是开口道:“我知道,你定是很想你父亲。” 一句话,让林翰小家伙红了眼圈儿,但是却倔强地咬着唇,仰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我知道这种痛苦,小包子的娘疯了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痛苦,可是自己又无能为力地挽救,只能在旁边眼看着,”王财来说到这,眼圈也红了,这是他的真心话,当时恨不能以死谢罪。 林翰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他抹了一把脸,梗着脖子道:“我长大,能照顾好我娘的。” 164.第164章 顺利 王财来抿抿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做到,只要你长大定能让你娘过好的。” 林翰终于哽咽出声,自从被林家赶出来,他小小的心里就憋着一股劲,恨不能转眼长大,自己当上官儿,带着娘耀武扬威地回到京城,好好气气那些眼窝子浅的。 王财来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道:“你今年六岁,等你长大还有十年,十年里,要靠你娘支撑这个家,应对外面一切的事情,虽然有古嬷嬷有冯伯,但是他们都是下人,拿主意的还需是你娘,操心的还是你娘,十年不是十天,时间还很长,你娘自己挑门立户会很辛苦。” 说到这,王财来顿了顿,看了看那个擦完眼泪,将头低下的林翰,知道自己的话算是打动他了,便接着道:“你娘嫁给我,不仅我能帮着你照顾你娘,还能让你娘提前过上安稳的生活,不在为生计着急,不在害怕被外人欺负,不在担心你有什么事,家里没人帮衬,而且,家里有我照顾,你便可以专心致志地读书,为以后考取功名做准备。” 王财来不知该怎么深入,只能用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来说,这样讲也许孩子能理解。 林翰果然明白王财来话,敢情他娶娘不是将娘抢走,而是来帮着自己照顾娘的,于是脸色变得好看许多,想了想,还是咬牙问道:“你不会将我娘抢走吧?” 王财来愣了愣,忍不住笑了道:“我娶了你娘,咱们就是一家人,怎么会抢走你娘呢?”说完,望着林翰的眼睛郑重地道:“林翰,我会努力做个好父亲,不仅是小蝴蝶和小成子的好父亲,还是你的好父亲。” 林翰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王财来将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他不在说话,不过他的心回到原位,这孩子算是接受了他。 方知正在跟许晚说着林翰的担忧,道:“你找个时间,也好好地跟林翰谈谈,省的孩子心里总是带着隐忧。” 许晚抹着眼泪道:“我知道了,没想到这孩子的心思这么重,我说呢,这一段时间总是闷闷不乐的。” “林翰是个懂事的孩子,心思早熟,以后有什么事多跟他说说,他就不会想歪了,”方知安慰地道。 许晚点头道:“还是你会教育孩子,多亏小包子看出林翰的不对了,否则我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呢,哎...也不知你二哥跟翰儿谈的怎么样了?” 到了巳时一刻,林翰被王财来送回来了,他小脸上洋溢着轻松和喜悦,与走时截然相反。 方知此时已经走了,她不能让林翰看出,这是大人们的算计,所以说完后便回了家。 王财来回到家里,脸上也是轻松愉悦的,看样子谈话很顺利,方知没有问,只是催促二哥快点赶路。 没让二哥赶牛车回去,怕他一人在路上遇到危险,便让小豆子将他送到镇子上,坐搭脚牛车回王家村。 王家村那边正在忙乱着,因为要盖五所院子,所以费时费力,刚刚要收尾完工。 王友来在街边的饭店,地基已经打好,只等这边完工,那边就开始建造。 方知不担心爹娘他们不同意,所以安心地等着好消息,她便去了何兴家里帮着收拾收拾,这两天吴大壮何兴带着余小青出门去了,说是要将当土匪遗留下来后续事情办完,省的被有心人抓到什么把柄。 沐向峰和方知都没有问是什么事儿,知道他们定能把握住自己,不会在因为一点事情而影响前途的。 第二天王财来回来后,羞赧地告诉沐向峰和方知,家里长辈都同意了,娘会马上找媒婆过来提亲的。 剩下的事情就是长辈与长辈之间沟通了,方知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给娘家点银子补贴,这个银子给的还要有技巧,否则娘家不会要,二哥也不会同意。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沐向峰了,他在走之前,带着小豆子骑马去了王家村一趟,一方面为岳父家撑腰,一方面给岳父家长脸。 不说整个王家村的轰动,就说沐向峰给王石柱二百两银子,那可是费了半天的劲儿才让岳父岳母收下的。 他又拿出六十两银子,给了王大拿和王老太,说是自己与方知的孝敬,王大拿没打算要,但是王老太却很爽快地收下了,沐向峰知道,这银子,王老太还不知用什么借口,将银子花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呢。 娘家有了银子,方知便放下心来,二哥的婚礼花的钱,爹娘不用着急了,而且家里有点存款,心里也能踏实些。 沐向峰回来后对方知道:“奶奶让你注意言行,别让人抓住什么话柄。” 方知自然明白奶奶话里的含义,便点点头,然后挑眉道:“要是她们鸡蛋里挑骨头呢?” 这个她们,指的是京城里的人,沐向峰自然知道,便笑着道:“不管你做出什么事儿,我都是站在你这边儿的。” “还算你看得清,不站在我这边,人家清除掉我,就该对你动手,咱们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哼,”方知瞪着他道。 “是啊,所以咱们永远是一条线上的,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更是要连在一起,分也分不开呢,”沐向峰在方知的耳边小声道。 这句话让方知脸色涨红,啐了他一口,然后转身忙活晚饭去了。 不过等孩子们睡着后,两个人再次在浴房里酣畅淋漓地做了好几次,让方知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性福,高华的技巧也行,只是那部件没有沐向峰的大,有时候总是差着那么一点点,当然,几率只占百分之十那样,而沐向峰虽然技巧没有高华花哨,但是人家有硬功夫,尤其是那部位尺寸很大,不用怎么动,就让人血脉膨胀的。 夫妻俩难舍难分,恨不能一直缠绵下去,可是离别的时间还是到了,这次沐向峰没有走那么早,而是等到孩子们起炕,并洗漱吃完早饭,这才带着吴大壮何兴小豆子们跟家人及村里的村长族老们告别。 余小青等何兴那边安排好就要随军的,毕竟他们没有孩子,而且两人的年岁都不小了,其实走这两天,一方面处理一下做匪徒留下的一些东西,另一方面就是带着余小青去看看那个有名的老大夫,开了几服药,将身体调理一下,好准备要孩子。 165.第165章 侍卫 王财来的婚事定下后,王家村那边也传来信儿,说是房子都盖好了,让方知带着孩子们回家暖房。只是在当天傍晚,村里来了一队士兵,领头的是熟人,就是沐田手下的侍卫沐韧。 见到沐韧,几个孩子欢喜上前打着招呼,方知却警惕地,边让他们进院子坐,边问道:“是不是侯爷有什么吩咐?” 沐韧将几个孩子轮流举了举后,这才道:“二太太,我们以后就是公子小姐的侍卫,这可是侯爷的安排,这些人都是侯爷亲自挑选出来的。” 还在方知惊愕之际,沐韧开始介绍道:“大公子的侍卫有属下,还有宋鹏、于翔方、张德,”说完又指了指站成一排的另四个人道:“他们是五小姐的侍卫(这是与京城那些女孩排序的,小灵儿排行老五),头儿叫刘浏,他的暗器在我们里面是最厉害的,侯爷说,让他教导小姐学习暗器,这是黄石、吴跃华、彭泽,彭泽跑的也很快,呵呵,这边是三公子侍卫,头儿叫陈铎,他是陈海的堂弟,内功很厉害,可以指导三公子学习内功心法,这是柳青,方元山,杜世嘉。” 介绍完,众侍卫齐齐给方知见礼,然后也不等方知回礼,便又与三个小主人见礼。 方知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沐老头还真是大手笔啊,每个孩子都配备四个护卫,难道京城那边没有摆平,感觉到孩子将会遇到危险? 她望着沐韧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沐韧咳嗽两声道:“没什么事儿,就是侯爷担心三位小主子的安全。” 方知扭身往后院走去,边走边回头对沐韧道:“跟我来。” 沐韧摸摸鼻子,与这些侍卫交流一下眼神,这才跟着来到后院。 “说吧,怎么回事,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我,”方知冷冷地道。 沐韧有些为难,但还是艰涩开口道:“侯爷将京城那股势力清剿的七七八八,但是却惹怒了侯夫人,所以....” 所以担心侯夫人派人来暗杀孩子,或是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 方知无奈地望着满是红霞的天空,怨怼地嘟囔道:“侯爷不能直接将侯夫人休掉么?这样才能绝了后患啊。” 沐韧被方知的话惊得咳嗽连连,半晌才道:“侯夫人的弟弟在宫里,是太子府上的总管,何况,没有足够证据,是没有办法休掉带着诰封妻子的。” 方知没有想到侯夫人还有这么强硬的靠山,难怪沐侯爷只能在背后打击削弱这股势力,却不敢真正的斩草除根。 但是方知不管那套,如果敢伤害到自家孩子,那她就去京城,闹他个天翻地覆。 这么多的侍卫住在哪儿呢? 还是余小青过来帮忙做饭时,提出将自家院子贡献出来。 方知实在是过意不去,人家两口子好不容易办完搬家仪式住进新家,何兴便走了,余小青自己住着有点害怕,就又搬到许晚那边住,新房这边便空闲下来,可是人家毕竟是新盖的房子,自家总是借住,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最后余小青道:“反正我还要跟着何兴走,干脆将院子租给你家好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方知眼前一亮,立刻拍板,就这么办,只是在租金上与余小青有点争议,余小青一年只要十两银子,方知非要给二十两,最后余小青争不过方知,只好答应下来,于是,当晚侍卫们便都住在何兴的家里,值班的侍卫,则轮流住在王宝来住过的那间客房里。 听沐韧说,王宝来被侯爷送去学习去了,只是去哪学习,沐韧没有说,这可能是军事秘密,是古代军队培养军官或是侍卫的地方?! 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侍卫,转天方知带孩子们去王家村暖房的事儿便取消了,回去的只有王财来一人,他也没有带孩子,一方面搬家要举行仪式,那边肯定很乱,另一方面,许晚担心天气太热,两个孩子在路上会中暑,所以就让王财来自己回去。 方知之所以没有跟着一起回王家庄,首先是不愿意带着一群侍卫招摇,其次是担心这般惹眼,给娘家惹来祸端,毕竟京城那边还存留着实力,假如出手泄愤,那对付王家人,那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的容易,方知不得不防。 方知这段时间总是想着怎么能多挣点钱,不为自己,是为了娘家,总想在侯夫人还没有找自己娘家麻烦时,让娘家崛起,这样最起码有银子作为挡箭牌或是开路石,也省的到时只能被动挨打受气。 可是她在末世只练就一身的杀人本领,别的还真不会,琢磨来琢磨去的,决定还是从兵器上下手,给王宝来打的袖箭,就让沐向峰他们很是喜欢。 赵大牛正在加紧制造,沐向峰想给自己的亲信都配备一个,当然还有三棱刺。 只是她对于现在武器还不是很了解,便想着,等下次沐向峰回来,从他和小豆子嘴里多套点情况,在琢磨做个适合这个时代的新武器出来,以王家人的名誉献给朝廷,不仅能混个功劳,也能提高声望,这样侯夫人想动也得掂量掂量。 在山脚下生活,还有着原始森林提供的凉爽气息,即便是没有空调过炎热的盛夏,方知也没有觉得太热,当然,她在末世也是吃过苦的,所以适应环境能力很强。 侍卫们来了后,孩子的生活便没有那么轻松了,每天开始练功不说,去村里找小伙伴玩儿都受到限制,毕竟跟着带着刀剑的侍卫,小孩都害怕,自然就不敢跟着小包子他们尽兴玩儿。 还好林翰一点也不害怕,他在京城见多识广,对于侍卫啥的,自然习以为常。 最后吸引孩子们成群结队来玩的,就是方知给建造的游泳池,小包子这次没有显示小抠特性,而是很大方地邀请大家来玩,但是有个条件,来玩可以,必须带上给牲口吃的青草,最少也要一小筐,才能进来玩儿。 于是,两头牛,四头羊的饲料便有了。 每天下午午睡后,村里孩子便陆续过来玩儿了,林翰负责记录拿来青草的量,红糖包负责管理秩序,豆包儿作为引导,小包子统管全局。 没一会二院那边,便成了蛤蟆坑。 166.第166章 诋毁 侍卫们都站在不远处帮忙看着,怕孩子碰撞受伤或是淹到,其实那水一点都不深,就是大人小腿那么高,纯是给孩子们玩的儿童游泳池。 这样的热闹,小包子他们自然要参加,便换上方知给做的游泳短裤,光着膀子,下到水里跟着村里光屁股的臭小子一起扑腾。 林翰起初不好意思,但是架不住那游戏太吸引人,便也穿上方知送的游泳裤,试探着往水池里下。 他由于生活环境不一样,不像村子里的孩子常在外野跑,所以身上的皮肤很白,在水池里很是明显。 红糖包帮着张罗完,并不参与臭小子们的打水仗,而是自己来到后院练习打暗器。 她知道自己是女孩,不能跟光屁股的男孩在一起玩,所以帮完忙自觉避开了。 不过,她时不常在夜幕降临时,会跟着娘来到这里学凫水,娘凫水可厉害了,她刚刚学会在水里憋气儿。 炎热的夏季就在孩子们的欢笑声度过,日子进入九月,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 方知就等着天气凉爽后进林子抓鹿,养鹿的院子已经盖好,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将鹿抓回来了。 夏季天气太热,方知担心鹿被抓来后没法适应,所以就想着等立秋后在进山,这样鹿抓回来后,存活几率会高一些。 王财来的婚期定在十一月九日,这段时间正好给他时间回去准备婚礼,小蝴蝶小成子也被他带了回去,虽然是二婚,但是婚前还是按照传统习俗,两人不能见面。 二哥不在,家里的重活、喂牲口的活儿都被侍卫们包了,由于人口太多,方知便依然请王大娘和二牛媳妇过来帮忙做饭,三牛媳妇有了身孕,现在在家养身子呢。 从八月底开始,雨水竟然多了起来,隔几天就是一场雨,有时候大有时候小,大雨下了一天便渐渐的停了,但是小雨下起来却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有时会下上四五天。 这两天雨终于停了,太阳露出笑脸,仿佛看到满地的泥水很不爽,于是开始用炽热来烘烤,老人们便说,秋老虎来了。 趁着天晴,村民们便开始秋收,方知家里没有什么事,只等着佃户收完粮食后,将她家这部分送过来就行。 二院里的空房就是预备存储粮食的,但是大部分粮食交完税还是直接卖掉的,毕竟留的太多,自家也吃不了,这些事有大哥二哥操心,方知便不管了。 孵出来的小鸡已经长大不少,方知为了照顾这些小家伙们,可是没少费力,不敢直接放在二院,而是放在后院里,可又担心被人踩到或是被黄鼠狼吃了,到了晚上,还要将这些小鸡放在后院的厨房里,看着它们小翅膀从毛茸茸的黄毛里长出来,然后周身的黄毛退掉,变成各种颜色,方知便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有成就感。 几个孩子照顾小鸡都带着不同的目的,小包子是指望多下蛋卖钱,虽然家里生活很富裕,但是他还会时不常精打细算,嘱咐方知要勤俭节约。 红糖包则是惦记鸡长大后吃肉,只有豆包儿将这些鸡当成小伙伴,时不常过去抱着它们说说话,还给它们起了名字,方知听到这些名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比如:小勺,再比如:黑毛,黄毛,还有小赖子等等,都跟无名山那些匪徒的名字有关,看样子那段经历,让他铭记于心。 雨季过后,又热了几天,真正的秋天才到,早晚都很凉爽,让酷夏难以入眠的人们,美美地睡了几个好觉。 王友来的路边饭店已经开张,果然生意不错,每每有牛车马车路过,都会在店里歇歇脚,吃点饭,加之三嫂的娘家二嫂做饭的确很好吃,有不少常在这条路奔波的人,会惦记还来这儿吃上一顿。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不知什么时候,王家村开始传播谣言,当然是诋毁方知的,说她攀上高枝后,竟然不将娘家放在眼里,连暖房搬家这样的大事儿都不回来,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王老太起初没有理会这些闲话,可是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们倒是不怕什么,可是担心方知名声有损,让侯府的人抓住把柄,以后不知要采取什么行动呢。 于是便让王财来去赵家村给方知带话,让她有所警醒,可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方知听到后,觉得很可笑,房子盖好这么长时间了,才传出这样的闲言碎语,可想而知,后面定是有人操作,是不是京城那边安排人出手了?那么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些话里,重点就是说自己攀上高枝后便忘恩负义,那么有了这顶帽子,她们便可以将孩子带离自己身边吧,也是,连娘家都不管,连跟娘家关系都不好的人,人品还能好到哪儿去?这样的女人自然不配教养孩子,孩子在这样人的手里,也会毁了的。 方知想了想,便雇了两辆马车,一辆娘几个坐,一辆拉了一车吃的用的东西,然后带着孩子们,被侍卫护着回王家村,看看这样做,是不是能让这些泼脏水之人闭嘴,假如又有新的谣言传起来,就更证明此事背后有人操纵,而且别有目的。 带着十多个侍卫刚进王家村,立刻引起轰动,老老少少的都出来看热闹,齐齐羡慕疯女人方知,傻人有傻福地跳到金窝窝里。 村长不好出面,便将老娘妻子女儿派了过来,以表示自己热烈欢迎的心。 王家大院真的很大,毕竟由五所院落形成,虽然门头不是很气派,但是能看出王石柱这一支人,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家里的家具有的换成新的,有的依然是原来的陈旧家具,即便是新家具,也都是那种最简易最朴实的,但被娘布置的很温馨很舒服。 大嫂三嫂将方知迎进门,大哥二哥三哥则请侍卫们去了大哥院子里,在那边招待他们。 方知看着崭新的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然后俏皮地对老娘道:“娘,要不是村里人给指路,我恐怕都找不到家门呢。” 这时二婶从人群里挤出来道:“方知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道那些烂舌头的玩意怎么说你么?哎呀,都快气死我了,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这样的身份,她们也敢胡说八道。” 167.第167章 会议 方知笑了笑,轻松地道:“二婶没事儿的,说这话的都是嫉妒我走了好运,无意嫁个男人,竟然成为贵人,所以满心羡慕嫉妒恨的,又不敢跟我打架,所以只能在背后造谣生事儿,这样的小人,咱们不用理会。” 她这席话自然是给围观村民听得,也让那些被利用之人看清自己的心,同时还让那些耳根子软的,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人群里有一位大婶,觉得方知说的话很对,就赞同地道:“方知说的对啊,有不少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呢,看到你走了好运,就妒忌的没法儿,自己又没那好运气,只能在背后嚼舌根子呗。” 有人这样带头说,就有人跟着这个调子议论,方知这次回来算是初步达到目的,便让爹娘以她的名誉,办一场流水席,算是答谢王家村人这么多年的照顾。 王老太没有跟着参与这事儿,她带着几个孙媳妇在背后悄悄查找是谁先挑起的闲言碎语,这样就可以断定是王家村的人因为嫉妒胡乱编排的,还是因为某人被人唆使,故意而为之的。 第二天,方知正推脱祁小念给她带的东西,就见爷爷和奶奶,带着二叔三叔两家人大大小小的,呼啦啦地来到家里,王石柱上前刚要询问发生什么事了,王大拿道:“全家商量事儿”,王石柱就明白了,立刻让几个儿子开始往屋里摆凳子倒茶。 祁小念小声对方知道:“你爷奶这是有大事要商议。” 方知立刻明白,这是老王家召开家庭会议,果然,只见王老太挥挥手,下面的小辈们就开始动了,男人在十六岁以上的全都留下,不够年龄的自发带着孩子出去玩儿,女人属于长辈的都留下,孙辈的媳妇只留下长媳,不是长媳的,负责出去看孩子。 看着有条不紊的行动,方知再次感叹王老太的管理,只是还没有感叹完,就听王老太道:“方知,去将侍卫头领叫来,这件事牵扯到侯府,有些事需要让侯爷知道。” 方知立刻明白奶奶说的是什么事儿,看样子奶奶已经证据确凿,这才让侍卫们参加,她便将沐韧、刘浏、陈铎三个小头目叫来,让他们列席王家人的家庭会议。 沐韧看见乌压压的一屋子的王家人,不由得咽了口吐沫,与刘浏陈铎对视一眼,这才带头走进屋里。 禀报情况的是三叔家的长媳吴香香,她有点紧张的脸色微红,但是吐字清晰,说话有条有理,将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明白。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王老五的婆娘李氏去县城看女儿时,(她女儿跟着女婿在县城摆摊卖包子,)遇到个前来买包子的大娘,这位大娘很善谈,与李氏说了几句话后,李氏顿觉遇到知音,于是便将她是王家村人,家里几口人,几亩地等等事项都交代个底儿掉。 当然,最后还将王家村出了个侯爷儿媳妇的事儿告诉了这位大娘。 这位大娘立刻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不仅激起李氏的嫉妒心,还同意愿意帮忙诋毁方知的名声,但是开价很高,说最低也得十两银子,最后讨价还价,以八两银子成交,那位大娘先是给了五两银子,等谣言传出后,有了影响,在给那三两银子。 之所以将这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李氏平时不仅抠门还很刁蛮,三个儿媳妇跟她的关系闹的都很僵,尤其是老大媳妇,更是恨她恨到骨子里,因为她嫁过来后,一直受婆婆的刁难,还因为婆婆推搡小产过,并伤了身子,所以至今只有两个孩子,虽有一儿,不怕没有子嗣被休,但在农村里,一个儿子很孤单,不说农活没有人能搭把手,就是没有兄弟帮衬也会被欺负,所以每每想到这些,她都恨得牙根痒痒。 吴香香跟李氏的长媳关系很好,王老太派人查出谣言的源头出在李氏身上,便让吴香香出马,找到李氏的长媳。 这件事李氏从县城回来后,就跟丈夫和三个儿子显摆,五两银子在农户手里不是个小数目,一下能挣到这些钱,的确有显摆的资本,只是当丈夫问及这钱是怎么挣来的时候,李氏便支支吾吾地不说了。 家人都感觉很奇怪,但是作为儿子不好追问,王老五则贪图那五两银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还是吴香香说起此事儿,李氏的长媳这才与那五两银子联系起来,然后将前因后果的猜测说出来。 事情基本弄清楚了,那位给银子的大娘,定是有人安排,谁安排?屋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尤其是沐韧他们,更是知道侯夫人的手段及狠厉。 沐韧慎重地道:“我会将此事禀报给侯爷的。” 这是王老太要的结果,自家孙女受了委屈,被玷污名声,查到后面的黑手后,自然要让沐侯爷知道,最起码在京城侯夫人以这件事指责方知时,他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沐韧他们说完,就退出王家的家庭会议,王家人没有散去,而是依然坐在原位上沉默不语。 方知先开口道:“爷奶,你们别担心,我能应对。” 二婶白了她一眼道:“我们不是担心你,我们是怕有人拿我们作伐子,因为你的事儿反而害了我们。” 解决完外敌,家庭内部矛盾便显现出来了,二婶三婶都感觉不公平,她们一点光没有借上,反而将贵人惹怒,自家跟着承担风险。 “是啊,那贵人是好惹的?你们有侯爷护着,我们可没有,要是有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啊?”三婶带着哭腔道。 古代老百姓,由于传统及教育的影响,从骨子里带着尊卑有序的习惯和思想,所以对于贵人那是真的敬畏,方知能理解二婶三婶的惧怕。 方知一时哑然,这事儿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说。 王石柱闷声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二叔阴阳怪气地道:“这事是你们引起的,我们属于无辜被牵累,应该由你们拿主意该怎么办。” 三叔则皱着眉头,看了看方知没有说话。 168.第168章 表态 王老太早就察觉家里的气氛不对了,看到大儿子即将飞黄腾达,老二老三便坐不住了,所以她也想借着今天商量事儿的时机,彻底解决掉背后隐藏的矛盾。 于是她扫了一屋子的王家后辈们道:“今天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藏着闷着,咱们家地位低,与侯府天壤地别,方知意外成为侯府家的儿媳妇,也许能借上光,也许会遭到打击迫害,今天说的事情才是个开始,后面还不知有什么样的手段,说不定会被诬陷会被抓起来,所以都想好了,今天就都表个态,省的遇到事儿有退缩的,再或是有背信弃义的。” 王老太最后的话说的很是严重,因为帮着方知站稳脚跟,是一个长期的斗争结果,所以在这期间,最怕就是窝里反,瓦解敌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敌人内部自相残杀起来,这个谁都知道。 众人都沉默下来,王大拿道:“让那几个孙媳妇也进来参加吧,省的不明真相,到时在后面嚼舌根子,”他的意思很明白,这几个没有参加会议的,关键的时候吹枕边风,家里还是要闹腾起来。 祁小念主动说:“我带着福来和友来媳妇帮着看孩子吧,”她是方知的娘,福来媳妇和友来媳妇都是方知的亲嫂子,自然要站在方知身后,所以参不参加这件事的讨论都行。 王老太挥挥手表示同意,祁小念便带着张惠出去照顾孩子们,没一会儿,二叔和三叔家的儿媳妇们,就都走进来,她们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都有点紧张和拘束。 门还没有关上,王银来冲了进来道:“爷奶,我还有一个月就到十六岁了,也让我参加好么?” 王大拿与王老太对视一眼,便点头同意了,于是王银来激动地帮着关门,然后第一次老实巴交地坐在小凳子上,认真地等待会议的召开。 众人齐齐抿嘴偷笑,原来紧张分歧的气氛,变得缓和不少。 王大拿咳嗽两声,意思是可以开会了,于是王老太又将刚才说过的话说了一遍,让大家有什么话都敞开说,省的遇到什么事儿后悔。 大家还是缄默不言,只有王银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先站起来发言道:“王家本就地位低,要是在分散开来,岂不更如那侯婆子的意,咱们不能没出什么事儿的时候,就先闹分裂。” 他的话说的很对很好,只是那侯婆子的称呼,被王老太严厉更正,好么,即便心里怎么骂那侯婆子,也不能在表面上不尊敬。 王银来第一次在会议上发表意见,为了能多得到这样的机会,便一改原来混不吝的脾气秉性,很虚心地承认错误,并保证以后不犯,让一众长辈很是错愕。 见大家都不说话,王老太不耐烦地拍拍桌子道:“你们害怕也属于正常,毕竟与贵人争斗,咱们没有什么胜算,要是想过安稳日子的,就说出来,当着全村面写个与石柱家脱离关系的文书,这样以后有什么麻烦事,也不会找到你们的。” 大家一听这话,都吓了一跳,齐齐地望着王老太说不出话来。 王老太冷哼一声道:“既然要断,当然就要断的清清楚楚,我和你们爷爷都不怕被说道,你们有什么可怕的,只要这件事传扬出去,贵人自然不会在找你们晦气,你们也算是在这漩涡中脱离开来。” “娘,那可不行,”二婶急吼吼地道 “是啊,娘,那样的话,我们岂不白辛苦帮衬芳枝,到头来一点光都没有借到,就这样断了,太亏了,”三婶也急忙跟着道。 王老太怒喝道:“既想借光,又怕事儿,哪有两全其美的?算计的倒是挺好的啊,今天就说好,有胆的就站在芳枝身后,一起面对,没胆的,趁着现在许多事情没有闹起来,就用文书脱离身份,省的以后遇到事情还要埋怨芳枝。” 屋里一片寂静,王老太接着道:“老二老三你们怎么说?你婆娘这样的态度不行,想借光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不想承担责任的,以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还有,我和你爹年岁大了,活不了几年,自然要帮衬芳枝,不能让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后,好不容易盼到好日子来了,却不明不白地被人踢到一边儿,所以,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芳枝的身后。” 不仅方知被奶奶一席话说的落了泪,就是王石柱和王福来他们,也红了眼眶。 二叔王石山是个没啥主意的,见到爹娘都站在芳枝一边,顿时慌了,看了看大哥王石柱,又看了看三弟王石和,嗫嚅地道:“我….我….。”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二叔家的长子王金来道:“我们跟着爷奶。” 这句话让二婶一愣,冲过去掐了儿子一把道:“是不是又是听你媳妇的,要是有什么事儿,看你怎么办?” 王金来的媳妇刘望弟,悄悄翻了个白眼,心说,什么事儿都怪在我身上,大家都看着呢,我们两口子什么时候商量过了? 这时王银来也喊道:“我也跟着爷奶。” 只有王禄来没有吭气,看了看自家爹娘,低下头装透明人,但是他的媳妇张顺顺着急了,见到公公婆婆这般,丈夫又开始犯小算计的毛病,便说道:“我们也跟着爷奶,”这是她第一次与丈夫意见相左,与公婆对上,所以声音有点发抖。 王禄来吃惊地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媳妇儿,有点不可置信,但是张顺顺却勇敢地对他道:“一家人,在关键的时候不能分开,否则咱们有事儿的时候,也会没有人帮衬的。” 王禄来立刻明白妻子的意思,也是,自己没啥本事,要是以后生活窘困,还需找芳枝帮忙的,于是便也立刻表态道:“我们也跟着爷奶。” 王老太瞪了自家二儿子一眼道:“看样子就你们两口子不愿意了。” 王石山刚想辩驳,就听王石和道:“芳枝啊,你三叔虽然没啥本事,但是在你困难的时候我们不能看着,哪怕跟她们拼了也能算个人数,你放心,我们全家都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方知的泪水又一次滑落,哽咽地道:“三叔,谢谢您。” 王寿来憨憨地笑着道:“谢啥,说那见外话干嘛?” 只有三婶想说什么,却被三叔一个眼神瞪回去,同时吴香香吴果果上前,将她的胳膊搂住,这时不让她乱说话的节奏啊。 169.第169章 同意 只有王铜来眼珠子乱转,不知在算计什么。 王老太刚要慷慨陈词做最后总结时,就听王石山道:“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跟着爹娘的好,否则因为不能尽孝而心生愧疚。” 众人齐齐撇嘴,只是晚辈不敢那么明显,王银来不管那么多,直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家爹娘。 王老太大手一挥道:“看样子只有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有异议了?”这是逼着两个儿媳妇当着众人的面前表态呢。 众人将目光落到二婶三婶的身上,吴香香和吴果果也将手松开,悄悄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二婶与三婶都有些慌张,她们平时争啊夺啊的可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家,为了丈夫和儿子,此时突然将她们隔离出来说,不在让她们与丈夫和儿子成为一个整体,便有点慌神,如果自己摆明态度,说是要脱离关系的话,那老太太是不是借此机会,一纸休书将自己打发回娘家啊? 二婶急忙道:“石山不是说了吗?我们跟着爹娘。” 三婶也急忙道:“是啊,石和刚才也说了,我们全家都会支持芳枝的。” 王老太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淡淡地注视着她们,她们便知道此事不好糊弄过去了,看了看丈夫儿子,只好艰难地表示同意丈夫儿子的选择,这次真诚多了。 王老太不怎么相信她们,便道:“要是京城来人拿出万两白银摆在你面前,让你们想办法祸害芳枝,你们该怎么办?” 听到万两白银,二婶三婶的眼睛顿时亮了,可是当看到儿子丈夫审视的眼光,二婶便道:“我虽然眼馋,但绝不能收下。” 三婶虽然能算计,但是比二婶清明,道:“我不能让丈夫儿子背上害亲人的恶名。” 二婶这才明白关键在什么地方,嘴唇动了动,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好了,也不逼迫你们了,只要记住,你们跟你们的丈夫儿子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贪了银子祸害了芳枝,受的损失是整个王家,王家就像那房屋,只要有一块倒塌,整个屋子根基就会不稳,随着风雨来到,也就跟着一起倒塌了,你的儿孙不仅背上恶名,还会心愧一辈子,”王老太痛心地说道,语气很是低沉,仿佛她们已经做了这样的亏心事般。 二婶三婶再一次受到众人眼光的洗礼,吓得急急摆手,再次保证不敢那样做。 王老太这才恢复轻松神色道:“好了,大家既然这样齐心,那么咱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咱们做事不让人抓住把柄,她们便没有办法,贵人的弱点就是,要做什么事,都要先找到合适的理由,这次不就是这样吗,所以只要不让她们找到攻击咱们的理由就行。” 大家齐齐点头,表示以后做事要加倍注意。 方知从开这个会就琢磨,既然二叔三叔两家人都这样支持,毫不保留地站在自己身后,那么自己也要给与回报,这样才能更好地拧成一股绳,才能共同进退。 她便开口道:“银来是不是还想去军队?二叔二婶你们同意了吗?”说完,又望向三叔问道:“三叔,你们家有人愿意去军队吗?” 方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去军队的,她都帮着送进去,这样各家都有混仕途的,家里地位会跟着往上抬一抬。 王老太赞同点点头,她就知道,只要全家表明态度,芳枝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王银来先喊道:“我去,我去当兵。” 二婶刚要骂他乱说什么,王金来却道:“让三弟去吧,要是能混出个样来,咱们二房也算是改变门庭了。” 二叔是个没啥主意的,听到长子说到改换门庭,眼睛顿时冒光,立刻点头道:“好,既然他想去,就去好了,省的在家惹是生非。” 方知看向二婶,二婶无奈地抹着眼泪道:“芳枝啊,让向峰给安排个好职位,别去那危险地方啊,”这是变相同意了。 方知没有说话,王老太先不干了,道:“进入军队,哪能都听向峰的?你要是这样说还是别让银来去了,省的到时有什么事儿还要埋怨芳枝。” 王银来急了,大声喊道:“娘……..。” 二婶在外面厉害,但是对于几个儿子还是有点发憷的,尤其是这个小儿子,于是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让向峰看着办吧。” 方知点点头道:“银来跟着我回赵家村,我先教你些功夫,等向峰回来在带你走。” 王银来惊讶地道:“芳枝姐,你会功夫啊?什么时候学的?” “这个回头再说,”方知转向三叔问:“三叔你们家呢?” “我去,”王铜来站起来道。 吴果果眼泪顿时涌出,哽咽地道:“铜来,我和儿子怎么办啊?” 王铜来平时眼珠子乱转最能算计,可是这次却很严肃郑重,大哥做生意很在行,他虽然脑子转悠的快,但是却没有大哥有人缘,加之自己年岁还不到十八岁,正好去军队里历练一下,说不定也能混个武将当当。 三叔踌躇一下道:“我原本想着让全来长大再跟向峰去军队历练一下,现在铜来要去那就去吧,正好给向峰搭把手,他别的不行,帮着向峰在后面张罗点事儿啥的还行。” 这点说的很对,大家齐齐点头,铜来虽然能算计,但是非常能张罗事儿,而且心细精明,帮着沐向峰管理点事儿,应该没问题。 方知便明白大家的意思,敢情王铜来适合管理后勤,当个办公室主任啥的。 于是便一致通过,王铜来也跟着去,只有吴果果坐在那里低泣,哎….,在妻子的心中,当兵就跟送死差不多。 商议完当兵的事儿,方知便又商议做生意的事儿,她提出给三叔开个山货铺子,当然是在县城里,她投资三叔经营,两家四六开,方知六王石和四,至于货源吗,一方面是三叔去安排人收购,另一方面她带着人去齐云山上采摘,已经到了秋天,正好能收获一部分干货,比如榛子、栗子、核桃啥的。 170.第170章 多想 王石和激动的站起,他有门路,知道怎么做这个生意,但就是没有钱自家开店,方知能帮着他们开店,那就跟一步登天般,岂能让他不激动?不兴奋? 三婶听到后,也一点意见都没有了,抓住方知的手,一遍遍地问是不是真的? 王老太很看不上她这没出息的样儿,便道:“好了,你要记住,你们可是跟方知一起做生意,将那账目算清点,别让方知吃亏。” 三婶这才想起还要分给方知钱,顿时像是被泼了冷水,高涨的情绪转瞬低落下来。 方知倒是不担心被三叔坑,三叔也不是那样的人儿,尽管三婶小心眼会算计些,但是她做不了三叔的主,何况为了王铜来的仕途,三叔也不会占那点小便宜的。 二叔和二婶都着急了,急忙凑过来问方知,他们家怎么安排? 王石山没有什么特长也不会算账,要是做生意,简直就是将银子往水里扔,还是那种不带声响的。 没等方知开口,王石柱抢先道:“爹和金来都跟着我帮着方知管理田地吧,她在县城那里还要买四百亩地,我和福来两个人忙不过来,二弟和寿来就将家里土地接手就行。” 王老太听到大儿子的话不由得笑了,大儿子很是憨直,不想让王石山和他的二儿子寿来参与,就直白说了,一点不留面子。 王石山听到大哥的话有点生气,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老爹王大拿打断道:“行,金来办事稳妥,给福来搭把手,我和你给那些佃农们指导指导怎么种田就行。”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爷子还自封为夫子了,一点不谦虚。 二叔二婶虽然觉得不太满意,但是家里田地也需要有人耕种,这样安排,算是将两个儿子都带上了,便也不说什么了。 会议终于开完了,基本上是皆大欢喜,只有吴果果满脸的忧伤,张顺顺一脸的无奈,她是为自己找了个这样的丈夫无奈。 方知带着王银来王铜来回到赵家村,收拾妥当后,她便指导他们练习内功心法,当然这是表面上的说法,其实是引气入体,这样让他们有点安全保障。 至于能不能引入身体,全靠他们自己的领会和机缘,这个谁也帮不了忙的。拳脚功夫,方知交代给沐韧,让他交给两个人入门功夫,然后自己在教一些杀人技巧。 王家村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那些谣言随着方知回到村里便不攻自破,京城那边定还有后招,但是方知不好猜测,只能见招拆招了,何况沐韧已经给侯爷飞鸽传书,想必沐老头知道这件事后定会采取应对措施,毕竟方知名声不好,直接影响到两个孙儿的声望,这个是他不能容许的,他可是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个聪明孩子的身上呢。 方知将家里事情安排好,便偷偷地上了山,先是找到那些果木位置做好标记,等着果实成熟后,就带着人上山采摘。 查看鹿群的行动规律及小鹿的数量,然后等着二哥将聘礼送过来后回到赵家村,她便开始捕获。 二哥的聘礼送的让赵家村人都震惊,因为好一点的人家,聘礼顶到头就是五两银子,当时沐向峰开出三两银子的价格,许多人家就都动了心,而二哥的聘礼则是三十两银子。 这是方知提议的,不管许晚什么出身,只论财产来讲,二哥就该出这么多的聘礼,否则就有点将人看低。 其实三十两的聘礼在古嬷嬷心里也算是低的,应该在二百两以上才合适,但是她也知道这周边的行情,三十两娶个寡妇,已经算是出格的了。 热热闹闹地送完聘礼,就等着大婚的日子,由于是二婚,许多的步骤都省下了,村里人觉得简单些,但是也能理解,尤其是许晚这边,很是通情达理,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让来回跑动的媒婆省了不少的心。 第二天王财来回到赵家村,方知便在他的掩护下,悄悄地进了山,然后将鹿群里的半大鹿抓了两对回来,放在三院那里。 王财来立刻带着赵二牛的小舅子,刘旺住到那边,细心地照顾这四头鹿。 刘旺今年十六岁,由于家里困难,个子没有长起来,而且显得有些瘦弱,不过身子骨还算结实,何况照顾鹿群也不需要过于健壮,就让他来帮工,每月三百文钱,包吃住包一年四季衣服。 这在村子里就算是好活计了,一年可是三两银子,还是净赚的。 由于鹿的数量少,王财来并没有雇佣那么多的人,先试着养几只看看,要是很顺利的话,再让方知接着捕获,到时在多找几个人手。 今年收成不错,家里的粮食卖了后,竟然收入一百六十两银子,家里全年的嚼头基本够用了,给侍卫们的补贴,要在想办法赚回来。 侍卫们在沐老头那里能领到银子,但是方知觉得自己在补贴一部分好,因为他们可是为了保护自家孩子安全的,需要在关键时候搏命的,所以自己拿出点银子也是应当,便定下每人每月给二两银子,头儿则是四两,这样一算下来,每月就要二十八两银子,一年将近三百两银子,还不算他们在这里的吃住,所以还要上山,不论是打猎还是找点奇珍异草的,将这部分填充回来。 这天,将家里事情安排好,跟二哥说一声便又进山去了,这次她直接往狼窝里奔去。 她因为跟狼群合作过,感觉到头狼能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所以就想问问头狼,山上哪儿有比较稀奇的东西,当然,她只是想试试,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放在头狼身上,假如头狼不明白不懂,那她自己再去寻找,这里可属于原始森林,好东西定有不少,只要让她找到几样那就发了。 不管跟沐向峰关系怎么好,她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自己出身太低,一旦有什么变故,身上总是要有点钱财应对的好。 也许作为现代人,不愿意将心完全交出去,也许还没有完全爱上沐向峰,所以总是想着要留点后手,尤其是沐老头的封建保守,侯夫人的霸道阴毒,她不能不多想。 171.第171章 金矿 找狼群有点轻车熟路,不知是与头狼有感应,还是敏锐地能察觉出狼群的动向,方知神识探测到狼群时,头狼就主动用吼叫声招呼,方知便也用丧尸声回应。 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许多的小狼都长大了,在大狼的照顾下,相互嬉戏着,一派吃饱后温馨生活的景象。 来到狼群处,受到小狼们的热烈欢迎,不仅围着方知打转,还像狗般摇起尾巴。 好吧,方知也热烈的打着招呼,伸手摸了摸那些冲上来亲热的小狼,然后拿出路上打的野鸡和兔子送给小狼们,算是给它们的见面礼了。 头狼依然很有范儿地高傲地走到方知跟前,用冷冷的眼光看着方知,意思是来这里有何事? 方知咳嗽两声道:“我想问一下,咱们这山上哪里有那个那个….,嗯…比较稀有的东西,”她突然感觉词汇量很少,好像怎么也没有办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头狼接着看着她,没有一丝表情,应该是没有听懂,方知抓了抓头发,接着道:“就是带有灵气的植物或是对于人类很有用的东西。” 等待的时间似乎有点长,头狼终于有了反应,朝方知低吼一声,然后扭头对狼群嚎叫,像是下了什么命令,就见一只脸上带着道伤疤狼走了出来,样子极为凶残,看样子头狼是让它临时带领狼群。 头狼安排好狼群,便往山峦的北边跑,跑几步回头看着方知,意思是你快跟上啊。 方知急忙跟在它后面疾驰,不知走了多久,出了森林来到一处低洼地带,山上流下的水流在这里形成一条河流,河岸两边还开着各色的小花,仿佛这一片依然过着盛夏的季节。 在对岸不远处,有一棵奇怪的树,没有枝叶,空荡荡的树枝上结着毛茸茸的果实,但却不是栗子,因为这毛茸茸的外貌很像是棉絮,软软的,犹如蒲公英挂在树枝上,遗憾的是,这树上的果实很少,也就十几个的样子。 头狼站在岸边回头望着方知,意思是,这就是森林里珍贵的果实,只是方知刚想过去却被它拦阻,对着树周围不起眼的杂草发出威胁的吼声。 只见树下的杂草突然动了,紧跟着长长的藤蔓像蛇一般开始往外伸延。 方知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看到变异植物,不过由此肯定,那果实被变异植物护着,想必是很厉害的果实。 谢过头狼,方知便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是只有这一棵变异植物还是大片的?这也就是方知从末世而来,想的有点多,这个世界哪能跟末世一样,会有大片的变异植物呢,有这一棵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还是因为长期吸取这棵树果实的能量,才慢慢变异的。 方知观察完确定只有这一棵变异植物,但是根系很庞大,占据面积很广。 为了接近那棵不知名的树,方知从边缘开始斩断那些藤蔓,一点点地往前靠近。 头狼想过来帮忙,方知没有让,就这样一点点地砍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后来她发现,这个变异植物生长的与那棵树还有点距离,尤其是伸出藤蔓攻击的时候,不敢触及那棵树,唯恐让那棵树受到伤害。 这样就好办了,方知便不理会那些密密麻麻如触角般的藤蔓,直接瞬移到树下,变异植物见到方知已经来到树下,着急的将藤蔓乱舞,但是却不敢靠近这棵树。 方知来到这棵树下后,就感知到那些果实里续存的能量,她便跳跃到树上,轻轻地触碰那毛茸茸的果实,随即那软软糯糯的绒絮竟然自动打开,里面的果实像是透明的果冻般,颤巍巍的晶莹剔透,里面的能量像是清澈的泉水,被一层薄薄的透明膜裹住。 方知没有控制住诱惑,将那果子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没有什么滋味,却将丹田内的能量勾起,并“腾”的一下蹿的老高,与那果实能量相结合,周身血液顿时凉爽清澈,像是被洗涤,又像是注入一股涓涓细流。 她急忙坐在树上开始运转异能,好在时间不长,能量就吸收了,同时她的异能升为三阶,有了空间凝结的技能,只是凝结的面积不大,不过也具备群攻的能力了。 感觉到是个好东西,便毫不客气地将果子都摘下来放入空间里,然后瞬移出去,那些藤蔓似乎很生气,暴怒地张牙舞爪,拼命想将藤蔓伸远,想袭击或是想夺回那些能量果,但是很遗憾,方知快速带着头狼来到对岸,藤蔓只能望河兴叹。 方知拿出一个能量果,问头狼敢不敢吃,头狼看到方知吃下后盘腿打坐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果子对自己有益,便从方知手上将果子吞食,没一会,头狼的身体开始溢出黏稠的黑垢。 等它完全吸收后,方知帮着它就着河水将毛上的脏东西刷掉,打理干净后方知发现,它吃完这个果实,灰色的毛皮像缎子般闪亮,冷冰冰的眼睛更加犀利,同时跟自己交流也比原来顺利多了,看样子这个能量果,帮着它进化不少。 头狼再次带着它往北走,这次一人一狼的行进速度更快,仿佛身上的力气使不完似的。 来到的是一处荒坡,面积不大,长着稀稀拉拉的杂草,显得这里的土质很是贫瘠,荒坡下也是流淌着一条小溪,水中不知什么东西铺在河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 方知好奇地走进小河,弯腰从水里将那些闪亮的东西捞出,看到后惊愕地张大嘴巴,这….这….这竟然是金子。 因为长期被河水冲刷,这一片河底铺满金子,大大小小的在水里闪着光,方知激动的手都有点抖,好么,啥叫捡钱啊,这才叫真正的捡钱呢。 方知让头狼在旁边休息,自己便开始弯腰捡金子,有的还带着杂质,有的则冲刷的很干净,捡着捡着方知就不捡了,因为太多,实在是捡不过来,尤其河底还有一层细碎的金沙。 她便勘察这片寸草不生的荒坡,然后就激动的发现,这是个小型的金矿,还是那种埋于表层,很容易开采的金矿。 172.第172章 来人 这个巨大的财富让方知兴奋异常,她在那片荒坡转悠半天,这才将情绪平复下来,一屁股坐在一块巨石上,望着荒坡想着该怎么办。 头狼去打猎去了,看日头已经接近晌午,方知也有点饿了,空间里带着饭菜,只要拿出来吃就行。 看到头狼抓了一只兔子在一边啃着,方知便拿出饭菜来边吃边想着怎么将金矿慢慢的开采出来。 这么深的林子人迹罕见,不怕被谁发现盗采,所以不用着急,算是自己存放在这里的金库好了。 吃完饭,她便又开始捡金子,一直捡了大概两个来小时,这才将这片大块的金子捡完,看看时辰不早了,便跟着头狼开始往回走,也许都吃了能量果,回去的速度也很快,在晚霞漫天的时候,方知回到家中。 只是还没有进院,就见门口停着三辆马车,马车的车角上带着个标志,是繁体沐字,这意味着是京城沐府来人了。 刚闹那么一出,人就跟着到了,看样子早就谋算好了,借用自己名声不好的时候,趁机达到什么目的吧?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没有坐下而是正在恭谦地跟着三个孩子说话儿,像是劝慰三个孩子跟她们一起走似的,好在三个孩子的身后站着一堆的侍卫。 这群人里面,有两个嬷嬷四个丫鬟,其中一个丫鬟在十五六岁的年龄,另三个丫鬟有十二三岁。 三个车夫,两个车夫看着很平常,另一个车夫方知敏锐地感觉到与上次来的那群人的气质很像。 见到方知走进院,小包子喊道:“娘,她们说是京城来的,说是侯夫人要接我们回京城。” “我们不回去,”红糖包甩着手里的竹棍儿,冷声道。 “哎呀,是二太太啊,老奴给你见礼了,”其中一个体态丰腴,长着双下巴,圆圆的脸细长眼的嬷嬷先上前给方知见礼道:“老奴姓郑,是侯府后院的管事,奉侯夫人之命,特地来接二太太与公子小姐进京的,”她边说边打量方知,见她穿着粗布短褐,腿上还打着绑腿,头发也是用布巾包着,不伦不类的,一看就是乡下村妇,眼里露出鄙夷之色。 见到郑嬷嬷施礼,其他的下人也急忙躬身施礼,但是都用眼角打量方知,不自觉的就将头抬高,表情带上轻慢,好像方知连她们做下人的都不如。 方知摆摆手对郑嬷嬷道:“咦,怎么回事儿?侯爷可是让我们留在这儿生活的,怎么侯夫人不知道?” 听到方知的话,郑嬷嬷她们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另一个长相清秀,只是鼻梁周围长着细细碎碎的雀斑嬷嬷道:“后院之事还是由侯夫人做主,侯爷有大事要忙,咱们还是别让侯爷操心了。” “是啊,二太太,您可能不了解,有地位的人家都是有规矩的,等您到了京城就了解了,男主外女主内,后院的事儿,都是侯夫人在操心在安排的,”郑嬷嬷话里带着机锋,眼珠子乱转地道。 这是讽刺自己不懂规矩,是个泥腿子吧,方知冷笑,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对沐韧道:“沐侍卫长,这事是侯爷没有跟侯夫人说清楚,还是侯夫人不尊重侯爷的意见啊?这样让我们做小辈的很为难啊,你来给这几个人解释一下吧,”说完,拉着三个孩子走进屋里,随后将门直接关上。 “砰”的关门声,让那几个下人齐齐惊愕,二太太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啊,随即她们脸上便带上怒气。 沐韧也头疼,这些年沐侯爷与侯夫人一直这般争斗着,处理不好,吃苦的就是下人,不过他不怕,反正侯夫人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就硬邦邦地道:“侯爷说了,二太太带着孩子就在这里生活,你们还是回京吧。” 郑嬷嬷她们以为这些侍卫是沐向峰的手下,当方知说出沐侍卫长的称呼来,便觉得此行的目的不能完成了,因为孩子周围,侯爷都给配备侍卫了,想要瞒天过海,恐怕是不行了。 那个长相清秀的嬷嬷不死心地问道:“真的是侯爷命令的?” 陈铎有些烦躁,他曾经在侯夫人手下吃过亏,所以对于侯夫人很是厌恶,听到这位嬷嬷的话,便生气地道:“怎么,我们有必要骗你们吗?赶紧走,这里没有地方给你们住。” 郑嬷嬷她们在府里很厉害,但是在侍卫面前却不敢嘚瑟,便低声商议一下,然后对着屋里道:“二太太,那我们先去镇子上,等明天我们在过来商议。” “明天不用来了,侯爷定下的结果,谁也不能改变,”方知在屋里果断拒绝地道。 郑嬷嬷她们将头低下,齐齐撇嘴,然后躬身施礼后便上了马车去了镇子上。 方知走出屋,望着沐韧陈铎他们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陈铎冷哼道:“多少年了,侯夫人就这样与侯爷对着干,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刘浏拍了陈铎一下,笑着对方知道:“我们会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侯爷的,二太太请放心。” 沐韧也道:“没想到侯夫人动作这样快,竟然直接派人来接,一点没有理会侯爷的意见。” 几个人说完,就回到何兴院子里商议,怎么跟侯爷说这事儿。 郑嬷嬷她们在客栈里住下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又累又饿的,几个人简单洗漱一下,便急急地吃完饭,来到郑嬷嬷的屋里商议这件事该怎么办? 原本想着一个村妇,只要摆出阵仗后,在吓唬几句事情就能成了,没想到不仅在三个孩子那里碰了钉子,就是二太太那里也软硬不吃,还直接将事情推到侯爷那里。 侯爷岂能勉强沐向峰一家回京城?不说二少爷在附近当差,就是不当差只是个泥腿子,侯爷也不会让他们回京的,毕竟当年巧姨娘被杀,侯爷心中有了疑惑,所以绝不会将巧姨娘的孩子,在放在侯夫人的手里。 173.第173章 留人 这次来之前,侯夫人表达的意思就是来个突然袭击,等将几个孩子接到京城,控制在后院里,侯爷即便着急,也不能有什么理由再将孩子带走,只是没曾想,侯爷这般重视这几个小崽子,竟然快速地将侍卫给配备上了。 不过,这三个孩子长得这么好,尤其是那聪明机灵的样子,一看以后就是前途无量的,要是侯夫人知道后,还不知怎么着急上火呢。 郑嬷嬷圆圆的脸紧绷着,原以为自己辛苦一趟,立下功劳,回去能得到侯夫人的赏识,然后将自己女儿送到大少爷的院子里,以后大少爷当了世子,女儿即便做姨娘也高人一等。 算盘打得挺好,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来了就碰了壁。 长相秀气的那个嬷嬷姓蔡,不仅处事灵活有手腕,还观察仔细,她是周长祥派到沐府后院的,一方面帮着侯夫人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帮着周长祥打探京城官宦人家后院的隐私,这次派她来,不仅要探探沐向峰的详细情况,还要调查一下上次来的几个人的下落。 她并不会功夫,但是因为长期跟杀手打交道,能感觉到方知身上带着一股气势,这股气势,一部分跟侯爷身上的气势相像,一部分带着杀手般的冷冽气息,所以她心里不仅惊异,还隐约感到这件事不好办了,别说侯爷已经安排好,就是没有侯爷的示意,二太太也不会轻易答应跟她们回京的。 只是为什么一个普通村妇,会有这样的气势?她决定好好查探查探。 叫榕湖的丫鬟长得算是中上姿色,尤其是嘴角边有个腥红的小痦子,微笑时会让她显得分外妩媚,她这次来是带有目的性的,也是侯夫人身边的桂嬷嬷给她指出的新出路,完成侯夫人交代的任务,照顾好两个小公子,只是这里的照顾是带着深意的,回京后便会被侯爷夫人送给沐向峰做妾,当然,首先需要完成任务才行,所以她也心里很着急,尤其是感觉到二太太的霸道强横,心里便有点发憷,以后在这样一个村妇手下生活,能好过么? 另三个丫鬟年岁小,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还有另两个车夫也是如此,所以屋子里只有四个人。 充当车夫的杀手不愿意叽叽歪歪,可是又不能硬抢,毕竟孩子身边都是侍卫,便坐在那一声不吭。 屋里分外寂静,大家都沉默着,最后还是榕湖沉不住气,揪着手帕道:“郑嬷嬷,难道咱们就这样无功而返?到时侯夫人怪罪下来,咱们谁能扛得住?” 郑嬷嬷自然知道这点,她叹了一口气道:“谁知道侯爷会派侍卫来,还一下派来十二个,即便咱们想有点动作都不敢。” 杀手撩起眼皮看了看郑嬷嬷,心说,这个也是个狠角色。 蔡嬷嬷则道:“明天再去,要是还不行,我带人留在赵家村伺候,郑嬷嬷你回京禀报。” 杀手斜眼瞟了一眼蔡嬷嬷,心里嘟囔:这招好,一方面有时间调查那些人的下落,一方面可以让二太太和孩子们放松警惕。 目前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只能暂时这样,于是又商议一下怎么说动二太太,怎么与孩子们套近乎,怎么摆出诚恳的姿态留下来,其中榕湖还鼓动郑嬷嬷,实在不行用银子贿赂侍卫,这样便能将孩子偷出来,只是说的很含蓄,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郑嬷嬷没有表态,应该心里也打着这个主意。 方知这边也在商议,她将二哥和侍卫三个头领都叫到屋子里商谈,这次三个孩子也列席参加,之所以这样,就是想让孩子心里有点防备。 三个家伙心思都早熟,而且在恶劣的环境下生活过,只要阐明事情的利弊,他们便能明白。 望着三个家伙正儿八经地坐在侍卫怀里,方知心里一阵的心疼,她越发恼恨侯夫人了。 “侯夫人要接我们去京城,这在表面上来讲是好意,我们毕竟是刚刚回归沐府,怎么也该回去认认门,该回去尽孝,所以现在只能用侯爷之命来抵挡,”方知分析地道。 王财来与侍卫们都点头,沐韧补充道:“她们没有办法接走人,定会将丫鬟们留下伺候的,这个恐怕更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我们还要防备那几个丫鬟,要是在背后下黑手,恐怕结果会更严重,”方知不懂的宅斗,但是也知道丫鬟们会在吃食上动手脚,那可是防不胜防,尤其是孩子心思单纯,很容易对人产生好感,这也是让孩子们列席会议的目的,让他们对那些丫鬟,尽量退避三舍。 刘浏摸着红糖包的小手道:“不能让她们接近孩子们,”陈铎也响应道:“对,这个院子不能让她们进来。” “怎么拒绝?”王财来着急地问道。 “还是推到侯爷那里,说是闲杂人等,谁也不许进入这个院子,”沐韧看了看方知道:“让王大娘她们去何兴院子里做饭,我们都去那边吃,二太太只需照顾公子小姐就行。” 方知觉得沐韧安排的很好,便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她们的住处不给解决不合适,就在村子里租房吧。” 王财来建议道:“就让她们住在许晚那里,一方面有什么动静古嬷嬷立刻就能察觉道,另一方面也算是变相帮着咱们监视。” 方知眼前一亮,以古嬷嬷精明的劲儿还真能察觉到她们的一举一动,于是就赞成这般安排。 几个人商议好后,方知准备带着孩子们洗漱,沐韧带着刘浏陈铎回到何兴那边开会,叮嘱手下要提高警惕,京城那边表面来接,里面还不知暗藏什么手段,所以大家都要警醒些。 王财来帮着给豆包儿洗脸,小声对方知道:“这些侍卫里不会有人二心吧?” 方知正在给小包子搓脚丫,手顿了顿道:“不好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也许现在没有,但是保证不了以后没有,所以咱们还是赶紧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行,二哥,你引气入体怎么样了?” 王财来脸有点发红,喃喃地道:“好像没啥感觉,看样子我这方面不如宝来开窍。” 174.第174章 入体 “二哥,我在山上找到一种能量果,不知对你有没有帮助,一会我给你,你试着我交给你的方法吸收能量,”方知道。 “还是给孩子们吃吧,我会不会武功都无所谓,主要是孩子有点技能,遇到危险能保命,”王财来拒绝道:“何况我也不喜欢武功,千万别给我,我吃了就是浪费”。 见二哥说的坚决,方知便也没有强迫他吃,她今晚要给小包子吃一个,怎么也要让小包子完成引气入体,这样也有个安全保证。 提到这件事,小包子就觉得羞愧,妹妹弟弟都能引气入体,只有他一练功就睡着了,让他觉得很无奈,不过当见到娘从空间里拿出一颗漂亮的果实来,立刻激动了,是不是吃了这果实就能跟弟妹一样了呢? “娘,我吃了后,是不是按照你教给的方法练习啊?”小包子用小手指戳了戳那颤巍巍的果实,兴奋地问道。 “嗯,你吃完后就闭眼运转果实带给你的能量,没事儿的,娘和二舅都在旁边看着呢,”方知怕他害怕,安慰地道:“你先吃,你吃完还要给你妹妹和弟弟吃。” 小包子认真地点头应道,然后伸手接过那果实放进嘴里,还没有嚼,那果实就自动破裂,流入他的喉咙中,起初是清凉清凉的,随后却又变得冰寒,他急忙闭上眼睛,开始按照娘交给的方法运转那些冰寒的能量。 方知与王财来静静地坐在旁边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小包子的身体里开始往外溢出黑垢,糖包儿惊喜地道:“哥哥成功了。” 豆包儿也很高兴,他其实都困得快要睡着了,可是惦记哥哥不说,还惦记那晶亮的能量果。 见到小包子成功,方知的心放下不少,就又拿出两个果实递给红糖包和豆包儿,让他们也赶紧吃下运转功法。 两个孩子吃下能量果,就开始运转吸收能量,同时身上也溢出黑色的黏稠物,只是比小包子少一些。 这时小包子清醒过来,大眼更显的清澈灵动,看到方知后,小嘴咧开露出一口的小白牙,笑着道:“娘,我成功了。” 王财来上前将他抱起道:“走,二舅帮你洗澡去,哎呀,这一身真臭啊。” 小包子低声咯咯笑着,被王财来抱走,方知接着看护两个孩子,红糖包和豆包儿她不担心,吃了能量果,只能是提高修炼等阶,不会有什么危险,没一会糖包儿吸收完了,睁开眼睛,一脸的兴奋,看样子小家伙应该是升级了。 豆包儿也随后醒了过来,精神力的异能升级慢,但是看到他的精神状态,应该也提升不少。 抱着两个孩子来到浴室,就听王财来的惊呼声。 打开门,便被里面的情形惊住,小包子竟然将水变成小球儿放在手里玩儿,然后又将水球变成冰球,满屋子乱抛。 方知有点傻眼,这是水系还是冰系啊?这两种异能,还能这样变换?她有点发蒙,真是搞不懂了,好在孩子没事儿,便只顾着高兴嘱咐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特长,其他的便顾不上多想了。 小包子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便认真的点头,还嘱咐弟妹千万别跟外人说。 这么点小孩心思如此缜密,还真是了不起。 糖包儿开心地道:“哥,咱们进林子打猎,我去将猎物引来,你便可以用冰球袭击。” 豆包儿忙问道:“那我呢?” 糖包儿想了想道:“你攻击它们的头,让它们晕倒。” 方知突然想到前世游戏里常说的引怪,糖包儿就是猎人,负责引怪,小包子就是战士,负责抗怪,那豆包儿就是远程攻击的牧师,主要释放眩晕技能的。 好吧,这纯属方知兴奋的胡思乱想,三个孩子都有异能,自我保护能力变强,方知也放心不少,对在一旁忙活的王财来道:“等小成子小蝴蝶长大些,我将能量果也给他们吃。” 王财来点头道:“也行,不过先教他们心法,要是不入门的话,就别浪费那果子了。” 方知不置可否,那些果子明年还有,供给几个哥哥家的孩子,还能分的过来:“二哥你是不是后天回王家村?这次将栋子接过来吧,我想让他跟着学点功夫,另一方面让他在这边上私塾。” 王家村那边上学,要去上山坡村那边,不仅路途远不说,路还不好走,只能在上山坡村私塾住宿,既然那样,还不如来赵家村来上,在自己这里住着,也能有个更好的照应。 王财来很赞同地点头,原来家里没钱,根本就想不起来让孩子上学,现在有钱了,孩子怎么也要认字儿,所以方知提出这件事,他立刻表示同意。 将孩子们洗完,又将炕上的床单换下,孩子们都躺进被窝里准备睡觉,方知拿出一颗果子,突然塞入二哥的嘴里,那果实入口即化,想吐出来都没办法。 王财来气的瞪了方知一眼,便快速回到自己屋里,躺在炕上开始按照方知教给的方法运转那股能量。 结果他没有感觉到异样,人却睡着了,方知用神识密切关注着二哥,看到他睡着也很惊讶,好吧,先让二哥睡吧,也许能量进入体内,就是促使他好好地睡一觉的。 第二天起来后,王财来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果实吃了后竟然睡着了,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不过方知发现,二哥精神焕发,像是年轻好几岁似的,方知便安慰他,让他接着努力。 方知估计,可能是因为过去生活太苦,身体亏欠太多,能量进入体内只能先改变身体机能了。 小包子之所以没能引气入体,想必也是这个原因,有了能量果的补充,这才将引气入体完成,加之他聪慧,直接利用体内能量,将水形成水球。 孩子们起来后,方知便感觉三个孩子的变化,尤其是小包子,排毒后变得更加漂亮,加上他是水系冰系的结合体,不仅皮肤水润还带着淡淡的寒气。 糖包儿即便慢慢行走,鬓角的头发也往后飘荡,似乎在等待随时随地的极速跑动般。 而豆包儿的神识面积扩展不少,原来是在屋里能看到外面,现在就连何兴家里发生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好么,以后有啥事都瞒不住这个小家伙了。 三个家伙刚神清气爽地吃完早饭,门口就传来马车声,豆包儿撇嘴道:“那几个人又来了。” 175.第175章 讲究 不过侍卫们没有让她们进来,说要先禀报二太太,等传唤后才可以进去。 方知觉得沐韧他们做事还行,就不急不忙地将几个孩子收拾好,让沐韧他们带着去二院那里练武,自己则让门口的侍卫传唤郑嬷嬷。 郑嬷嬷没有想到一个村妇竟然摆起谱来,可是侍卫站在门口,也不敢带着人硬闯进去,只好自己嘟着脸不耐地走进院子。 方知将这群人的表情用神识看的一清二楚,其中那个车夫偷眼打量自家的房子,尤其是围墙及房屋布局,这是有偷袭的打算了,而另一个嬷嬷则观察周围的环境,比如何兴家离这里多远,这房子离村里最近的那家有多远。 看样子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是不是先将这两人做掉,以后也省的有麻烦。 正在思索着,就听侍卫禀报声,家里没有下人,这些排场之事就都用侍卫来完成了。 方知让郑嬷嬷进来,她坐在厅里的主位上喝着茶,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今天她换了裙装,墨绿色的细布衣裙,领口腰带点缀着淡黄色的小花,穿着很普通,但是方知是异能者,所具备的气质截然不同,所以郑嬷嬷见到方知这个模样后,很是震惊,心说,二太太哪里像农妇啊,这要是穿上绫罗绸缎,说不定比侯夫人还气派。 她便将轻视收回,恭敬地施礼,态度比昨天要好上许多。 “起身吧,”方知并没有难为她,见她施礼后就让她起身。 “谢谢二太太,”郑嬷嬷恭谦地道:“老奴昨晚想过了,既然侯爷有意让二太太在这生活,老奴只能回京给侯夫人禀报,为了让侯爷侯夫人放心,为了让公子小姐生活安稳,老奴便将蔡嬷嬷及榕湖几个丫鬟留在公子小姐身边伺候,这样侯夫人也能放下心来,毕竟现在与原来的身份不同了,怎么也得有下人伺候,不说出去不会让人看低,就是对侯府声望也好,侯爷现在官高权重,怎么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给他脸上抹黑,”郑嬷嬷边说边打量方知的脸色。 方知知道她所说的含义,意思是公子小姐现在身份不同了,自然需要讲究些,没有下人伺候,出去也是让人说嘴,何况还直接影响到侯爷的面子问题,知道的,认为自家节俭淳朴,依然保持原来农户的生活,不知道的,以为自家被侯爷不待见,或是直接说被侯夫人打压,认亲后,竟然还要过泥腿子的生活。 方知倒是不在意这些,沐老头有没有面子跟她没多大关系,反正两口子商议好,爵位兵权啥的都不要,只要能有个安稳生活环境就行。 见方知没有说话,郑嬷嬷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道:“二太太可能不习惯使奴唤婢的生活,但是公子小姐们需要啊,二太太您想啊,以后公子可是要回京求学读书的,要回到侯府生活的,总不能一辈子在这穷乡僻壤吧?所以啊,还是早早养成习惯的好,再说了,公子小姐身份尊贵,身上是要带上贵气的,跟着村里孩子们混在一起,贵气怎么形成?二太太,老奴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老奴回京禀报期间,先让蔡嬷嬷带着几个丫鬟伺候着,等侯夫人听老奴禀报,知道侯爷的意思后,定还会有所安排的,您不知道,以现在沐侯府的地位身份,公子小姐的吃穿用度不仅要讲究,就是下人的数量也是有定制的。” “既然这样讲究,那银子谁出?”方知将茶杯放下后,不经意地问道。 “啊?”郑嬷嬷没有想到自己说了半天,二太太竟然先问银子的事儿,她立刻满脸的鄙视,村妇就是村妇,一开口就是眼窝子浅的话。 但是她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就将头低下道:“自然是侯府出银子。” “那好吧,那就先将这几个人的吃穿用度的银子给我,她们留在这里,总不能我花钱养着她们吧,向峰的俸禄没有多少,侯爷派来的侍卫可都是侯爷给的银子养活的,所以你们既然将人留下,总是要将银子留下些,否则我可没钱养她们,”方知望着郑嬷嬷不断抽动的嘴角道。 “既然二太太这样说,老奴便留下一百两银子,多余老奴也没有,待回京城禀报侯夫人后,在听侯夫人示下,”郑嬷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鄙夷。 “一百两银子恐怕不够吧?”方知问道:“蔡嬷嬷每个月的月钱多少?两个车夫的月钱,还有四个小丫鬟的月钱,这些加起来,怎么也要十多两银子,加上她们吃饭穿衣住宿,每月就要三十多两银子,这还不算有病有灾的花费,还有我打赏的费用,所以一个月保底也要四十两银子,你给的一百两银子,只能使用两个半月,何况,两位公子和一位小姐的吃穿用度,平时的额花销,既然那么讲究,既然怕给侯府丢人,总需要银子来置办东西吧,要是没有银子支持,那讲究从哪儿说去呢?到时侯爷的面子丢了,侯夫人会背上苛刻庶子的恶名算谁的?所以,你要是没钱,就将她们带回去,等禀报侯夫人后,在听侯夫人安排。” 郑嬷嬷没有想到村妇还挺有心计,竟然用这种办法将人赶走,便咬着牙道:“这次来,侯夫人只给了老奴三百两银子,老奴只能再添一百两银子,这样就可以让她们生活四个多月了,到时二太太说不定就会接到侯爷命令,带着孩子返京了哪。” “哎….,我说不讲究这些吧,你非要让我讲究起来,那好吧,这二百两勉强讲究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后没钱我可就赶人了,省的在这生活不下去,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侯夫人背上恶名,可别怪我,”方知风轻云淡地道。 郑嬷嬷真想将银票甩在方知脸上,心中暗骂,可是表面上却不敢,乖乖地掏出银票放在桌上道:“那就请二太太安排她们的住处吧,老奴等到她们安排好,便回京禀报。” 这时,门口侍卫禀报:“二太太,古嬷嬷求见。” 方知让请古嬷嬷进来,郑嬷嬷却吃惊地张大嘴,能称为嬷嬷的,那都是在后院里混得不错的下人,怎么二太太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176.第176章 惩处 古嬷嬷进来,一举一动都落在郑嬷嬷的眼里,尤其是那行云流水的标准施礼,直接让郑嬷嬷断定她是在官宦人家后院浸染多年的。 同样,古嬷嬷见到郑嬷嬷后,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后院的地位及年头,用方知的话,这些成功的职业妇女,身上都带着很浓的职业烙印。 见礼后,方知便将郑嬷嬷介绍给古嬷嬷,两人互相施礼时,用眼光互相扫描对方,同时还带着无声无息的碰撞火花。 “古嬷嬷是我聘请过来掌家的主事嬷嬷,所以你要留下的人,先给她交代一下吧,以后就听从她的安排,”方知眼神淡然地看着郑嬷嬷,心说,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想接触孩子,哼,还早着呢。 郑嬷嬷自然知道方知的用意,可是即便拿出孝道来压方知,可是人家也不是不用长辈给的下人,而是通过人家自己人安排,这个从哪里讲都没有错的,她突感到很是挫败,一个农妇,怎么有这么多的心机。 可是就这样认输她又不甘,便道:“二太太,夫人还让老奴告知太太,现在身份变了,说话做事都代表着侯府,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做事说话口无遮拦,二太太没有受过什么教导,应该听从夫人的建议回京,这样不论是对太太还是对公子小姐都好,别的不说,最起码在行为举止上都能有所提高,毕竟是在京城,所受的熏染所接触的人不是一个等级的,可是既然侯爷同意二太太带着公子小姐在这乡下生活,老奴不敢擅自改变,但是二太太一定要谨记侯夫人的话,做事需三思后行,千万别在引发什么样的误传,到时影响到侯府的声望,恐怕侯爷也没有办法保住二太太的地位。” 这是威胁自己,同时还用侯夫人压迫自己了,方知微笑地鼓掌,“啪啪啪啪”的响声,让郑嬷嬷张大嘴呆立当场。 “先是讥讽我是个农妇,举止行为粗鄙,在就是用侯夫人来压我,目的就是告知我,不配做侯府家的儿媳,最后用侯府的声望威胁我,一旦侯府声望有损,就怪罪到我的身上,会让侯爷将我休了,好好好,侯府下人竟然如此敢跟一个主子说话,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啊,可是郑嬷嬷是不是忘记什么了,自从你们见到我,以你为首,所有的下人都没有给我行叩拜大礼,这就是侯府的规矩?你就是这样代表侯夫人的?”方知冷若冰霜地用异能将这些话传播到院里院外,不论是那些下人还是留在院子里的侍卫,都听的一清二楚。 郑嬷嬷没有想到自己失误在这儿,可能是因为她们打心眼里没有将方知这个村妇放在眼里,可能是因为沐向峰是个庶子,还是侯夫人最憎恶的庶子,所以只是用半蹲礼来见面的,大家齐齐将这么重要的礼节给忘了。 她急忙跪下磕头赔罪道:“都是老奴糊涂,是老奴的罪过,还请二太太谅解。” “哎…..,侯爷长期在边关,为大梁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侯夫人自己在京城,孤单凄苦无依无靠,费力地支撑着侯府这么巨大的家业,你们作为下人,不说是为侯爷的伟大感动,不说是为侯夫人独守空房难过,反而不将侯爷和侯夫人放在眼里,欺上瞒下,人面兽心、丧心病狂又禽兽不如地对我们讥讽、胁迫、威胁,真是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笑里藏刀无恶不作,我真为侯夫人难过,为侯夫人悲伤,怎么就被你们这群阴一套阳一套的恶奴欺骗了呢?来人啊,将郑嬷嬷给我带下去教训教训,我要为未曾谋面的婆婆出口气,为婆婆分忧解愁,”方知依然用异能传播着这些话,像奶奶所说那样,要打脸就要狠狠地打,打的有理有据有节。 两个侍卫立刻冲进来,将这郑嬷嬷拖走,古嬷嬷则作为监刑官,不仅命令外面的下人齐齐跪下赔罪,打完郑嬷嬷二十板子后,又指挥侍卫打蔡嬷嬷十五个板子,然后逐一减少,三个小丫鬟只打了五板子。 这也是按照侯府里的规矩来办的,打的板子数量不多不少,让人挑不出礼来。 郑嬷嬷她们算是栽了,刚见面就被打板子,还是当着赵家村许多村民的面打的,虽然没有到皮开肉绽的阶段,但是也都渗出血来,收拾完她们,就让车夫带着郑嬷嬷去镇子上的客栈养伤,赵家村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多余的钱看伤,那二百两银子,可是要摆谱,要讲究的,等丫鬟过来伺候后发月银的,做衣衫的,并没有惩罚治伤的钱。 郑嬷嬷和蔡嬷嬷差点气的吐血,但是有侯爷的侍卫看着,二太太也说的有理有据,毕竟她们犯了个常识错误,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气,赶紧去镇子上治伤要紧。 榕湖有点打退堂鼓了,二太太虽是农妇,但这般强横实在是不好惹,看样子没法完成任务了,即便在二少爷身边做姨娘,想必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主母这么抠门,连治伤的钱都不出。 三个小丫鬟被打的呜呜直哭,她们原本就是因为家里贫穷被卖,好不容易进入侯府准备享受荣华富贵的,没想到竟然又被发送到这穷苦的地方,还遇到这样的恶主子,以后有没有活路都不敢说了。 古嬷嬷帮完忙,却有点担心,怕方知这个地位低下的儿媳妇更不受侯夫人待见,便忧虑地道:“芳枝,这样是不是太不给侯夫人面子了?会不会将她得罪的太狠了?” 方知让她坐下喝口茶,安慰地道:“没事儿,我惩罚在理,谁也挑不出错来,再说了,我要是服软,她会变本加厉,还不知怎么鸡蛋里挑骨头找我的茬呢,她的目的就是想将我们一家子置于死地,这样明目张胆昭然若揭,我岂能服软退让?所以只拿出狠招让她望而却步,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说完,对着外面的侍卫喊道:“张德、柳青,你们将这话给沐韧说一下,让他禀报侯爷,我可是被逼无奈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外面站着的张德与柳青,嘴角忍不住地抽动几下,然后应声道:“是。” 177.第177章 娘舅 古嬷嬷这才放下心来,而且打心眼里佩服方知的处事方法,她很是纳闷,方知没有过过大户人家的后宅生活,怎么会这般精明,便问道:“芳枝啊,你这些都跟谁学的?” 方知伸了伸舌头老实地道:“我奶奶,我奶奶的至理名言全家都知道:既要打脸,就要有理有据地打,既要伸手去打,就要用力,否则挠痒痒似的,人家不仅更恨你,还对你的好心一点不领情。” 古嬷嬷张口结舌,想到自己还跟老太太对上过,要不是后来自己觉得要依仗王家打开在赵家村的局面,才退出战场的,以王老太的这霸道的劲儿,自己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呢。 她一口气将茶水喝光,然后告辞,快速的往家里走去,她要告诉小姐,以后嫁到王家,第一个要巴结好的就是那个王老太。 方知这边初战告捷,沐向峰那边却迎来投奔自己的第一批亲戚,娘舅。 其实按照巧姨娘身份,不能称呼舅舅为舅的,但是于靖不这样认为,觉得只要不当着侯爷的面,私下就该这样称呼。 于靖是巧姨娘同父异母的哥哥,算是于家嫡长子,今年四十七岁,由于家境败落,身上带着股浓浓的市侩之气,谈到钱或是权便会双眼放光,沐向峰见到后很是不喜。 他从小到大虽然经历很多的事情,但都是跟朴实的村民打交道,所以对于这样拿腔作调,还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投机钻营的大舅,实在是反感,只客气地吃了一顿饭,便再也不想相见,何况,娘可是曾经被姥爷逼迫要撞墙自杀的,加之娘也是于家庶女,在嫡母的淫威下,才会被姥爷当成礼物送出去吧。 于家之所以知道沐向峰成为四品武将的消息,当然是侯夫人派人告知的,还是以喜讯的方式大大方方地去于家通知,遗失在外的巧姨娘所生的孩子不仅找到了,还当上了四品武将,这可是于家崛起的希望,所以于家派出于靖,这个最会说话,最会看人下菜碟的,脑子最活络之人,去探查沐向峰的虚实。 这些年,由于于家嫡支受到重创,旁支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但也跟着损失很大,最起码主要收入的船运及走商线路全部丢失,只能靠着一些门面做点倒买倒卖的生意支应着。 尤其是巧娘去世后,侯爷的照顾也薄弱许多,加之侯夫人时不常的报复打压,让于家渐渐地没落下来。 原来风光一时的于家,现在成为不起眼的乡绅,让于巧娘的父亲于长顺每每喝完酒后,便痛哭流涕捶胸顿足。 侯夫人之所以以喜事的方式通知于家,因为她知道于家人的品性,想用于家人的贪婪困住沐向峰的手脚,让他没有办法在施展自己的能力,当然,最好是能因为亲戚的过错,找到打压或是置沐向峰于死地的理由。 于靖忙活半天,只见了沐向峰一面,原本想端起舅舅的架子,用长辈的威势压制这个外甥,却得到沐向峰冷漠的回击,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只好屈尊纡贵再次来军营门口找,却以干扰军营训练的罪名被何兴他们给赶跑了。 他百般无奈,只好讪讪地回去了,当然,这棵大树于家是一定要抱上的,只是回到家后,要跟爹娘好好商议一下,看从哪里下手。 在这样纷乱的日子里,进入十月金秋。 这段时间是农民最忙的季节,就像是准备储藏过冬的田鼠,将各种农作物收回家中。 方知也很忙,一个多月来,两对鹿已经完全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所以她还要在抓几只回来,另外,山上做下记号的果树该采集了,这可是三叔铺子里的重要货源。 三叔的铺子已经在县城里开张,名字很简单,叫王家山货铺,店面还是黄大叔帮着找的,与方知买的六百亩地出于一个人家,这家人要去京城发展,所以将店铺和土地都卖了。 原打算买四百亩地的,可是这家有六百亩,方知便将地都买了下来,同时还将他家要出手的三间铺子也一并买下,共花了三千八百两银子,这三间铺子花了八百两银子,方知觉得很值,其中一间店铺是二层楼,出租出去每年就有一百二十两的收入,另一间店铺也能租三十两,只出租铺子的收入,就有一百五十两。 为了让小包子大方些,方知便在晚上睡觉时将这些事情讲给他听,当他知道自家已经有了一千亩地的时候,不敢相信地要看地契,以证实老娘说的话不是夸大其词。 方知便将地契房契给他看,他看着看着就大哭起来,哭的那是涕泪横流肝肠寸断。 糖包儿和豆包儿不明所以,见哥哥这般伤心也要跟着哭,小包子抽抽噎噎地阻止道:“你们….别哭,哥哥就是….就是太高兴了,咱们….咱们不仅有爹娘,还有….这么多的土地,妹妹的嫁妆不用愁了,弟弟以后进私塾和娶媳妇的钱也有了,爹娘养老也没有问题了,我…我…突然觉得真的过上神仙过的日子了。” 方知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蛋道:“这下你放心了吧?以后就快乐地做个肉包子,不能跟小老头似的乱操心。” “我知道了娘,我会用功读书的,等我考上秀才,咱们家的地免税免的更多,剩下的粮食都卖了,给娘和妹妹买漂亮衣服买首饰,”小包子依然不忘免税的事儿,不过有进步,知道该花钱给老娘和妹妹买首饰和衣服了。 方知正在高兴自己教育成功时,就听小包子补充道:“绫罗绸缎那些布料娘就别买了,乡下人穿不着那些,就买现在咱们穿的细布就行,另外首饰也别买太贵的,省的干活掉了,损失不说还心疼….,爷爷给的钱别在乱花了,爹爹俸禄没有多少,咱们还需要精打细算,省的将钱花光了,有点事要抓瞎了。” “县城两间铺子每年就能收入一百五十两银子,还别说这一千亩地的收成,还有养鹿可以卖钱,怎么就能抓瞎呢?”方知接着开导道。 178.第178章 攻击 “咱们家的财富跟京城侯夫人没有办法比,所以要留些钱财在身上,一旦那边又来找事儿,咱们怎么也有点实力应对,”小包子虽然不懂嫡庶的分别,不懂与京城侯夫人之间关系的玄妙,但是他看到娘与京城来人的针锋相对,就猜测出京城那边的长辈是不好相与的,所以告诫老娘要提前做出防备。 “哥,不用怕,在打那些恶奴板子的时候,我用精神力攻击她们了,以后她们再也不敢来了,”豆包儿得意地道。 难怪这么多天郑嬷嬷她们没有来呢,原来不仅仅屁股受伤,脑子也受伤了,方知吃惊地问:“豆包儿,你攻击几个人?都什么程度?不会弄傻了吧?” 豆包儿白了方知一眼道:“娘,我有那么傻么?我只是攻击郑嬷嬷和蔡嬷嬷,其他人都是听从她们俩话的,自然不用攻击,何况我只是让她们头疼的见不了光罢了。” 好吧,方知觉得豆包儿的办法不错,但是也没有夸赞,唯恐他太过于得意而胡乱的攻击人,哎,孩子厉害也发愁啊,方知得意地感叹着。 “弟弟,以后要是攻击人,必须要告诉哥哥姐姐,你年岁小,许多事儿想不周全,跟我们说了,我们就可以协助你,不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么,咱们就是三个臭皮匠,所以联合做起事来,都会超过诸葛亮的,”小包子顾不上哭了,拉着豆包儿开始教育,一个团体不能单独作战,尤其是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不知道可不行。 豆包儿有点羞愧,认真地点头道:“哥,我知道了,以后攻击人,定会跟哥哥姐姐说的。” 第二天,方知派侍卫去镇子上的客栈打听,果然郑嬷嬷和蔡嬷嬷屁股伤好的七七八八,但是却见不了光,一见光就头疼,现在正四处求医问药呢。 既然她们这样儿了,方知也就不理会了,等大哥带着王寿来来到了后,她便带着大哥二哥,王寿来王铜来以及王银来悄悄上山去采摘榛子、栗子和野核桃。 忙了四五天,采摘好几辆牛车的干果,后期加工处理方知便不管了,都由王寿来拉回县城里,安排人手做进一步的加工。 马上就要到十月十五中秋节了,不知沐向峰能不能回来过节,但是家里人很多,方知怎么也要准备过节东西的,各色的菜肉都不能少,她还要跟着王大娘一起动手做月饼。 这天,郑嬷嬷终于再次踏入赵家村,被打后她的精神气一直没有得到恢复,这两天勉强见光,但是见时间长了头就又开始疼,可是在这耽搁时间太长,不及时回去也是错,加之身上的银两不多了,要是再在这耗着,说不定连回京的路费都没有了,所以只能咬着牙来见二太太了。 方知见到她萎靡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次她学的很乖巧,见面就先跪下磕头,做的是有板有眼的。 方知依然没有难为她,还让她坐在小凳上,但是郑嬷嬷没有敢坐,不是她不想坐,而是屁股伤还没有好利落,坐下更遭罪,所以她依然跪着,这举止不是为了跟方知唱反调,而是来跟方知辞行的。 她想好了,虽然回去挨罚,但还是早点回去吧,总好过在这里遭罪,不知为什么,被打屁股后,竟然牵扯到头了,大夫诊断说是因为着急上火,导致寒气入体,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这个说法她信,可不是,一路上奔波劳碌的,到了这里二话不说先给一顿板子,自然是着急上火引发的头疼,所以她来辞行。 “二太太,原本想着让蔡嬷嬷留下给您做个帮手,可是蔡嬷嬷也跟老奴一样,得了头疼的毛病,眼睛也见不得光,所以老奴还是带着她回京吧,省的在这帮衬不了二太太,还要让二太太跟着操心,”郑嬷嬷低着头,避着光线道。 “哎,谁曾想,你们来到这里竟然病了,早点回去也好,这里毕竟是穷乡僻壤又缺医少药的,要是将你们病情耽搁可就麻烦了,你们可是侯夫人手下的干将,不能因为我而让侯夫人缺了人手,那样可就是我的罪过了,这样吧,你将榕湖几个丫鬟交给古嬷嬷吧,她会安排好的,你们还是赶紧回京找名医诊治一下吧,哎,我看你这样,都跟着着急啊,”方知忍着笑道。 郑嬷嬷悄悄地翻个白眼,然后认真地磕完头,就带着榕湖和三个小丫头去许晚那里,将丫鬟们交到古嬷嬷手里,便带着两辆马车回京了,只留下那杀手在这充当车夫。 不过她们走的当晚,杀手车夫便病倒了,还是昏迷不醒的那种,没办法,方知只好雇佣马车,让榕湖带着这位车夫也回京城了,好么,这样的重病,还是回京城治疗的好。 剩下三个小丫头,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尤其还在古嬷嬷手下,想来方知院子都没有机会,更别说接近三个孩子了,就这样,第一次与侯夫人的交锋以完胜告终。 方知又进山一次,不仅抓了两对鹿,还收获两棵树的果实,回到家后,这些干果让二哥帮着掩护装入麻袋中,第二天王财来便带着王铜来,将这些干果送往县城。 鹿群已经发展到了四对,不知明年能下多少小鹿,但是目前生活的很好,没病没灾的,活蹦乱跳的很能吃。 还有五六天就要到十月十五了,三个孩子翘首以盼他们的老爹,毕竟这是第一个全家团圆的节日,尤其是小包子,想到能跟爹娘一起过节,就激动的难以自持,用他的话来讲:“许多年都没有好好过节了,尤其是现在,买什么好吃的都没人再敢来抢,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美美吃上一顿。” 而豆包儿则兴奋地眯起大眼,喜滋滋地向往道:“终于能吃到月饼了,”原来都是大勺舅舅在跟他说月饼怎么好吃,他一直没有吃过,毕竟在山上,土匪下山不容易,山上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做月饼吃。 方知听到这话,心疼的不行,就准备好好给孩子们做点月饼吃,前世月饼馅很丰富,而这里的月饼却只有白糖和枣泥豆沙馅儿的,所以她决定增加五仁馅,太特殊的馅,怕自己手艺不行,做出来不好吃。 179.第179章 操心 王财来回王家村并没有将栋子接来,老娘和大嫂听说要栋子去王家村读书,就齐齐的舍不得落泪,王老太知道后,气呼呼地来到老大家,进门就劈头盖脸地将祁小念和张惠训斥一通,大手一挥,等过完中秋节后,就让王福来将栋子送过来。 京城来的小丫鬟因为没有主心骨,倒是变得老实听话,但是古嬷嬷还是建议让方知早点给孩子配备丫鬟和小厮,这样名额占下,京城那边也不会塞人过来,而且用自己准备的下人也安心。 方知没有想过家里要安排下人,别说地方不大,住不开,就是在她的意识里,觉得家里住着外人,不仅麻烦也很不方便,加之不想让孩子被伺候的什么都不会,动手能力极差,到时遇到点什么事,只会哭的份儿。 这点她是在末世看到的,农村的孩子,生活家境不好的孩子,遇到危险反应极快,会躲会藏会跟着大人身后逃生,而被娇生惯养的孩子,则傻傻的张着嘴大哭或是尖叫,狂喊着要妈妈,所以有了这样的认知,她便在教育孩子上面,主张什么都让孩子自己动手,尤其是制作武器上更是如此,这也是她在末世留下的后遗症,因为她在潜意识里,总担心有一天会遇到危险,或是发生灾难,所以要让孩子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由于方知不怎么同意准备丫鬟小厮,古嬷嬷很是着急,便让许晚帮着劝说。 方知听说许晚找她,以为是她与二哥婚事上有什么不好说的呢,便急急地来到许晚家里,询问有什么事儿? 许晚就将孩子身边要配备人的重要性说了,不为别的,只为安排的是自己人,卖身契在手里握着,好掌控这些下人,另外,孩子们一起长大也有感情,会相对于别人来讲更忠心。 方知知道许晚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加之听许晚说,京城里的贵人长辈都有给晚辈身边安排人的习俗,便同意古嬷嬷去买下人,不为别的,只为不想给侯夫人将人塞在孩子的身边,名额被占,侯夫人在塞人进来也好打发了。 只是说到糖包儿的丫鬟上面,许晚叮嘱古嬷嬷要选年龄合适的,方知不懂这里面的事儿,便问道:“怎么?年龄很重要吗?”在她的意识里,觉得大一些的女孩更好,最起码会帮着洗衣做饭。 古嬷嬷笑着道:“给小姐选丫鬟年龄很重要,第一是为了陪着一起长大,第二是能跟着小姐一起出嫁,年龄小了不会照顾人,年龄大了中途还要换丫鬟,尤其是出嫁前换丫鬟是最要不得的。” “也是,嫁到婆婆家,没有贴心的丫鬟做帮手,到时不好站稳脚根,”方知受教地点头道。 许晚用帕子捂住嘴低低地笑了起来,方知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古嬷嬷便笑着解释道:“陪嫁丫鬟不仅仅是帮手,还有就是要帮着出嫁小姐固宠的,也就是娘家给配备的通房丫鬟。” “什么?”方知气的拍案而起,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儿出嫁,娘家竟然主动给预备小三儿,还不是一个小三,要是这样的话,女儿一辈子还不得憋屈死。 许晚白了她一眼道:“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都是这个规矩,而且是一辈辈传承下来的,再则说了,娘家不准备通房,婆家也会早早准备的,与其跟婆家那边的通房姨娘争宠,还不如娘家这边自己预备下来,最起码手里有卖身契,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儿。” “不嫁不嫁不嫁了,什么狗屁规矩,这不糟践我女儿一生吗?这样嫁过去能生活幸福?每天什么事都别干了,只在后院跟那些女人争斗了,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方知遥远的记忆开启,她想起了末世来临前曾经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还真是这样,古代女人一辈子困在后院,每天要做的就是费尽心机的争宠,难怪呢,难怪男子一个个的都是大男子主义,难怪都在女人面前吆五喝六的。 许晚和古嬷嬷对于方知的话没有惊讶,因为在农村都是一夫一妻,只有有了钱,地位变了,或是妻子没有生下子嗣,家里才会纳妾,至于通房这个角色,那就根本不存在。 古嬷嬷此时更感觉到许晚的选择对了,嫁给王财来虽然地位低些,但是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夹在中间,省了多少的心啊。 “在村里是一夫一妻,有了地位的,可都是三妻四妾的,你们现在是侯府的二少爷,你丈夫还是四品武将,地位这么高,灵儿嫁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家,到时总是要按照规矩办的,不嫁一说,也就是你一时的气话,女孩子哪能不出嫁呢?”许晚白了方知一眼道:“好了,孩子还小呢,你早早给她挑个女婿,那种知根知底的,还要对灵儿用情极深的,到时他自然会为了灵儿而主动拒绝。” 方知气的在地上来回的转圈儿,脑子里全是灵儿被那些女人欺负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不过许晚说的对,只要提前培养个女婿就行,还要将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思想灌输在他的思想中,这样从小受到这思想的荼毒,加之与灵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到时便会守护这珍贵的情感,对女儿忠贞不渝。 哎呀,做娘的真不容易啊,这么早就要操心女儿婚事儿了。 古嬷嬷见方知终于同意了,便带着个小丫鬟去了镇子上找牙行,看看有没有顺眼的小丫头小小子,准备给小包子和豆包儿每人配上两个小厮,给小灵儿配上两个七八岁的丫鬟。 其实按照沐侯府的定制,这些人数都不够,可是要是买多下人,那排场可就大了,在赵家村实在是太显眼,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来,先买这几个下人培养着,成为孩子们可以信赖的下人后,即便送来下人,也都靠不上前去。 180.第180章 买人 听到老娘要给他们配备下人,小包子先带头反对道:“娘,弟弟被卖,咱们有多心痛,怎么能助纣为虐,帮着人牙子买卖孩子呢?” 方知觉得小包子的思想真的是很高尚,刚想表扬,就听他接着道:“买人不好不说还费钱,听沐叔叔说,下人都是要发月银的,咱们家的钱都买地了,一年的收成多少不确定,这样可是又无形地增加负担了。” 糖包儿话不多,直接拒绝:“我不要丫鬟伺候,麻烦。” 豆包儿则摇头晃脑地学着唐书生的样子道:“夫子早就说过,若想生活好,勤劳、节俭、存银子是三件宝,娘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咱们家才会越来生活的越富裕。” 好吧,方知头疼地只好将下人的重要性说了出来,当然也暗示京城那边派来的下人不可信,要多多提防,这才让小包子和豆包儿接受即将有下人伺候的新鲜事儿。 只有小灵儿还是坚持自己不要丫鬟,还表明自己什么都会,不用人伺候,不过假如给她找能跟着她一起打猎的丫鬟,就勉强能接受。 方知突然感觉的自家女儿是不是太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儿了?这样的性子以后出嫁,定会将婆家后院闹的鸡犬不宁的,哎,小包子的抠门性格还没有完全改掉,小灵儿这暴力的性子还要改变改变,只有豆包儿还算正常些。 刚这样想着,就见豆包儿又学着唐书生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在给小包子背书,老天啊,怎么跟唐书生那般像的,方知气的又将唐书生骂了一通。 唐书生因为立功,原本想在军队里混来着,却被调到京城北镇抚司成为副千户,此时他正在卫所里训练士兵,突然打起喷嚏,还是一连打了好几个,旁边的下属神叨叨地道:“副千户,应该是谁念叨你了。” 谁?在京城没有多少熟人,谁能念叨?最后他笑了,这世上常常念叨自己的也就是豆包儿,想到豆包儿他一脸的温柔。 下属见到他这般表情,吓得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副千户平时跟夫子似的,对谁都板着脸,众人不怕被罚而是怕他一脸严肃的教育人,那话说的就跟念经似的,听不懂不说,那长时间的唠叨谁也扛不住,今天是不是又想到要给谁上课了? 古嬷嬷在镇子上没有挑出优秀的,便让王财来带着她去了一趟县城,这才将人买齐。 四个小男孩两个男孩七八岁,另外两个男孩则才六七岁,都是面黄肌瘦的,穿的衣服破烂不堪,尤其是那小手,跟原来小包子他们一样,黑黢黢的,满是冻伤的疤痕,其中一个小男孩没有鞋子,光着小脚丫,脚上还带着些被石头硌破的伤口。 两个女孩都是七八岁的样子,穿的要比男孩们好一些,虽然也是补丁摞补丁的,但总算是没有露出里面的肉来。 最大的男孩也姓王,今年八岁叫王六,但不是王家村的,而是在南边,具体在哪儿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村口有一个大榕树,因为他六岁时,家里实在是养不活了,就将他卖给人牙子了。 古嬷嬷小声在一边解释道:“这孩子叫王六,定是在家里排行老六,孩子太多实在是养活不起,只能卖孩子了,好歹能有一条活路,这些年他因为手脚勤快,脑子活分,就帮着牙行照顾孩子们,这次之所以将他卖了,是因为人牙子知道咱们是个好人家,这才为了给他个前途,将他推荐出来的。” 方知认真打量这个男孩,长相虽然一般,但是站在那里只是谦恭地低头,并没有畏畏缩缩,尤其还带着股沉稳的劲儿,她便点点头,心中暗暗赞赏古嬷嬷的眼光独到,这样的小孩跟在儿子身边,不会被影响学坏。 另一个七岁的男孩叫小强,这是人牙子给起的名字,这孩子是个孤儿,被人牙子捡到时正在街上流浪,也不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人牙子就给起了个小强这个名字,这次之所以买他,是他主动跪下相求的,古嬷嬷见他长得白净清秀,说话条理清楚便同意了。 方知暗自吐槽,还真跟小强很像,都能在恶劣环境下顽强的生活。 不过这个孩子虽低着头,但是脊背绷得很值,能看出他性格里带着的顽强,这样的孩子好好培养,定能成为栋梁之才的。 剩下两个小家伙也是因为家里困难被卖的,一个叫张二蛋,一个叫孙牛,也许年岁小,都用呆萌的眼神偷偷四处观瞧。 那两个小女孩一个叫庞红苗,一个叫柳顺顺,长相都很清秀,只是皮肤有点黑,还很粗糙,两人都拘谨地站在那里,不时地拉着自己衣服的衣角,显得有点忐忑。 不过庞红苗力气很大,看到她手指很粗,就知道常干粗活的,所以才练的有力气。 小包子他们见到这几个小孩穿的跟自己原来似的,顿时表示同情,不仅拿出方知给买的点心给几个孩子吃,还拿出自己的鞋子给孙牛,省的光脚踩在地上凉。 方知也没有阻拦,毕竟自家刚从苦日子那里过来,想摆出架子也不会摆,还不如真诚地相互对待,以后就当成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相互照顾吧。 但是古嬷嬷不这样想,尊卑有序可不能乱了,于是让孩子们每人拿了一块点心,让孙牛将鞋子穿好,便就带去了许晚那边,灌输忠心培训标准的下人,就不用方知这个人人平等的穿越者管了。 小包子他们想跟着去找林瀚玩,被沐韧阻拦,那边还有三个潜在的危险呢,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在那三个小丫头手里阴沟翻船,当然,这是沐韧心里嘟囔的话。 还有两天就到中秋节了,方知跟着王大娘将月饼都做了出来,不仅往娘家送去一些,还做成礼盒送给镇子上的亭长他们,也算是正式开始交往,当然,村长及族老家也都送了些,答谢他们的帮助和支持。 同时还给孟大叔家送去一些,只是家里没人,说是去了县城里,要跟孟虎在那边团圆。 181.第181章 第180 狡猾 第二天,亭长和乡绅们便打发下人来回礼,不仅有月饼,还有过节送过来的礼,这让方知很是无奈,没办法只好收下,同时拿出铜钱打赏那些送礼的下人们。 哎,生活真是提高了啊,前几个月还在与儿子坐在炕上数铜板呢,现在竟然用铜板打赏人了。 刚处理完这些事,沐向峰带着何兴和小豆子就进村了,哎呀,何兴家里都住满人,看样子两口子还需要住在许晚那里,真是不好意思啊。 方知边歉意地想,边看着沐向峰骑着马缓缓走来。 自己还真有福,白捡的丈夫竟然长得这么俊美,尤其是穿着盔甲骑着高头大马,那真是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在加上他那动人心魄的俊颜,啧啧,谁看了都会心动。 当然,那条细细的疤根本不碍事。 小包子他们已经扑了过去,沐向峰翻身下马,将三个孩子都抱在怀里,亲了这个亲那个,父子几个都长得漂亮,真是吸引人的眼球啊。 小豆子笑着牵着马上先过来喊人,然后跟着侍卫将马送到二院里休息,而何兴打声招呼后,就往许晚那里去了,方知歉意地喊道:“一会带着小青过来吃饭吧。” 何兴痛快的答应,便快步走了。 方知与沐韧他们一起将沐向峰迎进院子,方知便开始烧水,准备让沐向峰洗浴。 这时王银来与王铜来也训练回来,满头大汗地跑进院里跟沐向峰打招呼,然后就去何兴院子里洗漱换衣去了。 他们这段时间吃的苦可不少,每天早上就开始跑步,回来后还要伺候这些侍卫们,烧水洗衣叠被子收拾屋子,什么活儿都要干,干完后方元山和黄石就开始督促他们练习武功基础招数,很乏味很枯燥,但是上了战场却很实用,比如马步,下盘稳了,才能承受对方砍杀过来的力量,比如练习臂力,也是能承受对方的攻击,然后才会有力量回击。 不过对练招式也开始教了,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基础,所以还是将重点放在提高自身素质上。 方知本想将能量果给他们吃来的,却被王财来拦下,因为这能量果是珍贵东西,不上贡不往上报就是罪过,到时追究下来可不是小事儿,尤其是王银来王铜来守不住秘密,一旦被二婶三婶知道,那可就麻烦了。 也是,这么好的东西,以二婶三婶的贪婪,要是不多给,说不定就会被埋怨,再或是出去显摆,到时被传成神果,皇帝追究下来,可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所以方知与王财来商议,给爷爷奶奶老爹老娘每人吃一个,然后在给王福来王友来还有栋子吃一个,剩下五个,先放着。 至于给不给沐向峰,兄妹俩都回避这个问题,可能因为沐向峰地位有变,怕他的心也跟着有变化,便都想着多留一手吧。 沐向峰洗漱完换了在家穿的细布短褐,坐在客厅听沐韧禀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越听他越是满脸寒霜,看样子侯夫人不会让他们的生活安逸了。 “这些事情我父亲知道吗?”沐向峰问道。 “回禀二少爷,侯爷那边已经知道,应该会给侯夫人写信,属下认为,侯夫人不会在派人来接,但是会有其他的手段,”沐韧恭敬地禀报道。 “嗯”沐向峰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陷入沉思,他恨不能立刻根除这个毒瘤,但是自己实力不够,只能慢慢谋划了。 这时王铜来王银来进院了,便将这话题打断,王银来想让沐向峰这次就带着他走,不过沐向峰带着他们去后院试了试武艺,直接否定他的提议,怎么也要练到明年开春才行,否则一旦遇到战事,一点功夫没有,那就只能送死。 他虽是四品武将,但也要听从上面的派遣,说不定也要拿刀上战场的,所以进军队,要有保命基础,否则还是别去了,省的白搭上一条小命。 既然沐向峰答应他们进军队,两人便不着急了,多学点武艺也好,有了基础在军队里就更好混了。 吃完中午饭,王财来赶着牛车带着王银来王铜来两人回王家村了,明天就是中秋节,这个节日怎么也是要回家过的。 鹿场那边让赵二牛赵三牛帮着看着,因为鹿场里的鹿多了起来,王财来便将这兄弟俩也拉进来,这样他们每年也能多挣点银子。 王大娘因为方知的帮衬,有了存钱,正准备过完节就开始盖房子,当然也是青砖大瓦房,还是三个兄弟每人都有一个小院的那种,新买的宅基地,就在村边上,与方知家遥遥相望。 沐向峰听二牛说要盖房子后,便也动了心,边帮着方知烧火,边跟她商议:“要不咱们也在加盖一所院子?侍卫可以住在何兴家,但是下人总不能住在许娘子那边,来回跑也不是个事儿。” 方知现在准备的是明天要吃的肉菜,提前炖出来,明天就省的忙活了,孩子们都午睡了,让沐向峰也跟着躺一会,他说要帮着烧火干活儿,就这样两口子边忙活边说着家里的事儿。 “也行,让下人们住在前院里,这样来人也能帮着挡一挡,”方知表示同意,过完节就跟王大娘家一起盖房子。 “我娘的家人找到我那儿了,说是我大舅,与我娘同父异母,他是嫡长子,不过我讨厌他那副势利的模样儿,只吃了一顿饭,便再也没有搭理,我担心他们会找到这儿来,”沐向峰的脸颊被炉火映衬的红彤彤的,让他严肃的脸上增添一抹妩媚。 方知在心里叹口气,真是秀色可餐啊,感叹完便道:“找到我这里也没啥可说的,当年逼着你娘撞墙,那时情分便都没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寻找你,现在知道你被侯爷找回来,又是武将,便又扒上来,这样的亲戚没有什么可交往的,只能成为你的负累。” 沐向峰点点头道:“不过看到于靖那样子,定不会罢休,肯定会打着看孩子的旗号来这儿的,你还要费心应对。” “谁告诉他们你被爹找到的消息?”方知很纳闷地问:“难道是你爹告诉的?” “不是,是侯夫人,”沐向峰气呼呼地道:“她定知道于家人什么品性,就冠冕堂皇地去通知于家这个好消息,可见她心思多么歹毒。” 方知停下手里的活,怔怔的望着沐向峰,半晌才竖起大拇指道:“侯夫人真是狡猾多端啊。” 182.第182章 嫣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口子刚忙活完,洗完手坐在厅堂里准备喝点茶,就听不远处传来喧哗声,方知将神识铺展开去,只见十几辆马车正被赵家村的村民领着,往这边驶来。 马车没有郑嬷嬷她们坐的马车看着端庄大气,但是比镇子上一般乡绅家的马车又豪华不少,在车角处也挂着一个标志,虽是繁体字,但方知认出是于字,看样子于家迫不及待地来认亲了,准备与沐向峰一起过团圆节呢。 她挨个马车扫视一下,最前面坐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眼神浑浊眼袋下垂,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人,只见他双目渴盼的从车帘往外望着,一副急切要见到亲人的样子,但是一只手却伸进跪在他脚边丫鬟的衣襟里。 看到这,方知忍不住将嘴里的茶喷出来。 沐向峰刚站起,正想看看村里又有谁来,就被方知这口茶吓了一跳,急忙上前问道:“是不是恶心啊?是不是怀孕了?” 方知白了他一眼道:“是有点恶心,但不是有孕,走吧,咱们出去看看,我觉得来的人应该是找你的。” 沐向峰有点不明所以,跟着方知往外走,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就听村里帮着报信的人边敲门边喊道:“向峰啊,向峰,你姥爷他们来了。” 沐向峰听到这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皱起眉头,这是干嘛,于靖碰了钉子,老头子竟然亲自出马了。 这时小豆子从何兴院子冲了过来,将那报信的驱赶走,扬声禀报道:“将军,马车来了十多辆,看样子来了不少的人,需要属下拦阻吗?” “不用了,既然来了说清也好,”沐向峰大步流星地往大门走去,然后打开大门阔步来到大门口。 方知也快步来到他身边,只见十多辆的马车已经走过何兴家门口。 侍卫们快速来到沐向峰和方知身后,警戒地看着马车慢慢地走近。 见到沐向峰迎了出来,于长顺激动地喊马车停下,将车里的丫鬟推到一边,就利落地跳下车,老泪横流地颤巍巍地朝着沐向峰喊道:“峰儿,我的峰儿啊,”喊完就往这边冲过来。 小豆子正等待沐向峰示下,是拦截还是上前搀扶,就听自家的将军夫人小声道:“别让他的手碰到你,他那手刚还摸车里丫鬟隐私处来着。” 小豆子顿时满脸涨红,差点摔个跟头,而沐向峰则剧烈咳嗽起来,其他人没有听清,所以只是用眼神探究。 小豆子没有成婚,不懂具体隐私处是哪里,觉得女人穿的衣服,被遮盖的地方都叫隐私处。 方知当着小豆子不好直白地说出****,只能这般隐晦地点明,只是这样说法真的隐晦吗?这不是让人想入非非吗? 于是,于长顺冲到沐向峰跟前,伸出双手想要抓沐向峰的双手表示终于相见终于团聚的激动心情时,却被小豆子的佩剑挡住,剑虽然带着剑鞘,但是拒绝及威胁的成分表现的淋漓尽致。 “退后,你是谁?是不是要攻击我家将军?”小豆子上前一步,狐假虎威地喝道。 沐向峰咳嗽的脸色有些发红,强烈地抑制住眼睛不往于长顺的手上瞧,对于小豆子的呵斥权当没有听见,因为他看到于靖也跳下马车,却没有往这边来,而是去到后面一辆马车里,将正准备下车的一位中年男子的手抓住,着急忙慌地将他拉下马车,然后不顾那人有没有站稳,便拉着他快步往这边跑。 这个中年男子跟自己长的有点像,应该是娘亲同母所生的兄弟,看样子在于家地位不高,否则嫡兄不会这般不将他当回事儿。 后面的那些马车也纷纷停下,丫鬟婆子呼啦啦地将几辆女眷的马车围住,领头的是一位身材丰腴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身穿大红色绸缎衣衫,上面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更增添红色的艳丽色彩,她中等个,但是周身凌厉的气势让她显得都高人一头,皮肤过于苍白,容长脸柳叶眉,不大的眼睛因为眼角上翘,显得很妩媚,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也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韵。 另一辆车下来的也是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裙,上面绣着是深深浅浅的粉色红梅,衣裙很漂亮,但是却因为她低眉垂眼的怯懦而黯淡,即便头上插着两只闪亮的金钗,也没有让她增色多少。 剩下几辆车下来的都是女孩,有十四五的,还有十三四的,也是衣着华丽头上插满绢花或是各色簪子,只是主人穿的很是漂亮富贵,仆人身上的穿着却寒酸无比,有许多的丫鬟衣衫都洗的有些发白脱色,粗使婆子的袖口或是裙边因为磨破而打着补丁,能推断出这家正在破败。 也是,不破败也不会这般急头白脸地来认亲,还是赶在十月十五团圆节做客的。 于靖拉着的那人叫于燎,是于巧娘的同母庶兄,今年四十六岁,与沐向峰有点相像,只是因为长期被嫡支压制欺负,显得胆小懦弱不说,脊背也早早地驼了下来。 沐向峰听到于靖介绍,心里有些动容,眼眶发红,怔怔地看着于燎,想从他身上看到生母的影子。 于靖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立刻回头喊道:“嫣儿,快过来,见见向峰表哥。” 他这一嗓子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身材窈窕,长相极美的女孩,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沐向峰看到她的长相,身子一震,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因为她的长相与自己有六七分相像,加之她是女孩,带着股我见犹怜的娇柔,让他想起爹嘴中描述的娘亲,可能也是这般吧,可能也是在这样环境下苦苦求生吧。 他的心像是被谁的手揪住,痛的无法呼吸,但是表面上只是脸色苍白,唯一泄露情绪的就是他的眼神。 当这个女孩出现后,当方知见到这女孩长相后,就知道于家人的谋算了,不仅将于巧娘同母的兄长拉来,引起沐向峰的同情,还将与于巧娘长得神似的于嫣儿表妹带来,吸引沐向峰的注意力,这样不仅让沐向峰无法拒绝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说不定还能让于嫣儿搭上沐向峰,重新与沐府成为姻亲。 183.第183章 不配 方知静静的站在沐向峰身后看着于家人的表演,尤其是于嫣儿那欲语还休,毫无自我的崇拜表情,瞎子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无限的柔情,当然,这些只是给沐向峰的。 沐向峰晃神的时间不长,当感觉到于嫣儿这般对他含情脉脉地无声诉说衷肠时,才猛地惊醒过来,眼中清明的打量于长顺于靖于燎三人的表情,不由得冷笑,因为他从于长顺眼里看到得意,在于靖眼里看到鄙视,在于燎眼里看到渴望。 于长顺得意的是于嫣儿让他触动了,于靖是因为自己看到于嫣儿而想起于巧娘,他眼里的鄙视不仅是对自己,更多的是对去世的娘亲吧,而于燎的渴望就好解释了,自己能收下于嫣儿,那么他们这一支人,在于家就会受到不同的对待,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别的不说,最起码于靖不敢再在他面前这般霸道横行。 沐向峰回身将方知拉到自己身边,才淡淡地开口道:“我虽然不记得我娘长什么样儿了,但是听我爹说,当时我娘曾经被逼迫撞墙自杀,我觉得,那一刻起,我娘就跟于家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如果心里还有一丝亲情的话,不会那么逼迫我娘的。” 这席话,让于家人齐齐色变,尤其是于长顺急的额头都开始流汗,急急的上前就要抓沐向峰的手,被小豆子再次用剑挡住,只好老泪横流地解释道:“峰儿啊,那是演戏,只是为了博取知府同情的,不是当真的,要是当真,你娘给侯爷做妾后,怎么会依然照顾我们呢?” 于靖也点头哈腰地道:“是啊,是啊,那些年你娘可没少关照我们,尤其照顾你四舅,”说到这,将于燎往前推了推道:“快说话啊,这是你四舅,跟你娘都是桐姨娘所生。” 于燎抬起眼皮看了看沐向峰,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表哥,我爹娘这些年一直惦记表哥,只是人微言轻,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姨奶奶却因为巧姑去世哭坏了身体,在临终去世时,还念叨巧姑和表哥呢,”于嫣儿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只是与方知眼神碰撞时,却带着浓浓的敌意。 沐向峰不想在门口说这些事,便回头看了看方知,小声道:“先让进屋说话吧。” 方知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对于长顺他们道:“进屋说吧。” 她这一开口,立刻引来后面站着的女人们的目光,没有认亲的激动,只有隐隐的敌意,看样子自己占着的妻位碍了不少人的眼。 其中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扬起下巴冷哼一声,嘴里小声骂道:“粗鄙的乡下妇,迟早被赶下堂”。 别人听不见,但是方知五官敏锐自然就听见了,她瞥了那少女一眼,觉得她长得很像第一个下车的妇人,就判断出她应该是这个妇人的女儿。 方知没有理会,便先带头往屋里走,因为三个孩子已经被吵醒,穿好衣服边下炕边说着话儿,院外的情景豆包儿看的一清二楚,正描述给哥哥姐姐们听。 “这些人好讨厌啊,看娘的眼神都不好,像是跟娘有深仇大恨似的,”豆包儿嘟着嘴道:“哥,那个穿粉红色衣衫的女人小声骂娘,说娘是粗鄙的乡下妇,迟早被赶下堂,啥叫下堂啊?” 小包子也不懂了,但是生气娘被人骂,这可不行,自己作为儿子,可是要保护娘的,于是瞪着眼珠子道:“什么?这是谁,竟然欺负咱娘?走,咱们出去给娘出气去。” 说完,也顾不上头发还乱着,拉着弟弟就要往外走,糖包儿动作神速,眨眼间已经冲出门去。 小包子急忙喊道:“妹妹,你要认准是谁啊,”他的意思别打错人。 方知刚走进院,就感觉一阵风刮过,直觉告诉这股风是女儿糖包,便又快步追了出来,沐向峰正往院里让人,也感觉一股小风刮过,眼神便朝那股风移动的方向追去。 只见那股风来到穿粉衣少女跟前,站住后突然一脚,踢在那女孩小腿上,女孩疼的惨叫地往后倒去,被下人扶住,然后就哭哭咧咧地喊疼喊娘的。 那个穿大红衣裙的妇人立刻怒了,命令道:“来人,给我将这个兔崽子抓住,下手别客气,给我往死里打。” 那些拿刀的护卫,立刻拔出刀就往这边冲来。 刘浏生气了,边往糖包儿身边冲,边扔暗器,“嗖嗖嗖”几声后,就见冲在前面的护卫都哎呦倒地。 彭泽跑的最快,伸手将糖包儿抱起退回到大门口,刘浏便带着另两个侍卫站在那里准备迎敌。 而小包子和豆包儿冲出大门口,见到糖包儿要被护卫袭击,小包子着急地就要冲上去保护妹妹,只是在奔跑时,不知被谁绊了一下,小身子往前扑去。 沐韧他们早就注意小包子的动向,正准备阻拦时,竟然发现有人下黑手,便一把捞起小包子,没让他摔倒受伤,宋鹏在旁边补上一脚,将下黑脚的于靖踢飞。 豆包儿跑得慢,早就被陈铎抱起,才没有被波及。 这样的变化让沐向峰瞠目结舌,随即又愤怒异常,这是干什么?还没等认亲就要对自己孩子下毒手,只是还没等他有反应,就见方知厉声喝道:“****,都给我跪下,谁不跪下格杀勿论。” ****这一词,对丫鬟婆子好用,但是对于家人不好使,只见那些奴才“劈里噗噜”全都吓得跪下,只剩下于家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方知上前几步,一脚踹在于长顺的腿窝子处,让他跪倒在地,嘴里骂道:“当年你卖女求荣,今天你又来祸害我的孩子,我可不是老实好欺的巧娘,敢动我孩子,今天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回身走到于燎跟前,刚要抬腿,就见于嫣儿勇敢地挡在父亲的前面,仰着下巴望着方知,义正言辞地道:“你是晚辈,怎么能动手欺辱长辈?你这样不配做我表哥妻子。” “是吗?我不配做,你配?”方知冷笑地问。 当大家都以为方知要跟于嫣儿有一番争吵时,就见方知扬起手,“啪”地给了于嫣儿一耳光,打的她身子都晃悠,紧跟着又是一巴掌,然后抬起脚将她踹倒在地道:“贱货,当着人家的妻子公然勾引别人的丈夫,你还有脸说什么不配?” 184.第184章 巨浪 于嫣儿捂住脸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只是脸给打肿了,漂亮形象是没有了,只剩下凄苦哀怨弱不禁风。 “你是自己跪,还是我帮你跪?”方知不理会于嫣儿,望着于燎问。 于燎颤声地问道:“为什么要跪?” 方知抬脚将他踢倒,道:“哪那么多的废话,让你跪你就跪,不想死就老实听话。” 说完回头对着那些站着的妇人小姐道:“听见没,给我跪下。” 那个红衣妇人气的指着方知骂道:“你个贱妇,一个村妇竟然张狂成这样儿,看侯爷和侯夫人知道后,不把你休掉的。” 方知伸手将于嫣儿提起,朝着她砸了过去,然后就是“咣当”“啊…”各种声响,两人齐齐滚在地上,接下来又响起一片哀嚎声。 其他人见到方知这般粗暴,吓得只好委委屈屈地跪下,不时用眼睛打量沐向峰,希望他能站出来管教自己的妻子。 只是沐向峰一直黑着脸,没有阻拦。 方知伸手将小豆子手里佩剑抢过来,吓得小豆子脸色苍白,以为自家二太太要在这里砍杀几个呢,沐韧他们的心也都提了起来,偷偷望着沐向峰,希望他能阻止。 可是沐向峰依然不说话,只是冷若冰霜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方知用宝剑戳了戳于长顺,冷声道:“你当年就做了错事,现在一把年纪还不知悔过,竟然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与恶人狼狈为奸,真是白活这么大的年岁。” 说完,她望着众人道:“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跪吗?第一,这是你们该向我们行的大礼,”她走到穿红衣妇人那里又踢了她一脚,让她哀哭地声音停止道:“沐向峰不是你们的亲戚,他是你们的主子,按照规矩,你们见到他见到我,见到孩子都是要下跪的,我说到这,你们应该想起你们是什么身份了吧?” 于家人眼神都开始闪烁,于嫣儿的哭声也自动停止了,看样子他们想起来,于巧娘是姨娘,姨娘属于半奴半主,而姨娘的娘家人,根本就不能称为侯府姻亲,更不能在沐向峰面前用亲戚称呼,只能以于巧娘半奴的身份见礼,所以不管多大年岁见到沐向峰也是要下跪的。 “看样子你们是想起来了,那么第二条就是,主子动手罚你们,你们不能反抗,可是,你们竟然让护卫打杀小主子,更可恨的是,竟敢暗害小主子,今天就是在这里将你们斩杀,你们也要受着,”方知冷声地怒斥道。 “娘,她还骂你是粗鄙的村妇,迟早要被赶下堂,”糖包儿指着粉衣女孩道。 方知笑着对女儿点点头道:“乖,娘知道了。” 随即严厉地望着于家人道:“听见了吧,我女儿不是无缘无故惩戒下人的,而是你们以下犯上,我女儿才出手惩治的,至于骂我的话么….”话音没落,“啪”的一声,方知用剑鞘抽了那女孩脸颊,然后她吐了一口血后,晕了过去。 其他女孩吓得惊呼出声,于嫣儿猛地跪起,仰着红肿的脸朝沐向峰喊道:“表哥,表哥,难道你就看着这个毒妇这般无度的伤人吗?” 沐向峰则道:“我夫人惩治恶奴,行为得当,外人无权指摘。” 方知听到沐向峰的话,立刻决定今晚就将能量果给这丫吃,瞧瞧,这才是五好丈夫,妻子在外打打杀杀,丈夫无条件支持表扬,不错不错。 嘴角含笑,朝沐向峰抛了个媚眼,然后一转身,剑鞘就抽到于嫣儿身上,她“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声息。 众侍卫齐齐嘴角抽动,二太太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孩子们,今天你们看到了吗?这些人打着是你爹的亲眷旗号,不仅欺辱你娘,还要打杀小灵儿,同时趁乱下黑脚,企图暗害侯府的长孙沐岳皓,这样的大罪按理说决不轻饶,不过看在你们去世的姨奶面上,看在你爹顾念那一点点的血缘份上,就先饶恕他们,如果再有下次,定要严惩,滚吧,滚回你们于家去,以后没事别想着过来打秋风,更别想在沐向峰身上捞什么好处,从你们逼迫巧姨娘自杀那一刻,血缘便已经断了,所以要是还想着与沐向峰重拾血缘重拾亲情,那就先忏悔吧,忏悔当年不该那般对待巧姨娘,忏悔这些年对沐向峰不闻不问,忏悔你们心术不正,忏悔你们德行有亏,什么时候忏悔的能从灵魂深处闹革命后,能堂堂正正做人时,再来找向峰,到时他会给与你们一些帮助,”方知说完,就对侍卫一挥手,道:“谁不走,就砍断小腿。” 听到这话,于家人吓得屁滚尿流,下人们快手快脚地将主子抬上马车,一溜烟地走了。 沐向峰对着众侍卫道:“将孩子抱到何兴院子玩一会,我要跟二太太谈点事儿。” 侍卫们都担忧地看着方知,方知无所谓地挑挑眉,将剑给了小豆子,小豆子接过宝剑道:“太太,将军要是打您,您就大声哭,到时公子小姐会跑过来解救您。” 方知微笑地点头,拍拍小豆子的肩膀,然后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沐向峰沉着脸也跟着走进门,然后“咣当”一声将大门关上,还下了门插,让门口众侍卫齐齐的变色,看样子二少爷真的动怒了。 “王芳枝…..,”沐向峰走进院大声喊道。 方知从屋里探出头道:“怎么?我帮着赶走那些拖累你的极品亲戚,不正对你心思吗?难道你看上叫嫣儿的表妹?现在舍不得了?那好啊,美人还没有走远,你去追还来得及。” “王芳枝….,”沐向峰像豹子般扑向屋里,方知刚要将门关上,却被他一下撞开,随即,她便落入宽大的怀抱里。 只是还没等心猿意马,就被沐向峰按在腿上,“啪啪啪”一连打了三下屁股,没等方知反应过来,就又被按在炕上:“看我怎么惩罚你,”说完,猛烈的热吻便落了下来,然后就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沐向峰,我还有事跟你说,”方知被吻得差点断气,好不容易挣扎开,想用这话让这家伙冷静一些,可是没管用,疾风骤雨更加猛烈。 好吧,在汹涌澎湃的巨浪面前,她这只小舟还是顺应自然,逆水行舟啥的不要,随波逐流的好,何况表现勇敢不服输,那也要看看浪有多高,狂风有多猛啊。 185.第185章 酸意 按理说,不管于家人怎么极品,不管于家人怎么不讲道德良心地投机钻营,这些都不关方知的事,也轮不到方知出头,可是,于靖妻子,也就是穿着红衣妇人那一句“给我往死里打”的话,触动做娘内心的恐惧。 作为孩子的娘,怕的是什么?怕的就是孩子被威胁被欺负或是被伤害,为母则强,说的就是做娘后,无论性格怎么温柔老实,一旦遇到孩子的事,立刻就变了个人般,所以那句往死里打的话,彻底激怒方知这个从末世穿越过来的,还暴力十足的娘。 当然这样的惩处在她心里算是轻的,这也是给沐向峰面子,按照她以往的性格,当红衣妇人喊出要打死糖包儿的话时,方知会先一步将她杀了。 再就是于靖那下黑脚的作法,明显是不将方知放在眼里,人有时候看问题的角度很奇怪,在他们的眼里,沐向峰是他们要攀上的外甥,而因为方知出身低微,她所生的孩子也属于下等人群系列,所以在他们心目中根本没将这几个孩子当人看,至于这几个孩子也是沐向峰的种的问题,他们会自动屏蔽,何况孩子谁都可以生,想要多少有多少,尤其是沐向峰地位这么高,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那么这几个孩子的存在就可有可无了。 方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伤害,比如那粉衣女孩小声骂她的话,她不会斤斤计较,毕竟要给沐向峰点面子,在大面上要过得去,否则也不会准备请这些人进屋说话。 但是,他们竟然敢对孩子下手,那她岂能饶恕?所以不顾沐向峰的面子,不顾自己名声如何,直接下手惩罚,为的是让这些所谓的亲戚,再也不敢将心思动在孩子们身上,再也不敢将黑手伸向孩子,这是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 另外,她想用于家人的遭遇给京城那边一个警示,省的那个老妖婆总变法闹出点幺蛾子,当然,同时还有点拨沐向峰或是向他示威的意思,想纳妾的想法最好别有,到时自己可会下狠手,什么样的美人都能打的她哭爹喊娘。 其实还有一点是方知不愿承认的,因为她好像吃醋了,当于嫣儿出现在沐向峰面前时,当沐向峰被她的容颜惊住并痴痴望着的时候,她便有点不爽,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原本还想着一旦沐向峰纳妾,自己会带着孩子全身而退,原本以为自己跟着沐向峰,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三个孩子,为了护住他们,为了他们有个完整的家,为了他们健康顺利的成长。 原本…,可是…,最后方知还是借用对孩子伤害之事,惩治了于嫣儿,为的是宣泄心中的憋闷,为的是心中涌出的那一丝酸意。 她知道沐向峰因为什么生气,不是因为她惩治于长顺于靖他们,也不是打了于嫣儿,而是因为她没有跟他商议就做了决断,尤其是连于燎也没有放过。 他原本想提携这个被欺负的,早早就驼背的娘舅,但是方知却一点面子不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那是与娘同母同父的兄长,他怎么也该护着点的。 只是方知这样不客气的惩罚理由很充分,不说为孩子要个说法,就是对京城那边也有震慑,让侯夫人的心里也有些畏惧,知道自家不是好欺负的。 所以他只能支持方知,心里有些不舒服也要支持方知,因为方知是护着孩子,因为方知在震慑于家,因为方知在警告京城侯夫人,更因为方知以这样的狠厉形象出现,避免那些小人用地位低来找方知或是孩子的麻烦。 两人颠鸾倒凤酣畅淋漓地亲热一通,沐向峰心中的怒火或是不悦也都消失殆尽,夫妻俩又恢复以往的亲密,只是洗漱完后,沐向峰还是将心中的疙瘩说了出来,为的是避免以后在产生什么隔阂:“方知,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先跟我商量一下好么?” 方知见他那认真解决问题的态度,便也郑重其事地点头,表示接受道:“我不是不尊重你,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你不好出面,所以我只能帮着你顶缸。” 沐向峰弹了方知脑门一下,笑着道:“你总是常有理,”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知道妻子说的话很对,心情便轻松下来,接着道:“我想帮帮我四舅,他毕竟是我娘的兄长,我要是不给他撑腰,恐怕他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对于这一点,方知并不反对,只要别伤害到孩子,给点钱或是提携,再或是照顾一些都行,只是于嫣儿那里,方知望着沐向峰道:“于嫣儿那里你有什么打算?” 沐向峰愣了一下,便笑着道:“她是我表妹,我能有什么打算?” “别给我装糊涂,她浑身散发着勾引你的意思,别说你感觉不到,”方知白了他一眼道。 “咳咳咳咳…,”沐向峰被方知直白的话惊到,咳嗽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照顾四舅家,她该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没啥关系。” “那好,你最好将这点挑明,省的被你四舅和于嫣儿误会,到时可不好甩掉,”方知望着沐向峰的双眼道,她想看看他有没有对于嫣儿动心。 沐向峰当然看出她的小心思,便搂住她道:“好了,别多想了,咱们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我懂得珍惜,何况咱们之间多出一个人来,那日子可就变味了,再说,我不想再让孩子们经历我的痛苦。” 方知明白沐向峰说的意思,沐向峰也了解方知的性格,知道一旦动了纳妾的心思,她便会带着孩子们离开,那孩子便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两人话已至此,就不在多说,沐向峰让何兴带着小豆子去探望于燎,尤其是要在于家人面前,表现出对于燎的尊敬和照顾,这样于家人都会高看他,再也不敢对他轻视,还会巴结他,会围着他转悠,在家族里,他的话会慢慢有了分量,沐向峰提携他的目的就算是达成。 果然,当何兴和小豆子出现在于家人面前,于家人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是沐向峰怕名声有损后悔了? 可是当何兴与小豆子恭敬地跟于燎说话时,于家人便明白了,人家不是后悔,人家只是想照顾亲舅舅,其他人通通靠边儿。 186.第186章 为奴 第二天是中秋节,沐向峰带着何兴和小豆子,亲自去镇子上的客栈,请于燎和他的妻子于何氏一起过来过节,跟过来的还有他们的庶女于珊儿,今年十二岁。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叫于昌起,今年十八岁,因为小时候意外落水后,身子就没有恢复过来,常年卧床,所以这次没法跟着来。 于燎纳了两房姨娘,只生下三个女儿,因为这点,让他在家族里也觉得没法挺直腰背。 于何氏表面上看着很温柔,很胆小老实,但偷偷打量方知时,眼中含着很浓的恨意,也是,将人家宝贝女儿给打了,谁当娘都会生气,要是以方知的脾气,今天就直接打上门去。 能理解,自然便不计较,只是让他们单独一桌吃饭,而自家五口一桌吃饭,这样避免他们万一动什么心思报仇。 于嫣儿因为脸上身上都带着伤,所以跟着于长顺于靖他们在镇子上的客栈养伤,没能出席今天的节日宴席。 于燎性格老实懦弱,所以话不多,基本都是沐向峰问他答,就这样方知也跟着知道一些于家的情况,果然如她想象,于家这些年败落许多,当问到侯爷有没有护着于家的时候,于燎便开始吞吞吐吐了,到后来才听明白,因为于家太过于贪婪,侯爷一生气就不管了,侯夫人便趁机打击报复于家,最后还是于家求到侯爷那里,侯夫人才偃旗息鼓,不过这样一折腾,于家再也没有实力东山再起了。 临走时,沐向峰让方知给了他们一千两银票,看到这么多钱,于燎与于何氏激动的手都有点发抖,他们依附于嫡兄生活,所以日子过的还不如下人,这次出门的衣服都是于长顺让现赶制出来的。 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不仅自己可以置办点土地,也可以给儿子请个好点的大夫治病了。 在准备上马车时,于珊儿突然跪下,求方知收留,说是愿意为奴为婢伺候表嫂和孩子们,什么也不图,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她这样的举动,让于燎和于何氏很吃惊,方知看到他们脸色神情不是作伪,便知道这是于珊儿自己的主意,只是她这般做是真的因为在于家没法生活?还是想激起方知和沐向峰的同情心达到什么目的? 沐向峰脸色很不好看,因为自家亲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方知及侍卫面前丢人,便沉着脸没有理会。 方知问道:“你今年十二岁,再过两年就要谈及婚事,你跟着我们会让你的名声有损,一个女孩,住在表哥家算是怎么回事儿?何况,你所说的为奴为婢,那是不可能的,第一你没有卖身,没法将你当奴婢使唤,第二,你粗活累活都干不了,我们还要白花钱养活你,第三,你的婚事我们做不了主,到时还需回到于家,这番折腾对你一点都没有好处。” 于珊儿有些惊愕,自己虽然那么说,可是毕竟是亲戚,总不能真的让自己为奴为婢吧?难道表嫂是村妇,一点没有领会自己话里的深意?竟然反而当真了,真让自己在她们家伺候人呢。 她是个庶女,以后的婚事不是给庶子做妻子,就是给嫡子做姨娘,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利用自己年龄小,博取表哥表嫂的同情收留自己,假如这几年能跟表哥有了情愫,便正好给表哥当姨娘,假如表哥不接受自己,那就仗着表哥的势,好好地选一门亲事。 只是她忘了,你想与人家妻子争夺丈夫,那妻子岂能容你,何况你年龄这么小就这般有心机,谁敢将你留在身边啊? 于珊儿见方知这样说话,便觉得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她回到家怎么着也算是个小姐,怎么着也有下人伺候,总比在方知这里当下人的好,于是,立刻站起,拍拍衣裙上的土,扭头就上了车,连声招呼都没打,还真现实呢。 沐向峰脸色更黑了,对着于燎道:“四舅,你的孩子该好好教育教育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于燎脸色涨红,连连点头后,快速爬上马车,然后离开赵家村,回到镇子上与于家人汇合,明天他们要去越河那里坐船,这样会很快地回到家里。 于家人走了,事情并没有完结,不知啥时候又有谣言传出,说方知恃宠而骄,不仅将京城侯夫人派来的下人不放在眼里,就是沐向峰生母的亲眷也喊打喊杀,这样的女人岂能做侯府的儿媳妇? 方知对这样的谣言毫不理会,想休她,首先侯爷同意,其次是沐向峰,这两关通不过,其他人都是白想,只能看着着急。 不过这次侯爷有了动作,不仅给孩子们送来礼品,还特意给方知送来许多的绫罗绸缎和各式各样的首饰,意思是奖赏方知那般干脆利落地惩治于家人,算是帮他出了口气。 当然,这个意思陈海说的很含蓄,但是从他那古怪表情上看,方知知道自己这样做,非常符合侯爷的心思,也让他感到大快人心了。 侯爷这个举动,让那股流言烟消云散,方知不仅得到这么多的好东西,还在于家人面前有了威名,同时也给京城那边点震慑,简直就是一举三得。 当然,这些事都是发生过完节之后的事情,而在过节当晚,孩子们都睡着后,沐向峰还想干那事,被方知断然拒绝,因为他们已经白日宣淫,所以晚上还是练功的好,于是,在沐向峰俯身上来还想进一步时,嘴里就被方知塞了一颗能量果。 当能量果进入口腔,滑入喉道后,沐向峰便知道这是好东西,顾不上问,急忙躺好,在方知嘱咐下开始运转这股清澈的能量。 也许他有功底,也许他领悟的快,没一会能量果便帮着他打通各处的经脉,身上开始往外溢出黏稠的黑液。 方知悄悄下炕给他烧热水洗浴,然后用神识观察他的动向,还好,一切顺利,吸收完能量果,沐向峰眼睛便睁开了,原来眼神冰冷深邃,此刻更甚,不过在这深邃中,还带着繁星般璀璨的光芒。 187.第187章 探讨 沐向峰引气入体后,立刻觉得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与以往截然不同,像是高于凡俗又像是一脚踏入仙门。 他内心激动不已,翻身而起又轻轻一跃,就从炕上下来,然后通过精神感知妻子的位置,便快速地跑了过去。 方知看到他一身的黑垢就要扑上来,急忙阻止道:“赶紧先洗洗,别将孩子惊扰了。” 沐向峰这才想起身上的污垢,急忙去了浴室,三两下将衣服脱下,跳进浴桶里。 见到方知跟进来,就献宝地将手心里的一个小小的金属球给方知看:“你丈夫也会仙法了,看,这就是我的武器。” 方知很惊讶地望着那金属球,没想到沐向峰竟然有了金属系异能,这特长在现在这个时代可是太有利了,尤其是与地方短兵相接之时,那简直就是防不胜防,随时都能用异能捏出个武器来。 “小包子会发出水球和冰球,女儿跑动的速度极快,豆包儿则会用心看的很远,你会储藏东西,我现在可以随时随地做出坚硬武器,”说到这,沐向峰激动地抓住方知的手,接着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咱们一家都踏上仙途。” 方知瞪着眼睛望着沐向峰,这是异能,跟修仙有啥关系?不过当想到在没有晶核辅助情况下,她和孩子们竟然能吸收空气中的能量,那岂不就是修仙,何况修仙第一步也是引气入体,只是所修炼的方式与真正修仙的方式有所区别,当然,她也不知道真正的修仙方式,脑海中的概念还是在末世前看修仙小说得来的,谁知那些方法是不是真的? “太好了方知,没想到你竟然得到这样的奇缘不说,还将我们也引导走入仙途,既然已经入门,咱们一家人便要一直走下去,寻找真正的仙道,”沐向峰兴奋地拉着方知的手絮叨着,心中充满对未来的向往。 方知被他的情绪熏染,也跟着兴奋起来,虽然修仙属于逆天的行为,还要不断地经历苦难挫折或是各种淬炼,但同样收获是巨大的,最起码可以延缓衰老,延长生命,那自己真算是完成爸爸的嘱托,好好的活着了。 沐向峰因为经脉打通,体内蓄满能量,身上大的伤疤慢慢萎缩,小的伤疤慢慢变浅变淡,像他脸上那细细的疤痕,竟然暗淡地看不出来多少了。 完了,这男人本来就俊美,排出污垢引气入体后,皮肤变得白皙细腻,这让人更移不开眼去,顶着这张脸出去,恐怕更多的烂桃花会前仆后继地往他身上扑了。 方知在心里哀叹着,但心里却不担心,不说相信沐向峰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就说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强大的自信,让自己与孩子受到挫折时,会将伤害降到最低,这也是在末世被丧尸咬死后所受的教训,不论事情怎么发展,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省的到时退无可退,剩下的只有绝望和伤心。 也许正因为这点,让沐向峰感觉很不踏实,仿佛妻子随时随地都会离开自己,还是带着孩子离开自己,像那无根的云,一阵风便吹的无影无踪。 所以当他知道妻子有仙法,看到妻子的本事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尤其妻子越长越美,身上带着那股出尘脱俗的气韵时,便更不淡定了,于是每晚都奋力的耕耘,想让妻子再次怀上身孕,拖缓她前行的步伐。 不论是自己身份怎么变化,不论是地位或是官职多高,他从小所受的苦,所遭受的折磨,让他倍感珍惜拥有自己的小家,因为只有在自己的家里,他才能感受到温暖,才会觉得倍感安心。 所以第二天一早,孩子们起炕后就发现,老爹对娘很温柔,温柔的他们都觉得浑身起小疙瘩,快速洗漱完后,就坐在饭桌旁望着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老爹围着老娘身边转悠,嘴角边两个小酒窝跳动着,温柔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老爹平时在外面都是一脸的严肃,尤其是当官儿后,更是用冰块脸示人,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老爹惹老娘生气了? 可是看着老娘那一脸幸福的笑,也不像啊,豆包儿纳闷地道:“哥,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怕娘生气?” 糖包儿看了一会儿道:“做贼心虚?” 小包子将手指按在嘴上嘘了一声道:“别让娘听到,否则爹更要陪小心了。” “哥,爹爹真的做错事儿了?”豆包儿压低声音问。 “有可能,爹今天有点诡异,咱们先看看再说,”小包子装着很深沉的样子道。 于是三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两口子的动向,即便两人表情稍微有点变化,都成为孩子们八卦的内容。 方知也觉得今天早上,沐向峰对自己更加温柔体贴,让她的心都荡漾起来,像是大地复苏后,春风陡然加快脚步,虽还有积雪,但某处已经鲜花绽放了。 她喜欢两口子在这样安宁祥和的气氛下,边说着话边忙活着,经历末世动荡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才是最珍贵的。 “娘美滋滋的,不像是爹爹犯错儿,”小包子看了一会判断道:“可能娘太好了,爹怕娘不要他,所以才这样讨好。” 糖包儿豆包儿不懂啥,跟着点头,表示同意哥哥的判断。 小包子便又很权威地道:“弟弟你以后找媳妇儿,就按照娘这样的找,在外厉害在家温柔,你看爹多看重娘。” 豆包儿有些不太明白,瞪着萌萌的大眼问道:“哥也找娘这样的媳妇儿吗?” 小包子脸有点红,但还是郑重点头道:“当然,娘这样儿是最好的。” “可是等咱们长大,娘都老了,怎么娶娘啊?再说了,哥娶娘,我也娶娘么?”豆包儿迷糊地问道。 “咳咳咳咳,娘被爹娶了,咱们不能娶娘,咱们只娶跟娘脾气秉性一样的女孩就行,”小包子被豆包的话惊到了,急忙解释道。 豆包儿这才弄明白,他还担心呢,自己与哥哥跟爹抢娘,爹一定会生气的,爹要是生气,会不会惩罚自己跟哥哥呀? 爹惩罚自己和哥哥,娘定会伤心的,他不想让娘伤心,他喜欢看娘笑,当娘在无名山上将他绑在怀里时,他就决定,一定要好好孝敬娘,因为娘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全,被娘抱着好幸福。 188.第188章 炼金 想到这,他便从凳子上下来,迈着小短腿往厨房跑去,边跑边喊:“娘,娘,抱抱抱抱。” 方知刚将早饭做好,正准备与沐向峰一起将饭摆好呢,就听豆包儿的呼喊,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问道:“豆包儿怎么了?” “我想让娘抱,”豆包儿扑到方知跟前,用力地往她身上爬。 方知笑着将他抱起,在他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小坏蛋,怎么突然想让娘抱着了?” 豆包儿笑着,将小脸埋在方知脖颈处道:“想娘抱抱,用布带将孩儿绑在娘身上的那种抱。” 方知愣了一下,与沐向峰齐齐大笑起来,但还是满足豆包儿的要求,拿出那条布带将豆包儿绑在怀里。 小包子与糖包儿看着新奇,也要轮流试试,方知笑吟吟答应后,便与沐向峰将早饭摆上,一家五口难得坐在一起吃顿早饭,其乐融融无比温馨。 下午,王财来带着王银来王铜来及栋子回到赵家村。 栋子既然去私塾,就要先拜访杨夫子,沐向峰与王财来第二天一起陪着栋子去了赵家村的私塾,同去的还有小包子和豆包儿,想让他们也提前感受一下。 只是这样一感受,小包子便也被留下,因为他认识不少的字儿了,完全可以上小班启蒙,加之孩子聪慧,杨夫子甚为喜爱,所以便主动开口留下小包子。 豆包儿觉得委屈,便含着泪水问杨夫子为啥不留他,杨夫子摇头晃脑地他年龄小,还是个稚儿,豆包儿便也摇头晃脑的说自己已经长大了,那开裆裤都让娘给缝上了,只留个尿尿的小洞儿。 可是最后杨夫子还是只收下林瀚和小包子,豆包儿和糖包儿,一个太小一个是女孩,自然没有收。 为此小包子和豆包儿都很伤心,回家时赖在沐向峰怀里,搂着老爹的脖子生闷气。 他们三个可是一体的,怎么能因为上学而分开呢,方知不明所以,见到两个孩子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是不到年龄不能上私塾难过呢,便劝慰道:“好了,等明年开春小包子就可以去了,回来后给妹妹弟弟当夫子,这样咱们家既省了上私塾的银子,糖包儿豆包儿还能学到学问,多划算啊。” 听到老娘的歪理教育,尤其是小包子听说能省下上私塾的银子,立刻不郁闷了,高兴地采纳老娘的意见,决定认真读书,一定要给弟妹当好夫子。 栋子倍感压力,觉得自己这样大了,要是在学不过小包子,岂不是很没面子,所以还没有去私塾上学,心里就憋着一股劲儿。 沐向峰转天就带着何兴小豆子走了,这次余小青也跟着去了,看样子要好久见不到人,方知与许晚便帮着给准备不少的安家东西,拉了一马车。 金矿的事儿方知没有告诉沐向峰,因为她要拿这些金子给娘家置办田产,抬高王家地位及实力,她自己被人唾弃或是鄙视倒是无所谓,但是亲人因为自己受委屈可不行,所以她要让娘家成为新崛起的乡绅。 另外,原本想研发出新的武器,让王家为代表贡献给朝廷的,却被许晚给否定了,因为王家与沐侯爷家的姻亲关系,即便武器是王家所献,朝堂上的大臣也会是以为侯爷是借用这招抬举王家,说不定政敌还会借用此事,给侯爷扣上欺君大罪的帽子,到时可就麻烦了。 方知暗暗心惊,多亏与许晚商议,要是唐突地做了,说不定会惹祸上身,最后她采取许晚的意见,还是帮着娘家买土地好了,这样稳妥也让人揪不出什么错来,加之自家人,也不是那种会投机取巧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管理土地的好。 所以沐向峰走的第二天,她将金子拿给王财来看,然后跟着二哥将纯度高的挑出来放在一边,这些要一点点地拿出去,否则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纯度一般的则拿到钱庄换成银票,纯度不够的,王财来便转弯抹角地打听怎么提炼金子。 最后还是赵大牛告诉的方法,就是用火烧后加入蓬砂,蓬砂是一味中药,气味苦、辛、暖、无毒,主治鼻血不止、肺痨、咽喉谷贼、咽喉肿痛、喉痹、牙疳等症,而用途最多的是道士,他们制作的各种救命仙丹或是长生不老药里面,最多的就是蓬砂。 有了办法,兄妹俩就利用晚上时间开始提炼金子,起初虽然浪费一些,但总算是掌握其中的窍门,看到金灿灿的金球,两人都觉得没有白吃苦。 将这些金子都交到王财来手上,让他找黄大叔开始大量的购买土地及县城里的门面,土地买下后全部交给爹和大哥管理,而门面这块儿,则交给二哥往外租赁。 尝到甜头,方知又进山一趟,用空间凝结技能将金沙挪入空间,等回到家中,在一点点拿出来淘沙提炼。 就在这样的忙活中,自家的前院盖的差不多了,王财来的婚事也快到日子了。 而县城那边的土地和铺子也有了消息,王财来拉着老爹和大哥去看了看,都觉得满意,便定了下来,这次买了八百亩的田地,买了六个铺面,共花了三千两银子,这银子都是金子兑换的,没动沐侯爷给的银子。 土地定下来,后续的事情就都是老爹和大哥管着了,门店的事情好说,现在都有人租用,只要到期续签就行,所以王财来便回了王家村,准备自己的婚礼。 方知这边前院盖好了,古嬷嬷便开始帮着她配备下人,首先是要一个做饭的厨娘,其次是两个做家务活儿的丫鬟,再就是跑腿办事的小厮。 方知原本不想家里安排这么多人,但是许晚和古嬷嬷都劝说要配齐,她也便同意了,不过将此事放在王财来成婚后再说。 终于到了王财来的大婚日子,方知提前一天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侍卫们自然跟随,由于家里没有置办马车,便在镇子上租了两辆,一辆装着给娘家带的东西,一辆是娘三个乘坐的。 每次回娘家方知都是感慨一遍,因为在春季她带着两个孩子还穿着破衣烂衫,为坐搭脚牛车舍不得那点铜板呢,而现在却浩浩荡荡地坐在马车回去,真是天壤地别啊。 189.第189章 示意(求票) 还没走到王家大院,就能感觉到浓浓的喜气,老远就看到门头贴着的大红喜字,以及门口围着一群小孩,正想办法要点喜糖或是鞭炮。 见到马车过来,孩子们又都呼啦啦地跑过来,叽叽喳喳地看大马,还有在王家大门口喊着:“王大奶奶,王大奶奶,王家姑姑回来啦….。” 听到孩子们的喊声,没一会王家人从门口蜂拥挤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不是祁小念,而是二婶和三婶。 “啧啧,芳枝啊,这越来越有派儿了啊,哎呀就是不一样呢,”三婶依然改不了酸溜溜的态度说话。 二婶则扒着方知的车门,往里探望,见第一辆车坐着的是方知娘几个,便顾不上打招呼就想看第二辆马车,被侍卫冷冰冰地拦住了。 她无奈的撇嘴,想说点什么却没敢说出来。 方知还没有下车,侍卫便将车门围起来,这是驱赶那些准备凑上前的,不是王家人,上来套近乎的人,不是为了保护方知,是怕三个孩子被谁下黑手。 其实方知不愿意这样的,但是为了孩子的安全只能任由侍卫这般做了,无语地将三个孩子递给大哥二哥三哥他们,自己这才被大嫂扶着下了车。 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老娘祁小念那容光焕发的样儿,方知便想到这句话,二哥休妻,带着两个孩子独自生活,几乎成了祁小念的心病,尤其是起初家境贫困,像二哥这样的条件的,没有谁家愿意将姑娘嫁过来给当后娘的,后来富裕起来了,想攀亲的多了,祁小念又觉得这些人有所图,都是人品不咋地的,便又担心姑娘嫁过来对孩子不好,要是虐待孩子,两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她的罪过可就大了,所以一直踌躇着,不知该给王财来找什么样儿的好。 现在这块心病终于解决了,虽然村里人都嘲笑说王财来娶个带拖油瓶的,但是祁小念没觉得什么,因为许晚脾气好又温柔,尤其是对两个孩子真心照顾,这是最难得的,所以许晚即便有孩子也是最佳人选,何况人家还会读书认字儿,可要比自家儿子地位高,不嫌弃儿子是泥腿子甘愿下嫁,只这一点就让祁小念很是欢喜。 方知娘几个被一众人簇拥着进了王家大院,三嫂的肚子看着已经老大了,应该快到预产期,所以扶着腰站在厨房门口对着方知微笑,恐怕被哪个孩子乱跑撞倒。 方知摆摆手,打了声招呼,便跟着娘走进屋里,厅堂里长期开着门有点凉,就让方知娘几个直接进了东堂屋,也就是爹娘住的房间。 由于爹有老寒腿,炕早早地烧起来,这样爹的腿不至于天刚冷就开始疼。 挑开门帘,就见到王老太笑吟吟地坐在炕上,方知便带着三个孩子见礼,王老太赶紧让起身上炕,说路途长坐马车,身子定然凉透了,先上炕暖和暖和。 方知便带着孩子们上了炕,果然炕上烧的热乎乎的,坐上去很是舒服。 大嫂与大堂嫂刘望弟给方知娘几个倒了几碗糖水,跟着挤进屋的一群小不点也要喝,最后被大嫂带着去了厅堂那边喝去了,屋子里这才安静下来。 二婶在炕边摸着方知的裙摆撇嘴道:“芳枝啊,你怎么还穿细布衣衫啊,那么多的绫罗绸缎放着被老鼠啃吗?” 侯爷给送过来的绫罗绸缎,赵家村里的好多人都看见了,所以王家村这边也都知道了。 王老太瞪了二婶一眼道:“乡下人就要有乡下人的打扮,穿那么光闪闪的,只能让人以为你在显摆而产生妒忌,其他的一点好处都没有。” 祁小念赞同地道:“可不是,不过要是侯爷让回京,芳枝你可要准备几身漂亮衣裙,省的被人看低了。” “这话说的在理,芳枝你提前准备好,今年可是你们成为沐家人要过的第一个年,别的不说,祭祖、上族谱总是要进行的,所以你要心里有个数,”王老太意有所指地道。 方知对于这里习俗不懂,听奶奶这么一说,还真要准备了,只是不知侯爷是啥意思,是让回到京城去祭祖,还是让去边陲那里团圆,就不知道了。 “这祭祖和上族谱可是大事儿,要是没有举行仪式,就是在嚷嚷的厉害,也不是名正言顺的,”二婶又开始说令人堵心的话。 三婶嘴角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赞同地道:“可不是,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否则一旦有人拿这个说项,没有入族谱,那可就不是沐家人啊。” 王老太看到两个儿媳妇那话里话外的挤兑嘲弄,就很不爽道:“好了,别说那不着调的话,芳枝心里可比你们有盘算。” 二婶和三婶不服气地撇撇嘴,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方知便问起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祁小念刚要开口说话,就又听二婶抢着道:“就你娘惯着孩子,加上有点钱烧的慌,娶一个二婚女人,竟然弄的这般热闹。” “可不是,许晚不仅二婚还带着个拖油瓶,啧啧,按照现在王家的地位和财富,娶什么样的黄花大姑娘不行,偏偏娶个带孩子的,孩子要是女儿还好说,还是个男孩,以后肯定要跟成子分家产,”三婶很不厚道地说出未来的隐患。 方知不愿听三婶的这些话,更不愿因为这些话影响到林瀚与二哥、小成子的关系,便淡淡地道:“王家这点财产算什么啊?许晚手里的财产连我都比不上,林瀚什么都不干,也足够享受一辈子了。” 听到方知这样说,别说二婶三婶惊愕地瞪大眼睛,就是王老太和祁小念也都很是吃惊,没有想到王财来傻人有傻福,竟然娶回个金宝盆。 “真的啊?”二婶不信地问道。 方知点点头道:“她要没钱怎么什么都不干,还养着三个下人,以咱们家目前情况,能养得起三个下人吗?” 于是大家齐齐点头,她们以为许晚也就有点银子傍身,从没有想到过这般有钱。 许晚到底有多少钱方知不知道,但是知道她在京城郊区有个小农庄,在她的老家还有她娘给她留下的铺子和农庄,这些都是古嬷嬷两个儿子在帮着管理。 190.第190章 狗嫌 有了这样的暗示,二婶三婶再也说不出什么风凉话了,就是王家村里的人,想看王财来笑话的也都收敛心思,等许晚嫁过来后,对她很是恭敬,也是,这女人这么有钱,手指缝**儿,就够她们嚼用一年的。 仿佛许晚知道方知说过这样话似的,无论是给红包或是答谢银子,出手都很大方,一两银子算是少的,所以整个王家村都知道王财来走运了,娶回来的不是普通媳妇,而是带着巨大家产的,那钱啊,花几辈子都花不完哪。 将新娘子抬进院,方知向许晚祝贺后,就带着孩子和侍卫回了赵家村,她惦记林瀚,想着将林瀚接回自家住上几天,毕竟他娘和他新出炉的爹爹,怎么也要过上几天蜜月。 王财来原打算让林瀚跟着喜轿一起过去的,方知不同意,毕竟孩子是敏感的,要是有人乱七八糟说点什么,伤了孩子的心,到时产生对王家人敌意,以后更不好相处,还不如跟他说明白,等新婚过去,在隆重地将他介绍给王家人,这样孩子觉得重视不说,还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王财来与许晚都同意采纳方知的意见,便跟林瀚说明情况,征询他的意见,最后他表示同意这般安排。 回到赵家村,方知将林瀚接到家里跟小包子他们一起住,古嬷嬷便带着几个小下人每天早上过来伺候。 王六现在改名为一新,这是小包子给改的,说是无论是他的人生还是穿戴,都跟原来截然不同,通通的焕然一新,所以叫一新。 小强改名为一运,这是豆包儿给起的,说小强跟着他后,会时来运转,并从此运筹帷幄财运亨通。 而张二蛋被小包子改名为二水,意思是他可以超控水和冰,这两项都是水,所以叫二水。 孙牛给了豆包儿,豆包儿顺着哥哥改名的寓意,给他起了二探的名字,意思是自己会探查人的动向,探查周边环境,所以便起了二探。 而庞红苗和柳顺顺的名字,糖包儿不给改,说是还沿用原来的名字好,省的她们长大了,家人找不到她们,这话说完后,两个女孩立刻泪水横流,哭的只打嗝。 就这样,小包子去私塾的时候排场很大,不仅跟着四个侍卫,还跟着两个书童,原本方知不想弄成这样的,可是侍卫们不同意,必须跟随,而两个小厮,则要跟着一起读书认字,这样长大后,也能帮衬到小包子,就这样,小包子与林瀚上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 小包子上私塾后,糖包儿基本都不在家呆着,带着侍卫们及两个丫鬟在林子边上练武,有时候会进山打猎,但是走的不远,方知也就不管她了。 古嬷嬷见糖包儿这般,很是担忧,几次劝慰方知管管,女孩这般长大是不好出嫁的,可是方知想着趁着年岁小,让女儿将武功提高些,等长大后在让她学学女红啥的,那时候也不晚。 古嬷嬷觉得方知这想法不对,可是又说不过方知,只好趁着糖包儿回家吃饭时,在她耳边叨唠,糖包儿从小就有点自闭症,自从方知来到后,时不常抱她亲她鼓励她说话,这才改变许多,后来引气入体,病症才彻底好转,但有时依然会屏蔽自己不爱听的话,或是不爱看的人。 所以,古嬷嬷说半天,糖包儿一句没有听到。 自从小包子去学堂,豆包儿就感觉不好了,一天都没有坚持下去,便找各种借口去私塾,还是抱着小板凳儿去的那种。 这板凳儿起初是为了歇脚用的,后来便成为赖在私塾门口偷听夫子讲课的工具,说是偷听,其实是明目张胆地坐在门口偷听,后来听着听着就听进屋了,说是冷,进来取取暖,再后来就挤在小包子身边坐着了,小凳子成为他垫脚坐上长板凳的工具,后来又成为他扒在桌上写字垫脚的工具。 最后杨夫子无奈,只好给他增加一张书桌,方知很不好意思,屁颠颠地陪着笑脸赶紧将束脩给补上。 王财来与许晚新婚三天后,同王银来王铜来还有栋子一起回来,这次还将二叔家的长孙王祥鹏也带来了,说是要跟栋子一起上学,起初二婶不拿束脩,还是王老太发火后,二婶才咬牙拿出来的,另外王老太还让二婶拿出二两银子作为王祥鹏在方知家的生活费。 可是她二婶哭着喊着说没钱,最后只掏了一两银子,刘望弟羞得脸红红的,偷偷跑到祁小念那里,将银子给补齐。 祁小念起初没打算要,后来因为她二婶这般闹腾也生气了,便将这银子收下。 其实她不想让方知管的,毕竟她二婶不知好歹,你为她做了多少她都不领情,对于这样的人,只能敬而远之,可是后来看到王金来与刘望弟恳求的模样,她便又心软了。 方知家这回更热闹了,院子里跑着的都是小屁孩,让方知感觉像是住在小学校里,多亏古嬷嬷训练有素,那几个小孩基本都不会大声喧哗,最能闹腾的就是王祥鹏,啥叫七岁八岁讨狗嫌,说的就是他。 家里的牛羊鸡,基本都被他追过撵过吓唬过,最后竟然跑到鹿场闹腾,却被刘旺扔了出来,鹿本就胆小,一旦被吓到很容易生病的,刘旺又是个老实的,一心照顾鹿群,决不能让这个捣蛋鬼给祸害了。 王祥鹏便哭着回来告状,却被方知训了一通并警告鹿场那边绝不能去,要是在这般捣乱就给他送回家。 王祥鹏觉得委屈,便大喊道:“你家都那么多钱了,还在乎这鹿场?死了就死了,正好吃肉。” 方知压抑住怒气,给他讲道理,可是王银来知道后,二话不说将他抓过去就打了一通,王祥鹏这才吓得不敢在捣乱,乖乖地跟着栋子上学放学。 方知觉得王银来别看平时混不吝的,但是关键的时候知道是非好歹,是个可培养的好苗子,便时不常指点他武艺,尤其是人体要害处,让他记住背熟。 191.第191章 配备 人多孩子多,做饭就是大事儿了,许晚没有回来时,这边都是古嬷嬷过来帮着方知做饭,王大娘她们要给侍卫做饭,加之赵二牛媳妇儿也怀上了,所以分身乏术没法过来帮忙。 方知便让古嬷嬷去镇子上,先买个厨娘和干粗活的丫鬟回来,这么多孩子每天三顿饭,真是够她受的。 许晚回来后,二哥带着小蝴蝶和小成子彻底搬了过去,家里只有方知带着几个孩子住,侍卫来值夜,即便前后院,也怕引起什么闲话,方知便让一新他们都留在这边住,好在前院当时考虑是给下人住的,所以盖房子时,东西厢房都建成两排,形成独立的两个小院,这样男孩女孩分开来住,也方便许多。 古嬷嬷转天就买回来一个厨娘和两个粗使丫鬟,厨娘姓刘叫大丫,身材瘦高,穿着补丁衣衫,但打理的很是干净利落,平凡无奇的脸上,带着股平淡无波的坦然。 方知喜欢这样的人,虽然被迫为奴,却不卑不亢,哎,也许她的腿就是因为她这性格而被打瘸的。 后来,听古嬷嬷说,刘大丫做饭手艺很有天赋,嫁人后,就与丈夫开了个小铺子,卖她做出来的卤猪肉,没想到卤猪肉很受欢迎,每天店门口早早就有人排起长队等着购买。 这样火爆的生意自然受到有心人的关注,于是,她那个意志不坚的丈夫便成为想夺取这秘方的目标。 男人有钱就学坏,刘大丫的丈夫就是这样典型的渣男,不顾刘大丫的反对,直接纳了一房妾。 这小妾说是来头不小,虽然是寡妇再嫁不好听也没啥地位,但是人家可是有背景,她的亲哥是给知府大人家当店铺掌柜的,加之家里也有钱,所以成为姨娘,不说她本人觉得委屈,就是刘大丫的丈夫及公婆也为她委屈。 可想而知刘大丫在家里是什么样的地位。 后来,做卤猪肉的秘方被小妾掌控后,刘大丫便没用了,在小妾的算计下,刘大丫被当场抓奸,虽没有浸猪笼,但也被打断腿,最后还是小妾心善,留了她一条命,将她远远的发卖了,而刘大丫的娘家,怕惹祸上身,竟然对她不闻不问。 她唯一庆幸的是,成婚三年没有孩子,婆家一直用这事挤兑她,要不是她做饭手艺好,要不是她做的卤猪肉能卖钱,说不定早就被休了。 为了帮衬娘家她成婚本就晚,所以被卖那年已经二十三,几年的颠沛流离,她今年才二十六岁,但是看着却像是三十六岁似的,整整显老十岁。 牙行的人说,因为她脾气倔还耿直,不偷奸耍滑,不爱占小便宜,但是也看不惯别人占主家的便宜,见到了就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这样的性格自然得罪小人,所以在几个主家里都没有干长。 方知不仅同情刘大丫的不幸,也喜欢她的性格,将几个孩子的饮食交给她,想必自己能放下不少的心。 另两个丫鬟都长得皮肤粗黑,手骨结很粗大,一看就是出身农家,都是因为家里这样那样情况养不活了,这才将她们卖了的,两个丫鬟都在十四五左右,一个叫石果,一个叫韩小草。 方知也没有给她们改名,就以小果小草这样叫着。 果然,刘大丫的做饭手艺很好,当晚,方知将王财来许晚她们都叫来,尝尝新上任大厨师刘嬷嬷的手艺。 这边刚安排好下人,侯爷那边派陈海过来了,不仅送给方知许多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还送来几个下人,其中两个嬷嬷和四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以及两个小厮。 小厮是给沐向峰准备的,孩子的下人沐侯爷知道方知已经安排,便没有插手,两个嬷嬷及四个丫鬟都是给方知配备的,为什么突然要配备这样齐整,就是为了年底要带着孩子回京城过年。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沐向峰带着几个孩子祭祖,同时被登录到族谱上,其次是将沐向峰推出来,让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贵人认识一下,这样也能对沐向峰的仕途有所帮助。 而后院女人这边,则需要方知配合,不说举止得体,游刃有余,最起码不能让人看低沐向峰,更不能因为她是村妇出身,举止粗鄙而丢了侯府的脸。 这些沐侯爷虽然没有说,但是看到他安排的下人阵容,方知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好在两个嬷嬷很是守礼,不仅没有在言谈举止中没有带出瞧不起方知的意思,就是眼神里也没有,看着方知很是坦诚恭敬。 原来这两个嬷嬷都是一直跟着侯爷的丫鬟,所以比较信得过,便都送到方知这里。 另四个丫鬟是这两个嬷嬷带出来的,但是有两个在边陲彭姨娘那里伺候过,所以方知心里还是有点疑虑,毕竟沐向峰与沐向海地位同等,都是庶子,应该是同一起跑线上的竞争者。 这四位丫鬟分别叫墨慧,墨香,婉约,婉柔,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墨慧清秀可人,墨香单纯可爱,婉约清纯恬静,婉柔则楚楚动人,真是各有各的特长,各有各的优点。 方知感慨古代男子真有艳福,要是花心点的,这几个还不都给收入房?不过,沐侯爷将这几个这么优秀的丫鬟派来是何用意?给沐向峰当通房?还是彭姨娘故意给自己添堵? 不过这话没法问出来,只能慢慢地查看,要是有那心的,自然能察觉出来。 两个嬷嬷不愧是长期在侯爷身边伺候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守规矩,而且动作不生硬不死板,做的是行云流水。 就是古嬷嬷跟这两个嬷嬷见礼,眼睛里也带着一丝的心虚,毕竟她家小姐出身不高,林家的地位也不如沐侯府高,所以担心自己在礼仪上在见识上不如这两个嬷嬷。 不过方知没有受到这些影响,她大方得体地与两个嬷嬷说话,虽然礼节上没有特意培训过,但是让两嬷嬷惊讶的是,这个村妇并不像她们想的那么粗俗。 192.第192章 头疼 贺嬷嬷做饭菜也很拿手,尤其是对于后宅饮食管理很有一套章法,这也是侯爷之所以让她来的缘故,怕小包子他们去了京城,折损在后院女人那些阴损的招数里。 因为爱吃的缘故,所以她体态丰腴,脸也是圆圆的,看着富态和气,而燕嬷嬷因为要教导礼仪,所以身材保持的很好,四十多岁依然娉婷袅娜身姿曼妙,只是姿容上差点,长得不是那么突出,但是因为气质出众,倒是也很吸引人的眼球。 后来方知了解,侯爷很爱吃贺嬷嬷做的饭菜,便将她带着去了边陲,而燕嬷嬷则是过去帮着培养沐向海及沐向海妻妾礼仪的,侯爷担心沐向海带着妻子回京,因为礼仪缺失而被侯夫人挑出错来。 贺嬷嬷来这里,倒是显出侯爷疼爱孩子之心,可是燕嬷嬷跟着彭姨娘她们许多年的,能用心教自己和孩子们么? 方知不敢下定论太早,只能慢慢观察这几个人的行为举止,当然,她不是用眼睛而是用神识。 两个小厮一个叫白杨,一个叫白岩,也是侯爷亲自挑选出来的,两人长相都很清秀,举止大方得体还不失机灵,尤其是对于京城各府贵人的了解很清,对沐向峰回京后很有帮助。 另两个小丫鬟,年龄在十一二岁,是贺嬷嬷燕嬷嬷身边的跟班,为的是伺候两个嬷嬷的同时,帮着传达一些话儿办一些事情的。 方知很是无语,侯府里有头有脸的嬷嬷都有下人伺候,还真是阔气。 多亏前院盖好,否则这么多的下人还真没有地方住,不过,几个大丫鬟脸上不显,但是眼神里却带着情绪,墨慧与婉约还好些,墨香与婉柔却眼神暗淡,带着一副对这里厌烦的情绪,尤其是知道与小厮一起住在前院,二院那里还有牛羊鸡要喂,便感觉更不好了。 也是,从雕梁画栋的大院里出来,一下来到土了吧唧的农村,谁的心都会有落差,有点情绪也正常,没有情绪才不正常呢,不是真正的忠于职守,就是将情绪隐藏的很深。 管家嬷嬷方知定下贺嬷嬷,毕竟她管理有经验还一直跟着侯爷,应该算是能信得过的,而厨房这块儿就交给刘大丫,要入口的东西,还是自己人牢靠些。 两个粗使丫鬟自然是负责洗衣打扫卫生,而四个大丫鬟便在燕嬷嬷的带领下,开始给方知娘几个做衣裙,当然,这些衣裙只是进京城时穿的,一旦到了京城,还要在置办行头,这是侯爷嘱咐燕嬷嬷的。 这次侯爷让陈海带过来三万两银票,说是让方知别怕花钱,既然回京,就不能被人看低。 话里的意思不仅是指娘几个的装束,还有就是对下人的打赏,再就是手里有了这么多的钱,就不要在带着村妇那没有见过世面,又抠抠索索的样儿。 抠门的应该是你那长孙小包子吧,我什么时候抠门过?方知心里暗自腹诽。 家里一下增加这么多的人,方知很不习惯,恨不能跑进山里宣泄一下,但是燕嬷嬷已经跟她定下练习礼仪时间,她每天都要上课训练。 小包子他们回来后,发现家里竟然增添这么多的下人,也很不习惯,两个家伙脸绷得紧紧的。 见到方知便往方知怀里扑,燕嬷嬷忙在旁边施礼后指正道:“大公子三公子不可这般做,要先给二太太见礼。” 方知眉头就皱起来,淡淡地道:“要是为了礼节控制孩子与亲人之间的情感交流,那还不如不要这礼节,亲人之间,情感交流最重要,而那些礼节,是服务于人的,而不是让礼节将人束缚起来的。” 这席话说完,燕嬷嬷有些发怔,贺嬷嬷倒是很赞赏方知的话,便笑着道:“可不是,母子之间还是以情感交流为主,要是以礼节来约束的话,恐怕母子间的情感都会变淡。” 燕嬷嬷没有想到刚来就在方知这里碰了钉子,更没有想到贺嬷嬷站在方知那边,她便没有多说话,只是低头表示受教,然后回去改训练方知的教程。 新官上任三把火,燕嬷嬷没敢想,但是她担心方知没有文化,粗俗,还因为生下三个孩子而恃功矜宠,自己不好训练,或是跟二太太有冲突。 可是当见到面后,她心里很是震惊,没想到在这乡下能有这样的美人儿,尤其这种美不是楚楚可人,也不是人淡如菊,更不是明艳动人,而是出尘脱俗。 这种冰清玉洁般纯净的美,是一般人达不到的,都说相随心生,首先需要有个超凡脱俗的心态,再就是有高于常人的见识,还有就是对于俗世里的金钱及权势看的很淡,才会有这般脱俗的气质。 今天二太太又说了这些话,印证她的看法,看样子她们这些人,除了贺嬷嬷外,全都低估二太太了。 刚将小包子他们安抚好,糖包儿便赶着在小包子他们放学点回来了,进门后看到突然多出这么多的下人,小脸更严肃了,快步来到客厅,见到方知后就道:“娘,是京城派来的人么,我将她们打出去吧。” 贺嬷嬷听到糖包儿的话,惊得连连咳嗽,她知道五小姐正在习武,只是没有想到这般暴力,还真是侯爷的孙女,瞧瞧,跟侯爷年轻的时候很像,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的,多亏燕嬷嬷去了前院,否则这样的小姐,恐怕她更要头疼了。 “好了,过来见见贺嬷嬷,贺嬷嬷可是你爷爷身边伺候过的人,这次来到咱们家,是为了帮助咱们的,所以你以后可要尊敬贺嬷嬷,”方知觉得,明事理的下人都需要尊重,何况还是伺候侯爷的老人,更应该尊敬。 糖包儿整整衣摆,便郑重地抱拳施礼道:“灵儿见过贺嬷嬷。” 贺嬷嬷见到她施的是男子抱拳礼,就忍不住笑起来,用半蹲礼回礼道:“老奴见过五小姐”。 果然,当燕嬷嬷过来给糖包儿见礼时,见到五小姐竟然用男子抱拳礼后,立刻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刚要开口指正,便感觉一股风从身边刮过,然后就不见五小姐的身影了。 193.第193章 准备 让燕嬷嬷更头疼的是,小包子和豆包儿每天傍晚都会跟着去喂牛喂羊,还有喂鸡,仿佛没有看见身边小厮和丫鬟们似的,亲自动手加料加草,下人要是想插手,那可不行,因为外人喂自家牲口,他们不放心。 干完这些活儿,吃完晚饭,才开始写大字背书,这时间,所有的下人便都退到前院,后院大门一关,便成为娘几个的天地,自然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不过,方知与孩子们都很愿意这样生活。 哎…,可以看出,一时半会二太太及公子小姐脱离不开农家人的生活习惯,想改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燕嬷嬷有些着急,贺嬷嬷倒是看得开,觉得二太太这样生活方式挺好的,一家几口没有外人,亲亲密密的共度晚上这段时光。 “哎,真是有福不会享,”燕嬷嬷嘟囔地道。 婉约则笑笑道:“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个不能着急。” 墨香撇嘴小声嘟哝道:“出身低,做事儿就是跟京城家的太太夫人不一样。” 声音不大,但是燕嬷嬷她们都听见了,贺嬷嬷刚要训斥,就听婉柔道:“这样回到京城,会不会让京城里的夫人太太们笑话啊?” 这件事的确让人担忧,燕嬷嬷脸色变得更难看。 不说方知这边为过年做着准备,再说京城里的侯夫人也为沐向峰一家回来过年做着准备。 侯夫人今年四十九岁,马上就要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原本微挑的眼角开始往下垂,常常皱眉,眉宇之间形成很深的印痕,加之嘴角两侧因抿嘴形成的皱纹,让她显得很是严苛不近人情。 她坐在铺着大红锦缎,绣着牡丹富贵坐垫的罗汉床上,端着香茗,小口小口地啜着,在她不远处郑嬷嬷跪在地上,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在赵家村的经过。 旁边坐着的儿媳妇洪舒婷,用眼睛不时地瞟着婆婆的脸色,她心里很是震惊,没有想到一个村妇竟然如此猖狂。 洪舒婷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标准的世家小姐,端庄稳重,严守着各式各样的规矩,这是从小就被教育成的习惯,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循规蹈矩的。 周百惠因为自己是个庶女出身,地位低是她的心结,就给儿子娶了个世族大家的小姐,这样也能将自己的身份往上抬一抬,只是洪舒婷过于守规矩,少了变通,让她对这点又很是不喜,所以这些年,她处理事情都会让儿媳妇在一边看着,希望能让她脑子变得灵活些。 当然,派杀手暗杀那些隐秘的事,绝不会让儿媳妇知道。 可是洪舒婷由于出身世族大家,对于婆婆做事不讲原则,不讲道理的行为,非常抵触,总觉得这般继续下去,侯府的路子越走越窄。 “侯夫人啊,不是老奴夸张,二太太真是得理不饶人啊,不仅当着全村人的面打我们的板子,还将夫人给老奴的银票都要走了,老奴现在身上只有五两银子了,勉强够回到京城的,”郑嬷嬷断章取义地哭诉道。 她旁边的蔡嬷嬷只是跪在那里不吭气。 听到方知将奴才身上的钱都要走了,侯夫人终于忍不住喷了一口茶,旁边伺候的丫鬟急忙上前伺候。 侯夫人摆摆手,意思是让丫鬟都退下去,这才咳了两声道:“蔡嬷嬷说说整件事的经过。” 郑嬷嬷忙收声,老实地跪在那里,反正两人在路上都商量好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方知身上。 蔡嬷嬷说的很有技巧,百分之六十为真,百分之四十为假,这么说,侯夫人定然会相信,不过银票的事情她没有在场,自然不好说什么。 “村妇就是村妇,说话做事就是上不了台面,惩治下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搜刮下人的银票呢?呵呵,我都有点期盼过年了,到时我带着她参加各式宴席,是不是会成为京城的笑谈啊?”侯夫人将茶杯放下,冷笑着道。 蔡嬷嬷微微抬头看了侯夫人一眼道:“回禀侯夫人,老奴听说侯爷给二太太派去不少的下人,其中以贺月嬷嬷为首,还有与彭姨娘交好的燕嬷嬷。” 侯夫人听到蔡嬷嬷这样说,自然知道这消息是哪来的,顿时脸上带了怒容,恶狠狠地拍了茶几一下道:“哼,总是惦记那贱人。” 提到巧姨娘,屋里所有的人立刻屏住呼吸装不存在,因为全府下人都知道,只要谈及巧姨娘,侯夫人就会立刻发怒,还下手严惩决不轻饶。 巧姨娘虽然死了这么多年,但依然是侯夫人心头上的一根刺,当知道巧姨娘的孩子还活着,又被侯爷找到时,侯夫人便大发一通脾气,后来又听说这位少爷靠着自己能力当上四品武将,侯夫人更是气的不行,那段时间,侯府就像是生活在低气压中,下人们都各个陪着小心,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今年过年,二少爷要带着妻子孩子回侯府,不知侯夫人怎么对待呢? 按照周百惠的心思,直接暗杀,可是先前派出去的那几个杀手,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鬼,让人感觉很是诡异。 玄机门培养杀手不容易,这么白白损失让周长祥很是心疼,便不主张派这些人对付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何况一旦被侯爷察觉,定会出手拦阻的。 果然,还是被侯爷察觉了,双方较量中,不仅让玄机门损失惨重,还差点用玄机门的漏洞,将周长祥的身份暴露出来,所以这段时间周百惠再也不敢动用那些人,只能循序渐进,等待沐向峰一家人回京,在想办法除掉。 当然,如果沐向峰不好清除,那就先将他的孩子消失,这样也给沐向天生下嫡长子的时间。 虽然一般情况下庶子是不能继承爵位的,但也有特例,比如没有嫡子早亡,庶子记在嫡母名下便可以,再比如嫡子没有子嗣,可以过继孩子,也可以将庶子记在嫡母名下,在或是庶子有能力,得到家族看重,给皇帝上折子为庶子请封的,还有庶子立下功勋,自身有了继承爵位资本的。 所以沐向天作为嫡子要继承爵位,这里面的变数很多,让周百惠不得不防。 194.第194章 平妻 既然侯爷这么重视那个贱种,那她便不好做的太明显,别逼得侯爷一怒之下翻了脸,不仅自己得不到好,就连弟弟也会被牵累,所以还需从长计议。 想到这,周百惠的脸色舒缓不少,也没有惩罚郑嬷嬷她们,让她们下去休息不提。 洪舒婷心里有点纳闷,按理说婆婆被未曾谋面的儿媳妇这般打脸,应该会将怒气宣泄在下人身上,可是这次事情就这般无声无息的结束,还是让她感觉很是诧异,只是许多的话她不好开口问。 周百惠疲惫地站起,不说一句话就伸手让丫鬟扶着进了里屋,看样子像是心情不好似的,洪舒婷原本想跟进去伺候,却被夫人身边的桂嬷嬷给拦下了,说是夫人想躺一会儿,让她先回去。 洪舒婷往里屋看了看,也不好多留,只好带着丫鬟走了。 而里屋里,凭空出现一个蒙着面身穿黑衣的男人,个头不高,身材消瘦,一双眼睛却目光如电,他躬身施礼道:“轻一见过夫人。” 他也是玄机门里的杀手,最擅长的是轻功,真可谓飘逸轻灵一苇渡江,在玄机门里轻功属于头筹,所以他的代号就起了轻一。 周百惠“嗯”了一声后,让他站起道:“安排人,将那个贱妇的名声给我搞臭。” 轻一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百惠,没有动也没有吭气。 “就是那个贱种娶的乡下妇,我要在她还没有进京来就已经臭名远扬,等年底进京后,便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到时看侯爷还怎么护着,解决掉这个村妇,那三个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哼,”周百惠咬牙切齿地道,脸上虽画着精致的妆容,但却变得扭曲可怕,看样子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轻一眼神闪了闪,便消失了。 周百惠却怒气未消,将床榻上的枕头狠狠地摔在地上。 没几天,京城就传出沐侯爷找回的儿子,所娶的媳妇不仅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妇,还是个泼妇,骂人打架那是小事儿,还逞性妄为心狠手毒,不仅将侯夫人派去接她们回京的下人驱赶回来,还将人打成重伤,其中一个车夫被打的至今昏迷不醒。 榕湖带着那个杀手也回到京城了,所以谣言里面便加上这么一条。 侯夫人也趁机展示出一脸的哀伤,被儿媳妇欺负的可怜婆婆样子,尤其是当别人提及此事后,她那欲语还休、有苦难言,家丑不能外扬的表情,引发更多人的同情。 最后她病倒了,是因为真的受寒还是因为被气的,就不得而知,但是她这一病,彻底将京城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太太们激怒了,一个出身农户的村妇竟然这般猖狂,以下犯上,不孝不悌,这样的女人岂能配上沐家子嗣?虽然沐向峰是庶子,但那也是侯府的庶子,粗鄙的村妇岂能就这般堂而皇之地占据妻子之位? 于是,喊休妻的声浪一潮高过一潮,远在边陲的侯爷也都收到各方消息,刚要安排人在京城将这些流言蜚语消除,侯夫人的信件到了,意思是,休妻还是算了,怎么也为沐家生养三个子嗣,看在孩子的仕途上,也不能让沐向峰休妻,实在不行,就给沐向峰娶个平妻吧。 这样不仅让沐向峰在仕途上有了岳家帮助,还有个能上台面的妻子,帮着打理京城后宅各种关系,也算是给沐向峰一个助力。 沐田看完信后,也觉得周百惠所提的建议很对,这样不仅不会让小包子他们背上母亲被休的恶名,还会让沐向峰有个在朝堂上的岳家帮衬,只是这个人选不应该让周百惠拿主意,她选的媳妇儿自己不放心。 他回信很简短,意思却很明了,就是这人选他会好好挑一挑。 周百惠看完信后,被气个倒仰,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一通,又惩罚几个下人后,这口恶气才算是平息些。 将屋里收拾好,她也能平心静气地坐在罗汉床上品茶时,这才将蔡嬷嬷叫来,跟她商议好一会儿,蔡嬷嬷才从屋里走出去。 沐向峰是庶子出身,娶平妻按理也只能在京城官宦人家的庶女里挑,当然也可以娶那些因为退婚名声不好的嫡女,也可以娶贵胄家守寡的嫡女,关键在于是否门当户对。 能嫁进侯府,能给四品武将做妻子,这两个头衔和荣光吸引不少的女孩,虽然是平妻,但是对手是个村妇,还是个无知粗鄙的村妇,是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村妇,这样的女人岂是自己的对手?岂能敢跟自己争?所以嫁过去,当家作主的就是自己,只能是自己。 至于那三个孩子么,直接忽视过去,孩子生命很脆弱,尤其是在后院生活是很容易出事的,这些都不用考虑进去。 方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侯夫人黑了一把,她正在学习各种礼仪,燕嬷嬷起初想给方知来个下马威,可是方知是个异能者,这点劳累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后来燕嬷嬷看到她练习的很认真,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按照正常进度进行。 在方知的心里,她对这些枯燥的训练有些烦,但是在末世环境下生活,让她总结出,多学点东西才能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现在来到这个世界,自然要融入进去,所以这些以后要用的礼节必须要学会。 而那四个丫鬟在方知穿上她们缝制出来的衣裙后,齐齐地闭上嘴巴,谁要是再说二太太是个村妇,就要糊她一脸泥巴,这样高贵大方,端庄文雅,气质出众的二太太能是村妇?想必京城里的那些高官太太们都比不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第一场小雪的到来,正式进入冬季,地里的活儿基本都忙完了,村里的男人们出去打短工,女人们则带着孩子串门,说着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 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方知家里的变化,尤其是听说侯爷派人过来管教方知,让赵家人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余桂莲常常在家边笑边骂,刘喜鹊觉得她这个婆婆都快要疯魔了。 195.第195章 心思 进京的日子就要到了,方知将二哥找来商议,想回趟王家村,一方面跟家里长辈告别,另一方面想将能量果给长辈吃下。 县城里的店铺都租出去了,鹿场由赵二牛和刘旺看着,王财来这段时间不算忙,带着妻儿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许晚脾气好,又温和,加之过去有一段时间相处的基础,小蝴蝶和小成子很快就接受这个新娘,年岁小心思单纯,相处起来便顺畅许多。 林瀚已经跟王财来谈过,心里没啥隔阂,所以一家五口关系融洽,让王财来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幸福,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又吃了能量果洗涤经脉,皮肤变得白皙细腻,更显的他容貌俊美。 是的,不是英俊,而是俊美,因为这样的俊美,许晚有时看的都移不开眼去,情人眼里出西施,只是这西施不是只有情人看着美,而是谁看了都说美。 “行,咱们一起回去,正好也提前团聚一下,”王财来说的团聚,自然是指方知去了京城过年,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到时一家人更难团聚。 方知知道二哥的担忧,便道:“我过完年就回来,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里不仅有娘家和亲人,还有金矿和能量果,怎么能舍得离开呢? “别想得那么简单,侯夫人会以各种借口留下你们,尤其是孩子的求学,侯爷会为了孩子的未来,采纳侯夫人的建议,赵家村的夫子,怎么能跟京城里的夫子相比?”王财来不无担忧地道。 方知也觉得二哥说的对,但是她心里早有打算,进京后就先让那侯夫人瘫痪在床,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看她还怎么嘚瑟,只是这话她不好明说。 “到时在随机应变吧,”方知不愿意让家人为自己担心,便故作轻松地道。 王财来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毕竟这院子里的下人很多,隔墙有耳啥的,不能不防,便决定回到王家村在说,暗示地道:“回去只带着侍卫们吧,太多人家里也住不下。” 方知自然知道二哥话里的意思,便点头同意,送走二哥,便将要回娘家之事告知贺嬷嬷和燕嬷嬷,这段时间她与这两个嬷嬷相处,也知道两个人不同的心思。 贺嬷嬷因为丈夫病逝,又没有儿女,侯爷将她安排在方知身边,意思就是让她跟着沐向峰一家养老,这也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因为沐向峰通过自己能力成为官身,想必也是个不凡的,加之妻子是村妇出身,为人处世比较憨直,相处起来不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所以对她的仰仗会更多。 另外,侯府的长孙可是小包子沐岳皓,假如沐向天一直没有子嗣,那么继承爵位的就是沐岳皓,只要将这孩子照顾好,以后侯府就都是小包子的天下,所以侯爷算是变相给了她安稳富足的养老地方,她只需奉献出忠诚,用心辅佐沐向峰和沐岳皓就行。 于是她对待方知的态度很是坦诚,也处处表达出自己的忠诚,传递出自己愿意全心全意辅助的心思。 方知通过了解,觉得这是贺嬷嬷的明智之举,便也接受她的投诚。 而燕嬷嬷为人比较圆滑精明,她还在看,看方知的能力表现,看沐向峰这一家人是否能在沐府站稳脚跟,看侯爷的怎么大力培养….。 方知也不在意,只要她没有害人的心就行,其他就不管了,不过看到她对侯爷的敬畏和崇拜,想必不会有祸害侯爷子孙的恶毒之心。 这段时间,就是这样互相试探磨合地相处着,方知虽然感觉有些累,但为了适应以后的生活,也只能让自己慢慢地习惯。 贺嬷嬷想跟着去,燕嬷嬷却不想让方知回去,怕这段时间学习的东西,又因为环境改变而丢失掉,只是她表达的很含蓄。 方知没有理会,大手一挥道:“好了,我只带着那几个孩子回去,还有厨娘刘大丫,其他人就不带了,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正好趁我们不在好好地休息休息。” 看到方知那不容置疑的表情,贺嬷嬷和燕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帮着打点孩子的更换的衣衫及日常用品。 第二天一早,方知坐着贺嬷嬷她们带来的几辆马车,在侍卫的前呼后拥下,跟着王财来一家回到王家村。 大哥三哥齐齐的迎了出来,先是将人接进院子,然后又安排侍卫和下人的住处,在将车马安排好。 现在的王家已经不同往昔,不仅空闲房屋不少,还单有养牲口的棚子,所以不怕来人来车的,都能安排妥当。 三嫂已经生了,又是个男孩,现在正在坐月子,之所以将刘大丫带上,就是怕自己这一群人回来,娘和大嫂又做饭有伺候月子吃不住劲儿。 王石柱憨憨笑着将每个孩子都抱了抱,包括林瀚,而祁小念则在每个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方知觉得,自家老爹老娘虽然没有文化,但是性格朴实善良,这般简单的对待林瀚,让林瀚一点没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这样的习惯,在那次将林瀚介绍进王家就开始了,王石柱还重申,谁也不许将林瀚当外人,该打打,该骂骂,该管教管教,但是该疼疼该亲亲,就跟自家孩子一样对待。 这种种的该,这不见外的相处方式,让林瀚快速融入王家大家庭里,也享受着与林府不一样的亲情。 方知跟着爹娘走进里屋,才发现爷奶都坐在炕上正翘首以待,见到方知走进来,急忙让她带着孩子上炕暖和暖和。 王财来带着许晚和孩子们进来,给长辈见礼后,就先回自己的院子收拾去了,那边炕已经被大嫂帮着烧热,只需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利落就行。 方知的东西不用自己动手,老娘会帮着她收拾,便脱鞋上炕倚着奶奶,跟老两口说着话儿。 这几天二婶不在家,祁小念便将老两口接过来住上几天。 二婶去了镇子上看大女儿了,王芳露前一段时间生下个男孩,方知还带着礼物去探望,只是王芳露好像并不欢迎她来似的,所以就没有多呆,放下礼物,说了一会儿的话就要告辞,王芳露的公婆倒是很热情的挽留,但是方知还是走了,人家不欢迎自己,自己也别在那给人添堵。 196.第196章 战火 方知没有功夫去分析王芳露的心态,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应对,堂姐妹间,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的也没必要强求,何况作为末世来的女汉子,心思根本没有那么细腻。 三婶现在在县城当老板娘,每次回来都趾高气扬的,觉得已经比村子里的人地位高出一截,这个毛病被奶奶当着众人和晚辈的面训斥好几次,才慢慢地收敛许多。 没有二婶三婶在旁边搅和,方知与爷奶说话就温馨许多,说到学习礼仪的事情,又谈起那几个下人,奶奶听完后道:“贺嬷嬷应该能信得过,你去了京城依仗她打开局面,那个燕嬷嬷心思活络,没有让她动心的利益不好为你所用。” “我也是这样想的,燕嬷嬷跟着彭姨娘年头不少,没有成为彭姨娘的亲信,可见她图谋不小,不过我也不需要她的帮衬,所以只要她不动心思害人就行,”方知颔首道。 “去了京城那位未必会让你好过,肯定会在你的出身上说事,你准备怎么应对?”奶奶摸摸方知的头道,她越来越感觉,以后王家说不定都要靠方知提携和护着了,这孩子清醒后,不仅脑子灵活,还看事情看得透彻,让自己很是欣慰。 方知狡黠一笑道:“奶,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您就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我必杀之,”糖包儿从外面跑进来接着道。 奶奶和方知齐齐大笑,便将去京城的担忧一笑带过了。 暖和好身体,这才带着孩子们去了三嫂的屋子,怕身体带着寒气,让三嫂和孩子受寒,便没有急急匆匆地过来探望。 月子里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这是老话,也是小孩的真正变化,王祥斌就是这样,生下来像个红毛猴子,现在长得像是个白面大馒头,肥头大耳的憨憨的很是可爱。 一群孩子围在他身边,好奇地看着这个傻吃闷睡的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糖包儿是个冷清的孩子,平时很不合群,常常坐在一边看热闹不说话,但是见到这脆弱的小生命,那小小的握紧拳头的手,仿佛一下开启她某个神经,她竟然主动伸出手握住那小手,仿佛要给与他力量似的。 方知无意间看到糖包儿如墨的眼神里的光彩,便知道女儿被眼前这个小生命触动,不知感悟到什么,让她眼里有了那样的华光。 见到糖包儿握住小手,小包子和豆包儿也纷纷效仿,然后就是林瀚,再就是小蝴蝶,小蝴蝶嘴里还嘟囔道:“斌弟弟的手,比小成子的手还小。” “我弟弟马上就会长大,现在手已经长大还长了好多的肉呢,”王祥运恐怕大家说弟弟不好,急忙替弟弟说话,只是驳斥的理由有点跑题。 跟三嫂说了一会话,又怕孩子们吵醒小斌子,方知便与许晚带着孩子又回到主屋,跟奶奶和娘聊天说话。 当晚,方知便将能量果给爷奶爹娘吃了,她与王财来在旁边看着,怕老人承受不住有点什么事儿。 还好,几位长辈身体只是有些亏空,能量果不仅补充营养,还修复经脉,让以往的沉疾都痊愈了。 看到长辈们精神焕发的样子,方知很是满足,这就是她心底最想留住的,是弥补前世没能留住爸妈性命的遗憾。 大哥三哥吃了后,也没有形成异能,不过同样改变体质,让他们精神健硕,尤其是大哥变化更大,仿佛一下年轻好几岁,可能这些年老爹带着他们出来单过后,大哥便感觉身上的压力很重,所以为了家里都能吃饱穿暖,玩命地干着活儿,导致他显得很是苍老,吃了能量果,让他又恢复到正常的年龄,二十八岁的年轻人相貌。 方知决定明年依然让大哥吃能量果,还要督促大哥修炼引气入体,她不想让大哥早早衰老,想让大哥陪着自己一起到老,这是她与王芳枝对大哥的依恋。 温馨的日子过的总是那么快,住到第三天,正要返回赵家村,越河那边一下燃起战火。 这战火很是突然,还很猛烈,敌军迅速占领越HB岸,边建造营地,边往外攻击,好在他们只是人用船只运送过来,马匹还没有到位,所以攻击的速度还不是很快,但也距王家村只有一天多的距离。 从越河那边开始有大量的难民逃过来,方知快速决定,全家集体往县城里躲避,村里没有城墙,没有办法遇敌,只能去最近的县城,才能逃过一劫。 二叔听到消息,吓得是战战兢兢,被王金来两口子扶着,边哭边喊道:“爹啊娘啊,三妹还没有回来哪,可怎么办啊?” 王老太怒喝道:“现在兵荒马乱的,没有办法再去齐云镇找人了,你们赶紧回去收拾,给孩子多穿点衣服,咱们这就往县城里去。” 王金来急忙拉着王石山回家收拾东西,然后带着孩子跑回来,按照王福来的安排,老人和孩子们坐上马车,年轻媳妇除了三嫂都坐上牛车,在侍卫的护着下开始往连山县奔去。 王家村的人有的不怕依然留在村里,有的想走没有车的,还有的想搭车借光的,王老太大手一挥,只准许老人孩子挤上车,青壮年不论男女,一律跟在牛车旁边走,但要是坐不下,只能跟着走,可别怪我们不帮衬。 许晚很庆幸这次将古嬷嬷和晴儿都带来了,因为要照顾三个孩子,还要做饭或是帮着家里做事,她在这方面可是最差的,所以就厚着脸皮让冯伯赶车,将古嬷嬷和晴儿都带来了。 古嬷嬷庆幸,家里没人她不放心钱财,竟然将家里贵重物品都随身带着了,即便家里遭抢,也损失不了什么。 方知有些担心王大娘她们,还有那鹿场,看样子那几只鹿,都要成为雁翎国士兵的战利品了。 好在家里贵重的物件都放在自己的空间里,不用担心损失银子,至于贺嬷嬷燕嬷嬷她们,哎,自己实在是顾及不到了。 驻守村口饭店的吴家二哥一家也听到消息,收拾包裹正要往老家走,被王友来阻止,让他们赶上牛车跟着去县城,因为他们的车比较空,又让不少王家村的老人孩子坐上车,青壮年则跟着牛车旁边走。 方知很是纳闷,雁翎国怎么会在越河这里突然入境,越河可是水流湍急,即便横渡都需要有经验的船工,他们是怎么越过这些激流浅滩的? 沐韧他们也很是纳闷,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197.第197章 也许 到了连山县县城门口,还好大门没有关闭,但是有不少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在城墙上,王财来看到了孟豹身影,看样子他也随着他哥进入军队里。 不过看到黑压压的逃难人群,想必在过一段时间就要关闭城门,毕竟现在还是晌午,离天黑还早,雁翎国的军人们还不能混进县城。 逃难的人们脸上都带着惊恐,孩子哭大人喊的,乱作一团。 由于王家人这队车马都有侍卫守护,所以许多老百姓不敢太过于往这边挤,让王家车队顺利地进了城。 只是进到城里,城里也混乱无比,胆小的则大包小包地带着家眷准备离开,在县城里做工的则小跑着往家里赶,店铺齐齐关门,走商的正都带着商队离开连山县,街道拥挤不堪,还好有沐韧他们在那摆出威严的样子,就让老百姓让出一条路来。 祁小念满脸是泪,她本就是心软的,见到这般情景,忍不住为跟她一样将要失去家园的平民百姓揪心。 王老太脸色也很难看,她年轻的时候经历过灾荒,人吃人的情景也都见过,所以对虽然困苦但很安宁平和的日子非常珍惜,没想到,老了老了,又要经历一场战乱。 方知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不是她冷漠,而是在末世见到各种各样的惨烈景象太多太多,所以她看到这些自然无动于衷,满脑子想着怎么阻止这场战争,不为别的,只为自家刚建好的家园,还有鹿场,还有王家的大院,不能让这些雁翎国的军队给毁掉。 由于自家在县城有店铺,所以就有了落脚点,但是这么多人明显住不下,方知便让沐韧将旁边一家客栈包了下来,先暂时安顿,说不定明后天还要逃亡。 一阵子鸡飞狗跳,王家老辈人都住在三叔家的后院,年轻人及孩子都住在客栈这边,简单收拾一下,让大嫂和许晚将孩子们看好,方知拉着大哥三哥以及王金来王禄来去三叔家里,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往太武城逃,还是在这观望一天。 刚走进王家山货铺的后院,就听前院响起哭声,不是别人,正是二婶,方知便跟着大哥他们迎了出去,只见二婶脸色苍白,见到走在最前面的长子王金来,踉跄地跑过来,抓住儿子的袖子大声哭嚎起来。 方知知道她那外强中干的性格,看到这般情况定是被吓坏了,也没有理会,而是与大哥三哥他们将王芳露的婆家人让进院,屋里没有地方坐,只能在院子里休息一会。 这时王银来跑进来喊道:“大姐,”这是王芳枝在家的女孩之间的排行,她与王芳露差一岁。 “太好了,你们也赶来了,”方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查看一番,怕他在城门口拥挤受伤。 这段时间跟王银来相处,她很喜欢这个堂弟,虽然脾气不好,有点犯浑,但是耿直单纯讲义气,他要是觉得对谁好,那就掏心掏肺的,可要是看谁不顺眼,轻的直接漠视,重的没事就折腾人家。 王银来看到方知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便表功道:“大姐,我和铜来哥估计你们定也会来县城,便带着贺嬷嬷和王大娘一家也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赵大哥的师傅一家人,他们都在外面呢,哦,对了,财来哥家的那三个小丫鬟也带来了,我怕要是让她们出点事,大姐回京后不好跟侯夫人交代。” 方知没想到王银来小小年纪竟然考虑这么周全,很是感动,拍拍他那健壮的肩膀道:“谢谢,你想的真是周到,”只是最后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嘿嘿,逗逗这个装大人的小屁孩。 王银来早知道大姐有时没啥正行,只是被掐这一把还是让他红了脸,瞪着眼珠子道:“大姐,我可是男子汉了,不是小包子好不?” 方知边笑边往外走道:“还男子汉?你是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屁孩,”她这是说王银来还没有长胡子,只是毛这个字,涵盖意义很广,尤其是指身体而言,那想象力可就大了。 王大娘带着赵大牛和赵二牛,刚走进后院,听到方知的话差点绊了个趔趄,笑骂道:“方知,你又浑说什么呢?” “大娘,大牛,二牛,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呢,”方知笑着迎上去道:“大娘我将旁边的客栈包了,你们带着孩子跟我来,咱们挤挤先休息一会儿。” 赵大牛憨憨地笑着道:“谢谢嫂子,对了,我还将我师傅一家也带来了。” “那都跟过来吧,客栈后院还有一个小院,是客栈掌柜住的,我跟他说一声,让你师傅一家住在那里吧,那里清净,也不用跟着陌生人挤,”方知觉得看在赵大牛的份上,也要将他师傅安排好,这样也算是对人家师傅给与最大的尊重。 王大娘拉着方知的手感慨地道:“方知啊,多亏有你啊。” “好了,大娘,咱们两家还说这些见外话干嘛?”方知挽住王大娘道,然后在赵大牛的引见下,认识了他师傅及他的老伴和儿子媳妇们,家里成员也不少,呼啦啦地跟着方知去了客栈后院。 又将王大娘一家安排好房间,客栈已经做好午饭,虽然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但大家在路上没什么心思吃,便也不讲究那么多了,先紧着孩子老人们吃,青壮年稍微晚点吃。 贺嬷嬷和燕嬷嬷脸色还算好看,可能在边陲也经历过战事,所以还算淡定,而那四个丫鬟则脸色苍白,墨香眼里含泪一脸的幽怨,婉柔则抽抽噎噎,不停小声抱怨着什么,别人听不出来,但是方知能听出来,意思就是不该心动来到赵家村,否则也不会遭遇这场的战火。 至于心动这里面的含义,就可以想象了,也许跟着二少爷比三少爷有前途,也许给二少爷当丫鬟有机会,也许…..呵呵。 方知翻了个白眼,只是安抚一下贺嬷嬷,然后让刘大丫盯紧自家三个孩子的伙食,可不能因为乱被人钻了空子,另外又将三个孩子叫到自己跟前,将战事简单说了一下,同时下人里面有可能有京城那边的坏人,所以一定要有防备心,省的趁乱被抓啥的。 198.第198章 发怒 沐韧他们也加强保护,基本跟小包子他们不分开。 突发战乱,让大人们都吃不下饭,不过二婶跟别人不同,她似乎忘了现在危机四伏,她关注的却是自己带来的亲家应该在哪里住。 如果按照平时礼节,亲家来了后定会好好招待,可是现在属于特殊时期,自然顾不上那么多,便将王芳露一家安排在客栈一间大通铺里,中间挂上帘子,就可以分成男女分住的两间。 而二婶二叔则安排在三叔家的一间房屋里住下。 二婶觉得方知偏心,跟王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打铁师傅,一家人都能住在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里,而自家亲家却要男女混为一室居住,只是她不敢找方知闹腾,却找到祁小念那里哭嚎,说方知胳膊肘往外拐,不将自家姐妹放在眼里云云。 祁小念原本就忧心忡忡,不知自家一家人能不能逃过这场浩劫,没想到她二婶还要计较这些,便气的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还有心计较这些?雁翎国的兵说不定今晚就攻打连山县,能不能睡个安稳觉都不知道呢,你竟然还在争这些有的没的?”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喊叫,所以脸色涨红,声音听着很是凄厉。 二婶没有见大嫂这般过,吓得发怔,不过等她醒过来后,也不敢在闹了,也是,今晚要是大军压境,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争这些真是太可笑了。 王石柱听到妻子的喊叫声,快步从铺子里走进院子,见老二家的脸色苍白走出屋,也没有客气,对着弟媳就喊道:“你要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将你大嫂气的病倒,看我怎么收拾老二的。” 王石山急忙从屋里跑出来道:“大哥,咱们都分家了,而且都当爷爷了,你怎么还要收拾我啊?” “谁让你管不住你老婆的,你老婆将我老婆气病,我不收拾你收拾谁?分家怎样?当爷爷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弟弟,我永远都能收拾你,”王石柱怒吼道。 方知带着大哥他们走进院,正好听到老爹这霸气十足的话,不由得捂嘴偷笑。 王银来不好意思地小声跟自家大哥王金来道:“娘又去惹大伯娘了,要不大伯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这时王老太在屋里中气十足地喊道:“老二家的,你要是再在关键时候闹事,以后我就让方知不管你了,随你自生自灭。” 二婶吓得再也不敢吭气,低头抹着泪往自己住着的屋子里走去,三婶则幸灾乐祸地小声劝慰道:“我说二嫂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你怎么还要跟田家争啊?再说了,那田家可是赵大牛的师傅,赵大牛一家帮着芳枝种地还照顾芳枝娘三个好多年,这情分可是不一般,即便芳露的婆家,那也是比不了的,”这话说的小声,但是屋里屋外的人都能听见,尤其是后面的话,那是明显挑拨了。 没等方知开口质问,就听三叔吼道:“你要是不想做王家媳妇儿就直接说,我会给你一纸休书,将你送回你娘家去。” 三叔这可是第一次说这么狠的话,尤其是当着许多晚辈的面儿,看样子是气狠了。 王老太在屋里撇撇嘴小声嘟囔道:“看样子这段时间在县城做生意,老三家的没少给老三惹事儿,否则不会说出这般话来。” 王大拿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对着外面人道:“都进来吧,别耽搁时辰,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随后,王家后辈跟着王石柱王石山王石和身后,呼啦啦地走了进来,屋子迅速被挤满。 这些都是王家儿郎,除了方知唯一的女孩外,只有王宝来没有在。 大家都坐好后,王老太先开口道:“现在形势紧迫,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是明早往太武城走,还是在连山县看看情况?” 王福来先开口道:“越河离这里不远,在这等不合适,要不是雁翎军为了守住渡口,为了等待更多的援军,说不定早就打到这儿了呢。” 王友来也同意大哥的意见,王禄来有点舍不得家,便道:“说不定过两天朝廷大军就到了,这场仗也就在越河那里结束,咱们就能回家了呢?” 他说完,没有人附议,看样子大家都不相信朝廷军队能来的如此神速。 王财来道:“我让侍卫找到孟豹问了问,县城里守卫的军队人马并不多,要想死守的话是不可能的。”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还是赶紧带着家人离开,最起码有马车牛车,速度也比走路快了不少。 王寿来叹息一声道:“咱们家刚刚过上好日子,怎么就遇到这样事儿了呢,这战争还不知打到何时呢?” 一旦雁翎国死守越河渡口,慢慢蚕食扩展,到最后大梁国久攻不下可就麻烦了。 大家沉默了,王老太望着方知道:“枝丫头,你怎么看?” 方知沉吟一会儿道:“如果按照咱们行进的速度,恐怕难以躲得了雁翎国的骑兵,如果连山县能抵挡五天时间,咱们或许能逃脱,就怕防御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既然逃不了,还不如一战。” 众人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一战,你以为你是女将军吗?你以为你手下有千军万马吗?你以为你能指挥县城里的那些守卫的士兵吗?这丫头是不是还在疯癫啊? 王石山刚要训斥方知的胡言乱语,就听王老太道:“详细说说。” 方知感动地看了王老太一眼,关键的时候还是奶奶最了解她,于是便深吸一口气道:“我是这样想的,我跟二哥有县令给的木牌,先与县令联系一下,将咱们的想法跟他讲明,这样他就可以调动兵力配合咱们的计划。” 听到方知与王财来手里有县令的木牌,全家都很是吃惊,有这么大的依仗,竟然一点口风不露,还真是能沉住气。 刚要询问,就被王老太大手一挥挡了回去,她对方知道:“接着往下说。” 199.第199章 一战 “我这里还有傅王爷的玉牌,这边发生战乱的消息,雁翎国定会封锁消息,以防他们没有站稳脚根时,大军压境,让他们没有机会稳住阵脚,所以咱们需要想法设法将消息告诉傅王爷,他的领地最近,出兵来围剿最快。 所以咱们拿着这个玉牌去傅王爷那里请求支援,这样就可以与朝廷调派过来的军队来个两面夹击,而在这场战争中,王家会因此立功,彻底改换门庭,很冒险,但值得一搏,”方知信心十足地道。 听到改换门庭,长辈的眼睛都亮了,可是随即问题出来了,怎么过河?怎么穿过敌营过河?还有就是,县城阻止雁翎国军队,能拖延到朝廷军队和傅王爷的军队到来吗? 方知想了想道:“我帮着将人送过越河,另外我会将敌营搅乱,造成朝廷军队围攻的假象,这样让他们自乱阵脚,可以拖延几天。” “不行,这样太危险,”这句话出自四人之口,先是王石柱,后来就是大哥二哥三哥了。 不过方知依然坚持,最后陷入僵局。 王银来不管他们怎么争议,先抢个活儿干道:“大姐,我去送信。” 王财来看了他一眼道:“还是我去吧,我跟陆将军有一面之缘,我去了他能更信任。” “那我跟你去,我这段时间觉得自己身轻如燕的,跟着你说不定还能拉你跑的更快些,”王友来笑着道。 “我也去,我有功夫,我可以杀敌,”王银来焦急地喊道。 王老太看着方知道:“搅乱敌营之事,方知你有多大把握。” “十分,而且不会受伤不会被抓,不会擦破一点皮,”方知半开玩笑地道。 王老太又看了她一会儿,凝重地道:“行,将你那三个孩子和侍卫交给你娘来这边住,只带过来你信任的厨娘刘大丫给孩子们做饭,其他人都留在客栈里,老三你们让孩子将房子腾出来,侯爷家的子嗣,这时候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京城侯夫人会以孩子说事,到时王家将会有灭顶之灾。” 三叔郑重点头,他知道老娘说的对,一旦三个孩子有什么差池,侯夫人定会趁机公报私仇,到时沐侯爷与沐向峰都因为失去孩子而悲痛,同时心里也会对王家有怨言。 所以,保护好三个孩子,也是保住了王家。 二叔不怎么明白,不以为意地道:“每个孩子身边都有四个侍卫,有什么怕的,再说了,要是雁翎国军队攻进来,侍卫护不住孩子,跟咱们也没啥关系。” 王金来唯恐自家老爹在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急忙道:“奶奶是怕那些下人,趁机在饭食里下毒。” “啊?那要是她们下毒将咱家孩子毒死怎么办?”王石山有些惊慌地问。 “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闲着没事干啊?再说了,人家毒害你家孩子有啥意义?”王大拿忍不住地训斥道。 王石山这才明白过来,挠挠头叹息的道:“当贵人家的孩子太不容易了,怎么还带这样害人的?” “好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防备那些下人,其他的都听方知安排吧,这也许是王家崛起的机会,也许从此改换门庭了,”王老太越说越激动,双眼绽放慑人的光芒。 方知带着大哥二哥王金来王寿来一起往县衙去,为啥要带着王金来王寿来呢,因为他们是长子,以后代表他们那一房人在外走动,所以有机会认识县令,对他们都有好处。 县衙门口站着两排士兵,而且不断地有士兵从县衙里进进出出,看样子安排防御的同时,也在四处传递消息。 王财来将木牌递给门口站岗的士兵,说有要事找县老爷禀报。 士兵见王财来他们穿着普通,但气质不俗,便进县衙禀报,没一会,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弱的男子快步走出来,士兵们都知道,这是县令身边最信任的侯师爷。 侯师爷见到县太爷拿着那块牌子很是惊诧,但却让他亲自出来迎接,看样子这几个人来头不小。 走进县衙里的议事厅,这里不仅有小胡子县令皱着眉头坐在那里,还有个千总以及孟虎,可能正在商议怎么应敌。 孟虎见到方知与王家兄弟们进来,很是吃惊,便急忙站起见礼打招呼,县令才将这几个人对上号,人家不仅与傅王爷有关系,还是沐侯爷的亲家,态度立刻不一样了。 而那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千总姓韩,是新调过来的,原来那个杜千总因为沐向峰立下战功跟着升了官,所以韩千总就过来接任了,听说是沐向峰的家眷和娘舅来找,以为是想着借用沐侯爷的势力要点护卫啥的,眼里虽然没有露出鄙夷的眼神,但也很冷淡默然。 现在敌军马上就要到了,士兵可是有限的,决不能将兵力抽调出来,去保护这些仗势欺人的小人。 方知不知韩千总是这样想的,跟在大哥和二哥身后,给县令见礼后,就站在那里,听二哥将他们商议的计划说出来,但是只说帮着去傅王爷那里送信求救兵,别的没有说,毕竟方知单枪匹马去军营里捣乱拖延他们的攻击,说出来太匪夷所思了。 G县令听完后,一拍脑袋,激动地道:“太好了,你们的主意太好了,本官正在跟韩千总商议,怎么将消息传递出去呢,真是天佑大梁啊。” 原来,越河那边已经送不出信件了,只能往北或是往西送信,但是太武城那边也有敌军突袭,也是从水域过来的,都来的很突然,让大梁国的军队措手不及。 如果有傅王爷的军队增援,那么连山县便有可能保住,G县令岂能不高兴,于是便让王家兄弟及方知坐下,与韩千总及孟百户将这个计划完善了。 商议完后,韩千总想派几个士兵跟着,却被王财来拒绝,毕竟人多目标也大,尤其是过河恐怕就更难了。 G县令又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王财来,这才与韩千总亲自将王家兄弟送出县衙,看到他们走后,还不时的感慨着,要是百姓都能像王家这样的儿郎,那大梁国更会兴盛的。 韩千总也很看好这几个五好青年,不过人家好像有更有力的后台,即便进军队也不会跟着自己,还是想想怎么用一千人的士兵,抵御雁翎国大军的进攻吧。 200.第200章 协力 对于这样让儿孙冒着生命危险去立功去改换门庭之事,王大拿起初有些不赞成,他只想着平平安安的一家人好好生活,只是战火燃起,平安的愿望是没有办法实现了。 当然也可以像那些有钱人逃亡,去太武城或是京城,家里现在不缺钱,又有侍卫的保护,怎么也会逃出去的,可是,看到方知那坚持的态度,看到王老太完全支持的样子,他便没法说什么了,毕竟老伴的睿智他是知道的,也许这战争是让王家崭露头角的时候。 不过当方知她们从县衙回来说,太武城那边也有敌军攻入,他便知道听从方知的话是对的,假如他们往太武城逃跑,说不定会在半路遇到雁翎国的人,再或是因为太武城被围而进不去,在城外被敌军击杀了。 看样子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如方知所说的那样,准备一战了。 王老太心情也是矛盾的,怕因为自己的决定让儿孙们失去生命,那自己将在以后的岁月里寝食难安,可是,假如接着逃难,那么有可能被敌军追上,全家都被杀害,也有可能都逃脱,而没有受到战事的影响,只是这样的可能占多大机率谁也说不好,既然没有把握,那还不如做有把握的事情,如方知所说,利用现在危机,让王家立下战功。 方知她们从县城回来后,就又开一次家庭会议,这才连女眷都参加了,孩子们都交给祁小念和三婶照顾,二婶说是不舒服,躲在房屋里生闷气。 王老太看着满堂的孙儿们,心里有些酸涩,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是决定命运的时候到了,王家子孙是虎是虫,该露出峥嵘了。” 一句话,让在座的王家儿郎热血沸腾,就连二叔王石山和王寿来这样的性格比较不着调的,都挺起脊背仰起头来。 方知更加佩服奶奶,说话真有煽动力。 “从连山县坐马车到越河,需要三天的时间,骑马需要两天的时间,假如雁翎国军队攻打连山县,还有两天时间就能到,我们逃亡时间只有两天,而太武城距离需要五天才能到达,假如连山县被攻陷,咱们在半路就会被敌军追上,何况,太武城那里也有敌军攻城,所以,咱们逃无可逃。” 王老太说完这席话,年轻的媳妇们就吓得哭了起来,只有大嫂张惠站起道:“奶奶,您说该怎么办吧,咱们不能这样什么也不做一个劲儿的被打。” 王金来的媳妇刘望弟也抹了一把泪水道:“奶奶,我们都听你的,实在不行跟他们拼了。” 吴香香看了看两位嫂子已经表态,自己作为三房的长媳,怎么也要表示一下,便也站起来道:“奶奶是否已经安排好了,您就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会团结一心的。” 她说完,剩下的年轻媳妇也急忙出声,意思是会以王老太为核心,团结一致共同对敌。 王老太欣慰地点点头,她恐怕这些儿媳妇拖孙子们的后腿,或是孙子一旦有什么事儿后,她们又哭又闹搅乱人心,先将想法统一了,下面的话就好说了。 “嗯,你们都是深明大义的好孩子,王家子孙能将你们娶回家,是王家的福气,也是王家祖辈的护佑,看样子王家崛起的时候到了,”王老太满含热泪的道。 她这样说,让年轻媳妇们更是热血沸腾,边流泪边表示要跟王家同进退,誓死跟随长辈服从指挥,将王家发扬光大。 王老太欣慰地点头道:“好,在关键的时候,咱们王家老老少少齐心协力,不仅将眼前难关度过,还要拧成一股绳,在这危机中建立功勋。” 说完这话,就示意方知再将计划说一遍,让全家人配合她的计划。 方知便从G县令那里说起,又说到用玉牌帮着朝廷传递消息,让傅王爷派援兵急救,说到以王福来为首,利用沐侯爷亲家的名号组成自卫队,协助韩千总守城,说到年轻妇女组成救助队,不仅在战斗中送水送饭,还要清洗伤口包扎伤口,最后方知拿出五千两银票,交给王老太,让她用这些钱将周边能买到的粮食全部买下来,运到县城以防被围城后,断了粮食。 听完方知的话,屋里变得异常安静,大家都用敬佩的眼光望着方知,当然也奇怪方知为什么疯癫后竟然懂得这么多,只有王老太与王石柱一家人,很淡定地坐在那里。 王老太咳了一声开始分派任务:“王财来带着王友来跟着方知过河给傅王爷送信,王金来王铜来招收人手,分两路去周边收购粮食,王寿来王银来跟着王福来开始在县城里组织青壮年,建立自卫队,同时帮着G县令维持城里的秩序,刘望弟你带着吴香香组织一些年轻媳妇做饭,给驻守县城的士兵们送饭或缝制衣服,张惠张顺顺你带着招收胆大一些女人,假如敌军攻城,你们便负责救治,这时候就不要讲究那么多的男女大防,能活着才是最主要的,许晚吴果果,你们在家负责孩子们的饮食和安全,方知家的下人刘大丫会配合你们,但是,绝不准许其他的下人插手,还要防备她们趁乱害了方知的三个孩子,如果让她们得逞,京城侯夫人会借用此事趁机杀了咱们全家…..。” 这不是妄言妄语,这是真正的结果,许晚最能领会这结果的可怕性,就点头道:“奶奶,您放心,我会看护好那三个孩子的”。 “老二老三,你们跟着你大哥负责保护好孩子们的安全,另外还要管住自家老婆,尤其是那嘴,别出去乱说,要是扰乱军心了,那可就是大罪,谁也救不了的,到时王家只能舍弃她们,假如牵连你们,也会将你们除族,”王大拿掷地有声地道。 三叔王石和倒是不怕,他能镇住老婆,二叔王石山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郑重点头,平时不着调,但是在生命攸关之时可不能不着调。 201.第201章 砍马 方知看商议差不多了,便准备带着二哥三哥赶路,马匹G县令给准备好了,同时还给他们配备每人一把朴刀一把弓箭,不过方知将这些武器留给大哥他们,她空间里有黑衣人留下的武器,可要比G县令提供的强多了。 拉着大哥和三叔来到三叔家的库房,将空间里的武器全部拿了出来,王石和惊愕地张大嘴巴,真是难以置信,方知不仅会仙法,还偷偷地藏了这么多的武器。 这回王石和更是配合方知了,有这样本事的侄女,以后王家岂能不发达? 方知安排完这些事情,便与三个孩子告别,说句实在话,她真想将三个孩子放在空间里带着,可是,怕自己有什么危险,也间接地害了三个孩子,所以硬下心肠将孩子留在连山县里。 听说娘要出去给傅王爷送信,小包子和豆包儿就哭着喊着也要去,糖包儿则含着泪紧紧地抓住方知的裤腿,说什么也不撒手,意思很明显,要跟着一起去。 方知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来到这里后,从没有跟三个孩子分开过,真心地舍不得,可是现在是战争,刀剑无眼,她不能让孩子们跟着去冒险。 小包子不服气地边哭边道:“娘为什么要教我们引气入体,不就是让我们长本事能保护自己么?可是没有战斗怎么能有经验呢?所以现在就是个好机会,让儿子也去练练手,才能让修为提升的更快。” 方知觉得小包子说的很有道理,末世里的孩子,也是通过不断地战斗增长经验及修为的,于是她的心被小包子说的有些动了。 豆包儿紧紧地依偎在方知的怀里,抽抽噎噎地道:“娘,孩儿在外苦了三年,与娘分别三年,孩儿再也不想跟娘分开,孩儿虽然年岁小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孩儿会听话地在空间里睡觉,绝不会哭着闹着要出来,这样也可以随时随地跟娘在一起,跟娘用神识说说话。” 方知被豆包儿的话说的心又软了,她本就不舍得离开孩子,这下更不好拒绝了。 糖包儿依然紧紧抓住方知的裤腿道:“一家人,不能分开。” 好吧,方知投降了,她也不放心自己走后孩子们的安全,反正空间里孩子们已经进去过,在里面睡觉玩耍就行,也不影响自己的行动,只要自己多加小心,保证安全即可。 于是,方知这个心软的娘,带着三个孩子来到王老太屋里,将要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的事情说了,王老太不可置信地望着方知,没有说话。 方知只好将小包子放入空间里,然后又将他拿出来的情形给王老太看,意思是自己有仙法,可以将孩子们藏起。 王老太便点头同意了,孩子用仙法藏起来还是比在这里安全,一旦敌军打来,孩子们也会受到伤害,不过王老太提出条件,让方知将王家几个孩子也都藏起来,这样可以保全王家的血脉。 方知很是错愕,空间虽然不小,但长时间在里面也很憋闷,可是看到王老太那期盼和哀求的眼神,方知只好点头答应,于是王祥栋、王祥梁、王祥鹏、林瀚这几个大点的孩子,都被方知送进空间,那些四岁以下的小不点,则留在爹娘身边,因为方知实在是照顾不过来。 同时将小包子他们也送进空间,又将干粮和水也放了进去,便跟着王财来和王宝来骑马出了城。 起初一群秃小子在空间里疯闹,后来累了,在王祥栋的照顾下,就排排地躺着睡着了,只有糖包儿用神识哀求方知,说自己跑的快,可以出来帮忙。 就知道,就知道这丫头惦记这个,一身的好战因子也不知随谁了,方知无力地哀嚎着。 路上难民还在不断地往县城里跑,听说雁翎国的军队已经往这边进发。 这时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方知担心骑马速度太慢,又目标大,一旦遇到敌军,那可就危险了,所以便让二哥三哥停下来,让他们牵着马进入空间,自己骑着马在路上奔驰。 果然,过了齐云镇后,刚来到上坝子村的村口处,方知用神识看到,不远处来了一队雁翎国的骑兵,正快速地往这边奔来,人数不多,应该是探路的前锋,方知便将马收入空间,决定用鬼神之说吓住这些来犯的敌军。 这时糖包儿在空间里急的直跳脚,她仿佛感知到敌人来了,所以热血沸腾地要出来帮忙战斗。 方知很是无奈,怕她将小包子他们吵醒,只好将她从空间里带了出来。 糖包儿搂住方知的脖子,用力亲了老娘两口,意思是表扬老娘这么做很对,方知边翻白眼边惊叹,糖包儿这可是第一次主动亲人。 没等方知感慨完,就听糖包儿在她耳边小声道:“娘,你将他们吓住,我去砍马腿。” 这招可以,糖包儿力大无比,又跑动速度奇快,在他们不察觉之时,马就受伤倒地,然后自己在上去碾压。 方知咬咬牙,千叮咛万嘱咐地让糖包儿小心,便将她放在旁边的草地藏好,自己则将外衣脱掉,头发披散下来,嘴里含着豆包儿的红腰带,然后利用空间凝结让自己站在半空中,在惨淡的月光下,在咧咧的寒风中,一个吊死女鬼新鲜出炉。 这群骑兵正在往前奔跑,突然传来幽怨悲戚的哀哭声,“呜………。” 方知想起前世看过的恐怖片,于是那哭声哀婉凄凉不说,还很是渗人。 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骑兵顺着哭声望去,只见道路中间的空中飘荡着一个吊死鬼,白衣飘荡,长长的红舌垂着,黑黝黝的长发随风乱舞,加之哀怨而又渐渐凄厉的哭声,“我的娘啊,”于是吓得齐齐惨叫,同时将马缰紧紧地拉住,马匹抬起前蹄鸣叫起来。 马队停下来,惊叫声也响起来。 二百多人的队伍,就这样突兀地停了下来,跑在中间的头目急忙驱马来到前面看怎么回事儿,当他见到女吊死鬼飘荡在空中时,也吓得汗毛孔竖立,一股阴冷气息从后背窜出。 这时糖包儿动了,一股小小的旋风刮进马队中,然后马开始痛苦的嘶鸣,再然后就是劈里啪啦往下掉人的声音,相伴着是人的痛呼声:“哎呦,”“啊….。” 202.第202章 搅乱 骑兵们吓坏了,他们没有想到是有人在趁乱砍马腿,而是以为吊死鬼使用什么阴招,让马腿自动断裂,于是,马没有被砍伤的,骑兵急忙调头往回跑,而马受伤的,骑兵没有被马压住的,则撒丫子跟着往回跑,边跑边喊着救命。 还有骑兵则跪下磕头,请求女鬼放过他们。 可是那些骑马的士兵还是没能逃脱女鬼的惩罚,一股寒风吹过,他们的马便都受伤倒地哀鸣,而他们则被重重地甩了出去。 方知动了,她没有落地,而是用瞬移,将地上那些跑动的士兵用空间凝结杀死,然后接着往前飘荡。 这下骑兵们更是吓坏了,什么都不顾上,只顾玩命的逃跑,方知见到那个头目正颤抖地拉开弓箭想要偷袭,便用瞬移,突然来到他跟前,然后又转身瞬移开去,就见他的头颅齐刷刷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这样的景象,让那些想反抗的士兵齐齐丢下武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二百多人的骑兵,在娘俩的默契配合下,悄无声息地斩杀,方知帮着糖包儿收整好,将马匹从空间里拿出来,用棉袄将她裹住抱在怀里,然后骑马往前奔去。 就这样跑了一夜,看糖包儿在她怀里睡着了,便将她送入空间。 这对人马消灭完,就没有在碰到别的军队,看样子大军还在渡口集结,这给了方知不少的时间。 第二天晚上她终于来到渡口,用神识安慰二哥三哥别着急,她马上过河就让他们出来。 也不找船工过河,而是运用空间凝结和空间瞬移,悄无声息地过了河。 河的对岸也驻扎着雁翎国的军队,只是他们穿着都是大梁国的军队服饰,要不是他们悄悄说雁翎国的话,方知还以为是大梁国的军人呢。 看样子如韩将军估计那样,他们拦截消息,想用最短时间将太武城与白鸽城占据,这两个城的地里位置很特殊,连山县这边有越河作为天然屏障,拦截南部的军队,而太武城和白鸽城则有衍江作为天然屏障,拦截西部及北部派来的进队,而东边则是齐云山,那是有山神的山,谁也不敢靠近,自然是个天然屏障。 如果占据这两座城池,守住渡口,那么这片区域将属于雁翎国的驻守基地,这样就可以慢慢吞噬大梁国。 不过计划很好,只是没有想到有方知这个搅事精参与到战争里,所以计划被打乱不说,还以惨败收场,当然这是后话。 方知将王财来和王宝来送走,便回到越河边上,没有理会这边的士兵,而是过河来到兵营旁边的树上。 现在正在集合,应该准备发兵往连山县,方知用神识铺展开去,大概有两万人集结,另一万人守住渡口,而顺着越河上游那里,还在不断地往这边输送兵力。 方知想了想,还是那招,打蛇打七寸,擒贼要擒王,于是,刚走出帐篷的大帅万谷燕,正意气风发地准备带着大军将连山县攻下时,突然无声无息地倒地身亡。 紧跟着就是他身后的副将,也有样学样地倒在地上,就这样没气了。 旁边侍卫们吓得连连惊呼,就见不远处的帐篷里冲出几个人来,看样子是军医,只是这些人还没有跑到,听到动静的头领们在往这边跑动中,也都气绝身亡。 营地里顿时乱了,方知便开始用空间凝结碾压,集结的军人正在回头望着中军大帐门口发生的事情,就突然发现队伍中一群人,没有一丝声响,软绵绵地倒地身亡。 周围的人吓得急急地往后退,然后你挤我我挤你,整个队伍便乱了,当又一波人无声倒地身亡后,士兵们被这样诡异的事情吓的是魂飞魄散,惊恐地开始往来的路上退去,因为没有头领指挥,这样的态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方知将自家一桶油倒入中军大帐上面,然后点了一把火,中军大帐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异动情况下,突然燃起大火,将里面的人吓得狼狈地往外跑,而那几个死去的将领们,则被熊熊火焰吞噬了。 这样诡异的现象更是让军心大乱,于是往雁翎国逃跑的士兵便更多了,而方知则开始收割那些围着中军大帐想救火的人的生命,这些可都是统帅的死党,不能让他们活着。 这时她的异能快用完了,于是她便来到营地边上的一棵大树上,开始调息,吸入灵力补充体内能量。 这时新入境的军队,将这群无头苍蝇似的混乱士兵给堵了回来,其中一个头领怒气冲冲地走在最前面,他身上和脸上都染着鲜血,看样子是他一连杀了几个士兵才将这乱哄哄的场面镇住的。 可是,当这位将领走入大营看到中军大帐周围那惨烈的景象后,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是何人所为,不仅没有打斗迹象,死去的人身上连个伤口也没有,就这般无声无息地死了,这不仅诡异还很是令人恐怖。 他急忙调动兵力警戒,并细细地排查营地里是否有大梁国的杀手,可是很遗憾,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他便越来越心惊,鬼神之说不由得涌入大脑:“难道是雁翎国主动挑起战争,陀尼巫神生气,这般惩罚入侵大梁国的官兵?” 他越想越觉得对,因为死去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将领,所以他对于自己推断深信不疑。 有了这样的想法,加之他也不是统帅,只能将士兵安抚好,派人往雁翎国传递消息,而他则带着自己的军队,远远地驻扎在越河边上,还是他们来的那小径边上,他觉得这样远离营地,虽然还在大梁国的土地上,但是没有摆出准备入侵的模样,应该可以得到陀尼巫神的原谅。 方知补充完能量时天色已经有点蒙蒙亮了,看到中军大帐那里已经被收拾好,死去人的尸首不见了,就知道又有头领来了,只是营地很是寂静,像是没有军队般,她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军队不顾将帅死了,不顾自己的震慑,依然往连山县那里去了? 203.第203章 发现 将神识铺展开去,方知才发现,所有的士兵都挤在回到雁翎国的小路边上,等待着命令,而新来的士兵则在越河岸边安营扎寨。 看样子群龙无首,加之昨晚发生的诡异现象,士兵们吓坏了,都不敢回帐篷里睡觉,在这寒风凌冽的冬季,就这样挤在一起冻了一夜。 方知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她趁着天光还没有大亮之际,来到山脚边上的粮草存放处,只见粮食都放在支起的大帐篷里,而马草则堆成许多的草垛用油毡布盖着,每个帐篷门口都有士兵把守。 中军大帐那里发生的事,也影响到这边,门口站岗的士兵都两人背靠背站着,机警地四处张望,脸上呈现慌张之色。 这种惊弓之鸟只要有点异动就会被吓得四处逃散,所以方知便让整个帐篷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在原地消失,驻守在这里的士兵见到这样惊悚的景象立刻吓得惊慌逃窜,嘴里还凄厉地喊着:“陀尼巫神发怒了,陀尼巫发怒了。” 这边的混乱引起驻扎河边的头领注意,他壮着胆子带着士兵急急地跑来增援,只是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儿,便一头栽倒在地,莫名其妙地身亡。 紧跟着他身后的士兵像是被施了魔法,以各种姿势定住,随后就倒地身亡,这恐怖的景象,让所有的士兵丢盔弃甲地玩命从原路往雁翎国逃跑,由于山上的小路很窄,不时有人被挤的掉入冰冷的河水中。 方知也不着急,先将粮食都放入空间里,由于闹的动静有些大,将空间里的孩子们都惊醒,方知便用麻袋做成一道隔离,给孩子们留出玩耍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堆满粮食,至于草料,她空间里放不下,只能等到傅王爷的带兵过来,将这些收缴。 收完粮食,便顺着那条通往雁翎国的小道疾驰,看看雁翎国的军队是怎么通过天险进入大梁国的。 越河的上游就是雁翎国的国土,只是因为这越河的河道暗礁很多,水流湍急,加之雁翎国人不善行船,所以两国的河运就没有开通过,另外这越河衔接两国的中间地段,在齐云山的山脚,河道狭窄不说,河水还波涛汹涌输泻跳蹙,即便想将河运开通都极为艰难。 而让雁翎国军队能顺利渡河来到大梁国的,也是因为这块狭窄的河道,因为这河道在十一月低,还不是严寒之际,竟然冰冻三尺。 不管冰下的水如何汹涌湍急,不管河道里面藏着怎么样的暗礁凶险,但是河面上却冻着平滑的冰,很厚,可以承载来回过往的攻城战车。 这还真是诡异,只有这段冻上了,其他的地方都依然保持汹涌的水流,河边正常地带冻着薄薄的冰。 同时,为了保证这片冰面完整,还在冰面上游处铸了一道矮矮的冰墙,阻挡流动河水的侵袭。 方知看到这个景象后,心一下沉入谷底,这明显是人为的,而且还是冰系异能完成的,只是不知,这个冰系异能是穿越来的,还是本土变异的。 她深吸一口气,找到半山坡一个安全地方,将小包子糖包儿和豆包儿从空间里带出来,让几个孩子长长见识,看看这异能者的强大功力。 “娘,这需要几层功力才能将河面冻得这么厚?”小包子很是惊讶,他刚刚有了水系冰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才知道自己悬殊多大,不由得暗暗下决心,要抓紧时间练功,省的遇到强敌,只能被动挨打。 豆包儿也很是惊叹,半晌说不出话来,而糖包儿则抿着嘴,小脸绷着,一脸的凝重。 “大概需要三阶,”方知口吻很是沉重,她也刚刚进入三阶,这么短的时间能升到三阶,算是很快的,多亏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才能这般快的顺利升级,而雁翎国那个冰系异能者,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升级这样快,难道也是穿越? “娘,我去将那冰面转化成河水,”小包子想了一会下定决心,能阻止这场战争,只能将这片冻住的江面毁掉。 “娘我去帮着哥哥攻击那些坏人,”豆包儿也道。 只有糖包儿没有吭气,她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觉得靠他们几个是完成不了的。 这时空间里的王祥鹏也要出来,方知便将王祥栋和林瀚也带出空间,让他们别大声喧哗,只需悄悄地站在这里观看就行。 三个孩子没有经历过战争,当看到下面河道上的密密麻麻的雁翎国士兵,吓得脸色苍白,王祥栋握紧拳头,林瀚咬住嘴唇,王祥鹏则吓得要哭出声。 方知急忙搂住他道:“不能出声,要是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说完,又对小包子他们说:“我先将你们送入安全房屋,以后可要好好学习长本事,有本事才能保护住亲人。” 对王祥栋他们说的就是安全屋,没敢用空间称呼。 小包子知道娘说的话很对,他这点能量是没有办法跟那个冻住河面的冰系异能能比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冻住这河面,也让那个冰系异能费了不少的劲儿,好在这个世界灵气充足,才让她发挥自己的威力。 方知让孩子们解完手,就都送入空间,空间里有现成的饭菜,依然保持的温度,王祥栋便安排几个人准备吃早饭。 方知则观察这些逃跑的士兵,还不错,速度很快,没一会就跑的差不多了,她便用空间凝结瓦解这片冰道,由于这处河道很窄,处理起来还算是容易,当冰道一处突然土崩瓦解,凶猛的河水冲入冰道上时,那些还在观望的士兵可是吓坏了,什么也不顾地开始往雁翎国逃。 几息间,整个冰道从中间断裂开来,通往雁翎国的道路彻底毁灭,在河对岸看着这突然断裂的河道士兵,吓得是两股战战,更确定是陀尼巫神惩罚他们来了。 将河道清除干净,时间已经快到晌午,望着阴沉的天空,方知的心情也很是沉重,异能者一旦有了野心,这平静地世界便要风起云涌了,不过她决不能让这样有野心之人破坏掉自己平静的生活。 空落落的营地让方知心情好受许多,用神识查看一遍后,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自己这番震慑,让雁翎国的士兵心里有了畏惧,即便被强逼着来犯,也不敢肆无忌惮乱杀无辜。 那些马草就留给傅王爷的军队吧,至于对岸的敌军方知也没有管,人数不多,傅王爷的军队应该能快速地消灭。 204.第204章 动情 方知在回连山县城的路上,竟然遇到一队骑兵,人数依然不多,大概在三百多人。 看到这队敌军,方知有点慌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连山县有敌军包围,否则不会派来这一小队人来越河这边联系大军。 方知没有理会这队人马,想通过他们的禀报,让那些雁翎国的将领知道这个震撼的消息,这样可以动摇军心,同时,她也担心连山县城,怕那里有什么异变。 果然,如她所想那样,当第二天的傍晚她回到连山县城时,就看到敌军的营地,以及敌军正在攻城的景象。 好在来人不多,大概只有五六千人,看样子是为了与越河那边的大军里应外合,这才来到连山县城,只是没想到,连山县至今还没有拿下,这才边攻城边派人与越河大军联系。 方知二话不说就先将他们的粮草烧了,同时中军大帐也燃起大火。 这样的变故,不仅振奋正在守城的大梁国士兵,同时让雁翎国正在攻城的士兵乱了阵脚,他们以为大梁国的援兵来了,这样的话,他们可就成为瓮中捉鳖里的那鳖了。 将领急忙下令后退,摆出姿态准备迎敌,只是还没有部署好,大大小小的将领便都倒地身亡,方知还是用老办法,神识攻击,让这些人死的很是蹊跷。 头领死了,士兵们便乱了,加之营地和粮草都被大火烧,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显得更为凄惶。 方知正用空间凝聚击杀士兵,这时站在城墙上的韩千总以为援军到了,激动地带着士兵冲下城墙,然后打开大门,挥舞着大刀冲了出来。 而王福来他们因为是自卫队,看到这番热血沸腾的景象,也提着刀跟着杀了出来。 方知加快施展异能杀敌,雁翎国士兵因为身边的人突然被凝固住,然后又倒地身亡,吓得是魂飞魄散,哪有心恋战,恨不能骑马逃出这片诡异的地界,只是那些战马因为燃起大火被吓得四处乱跑,所以想要找到马匹,可是不容易。 就这样,连山县抵御两天的攻城,在第二天的傍晚,竟然出奇制胜,不过当知道没有援军时,韩千总惊得是冷汗淋淋。 这场胜利没有损伤一兵一卒,还收获大量的物资,不仅G县令韩千总满脸喜色,就是城里的老百姓也欢呼声不断。 这两天,在王家人的组织下,虽然经历战火,但从没有这般万众一心,城里不仅没有一点混乱迹象,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拧成一股绳共同抵御敌军的攻城,这样的经历,将成为连山县的光荣,一代代地传播下去。 G县令及韩千总也在此次战斗中,成为传说中的人物,而最关键的人物方知,则被老百姓忽视,也是,一个妇人,尤其是在收获战利品时混进城的妇人,谁能理会呢? 方知回到店铺,将几个孩子放了出来,这几天他们可是憋闷坏了,虽然每天会出来解决大小便问题,但也只能出来一会儿,在那安全屋实在是太无聊了。 连山县这边基本算是安全了,方知决定去太武城,因为她发现有异能者存在,所以就开始担心沐向峰的安全,如果没有异能者,沐向峰虽然刚刚有异能,但是一般人想伤害到他都难。 加之自己空间里存放着大批的粮食,说不定太武城那边的士兵,正需要这批粮食,所以她跟王老太商议,想带着大哥他们押送粮草,去太武城增援。 王老太知道了方知将雁翎国吓退的事情,便觉得孙女的本事在目前大梁国来讲算是无敌的,有这样的能力,不借用这次机会让王家立功,那岂不是浪费,所以大手一挥,让王福来王金来王寿来王银来王铜来跟着方知去送军粮。 这里有风险,也是立功的机会,王老太不想让外人参加,便只是对外说,方知惦记沐向峰,让兄弟们护着,去太武城那边看看。 沐韧他们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几个孩子,又着急又生气,虽然王老太说她们会将孩子照顾好,让他们有精力去帮着守城,但是,他们的职责是看守住这三个孩子,所以战事结束,便说什么也要跟在小包子他们身边。 方知原准备将小包子他们带着,可是沐韧他们这般,让她只能将孩子放在连山县,毕竟不能让外人察觉自己有空间的秘密,省的引发一连串的问题。 在当晚,几个人便骑着马开始往太武城奔去,路上遇到从连山县逃亡出来的士兵,却没有遇到增援的敌军,同时大梁国的军队也没有遇到,看样子如韩千总所说,都被调去太武城增援了,而连山县这边的军队,因为距离远还没有来得及调动,所以太武城被围后,这边一旦被敌军攻城,恐怕一个援军也没有。 王财来去傅王爷那边求助,不仅挽救连山县被攻陷的命运,还能帮着太武城解围,这是G县令的原话,意思是此事成功后,王家当立首功。 方知想到这,边用神识往前面探查,边嘴角上扬,二哥三哥请来援军,大哥带领王家儿郎给围困的太武城送去粮食,这样的功劳那些当官的想隐瞒都隐瞒不了,战争结束,皇帝老儿怎么也能给王家功名,这就是她的计划,当然,她要是没有异能,也不会让大哥二哥他们冒险,更不会不顾兄弟性命急功近利让王家扬名。 由于骑马,加之中途没有遇到什么人阻拦,他们跑了四天就到了太武城的边缘。 这里距太武城还有一段距离,是敌军安营扎寨之地,方知早早发现,便让大家下马,然后藏起来,简单吃点东西,她便悄悄去前面探查。 现在正是晌午,能听到太武城那边杀声震天,看样子还在攻城,也不知沐向峰怎么样了,方知有点担心,与沐向峰在一起生活这段时间,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尤其是沐向峰身份变化后,她便更收敛情感,现在整个社会都以三妻四妾为荣,她自然担心,怕沐向峰顶不住各方压力同意纳妾,到时自己岂不要身心受到伤害,所以她极力保持理智,不让自己投入过多的情感。 只是,越离太武城越近,她的心揪得越紧,尤其是得知有冰系异能者出现后,便更忧心忡忡,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让她突然明白,她好像已经动情。 205.第205章 参战 此时的沐向峰正站在城头与敌军作战,雁翎国的军队已经攻城三天,要不是他们同时向白鸽城发起攻击,恐怕太武城早就被攻陷了。 敌军突然来袭,让大梁国的军队措手不及,尤其是占领渡口,封锁住战火燃起的消息,短时间内太武城没有兵力增援,郝指挥使便将莱洋县、喆鼓县、丘滩县的兵力全都调过来增援,可是依然难以抵抗住雁翎国大军猛烈的攻城。 他心里担忧着妻儿,虽然知道妻子和孩子都是异能者,但是面对来犯的大军,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所以他每次打败敌人的攻城,休息时都会被思念包围,恨不能插上翅膀回到赵家村。 又一轮的攻城被击退,沐向峰刚要喘口气休息一会时,就见到郝指挥使身边一个传令兵跑来,说郝指挥使让他去指挥所一趟。 他便简单整理一下,跟着传令兵来到指挥所,指挥所临时征用一个乡绅的府邸,距离城门很近便于传令便于观察战况。 走进前院正厅,只见屋里坐着郝指挥使、知府及几个副将,最引人注意的,竟然还有一位女子,这女人纤弱消瘦,脸色苍白,但五官长得很美,真是玉软花柔弱柳扶风,不自觉的就让人心生怜爱。 沐向峰走进来后,那女子眼睛顿时亮了亮,然后嘴角上扬,露出柔柔的微笑。 沐向峰与郝指挥使知府以及那几个副将见礼后,就听郝指挥使介绍道:“这位小姐是知府夫人的义女,姓周,在家行三,你可以称呼为周三小姐。” 沐向峰便与这位周三小姐相互见礼,然后也没有多打量这位周三小姐,就等待郝指挥使的下文。 周三小姐含羞带怯地喊了声:“沐将军”后,就垂下眼眸,白皙的皮肤慢慢渲染上粉红。 如果方知在这里,定然能听出周三小姐的声音,就是那个企图控制豆包儿的周家女孩,阴错阳差,竟然也来到太武城,还成为知府夫人的义女。 郝指挥使看了看周三小姐的表情,心里便明了了,难怪周三小姐点名要与沐向峰合作,敢情早就看上人家了,想趁机接触接触呢,想到这他心里便有些遗憾,原本还想让自己二儿子将这位周三小姐娶回家呢,看样子人家心有所属,看样子自家儿子没有那福气了,不过,沐向峰可是有妻室的,难道她想为妾? 脑子里快速地转悠着,郝指挥使脸上却一丝不显地接着介绍道:“这位周三小姐由于身体不好,被家人送去宁云庵让近缘大师医治,结果意外在后山偶遇得道仙人,指点她一些仙术,曾经用这仙术救下知府夫人,所以被知府夫人认下义女,这次雁翎国来袭,她毛遂自荐,愿意用仙术帮着咱们击退敌军。” 起初郝指挥使不相信,但是周三小姐用仙术将几个士兵打晕后,他才相信了,很震惊,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神仙。 知府一脸的得意,这样有仙法的女孩可是自己的义女,假如这次立下战功,那自家也会跟着名扬天下,地位也水涨船高。 沐向峰心里很是惊讶,他以为这世上只有方知才会仙法,没想到这个女子也会,难道她也因为魂魄去了那个妖魔鬼怪盛行的世界? 看到沐向峰听到这消息很淡定的样子,周三小姐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她就知道,这俊美的男子身上也带着异能,还是金属性的异能。 那天她跟着知府小姐逛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沐向峰,于是小姐丫鬟齐齐被这男子的美貌震撼,后来知府小姐派出的人调查,方知,这位俊美无双的男子就是沐侯爷刚刚找回来的庶子沐向峰。 只是遗憾的是,沐向峰已经成婚,还有三个孩子,不过,听说他妻子疯了,虽然好了但也时不常神志不清,(这也不知谁传的,要不说,谣言害死人,)她很同情他,长得这么帅气的男子,竟然有个疯婆娘。 另外知府小姐还为他这庶子身份哀叹,也是,她毕竟是嫡女,在怎么样也没有可能嫁给庶子,加之又是个有妇之夫,她就更别想了,所以为此怅然好长时间。 而自己则不同了,出身就是个商户,地位最低, 要不是有京城侯府周老太这层关系,恐怕早就被家里定给哪个商户人家准备成婚了,所以她想趁着还在知府里住着时,找机会认识一下这个男子,在想办法嫁给他,至于那个疯癫妻子,不用她出手,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侯爷就会让她病死,否则回到京城,岂不太丢人现眼了。 另外,周老太应该会支持自己,毕竟自己属于她的远房侄女,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作为沐向峰的妻子,总好过别人占据这个位置,这样对周家发展也是很有利的。 前一段时间,她与母亲去了趟京城,就是让周老太和沐向天观瞧,只是她看不上沐向天,有不想在后院做妾,所以才用异能控制周老太和沐向天,让他们看不中自己,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在往小金县行走的路上,听说前面行走的马车是太武城知府夫人乘坐的,便动用异能,让马大脑受痛,并控制马撞在前面的大树上,知府夫人被撞的滚出马车而受伤,她便及时用自己马车相救,遗憾的是,自己母亲因为惊吓过度,竟然昏厥过去,等救醒过来后,却变得痴傻。 知府夫人觉得过意不去,又有救命之恩,便主动提出认自己为义女,并将自己留在她的身边教养。 她穿越过来后,魂魄一直跟本体不能完美相融,所以本就身体不好,就更加羸弱了,而这样虚弱的身体,需要好的生活好的环境好的吃食慢慢调养,才能恢复一些,所以,她便用这个计划实现自己的需求。 至于那个生身母亲,让她痴傻已经算是不错的,要不是自己不想守孝三年,耽搁嫁人年龄,早就让她死了,哪还让她拖自己的后腿。 遗憾很多,但好在异能也跟着她来到这里,便利用这个金手指开创自己的新生活吧。 206.第206章 神仙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眨巴一下右眼,这是前世的习惯,每当想起愉快之事时,她都会不自觉地眨巴右眼,像是右眼角抽动似的,而知道她这个习惯的,只有跟她最要好的闺蜜方知知道。 这次她主动提出要帮着抵抗雁翎国军队攻城,一方面要借着这个机会扬名立万,不仅让家族高看于她,还要让天下人仰慕于她,这样,她便以神仙传人出现,得到世人的敬仰,以后的生活自然就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时不仅有名望,也可随着自己心愿嫁人。 另一方面,她打听到,沐向峰也在城墙上战斗,那次见到他,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在末世常常能感觉到的,是异能者独特的气息,好在她异能已经到了二阶,可以查看比她等阶低的人的情况,所以她便探查出,他是金属系异能者,刚刚到了零阶顶峰,只要有一个契机就能升为一阶。 有了这个确定,她来到这里参战,自然就要找能护住自己安全的人,谁最可靠,谁最能帮着自己挡住那些刀箭,只有沐向峰,这样不仅能跟他认识接触,还能让他带着自己骑马,这样身体相碰,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共乘一骑,到时他不娶自己都跟世人交代不过去,所以,这叫一举两得,不对,应该是一举三得,声望有了,又不会被刀箭所伤,还能抱得美人归。 郝指挥使见沐向峰对美人的仰慕无动于衷,便知道他并没有对这女子动心,不由得心里感叹,被丢弃这么多年,依然没有长歪,还跟沐侯爷似的,在大事上对女人不假辞色。 让沐向峰坐下,他便接着道:“我们商议一下作战计划,周三小姐擅长攻击人的大脑,但是这样的攻击需要近距离,要是太远的话,便不起作用,所以我们商议,让你骑马带着她出城,你们周围会有战士保护,让她接近雁翎国的武涸将军,将他击杀,咱们才有一线生机。” 他这话说的很是凝重,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郝指挥使不是耸人听闻,而是事实,毕竟几万大军每天都在攻城,在没有援军下,太武城陷落是迟早的事情。 “我骑马带着?”沐向峰不是怕死,而是觉得此事很是诡异,自己虽然有异能,但是表现的并不特殊,怎么就让自己担下如此重任?问完这句话,便接着解释道:“回禀郝指挥使,我的武功不高,骑术也不太好,恐怕会误了大事。” 这是实话,他的确武功不算太好,骑术也不高明,只有异能让他提高杀伤的威力,但他觉得不到关键的时候,决不能暴露自己的异能,毕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异常,省的到时成为众矢之的。 周兰菊(这是这一世的名字,在前世她叫周静怡)有些惊愕,他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用异能大杀四方,立下赫赫战功,趁机扬名天下,同时还能得到沐侯爷的认可,说不定因这次建立的伟业,不仅能承袭爵位,还会得到皇帝的看重。 这时,一个副将略带着调侃的口吻道:“沐将军,周三小姐可是点名让你带骑呢,”说完还朝沐向峰眨眨眼,意思是,郝指挥使就是看在沐侯爷的面上,也不会让你出城去冲锋陷阵啊。 沐向峰这才打量周兰菊一眼,便拒绝道:“请郝指挥使请骑术好的人带这位周三小姐,属下愿意在旁边保护,”他的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显示出他心意已决。 郝指挥使看在沐侯爷的面子上也不好强迫,与知府对视一眼,便齐齐地看向周兰菊。 周兰菊心里有些不快,她自然知道沐向峰为什么拒绝,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与自己有什么传言,到时不好跟他的妻子交代。 你妻子不是还疯傻着么?至于这样在意吗?难道他是怕孩子被后娘摧残?还是因为她妻子疯癫愧疚或是不舍?要是最后这一条,那自己更要嫁给他,这样的痴情男可不容易找到,尤其是现在三妻四妾的环境下,更难有这样的好男人。 周兰菊不好太过于强迫,她毕竟是女人,尤其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太过于主动反而让人看低,即便立下战功,也会被人轻慢,到时就没有仙人的高洁光彩。 于是她便道:“既然沐将军不愿带小女,那只能晚上夜袭敌营,找到那个武赫将军,还请郝指挥使请人给我画出武涸将军的相貌。” “好,就这样定,知府大人还需帮忙找个画匠来,咱们抓紧将武涸将军的相貌画出来,沐将军你先归队,晚上的事情就不用你参加了,”郝指挥使安排道。 “不行,”周兰菊一看沐向峰竟然不参加晚上的行动,那自己的计划岂不白费,所以一着急,冲口将这两个字喊了出来,见大家都面色各异地看着她,便急忙解释道:“我曾算过,只有跟着沐将军才会安全,沐将军是有深厚福祉之人。” 众人半信半疑,沐向峰的脸色更加冰冷,这女人信口雌黄,不知打算干什么?难道知道自己也是异能者,趁乱将自己击杀,怕自己揭穿她的仙术,又或是成为她的竞争对手? 周兰菊不知道自己这一嗓子让沐向峰产生警惕,反而因为自己脑子转得快,找的借口好而自得呢。 正议论间,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将领,声音颤抖地喊道:“大人,大人,神仙来了,神仙来帮忙了”。 这句话让大家齐齐惊愕不已,什么叫神仙来了啊? 郝指挥使刚想斥责,就听外面一下乱了起来,有许多人大喊:“快看啊快看啊,神仙帮着咱们打雁翎国的妖怪哪。” 沐向峰心里一惊,转身就往外跑,郝指挥使他们也急急地跟着上了城墙。 周兰菊心里很是憋闷,这是谁呀,怎么就抢了自己的风头呢?便披上大红斗篷,急急地跟着上了城墙。 只见在战场中间,两个人正在缠斗,一个穿着雁翎国的盔甲,带着头盔看不清面容,一个穿着布衣短褐,脸上蒙着布巾,梳着男士的发髻,但是从身形上能看出,这是个女子。 雁翎国士兵会妖法,竟然在脚下冻出一个冰柱子,他站在上面用冰刀攻击穿着布衣女子,而那女子则凌空飞行,飘荡在空中,一会突然出现在士兵跟前,一会又闪身不见,所以人们都以为她是神仙。 207.第207章 妖女 方知探查太武城的情况后,便回到藏身处跟王福来王金来他们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听到方知说太武城那边正在激烈的战斗,王福来估计地道:“看样子这样攻城已经好几天了,城里那么多的人,想必粮食也剩不下多少,此时送粮,不仅是雪中送炭,还能鼓舞士气,说不定就能坚持到傅王爷的援军来。” 王金来王寿来也觉得太武城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由于敌军来犯很是突然,四处调派过来的军队定来不及自带粮草,所以只能进城后征集商家或是太武城内的存粮,加之城内百姓的消耗,应该所剩不多,他们能送上粮食,算是救下数万人的性命,是大功一件,只是怎么将粮食送进城里呢?外围都是敌军,靠他们几个人肯定闯不过去,只能送死。 方知也在发愁这个问题,目前环境非常恶劣,不说到处是敌军,就说现在几个城门都正在激烈的战斗,想靠近都不行,方知可不想为了建功立业将自家人的性命搭上。 琢磨一会后,她便道:“我去敌营里将马车偷出来,咱们先将粮食装好,然后我在将敌军的粮草点燃,这样他们以为身后有援军来到,自然会鸣金收兵,到时大哥和王银来跟着我去太武城城门口,说是给沐向峰送粮草的,这样城里会派出军队接应,到时事情就算是成了,金来哥寿来哥,你们负责看守住这些粮食。” 大家听到她的计划还算是完满,就也不多说什么,找到一处被雁翎国士兵烧杀抢虐过的大院子,将大门关好,方知便将空间的粮食全都堆放在院子里。 看到成堆成堆的粮食,王福来他们的嘴巴都能装下鸡蛋,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王金来王寿来王铜来王银来他们才明白,方知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件事完全可以自己做,却拉着他们,这是明显给他们立功和改变自家门庭的机会。 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方知让他们藏好,并一再叮嘱,如果有敌人发现这些粮食,拿走便拿走了,自己还能偷回来,只要人别被发现就行,在敌军环视下,可不能逞强,到时只会白白送死。 这句话主要是说给王银来听,他这个愣头青,说不定会直接冲出来跟敌人来个鱼死网破。 见到大家都点头表示知道了,方知这才指导他们怎么藏身,藏在哪里最安全,看到他们选好地方,方知这才往敌营那边飞驰而去。 由于现在大军正在攻城,后方的确空虚些,偷马偷车变得很简单,尤其是她的瞬移,那简直就是神出鬼没,就这样,偷了二十匹马,二十多辆车回来,又帮着将粮食装上马车,用油毡布盖好,很有点送粮队的架势,这才带着王福来和王银来往太武城进发。 为啥要挑选王福来和王银来呢,因为王福来吃了能量果,虽然没有启动异能,但是身手变得灵活,不说别的,跑动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而王银来练了一段武功,在几个兄弟里,就算是身手好的了,加之他年岁小,行动灵敏,遇到危险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来到敌营边上,方知便将王福来王银来转移到空间,等她火烧敌营后,让敌军撤退,她便跑到城门口,在将王福来王银来他们送出来。 她很顺利地将敌营里的粮草点燃,果然大火让前方正在攻城的敌军吓了一跳,立刻让攻城士兵停止攻城,退到安全地带等待命令。 方知见到这情景,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便利用瞬移,悄悄地靠近城门,就在这时,突然她感觉身后一阵冰寒,急忙用瞬移飘离原来落脚之地,用神识查看,不远处竟然有个冰系异能者偷袭自己。 看样子这位就是将河水冻上,引发战争,将自己平静日子打乱的罪魁祸首,既然被他发现,自然也没啥好保留,那就迎战吧。 只是在战斗中发现,这位想成为统领这个世界,野心勃勃的异能者,不是男人,而是个女子。 方知没有想到女人竟然也有这么大的野心,能有这样想法的,定不是土著民众,她是从哪里来到?应该也是末世,否则绝不会带着冰系异能。 这女子的异能也是三阶,方知与她打斗时有点吃力,空间系的攻击力相比冰系异能的攻击力算是脆弱的,加之她筑起冰柱在高处发招,方知为了能攻击到她,也只能用空间凝结站立高空还击,这样便会消耗更多的异能。 沐向峰第一眼就看出,那个穿着布衣女子是自己妻子方知,他没有想到妻子能来找自己,更没有想到她身手竟如此厉害,尤其那在空中飘逸的姿态,还真像仙女,让他心醉不已,不过,身为男子,怎么能看着妻子独立作战,于是他便飞身从城墙上跳下,利用手上突然出现的金属利刃,划着墙壁增加阻力,降低掉落的速度。 这一招让郝指挥使他们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沐向峰来到城下,从手里射出闪亮的尖刀攻击冰柱,嘴里大喊:“方知小心,我来了。” 方知听到沐向峰的喊声,心里立刻充满温暖,这男人不顾自己生死,就这样单枪匹马地冲进敌军里帮着自己,怎么能不让她感动,她带着颤音喊道:“向峰,小心,她是三阶冰系异能。”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冰柱上的女子,发现有一个金属系异能者来帮忙,虽然吓了一跳,但看到沐向峰等阶很低时,便又放下心来,哈哈大笑道:“怎么,要在我面前来个英雄救美?只是你这个英雄能力有限,还不如投靠老娘,老娘也不嫌弃你名草有主,就勉为其难将你收用了。” 这句话在前世没人当回事,可是在现在的环境下,那就是妖女魔鬼等邪恶之人的代言,一个女人竟然要收用男人,可想而知对于现在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思想冲击多大。 别说太武城城墙上的男人们齐齐怒骂,就是雁翎国能听懂大梁国话的士兵也都低下头去,而雁翎国那些将领们更是脸色难看,觉得这个女人,未必是陀尼巫神送给雁翎国的保护神,反而像是带着邪魅的妖女。 208.第208章 偷袭 而沐向峰觉得这话对于他来讲就是奇耻大辱,他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疯狂地运转起来,不仅冲刷着他的经脉,还吸引外界的灵力也往他体内注入。 他浑身都疼,但是为了能护住妻子他咬牙挺住了,趁着灵气蜂拥而至时,他调动异能先做出来金光闪闪的盾牌扔给方知,然后开始铸造金属靴子,只是这靴子会变高,不仅将沐向峰顶起,还让他能与那冰系异能女形成同等高度,同时这双靴子还能让他移动,让沐向峰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这情景不仅震撼太武城里的大梁国人,同样也震慑雁翎国的人,整个战场竟然诡异地变得鸦雀无声。 方知知道沐向峰正在突破零阶升为一阶,只是他竟然将这些涌入身体里的能量没有用于升级,而是用于铸造这双金属靴子,为的就是帮着自己一起攻打这个冰系异能女,这样的风险很大,不说升级失败会让他成为废人,就说一时操控不好,有可能走火入魔经脉断裂而亡。 这一刻她决定要向沐向峰敞开心扉,这一刻她要将这个男人一辈子留在身边,这一刻她不在逃避不在退缩,这一刻她要为自家的家,为守护住自己的爱情而战。 不知是受到沐向峰吸引过来的灵力激发,还是心中被爱充盈,方知也感觉到体内灵力汹涌喷薄,让她的身形更加缥缈更加神出鬼没。 冰系异能女没有想到本地土著人竟然领悟这样快,不仅在此时升级,还用精神给自己铸造出能移动的金属靴子,她怔楞一会儿便又哈哈大笑:“笨蛋,你知道你这样借用升级能量是什么后果吗?不过,你这样我喜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成功地让老娘动心了,咱们打完,就商谈婚事如何?哈哈哈哈…..。” 只是她突然笑声噶然而止,因为一柄巨大的刀已经砍到她的头顶,她急忙用冰盾抵挡,但是力道很大,让她的冰柱跟着颤了颤。 趁着她抵挡沐向峰攻击之时,方知瞬移到她的身边,一刀扎入她的身体里,只是女子很狡诈,竟然启动异能将方知的手和刀冻结在她的身体里,让方知没有办法在瞬移逃走。 那女子狰狞地笑着,手里挥舞着冰刃,扎向方知的胸口,沐向峰看到后,着急地大叫一声,然后抬起一条腿踢向那冰柱,冰柱晃了晃,那女子只好先稳住身形,那冰刃自然也没有刺入方知体内。 就在这时,方知用神识狠狠地攻击那女子,只见那女子惨叫一声,然后冻住方知手的冰迅速化开,紧跟着冰柱也开始融化,“劈里啪啦”地变成冰块冰水往地上砸去。 方知正要瞬移离开,就被一只金属大手抓住,转眼间落入沐向峰的怀抱里,此时的沐向峰嘴角已经渗出血,脸色苍白,摇摇晃晃,虚弱地对方知笑了笑,将金属靴缩小,两人刚落地他便要昏过去。 方知急忙从空间拿出两个能量果,塞进他的嘴里,有了能量果修补经脉,沐向峰气色缓过来许多,便坐下开始吸收蜂拥而来的能力,这次他才开始升级。 那女子从空中掉落下来,没有人接住,“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好在地上都是冰水,并没有扬起很高的灰尘。 方知正要去看看那女人怎么样了,突然感觉自己的神识被谁攻击,刺痛的让她双眼发黑,她急忙调动灵力让自己重建光明,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大红披风的女子,正用精神力将那昏死过去的女子捆住,扔入太武城里。 这一手,又让普通人震惊,这还有个神仙,仙术更是高超,站在那里,身不动膀不摇优雅地站在那里,便将人捆住,然后凭空扔进太武城里,这样的诡异吓得雁翎国士兵两股战战,不知谁先惊叫一声转头往回怕怕,这一跑整个军队的士气瓦解,也都丢盔弃甲地往后跑去。 周兰菊得意的嘴角上扬,这叫什么,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哼,一个奄奄一息,一个被自己击破识海,定然痴傻,以后可就是我的天下,尤其是现在,大家都认为是神仙,对自己的敬畏那是杠杠的。 方知知道刚才攻击自己的定是这个女人,只是现在她的神识受伤,精神力没有办法运用,勉强运用灵力将自己与沐向峰周边用空间凝结围住,算是做成结界,即便有人想偷袭她们,也没有办法走进来。 做完这些,她头疼欲裂,看样子自己神识伤的很重,将一粒能量果放入口中,盘腿坐在沐向峰的旁边,开始打坐补充自己的灵力,同时修复自己受伤的神识。 多亏她一直在练习用神识攻击人,这才让神识强大,否则刚才她那精神力的攻击,说不定会让自己昏厥或是痴傻,看样子这女人是不想让自己活着的节奏啊,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侯夫人派来的? 不过这些问题都要放一放,先将自己神识修复才行,否则这种精神攻击,真是防不胜防。 周兰菊得意地想看看方知的情况,结果发现那女人盘腿坐在那里修炼,这让她大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攻击没有让她昏迷?她后悔的咬牙切齿,她实在没有想到这女人神识这样强大,自己二阶精神力异能攻击,竟然只让她受了伤,早知如此,应该连续攻击,省的她恢复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便又想偷袭,只是精神力不知被什么挡住,竟然靠近不了那个女人,于是她又试着进入沐向峰的识海,依然被挡住,她这才明白,那个女子竟然做了结界类型的东西,任何人都靠近不了。 周兰菊不由得嫉妒的发狂,她以为自己这般厉害,在这个世界应该属于神一般的存在,没想到这个女子比她还厉害,尤其是神识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做出结界来防御,这可是要比自己强多了。 她气的狠狠地瞪了方知一眼,便神态优雅,步履端庄地往太武城走去,这气场很大,城上的士兵们齐齐地向她行注目礼。 209.第209章 尖叫 满是残-臂-断肢的战场上,一男一女毫不在意地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怎么看怎么诡异。 在这样的气氛下,双方都暂时中场休息,然后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由于有冰系异能者的救火,雁翎国大军的粮草并没有损失多少,所以这战争还要打下去,并开始调整战略,毕竟自家神之女已经陨落,而人家还有个神-女坐镇,当然,他们不会忘记坐在战场上一点没有防备的那两个会仙法之人。 周兰菊没有理会这两个人,也没有保护这两个人,雁翎国士兵将领很是不解,都属于大梁国的仙人,为啥不闻不问,就这样任其在这被人偷袭射杀呢?当他们让神箭手拉弓射箭后才知,人家仙人身边有仙法,想用凡器杀仙人那就是白浪费力气徒劳无功。 有了这样的认知,雁翎国的武涸将军便急忙下令再次攻城,虽然害怕红衣女仙的仙法,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挑起战争,总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吧?何况还想着将那妖女,不对,雁翎国的神-女救下来呢,另外趁着这两个强悍的仙人还没有醒来之际,赶紧将城攻下,等他们醒来已经大势所趋,到时在许给他们好处,变法拉拢收买,没准就能为雁翎国所用。 虽然那个男子穿着大梁国的将领盔甲,但是只要给好处给到心里,定会改变心意的,再说,仙人不都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么,人类之间的战争,谁胜谁败,谁当皇帝谁统治,他们应该不会太过于干涉。 在这样鸵鸟思想下,在他们发起战争已经没有退路的最后一搏的心态中,新一轮的攻城战又开始了,只是忌惮神仙帮忙,攻城时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有点谨小慎微。 于是,整个攻城战场局面很有意思,战车和士兵都远远避开那两个盘腿坐着的人不说,在攻城如火如荼中,有士兵看见周兰菊的大红披风,爬墙士兵便都开始念起陀尼巫神的经文,唯恐仙法降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周兰菊的精神系异能,前一段时间因为要控制今生那个泼妇老娘,又在及其脆弱的情况下受到豆包儿的攻击,所以不仅升级很慢,同时攻击人的距离很短,只能靠近才能攻击到,这样的弱点,雁翎国士兵立刻察觉到了,然后便找到对付周兰菊的办法,在登墙梯上用弓箭射杀周兰菊,她立刻吓得尖叫地往后退。 周兰菊想给自己做个防御,但是她的神识受伤后,吸收灵力很慢,身体里续存的灵力如果给自己做个盾牌保护的话,便没有多余的灵力击杀敌人,也就是说,即便发出攻击,力量也有限,只能让敌人短暂眩晕,并不能置人于死地。 她这般状态,立刻让大梁国将士们大失所望,什么神仙啊,连弓箭都怕,这还是哪门子神仙?看看真正的神仙在那儿呢,就那样大喇喇的坐着,什么人都靠近不了,什么武器都没有办法攻进去,哪像这位,一只小箭就吓得屁滚尿流往后跑。 顿时对周兰菊的敬畏烟消云散,其中一个将领正带着手下阻止敌人爬上城墙呢,见到这女人吓得在那惊叫,便怒喝道:“要是帮不了忙,就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他这话,似乎说到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的心里,这女人一点指望不上不说,还在这怪叫怪叫的,哪有一点神仙样儿,坐在那修炼的女子才叫神仙呢,那么多的弓箭和冰刃袭击,人家依然气定神闲地在空中飞舞,还能突然出现在妖女身边,出其不意地进行攻击,哪像这位,敌人都快爬上城墙了,只会在那乱叫,什么忙也帮不上。 按理说周兰菊在前世也与丧尸战斗过,不该这般胆小,可是她自从重生,对于死亡分外恐惧,她知道自己重生算是走了狗-屎-运,如果再有一次死亡,恐怕就是真正的嗝-屁着凉了。 所以当面对危险来临时,她不由自主地像是脆弱的小女生般,用尖叫纾解内心的恐惧。 方知假如看到这一幕,又知道她就是周静怡时,便会忏悔,前世自己将她照顾的太好了,这样小小的战斗,她竟然被吓成这个怂包样儿。 方知此时正在忍着剧痛,用神识打开空间,因为她神识受伤,担心大哥和王银来在空间的安全,便修复一会神识后,立刻将空间打开,此时王福来和王银来已经昏迷过去。 好在她及时打开空间,要不再等一会说不定就会窒息身亡,将王福来和王银来放在地上,有了新鲜的空气,他们便会醒来,方知又闭上眼睛开始调转灵力修复神识。 王福来和王银来虽然因为突然空间被封闭住,而窒息昏厥,但是却给他们带来机缘,因为被封闭住的那一刻,他们学习的引气入体功法却开始自动运行起来,在潜意识里保住经脉畅通,保护体内血液正常的流动。 这时方知又快速将他们放出来,而此时沐向峰升级引来的灵力,也让他们开始吸收,虽然没有沐向峰吸收的那么快,但也进入体内开始顺着各大经脉游走,清除他们体内的垃圾,打通经脉,让灵力在经脉里充盈。 就这样半天一夜的时间里,方知他们没有醒来,雁翎国的军队也没有攻下城,可能是大梁国的军队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反而鼓起奋战的勇气,可能在心中期待方知他们的清醒,所以顽强地守住城池,等待方知他们醒来后,带着他们痛快地杀敌。 先清醒过来的是王福来和王银来,两人浑身都是污垢,臭气熏天,看着眼前的血腥战场,看着沐向峰与方知都在打坐修炼,加上联想到突然在空间里窒息,所以便猜出妹妹妹夫定是因为战斗受伤。 王福来年岁大沉稳,正想怎么办的时候,王银来却因为有了异能,勇猛的哇呀呀地冲出结界,赤手空拳地准备一人单挑大军。 只是半路上,竟然将废旧的战车单手拎起,然后朝着那些正在搭云梯的士兵们砸去,凡是他路过的战车或是投石车,都被他顺手拎起,然后一手一个地砸了过去。 210.第210章 装相 这样的大力,吓得雁翎国人开始乱作一团,不过只是一会儿,立刻有将领指挥朝王银来射箭。 王银来没有盔甲,又没有别的招数防御,定会被射成蜂窝,王福来急忙冲过去动用异能,为王银来挡住飞射过来的箭雨,只见厚厚的土墙突然拔地而起,那些箭就都“噗噗噗”地扎入土墙中。 王福来觉得靠两人之力想要与大军抗衡那是异想天开,便拉着王银来往城下跑,妹妹还交给他们送粮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所以先紧着正事办。 他不担心妹妹与妹夫,因为他看出来了,方知他们所在之地谁也进不去,所以便放心地拉着王银来先离开战场。 到了城墙下面,敌军都畏惧他们的仙法,自动地让出一块地方,王福来抓住王银来后,脚下便出现土墩,快速升高,待到了城墙一半高时,土墩崩裂,不过人没有掉下来,而是在城墙上冒出土堆,给王福来垫脚跳跃。 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下,王福来带着王银来登上城墙,只是刚迈进去,就脱力地一屁股坐下,刚才灵力都快要用完了。 他们这样神勇又有仙法,自然受到郝指挥使的欢迎,等他们洗漱换上衣服后,便热情地将他们请来,与他们商谈御敌大计,当知道他们缴获许多敌军粮食时,郝指挥使更是兴奋地连说:“好好好,”然后就派出一对人马跟着王福来王银来去取回粮食。 战场上这般风云变幻,让雁翎国军队将领们心生退意,王银来的大力,王福来的仙法,他们凡人想抵抗那是痴人说梦,这样的悬殊战斗,只能以落败而告终,还不如保存实力回国,等找到能与这些人对抗的仙人在报仇不迟。 可是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兵,在武涸将军的心里那是耻辱,是雁翎国的耻辱,所以他还是主战,他不信这么多的士兵,就打不过两个刚会仙术之人。 然而军心动摇,攻城时便会心惊胆战,更不敢用全力,所以王福来他们送粮回来后,刚一现身参加战斗,雁翎国的士兵便撒丫子往营地跑,能看出,他们已经从心里开始惧怕了。 就在这时,傅王爷的援军到了,与城里的军队来个里应外合,将雁翎国军队打的是落花流水,武涸将军也在战斗中阵亡。 在战斗中,王家儿郎大显身手,让所有参战的将领和士兵很是钦佩,解救完太武城,王福来他们又跟着傅王爷的军队去解救白鸽城,王财来和王友来传完消息并没有跟来,而是留在连山县照顾家里的老老小小。 方知不知道,自家兄弟们竟然是这样立下战功,她与沐向峰在这里修复竟然用了一个月时间,沐向峰已经升级成功,只是因为经脉受损所以一直在巩固修为。 一个多月里,他们已经快变成泥塑,最后郝指挥使派人将他们用油毡布围住,避免许多逃难回来的老百姓观瞧而惊扰两人。 这场战争在皇帝还没有派大军增援的情况下就结束了,不仅歼敌几万,还抓获雁翎国的神女。 是的,那个冰系异能女还没有死,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恢复很快,现在基本能坐起来了,只是异能受损,等阶降到一阶,吸收灵气的速度也缓慢许多。 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周兰菊,不是因为她立下赫赫战功,而是因为她有人包装有人帮着她打造仙人形象,于是便引起皇帝的关注,在知府及知府夫人的陪伴下,去京城接受皇帝的召见。 而王福来他们则担心家里,先回家等着皇帝的论功行赏,当然傅王爷的折子里及郝指挥使的折子里,都详细描述王家儿郎的战绩,尤其是方知及沐向峰,要不是他们两口子的合作制服雁翎国的妖女,恐怕大梁国危矣。 这是周兰菊第二次来到京城,可比第一次要风光,因为五皇子武旭带着钦天监的官员代表皇帝陛下亲自在城门迎接,而且有许多的老百姓也都挤挤挨挨地看热闹。 周兰菊有点遗憾,为啥只看热闹没有夹道欢迎呢? 其实皇帝见到傅王爷与郝指挥使的奏折,知道谁在这场战事上立的战功最多,谁出力最大,这个周兰菊只是用仙法将那妖女捆绑扔进城里,后来就不见她在展露神技,但皇帝想的比较多,不管她有没有杀敌立功,只要会仙法就要招揽,就要给与尊重,最起码不能让她成为大梁国的敌人。 有了这样的心态,加之有知府大人的活动力挺,所以在京城里,大家都以为这女子用仙术将大梁国的危难解除,虽然没有夹道欢迎,但也都挤在道边,想看看仙女长得是什么样儿。 周兰菊坐在马车里,将帘子挑开,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神仙般俯视芸芸众生,就连看高高在上、目若朗星、峨冠博带的五皇子武旭,也用了观世音佛像展示的那种悲悯眼光。 这让武旭很是不爽,他真想啐她一脸,心中暗骂:要真是仙子的话,这种姿态可都是自然流露,哪像你,骨子里透着俗不可耐,却装着仙风道骨,搔首弄姿的真是太假了。 当进宫禀报皇帝后,他便在父皇的耳边将自己的印象说了,算是无意间给皇帝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所以当皇帝看到周兰菊时,便也感觉到这点,对于仙女膜拜的态度便也消散了,觉得此女子只是学了点仙法,绝不是神仙,因为她那双贪婪的眼神很明显,虽然没有肆无忌惮地乱瞄乱看,但也能感觉到她想占为己有的心思。 周兰菊的确是有这样的心思,毕竟这里是皇宫,前世末世没有来到前,她就愿意去看这些古董和宝物,现在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她怎么能错过观赏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机会呢? 看到这些好东西,她的野心也跟着膨胀,要是能控制皇帝的思想,那自己是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啊? 这时,就听知府大人小声让她跪下,周兰菊便犹豫了,自己是仙子,要跪也只能跪师祖跪玉皇大帝,皇上属于凡阶统治者,应该向自己下跪才对,只是她这般想,但没敢这样要求,毕竟凡事还是要留有余地的好,便只是双掌合十躬身施礼,算是开创不伦不类的仙家礼仪。 皇帝更是不待见了,真是啥也不懂还在朕面前拿乔,脸色由原来的热情变得疏离。 211.第211章 封爵 周兰菊并没有发现皇帝笑容在收敛,眼中的热情在慢慢退去,她正在琢磨自己立下这么大功劳,该要些什么?权利?封爵?还是…..嫁给沐向峰? 这件事暂时不能提,不说沐向峰目前对他妻子一往情深,就说他妻子也是个异能者,虽然受伤,但也不好对付,还是慢慢筹谋,等自己有钱有地位,再让沐向峰爱上自己,想必皇帝老儿也不敢有反对的意见。 她之所以执着沐向峰,是因为沐向峰长得太过于俊美,让她动心不已,自从穿越过来后就总想,这一辈子可要好好挑个高富帅的丈夫,在末世那些年,颠沛流离死里逃生,生活那么艰难,吃了那么多的苦,这辈子可要活得精彩些,否则岂不是太亏了。 她虽然没有见过太多的外男,但是以沐向峰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容貌,任何人都比不上,即便那个五皇子武旭也是骑马赶不上的,所以她不想错过沐向峰,不想让一个美男就这样在自己身边溜走。 尤其是这个世界上,异能者很稀缺,她知道的也就这几个人,王福来长得也算是不错,但跟沐向峰一比还是差点,王银来年岁太小,而且只是个变异者,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所以理想的配偶就是沐向峰,强强联合比肩而立共创辉煌啥的,那样的生活才精彩,才不枉自己重生。 至于沐向峰的妻子-那个受伤的异能者么,还不知能不能恢复异能呢?何况神识受伤,精神力受损会让异能等阶降低,所以不足为惧,只要沐向峰爱上自己,对付那女子岂不是很容易的事。 想到这,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自己抢先一步立下战功,又得到皇帝的看重,虽然没有像自己想象那样引起全京城的轰动,但也受到隆重的迎接,下一步看皇帝给自己什么赏赐,要是不合心意自己再提,于是,皇帝及站在旁边的两个大臣,也看到周兰菊眼里的算计。 周兰菊是现代人,在皇帝面前不会有本土人的卑微,只是她居功自傲得意忘形的样子,实在是让皇帝及守着三纲五常规矩的两位大臣看着刺眼。 知府大人因为周兰菊没有跪下就气的不行,还这样大喇喇地明显朝皇帝要好处,更让他懊悔不已,事后皇帝不会朝周兰菊撒气,但是却会朝自己撒气,看样子太武城的知府位置要换了,不知将自己打发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呢。 他觉得这件事自己太过于利欲熏心,为了将这女子包装成仙女,出力出钱的,可是却忘了她出身不高,又有一个见利忘义的母亲,在怎么包装也难改那恶劣的品性,哎….,这般浅薄,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皇帝定会忌惮的。 果然正如知府大人的预想那样,皇帝笑呵呵地开始下旨,先是给周兰菊一个封号,这封号很有意思,恩泽仙子,表意是大梁国受到周兰菊的恩泽,可实际上皇帝想的是:“朕恩泽于你,凑合给你个封号罢了,为的只是将你安抚住。” 周兰菊一听自己被封为仙子称号,立刻喜笑颜开,有了这称号,以后可就在大梁国横着走,谁见了不仅要给自己施礼,还要给自己供奉,之所以想到供奉,是因为她觉得庙里的泥塑都有供奉,而自己可是能见到的活神仙,所以老百姓肯定对自己更加膜拜,供奉定要比给寺庙的多。 知府大人正要提醒周兰菊谢恩,就又听皇帝真诚地恳求道:“还请仙子辅助我大梁国继续昌盛,帮助大梁国的苍生百姓祥泰安和,朕请仙子去钦天监为官,仙子可是我大梁国第一个女官啊。” 周兰菊一听是大梁国第一个女官,立刻双眼发亮,自己不仅有了名,还有了权,如果再给点金银啥的,自己可就是穿越女中混得最好的了。 看到她点头同意,知府大人便将头垂的更低了,他原想着让皇帝给周兰菊封爵,那样不仅有地位有名望,还会有封地,到时自己帮着管理封地,权利和金钱就都有了,可是皇帝这样安排,看着也是有名望有官职,但都是空的,钦天监能有多大权利? 随后皇帝又赏赐周兰菊一所院落,还有万两黄金。 周兰菊笑的更是灿烂了,自己不仅有房有钱还有了地位,真是一步登天啊。 皇帝恭敬地将仙子送走,脸立刻掉了下来,对着两位大臣道:“此女子野心很大,又不按常理出牌,还需有人牵制。” 其中一位大臣,摸着花白的山羊胡道:“皇上,您忘了立下大功的王家儿郎了么?” 皇上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容,是啊,会仙法的还有王家人呢,人家可是一下出了三个,只要安抚好王家,给王家加官进爵,那么这么一个小小女子,便不足为惧了。 周兰菊没有想到,她忙活半天竟然帮着王家突显重要性了。 于是王家人在王家村便接到加封的圣旨了,皇帝封王大拿为齐云伯,世袭罔替,并将太武城及齐云山那片土地都赏赐给王家做封地,同时直接加封王石柱为世子,并授予王福来三品军衔昭勇将军,王银来授予四品头衔明威将军,王财来王友来授予从四品军衔武信将军,王金来王寿来王铜来则授予正五品军衔武德将军。 王家从泥腿子,彻底改换门庭,不仅封了爵位,王家儿郎们都齐齐的成为武将,这也是皇帝的算计,你想啊,大梁国有了这样会使用法术的将领,周边的国家想要发动战争,也要好好考虑考虑。 沐向峰与方知还没有从修炼中醒来,皇帝就没有下旨封赏,因为没有人接旨,所以只能等他们醒过来再说。 王家人接完圣旨后,便都齐齐地去京城给皇帝谢恩,这时新年已经过去,迎来新春的到来,等从京城回来,王家便要接手太武城的管理,正好离方知和沐向峰近些,虽然被油毡布围住,但作为爹娘和兄弟的,怎么能不惦记妹妹,要不是怕打扰他们修炼,祁小念早就带着三个孩子去那里,哭着喊着也要将方知喊醒。 小包子带着弟妹偷跑两回,说是要去陪着爹娘,要不是侍卫们发现将他们追回来,说不定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212.第212章 进京 王家老老少少一共用了二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来到京城,在接到圣旨后,燕嬷嬷是最忙的,不过此时为泥腿子忙,她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她不仅在战斗中看到王家人的力量,还听说方知及王福来的仙人身份,所以飘荡的犹豫的心从此便落在方知这边,于是就义务地,用心地教王家人进宫面圣的礼节,以及平时穿衣打扮,尤其是进京时穿的衣服,都是她精心给安排的,当然,以王石柱家为主,王石和家为辅,至于王石山家么,二夫人太过于有主见,自己就不多说而讨人嫌了。 由于王大拿被封了爵位,而继承者是王石柱,二婶心里就不舒服,可那是皇帝下旨,而且之所以在战争中没有损伤地立下赫赫战功,那都是方知的功劳,她即便心里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长子王金来与小儿子王银来,常常管束她别乱说话,后来在语气上都带上不耐了,所以她只能忍着心中的憋闷,不在说什么夹枪带棒的话,但是对于下人却不用管那么多了,找茬训斥挤兑,只是侯府下人各个跟猴子似的精明,不仅不怕她训斥,反而不软不硬地将她噎的是哑口无言。 王老太是个精明人,当听说皇帝竟然将爵位封给老头子后,她便明白皇帝的意图了,按理说长房王石柱家立的功劳最大,而出了大力的是王福来,爵位应该加封在王福来身上或是王石柱身上,为啥要给王大拿呢,无非就是想让二房三房牵制住大房,这样王福来他们有仙法的,也就没有多余精力野心膨胀,而威胁到他的皇位,另外,还可以通过二房三房的错处,打压大房,削弱大房的实力。 想明白这些,王老太就将王金来王禄来王银来找来,将这里面暗藏的玄机跟他们讲明,尤其是点明,皇帝想找错处,只会找二房三房的错,毕竟大房实力要比二房强,所以只能挑软的下手。 王金来王银来自然明白奶奶所说的话,他们的老爹说话不着调,老娘办事不靠谱,还不知轻重,自然是最好拿捏,是最好利用的,两人齐齐点头,并保证一定看住爹娘,不让他们在外生事儿,只有王禄来不以为然,不过摄于王老太的威严,他不敢吭气罢了。 当然,王石和与三个儿子也被叫来,虽然王全来还小,但是也让他参加,王老太又将这里面的利弊说了,王石和顿时明白娘的苦心,也点头保证一定要看住自家媳妇的嘴,别出去被人利用。 由于王家人都被王老太点明后,路上当着皇帝派来的恭迎侍卫没有显示出里面的争端,一团和气地来到京城。 当然,路过太武城时,都去了那被厚厚围着的方知修炼地方,当打开油毡布看到里面的像泥人似的方知和沐向峰,三个孩子便大哭着想冲进去,被王福来拦阻下来道:“你爹娘正在养伤,要是你们进去打扰,影响你爹娘的修炼,可就是真的害了你们的爹娘啊。” 小包子抹了一把泪水道:“大舅,我们不哭了,我们就在这陪着爹娘,他们好了后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们。” 豆包儿也抽抽噎噎地道:“大舅,我想娘,我想让娘抱我。” 只有糖包儿冷冰冰地问道:“大舅,是谁害我爹娘如此?” 这件事王福来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当时在方知的空间里,所以只能将听说的说出来道:“雁翎国的一个会法术的女子,被你爹娘打成重伤,她会的法术是冰。” 小包子没有想到坏人竟然跟自己会的法术一样,急忙又问详情,当知道那女子竟然冻出冰柱来攻击娘亲时,他便也有了试一试的念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等从京城回来陪爹娘时,在好好加以练习,抓紧练功,好早日为爹娘报仇。 而豆包儿则好奇地问:“那个将雁翎国妖女捆绑扔进城里的是谁呀?” “是另一个会仙法的女子,她的仙法很奇怪,手脚都不用动,却能将人捆绑起来扔进城里,”王福来不知道这是什么仙法,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接着这机会,让王家老老小小都知道,进京后还要小心这个女子。 小包子和糖包儿都与豆包儿对视一眼,然后便不吭气了,那女子的仙法与豆包儿一样,可以悄悄攻击人的脑袋,只是他们三个的仙法,老娘说过,决不能让人知道,王家人里面,小包子会玩水球冰球的事,只有二舅王财来知道,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都没有在继续问。 知道方知与沐向峰两人在修炼打坐,王家人便都放心地开始往京城里赶,原本三个孩子想留住太武城的,可是沐韧说了,侯爷已经回京,正在等他们回去,今年安排要拜祖上族谱的,由于发生战争,所以仪式便往后推延,而皇帝将沐侯爷留在京里,也是想借用沐侯爷的身份,与沐向峰关系更加亲近些。 原来沐向峰是借用沐侯府的势力,现在反过来了,是侯府要借用沐向峰的影响了。 就在各方算计中,王家车队进京了。 为啥用了这么多的车辆呢,由于孩子多,加上新买的下人,还有小包子他们所带的下人,所以二十多辆马车依然是拥挤着的,要不是王老太怕给京城贵胄们不好的印象,应该在增加六七辆马车才能松快些。 王福来他们都穿着武将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衬托的他们容颜更加英俊,这样的容貌,又身怀仙法,怎么不让京城人轰动。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姑娘小媳妇也纷纷上街观望,扔秀囊的扔帕子的比比皆是,这样的热情,让王家儿郎措手不及,各个俊脸上都染上红云,反而更增加他们的帅气。 在王家兄弟里,属二哥王财来长得最漂亮,尤其是他那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秀美的脸上增添一丝妩媚,当他眼光流转时,会给人波光潋滟的感觉,所以一下收获不少少女的心。 大嫂张惠对王祥栋王祥梁道:“你们以后可要盯紧你爹,不能让任何女人靠近。” 213.第213章 放蛇 二嫂许晚则叹息地对古嬷嬷道:“男人漂亮也让人操心,”古嬷嬷则有些担忧地小声道:“小姐,还是赶紧给女婿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好。” 许晚摇摇头淡淡地道:“无妨,是那样的人,即便生下几个孩子他依然会变心,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没有子嗣也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她经历两次婚姻,许多事情都看透了,原打算嫁个普通农户,从此在赵家村平平淡淡过一生,没想到一场战事成就了王家,王家不仅袭爵,还有了封地,同时兄弟几个都是武将,这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是运气好呢。 由于王家人来京城人数众多,轰动也大,京城里的街道人满为患。 代表皇帝迎出京城的是二皇子武韬,他温文尔雅,谦恭下士的样子,给王家人留下个好印象,加之,迎接官员里有沐侯爷,所以一众人立刻变得熟络,气氛也轻松不少。 沐侯爷没有让王家人去住客栈,而是直接接进侯府,这也是皇帝默许的,毕竟两家是亲家,住在侯府里也算是正常。 王大拿带着王石柱及受封的孙子们,跟着二皇子入宫觐见皇上,同去的还有沐侯爷,当然还有三个包子。 为啥要带他们三个去呢?因为人家爹娘为了大梁国受伤,至今还没有苏醒过来,所以接见人家孩子也算是一种重视和安慰。 三个包子由于从小经历过艰难生活,所以胆子都很大,对于进皇宫,见皇帝啥的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瞪着大眼好奇的看着。 当走进御书房时,他们被长辈拉着行跪拜大礼后站起,三个孩子便仰着头打量皇帝。 皇帝今年五十多岁,由于保养很好,看年纪也就四十岁左右,体态有些微胖,但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皇帝先是跟王大拿说话,只是王大拿话不多,回答时能简短就简短,基本都是:“是,”“嗯”或是点头来回答,让气氛有些尴尬。 这样说话态度就让皇帝有些多想了,这个王大拿真的老实木讷?还是在自己面前拿乔? 可是王大拿是长辈,又是皇帝问话,王家晚辈们都不好插嘴,沐侯爷就想在旁边帮着解围,可是又担心皇帝会想的更多,正着急间,就听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原来小包子见太姥爷这样说话,有点着急,教导人的习惯便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挥。 “太姥爷啊,您要将皇帝爷爷问话回答清楚,总是是,或是嗯,皇帝爷爷就该听不懂了,您要这样说,今年的雨水虽然少点,但粮食产量却没有影响,是个丰收年,咱们家再也不会挨饿了,还能吃到白面大馒头,”小包子仰着头认真地教着道。 王大拿也不生气,他正紧张的脑子一片空白呢,小包子这一插话,算是帮着他解了围,他憨笑地摸摸小包子的头道:“太姥爷不会说话,你说的要比太姥爷说的好,呵呵呵呵。” 皇帝见王大拿这般,也就释然了,种了一辈子的地,当了一辈子的农户,突然进皇宫,肯定会紧张,便宽容地笑着道:“这个孩子是?” 沐侯爷刚想说是我的孙子,就听王石柱得意洋洋地抢着介绍道:“回禀皇帝,这是我的两个外孙和外孙女,”那得意的样子,那与有荣焉的样子,气的沐侯爷差点跳脚。 小包子再次躬身施礼道:“回禀皇帝爷爷,小子的太姥爷不善言谈,小子愿意代替太姥爷回答皇帝爷爷的话。” 皇帝一听王石柱那般话,就知道这三个小家伙是谁家孩子了,于是非常热情地笑着问:“你叫什么啊?” “小子叫沐岳皓,小名叫小包子,这是小子的妹妹叫沐之灵,小名叫糖包儿,这是小子的弟弟叫沐岳明,小名叫豆包儿,皇帝爷爷,您可以叫小子岳浩,也可以叫小子小包子,”小包子认真地介绍道。 皇帝、二皇子还有几位大臣听完后哈哈大笑,而沐侯爷则气的涨红着脸道:“岳浩,小名就不用介绍了。” 豆包儿扭头看着沐侯爷道:“爷爷,我爹说我娘给我们起的小名很好听,要一直叫到娶媳妇儿时再改。” 皇帝他们的笑声更大了,沐侯爷气的直翻白眼,儿媳妇没正行,儿子也跟着胡闹。 二皇子边笑边问道:“你娘为啥要给你们取这样的小名呢?” 小包子摇头晃脑地道:“我娘说了,民以食为天,谁也离不开吃食,这样不仅好记好吃还好懂。” 豆包儿也跟着摇头晃脑地道:“我哥是肉馅包子,我是豆馅包子,我姐是糖馅包子,我娘说了,我家有这么多馅儿的包子,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糖包儿则冷冷地补充道:“我跟我娘说,我喜欢吃带糖的包子。” 屋里的笑声都要将房顶掀开了,就连站在门口等着伺候的小太监也低着头闷笑。 王家人跟着皇帝一起笑着,他们没有觉得丢人,反而觉得三个孩子真是胆大聪明,瞧瞧,怎么看怎么像他们的娘。 只有沐侯爷气的直咬牙,这不让人骂一家人都是吃货么,不仅丢你爹娘那仙人的脸,就是沐侯府也跟着脸上没光。 皇帝和几个大臣看到沐侯爷那越来越黑的脸,更是笑的不行,尤其是兵部尚书谭广德笑声最响,可算是看到沐侯爷的笑话了,这老倔头,常常因为粮草及军饷跟他们折腾。 笑了一会儿,皇帝问道:“小包子,你可进私塾读书?” “回禀皇帝爷爷,小子与弟弟豆包儿都进私塾了,小子会背三字经百家姓,豆包儿林瀚都会背,只有赵庄田总是背不下来,哦,赵庄田是小子的同窗,夫子打了他手掌呢,”小包子叹息地道:“哎…,赵庄田其实是回家没有时间背书,他爹娶了后娘,后娘背着他爹总指使他干活儿,后来我们都知道了,就去他家帮着干活儿,他这才有时间背书,夫子知道后,就将他留在私塾,说是让他帮着夫子干点零活儿,在那里吃住。” “皇帝爷爷,我最会喂鸡,他家的鸡都是我帮着喂的,”豆包儿补充道。 皇帝听完这些话,跟着叹息一声,二皇子觉得糖包儿不苟言笑,装大人严肃的样子很是有趣,就问道:“糖包儿是怎么帮着赵庄田的?” 糖包儿冷冰冰地认真道:“我往她后娘的被窝里放了一条蛇。” 静寂几秒钟,然后就又是新一轮的大笑声。 214.第214章 跟谁 三个包子的童言稚语,让皇帝心情极为愉悦,大手一挥下旨赏赐,三个孩子每人赏银五百两,各种绸缎五匹,另外还有一些小孩的玩具,最后皇帝又赏赐给三个孩子上好的玉坠,小包子的是猛虎下山,豆包儿的是飞奔骏马,糖包儿的则是跳跃的玉兔儿。 小包子接过玉佩兴奋极了,扭头对豆包儿糖包儿道:“皇帝爷爷给的东西一定很值钱,你们可要揣好了,不能丢了。” “嗯,知道了哥,娘要是看到这些好东西不知怎么高兴呢?哥,我想现在就给娘看,娘一定高兴的抱着我不放,”豆包儿小脸激动的红彤彤地道。 糖包儿翻了翻白眼道:“哼,娘一高兴,就用嘴啃脸,弄的别人一脸的口水。” “我喜欢被娘亲,姐你也喜欢是吧?”豆包儿唯恐姐姐不愿被娘亲,就接着道:“哥哥也喜欢被娘亲,爹爹也喜欢,姐你也喜欢是吧?” 豆包儿刚说完,旁边一群人开始咳嗽。 糖包儿撇撇嘴,故作深沉地道:“还凑合吧。” 小包子奇怪地问:“豆包儿,你怎么知道爹喜欢娘亲他呢?” 豆包儿得意地道:“我看见了,爹说再亲一下,再亲一下,娘不愿意,爹就耍赖不干活儿,”说完,还摊摊小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然后更多咳嗽声响起。 王福来急忙打断道:“小包子,快带弟妹谢皇帝赏赐。” 这才将亲的话题改变了,其实几位大臣,还是愿意让小包子他们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反正丢的是沐侯爷的脸,他们只需看乐就是了。 皇上心情大好,让王大拿他们先回去休息,明天中午在皇宫里摆宴,为王大拿他们洗尘也为大梁国胜利庆功。 王大拿自然不敢拒绝,只好跪下谢恩,看到王福来和王银来两个会仙术之人,跪在身前臣服,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跪拜皇帝后,一众人在沐侯爷的带领下走出皇宫,王家人的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只有沐侯爷强颜欢笑,心里很是憋火,自家孙子这么聪明,先是被包子这样的小名给摧残了,然后就是沐向峰两口的亲密的事情被孩子看到又说了出来,这下可好,不仅沐侯府被冠上吃货恶名,沐向峰的威名也因为跟方知的亲昵而受影响,真真是…….? 小包子不知道他们无意间的话,已经丢了沐侯府的脸,正兴奋地迈着短腿走出皇宫,这可是他第一次挣钱啊,皇帝赏赐玉佩,肯定能当不少的银子,到时又可以买好几十亩地,何况,弟弟妹妹的玉佩也能当银子,这样一算起来,家里最起码能增加一百五十亩地。 越算越高兴,越算越觉得这次没有白来京城,当玉佩加上皇帝赏赐的银子,啧啧,简直就是发财了啊,一天就收入这么多的银子,明天在参加宴席,说不定皇帝还有赏赐,等爹和娘醒来,看到自己和弟妹挣下的银子,不定怎么激动呢。 豆包儿像是明白哥哥的心思似的,刚出宫门口,就将玉佩掏出来递给小包子道:“哥,咱们将玉佩当了,换成银子买地吧。” 糖包儿也很支持,将玉佩也递给小包子。 送他们出来的太监听到这话,差点摔了个猪啃泥,好么,刚出宫门就要将皇帝赏赐的东西给当了,还真是胆大妄为呢,不过他也没有管,这是小孩之间的话,大人肯定会告诉他们的,皇帝赏赐的东西只能供着,不能当,所以这不是他插嘴的事儿。 上了马车,小包子让一新帮着他将这几块玉佩放好,等回到太武城好给当了。 回到沐侯府,前院沐向天带着下人站在大门口迎接,垂花门那里,则是侯夫人带着王家女眷也出来迎接。 侯夫人的手还搀扶着王老太,王老太脸色带着笑容却没达眼底,只是见到王大拿带着儿孙们回来,这才涌出真正的笑意。 刚与侯夫人打这么一会儿交道,王老太就感觉到她不好对付,首先话里话外都会给你挖坑,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坑中,另外,即便她做事不再理也要搅三分,只是这搅不像是村里人那般哭闹撒泼搅和,而是阴一套阳一套地用话搅和,但威力比那坐地上哭闹厉害千倍万倍。 众人互相见礼后,侯夫人气势上收敛不少,因为她看到王家儿郎这么一大群,还别说孙字辈在长起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而且这次皇帝又给王家封爵,王家再也不是泥腿子,而是有爵位有封地的伯爷,原来以地位低下想休掉王芳枝的计划彻底破产,原来在京城将王芳枝名声搞臭,通过这件事,却自动转变,而且人家王芳枝属于神仙系列,地位是她们拍马都赶不上的,在用那些亵渎的话污蔑,恐怕不仅没有人信,反而会遭到抵制,因为大家都相信,一个将大梁国救出水火的神女,怎么能有世俗人那些不堪的恶劣品质呢?所以前面那些所做的,全等于打了水漂,劳心劳力的没起一点的作用。 当她听到王芳枝与沐向峰的功绩时,差点没被气的吐血,目前王芳枝的声望及地位,已经不是她能控制或是诋毁的了,只能等待机会徐徐渐进了。 不过,现在是掌握住三个孩子的机会,尽管王家地位不同,但总归是外家,而她可是三个孩子正儿八经的祖母,监护照顾孩子理所应当。 于是当孩子们从皇宫里回来,要去休息时,她便很自然地让桂嬷嬷带着孩子们去她所居住的芙蓉院,笑着道:“三个孩子既然回到侯府,就不麻烦亲家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趁这个机会,可要跟孩子们亲香亲香,省的向峰两口子回来,又轮不到我了,哎,当老人的,不就是能在这上面帮帮孩子么?” 祁小念很着急,可是又找不到借口推辞,只能着急地看着王老太,希望王老太帮着拒绝。 只是没有等王老太说话,就听沐侯爷道:“不用你费心了,三个孩子还是跟着我吧,”说完,对王老太躬身施礼道:“王老夫人,您们帮着照顾三个孩子受累了,这段时间让孩子们跟我住吧。” 215.第215章 不安 王老太也不好拒绝,但只要不在侯夫人身边就行,便道:“那好吧,不过方知在去战场前叮嘱过我们,说三个孩子的吃食很重要,不能被谁钻了空子,尤其是三个孩子现在身份不一样,所以更要严把饮食关,方知已经给三个孩子安排好刘厨娘,还是让她负责吧,另外贺嬷嬷很是恪尽职守,三个孩子的生活起居也还交给她吧,还有孩子们子身边就别安插下人伺候了,方知安排的那几个小下人,虽然年岁小些,但也能将三个孩子照顾好,何况旁边还有贺嬷嬷燕嬷嬷照看着,也就行了。” 这席话,将三个孩子身边伺候的人都安排好了,沐侯爷自然不好拒绝,何况他也担心三个孩子的饮食安全,便就要点头答应。 这时侯夫人不愿意听了,依然笑着,但是口吻却是冰冷并带着强势地道:“亲家老夫人,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孩子在外可以多防备些,怎么在家也跟如临大敌似的?这是在防备谁呢?再则说了,这话要传出去,岂不影响侯府的声誉?” 王老太看了她一眼,微笑地淡淡道:“侯夫人想多了,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影响侯府声誉的事从何说起?何况,什么事都防患于未然的好,侯夫人掌家这么多年,不也将家里管理的很严谨,这里面的道理是一样的,跟侯府声誉没什么关系。” 周百惠还要说什么,却见沐侯爷大手一挥,让大家都先回自己院子休息,中午饭就在各自院子吃,吃完午休一会儿,到晚宴的时候在聚,他则带着三个孩子去他回来后住的院落-祥勤院。 而王老太她们则回到前院客房,这客房小院落也不小,王老太住的是汇祥院,王石柱一家住的是彩冬院,王石山一家住的是采菊院,王石和一家住的是彩虹院。 祁小念不放心三个孩子,跟在王老太身后小声念叨:“娘,小包子他们会不会有事儿啊?” 王老太瞥了她一眼道:“侯爷可是他们的爷爷。” “可是他连向峰都给弄丢了….,”祁小念后面的话是:“能保护好三个孩子么?”不过在侯府里,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哎….,暂时只能这样儿了,”王老太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长辈,她们是外家,总不好过分插手。 这时二婶和三婶急急地走进院,见王老太正要进屋,便快走几步扶着王老太的胳膊道:“娘,皇帝可赏赐给小包子他们不少的好东西,那些可不能让侯夫人收走了。” “是啊娘,咱们可要帮着那三个孩子守住这些好东西,虽然侯府富贵,但也不能贪了孩子的赏赐吧?”三婶也焦急地道。 王老太四下看了看,院子里还站着侯府的下人呢,只好装着无奈地道:“好了,别眼窝子那么浅,也别在乱说话,这可是侯府,到时这话传到侯夫人那里,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笑话的?侯夫人将三个孩子的东西贪墨了才叫人笑话呢?到时娘可别说咱们眼窝子浅,真正浅的可是侯夫人,穿金戴银,又住着这样的大院子,还惦记孩子的东西,岂不是更丢人?”二婶想不到太多,只是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那些东西她得不到,但也不想让小包子他们吃亏,怎么说,她跟小包子的感情,要比侯夫人跟小包子他们感情深,所以要帮着小包子他们守住皇帝的赏赐。 这可不是小钱,三个孩子一共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有那么多的布料绸缎,加起来共有三千两银子了,这些钱,对于侯夫人来讲不算事,但是在二婶和三婶心里,可就是巨大财富,也是,她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王老太听到老二媳妇的话,嘴角上扬,什么都没说就进屋子里,外面下人都听到了,定会跟侯夫人禀报的,到时侯夫人想拿这银子,也都不好意思伸手了。 三个孩子被分配到三间屋子里,可是小包子不同意,爹娘不在身边,什么事都要靠他照顾弟妹,所以决不能跟弟妹分开,于是无论贺嬷嬷和燕嬷嬷怎么劝,小包子就要兄妹三个睡在一个屋子里,说这样方便照顾弟妹。 但是大户人家这样可是不合规矩的,被外人知道会被嘲笑不讲规矩,可是小包子不管这些,紧紧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像个小兽般护着。 最后没办法,只好请侯爷过来,可是这次连侯爷说话都不管事了,小包子理直气壮地道:“爹娘都跟我们一起睡,爹娘都不将我们分开,爹娘不在我们更不能分开,”说到这,大眼蓄满泪水,但倔强地不让泪水流下来。 豆包儿则边哭边道:“我已经跟爹娘分开,决不能再跟哥哥姐姐分开。” 糖包儿不说话,只是摆出姿势,谁敢上前抱他们,她便准备出手。 沐侯爷无奈地只好点头同意,于是小包子拉着弟妹进屋后,“咣当”将门关上,谁也不让进。 气的沐侯爷差点将那门踢开,村妇教育果然不行,一点规矩都没有,长辈还在呢,就将门关上了,心里碎碎念地嘟囔着,一脸寒霜气呼呼地去了自己的屋子。 小包子为啥关门,他凭着直觉感到在这侯府里住很是危险,好像有许多坏人都在窥视着他们,让他感觉甚是不安,尤其是爷爷也变得很陌生,竟然也让他们分开住,要是弟妹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怎么跟爹娘交代? 于是下意识地将门关上,好像这样他们三个才能安全似的。 现在已近午时,马上就要到吃饭时间,小包子怕吃饭后,趁他们午睡时,有人将他们抱走,便想着要嘱咐弟妹,一定要警惕,这侯府里的坏人真是太多了。 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后,豆包便急忙将神识外放出去,他突然发现,在这院子树上竟然藏着两个黑衣人,院子的四角也都藏着黑衣人,这景象,将他吓坏了,含着泪悄悄将这件事跟哥哥和姐姐说了。 糖包儿想出去干掉这几个黑衣人,而小包子觉得此事很严重,自己做不了主,便拉着弟妹去找沐侯爷,将这件事禀报给他。 216.第216章 震惊 沐侯爷正坐在书房里生气呢,自家孙子辈的男孩不多,目前只有三个,现在两个被沐向峰方知教歪,只剩下沐向海的儿子沐岳泷,只是这孩子娇宠太过,不仅任性还养成撒泼打滚的恶习,很是让人失望,与小包子他们相比,就是个万事不懂的只知道哭闹的小孩子。 沐岳皓的担当懂事,沐岳明的聪慧机敏,沐之灵的超高武值,这几个孩子如此优秀,让他欣喜不已,唯一让他难过的是,不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进入沐向峰那个小家里,永远像个外人般,只能在旁边观望。 这让他很是难过,也许跟儿子分别已久,儿子自动将他排外,再就是因为方知地位低,总是担忧孩子会被他从她的身边带走,与自己相处不仅生分,还带着隐隐的敌意,两口子的思想自然会影响到孩子,表面上看,三个孩子嘴里亲昵地喊着爷爷,但心里却不如跟他们的外祖父外祖母亲近,仿佛他是个很亲昵的客人,有仿佛是个熟悉又陌生的长辈,只有尊敬没有亲近。 今天周百惠要将孩子送到她的院子里,自己就知道她依然恶习不改,还想着动用一些隐私的手段,祸害自己的子嗣,所以便将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没有想到,三个孩子还是心里戒备极强,就连分开睡都不同意,不说这一点不合规矩,就说对自己如此的不信任,怎能不让自己难过,自己可是他们最至亲至近的祖父啊。 正在自哀自怨的时候,就听有下人禀报,说是大公子沐岳皓带着三公子五小姐来了。 沐侯爷心头的乌云顿时烟消云散,但还是绷着脸严肃地道:“让他们进来。” 小包子拉着弟妹走进来,施礼后,他与豆包儿就齐齐地扑到沐侯爷的怀里,拉着衣襟让他低头。 沐侯爷被这举动弄得有些发蒙,就听糖包儿道:“爷爷,我们有要事禀报。” 沐侯爷这才知道孩子们的想法,就挥挥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 小包子听到糖包儿的话,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妥,便整整衣衫将豆包儿从沐侯爷怀里拉开道:“爷爷,这件事很重要,您低下头咱们小声说。” 见三个孩子这般郑重,沐侯爷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这三个孩子,这样的神情哪像才几岁小孩能有的,于是便也严肃起来,将头低下小声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包子又四处看了看,刚想开口,就听豆包儿道:“哥,周围没有人偷听。” 小包子点点头,望着沐侯爷道:“爷爷,我弟弟发现,咱们院子树上藏着两个黑衣人,院子的四个角落也藏着黑衣人。” 听到这话,沐侯爷震惊的难以言表,这都是保护他的暗卫,豆包儿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沐侯爷张大嘴惊愕的样子,小包子只好解释道:“爷爷,我们身上都带着异能,弟弟在屋里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娘说这是神识外放,妹妹是天生神力加风系异能,就是吸纳空气中的风形成能量,而我则是水系冰系异能,也是将空气中的水和冰凝结,由我来操控,”说完,他右手是水球,左手是冰球。 而糖包儿脚底下则形成一股小旋风,就像是哪吒脚下的风火轮,豆包儿则用精神将书架上的书取下,让几本书在空中漂浮着。 沐侯爷被这一幕震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儿子与儿媳成为超能者他就已经很是激动了,没想到三个孩子竟也是超能,他突然想去祠堂,给祖先们上香,感谢他们的庇护和保佑,让自己的子嗣变得如此强大。 他伸手摸了摸小包子手里的冰球,真实的感觉让他有点想落泪,将小包子和豆包儿搂在怀里,然后又向糖包儿招招手,意思是也让她过来拥抱一下,却见糖包儿冷冷地道:“不必。” 两个字差点将他噎死。 小包子赶紧解释道:“爷爷,妹妹不喜外人抱,越长大越不喜。” 豆包儿也帮着解释道:“我姐只接受我娘和我爹抱,对了还有我哥和我,其他外人一概不能靠近她。” 我是外人么?沐侯爷心里在咆哮着,但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先询问这超能是怎么形成的再说。 只是他作为孩子们心里的外人,自然不会说真话,只是说不知为什么便会了,让沐侯爷很是挫败,最后便将暗卫的事情说了出来,小包子这才放心,原来都是自己人。 可豆包却奇怪地道:“爷爷,您是不是在这不远处还安排暗卫了?只是那个暗卫为啥躲躲闪闪的,像是要偷看这边情况似的?” 听到这话,沐田突然站了起来道:“这不是爷爷安排的人,待爷爷派人出去将他抓过来。” 豆包儿伸出小手将往外走的沐田拉住道:“爷爷,看孙儿的,”说完就微眯大眼,于是外面的暗卫就听到不远处有人闷哼一声,接着就从树上掉落下来。 糖包儿也听到动静,风一般地冲了出去,没一会就又刮了回来,只是身后拖着一个穿着黑衣昏迷的男子。 树上的暗卫差点被糖包儿的这举动吓得掉下来,这是谁?是怎么回事儿? 沐田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不自觉地看了看树上的暗卫,心说,与豆包儿糖包儿的威力相比,他们简直太弱了。 让陈海带人进来,将这黑衣人带了下去,沐田为了防患于未然,与三个孩子吃完饭后,便假装带着三个孩子认识侯府,其实是让豆包儿查看哪里还有玄机门的黑衣杀手。 距芙蓉园不远的时候,豆包小声道:“房顶上有一人,屋里有一人,像是跟侯夫人禀报什么。” 小包子则拉着沐田假装来到亭子玩儿,糖包儿则小声道:“弟弟,听听他们说什么?” 豆包儿点头,大眼眯起看了一会儿道:“侯夫人正跟他计划,怎么让咱们出事儿呢,”说到这,他眼睛突然睁大,然后就笑眯眯地道:“这下他们不会害人了。” 沐田急忙小声问:“豆包儿,你将他们怎么样了?”这回他也自发地喊着小名,忘记心里对这些小名的排外情绪。 217.第217章 有恙 豆包儿摸着小脑袋,不无遗憾地道:“侯夫人说,要想办法给咱们吃食里下毒,黑衣人说,怕侯爷也会受到毒害,可是侯夫人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谁让他那么疼爱几个小崽子呢,黑衣人又说,这样会影响很大,王家人定会闹着要追查到底,到时牵扯出周堂主就不好了,侯夫人只好作罢,但又说等咱们出门,让黑衣人想办法让马车造成事故,总之一定要在咱们爹娘醒来前,要了咱们这几个小崽子的性命,于是我就都让他们都昏迷过去,哎…,距离有点远,攻击力不强,只能让他们暂时昏迷不醒。” 沐侯爷还没有消化掉这些话,就听芙蓉院里乱了起来,原来从房顶上掉下个黑衣男子,将一院子的丫鬟吓得惊叫连连,而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们,担心夫人的安危,便要往屋子里冲,只是桂嬷嬷站在门口不让进,还怒声呵斥丫鬟们,不要惊慌,等她禀报侯夫人后在自行定夺。 只是这桂嬷嬷心里也打鼓,怎么藏着的黑衣人突然就从房顶上滚下来了呢,她将丫鬟们都赶出屋,便来到内室门前轻轻地呼叫,只是没有听到侯夫人的声音,刚要推门进去,就听丫鬟们齐齐施礼道:“见过侯爷。” 桂嬷嬷心里一惊,立刻迎了上去,她不能让侯爷抓住侯夫人私见外男的把柄,否则不仅侯夫人完了,大少爷也没有承爵的可能了。 于是她故作镇静地站在门口给沐田施礼道:“老奴见过侯爷。” 沐田没有吭气,带着孩子就往屋里走,却被桂嬷嬷挡下,她低头禀报道:“侯爷,侯夫人正在内室里午休。” 沐田冷笑一声,一脚将桂嬷嬷踹倒,然后阔步往里走去,桂嬷嬷忍着疼大叫道:“侯爷,侯夫人晚上常常失眠,全靠中午的午休呢,请侯爷稍后,老奴进内室将侯夫人唤醒,省的冲撞侯爷。” 回答她的是,侯爷踹门声。 “咣当”一声门被踹飞,然后屋里的情景就展露在众人的眼前,就见卧室里有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而侯夫人则趴在这男子的头前,两人都不省人事。 这话是怎么说的?桂嬷嬷见到这场景,便觉得一切都完了,但还是跌跌撞撞地跑进去喊道:“夫人,夫人,是谁害的你?是不是这个黑衣人?”喊完后又转头望着沐侯爷道:“侯爷,定是这黑衣人想暗杀夫人,夫人与他搏斗中被打晕了。” 沐田嘴角抽了抽,讥讽地道:“你家夫人身手很厉害呢,连杀手都能打过,还真了不起啊。” 桂嬷嬷顿时哑口无言,但是为了护住侯夫人,还是壮着胆子嗫嚅道:“侯爷,为了侯夫人和大少爷的名声,还是这样说的好。” “哈哈哈哈,”沐侯爷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转头对外面站着的陈海道:“将桂嬷嬷带下去审问,侯夫人和这个黑衣人也给我看守起来,还有这院子里的下人,也都看押起来。” 桂嬷嬷还要喊叫什么,却被冲进来的侍卫堵住嘴巴捆绑起来,院子里的丫鬟吓得又哭又叫,被侍卫怒喝几声后,这才息了声,抽抽噎噎地跟着侍卫走了。 侯府里这样巨大的变故,将洪舒婷吓坏了,不过随之又有点高兴,矛盾的心态让她很是纠结,害怕的是,会不会因为侯夫人的失事,她们一家也跟着失去原来的地位,高兴的是,如果自家没有受到影响,以后管理侯府内宅,掌握中馈的可就是自己了,她只是不知侯夫人犯下什么样的罪过,还以为侯夫人与侯爷针尖对麦芒的争斗,将侯爷惹急了,这才将侯夫人拘禁起来。 沐侯爷快速地带领侍卫及暗卫将府里的各个角落搜查一遍,没有在见到可疑人,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增加人手,将侯府保护的如铁桶一般,他之所以这样,是担心周长祥听到消息会铤而走险。 玄机门这些年发展的很快,他们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随地就会快速地咬人一口,让人防不胜防,沐侯爷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加之周长祥隐藏在皇宫里指挥,一般人都没有办法对付他,所以沐侯爷只能先做好防备。 紧跟着就对外人宣布,侯夫人突然得了急病昏迷不醒,不仅请来京城有名的大夫,还去宫里请来太医,但是大家诊脉后,都说侯夫人痰浊阻遏心神,引起意识障碍,也就是湿浊内留,久而化痰,或情志不畅,郁而生痰引起,用通俗话来讲就是痰迷心窍。 沐侯爷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这样说也好,总比被传出偷-奸的谣言要强,虽然他知道那不是偷-奸,但是下人侍卫都看见侯夫人与一男子共处一室,不往那儿想都不可能,这样说,最起码让自己和儿子有点面子,尤其是沐向天,怎么说也是个官员,母亲的名声对他影响极大。 出了这样的事情,晚宴聚会就取消了,还是都在各院吃,然后早早休息。 当夜幕降临,沐侯爷的书房走进来一个披着斗篷之人,当他将斗篷脱下的时候,露出白净阴郁的脸庞,能看出他在三十八九的样子,但怪异的是,脸上竟然没有胡须。 沐田好些年没有见到周长祥了,没想到他这么在乎这个心思狠毒的姐姐,周百惠刚刚出事,他便什么都不顾地跑来了。 “坐吧,”沐向峰眉头紧锁但口吻淡然地道。 周长祥却阴测测地冷笑道:“沐将军这些年一直对我姐不管不问,这次回来却动起手来,是因为找到那个庶子有仙法?心里有了底气?还是有王家依仗,腰板倒是硬起来了。” 沐田顿时觉得怒气上涌,但现在不是耍强逞横的时候,便深吸一口气道:“周公公此言差矣,我沐田在战场上经历无数次生死,还不至于要依仗谁,更不需要因为儿子本事而有底气,我只是想,许多事不能纵容下去,尤其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手里在操控着杀手组织,不仅对侯府危害极大,也会将整个朝堂搅乱,所以还是让她因为身体有恙,安于后院静心养生的好,省的脾气上来四处害人。” 周长祥没想到沐田这般强硬,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用阴冷的目光望着他。 沐田也不畏惧,也望着周长祥那白净的脸,书房里静的落针而闻。 218.第218章 打架 半晌周长祥才怒声控诉道:“好好好,看样子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以为咱们郎舅之间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好好合作,原以为你年岁大后,会跟我姐好好过日子,原以为咱们内外配合,不论世道怎么变化,咱们依然能稳固地守住荣华富贵,没想到,姐夫竟然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冷落我姐这么多年,为了偷生二十多年的贱种,竟然让我姐缠绵病榻,好好好,果然如我姐所说,你的心已经冷硬如铁,怎么暖也暖不回来了。” 沐田见他说完,冷哼地道:“真是笑话,跟你合作犹如与虎谋皮,与你姐那样人生活,身边犹如睡着一条毒蛇,跟你里应外合守住荣华富贵,到关键的时候,恐怕你是第一个朝我扬起屠刀的人,还荣华富贵,别将话说的这么漂亮。” 当时他出手处置周百惠兄长时,与这兄妹几个的情分就已经断了,尤其是周长祥还伤了下体,在心中还不知怎么恨自己呢,所以跟他合作,那岂不是个笑话?这些年之所以没有跟周家姐弟计较,一方面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另一方面是顾忌长子沐向天,毕竟夫妻反目,伤害最重的是孩子。 可是人家不这样想,周长祥心中很是怨恨沐田,要不是依仗他手里的兵权,说不定早就与他清算原来的血海深仇了,既然今天捅破窗户纸翻了脸,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周长祥撂下这句话:“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便一甩袖子往外走去。 沐田自然不能阻拦住,周长祥现在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是在太子手下很受重用,所以目前还不能动他,否则狐狸没有打死反惹一身骚。 第二天一早,皇宫派太监来通禀,说是太后身子不太舒服,庆功宴改在七天后。 这件事有点突然,但是也没有办法,王家人只能住在侯府里等待,好在侯夫人病重,中馈落到长媳洪舒婷手里,王家人对于小包子他们的吃食才放下不少的心。 不过,孩子没事,大人却惹出事端。 这两天男人们常常被这样那样的人请客吃饭,王老太怕因喝酒惹出什么事端来,毕竟王家刚刚封爵,没有一点根基,又对京城贵胄们不了解,一旦出事或是被谁算计,恐怕就不是小事儿,于是对外说她身子不舒服,儿孙们都要在她跟前尽孝,这样就将一些邀请推了出去。 可是这样闷在侯府里也不是个事,王老太便让孙子辈的儿郎们,带着媳妇孩子去京城有名的月华寺上香,对外就说是为了给她祈福。 于是孙子孙媳们带着孩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只留下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 祁小念性格不是那么跳脱,出不出去玩无所谓,只有二婶三婶眼看着孩子们都出去玩儿了,便也想着出去,只是去寺庙上香就算了,还是上街逛逛的好,可是外面都知道老太太身体有恙,明目张胆地去逛街传出去显得自己不孝,所以两人便偷偷地从侯府角门跑了出来,没有带护卫没有带丫鬟,跟逛齐云镇似的,就这样相挟着一路步行,来到京城的大街上。 她们身子骨很好,原想着走点路并不算什么,可是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京城竟然这么大,大的她们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不过她们也没有着急,鼻子下面就是嘴巴,只要一打听沐侯府,想必知道的人不少,于是两人边说笑着边逛,只是逛着逛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们身上只带着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在齐云镇能买的东西可不少,但是在京城却买不了什么。 于是两人就觉得没啥可逛的了,五两银子花出去连个声响都无,还累个够呛,尤其身上穿着很光鲜,不能随地而坐,也不能在街摊上喝大碗茶,毕竟让外人知道,不说王家没面子,也给孩子们丢脸不是?孩子们现在可都是官员,当娘的总不能给孩子脸上抹黑吧。 可是去茶庄坐着休息,两人身上还没带那么多的钱,便只能边打听边往回走,刚走到一个绣庄门前,里面走出几个夫人,虽然带着薄纱,但能看出都在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穿华服头戴珠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夫人。 前面走着的丫鬟为了先让自家夫人上马车,就将正走着的二婶三婶挡住,意思是等我家夫人上车后你们在过去。 二婶三婶又累又渴,正烦闷着呢,丫鬟这么一挡路,二婶的火气就上来了,自家是谁,自家可是立下战功的功臣,还被封了爵,竟然还要受一个丫鬟的鸟气。 于是她便用力地推了那丫鬟一把,那丫鬟不防,趔趄地往前冲去,结果就撞到其中一位夫人身上,然后几位夫人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挨一个地倒下。 二婶见到眼前的状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感觉京城贵人就跟那泥捏的似的,一碰就稀里哗啦地倒地一片。 丫鬟们乱哄哄地冲上前去扶自家夫人,护卫们则冲过来将二婶三婶围住。 这几个夫人领头的那人很厉害,不仅是世子妃,还是皇亲,她就是郑萱芳。 郑萱芳是月贵妃的表妹,是傅阳的后母,也就是傅奇骏的继室,她性格本就刁蛮,哪里吃得了这样的亏,被丫鬟扶起后立刻对护卫下令:“给我抓住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二婶三婶一听她这样下令,立刻慌了神,同时更是恼怒,不就是摔一下么,这就想要了自己的命,可是现在她们势单力薄,想要抗拒护卫的围攻恐怕是难了,两人都是村里常常打架的主,又加上王老太时不常训练,于是在这关键的时候,竟然快速地冲出护卫的包围,将郑萱芳抓住,三两下按倒在地上,她们要擒贼先擒王,抓住这位夫人那些护卫定然不敢再有什么举动。 护卫没有想到两个妇人这般威猛,一时怔住不知该怎么办了。 二婶踩着郑萱芳的后背,掐着腰骂道:“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杀朝廷官眷,是谁给你的胆子,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话语内容和神情,学了王老太两三分,不过倒是将侍卫们给震唬住了。 贵人们打架,还是贵妇人们动手打架,这么奇葩又有趣的事情,顿时一传十十传百地快速传播开去,于是没一会儿,人群呜啦啦将绣庄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219.第219章 利用 三婶一见事情闹的这样大,她便觉得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又见二嫂竟然将脚踩在人家后背上,吓得急忙上前将二嫂的脚打下去,然后将郑萱芳给扶起来,但却没有放手,好歹人质在手,那些侍卫不敢将她们怎么样。 那些丫鬟此时也反应过来,疯一样地冲上来要救主子,却被二婶连打带踹,又亮出指甲乱挠给击退了。 三婶紧紧地抓住郑萱芳的双手不让她反抗,边对着那些侍卫嘶喊道:“我们是齐云伯家的,我的儿子是大力神将,”王银来力大无比,被人传为大力神将,王福来则是大地神将,因为他所有的攻击和防御都跟土有关,所以便有了这样的称号。 听到这话,人群安静下来,那些侍卫和下人也不敢往前冲了,毕竟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仙人。 郑萱芳也停止挣扎,边装着楚楚可怜,眼睛边叽里咕噜地乱转想着对策。 二婶见到这情景又得意起来,指着那挡住她路的丫鬟骂道:“我呸,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竟然敢挡老娘的路,京城是你家开的吗?竟然不让我走,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三婶怕二婶在这节骨眼上胡言乱语忙道:“我们没有恶意,就是这个丫鬟竟然挡住我们的道,不让我们走,没办法我二嫂推了她一把,谁知道她没有稳住腿脚,竟然在跌倒前将几位夫人撞倒,我们刚要上前道歉,但这位夫人却要让侍卫杀了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反抗。” 还别说,在关键的时候,三婶的精明用上了,一方面将事实摆在大家面前,一方面将自己的被动讲了出来,也是,都要被杀了,谁还不反抗啊? 众人见郑萱芳的眼神就不太好了,这是谁家的夫人,竟然猖狂的这般喊打喊杀的,还是在皇城脚下,在京城大街上? 二婶也会看风向,感觉大家都有些同情她们,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是,我们出身不高,我们没有随从没有下人伺候,但我们愿意牺牲生命去与雁翎国的敌军对抗,这样的付出,换来的是什么呢?是在京城大街上没有办法顺畅的走路,在京城里无辜被杀,假如我们今天不反抗,是不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啊?老天啊,睁开眼吧,看看老百姓活的多不容易啊…..,谁给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说句话啊?” 她想引发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同情心,想让人们看到她们多冤多可怜,可是这样的话却被有心人利用。 只听一个声音喊道:“是啊,连大力神将的娘亲都敢这般说杀就杀,还别说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了,等以后遇到这样不公对待,我们就要跟两位神将的母亲般,跟她们拼了。” “对,跟她们拼了,”这几个字像是一股能量般,将人们心里的委屈压抑激发出来,于是便一个接一个地喊了起来,最后形成一股洪流般疯狂地流动着。 不知谁又喊一声:“这女人是月贵妃的侄女儿,敢在街上随意打杀人,不就是仗着月贵妃和四皇子么?咱们一定要让她威风扫地。” “对,先惩治这个刁蛮的婆娘,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作恶,”这句话喊完,就有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冲上来,抓住郑萱芳就打。 有一个人动手,就有人跟着,于是一群夫人丫鬟开始被人围攻,有抢首饰的有在身上乱摸的,护卫红了眼,拔出腰刀开始见血,倒是没敢往要害地方砍,只是让人见血受伤,因为他们也明白,这件事被谁给利用了。 一见侍卫动真格的了,老百姓便一哄而散,都退的远远的,而那些妇人和丫鬟却悲催了,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惊恐地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着,郑萱芳则是又羞又怒地昏了过去。 二婶三婶没想到她们惹下这么大的乱子,吓得战战兢兢地想趁乱跑了,但却被两个侍卫一脚踹倒,正要在打几下泄愤时,五城兵马司的人骑马赶到,算是将这乱局稳定住。 受伤的先送医馆治疗,闹事的一律送到牢房里看押起来,至于郑萱芳那群夫人及丫鬟,则先让回府等候传唤,算是全了这些女子丈夫的面子,二婶三婶也是如此,这次她们不用走路了,而是坐着五城兵马司的囚车押送回沐侯府。 沐侯府的下人们看到这情况,吓得是魂飞魄散,急忙往里面通禀,沐侯爷听到后也很是惊愕,这话是怎么说的?两个妇人竟然能惹出让五城兵马司出动的事儿? 小包子三个正在跟沐侯爷练字,在旁边也听到消息,担心太姥姥和姥姥她们,便将笔放下就要往前院跑。 沐侯爷也想了解一些情况,喊住他们后,便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客房。 此时二婶三婶已经跪在王大拿和王老太面前,虽然害怕,但还是将事情经过说了,她们知道今天的事情惹大发了,所以不敢有一丝的隐瞒,是自己对还是自己错全都细细讲明。 王老太心里翻腾着怒火,可是看到这两个媳妇还没有蠢到家,最起码将事情讲明,让家里人了解情况,好有个应对之策,便就将怒火压下。 这时听说沐侯爷来了,王石柱和王石和恭敬地将人请进来,王石山已经被吓得瘫软在那里动弹不了,事情出了,他们王家不了解京城情况,有沐侯爷帮着掌舵,有可能还好处理些。 二婶三婶浑身是土,头发凌乱狼狈不堪,低着头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抹着泪,她们终于知道怕了,没有想到她们无意的几句话,竟然能引发老百姓的暴动,那场面真是将她们吓坏了,而更可怕的是,官兵们来到后,将那些闹事的人打翻在地,又扔进囚车里的样子,实在是太惊悚了,她们要不是因为儿子有地位,说不定也会这般对待吧? 沐侯爷听完经过,半晌没有说话,这件事看着简单实际上很复杂,谁在利用这事挑动民众,这件事闹大了为的是什么?谁又在这里面受益? 王老太挥挥手,让老二老三家的去洗漱更衣,然后就在屋里反省,这几天就别出屋了,见两人走出去后,便语气沉重地对沐侯爷道:“看样子,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了。” 220.第220章 告状 沐侯爷没有想到王老太一下就抓住事情的关键点,赞同地点点头道:“郑萱芳是傅王爷的儿媳妇,是月贵妃的侄女,这件事打的是四家人的脸,第一个是月贵妃,因为郑萱芳平时就仗着月贵妃的势而耀武扬威,而月贵妃也最疼宠于她,第二是打的是四皇子的脸,四皇子是月贵妃的儿子,皇帝曾经夸赞他有一颗赤子之心,而许多大臣则说他具有淑质贞亮,英才卓砾的品性,而他与郑萱芳这个表姐关系最是要好,第三是顺德侯郑家人的脸,第四就是傅王爷的脸,他与你们王家合作大胜敌军,而王家人竟然将他的长媳打伤,还踩在脚下…..。” 王老太听到这,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问道:“谁会在这事里受益?” 沐侯爷心说受益人不少,首先是太子,其次那几个皇子都会在旁边幸灾乐祸,说不定还会往里添一把火,便叹息一声道:“月贵妃一直受宠,从皇后到各嫔妃都有些意见,四皇子现在又到了户部任职,应该也会受到一些人的嫉妒,加之郑家人….呵呵,人缘不太好,再就是王家配合傅王爷作战,又给傅王爷传信,说明早就跟傅王爷交好,所以今天最主要的就是,借此事让你们跟傅王爷离心,这样月贵妃也少了你们王家的支持。” 王大拿王石柱王石和他们听的是云里雾里,只有王老太头脑清明,将这件事看的透彻,又问道:“四皇子跟太子关系如何?” “表面上还行,但许多事是不能只看表面的,”沐侯爷含蓄地笑着道。 王老太沉吟一会道:“这件事等孩子们回来,先去傅王府给世子妃赔礼,因为老二家的毕竟是平民,动手打官眷就是以下犯上,理亏,所以咱们就先礼后兵。” 沐侯爷没有想到王老太竟然会这样坦荡做事,而且快速地抓住关键点做出反应,不由得赞同地道:“王老夫人这个办法好。” 王老太没有理会沐侯爷的话接着道:“如果她们觉得还需跟王家交好,定会息事宁人,如果她们眼窝子浅,想出这口气的话,或是受谁挑唆的话,定会去皇帝那告黑状,说王家仗势欺人,或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那王家也只好告傅王府世子妃,仗势欺人并当街滥杀无辜。” 沐侯爷脸上露出笑容,是啊,这样不仅有理有据,还坦坦荡荡,毕竟街上发生的事情,许多人都看到了,想要隐瞒恐怕不容易,当然这么一告,王家便掌握主动权。 而那些看热闹的,或是落井下石的,定会都跳出来给月贵妃和四皇子施压,加之他们并不一定要与王家成仇,自然会退一步,让这件事淡化,省的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可是唯一不按规矩出牌的,就是顺德侯那一家人,他们出身低,又一下成为勋贵,所以为人处世很是张狂,要不是有郑家人拖后腿,说不定四皇子名声更好,更得人心。 下午,孩子们回到侯府便都听到这个消息,王金来王银来对母亲这样做很是无语,可是毕竟是长辈,也不好埋怨,只好带着妻子,买了些贵重礼品去傅王府给傅奇骏及郑萱芳道歉,他们跟傅王爷很熟,关系也不错,没想到到京城后却与他的儿媳闹了这么一出。 傅奇骏没有跟妻子一般,反而热情客气地将他们接进府,让王金来王银来心里踏实许多,看样子世子爷跟傅王爷一样,是个通明理的人。 可是王金来的媳妇刘望弟,王禄来的媳妇张顺顺,却没有这待遇,因为郑萱芳根本不见,还让下人将拿来的礼品给扔了出来。 傅奇骏对妻子这般做法有些恼怒,就快速来到后院,为了给王家人面子,当着下人的面斥责郑萱芳。 他这样做,自然是不想因郑萱芳个人恩怨与王家为敌,父亲意外跟王家交好,这可是一大助力,不能在他的手上将这层关系给弄僵了。 可是郑萱芳是个刁蛮任性的女人,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气,便又哭又闹又摔又打,意思是丈夫竟然不帮着自己,反而去帮着外人,气的傅奇骏给了她一记耳光,打完后,郑萱芳便收拾东西,带着下人回到顺德侯府。 王金来他们很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家来道歉竟然让人家夫妻打了起来,便又连连表示歉意,但是世子爷傅奇骏却不怎么在意道:“没事儿的,你们回去吧,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没办法,王金来他们只好回到沐侯府,将这样的情况说给沐侯爷和王老太听。 王老太觉得傅奇骏头脑清明,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不能较真,所以对这个未曾蒙面的傅王府的世子很有好感。 沐侯爷也感叹地道:“他知道他爹与王家交好,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两家生分了,王家在他与他爹的心里,很有分量。” 也就是说,顺德侯与月贵妃反而没有王家有分量呗,王老太心想,就看明天顺德侯府会怎样的行事了。 第二天一早,听说傅奇骏去了顺德侯府,却没能进入大门,说是侯夫人下令,这个女婿不道歉就别想将女儿接回去,于是傅奇骏就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傅奇骏也没有多逗留,既然不让进那他便上车走了,这般潇洒举动,更是让侯夫人气了个倒仰,于是傅奇骏与顺德侯府的冷战便开始了。 这样的结果顺德侯府自然更生气了,于是便将怒气转移到王家,顺德侯便跪在皇帝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自家孙女的冤屈。 皇帝其实不愿意管这事的,毕竟是因为几个妇人口角而打起来的,尤其是顺德侯与王家都出身低微,在大街上打起来也正常,何况他更愿意看到王家与傅王爷家分崩离析。 傅王爷虽然行事低调,但这些年的发展壮大还是让皇帝心里有所防备,这次傅王爷调兵增援,不仅收拢民心,还与王家交好,这让皇帝心里有了忌惮。 所以,对于街上打架这样的小事,还是女人之间的争斗,他便不想参言。 221.第221章 合作 只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当月贵妃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泪时,他便没有在顺德侯面前那般淡定了,不说上前哄劝,还默许顺德侯夫人状告刘三妹吴水莲以下犯上,袭击带诰封的世子妃。 这也是皇帝的试探,一方面让王家与傅家闹的关系越僵越好,另一方面也看看王家的反应,是一怒而起,用仙法砸了顺德侯府?还是忍气吞声承担全部的责任?再或是像那天似的,趁机鼓动百姓搅乱民心? 顺德侯夫人将状纸直接递交大理寺,因为她觉得自家地位高,不用那些等级不够的衙门审理,还是交给大理寺的好,这样也能让整个京城百姓或是朝堂官员引起重视,她觉得自家这场官司稳赢,毕竟刘三妹吴水莲都是普通百姓,没有诰封,以下犯上定会被判死罪。 王老太接到大理寺的传告后,并没有太着急,而是让沐侯爷的幕僚也帮着写了个状纸,中心意思是状告顺德侯夫人教养无方,纵容子女任意弑杀街头上无辜百姓,草菅人命,无视国法威严、无视皇上厚爱、无视仁、义、礼、智、信等三纲五常,恣意妄为,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当王老太让王金来将状纸递交大理寺后,原来王家与怀远王府家的争端,便转变成顺德侯与齐云伯家的官司了。 其实这件事跟顺德侯府没啥关系,可是怀远王世子傅奇骏不告王家,还让郑萱芳息事宁人,所以作为世子妃的娘家,怎么也要为女儿出头,于是便将此事揽到自家头上,与王家打起官司来。 这也正对王老太的心思,她不想让王家与傅王爷对上,毕竟孙儿们在战斗中没少受到傅王爷的照顾,尤其是自家爵位,傅王爷在其中也是帮了很大的忙,所以这般不与怀远王府对上正好,也省的让傅王爷寒心。 王家竟然反告顺德侯郑家,这不仅让皇上和朝堂大臣很是吃惊,京城百姓也引起轰动,当然,这里面是被有心人趁机鼓动了,之所以能被鼓动,是因为:顺德侯府纵容子女任意弑杀街头上无辜百姓,草菅人命,无视国法威严、无视皇上厚爱、无视仁、义、礼、智、信等三纲五常,恣意妄为,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这几条,可算是说到老百姓的心里。 仇富与被欺压的郁结,因这句话产生共鸣,于是官司还没有开打,京城里的言论潮流就开始一边倒,当然是朝王家那边倒去的,而顺德侯府则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种现象这种情况,让皇上与大臣们措手不及,尤其是皇上,他没有想到顺德侯府在民心中有着这么恶劣的影响,以往月贵妃和四皇子的说辞,看样子里面水分可是太多了。 同时,四皇子也因为顺德侯府的名声而受影响,在不知不觉间,仿佛顺德侯之所以能干出丧尽天良的事,那都是四皇子的纵容,这样的说法越来越多,原来四皇子打造的和蔼可亲淑质英才形象开始一点点地崩塌。 这下可将月贵妃和四皇子吓坏了,原本以为是一时之气的事,竟然要影响到他们的根本,所以不仅让顺德侯夫人撤下状纸,四皇子还亲自带着顺德侯世子郑铭杰来到沐侯府,向王家人道歉。 是啊,王家人的实力已经超乎凡人,四皇子拉拢都拉拢不过来呢,怎么会成为仇家,到时岂不是自找苦吃? 王老太自然是见好就收,也将状纸撤下,但是要求顺德侯府与王家一起安抚京城百姓,不仅施粥,还给贫民家的一岁到五岁儿童发放棉衣,这钱花的就有点大,但是四皇子也知道这是收拢民心的机会,便拿出三万两银子赞助。 于是,一场街头打架,上升到两家官司,最后以老百姓得到好处而结束,只是顺德侯家的名声并没有好转多少,而齐云伯王家名声,却大肆提高,其中最让百姓信服的就是,王家人不仅用仙术保护大梁国,还有着普度众生的心肠,真可谓是仙家弟子。 四皇子的名声也挽回不少,但是有顺德侯府的拖累,还是遭到许多人的质疑,最后还是皇帝出手,才让这风波彻底平息。 王家名声越来越大,不仅让皇上感觉到压力,更让周兰菊郁闷异常,她这个有这封号的仙子,还有官职,却得不到民众们的爱戴,反而被遗忘在角落中,所以她是又嫉又恨。 正想着怎么攻其不备地让王家那两个异能者昏迷时,太子府的总管周长祥找到她,说是跟她商量合作事宜。 她两世为人,自然知道这号人物找自己是为的什么,阴谋伴随着机遇,更伴随着成功,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应约,东宫总管,那可是未来储君最亲近之人,他找自己代表着太子找自己,假如能合作好,以后太子登基,自己依然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享受富贵荣华百年。 这样想着,周兰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穿越女,还是带着金手指的穿越女,结果都是高高在上,左右朝堂并随心所欲的呼风唤雨。 见面的地方就在最热闹的大街上,还是很有名的一家绸缎庄,只是周兰菊被引进店面上了二楼后,又从二楼那里的一条很隐秘楼梯,来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里。 从外面看,她就像是进店选布料来的,尤其是她进来时,为了不让人认出,脸上还带着幕离,所以她进来一段时间后,她的丫鬟便陪着另一个“她”离开这里,坐着马车回到皇帝赏赐给她的院子。 这样的障眼法将监视她的各路人都引开了,这么安排她本身却不知道,此时正坐在一间小屋子,高高在上地与周长祥谈着条件。 周长祥没有拐外抹角,直接让她帮忙,让王家那两个会仙法之人受伤,由于他不懂仙法,觉得靠一个女人之力,击杀两个男子应该不易,便要求不高,只是让两人受伤即可。 这事正是周兰菊想干的,所以便毫不客气地开始谈条件,尤其是当她知道周长祥不仅是太子得力助手,还是周家家族隐秘的掌舵人时,就更加高兴,这样自己在家族里也能得到支持,以后婚事就更好办了。 222.第222章 常常 周兰菊望着对面长相俊美的周长祥,心里很是感叹,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竟然成了太监,不过为此又反而给人一种雌雄莫辩的妩媚,尤其是他行云流水又优雅万千的沏茶动作,不仅有着女人的柔,还夹带着男人的钢,一柔一刚结合的甚是完美,变换间严丝合缝,是那样的自然,仿佛这柔和钢是因他而产生般。 她边欣赏着周长祥的美貌,边与他谈着条件,让她欣喜的是,谈判很顺利,她提出什么条件,周长祥到最后都答应下来,她便有点得意忘形,以为是因为自己具有的异能,让高高在上的太子也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在她志得意满准备要告辞时,突然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的她冷汗淋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具身体的旧疾复发? 她没有看到周长祥眼中的冷酷,等身体恢复一些后便告辞,然后步履匆匆地从后门走出去,外面停了一辆马车,很普通,像是大户人家采买的马车,她知道这是隐藏自己的行踪,便也顾不上讲究,快步地上了车。 周长祥听到属下禀报,说是已经将周兰菊送回府上,便勾起唇角,以后这个会仙术之人,便成为他的手下,因为他给她吃了玄机门掌控杀手的子盅,而控制这些子盅的就是他,因为他体内被玄机门掌门人下了母盅,但是这母盅还要听从掌门人黑翼的命令。 他有些担心盅对于有仙法之人不起作用,可是当看到周兰菊突然心痛的样子,便知道成功了,这盅叫食心盅,只要触动它,它便会啃食心脏,让人痛苦万分。 周兰菊自然不知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回到家就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衣服,精心准备三天后的庆功宴,这天,她不仅要艳光四射,还要除去王家劲敌,这是与周长祥商议好的,要在宴席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王家那两个会仙法之人失去功力。 三天后,沐侯爷带着三个包子,跟王家人一起进宫参加庆功宴。 王家有许多人没去,一方面不能带那么多的孩子,另一方面没有官职的也不好参合,所以去的人只有受封赏并带着官职的,女眷里面,除了王老太,祁小念还带着张惠、许晚、刘望弟及吴香香,其他人则在侯府里看着孩子们。 这几个长子媳妇都算是有胆识的,张惠刘望弟性子爽朗,敢说敢做,吴香香虽然柔弱些,但主意很正又是个有心眼的,而许晚则是对于官眷们之间的礼节懂的很多,可在现场临时指导或是在旁边救火。 王家的爵位不算很高,但由于地位超然,还是将席位安排的很靠前,王大拿不善言辞,王石柱口舌笨拙,所以应对场面基本都是王福来王财来他们,后来渐渐就都是王财来和王寿来因对了,王家人也就这两人脑子灵活,说话圆滑,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 由原来的泥腿子,一跃成为贵族,王家人还是很不适应,便都老实地在那坐着,倒是让周兰菊很是着急,宴席分为男桌女桌,虽然隔得不远,但是她这般突兀地走过去也不合适。 正在想辙怎么能往那边靠近些呢,就听有公公禀报,皇帝太后皇后驾到。 太后前几天身体有恙,不过今天看起来却很有精神,眼光不时地落在王家人的身上,她年岁大了,希望长寿的心思很强烈,所以知道王家人会仙法后,便想问问有没有长寿的诀窍。 跟在她身后的皇后已经看出太后的心思,嘴角上扬,然后兴致勃勃地坐下准备看戏,因为有人给她透露说,今天月贵妃及顺德侯夫人,要联合给王家女眷一个没脸,为郑萱芳出口恶气。 王老太虽然没有参加过这样盛大的宴席,但是她一点也没有感到拘禁,在她心里早就看明白了,这些女人除了穿戴讲究些,说话会拐弯抹角些,鬼心眼多些,其实跟村里的村妇差不多,在利益上都会争夺,都会撕扯,只是争斗的很含蓄,撕扯的方式不是动手,而是动嘴。 祁小念有些紧张,但是许晚坐在她旁边,不时小声跟她说话,让她的情绪松解不少。 皇帝先将酒杯举起,说了一些文绉绉的话,王家人都没有听懂,只有许晚听明白了,但是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给长辈翻译。 不过当说到立下汗马功劳时,自然说到王家,王家人这才知道是在表扬他们,脸上便带出憨厚谦逊的笑容。 这就是人的本性,王家人本就憨厚,不会那些弯弯绕,所以体现出来的自然就是本色出演,王老太看到丈夫带着儿孙们憨憨的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皇帝说完话,宴会才正式开始,男人们推杯换盏,女人们则边文雅地吃着边小声地八卦,关注焦点自然是顺德侯夫人及没来参加的怀远王世子夫人。 当然,还有一些议论王家的,但是都不敢大声说,只是用眼神打量王家女眷的手,是的,王家女眷里,除了许晚的手像贵太太的手,其他人的手一看就是长期干粗活的,骨节粗大皮肤粗糙,比伺候她们的宫女手都不如。 王家女眷们自然察觉到这样的眼光,但是没有理会,只是埋头慢慢地吃着摆在面前的饭菜,她们可是刚从苦日子过来的,在脑海中第一个概念就是这些可不能浪费了。 这时就听顺德侯夫人笑着道:“齐云伯夫人,你们以前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席,有好多菜品不认识吧,不像是我们,常常吃到,没关系,要是不知道或是不知怎么吃,就问身后的女官啊,”说完,还用帕子捂住嘴吃吃地笑起来。 这话的含义谁都能听明白,不就是讥讽王家人没见识,是个土包子出身么?有一些与顺德侯夫人交好的,还有一些溜须月贵妃的,便都很捧场地跟着用帕子捂嘴笑,当然,要笑就要笑出声。 张惠与刘望弟性格耿直,脸上立刻带上怒气,只有许晚微笑着,帮着给王老太及祁小念布菜,很是淡定。 王老太用帕子将嘴擦了擦,坦荡地道:“侯夫人所言极是,我们还真没有吃过皇宫里的菜,这是第一次呢,不过听侯夫人的话像是常吃的,只是我们不懂,请问侯夫人,这样的宴席皇上是不是常常举办啊?否则您怎么会常常吃到呢?” 常常两个字说的很重,旁边听着的女人们都知道王老太话里的含义了。 223.第223章 出手 能常常吃到皇宫里的饭菜之人,都是些什么人?这个问题不言而喻,于是跟顺德侯夫人不睦的,跟月贵妃有仇的妃嫔便都更大声地笑起来。 糖包儿不懂这些,她正因为跟哥哥弟弟分开而生气呢,不过倒是不耽误吃饭,张惠给她夹了不少的菜,她便谁也不理,埋头津津有味地吃着。 顺德侯夫人被王老太弄了个大红脸,第一局王家胜。 按理说这时节月贵妃不该参言,毕竟她地位高,参与到官员家眷的争斗中显得失了身份,可是她被皇帝宠坏了,哪里能受的了这份气,便将矛头指向糖包儿,嘲笑地道:“这孩子是饿了多久了?怎么像是好几天没有吃饭似的?我说王夫人,虽然你们家刚刚富裕些,也不能为了省钱这般磋磨孩子吧?瞧瞧,这孩子可是被饿的不轻,这狼吞虎咽的….啧啧…。” 糖包儿跟没有听见这些讥讽话似的,依然接着大口大口地吃饭,她力气大饭量也大,家里人都知道,所以张惠给她夹了不少的菜,唯恐她被饿着。 王老太摸摸糖包儿的头笑着道:“谢谢贵妃娘娘的关心,您不知道啊,村里孩子都能吃,因为能吃是好事,说明身体壮实好养活啊,臣妇家虽然困难,但却养活三个儿子,十个孙子,三个孙女,十一个重孙子,三个重孙女,这些孩子之所以都能健康长大,可都是仗着能吃呢。” 随着王老太报出的数量,这些官家太太便都不自觉的发出一片吸气声。 糖包儿感觉太姥姥摸她的头,便回头看了看,王老太慈祥地笑着道:“吃吧,多吃点,别饿着了。” 王老太恭敬的话,让月贵妃更是生气,她便想将吃货的名声加注在王家人身上,却听太后笑着道:“齐云伯夫人,王家有这么多的好儿郎,可是你的福气啊,孩子小日子艰苦些,但是孩子们长大你就该享福了,这不,孙子不仅学会仙法,还立下战功,让王家改换门庭了啊。” 王老太立刻站起,恭敬地回道:“王家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皇上和太后的恩赐啊,臣妇必会教导子孙不能忘本。” 太后听到王老太这话,立刻笑的慈眉善目,让女官在她身边摆了张桌,请王老太到她身边坐着说话。 这样的殊荣,不仅让一群女眷们震惊,更是让顺德侯夫人及月贵妃恨的咬牙切齿。 王家女眷有太后护着,再往后就没有人敢找茬了,王家女人们算是吃了顿安稳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漂亮的舞娘退下后,上来一队变戏法的,先是表演口中喷火,赢得喝彩后,便又开始大变活人。 只是人刚变出来王福来便感觉不对了,因为此女子身上也带着跟自己一样的能量,所以他便警惕起来,与王银来说一声,两人就慢慢地往舞台靠近。 这时,那个女子手上突然出现冰刃,眼中闪现狠厉,下一刻,那冰刃便朝皇帝胸口处飞去。 王福来急忙跳起,在皇帝面前竖起一道土墙,那女子嘴角露出嘲弄的笑,然后几道冰刃一连串地发出,眼看着土墙就要崩塌。 王福来刚要再次立起土墙,但是突然感觉头被什么刺痛,便双眼一黑晕倒在地,而在他救皇帝之时,王银来已经被周兰菊给击晕。 周兰菊见到王福来王银来晕倒,再也没有异能者上前帮忙,看到那冰系异能正在用冰刃射杀挡在皇帝面前的侍卫,觉得此时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便叱喝一声,准备用异能攻击那女子的识海,这时,她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一般,疼的她“哎呦”一声倒在地上,翻滚中嘴角渗出一道鲜血。 小包子跟豆包儿刚才去如厕,回来就见到这边的混乱,那个冰系异能者正在大杀四方,嘴里还发出狂傲的笑声:“皇帝老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将你杀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糖包儿起初没理会这些,她关注的是有没有人伤害自家人,皇帝死不死,或是谁死都跟她没关系,只要将自家人护住就行,可是当听到二舅王财来拼命喊大舅时,又听到金来舅舅也喊银来舅舅,便知道出事儿了,于是一阵风般地刮到王福来跟前,见大舅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她急忙站起,开始眯起大眼找伤害大舅之人,就见小包子和豆包儿跑过来,她便喊道:“哥,大舅和银来舅舅被人暗害了。” 小包子立刻红了眼问道:“是谁,是谁干的?” “不知道,现在只有这个女人会功法,”糖包儿指着那冰系异能者道。 小包子眼中立刻燃起斗志,对糖包儿豆包儿道:“咱们将她拿下,为大舅银来舅舅报仇。” 糖包儿与豆包儿立刻点头,然后跟着小包子便冲了过去。 此时皇帝已经被逼的连连后退,侍卫们不断地倒下,而弓箭刀斧都没有办法伤害到这妖女,因为她将自己周身布了一道冰盾,凡俗的利器都没有办法将其击碎。 就在这危机之时,一道小小的冰刃扎入这冰盾上,然后冰盾便有了裂纹,紧跟着又是一道水刃,冰盾便碎裂开来,那女子正在寻找谁攻击她的时候,一股旋风刮过,她感觉一条腿被砍伤,刚要防御,就又感觉头很是刺痛,双眼发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急忙咬牙站起,用冰盾护住自己,可是冰刃水刃转瞬间将冰盾击破,紧跟着一股风刮过,她腿又被砍了一刀,然后紧跟着神识被攻击,这次不仅仅眼前漆黑,还失去知觉。 皇帝及侍卫们,还有慌乱的大臣们,齐齐地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三个小家伙就这几招,便将那妖女打晕,这就是仙法吧?那个孩子手里会出现冰刀和水刃,那个小女孩跑起来连身影都见不到,像一阵风,那个最小的小不点儿,只是一会眯眼一会睁眼的,也不知使用什么仙法。 糖包儿快速上前,踢了踢那昏厥的女子,对小包子道:“哥,她昏了过去。” 小包子与豆包儿也跑到跟前看了看,小包子可惜地道:“有这么好的功法,为啥要做坏人呢?” 豆包儿摇头晃脑地道:“夫子说过,人都是因为求索无厌才变了本心的。” 糖包儿对着那些张着嘴巴的侍卫,一挥小手喊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捆起来。” 侍卫们这才惊醒,急忙冲上来,将那女子捆得跟粽子似的。 224.第224章 查出 妖女被抓,场面便安稳下来,但整个宴席已是一片混乱,侍卫伤的伤死的死,其中还有另两个刺客,被侍卫击杀。 女眷们则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哭啼着,身上还沾满泥土或是菜汤,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好在没有人受伤。 王老太拉着太后迅速离开危险区,而祁小念她们由于平时经常干活,手脚利落,所以快速地来到王老太身边,将太后团团围住。 皇帝从惊恐中慢慢恢复平静,眼中涌出滔天的怒火,像是要将这宴席现场烧毁般。 这个妖女可是在自己的诏狱里看押着的,怎么竟然跑到宴席上来刺杀?是谁从诏狱里将她弄出来,又是谁要想弑君? 诏狱是什么地方?那是九卿、郡守一级的二千石高官有罪收监的地方,是看守极为严密的地方,没有自己的手谕和圣旨,那是谁也不可能出来的地方,这妖女不仅出来了,还隐藏在杂耍戏班里,尤其是诏狱里丢失个这么重要的人,竟然没有人发现? 这时妖女嘴角开始慢慢渗出血来,随后就是大口大口的吐血,然后便气息全无地默默死去。 站在皇帝身边的太子,眼神微闪,用凌厉的眼神瞥了一眼小包子他们,便又垂下眼帘。 四皇子则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因为妖女能从诏狱跑出来,他凭着直觉,感到此事跟自己的三舅有关。 他曾经听三舅跟母妃商议过,想将那妖女降服,成为自己的助力,只是母妃没有同意,说这件事引发后果太大,还需三思而后行。 今天这妖女竟然出现在宴席上,还做出刺杀皇帝的大逆不道的行为,看样子定是三舅被谁设下圈套,否则妖女失踪他怎么也要马上禀报的。 还真如四皇子猜的那样,郑铭铎是个好色的,尤其是这个妖女对他抛出橄榄枝后,便开始魂不守舍,他什么样的女人都玩过,唯一没有玩过妖女,还是个长相漂亮的冷美人。 所以他便大着胆子在狱中偷偷跟这女人苟合,妖女就是妖女,玩法新奇不说还很放得开,让他欲.-仙-欲-死,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畅快,最后便欲罢不能了。 他是皇帝的亲信,又是皇帝的小舅子,所以皇帝让他做诏狱监管,能将犯人转移出诏狱的只有他能做到。 假如皇帝追究起来,第一个就是郑铭铎,想到这,四皇子慢慢地往后退,然后小声跟伺候他的太监说了几句话,那个小太监就悄悄地跑了。 躲在一旁的周长祥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嘴角闪出一丝嘲讽的笑,笑容一瞬即逝,转而脸上又带上愠怒。 他精心策划的刺杀计划又失败了。 郑铭铎那个蠢货,为了女色,竟然答应妖女在暖帐香榻上做云雨之事,于是便胆大包天地将妖女从诏狱里弄了出来,好歹还留个心眼,给那女子喂了药,让她手软脚软没有办法使出仙法。 这便给他创造机会,在郑铭铎从藏妖女的院子去诏狱时,他便将这个妖女偷了出来,喂了解药的同时,又喂了子盅,妖女只好答应帮着他们刺杀皇帝,但是完成任务后,要给她自由。 周长祥表面上自然答应的很痛快,但实际上是想着等完成任务后,就让妖女在这世界上消失,因为她存在,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太子登基,这样人物就是大梁国的威胁。 其实他们也不想走这一步的,太子已经是储君,只需养精蓄锐慢慢等待即可,可是随着月贵妃越发的得宠,随着皇帝越发地看重四皇子,太子便感到危机重重,尤其是皇后想推二皇子上位,而太后又分外喜欢五皇子,太子虽是嫡子,但先皇后早逝,在后宫中没有什么人帮衬,所以只能早点继位才能将一切危机解除。 按理说今天的安排应该是滴水不漏,首先是妖女刺杀皇帝,在混乱间周兰菊将王家会仙法的儿郎击杀,嫁祸在妖女身上,等妖女刺杀完皇帝后,在让周兰菊杀掉这妖女,立下战功,为此,等太子继位后,便可以给周兰菊或是周家加官进爵。 可是,周兰菊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在妖女还没有杀掉皇帝时便想出手,没办法,周长祥只好启动母盅,让子盅啃食周兰菊的心脏,阻止她逞能的行动。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沐家这三个孩子竟然也学会仙法,将自己完美的计划打乱。 他怨毒地扫了王家那群人一眼,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将那三个孩子除掉。 小包子惦记大舅他们,拉着豆包儿糖包儿就往大舅跟前跑,这时王财来王金来他们已经来到二人身边,急的是满头大汗。 豆包儿抓着王财来的袖子,焦急地问道:“二舅,大舅身上可有伤?” “没有,正因为没有伤才让人感觉奇怪呢,一点伤没有,人怎么就昏迷不醒呢?”王财来后面这句,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豆包儿悄悄地将小包子和糖包儿拉到一边,小声道:“哥哥,姐姐,大舅和银来舅舅好像被谁攻击神识了,”他因为也是精神系异能,所以能察觉精神系攻击的特质。 “你等一下,”小包子说完,就去沐侯爷身边,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爷爷,宴席里是不是还有会仙法之人?” “嗯,有一个,皇帝给了她封号,叫恩泽仙子,不过她现在昏迷着,嘴里还吐出血来,”沐侯爷说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周兰菊道。 小包子没有说话,朝豆包儿他们挥挥手,便跑到周兰菊身边查看,要不是三个包子展现出仙法,照顾周兰菊的宫女都不会让他们靠近。 豆包儿走到周兰菊跟前,便察觉到她的精神系异能,于是就想着用神识进入她的识海中查看,只是她昏迷后,识海自动形成壁垒,等阶还比豆包儿高,所以他没有办法探查。 但能猜到,大舅和银来舅舅的昏迷,应该是跟这女人有关,只是没有证据,没有办法将她缉拿归案,当然,这是沐侯爷说的,要是按照糖包儿的意思,在这个时候,就该趁她病要她命,这可是老娘教的,不能看到敌人受伤而心存怜惜,要一鼓作气将她击杀,才能永绝后患。 三个包子正在郁闷之时,就听姥爷惊呼一声,然后就是更多人的惊呼,他们急急地跑过去查看,只见二舅手心里长出一条细细的藤蔓,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225.第225章 离京 王财来之所以能激发出体内的异能,是因为他看到王福来王银来生死未卜,心中分外着急,所以就感觉一股能量在身体里乱窜,便急忙用方知教给的方法开始让这些能量运转起来,于是,凭着感觉,木系异能便让他给激发出来了。 他将手放在王福来手腕上,将身体里的能量慢慢地输入到王福来的体内。 这时太医已经被叫过来,见到王福来和王银来受伤,便想过来帮着诊断,却被沐侯爷拦下,让他们去救治那些受伤的侍卫。 好一会,王福来慢慢地睁开眼睛,但是只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眼,嘴唇动了动便又闭上眼睛,不过这次不是昏迷,而是调动能量修复受损的神识。 看到王福来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王石柱王友来将眼角的泪水不动声色地擦掉,又开始关注王银来的状况。 王银来醒来后也很虚弱,但比王福来好一些,可能他是变异体质,不需要太多精神恢复。 多亏周兰菊没舍得动用太多的能量攻击,因为自从受伤后,吸收能量很慢,加之她魂魄与身体还没有完全契合,所以她不敢大量地消耗异能,还想着消灭那个冰系异能女,救下皇帝立下奇功呢,自然对王福来和王银来的攻击便含了水分,加之,她觉得王福来是个零阶异能者,刚入门,自己一个二阶异能者,稍微攻击一下就够他受的,王银来是个变异者,那就更不用让她耗费太多的能量了,就这样,王福来和王银来逃过一劫。 闹出这样的大事,宴席自然是进展不下去了,皇帝便让大家都散了,于是众人便相互搀扶着准备出宫。 周兰菊因为还在昏迷,就由一个体壮的太监背着,旁边还有一个小太监扶着,想先送到偏殿里等待太医治疗,正走着呢,小太监突然感觉一股风刮过,好冷啊,他缩了缩脖子,依然快步地跟着走。 只是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了,因为仙子的两只脚竟然不断地往下流血,他吓得惊呼一声,催促那背着的太监加快脚步。 将仙子放在床榻上后,这才看到,仙子的两只脚筋都被利器割断,汩汩地往外流着血。 两个太监以为仙子被妖女下了什么妖法,在不知不觉间,两只脚筋突然断了。 急忙跑出去禀报,只是太医人数有限,需要救治的人很多,所以等太医来了后,周兰菊已经失血过多而命悬一线了。 好在她有异能,求生的意志又强,所以在太医奋力的救治下,她终于的醒了过来,只是当听太医说,她的两只脚筋被割断,以后恐怕没法走路时,便又昏了过去。 皇帝询问仙子伤势时,太医便将此事禀报了,蹊跷的是,任何人没有看见谁将仙子脚筋挑断的,询问那两个太监,都说没见任何人动手,还隐晦地说,有可能是妖女施的妖法。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只有三个包子回到家后,躲在屋里偷偷地笑。 回到侯府,先将王福来和王银来安排好,他们的伤势还需恢复一段时间,好在现在有王财来帮着治疗,否则两人的后果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由于发生刺杀皇帝的大事,京城便进入戒严状态,然后就听说梨园戏班的人都被抓起来,说是那变戏法的就是梨园戏班安排的,紧跟着又查出两个大臣也参与此事,禁卫军冲进这两位大臣的府邸,将一家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抓入大牢。 最后就是顺德侯府,不仅夺了爵位,还贬为平民押送回老家,当然郑铭铎被砍了头,同时月贵妃也被打入冷宫,前几天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顺德侯府,转眼间就跌落尘埃。 周长祥的计划算是成功一半,最起码四皇子争储是再也没有希望了,算是为太子除掉一个劲敌。 肃清完敌人,皇帝就开始加赏,这天传旨的太监又走进沐侯府,这可是给三个会仙法的沐家子孙的圣旨。 小包子带着妹妹弟弟,跟着爷爷跪下听旨,他心里很激动,虽然宴席那天被刺客破坏了,没有得到皇帝的赏赐,但是自己兄妹几个救下皇帝,算是立了大功,定会赏赐更多,这么一算啊,家里又要增添土地了,想到这,他小脸变得红扑扑的。 而糖包儿则想的是,怎么又跪啊?这个皇帝真是太烦人了,给东西就给东西呗,干嘛总让人跪呢? 豆包儿小脑袋里则想的是,这回接完圣旨,是不是就能回家了?他好想娘啊,好想让娘抱抱啊。 三个孩子正都天马行空呢,公公总算是将圣旨念完了,然后沐侯爷就领头开始谢恩,三个包子便也跟着磕头谢恩。 又过了两天,王福来王银来他们恢复一些后,王家人便打算回太武城,毕竟这京城可不是久留之地,沐侯爷也要回到边陲,这次倒是没有在想带着三个孩子走,因为他知道,孩子之所以能会仙法,王家人会仙法,包括沐向峰会仙法,都是跟王芳枝学的,所以他再也没有理由将孩子从王芳枝身边带走,你想啊,学会什么也比不上学会仙法啊?尤其是他内心里也想跟儿媳妇学仙法呢。 听说王家人要走了,京城权贵们纷纷上门拜别,其实是变相送礼,王家虽然在宴席上没有立下奇功,但是人家可是出手了的,尤其是第一把冰刃袭击时,是王福来用仙法挡住,这才让侍卫们快速地组成人墙抵挡,所以跟王家交好,就是给自家找个保障,关键时刻,只要王家伸手,那就势不可挡。 这样的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王老太觉得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别人不说,就说皇帝知道后准会多想,于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王家人便悄悄地出了京城。 而许多人家还以为王家还需几日后才走呢,准备今天拜访,结果来到沐侯府方知,王家竟然已经走了。 在一群捶胸顿足的人里面,最着急的是周兰菊,她虽然调动异能将脚上的伤做了修复,但总不如让木系异能者治疗的好,所以还想着来沐侯府找王财来,让她给自己治愈一下,她忘了,她可是让王福来王银来受伤昏倒的罪魁祸首。 226.第226章 赐婚 王家人回到太武城,便接手自家封地的管理,由于王家人都不认识字,对于各方管理都不懂,好在沐侯爷帮着找来可信的幕僚,傅王爷也派来能人志士过来帮衬。 王家人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地位由农户变成一方封地的主人,自然许多事情都毫无头绪,好在有个睿智的老太太坐镇,太武城并没有出现混乱,加之王家人心地善良,又有会仙法的威名,让战后的太武城慢慢走向正轨。 在春风的轻拂下,大地换上翠绿的新装,柳树抽芽,梨花绽放,人们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薄衫,迎接生机盎然的春天到来。 太武城有两处出名的景色,第一就是太武城南门那里,有一处被油毡布围着,旁边还有士兵驻守,了解的知道里面是谁,不了解的便都听着各种各样的传言,但都跟仙人分不开。 第二个就是,每到申时,也就是下午四五点时间,便会有一辆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这被油毡布围住之处,马车上便跳下三个孩子,各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先是对着油毡布施礼,然后便对着里面说着话。 听说这三个孩子都是仙童,不仅会仙法,还给仙子禀报这一天的事情,于是,除了这段时辰给三个孩子留出来外,其他时辰都是老百姓朝拜,双手合十地絮絮叨叨说自己生活中的艰难,只是不敢靠近,远远地跪着恳求仙人保佑,然后在摆上贡品开始叩头。 王家人知道后,怕影响方知他们的修行,便阻止老百姓这样的行动,但老百姓依然虔诚的跪拜,只是贡品不摆了,效仿小包子他们,远远地请求大仙保佑。 小包子兄妹三人,自从回到太武城,便每天都会来这里与爹娘说说话,风雨无阻的,起初祁小念拦挡着,可是看到小包子他们眼中的泪水,便随了他们的心意,也许这样能让方知两口子早点醒来,也让孩子们对爹娘的思念之情减轻些。 王财来原本想过来帮着方知沐向峰他们治愈的,可是怎么也进不去,便就作罢,只能等他们自我修复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的,官道两边的桃花都开了,让南城门的景象变得很美。 小包子他们从马车上下来,按照老习惯,先是喊爹娘几声,见里面依然没有人回答,三个孩子便神情有点沮丧,但还是强打精神开始禀报几天发生的事情。 “爹娘,你们今天还没有醒来啊,”这是小包子的开头语:“我们的新夫子姓严,是个很好的夫子,学问好好,脾气也好,就是祥鹏表哥那么顽皮,也都很听话地坐在那里听课,夫子最爱讲故事了,我们都很爱听。” 豆包儿在旁边跟着点头道:“那些学问,夫子用故事讲出来,变得很有趣,我很爱听,爹娘,你们什么时候醒来啊?我好想你们啊。” 糖包儿见哥哥弟弟都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便也抿抿嘴唇道:“大舅因为受伤,功力受到影响,我觉得对周兰菊的惩罚还是太轻了,我想去京城报仇。” “妹妹,你这个想法爹娘一定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同意,太姥姥和姥姥更不会同意的,”小包子皱着小眉头道。 “何况,那女人等阶比咱们高,咱们假如面对她,说不定还会被她偷袭,”豆包儿绷着小脸,严肃地道:“姐,她精神攻击很厉害的。” 糖包儿不悦地在油毡布旁边乱转着,气呼呼地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 “哪能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可是娘说的,咱们现在要先将等阶提高,才能跟她有一战之力,”小包子将双手背在身后,很是深沉地道。 糖包儿则将匕首拿出来,朝着空中挥了挥道:“银来舅舅进京是个机会,我想跟着去。” “不行,太姥姥都说,京城那里太危险了,没事也要被惹上一身的骚,还是等待机会的好,”小包子着急地道:“何况,银来舅舅被赐婚,是去相看媳妇的,这是喜事儿,不能见血,否则不吉利,”小包子怕妹妹偷偷跑了,所以便找这个借口,让妹妹有所顾忌。 “什么喜事儿?哼,太姥姥她们根本不愿意,只有二姥姥高兴,”糖包儿嘟着嘴道:“银来舅舅不想找这样的官家小姐,嫌心眼太多呢。” “那也没有办法,这可是皇帝赐婚,银来舅舅只能同意,”小包子摊着小手道:“妹妹,这关键的时候,你可不能乱跑知道么?否则你出点事儿,我怎么跟爹娘交代?” 提到爹娘,糖包儿不吭气了,望着油毡布,大眼开始蓄满泪水,爹娘为什么还不醒来?是不是受的伤很严重啊? 见一脸冰霜的姐姐突然落泪,豆包儿也憋着小嘴哭了起来,抽咽着上前抓住糖包儿的手道:“姐,咱们进去看看爹娘好么?” 糖包儿抹了一把泪水摇摇头,小包子含着泪水上前,拉住弟弟妹妹的手道:“爹娘在修炼养伤,咱们不能打扰,走吧,回家做完功课就开始修炼,等爹娘醒来,看到咱们的进步,肯定会很高兴的。” 沐韧他们每次见到三个孩子这般,心里也跟着难过,可是谁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将孩子们保护好,让他们平平安安的,等二少爷和二太太醒来,算是有个交代。 王老太没有想到,从京城刚刚回到太武城两个多月,皇帝竟然突然给王银来赐婚,女方是瑞王的女儿惠安郡主。 瑞王是皇帝的庶弟,生母出身不高,瑞王出生后便从她身边抱走,交给皇帝的生母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抚养,所以,虽然跟皇上年岁相差很多,但感情很好,加之他既能帮着皇帝解决一些棘手问题,又让皇帝感觉他没有什么贪念或是不轨之心,便很是看重,这次将郡主下嫁,也是为了牵制王福来他们,或是将王银来拉拢到他们那边,一旦有什么争端,也能有抗衡之人。 王老太虽然知道皇帝的意图,但也不好抗旨,所以只能表露出满心的激动跪下接旨。 227.第227章 先醒 唯一高兴的就是二婶,因为自家跟爵位没有关系,王家的庶务又都交给三房打理,二房什么都没有捞到,只能在旁边看着,所以皇帝这一赐婚,让二房扬眉吐气,大房二房三房的媳妇们,可都是农户出身,只有她的儿媳妇是个郡主呢。 只是刚高兴一会儿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三婶提醒她道:“你自己没有诰封,算是平民,以后见到儿媳妇可是要下跪的。”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她如梦方醒,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乡下,婆婆可是很有权威的,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么,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意思是从受气的小媳妇身份,熬成可以当家做主的婆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 可是娶个这么高地位的儿媳妇,自己做婆婆的竟然还要给儿媳妇跪拜,那娶这儿媳妇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只能借用儿媳妇的身份在外显摆显摆?然后回到家里却在儿媳妇面前做低伏小? 二婶又一次受到打击,蔫蔫地回到自家院子里,好几天没有出屋。 可是不管二婶怎么个态度转变,王银来的婚事总是要操办的,王老太知道二儿子和二儿媳妇上不了台面,便让王石柱王财来许晚王金来刘望弟陪着王银来去京城谢恩,同时与瑞王商议婚事。 只是她还是不放心,毕竟王石柱也不怎么会说,可是现在只有他身份合适,便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正忙活着,就听城里一片喧哗,然后下人进来禀报道:“回禀伯夫人,城外修炼的仙子,有一人要醒来了。” 王老太听到后,立刻激动地让人安排马车,她要亲自看看,是不是方知醒来了?同时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祁小念她们,于是,没用多长时间,王府的大门打开,一队马车快速地从院里驶了出来。 出了南门,就见有许多人跪倒在地上,边叩拜边嘴里念叨着什么,而油毡布那里则闪着一道金光,像是从天而降的投射,又像是油毡布里散发出来的光芒。 王老太在祁小念张惠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望着那道金光,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这对于方知他们是好是坏。 这时王福来王财来他们也都到了,王福来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能看出那次神识受创很是严重。 王银来倒是没事儿,但是没能从脸色看出因赐婚而带来的喜悦。 他们听到消息后,也都骑着马赶来了。 小包子他们还在上课,所以没能看到此时的景象。 一会儿,金光慢慢消失,然后从里面跳出一个浑身黑黢黢之人,不用问,看那身形就是沐向峰。 王福来王财来他们急忙走上前,沐向峰因为升级体内排出许多的污垢,加之在这风吹日晒的,叫泥人也不为过。 老百姓没有想到仙人竟然如此这般狼狈,便有人开始产生怀疑,是不是误传啊?那被围的里面,并不都是什么仙人。 于是,以后来这里拜祭的人越来越少,因为老百姓不在相信,这里面有仙人了。 沐向峰见到王福来他们很是吃惊,怎么回事,大舅子他们怎么都在这里,难道是怕自己与方知有什么事,而特意来这里相陪? 心里有许多的疑惑自不必说,待大家将他接回王府,洗浴完,又吃了点粥,这才将这段时期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沐向峰听完后很是惊讶,没想到王福来和王银来能有这样的奇遇,后来又知道王财来激发出木系异能,更是感慨半天。 这时糖包儿从外面跑了回来,她每天都带着侍卫和丫鬟出城去练功,所以刚听到消息便急忙回到城里。 见到沐向峰后,糖包儿第一次情绪这般外露,冲进沐向峰怀里哇哇地大哭起来。 沐向峰眼里也蓄满泪水,自己夫妻二人九死一生,好在没事儿,否则这三个孩子还不知怎么伤心难过呢?他紧紧地抱着糖包儿,抹着泪哄劝道:“好了,爹娘这不没事儿了,不要哭了,以后再也不让你们担心着急了。” 糖包儿抽泣地道:“真的吗?你说话要算数?” “嗯,爹说话当然算数,别哭了,你娘惦记你们,让爹先出来陪你们,你娘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出来,”沐向峰摸着糖包儿的小脑袋道。 糖包儿便点头收住哭声,但却不离开沐向峰,依偎在他的怀里,很是眷恋。 于是大家又开始述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王银来的婚事,让沐向峰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怎么突然就赐婚了呢?你们在京城没有察觉皇帝有这个意向吧?” 王大拿摇摇头道:“没有人提过。” 王石柱也道:“那天参加宴席,也没见皇帝有赐婚的意思。” “我估计,皇帝应该受到谁的鼓动,不放心王家,用这招来试探一下,另外,家里有个郡主,也算是与皇家联姻,有什么事王家不可能袖手旁观,再有就是,想让王家分崩离析,”王老太说的是一针见血,在坐的王家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沐向峰当然明白王老太话里的含义,假如王银来跟郡主感情很好,势必会向着皇家,加上枕边有人挑唆,爵位的事情,有可能便会与大房一争长短。 当时皇帝封爵,就已经在这里面埋下伏笔。 王老太见沐向峰迅速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便叹口气道:“当农户虽然生活清苦,但是轻松简单,当了这个伯爷后,虽然有了荣华富贵,但越发的累人,里面有太多的算计。” 沐向峰这才发现,半年多没见,王老太头发花白了不少,看样子王家改换门庭,让她可是没少操心。 王大拿是个憨厚老实的,不爱说话,想挑起这么大摊子事,可是不行,三个儿子,长子被封为世子,却也是不善言辞的,加上没有文化,许多事暂时也承担不起来,而二儿子又是个不着调的,只有三儿子算是见过世面,有些头脑,却又没有袭爵权,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所以皇帝便是利用这些家里矛盾,牵制大房的发展,现在又给王银来赐婚,就是为了让王家因为爵位闹出争端,到最后跟王老太所说的那样,分崩离析。 想到这,他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一声,这样改换门庭,还真不知是福是祸呢? 228.第228章 争吵 快到晌午时分,沐向峰拉着糖包儿来到齐云伯府大门口,准备去学堂看看两个儿子,却见一辆马车快速而来,后面沐韧他们骑着马紧紧相随。 不用问,这定是小包子和豆包儿的马车,果然,马车里探出两个小脑袋,当看到沐向峰时,便齐齐的张开大嘴哭了起来,还边哭边喊着:“爹爹。” 他们平时都在私塾里吃午饭,今天听到消息后,便跟夫子请假,然后带着沐韧他们急急地往回跑。 没等一新一运跳下马车,给两位少爷摆下马凳,沐向峰已经快步来到马车跟前,向两个孩子张开手臂。 小包子与豆包儿立刻扑进爹爹的怀抱,接着就是鼻涕眼泪地抹了沐向峰一肩头。 沐向峰也含着泪亲了亲两个儿子,然后给沐韧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抱着孩子们又走回院里。 这所大院是原来太武城知府的府邸,因为周兰菊在皇帝面前表现的不太好,这位知府便被皇帝快速打发到犄角旮旯去了,王家接手太武城后,就直接住进这现成的府邸。 王家虽然人口不少,由于府邸占地面积很大,倒是不显得拥挤,不过,住了一段时间后,王老太还是让二房三房搬了出去,在这所院子两侧买下两个院落,面积也不小,只是从外观看,还是显得地位比大房矮了一截,毕竟这边是伯爵府,而他们则是一般的乡绅。 起初王石山总说风凉话,王石和还好些,但是三婶却脸色很是难看,不过,当王老太问他们:“谁帮着王家改换门庭的?” 他们便不在有什么异议,毕竟能立下这汗马功劳,全是因为方知,没有方知便没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沐向峰作为女婿,住在靠近前院的方竹院,抱着两个孩子,带着糖包儿走进屋,依照原来的习性,直接进内室坐在床上,诉说着离别之情。 由于沐向峰还没有回军队,所以小豆子并没有在身边伺候,这院子里只安排两个小厮,帮着跑腿倒茶。 小包子觉得自己是长子,是大哥,不该哭很长时间,其实他想在哭一会儿的,最后还是抑制住,对豆包儿道:“弟弟,别哭了,爹回来咱们应该高兴。” 糖包儿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鄙视自己哥哥不礼貌,只能这般表现了。 “爹,娘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好想娘啊?”豆包儿依然抹了眼泪地哭着道。 “你娘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别着急,她马上就要修复好了,”沐向峰边给豆包儿擦着眼里边道。 “爹,娘是怎么受伤的?”糖包儿问道:“是不是也是被那妖女所伤?” “不是,是另有其人,”沐向峰能看出方知伤势不轻,但是他只能看着,帮不上一点忙,毕竟神识受伤,修复很慢。 “爹,我娘是不是跟大舅他们受的是一样的伤啊?”小包子问道。 沐向峰点点头道:“是的,都是神识被人攻击,还是同一个人。” “哎呀,那我娘还能施展仙法么?”小包子担忧地道。 看到沐向峰脸上的疑惑,糖包儿在旁边解释道:“大舅受伤后,就没有办法施展仙法了。” 用方知的话来讲,神识受伤,精神力变弱,没有办法召唤空气中的能量,所以就没有办法使用异能。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沐向峰很是诧异,今天上午说话,没有听说此事。 “是大舅自己说的,只是这件事太姥姥不让往外说,”豆包儿道。 沐向峰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忙问:“你们的银来舅舅呢?他怎么样?” “我觉得银来舅舅肯定也有影响,只是他故意的装着正常,”豆包儿道:“圣旨赐婚那天,我看到他偷偷地在自己屋里练习,脸上还很是沮丧的样子,”他的看,自然是用神识再看。 在他的心目中,赐婚应该是高兴的事儿,为什么银来舅舅反而没有一点的喜色呢,于是他便偷偷“看了看”银来舅舅的动向,便有了这样的发现。 “爹,娘不会有事儿吧?”糖包儿着急地问道。 沐向峰肯定地道:“没事儿的,你们放心吧。” 正说话间,一新来禀报,说是该去主院那里吃午饭了。 沐向峰便让一新他们进来,帮着小包子他们收拾一下,自己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带着三个孩子往主院走去。 还没有走到主院,就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小包子叹息一声道:“爹,从京城回来后,家里总是吵架,还不如原来在王家村呢。” 利益越大,争端越多,不像是原来能吃饱就感觉很幸福了,哎,方知这般帮着王家改换门庭,不知是好是坏呢? 沐向峰心里叹息着,将脚步放缓,慢慢地带着孩子走进院子里。 就听王禄来喊道:“奶,既然给银来扩大院子,为啥不给我们扩大,这不公平。” 原来,由于皇帝给王银来赐婚,按照京城贵胄们的正常安排,郡主应该住在齐云伯府里,毕竟在京城,许多功勋家庭都是叔伯住在一起的,只有长辈去世后,才会分家。 王家也该如此,毕竟王大拿和王老太都建在,王大拿有了爵位,三个儿子自然都要住在伯府里,可王老太为了避免争端,却将二房三房安排在旁边院子里,对外宣称,王家兄弟几个早已经分家。 只是这样的话,二房娶郡主可就是很勉强了,所以为了跟郡主地位匹配,只能将二房的院子扩大,并重新盖雕梁画栋的房子,这也是王老太对皇帝赐婚采取的应对办法,她可不想因为一个郡主媳妇,便让王家人为了个爵位开始内斗。 这样的安排,京城那边肯定会知道,郡主定然觉得委屈不愿意下嫁,那么婚事能否能成,王老太便不管了,反正王家早就分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没想到的是,二房还是闹起来了,也是,三个儿子,一个住的房子是金碧辉煌,另两个却住一般的房子,谁看了谁都心里发堵,还别说有个不着调的爹,压不住事儿,还有个不着调的娘,没事也能找出事来,这不三个兄弟便有了嫌隙。 229.第229章 怒了 王老太冷冷地道:“你要是也能被皇帝赐婚,能娶郡主,我就将你房子也盖的那么漂亮。” 王石山在旁边不乐意地小声嘟囔道:“这不是没有战事了么?要是还打着,说不定我家禄来也能立下战功呢。” 王老太厉声喝道:“在胡说八道,你们就回王家村去吧,正好那边还有不少的土地要有人打理。” “娘,为什么让我们回去?按理说早先分家,你们可是跟我们的,”二婶忍不住开口道,她的意思很明显,当时在王家村老两口可是跟着二房的,现在老爷子有了爵位,那么也该二房跟着住在齐云伯府里。 “哦,”这时王大拿道:“那好吧,我将爵位给石柱后,就带着你们回王家村去,这日子每天都过的鸡飞狗跳的,还不如回去种地舒坦。” 因为王家刚刚接手太武城,原来只是种地的农户,突然接手这么大一摊子事情,所以给王大拿的感觉就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更不喜欢这般乱腾,便难得地说了这么多的话。 随着王大拿话音落下,屋里寂静下来,王老太冷哼一声道:“刚过两天好日子就开始忘本,也不想想是谁带给王家这泼天的财富,哼,要不是有方知,你们能立下这样的大功?王家能有这个爵位?真是忘了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啊,做人得有良心,你们拍拍胸脯扪心自问,谁让你们有了这样的生活?” 王银来上前跪下道:“奶,我去京城去跟皇帝说,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那什么郡主我可消受不起,这还没等娶进门,自家就先闹腾起来了。” “浑说什么?皇帝下了圣旨,就是昭告天下,怎么能收回圣旨?”王老太呵斥地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可不能乱说。” 这时,站在门口的王友来的媳妇吴梅,看到沐向峰带着孩子们走过来,便上前打着招呼道:“妹夫带孩子们过来了?” 这句话,让屋里人又都没有办法往下说,王老太大手一挥道:“先吃饭,吃完饭召开家庭会议。” 于是大家陆续往外走,来到院子里,便于沐向峰打着招呼,王大拿王石柱随后走出来,拉着沐向峰小包子他们往餐堂走去。 原来在家里,吃的都是粗粮咸菜,一个月也见不到肉星,却吃的香甜,现在桌上摆的大盘小盘各色山珍海味,却因为心里过于贪欲,而难以下咽。 三房的人没有来,只有二房的人过来吃饭,一方面那边正在盖房,另一方面二婶觉得能占点便宜就占点,省的以后再也不好占了。 孩子们见大人脸色阴沉,便也不敢闹腾,乖乖地跟大人一样,沉默的将饭吃完。 大家回到堂屋,王老太便让人将三房人叫来,召开家庭会议,沐向峰原本要带着小包子他们回去午休,却被王老太叫住,说是让他列席会议。 小包子他们不情不愿地走了,原本还想跟爹爹一起午睡呢。 这次会议主要是二房家的内部矛盾,先提出来的是王禄来,他由于身体不好,所以这次没有参加战斗,兄弟们都立下战功得到官职,只有他还是平民,心里便觉得很不舒服,这次又为了王银来改建房屋,加之有那小人挑唆,便闹了起来。 王老太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们二房要是在这样闹腾,还是趁早分家。” 提到分家,王金来王银来眼睛都是一亮,他们也不想被王禄来拖累,这个兄弟跟娘一样,就爱浑搅。 王石山又开始发挥不着调的性格:“娘,要是分家的话,那就要从我们哥几个这里分,大哥占了袭爵的名头,我和三弟就多拿点银子吧。” “啪,”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大拿打了一巴掌,老爷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指着王石山道:“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王石山没有想到老爹会当着小辈人面前打他,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爹很少打孩子,他们小时候犯错调皮,可都是老娘拿着扫把追着打的。 王石山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跪下道:“爹,我再也不胡说了,别将儿子赶走。” 王家儿孙们都知道,王大拿平时不言不语,但一旦发怒,说出来的话就是板上钉钉,那是谁也别想改变的,所以王石山才会吓成这样。 二婶也急忙跪下,边磕头边哭着道:“爹,你可不能将我们赶走,过去我们跟着过苦日子,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爹却要将我们赶走,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回答她的是老爷子一声爆喝:“在说一个字,将你这个搅家精休了。” 二婶吓得浑身乱颤,哆哆嗦嗦地爬到大儿子王金来身后躲了起来。 沐向峰急忙上前安抚老爷子,见他扶在椅子上坐下,又递给他一杯茶。 王老太叹口气道:“都是被富贵蒙上双眼了。” 王金来他们也跟着跪下,请爷爷息怒,王大拿还是满脸怒容,并不答应。 沐向峰见这事情僵在这里,便对王大拿道:“爷爷,能否先请二叔起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王大拿便点点头道:“你跟他们说说方知的苦心。” 沐向峰便点头答应,然后让王金来王银来去扶王石山,刘望弟和张顺顺去扶婆婆,等大家都坐好后,他便开口道:“原本今天我不该在场,也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但是二婶话里话外都暴露出,王家这爵位不应该是我岳父继承,别说皇帝圣旨上白纸黑字写着是我岳父承爵,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就是没写,这爵位也该是我岳父继承,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是方知用命给王家带来的富贵荣华。 别的不说,方知至今还在城外养伤,要不是她,太武城能击退敌军?要不是她,王家能有运送粮草的功劳?要不是她,王福来王银来能获得仙法? 所以,大家能得到现在的地位,能享受泼天的富贵,全都是方知的功劳,那么我岳父有资格享受女儿用心奉献来的爵位。” 二婶不服气小声地道:“她疯的三年,我们也出钱出力的。” 祁小念含着泪道:“你两个儿子不也都有职位,现在不也享受着富人生活?”她实在是忍不了了,方知还生死未卜,这边就开始争夺自家的爵位了。 230.第230章 另娶 王金来上前给祁小念赔礼道:“大伯母千万别跟我娘一般见识,我娘嘴不好,有时会口不对心。” 张惠上前一步,站在祁小念旁边道:“金来兄弟,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二婶可不是嘴不好的问题,在京城惹下那么大的祸事,多亏沐侯爷及奶奶各方努力方将事情压下去,这回到太武城,二婶不仅拉拢那些官太太,走西家窜东家,还贬低我婆婆,损坏我婆婆的名声,这叫嘴不好叫口不对心?” 刘望弟脸色绯红地往后退了退,自家婆婆做的那些事,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二婶偷眼打量一下王老太,只见她脸如寒霜,正望着自己,不由得哆嗦一下,身子更往自己大儿子身后躲了躲。 王老太原来管家就不容这些鬼鬼祟祟地小动作,加之还公然拆王家的台,便怒火上涌,决定今天做个了断。 王金来见张惠这般说,不由得脸也红了,便嗫嚅地道:“是我说错话了。” 张惠讥讽道:“金来兄弟,你这无意间说的错话,可是会让我们寒心的。” 刘望弟忙上前道:“大嫂,都是我们不对…..。”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二婶掐了一把后骂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懂什么?要是乱说,就别做我家媳妇了,有的是官家小姐等着嫁给我儿子呢。” 众人听到二婶的话,都被惊到了,这才多长时间,二婶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娘你胡说什么?望弟可给我生下两个儿子,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王金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娘,急的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刘望弟眼中含泪,却没有低头,反而倔强地站在那里,一副谁要敢休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样子。 大家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平时在家还不知怎么被二婶用这话题挤兑呢,才会有这般视死如归的态度。 年轻的媳妇们,不由得心生悲凉,在困苦的时候没有嫌弃婆家贫苦,任劳任怨地跟着丈夫风雨来雨里去地下地干活,现在刚刚富贵,便开始嫌弃挤兑并扬言要休,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生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你现在是官身,身边需要有人帮衬,找个当官的岳丈在旁边指点你,你也能升职快一些,娘这也是为你好啊,”二婶瞪了刘望弟一眼道。 屋里很是寂静,大家的眼神都落到王金来的身上,看他如何表现?是顺从二婶的意思停妻另娶,还是拒绝二婶这过河拆桥的“好意。” 刘望弟也望着王金来,希望丈夫一声怒喝直接拒绝,可是,很遗憾,王金来竟然将头低了下去,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这沉默还是很让人伤心。 王银来生气了,怒声道:“大哥,咱们可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事儿,娘的话你可不能听。” 王禄来在旁边讥笑地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有官职又娶了郡主的,以后家里都要围着你转,大哥作为长子,哪有脸仰仗你生活?不像我,要官职没官职,要地位没地位,要钱没钱的,就是以后靠着你生活,也不会感觉没脸。” 王禄来的话,让大家明白王金来身上的压力,只是即便有这样的压力,也不是停妻另娶的理由,当然这是所有媳妇心里想的。 而作为男人,尤其是二叔这号男人,自然没觉得这是大事儿,捂着脸生气地小声嘟囔道:“咱们家现在有钱有地位,娶妻纳妾的算什么事儿?” 王石柱冷冷地道:“是吗?看样子二弟是不是也想娶官家小姐,或是纳几房妾啊?” “这不是很正常么?我要是有大哥世子名头,早就纳妾了,男人么,有钱有地位就要享受,”二叔忘了刚才自己被老爹打,提到女人问题,立刻来了精神,望着王石柱不屑地道。 “嗷…,”二婶嚎叫一声,便扑了上去,边挠二叔的脸边哭喊道:“你这个丧良心的啊,我跟你苦哈哈地熬了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的,你竟然敢动这心思?我今天跟你拼了。” 刘望弟冷哼一声,真是报应啊,刚要给儿子停妻另娶,自己也要落得这样下场。 在坐的年轻媳妇也都觉得心里畅快。 三婶则担忧地往丈夫身边靠了靠,她可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闹腾,这段时间她可算看明白了,凡是家里有钱有权,哪个后院不都是一堆的小妾?自己一个乡巴佬,又人老珠黄的,丈夫假如纳妾,自己还不得被欺负死? 王大拿和王老太都没有管这两口子打架,就坐在那里看着,尤其是王老太,淡淡的表情,像是被打的不是她儿子似的。 起初王石山还有点怕,但被妻子挠了几把后,便觉得没了面子不说,还让大哥三弟看了笑话,就抬起脚将二婶踹倒,然后上前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打了几个嘴巴道:“蠢妇,敢跟我动手?看我不将你休了的。” 二婶被打蒙了,又听到要休了自己,更是悲从中来,边反扑边叱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那个小贱人,是不是想将我休了,好将人家明媒正娶啊?” “我就惦记怎么了?她年轻美貌,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哪像你,就是粗鄙的乡下妇,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就想将你休掉了,”王石山边骂边又要抬脚踹,这次他可是动了怒的,要是真踹到,恐怕不会是轻伤。 王银来动了,一把将自家老爹抱住,而王金来则挡在老娘面前道:“爹,你要是将娘休了,我就辞官带着娘回王家村。” 这时,王祥鹏从外面冲进来,双目赤红,站在刘望弟身前,望着王金来道:“爹,你要是休了我娘,我就带我娘和我弟弟走。” 刘望弟刚才都没有落泪,听到儿子的话,顿时泪流满面,低声呜咽地哭了起来。 王金来怔住,是啊,爹这般凉薄做法,让他很是寒心,那自己假如停妻另娶,岂不也让两个儿子一样伤透心,他愧疚地看了一眼刘望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231.第231章 错了 这时,就见王老太拍起了巴掌,一下一下的,虽然不是很响,但却犹如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中,很沉重,又有些悲凉。 刘三妹不敢在发出哭声,但是伤心的泪水却像断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完,此时两个儿媳妇没有人上前扶她,刘望弟还搂着儿子落泪,张顺顺则低着头,装着沉思。 她也被伤害到了,不说婆婆平时各种瞧不起,就是丈夫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当着自己面竟然调戏丫鬟,而且,现在已经收房两个了,自己不愿意将这丑事暴露出来,只能忍下这些委屈。 王金来心中发苦,低头将娘扶起,看到奶奶这般,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 将娘安顿好,便走到王老太跟前,“扑通”跪下道:“奶奶,孙儿辞官,带着妻儿回王家村生活。” “为什么?”王老太冷冷地道。 “孙儿被富贵荣华迷住心智,也迷上双眼,同时忘了方知当初为了王家改换门庭的本心,贪欲让孙儿失去良心,”说到最后,王金来哽咽起来,然后转过身对着刘望弟道:“望弟,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纵容娘有这个念头,也不该肖想那些不该有的东西。” 刘三妹听到儿子这样说,就要帮着辩驳,可是又怕让王老太生气,王石山原本就要休掉自己,要是在遭王老太的厌恶,那自己还有活路么?这样想着便没敢做声。 刘望弟搂着儿子失声痛哭,王祥鹏则抿着嘴,一脸倔强,但满脸是泪,原来调皮捣蛋,经此事后便快速成长起来。 王老太对着王金来道:“就这样给你媳妇和儿子跪着吧,先听我说。” 王金来将头低下,泪水“啪啪”的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他猛地想起王家村家里的地面,觉得以往那些生活,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儿般。 “王家刚接手太武城,千头万绪的,我便忽略家里的变故,尤其是人心的变化,不过这样也好,大浪淘沙么,在人经历巨大变化后,才能看到人的心性,才能看到真正的人品,这不,咱们有爵位才几个月,众多的苗头就都冒出来了,”王老太说到这,顿了顿,巡视一遍儿子孙子们,接着道:“但是无论地位怎么变,财富怎么增多,我还是那句话,做人要光明磊落,要行的端做的正,要走正道!” “王石山,你与丫鬟勾勾搭搭是正道么?你是不是忘了,眼前的富贵不是你自己挣的,而是你两个儿子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换来的,假如丫鬟生下庶子,与金来银来他们争夺财产,到时你还有脸面对儿子?还有,你今年多大年纪自己算一算,还有多少年蹦跶,假如几个儿子因伤心不管你,你可有本事养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妾?” 王老太一句句的问话,让王石山抬不起头来,他虽然不着调,但知道娘说的话都对,是啊,三个儿子伤了心,自己老了要靠谁养活呢? “你既然已经将人糟蹋了,那就带着她们回王家村生活吧,二房家里的土地都给你,还有二房的院子,以后就别来太武城了,”王老太开始大刀阔斧地惩处。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娘,饶儿子一次吧,”王石山真正的感觉害怕了,家里有多少田地他是知道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养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这么富贵的生活没了不说,等回去后,不仅吃糠咽菜,还要下地种田,他哪里能受的了? 王老太也不理他哭喊,接着道:“刘三妹,你在京城惹下那么大的祸事,我们王家给你承担,之所以没有处置你,就是希望你能因为此事有所醒悟而改过自新,可是,你依然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听信谗言,不仅对爵位起了贪念,还将家里搅和的乱七八糟,你这样的媳妇我们王家不敢要,你这样的品性,会影响到王家下一代,所以,今天就将你休掉,是回娘家居住还是让你儿子给你安排在王家村,我就不管了,但只能在这两个地方,其他的地方决不许去,更不能靠近我王家子嗣。” 二婶吓得是魂飞魄散,跪倒在地,“咚咚”的磕着头,哭嚎道:“娘,我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再也不惦记爵位了,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王银来就要跪下求情,王老太望着他道:“你先看看,你家被你娘闹成什么样了?她不仅给你们帮上一点忙,反而会给你们惹下滔天的祸事,何况她不仅要休了你能干贤德的大嫂,还纵容你二哥跟丫鬟在一起乱来,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你还为她求情?” 王金来听到这话,更加惭愧地低下头来。 王银来没有跪下,但是却脸色难看,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他知道,奶奶这样处置是对的,否则娘还不知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祸事呢。 王禄来本就心虚,没敢跪下求情,缩在椅子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这是他一厢情愿罢了,紧跟着王老太就将他的处罚说了:“王禄来,因为你身子骨不好,所以这次战事没有让你参加,可能你觉得不公平,但是自从得到富贵,这些兄弟可没少照顾你,尤其是金来和银来,赏赐的银子,也没少给你吧?可是你呢,不仅不领情,还里挑外撅,恨不能将兄弟们都拉下马来,还有你媳妇,这些年她是怎么照顾你的?你竟然将这些恩情全都忘了,你也回王家村吧,正好陪着你爹一起种地,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回来,至于你媳妇和孩子,就先留在太武城生活,孩子是无辜的,总要让他们受到良好的教育,还有那两个丫鬟,立刻给我远远地发卖出去。” 张顺顺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段日子所受的委屈,今天才出了这口郁气。 听到王老太的处罚,王禄来从椅子上滑下来,爬到王老太跟前,要抱着王老太腿哀求,可是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将他拖开。 这是王老太第一次让下人进来参与王家的会议,所以看到她动了真格的,王石山与刘三妹吓得也不敢在哭闹。 232.第232章 家规 王老太接着道:“二房那边以后就由金来望弟掌家,即便郡主嫁过来,虽然地位高些,但也是你们的弟媳妇,嫁过来就要守咱们家的规矩,尤其是银来,当王家与郡主的立场相悖时,你的选择很重要,”说到这里,王老太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看王银来,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王银来心中很是痛苦,没想到自己有了超能,有了威名,又立下战功,名誉金钱地位都有了,现在又马上迎娶郡主,可为啥却感觉不到快乐和幸福呢?还不如在王家村,带着一群小弟招狗斗猫生活来的有趣呢,他虽然年岁不大,有许多事不懂,但也知道皇帝之所以让郡主嫁给她,无非就是要拉拢自己,让自己与大伯家产生罅隙,然后让自己牵制福来大哥他们,每每想到这点他就是一肚子气,你以为你给我个老婆我就要背叛家人,背叛亲人啊,当我是傻子么?谁亲谁近我不知道么? 他有时真想辞官,当这个勾心斗角的官儿,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还不如去闯荡江湖呢。 对啊,想到这,王银来突然感觉眼前的黑暗划过一道亮光,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醒目越来越耀眼,啧啧,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动地在这当皇帝的挡箭牌。 他刚要激动地将自己愿望说出来,就听王老太道:“王家家规在增加一条,王家子嗣一概不许纳妾,谁要是纳妾,有通房或是在外面养外室,直接除族。” 话音刚落,一众年轻媳妇激动地扑到王老太跟前,满含热泪地齐齐跪倒,虔诚地给王老太磕头,让一众王家儿郎很是汗颜,我们没打算纳妾啊?怎么为啥激动成这样啊? 三婶也挤到前面,抱着王老太的腿呜呜地哭道:“娘,还是娘好啊,我真有福气,有娘这样的好婆婆。” 王石和满头黑线,在小辈们的低笑声中,气呼呼地将吴水莲拉起,怒声道:“你给我老实呆着,有你什么事儿?” 屋里的笑声更响亮,还都是那种极力压抑的笑声。 王银来见嫂子们都开心的不行,他着急地道:“奶奶,我不同意。”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嫂子快速将他围住,齐齐地怒目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将他撕碎似的。 王银来吓得满头冒汗,急忙解释道:“我不喜欢郡主,她又跟我不一心,要是要是那个啥,我又不能休她,难道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啊?” 众人:“…..。” 王老太咳嗽两声道:“这事咱们俩私下谈,但是我刚才定下的规矩,必须遵守。” 王家晚辈齐齐站起,躬身施礼道:“是,”而回答很响亮的声音,都是这群年轻的媳妇们。 家庭会议散了,大家都很高兴,只有王银来一脸的落寞,赖在屋里没有走,想问问奶奶自己可不可以退婚啊? 刘望弟虽然有了掌家大权,但脸上一点的喜悦都没有,拉着儿子匆匆地走了,张顺顺兴奋地跟上去要给大嫂祝贺,却被王金来几步超越过去,还回头对她道:“你要是有事,晚些时候再说,”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追了上去。 张顺顺撇撇嘴心说,哼,让你动心思另娶,现在尝到恶果了吧? 丈夫已经被强制拖走,那两个丫鬟也都被卖了,张顺顺感觉到天是那么的蓝,草是那么的绿,花开的是那么的灿烂,哎呀,以后生活多美好啊,不用伺候有病的丈夫,不用看公婆的脸色,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只需带着孩子过富足美好的日子,想到这,张顺顺恨不能哼小曲儿了,那些小曲,还是公爹从外面请家里唱的呢,别说,还真好听。 屋里只剩下王石柱带着三个儿子,以及王大拿王老太,还有沐向峰,对了,还有赖着不走的王银来。 沐向峰将小包子他们叫来,小声让豆包儿查看这周围的情况,知道没有人偷听,这才让孩子去里屋玩,他才郑重地开口道:“这样不是个事儿。” 大家都知道沐向峰所说的不是事的含义,可不是,枪打出头鸟,知道王家人的厉害,皇帝自然忌惮,还没用多长时间就闹了一出又一出的,二婶虽然自私自利,但没有人挑唆她也不会有这样的胆量。 王福来沉声道:“要是知道我不会仙法,是不是更要打压?” “福来大哥,你真的使不出仙法了?”王银来吓得嚯的站起,眼珠瞪得圆圆的问道。 王福来沉重地点点头道:“伤势虽然好了,但也没有办法动用法术了,你呢?” “我…我有时有,有时没有,”王银来脸色苍白地道:“看样子神力也快从我身体里消失了。” 屋里很是沉默,这对王家算是一大损失,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会不会趁机欺上头来?这是大家都担心的事。 只有王老太不这样想,她觉得,仙法没有了正好让皇帝没有了忌惮,以后再也不会将眼光总落到自家身上,这样也给王家一个喘息的机会,而那些打各种主意之人,并不敢任意妄为,毕竟还有沐向峰这个会仙法的孙女婿,还有三个会仙法的重外孙子呢。 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没有就没有吧,咱们已经靠着仙法获得名望和地位,目的也达到了,没有反而是好事,最起码变的平凡普通,就不会被谁忌惮,这样咱们也能平静地过日子了。” 沐向峰很赞同王老太说的话,点头道:“既然这样,还不如将这消息公布出去,最起码让皇帝放心,也省的各种势力费尽心机地拉拢王家,少了许多的烦乱,另外,银来娶郡主之事,说不定也会有所改变。” 王财来补充道:“大哥和银来都是为了救皇帝受伤,没有的仙法,皇帝知道后心里应该有所愧疚,这样对王家以后的发展很有利。” 王老太赞赏地点点头道:“正是这个理,现在王家根基不稳,需要脚踏实地地一步步的来。” “那还需要去京城么?”王友来问道。 “当然要去,不去岂不是咱们没理,可是假如皇帝知道王家早已分家,银来又没有超能,这婚事就要往后拖了,”沐向峰看着王银来道:“说不定拖两三年,会找个理由让这件事作罢。” 233.第233章 谋划 “太好了,反正我年岁不大,拖五年都成,”王银来拍手笑着道,他正好可以去闯荡江湖,呃,自己没有神力,又没有功夫,闯荡江湖啥的,不是找人虐么? 众人看到他那灿烂的笑突然僵在脸上,然后迅速变成苦瓜脸,满目愁容,都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向峰,你是先回军队还是跟我们去京城?”王石柱问道,他一个老农,去京城啥的,谈娶郡主啥的实在是不擅长,要是女婿能跟着去京城,那自己肩上担子还轻松些,哎,真不愿意做这些事儿,还不如拉着老爹一起下地看庄稼的长势,在除除草施施肥的,那才是最美好的生活。 “我想去京城,”沐向峰道,当看到大家欣喜的眼神后,他忙解释道:“我不能跟你们一道去,要悄悄进京,那个恩泽仙子周兰菊,是伤害方知的罪魁祸首,所以我要去京城趁她不被的情况下,将她收拾了,否则难以消除我心头之恨。” “什么?”众人皆惊,没想到方知不是雁翎国妖女所伤,而是立下战功,又被皇帝封为恩泽仙子干了,这也太可气了。 “福来大哥和银来之所以昏迷,也都是她偷偷攻击的,”沐向峰道。 小包子并没有将周兰菊偷袭之事告诉王家人,因为沐侯爷说了,没有证据的事情,说了也没用,所以便没有说,只等着有机会,兄妹三个准备亲自动手,让这个仙子尝尝昏迷的滋味儿。 “我说的呢,感觉攻击的方向不是来自那个妖女,而是从后方袭来的,不行,我也要报仇,”王银来暴跳如雷,平白被人暗算,不报仇枉为男人。 “向峰,你有什么计划?”王福来也生气了,便也想着跟着沐向峰一起进京。 “我醒了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那咱们在传点消息出去,就说方知受伤很严重,我要去跅弛部落寻找药材救治,然后偷偷潜入京城,寻找机会下手,”这是沐向峰深思熟虑的,只有这样出其不意,才能将周兰菊杀死。 “那我们进京后配合你,”王财来点头道。 几个人便围绕这件事,又秘密商议一会儿,将计划完善,只是这件事小包子他们在里屋听到了,便跑出来,嚷嚷着跟着去京城帮忙,最后被长辈齐齐地否决,小孩会仙法那也是小孩,去京城危险的很,怎么能让孩子跟着去冒险。 可是小包子他们已经尝过战斗的乐趣,尤其是对待周兰菊那样的仙法,只有豆包儿能突然袭击,待她昏厥时,小包子和糖包儿齐齐动手,一下就能将她制服。 然而,不论他们怎么恳求,长辈们就是不同意,就连宠溺他们的姥爷姥姥都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三个包子很是不服气,被赶出屋时,小脸都皱成真正的包子模样。 “哥,咱们不去,爹和舅舅他们恐怕对付不了那个女人,”糖包儿有些着急地道。 小包子学着大人样儿,背着手慢慢地往前走,小脑袋还望着远方,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默默地点点头道:“此事决胜的关键在于豆包儿,只有豆包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她弄晕,咱们才有机会下手,即便爹爹二舅两人合力围击,恐怕受伤的也只会是爹爹和二舅,那女人的仙法防不胜防。” 豆包儿也想学哥哥的模样,只是他胳膊短,身子圆滚,(生活美好,吃的多些,身上长满小胖肉,)背手啥的不太容易,加之小短腿和小身体还不怎么协调,一背手走路,便有点要摔跤的样子,只好作罢,学着夫子摸着自己光滑的小下巴,故作深沉地道:“大哥说的很对,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术业有专攻,一物降一物,看样子只有我出手才能稳保胜算。” “哥,咱们偷偷去京城吧,偷一匹马,就够咱们坐的,”三个小孩骑在一匹马上,地方富富有余,糖包儿小脸依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却燃烧着两簇火苗儿。 小包子摇摇头道:“不行,第一咱们不认识路,第二弟弟坐马背上会受寒,第三,姥姥她们定会着急生病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糖包儿眼中的火苗慢慢熄灭,然后就垂着小脑袋闷闷地道:“难道眼看着爹爹和二舅他们受伤吗?然后又像大舅和银来舅舅似的,失去仙法?” “哥,咱们实在不行,藏在去京城的马车里,不是需要带一些礼物吗,咱们就藏在礼物中,然后给姥姥她们留下书信,告诉她们咱们跟着姥爷去京城即可,”豆包儿兴奋地拉住小包子的手臂道。 小包子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点了点头,糖包儿豆包儿立刻围在他身边,三个小脑袋挤在一起,叽叽咕咕地小声商量起来。 不说小包子他们怎么想办法,将礼物换成他们,咱们再说王家,商议完后,立刻将消息放出,第一就是沐向峰要去跅弛部落找寻仙药挽救方知的生命,第二就是二房夫人被王家休弃,跟二房老爷都送回老家居住,第三就是,昭勇将军与明威将军因为受伤而失去仙法。 这几条消息犹如重磅炸弹,不仅让太武城喧哗一片,同时也让京城嘘声一片,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更有落井下石的。 皇帝听到这消息,心中大石算是消除了,王家会仙法,虽然能威震四方,能震慑邻国,可也是心腹大患,一旦被哪方势力所利用,恐怕就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了。 而瑞王急忙进宫求见皇帝,王家已经分家,自己女儿嫁过去不是嫁入齐云伯府,而是嫁入平民之家,虽然王银来是四品官衔,但家世太过于悬殊,而且王银来的母亲还是个弃妇,女儿嫁过去,岂不是太丢皇家的脸面? 皇帝也为这事挠头,谁能想到泥腿子王家这般不按照常理出牌,都封爵了,竟然还将两个儿子分出去,这不是自行削弱势力么? 还有就是,王银来马上娶郡主了,却不顾脸面地将其母休掉,啧啧,还真没见过这样办事儿的,难道不怕王银来声望不好,影响升迁么? “等他们来京,先找借口拖着吧,惠安今年才十四,年岁不大,拖两年再说,”皇帝只能用拖字诀,先让此事降温,然后在找缘由解除这段婚事。 234.第234章 极品 京城这边得到消息时,王家来京城的队伍已经在路上走了几天了,小包子他们没等马车走多远,就被沐韧他们发现了,并追了上来,不过,王石柱说不过小包子,王财来受不了豆包儿的哭,王银来舍不得糖包儿那哀怨的小眼神,便同意三个孩子跟着一起进京,让队伍里的侍卫,回去通知家里人,省的王老太祁小念她们担心。 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小包子他们再次来到京城,这次没有住进沐侯府,而是住进京城里有名的旭升客栈。 而此时沐向峰已经早两天进入京城,而帮着探听周兰菊的消息的,就是唐书生。 唐书生正好在锦衣卫,所以对于打探消息啥的最是顺手,只是这两天周兰菊一直没有出门,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因为老家一大堆的亲戚来投奔了,这几天家里吵得像蛤蟆坑似的,说是他爷爷奶奶要将家安在这里不说,两个叔伯也要拖儿带女挤在这里常住。 周兰菊的父亲周利是个蔫软老实的,平时都是其母用强硬手段维护家里的利益,可现在其母痴傻了,他又不敢违逆父母的话,儿子性格也跟他一样,蔫软的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所以只能让周兰菊出面拦阻。 周兰菊原本想着找周百惠这个姑太太帮忙说理,可是听说老太太一直昏迷不醒,只好给周家族长去信,然而路途遥远,一时半会还收不到族长的命令。 至于周长祥么,人家是隐藏身份,不能暴露出来,毕竟周家出个太监,地位再高脸上也无光。 周兰菊是个穿越女,最讨厌这些极品亲戚,可是她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敢像便宜娘那般,撒泼大骂,强势将人赶走,可她说的话又一点作用不起,只能眼看着叔伯婶婶们鸠占鹊巢不说,还理直气壮地埋怨她,不将皇帝赏赐的银钱全部叫出来。 她常常感叹,是不是穿越女都会遇到一群极品,然后就在与极品的战斗中生活下去,要是这样的话,岂不很是悲催? 沐向峰来到京城后,就从唐书生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于是就是背后一把柴,让周家的乱象烧的更旺。 小包子他们进京后的第三天,周兰菊家里乱了套,不仅周老爷子说话间晕倒,还有周家大伯也是人事不知,同时周家大伯娘和三婶齐齐头疼无比,嘴吐白沫,躺在地上嗷嗷惨嚎。 于是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周兰菊被激怒,用仙法杀人啊,因为周老爷子不仅贪婪地占据周兰菊的院子,还让人将库房的锁头砸开,将里面的金银绸缎古董啥的,全都给分配出去,所以周兰菊怒急用仙法将周老爷子弄晕了。 而周家大伯,则要去衙门击鼓告状,说周兰菊不孝不悌,还弑杀长辈,周兰菊一气之下也给了他一下。 大伯娘和三婶便要上来撕打周兰菊,她自然不能吃眼前亏,就用异能抵挡,结果又造成两个人大脑受伤。 这样的大事,虽然是仙子的家事,但也快速传遍京城,而且周家大房和三房开始指摘周兰菊,说她根本不是仙女而是妖女,否则怎么会不动声色地就能将人置于死地。 这最后一句话传到皇帝那儿后,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想啊,这样杀人简直太容易了,手脚都不动,人就无声无息地没了命,这可要比王家的威胁还要大,何况自己还封为她是仙子,又是钦天监的女官,说进宫就进宫,一旦有人拿住她的短处,让她暗杀,岂不太容易了? 于是皇帝就想借刀杀人,将周兰菊消灭掉,他就开始安排人,也参与到周家混乱的场面中来。 而周长祥不愿意失去周兰菊这么个会仙法的属下,可是又暗恨周兰菊的为了那点钱财而冲动杀人,没办法,只好帮着她在背后擦屁股,便公然宣布,仙子是被这些品德败坏的人逼的没有办法,只好替天行道,除恶扬善,这也是他们的命数,也是上苍的旨意。 皇帝则让人宣扬,周兰菊假冒仙女诓骗皇上及大梁国的国民,而本质就是内心黑暗,带着邪念的妖女,当然,制造这样的舆论都是暗中进行的。 所以京城舆论便形成两边倒的趋势,一边人相信周长祥传播的言论,另一边人则相信皇帝让人传播的言论。 而衙门也不敢拘捕周兰菊,人家毕竟是仙子,不是他们凡人能管得了的。 不过,舆论中间还掺和着周家成为热门八卦新闻,听说周兰菊愣是带着下人将周家大房抢走的金银抢了回来不说,还将周家三房的几个孩子打的鼻青脸肿的,当然抢去的金银也都抢了回来。 听说老太太被逼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来周兰菊的爹爹和大哥,在周老太屋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双双晕倒过去。 听说周兰菊不拿钱给周老爷子看病,听说周老太太扑上去撕打,竟然将恩泽仙子挠伤,听说脸上伤疤很长,说不定长好都要留疤。 听说周老爷子因为没钱治病,那天晚上竟然气绝身亡,听说周家大伯已经醒来,听说自家老爹莫名其妙地死了,竟然一口痰堵在嗓子眼中,也含恨死去,死的时候,双目竟然滴血,仿佛有多大冤枉似的,死不瞑目。 周长祥没有想到传来传去竟然传出这样的结果,这是谁的手笔,想趁机给周兰菊按上妖女的恶名?然后便顺应民意而将她杀之? 他急忙给周兰菊下令,让她邀请王财来去府上给周家长辈治病,一方面这病是周兰菊用仙法造成的,没有仙法医治,恐怕一般郎中或是太医都不好救治,另一方面,将舆论的焦点引向王财来,这样治好治坏,周兰菊身上的压力自然会减轻。 只是王财来未必会上门,周长祥便让周兰菊亲自去躬身相请,这样也显得她的孝心,挽回一些名声。 沐向峰原本想着边看戏边找周兰菊出行的机会,只是这女人等她出门后,在截杀。 235.第235章 洗澡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将这布局打乱,因为皇帝突然下旨,让王财来带着三个孩子进宫。 王财来很是纳闷,不知为啥皇帝要这样做,心里忐忑地带着小包子他们奉旨进了宫。 原来,太后身体一直不好,虽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但还是因为年岁大器官衰老而引发疾病。 那天宴席暗杀,王福来王银来受伤,都是王财来帮着救治的,于是大家便知道王财来的仙法能救死扶伤,原本太后就想让皇帝宣旨将王财来留下的,但是皇帝怕王福来王银来受伤,自己还强制地留下王财来而得罪王家,便想着等机会在下旨将王财来招入京城,没想到,这次却因为王银来的婚事,他也跟了来。 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将王财来招进宫中,为啥还让带着三个小包子呢,一方面打着想念三个孩子的旗号,一方面也想与三个小包子搞好关系,孩子年岁小,心性单纯,有了感情,就不用费尽心思地牵制和防备了。 王财来带着三个包子被太监带着来到慈宁宫,皇帝也在这里,便与太后一起召见。 行完大礼,皇帝就让王财来带着三个孩子坐下,太监将椅子摆好,问题来了,凳子太高小包子和糖包儿勉强能上去,但是豆包儿却要撅着屁股往上爬,可是在皇帝面前,这样的举止有些不太雅。 王财来刚要抱豆包儿坐椅子上,却被小包子糖包儿提前伸手,两个人配合很默契,将豆包儿抬到椅子上,小包子又怕豆包儿乱动,从椅子上掉下来,就道:“我跟你坐一个椅子上,省的你乱动在摔到,”说完,就挤在豆包儿旁边坐好。 糖包儿则将另一个椅子搬到他们的椅子跟前,挨着坐好,然后就望着大殿里的人,等待大家说话儿。 好吧,王财来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也等待皇帝的指示,只有皇帝皇太后皇后他们,怔楞一会儿便都笑起来,而那几个孩子见到长辈们笑了,这才敢跟着笑起来。 小包子莫名,但是也没有理会,豆包儿则以为他们在笑话哥哥跟他挤在一起坐,便帮着小包子解释道:“皇帝爷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我哥是担心我不老实掉下去,才跟着我坐在一起的。” 他的话,让皇帝的笑声更大了些,皇后笑着道:“你哥很会照顾你啊。” “是的,我回家后,哥哥姐姐对我可好了,我娘事情很多,又要照顾那些田地,又要养鹿,忙的顾不上我们时,照顾我基本都是我哥和我姐,”豆包儿点头道。 “你在皇上面前,不能用我字,”一个小男孩满脸严肃地指责豆包儿的用词不当。 小包子着像小公鸡挺起胸脯,正要反驳时,就听皇帝道:“无妨。” 那个小男孩不悦地板起小脸,悄悄地瞪了小包子他们一眼,很不服气地撇撇嘴。 而另一个男孩则问道:“你们家还养了鹿?” “是啊,”豆包儿提到家里,立刻兴致勃勃地道:“养了八头鹿,好在雁翎国军队没有进村里祸害,刘旺叔照顾的很好,说不定今天夏天就会产下小鹿了呢。” “是吗?真是太好玩了,我好想去看看,”那个小男孩满眼希冀地道。 小包子作为长子,此刻便要出场邀请,就郑重地道:“等我娘醒来,我们从太武城回到赵家村,就给你下帖子,到时我们带你去齐云山山脚下挖陷阱,采摘野果子。” “好啊好啊,你要说话算话,一定要给我下帖子啊,我父王见到帖子,就不会阻拦我出去玩儿了,哈哈,真是太好了,”小男孩兴奋地拍着小手道,他年龄跟小包子相仿,长得是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漂亮,大眼因为高兴笑成月牙儿,看着很是可爱。 皇后不由的也跟着笑着道:“这孩子,想的还挺美,”话是这么说,但满含宠溺。 这男孩是二皇子祁王武韬的长子,叫武喆,很受皇后的喜爱,所以这次就也将他接近宫来,希望能与小包子他们交好。 另一个男孩是太子的长子,今年七岁叫武乾,由于地位不一样,所以显得有些严肃骄傲。 这时就听一个小女孩问道:“你叫豆包儿吗?那个,你哥你姐是双胞胎吗?为什么他们长得不是很像啊?” 出声的是景安公主,她与景莲公主是双生子,在皇太后身边承欢膝下,今年也五岁了,所以便将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景莲公主见姐姐开口问话,也急忙道:“我和姐姐长得就很像,有时太后娘娘都认不出我们来呢,”说完还得意地扬起小下巴,好像这是件天大功劳似的。 “我哥我姐长得不像原因是因为有我啊,他们知道还要有我这个弟弟,就将相像的地方留给我了,你看,我的眼睛跟我哥很像吧,我的嘴巴跟我姐又很像,还有额头,也跟我哥像,脸像我姐,只有鼻子意外地像了我爹,哎…..。” 皇帝的一口茶,很失礼地喷了出去,皇太后和皇后齐齐的咳嗽起来,王财来脸红红的,忍着大笑冲动,抿着嘴装没有听见。 小包子白了豆包儿一眼道:“你没发现么,我鼻子越长越像爹爹了,咱们俩相像的地方还有鼻子。” “是吗?我以为只有我像爹爹的鼻子呢,对了,咱娘说,咱们三个都白净,皮肤细腻润滑,说像她,不像爹皮糙肉厚的,”豆包儿接着道。 “爹才不是皮糙肉厚呢,娘那是说谎话,怕她的皮肤比不上爹爹,才这样造谣的,”糖包儿开口道。 “我也觉得是,我跟爹爹洗澡时,觉得爹爹好白啊,可是我跟娘…..,”豆包儿说到这,被王财来打断道:“豆包儿,你还没有回答公主的问话呢,”好么,在说下去,王芳枝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哎呀,还能跟父亲一起洗澡啊?这真是太好了,今晚我就去找父王,也要跟他一起洗澡,看看父王长得白不白,哈哈,我很白的,不知父王是不是跟我一样白,”武喆道,没等大家阻止他的话,就又听他接着道:“回头让你爹跟我父王一起洗澡,咱们看看他们俩谁白?” 皇帝:“…..,”这是什么话? 皇太后:“……,”今天不是让武信将军来给自己把脉的吗? 皇后:“…..,”洗澡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摆在台面上探讨了? 236.第236章 还要 皇帝觉得还是用权威打断这样毫无意义,又说一些隐秘之事的聊天好,便咳嗽两声道:“财来将军,那次你救醒福来将军和银来将军,让我们很是叹服你的医术,这次将你请进宫,就是让你帮着看看太后的身体,另外也帮朕把把脉,看看朕的身体如何?” 王财来没有想到让他进宫是为了这事,他一点医术都不懂,哪里会把脉啊,而且,他治疗王福来王财来,那是凭着超能的感知,将植物的生机用能量的方式输送进他们的身体里,可是这种救治方法,不知对没有超能的人有没有用。 于是他踌躇一会儿,婉转地道:“回禀皇上,臣这种能力只能救有超能之人,对于没有超能之人,不知有没有作用,也没有试过,恐怕会对身体有伤害。” 在他的思想中,这种仙法只能用于会仙法之人的救治,平常人恐怕承受不了仙法带来的能量。 “哦?是这样啊?”皇帝很失望,说完,扭头看了看太后,接着对王财来道:“要不找个有病之人试一试吧。” 这句话像是问句,但却说得肯定,让王财来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于是几个小孩被发配到御花园那里玩耍,皇帝则派人将王财来带到一处冷宫,用得病的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做实验。 王财来心里很是反感,可是又不能抗旨,便跟着大太监王瑞往冷宫走去。 走到半路上时,王瑞突然小声对王财来道:“大人,如果身体里被人下了虫,可能杀死?” 王财来很是莫名,他不是医生,怎么能知道这个,便摇摇头道:“王公公,我不是医生,对这个不太懂。” 王瑞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一会儿道:“一会劳烦大人给老奴看看如何?” 王财来看到他平静的脸上,突然涌现痛苦恐惧等情绪,不由得吓了一跳,但这种情绪只是一瞬,怕是被谁看见,又好像习惯掩饰自己的情绪似的,转眼间又是平时温和谦恭的模样。 哎….,京城人都太难相处了,一个个都长着七弯八道的心眼儿,打交道真是太累人了。 自此一路上再无任何交流,来到冷宫后,凄凉的景象让王财来脸色变得难看,从金碧辉煌到萧条荒凉,中间连个过度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接受,尤其是他这样秉性纯良之人了。 在破败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一个有病的女子躺在木板上,为了救治方便,木板是放在两条长凳上的,这女子浑身蒙着单子,只露出苍白瘦弱的手腕,要不是被单上显示的微微呼吸,从外观看就像是一具尸体。 王财来心里有些发毛,这是他一生中见到最诡异的画面,所以呼吸有些沉重,紧张的手心开始出汗。 这时王瑞低声开口道:“王将军,您请。” 王财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将那女子手腕上蒙着的手帕一把拽下来,有点粗鲁,显出他的心烦气躁。 王瑞眼睛闪了闪,有个小太监想上前说道说道,却被王瑞的眼神制止。 王财来不知该怎么看病,只能调动能量往这女子身体里输入,不过能量输入的很少很细,毕竟平凡人的经脉很细,承载不了太多的能量,他由于是木系异能,能量里含着浓浓的生机,进入那女子身体后,激发她本身的生机,别的看不出来,但是从单子上的呼吸起伏程度,让围观的人都能察觉到。 王瑞很是激动,他亲自上前将女子头上的被单掀开,仔细查看女子的脸色,原来苍白灰败的脸,现在竟然有了一丝的淡粉色,同时眼睫毛开始颤动,像是要苏醒了似的。 只是这时异变突生,清冷的院子突然出现十几个黑衣人,他们不仅穿着黑衣,脸也蒙着黑巾,阳光下,只有手中的剑与双眼闪着寒光。 王财来没有想到在皇宫里会有杀手出现,他急忙站起身,警惕地看着这些黑衣人,然后问王瑞道:“王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瑞也不知道,自从他****.儿子周长祥下了蛊,许多的事情就不在他手里掌控了,所以他也想让王财来帮着将体内的虫子弄出来,可是没想到的是,周长祥害怕王财来用仙法治愈许多不该治愈的病,竟然冒险在皇宫里要杀掉王财来。 王瑞小声对王财来说道:“快跑,去禀报皇帝….,”只是没有说完,就捂住胸口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 王财来没有去查看王公公,而是手里发出几道藤蔓,将射过来的毒箭阻挡住,然后启动院子里的树木,将这些树枝变成坚韧的藤条,将几个黑衣人缠住。 自己手里的藤条也缠住几个人,然后将他们远远地抛了出去,扔出去的那几个人,立刻引来侍卫,于是没一会儿,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剩下几个黑衣人急忙摆脱战斗,匆匆地飞身越出围墙,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侍卫来了后,将树上的那几个黑衣人抓下来,但是这几个人已经服毒自尽,而被王财来扔出去的那几个人,被摔得昏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服毒,侍卫们快速地将他们的下巴卸掉。 王财来没有多跟侍卫说话,他快速地拉着一个小太监,让他带路朝御花园那里跑去,唯恐小包子他们也受到袭击。 小包子他们也经历点风险,但不是对他们的,而是想嫁祸在他们身上的诡计,要是方知在,便会感叹地道:“怎么总使用落水计策害小孩呢?” 事情是这样的,几个孩子玩着玩着就来到荷塘边,然后不知谁推了豆包儿一把,豆包儿身子一歪就撞向武喆,此时武喆正在低头看水塘里的鱼,这样一撞的话,自然会一头往池塘里栽去。 可是,暗害人忘了这群小孩里有个神速的糖包儿,还有个会冻冰的小包子,于是,糖包儿快速上前将豆包儿拉住,没有让豆包儿摔倒,然后跳到冻成冰的水面上,将大头朝下的武喆接住,扛在肩膀上,顺着小包子冻成的台阶上了岸。 就这样,几秒钟内,将一场阴谋化解于无形。 武喆吓得惊魂未定,就要张大嘴哭,可是感觉自己被扛着跑,还挺好玩儿的,于是哭变成了笑。 等糖包儿将他放下后,他觉得还没有玩过瘾,竟然拉着糖包儿的袖子不放,哀求道:“糖包儿,我还要….,我还要….玩。” 如果方知在,定会啐他一口:“熊孩子,这三个字能乱说吗?” 237.第237章 逼宫 皇帝被皇宫里这样的变故吓坏了,竟然又一次在皇宫里进行刺杀,虽然刺杀的人不一样,但也能说明,对手已经能自由出入皇宫,还跟逛菜市场般的容易。 顾不上让王财来帮着诊脉,立刻开始清理皇宫里的内奸,只是成效不大,加之王瑞突然死亡,让皇帝有些抓瞎。 王财来没能带着三个孩子出宫,因为皇帝被吓坏了,所以将他们留下来,以防再来刺客刺杀,身边好有个保障。 而此时的周兰菊也焦头烂额,不说家里的极品亲戚闹的自己名声有损不说,还一天三闹的,她真想将这群人赶出去,可是父亲在她面前哭求,加之怕名声太坏,而引发公愤,让自己妖女名声坐实。 一旦成为妖女,下场就可以想象得到,不是被烧死,就是离群独居,总之这世界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她重生了,又有着强大的异能,岂能甘于平凡,还想着这辈子成就辉煌呢,可是没想到,竟然栽在这群极品亲戚的手里。 而这些还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她上次莫名晕倒醒来后,就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存活,等精神力恢复后,内视自己的经脉才发现在心脏里面,竟然有个虫子在沉睡。 这就是让自己心疼的原因吧?这是什么?她试着用异能将这虫子推出体外,可是,不仅没有办法推动不说,虫子竟然开始吸收那些能量,这让她又惊又怕,惊得是这虫子是自己生命的威胁,怕的是虫子吸收能量,会更加强大,自己要想将它弄出来,岂不更难。 于是她便不敢在用能量推动它,也不敢运功,怕自己修炼异能,虫子会跟着吸收能量。 她更求助王财来了,只是王财来在宫里住了四天,依然没有出来的意思,让她很是焦急。 她还没有想出办法,真像油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好时,当晚周长祥找上了门。 看到周长祥带着几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院子里,周兰菊再次佩服古代的武功,自己是精神系异能,竟然没让自己有所察觉,就进到院子中,还真是很了不起呢。 周长祥见到周兰菊走路姿势还有点怪异的样子,心里不免开始嘲笑,一个会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仙法之人,竟然混到这样的地步,不仅被自己控制,还跛了脚,同时被一群亲戚将家里弄得是乱七八糟,还因为抢夺金银,弄得恶名昭彰。 周兰菊虽然没有看见周长祥的嘲笑,但她是精神系异能,五官感知要超过寻常人,便心中有气,冷冷地道:“这是干什么?半夜三更的,带这么多人来我这干嘛?” “当然有要事相商,”周长祥淡笑着边说边快步走进屋里,而那几个黑衣人则将这个院子把守住,以防有外人偷听。 “用不着这样,下人们都睡着了,没有人会偷听,你快说吧,我一会还要休息,”周兰菊不习惯有人在自己屋里值夜,所以屋里只有她一人。 “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周长祥语气玩味地道:“但是有一句话我要提前说,那就是我要是死了,你也要陪着我一起死。” 周兰菊没有想到,周长祥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劲爆的话,愣怔片刻后横眉立目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长祥没有说话,只是驱动自己体内母盅,然后周兰菊捂胸倒地,浑身疼的直抽搐。 周长祥蹲在她面前,笑吟吟地道:“这次知道了吧?我没命你也没命,我活着,只要你听话也会好好的活着。”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周兰菊本想用异能将周长祥杀死,可又怕他说的是真的,便忍着疼痛虚弱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在你心脏处养着一只小虫子,只是这虫子是我体内虫子的孩儿,很听我的话罢了,”周长祥阴测测地笑着,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周兰菊这才想起,在前世看过的电视小说,蛊虫之说由来已久,自己竟然亲身体验一把。 她顿时浑身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被气的,也是,一个异能者,还是个精神系穿越的异能者,竟然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还是致命的最阴损的招数。 “现在咱们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只有好好的合作,才能安稳地活下去,同时你渴望的财富权利都会送到你的手上,那些亲戚你可以随意杀之,天下的钱财你可以随意取之,你想嫁给沐向峰的心意也能实现,只要你跟我们好好合作,”周长祥给个嘴巴后,又开始送甜枣诱惑。 “沐向峰可是个异能者,他妻子和孩子也是异能者,嫁给他恐怕不容易吧?”周兰菊觉得自己并不傻,杀了那些亲戚简单,大不了自己远遁,天下的钱财自己随意取之,也是,自己有异能,想要什么财富不能得到?只要放手去抢,谁也阻拦不住,只是最后这一条,她觉得不好实现。 周长祥站起,轻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心说,蠢女人都会因为情感之事而铤而走险的,便充满诱惑地道:“只要帮着太子夺取皇位,太子成为新帝,定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什么?”周兰菊听到这话,吓得从地上坐起,惊恐地望着周长祥道:“你们想逼宫?” “不错么,这不挺聪明的吗?我刚说一句你就明白了,”周长祥赞许地道,是的,他们想逼宫,不过不是太子提出来的,而是掌门黑翼提出来的,因为两次皇宫里刺杀,让皇帝更加警惕,开始肃清皇宫的暗桩,黑翼怕以后在要采取行动会更难,所以还不如早点动手的好。 太子只好同意,这两天便开始悄悄地调兵遣将,准备三天后发动宫变。 现在唯一不好对付的就是王财来和那三个孩子,不过既然皇帝将他们留在宫中,那么剩下的王家人将成为人质,让王财来他们不敢帮衬皇帝抵抗。 一切都计划的很好,现在说服周兰菊跟着他们最后一搏,便更多一份稳操胜券的把握,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沐向峰现在在京城,而方知也出关了,正在骑马奔驰在来京城的路上。 238.第238章 剑人 方知这次受伤可是不轻,好在有能量果滋养,才让她没有降低等阶,但也修复这么长时间才得以养好。 出来后,与家人见面后得知,丈夫孩子都跟着去京城了,不为别的,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她很是担心,精神系很难对付,尤其是沐向峰他们,根本没有同异能者战斗的经验,说不定会吃很大的亏,尤其是三个孩子,一旦被击伤神识,说不定就会变成痴傻儿,所以她二话不说,简单收拾一下,就跟家人告别,骑着马往京城狂奔。 只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因为她来到京城时,不仅京城城门紧紧关闭,同时城外还有不少军队准备攻城。 这话是怎么说的,窝里反么? 此时正是清晨,天光亮起,晨曦透过薄雾照射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很是冰冷肃穆,外面的士兵还没有得到攻城号令,只是已经准备好,一声令下后,便会架设云梯攻城。 而城墙上的士兵,也准备好弓箭,随时准备还击。 方知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得更加着急,尤其是听到京城里的厮杀声,让她心急如焚,便将马丢下,用空间凝结让自己越过城外黑压压的士兵,直接往城墙上跳跃过去。 她这举动,让城里城外的士兵都看个真真切切,然后同时发出一片惊呼声:“仙人来了,仙人来了。” 胆小士兵竟然跪下叩头,双手合十祈祷神仙保佑,这样的行为,更显得方知神秘强大,自然也不会有人敢射箭偷袭。 方知便趁着这个机会,用异能灌注在声音中,大声道:“都给我老实呆着,谁敢随意杀戮,决不轻饶。”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威压,让城外城里的士兵双腿发软,不自觉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匍匐在地,士兵还好些,而那些将领就有些倒霉,因为马先跪下,他们纷纷摔落到马下。 这样的震慑,让城里城外的士兵都鸦雀无声,低头等着这股威压消失,然后就冷汗淋淋,庆幸仙子没有跟他们动手,心中便没有了战意。 方知无意间这样做,让京城的压力顿减,这些都是西山大营的军队,原本是为了保护京城的,可是听到太子的传令,说是有逆贼攻城,让他们快快进京救援,虽不是军令,但是是太子手谕,便派出一部分军队增援,多亏谷将军多了个心眼,让大军围住京城,看看是否真的是情况有异。 这回又加上方知的震慑,才免于一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血腥灾难。 方知快速地进入京城,发现皇宫大门已经关闭,而一群士兵正在用原木努力地撞击大门,皇宫里的墙上,不时有人往下射箭,让下面人受伤或是倒下。 方知瞬移靠近宫门,悬在天空中大声地喝道:“都住手。” 这声呵斥让里面人外面人都停下,然后顺声抬头看向飘荡在半空中的方知,吓得惊呼喊道:“神仙,神仙来了。” 外面一个头领着急地喊道:“仙子,求求您,快救救皇上吧,有叛臣逆贼要宫变夺权啊。” 方知才不理会皇家的事情呢,她着急地问道:“会仙法的那三个孩子呢?” 这下回答的人多起来,有人喊道:“在皇宫里。” 还有人喊道:“仙子是小包子的母亲吧?快进皇宫搭救他们,听说王家许多人都落到贼人手里,还借此要挟财来将军和三个童子。” “什么?这是谁指使的?”方知大怒,急忙问道。 只是还没有听到回答,就听到有弓箭的破空声传来,原来是皇城里的黑衣人,想趁着方知说话期间偷袭。 方知在盛怒中,大开杀戒,用瞬移将那人伸手抓住扭断他的脖子,接着用空间凝结,将宫里的这群人都圈拢在空间里,这群人便无声无息地死去。 这时,漏网之鱼吓得就要往里跑去报信,方知便跟在他身后来到慈宁宫,原来皇帝和皇后还有二皇子以及王财来和三个小包子,都被围堵在这里。 这时晨光大亮,太阳正要冉冉升起,东边的红霞将皇宫映衬着更是金碧辉煌,但别看东倒西歪的尸体,别看那腥红的鲜血,在这样光芒的照射下,在鲜花似锦的景象中,更显得惨烈恐怖。 那个想要禀报之人,还没有张嘴时,就被方知瞬移割喉,然后就站在空中往下张望。 慈宁宫的院子里,一层淡淡的金属屏障将殿门包裹住,让外面进宫之人束手无策。 这时就见周兰菊柔声细语地道:“表哥,你已经受伤,何必在苦苦支撑,再说了,皇帝又不是什么好皇帝,你为了他这般耗费异能值吗?这样做对你的异能没有一点好处的,你好好想想,我保证,只要帮着我们将皇帝杀死,太子不仅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还饶过王家之罪,会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做齐云伯的,不过假如主动帮着杀了皇上立下大功,太子定会将他们的爵位升到亲王。” 殿里没有人回答。 周兰菊扭头看了看太子冷峻的脸,刚要说话,就听周长祥小声道:“接着说,现在可全都看你的了。” 是啊,门打不开,等援军来逼宫就算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只能靠着周兰菊的劝说,希望沐向峰能临时倒戈,将门打开。 “表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心仪你,这些你也定是感觉到了,我不图名不图利,只要陪伴在你身边,只要每天能见到你,陪着度过漫漫人生,与你相伴畅游天下,观名山大川,赏风花雪月,看风卷云舒,品各处风情,咱们相携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白发苍苍之际,回忆我们这幸福的一生,该是多么浪漫甜蜜….。” “我说,我还在这呢,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搭我丈夫啊?”方知边说边用瞬移,抓起周兰菊“咣当”将她砸在那殿门上,然后又欺身而上,抡起拳头朝她脸上砸去:“什么玩意儿,怎么哪里都会有这般不要脸的女人,是不是不跟人家抢丈夫就觉得贱的不舒服是吧?真是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下剑招式那么多,你却偏学醉剑,铁剑你不学,死命地去学银剑,啧啧,你现在算是练成了武林绝学,绝笔醉银剑!还试图要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做个打破天下无敌手的剑人。” 239.第239章 认出 周兰菊被摔的眼冒金星,脑子一阵阵发晕,正要调动异能让自己恢复过来时,方知又骑到她的身上,抡拳头朝她的面门砸来,她急忙也用精神做了个盾牌,挡在自己的面前,只是当听到方知说的话后,立刻怔住了,直到拳头冲破精神屏障砸在她脸上后,她才清醒。 她下意识地喊道:“方知?” 方知听到她异样的喊声,第二拳便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在太武城见过一面,又被她偷袭,所以既陌生有熟悉,可是当对上她的眼光后,心突然猛地一跳,这双眼,眼型不熟悉,但是眼神为什么会这样的熟悉? 周兰菊看到方知的表现,便想到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于是利用方知怔神之际,目光一闪,寒光立现,精神力迅速拧成一只利箭朝方知的神识攻击而去,只是她现在的异能快要枯竭,又跟豆包儿缠斗许久,所以利箭力度小不说还很是虚无。 “周静怡,真是冤家路窄啊,正好新仇旧恨咱们一次算个清楚,”方知说完,神识里发射出一个能量球,不仅将那利箭击飞,还攻入周兰菊的识海里。 周兰菊闷哼一声,双眼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没有想到方知竟然能有精神系攻击手法,心中很是惶恐,急忙解释道:“方知,咱们都上了郭晶晶的当了,都是她用计将咱们害了的,不关我的事,而且,而且高华假意跟我虚与委蛇,实际上是为了让我做挡箭牌,将你的视线引开,而保护郭晶晶不受你的伤害,你知道吗?我在梦中看到郭晶晶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咣”方知将拳头砸在周兰菊脸上,由于力气过猛,竟然将她的头打出个窟窿,白的红的喷洒出来,方知用空间凝结,没让那些血溅到自己身上,这种脏污的血,她可不想溅到自己身上。 前世今生的仇,她现在就算是报完了,没有让周兰菊多说什么,一方面对于这样的人,不想听她的解释,另一方面,既然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前世的事情就别带过来,省的影响这一世的夫妻感情。 这就是她的性格,分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同时更知道自己要守护和珍惜的是什么。 太子那边的人起初都被方知的话弄得怔住,没想到骂人还有这样骂的,其后又被方知的暴力惊吓住,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周兰菊脑袋被砸出个大洞,气绝身亡,他们才惊慌地想射箭或是想围攻上来。 可是他们还没有动身,就觉得仿佛被凝固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中,一动也不能动。 宫殿里的人,听到方知的骂话后,几个孩子便激动地喊着娘,而王财来与沐向峰则露出笑容,两人都是强弩之末了,如果在晚一会儿,说不定就没有办法挡住外面的攻击。 方知走进宫殿,先冲上来的是糖包儿,虽然她嘴角也带着血渍,表明也曾经受伤,但要比小包子和豆包儿要强,那两个孩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苍白个小脸望着方知委屈的哭。 方知将糖包儿抱起,检查她身上没有受外伤,便知道,她嘴角的伤是因为神识受伤而流出的。 来到小包子和豆包儿跟前,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方知恐惧的心才慢慢舒缓下来,她最怕的是三个孩子有什么事儿。 小包子和豆包儿都疲惫地朝着方知笑,小包子轻声道:“娘,我的异能用光了,好累啊,弟弟可能受伤了,娘快帮他看看,”说完,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豆包儿则定定地望着方知,满眼都是孺慕之情,眷恋又虚弱地道:“娘,孩子好想你,”说完,也缓缓地闭上眼睛。 方知知道他们都是因为过于疲累而睡着了,并没有着急,将两个孩子安置好,让糖包儿也坐在那里别动,忙又去看自己的老爹和二哥他们。 王财来的伤有些严重,不仅有外伤,神识也受了很重的伤,见到方知走进来后,便晕了过去。 他身边躺着王石柱,腿上被砍了一刀,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远处王银来和王金来也都躺在那里,王银来肚子处一片血渍,王金来则是后背被砍了一刀。 虽然都被侍卫简单包扎,但也昏迷过去。 沐向峰虚弱地坐在那里对方知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将王家人做人质,虽然被救下,但还是受了伤。” 方知走到他跟前,不顾屋里人的眼光,伸出手臂将沐向峰搂在怀里道:“多亏有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要不是沐向峰靠着异能独身闯进皇宫,拦阻太子他们的逼宫,还将王石柱王银来王金来他们救下,否则不仅王石柱他们会被杀死,就是三个孩子也会有生命危险。 “多亏豆包儿了,否则我们谁也打不过周兰菊,我低估了她,更不知她的超能这般的厉害,”沐向峰小声地道。 原来,他赶来的时候,王财来他们已经与周兰菊战斗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抵抗周兰菊神识的攻击,另一方面是想救下敌人手里的王石柱他们。 多亏豆包儿与周兰菊异能缠斗,才让王财来和小包子他们的异能发挥作用,但是王财来还是被周兰菊的精神攻击到了,在最关键时刻,异能发挥不出来,导致敌人对王石柱他们下了黑手,多亏沐向峰听到动静,担心皇宫里的三个孩子,这才独身硬闯进宫,及时挽救危机。 周兰菊是二阶精神系异能者,攻击零阶的异能者,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豆包儿竟然能与周兰菊抗衡,虽然最后也受了伤,但能在二阶异能下,保住小包子和糖包儿没有受到重创,算是很难得的了。 宫殿里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没剩下几个人,皇帝面如金纸地躺在二皇子怀里,而太后则头发凌乱地倚在皇后的肩上,双目也是紧闭着。 武喆则瞪着惊恐地大眼睛,紧紧地挨着父王二皇子坐着,小手拉着皇帝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这般相互扶持,相互照顾的景象,在皇家还真是少见。 240.第240章 来信 这时,外面增援的军队已经攻了进来,当来到慈宁宫后,发现院里院外的人都摆着各种姿势站立不动,尤其是墙头上准备搭弓射箭之人,那架势摆的很是精准,却不见有什么动作。 而院子里的人群中,站在中间的太子,一只手还朝前伸着,像是下什么命令般后就被魔法定身,举着胳膊眼睛睁大眼睛,惊愕不甘还有恐惧等情绪,都在那眼神中闪现,可就是没有办法动弹。 来的吴将军,想下令将这些人缉拿,可是却像是有个透明的墙壁,让他们没有办法靠近,甚至连院子也进不去,没办法,只好扯着嗓子高喊:“陛下,陛下,属下吴桐救驾来迟,还请赎罪。” 这时一个侍卫恭敬地来到方知身边请示道:“仙子大人,祁王殿下让小的过来问一声,怎么能让吴将军他们进来?还有院子里的那些反贼该怎么抓拿?” 方知只顾着惦记家人的安危,忘了那些被空间凝结住的人,便手掌一握,被凝结住的人齐齐昏倒在地,结界打开,院外的士兵立刻进来将这些人捆住,然后进入殿里,齐齐地朝皇帝与二皇子跪下。 二皇子迅速代理皇帝下达命令,分配他们开始清理皇宫内的险情,然后让将太医带过来,不仅要给皇帝治病还要给仙子的家人治伤。 皇后让人将慈宁宫偏殿收拾出来,让人将王石柱他们安置好,又给方知一家人腾出房间专门疗伤。 虽然刚刚战乱结束,但是整个京城又都掌控在皇帝手中,不对,掌控在祁王手中,太子一党便快速地被清剿,于是血风血雨再一次开始。 而太子被软禁起来,等皇帝醒过来后,在由皇帝定夺。 方知没有理会后续的事情,谁当皇帝谁登基,跟她没啥关系,她只是关注老爹他们的伤势,还有沐向峰王财来和三个孩子恢复情况。 好在王石柱王金来王银来经过太医的救治,第二天都苏醒过来,人醒过来就算是好了大半,于是就准备出宫养伤。 沐向天亲自带人来接,希望能接王石柱他们会沐府居住,可是祁王没有同意,而是安排能在他王府养伤。 沐向峰王财来还有小包子豆包儿他们,都需要慢慢修复,精神被攻击,神识受伤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复好的,方知将便带着也都搬进祁王府中的一个偏僻院子里,陪着他们养伤。 七天后,王石柱他们已经能在地上慢慢溜达,而小包子和糖包儿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有沐向峰和王财来还有豆包儿,依然还在修养中。 这几天,京城的空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见杀了多少人,不过,皇帝终于也醒过来了,只是被周兰菊用精神力攻击的变得痴傻,自然不能管理国家,大臣们便推举二皇子祁王继位,这也是皇后与太后力荐的,所以二皇子登基算是顺理成章。 半个月后,将举行新皇登基,方知却带着家人悄悄地离开京城。 由于怕路上颠簸,方知便将王石柱他们安置在自己空间里,然后带着刘望弟许晚她们,坐着马车往太武城赶去。 至于王银来与郡主的婚事,因为这样的动乱便也不了了之。 祁王听说方知她们竟然这样悄悄离开,觉得很是失望,毕竟还没有来得及跟沐向峰他们道谢,或是给他们重新安排职位,这样对自己以后也有个依仗,可是,他们竟然只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 回到太武城后,王财来因为神识受伤过重,异能也消失了,沐向峰的异能跟王银来的异能似的,时有时无,这也是精神受损而产生的后遗症,小包子的异能还算保留,只是以后想升级不是很容易。 而豆包儿则没有办法动用异能,一动用精神,头就跟被针扎的难受,只有糖包儿依然神速依然力大无穷。 这天晚上,方知跟沐向峰和几个孩子建议,说还是回到自己家修养的好,一方面齐云山那里灵气充足,有利于他们的恢复,另一方面她想进山看看,除了那灵果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补充灵气的灵果,这样也能让他们的异能快速恢复些。 沐向峰经过这些事后,也厌倦朝堂里的勾心斗角,便同意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务农,只是提出这些后,起初王石柱和祁小念不同意,但是王老太知道,这里毕竟是方知的娘家,沐向峰长期在这住着,会引发不好的流言蜚语,便点头答应。 于是,在六月十九日的这一天,沐向峰带着方知和孩子跟王家人告别,然后往赵家村赶去,这次他们只将方知买的下人带着,沐侯爷安排的下人,则全部留在王家帮衬,毕竟她们懂的很多,可以教导王家女眷怎么才能做个合格的官太太。 一共用了六辆马车,沐向峰一家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里,后面则是刘大丫带着几个孩子,而沐韧他们则骑马护在两边,这里面还有小豆子和沐侯爷送过来的两个小厮白杨和白岩。 豆包儿依然精神不济地窝在方知怀里,脸色苍白地听着小包子与沐向峰说笑着:“爹,咱们应该在太武城将皇帝赏赐的东西典当了,这样就可以在买一些的土地。” “儿子啊,皇帝赏赐的东西不能当的,那样是蔑视皇权,会被抓起来下大牢的,”沐向峰很是无语地摸摸小包子的头,长子财迷的劲儿什么时候能改掉啊? 听到这话,小包子的脸立刻皱在一起子,小牙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方知和沐向峰很不厚道地抿嘴偷笑。 “怎么会这样呢?我都算计好了,将这些东西卖了买地,咱们家以后再也不愁没有粮食吃了,”小包子怨念地道。 “哥,咱们让沐叔叔他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当掉,”糖包儿道:“或是交给傅阳,让他帮着卖了。” 咦,小丫头怎么想起傅阳那个臭小子了? 方知正疑惑间,就听小包子冷哼地道:“别搭理那家伙,只偷偷地给你写信,一看就没安好心。” “怎么回事儿?”方知很好奇地问道,她这个做娘的,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沐向峰解释道:“咱们在京城祁王府养伤时,傅奇骏世子让人给咱们送药材时带过来的,说是傅阳让人捎过来的信。” 方知小声问沐向峰道:“写的什么?你看了没?” 241.第241章 好事 她虽然小声,但是小包子和糖包儿都听见了,齐齐给她个白眼,心说,想知道就大方问呗,干嘛这般鬼鬼祟祟的啊? 豆包儿虚弱地笑着道:“就是邀请我姐去他家玩儿,说是还给我姐准备一把好刀呢。” “给女孩送礼物,什么时候兴起送刀枪了?”方知很是无语地道,自家女儿已经很暴力了好不,怎么还有人要投其所好啊? “他真小气,送东西让人送过来就好,为啥还让我去啊?真是抠门,”糖包儿撇撇嘴气呼呼地道。 人家那是用刀当诱饵,想见你啊。 不过想到这,方知也生气了,什么啊,这么点小屁孩就开始诱惑我女儿了,果然没安好心。 沐向峰也心里带上怒气,自家女儿刚六岁,就被人惦记上了,不说男女之间私相授受吧,就这般明晃晃地诱拐自家女儿,让自己他这个当爹的心里能舒服吗? 于是便让小包子等回到村子里后,就给傅阳写回信,整封信的内容就是一条,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糖包儿还差一年到七岁,但也该讲究男女大防的年纪了。 方知见到沐向峰那满是酸意的表情,忍不住捂嘴偷笑。 回到赵家村,看到那熟悉的景象及自家的院落,方知他们都很是激动,老话说得好啊,落叶归根,虽然现在年岁不大,但离开家这段时间,再回到家里,便也生出这样的情愫。 由于没有受到雁翎国士兵的荼毒,家里被王大娘及赵二牛他们照顾的一切正常。 王大娘听到侍卫传达的消息,早早带着大牛媳妇站在院门口等着了,所以方知他们进到院子后,家里不仅很干净,还烧好热水。 赵二牛和赵三牛现在都带着孩子去了太武城帮忙,因为那边千头万绪的,需要信得过人手帮衬,王大娘之所以没有跟着去,是因为赵大牛还在镇子里,何况她也觉得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在赵家村帮着方知照顾家里。 这段时间都是王大娘带着刘旺的大嫂喂鸡喂牛喂羊,由于赵二牛不在,养鹿那边就由刘旺与他的大哥刘怀照顾,刘怀为人老实憨厚,做事也踏实,王财来便让他们一家人都搬到鹿场住着,这样也方便照顾。 今天刘家嫂子没有前来,是因为回村帮着给刘旺相看媳妇去了。 赵家村的人们听到方知一家回来,都争先恐后地过来观瞧,这一片区域冷清许久了,一下变得热闹起来,让王大娘笑的是合不拢嘴。 由于院门口站着侍卫,所以不太熟的人没敢进院,而村长及族老们则在前院与沐向峰攀谈。 方知带着刘大丫帮着将孩子的洗澡水弄好,先让孩子们洗漱完,换好衣服在炕上休息,这才安排今晚的饭菜。 做饭倒是不用方知伸手,因为不仅有刘大丫,还有王大娘在旁边帮衬,大牛媳妇见到方知有点讪讪的,只是闷头干活,并不跟方知说话。 她这段时间很是后悔,因为赵二牛赵三牛被王财来提拔,现在都在太武城做管事,地位自然不一样,所以当她看到刘秀芹冯秀红两人不仅穿金戴银,还有了丫鬟下人使唤后,便开始后悔了。 她知道方知疯癫时,丈夫并不会看上个疯女人,可看到丈夫对那娘三个无微不至地照顾后,就忍不住泛酸生气,加之村里的一些流言蜚语,便让自己开始胡思乱想,然后渐渐地对方知产生敌意。 现在想起来,人家方知没做什么,只是因为自己耳根子软,又爱生疑,这才自己没事找事儿,将方知娘三个赶走,不仅让丈夫跟自己有了罅隙,还让婆婆跟自己的隔心,同时还影响丈夫的前途,她每每想到这些,都很是悔恨。 可是真的让她在方知面前低头,又感觉不甘,毕竟自家是方知娘几个的恩人,在最艰难的时候,没有让娘几个饿死冻死,还费心费力的照顾,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看在这么厚的情分上,怎么也会不给她面子的。 方知不知道张荣英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到她别扭的样子也没有理会,跟她没有多深的交往,态度是好是坏,也不影响自己什么。 由于路上奔波有些疲劳,沐向峰当晚就没有留客,说是明天中午在将村长他们请过来,好好聚聚,当晚就简单吃点饭后,早早地洗洗睡觉了。 不过半夜方知被狼叫声惊醒,她猛地坐起,旁边的沐向峰被惊动,也急忙坐起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鹿场被狼群攻击了?” 方知将神识铺展开来,没有发现有狼群下山,而是发现头狼在不远的山坡上朝着这边嚎叫。 “是帮助过我的那只头狼,应该是叫我过去,你先睡,我去看看,”方知快速穿衣穿鞋就要往外走。 “我陪着你去,”沐向峰也急忙穿衣服,跟着要下炕,不过被方知阻拦道:“你陪着孩子们在家吧,以防家里有点什么事,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沐向峰便也不在坚持,让方知小心点,就陪着她走到院子里。 方知没有惊动任何人,用瞬移快速往林中奔去。 头狼感觉到能量的波动,便不在嚎叫,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果然没用多长时间,就见方知站在不远处,对着它招手道:“出什么事儿了?” 头狼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冷冷的眼睛看了看她,便扭头往山里跑去。 方知便知道有重要事情发生,也不在询问,急忙快步跟上,这次头狼带她进入一片怪石嶙峋的地带,在两个巨石的夹缝中,竟然闪现莹蓝色的光,像是夹缝中有一条细细的沟壑,又像是什么东西从缝隙中渗透出来。 方知欲上前查看,却被头狼阻拦,并用威胁的叫声提醒方知前面有危险。 方知这才察觉在石头中间,有变异能量波动,难道这里也有变异植物?想到这,她便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只见在石头中间,探出许多的花朵,随着风快速长大,然后变成巨大的食人花。 方知便知道,这两块石头夹缝中,定是有能量之类的东西,才导致小花变异成食人花的,不过,自己如果能拿到能量果,沐向峰小包子和豆包儿的异能便能快速的恢复,这还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242.第242章 嫁人 消灭了食人花,方知走到两块石头的夹缝中蹲下,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镰刀,开始慢慢挖起来,莹蓝色的光芒在渐渐的扩大,然后一块像是大海幽蓝色的晶体展现在她的眼前。 方知用手抚摸上去,立刻感觉一股清凉的能量进入她的体内,很是纯净很是浓郁。 这就是传说中的能量石吧?方知看着犹如海碗大小的,如梦如幻,里面孕育充足能量,又湛蓝清澈的石头,不由得激动万分。 她用精神力将这块能量石切下来一块递给头狼,这是对它的奖励和报酬,头狼也没有客气,直接吞下,原以为跟能量果似的可以慢慢吸收,没想到这块能量石竟然蕴含的能量很大,它嚎叫一声便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起来,看样子能量冲击着它的经脉,让它难以忍受。 方知上前将它的一只爪子握住,帮着它梳理在体内四处冲撞的能量,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头狼才醒过来,此时的它很是狼狈,不仅浑身污垢还因为修复身体而渗出许多的血,又臭又腥很是难闻。 “你赶紧去清洗吧,我也要回家了,天都亮了,”方知对头狼笑着道:“恭喜,你步入变异兽行列。” 头狼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它吸收能量后开启心智,要比原来聪明多了,于是郑重地对方知点头,便风驰电掣般跑走了,是的,成为变异兽,它的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方知将能量石放入空间,扭头看了看被云层遮蔽的峰顶,齐云山,带给自己太多的惊喜,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神域? 看了看在薄雾中的晨曦,方知知道时辰不早了,便飞速地往山下跑去。 沐向峰已经站在鹿场旁边的正在往山林中遥望,他担心的一夜也没有睡好吧?方知心里很是感动,便闪出身形,笑吟吟地来到他身边。 沐向峰怔楞一下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找你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异能,再也没有办法保护妻子,原本就心急如焚,再加上昨晚那么危险的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在旁边陪伴,更是懊恼,所以他觉得,如果在因此失去妻子,那他真枉为人夫。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自己作为男人作为丈夫,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不能让妻子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却只能看着妻子冒险而无能为力。 坎坷的身世,几经生死的经历,让他更是珍惜现在的生活,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尤其是妻子在魔鬼横行的世界上顽强地活了三年,回来后不仅变得杀伐果断,周身还带着区别这个世界女人的别样魅力,让他动心不已还深深着迷。 他不能失去她,更不想让她独自承担风险,所以他想在重新修炼超能,最起码在妻子有危险之时,如同上一次般,自己能挡在她的前面。 方知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轻微的颤抖,明白他对自己的担忧及不能与自己分担风险的急迫心情。 她轻微地摸索着他的脊背,感觉他坚实的臂膀及有力的心跳,嘴角上扬,从没有过的踏实感在心底慢慢涌出。 她不会像周静怡那般,因为自己带着异能而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只想用异能,守护自己的家,守护身边的幸福,守护三个孩子,守护这片郁郁葱葱带着灵性的山脉。 心变得越发的平静和淡然,像是经过末世的淬炼洗涤打磨后得到升华,由一块璞玉变成晶莹透彻的翠玉,这就是心境修炼吧。 两人正拥抱间,就听糖包儿稚嫩的声音道:“还要抱在什么时辰?哥哥和弟弟都在家很是着急呢。” “咳咳”“咳咳”沐向峰方知两口子,同时脸变得绯红,掩饰地咳嗽后松开手。 沐向峰刚要解释,就见糖包儿像是一股旋风般跑了,他只好扭头望着方知,无奈地笑着摇头道:“女儿越来越强悍,以后怎么嫁人啊?” “没事儿的,女儿嫁不出去,咱们就招婿,”方知无所谓地拍了拍沐向峰的肩膀安慰道。 沐向峰白了她一眼道:“招婿可要比出嫁更难,再说了,咱们家有两个儿子,要是招婿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巴拉巴拉巴拉…..。” 好吧,方知搓搓自己的耳朵,知道自己又说出一些不符合这个世界规则的话,脸上表示出耐心听训的态度,实际上那些话又都从另一只耳朵冒出,她心中固守的信念就是,只要孩子能得到幸福,是招婿还是嫁人,都只是一种形式罢了,所以无论沐向峰说了多少,方知都没有听进去。 哎,可怜大帅哥,一晚上没有睡觉不说,还担心一夜,早早跑到山脚下当望妻石,然后又被女儿看到爹娘的不雅举动,正想着怎么将这少儿不宜景象,趁着女儿小从她脑海里抹掉呢,又被妻子的招婿一词所震撼,便什么也都顾不上了,滔滔不绝地想在回家路上这段时间,将妻子的不良念头纠正,可是,等看到小包子和豆包儿的小身影后,看到方知快速瞬移,将两个孩子抱起来后,沐向峰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的那些话似乎好像跟风一样,轻飘飘地扬撒在天地间,没有让方知有任何一点触动。 “王芳枝,你听到没?糖包儿不能招婿!”沐向峰气的对着方知的背影吼道。 呃…..,糖包儿才六岁,这话题是不是争论的太早了? 沐韧他们听到沐向峰突然来这么一句,惊愕的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大早的就开始商议招婿之事了? 王大娘提着一篮子新鲜的小白菜走过来,听到这话后,急忙劝说道:“向峰啊,方知那是舍不得女儿,不想让孩子出嫁,”说到这,又转头对方知道:“孩子还小,出嫁还有十年时间,别着急,女婿咱们慢慢挑,要是不放心,就让他们留在你们身边生活啊,你们有儿子,招婿是会让人笑话的。” 小包子挠了挠小脑袋,不解地问:“有人给妹妹提亲了吗?” 豆包儿则不悦地道:“我姐还说要带我进山玩儿呢,怎么就要嫁人啊?” 糖包儿则怒道:“娘,天下那么多的匪窝都在等着我去清剿,我可没有时间嫁人。” 243.第243章 谈谈 这句话像是晴天霹雳,将方知两口子雷的是外焦里嫩,他们原以为女儿暴力点儿,以后不会被婆家欺负,何况随着年岁长大,女孩这种暴力念头自然会降低,所以并没有怎么在意,谁道小丫头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宏伟理想。 女孩要去剿匪,还将这个树立成自己人生目标,这简直就颠覆世界观的想法好么,方知吓得将小包子和豆包儿放下,扑向糖包儿。 糖包儿不知道老娘是因为她的话而着急上火,想抓住她好好做思想工作,还以为老娘在考察她的功夫及行动速度呢,于是调动自己的能量,开始迅速跑走。 方知不知道女儿的想法,以为不想听自己的话,固执地保持自己的远大理想,便有点生气,用瞬移开始追击糖包儿。 糖包儿虽然年岁小,但是对于战斗有着超乎寻常的潜能,方知几次下手竟然没有抓住她,还是沐向峰一嗓子将娘俩喊了回来:“好了,咱们赶紧洗漱吃饭,今天还要招待村长和族老们呢。” 方知气呼呼地对着不远处的糖包儿道:“糖包儿,今晚娘要好好跟你谈谈。” 糖包儿不解地等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啊?你跟我爹抱在一起的事儿,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哥哥和弟弟哪。” 于是,方知就听到有许多人的低笑声,好吧,作为啥也不懂的小屁孩的娘,还是赶紧去洗漱的好,省的一大早的在大门口丢人。 沐向峰很不仗义地跑的比方知还快,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话似的。 “妹妹,爹常抱娘,你看习惯就好了,”小包子像是过来人似的,装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豆包儿也跟着劝慰道:“娘和爹定是害羞了,所以才要找姐姐谈谈的,到时你就保证不将此事说出去就行,别担心,那天在马车上,我还看见爹偷偷地摸娘呢,我就装作没看见,娘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找我谈话了,姐你以后可要学着点儿。” 糖包儿认真地点头,表示受教。 周围人则捂着嘴,憋笑憋的脸色涨红。 方知一声怒喝:“你们三个,赶紧进来洗漱准备吃饭。” “看,娘恼羞成怒了,”小包子摊摊小手,无奈地道,然后拉着弟弟妹妹往后院走去。 方知气的咬牙切齿,瞪着沐向峰道:“你倒是管管你的儿子和女儿啊。” 沐向峰笑的是前仰后合的,八颗牙在朝霞中熠熠生辉,应付地点头道:“今晚,我陪你一起跟糖包儿谈谈。” “哼,这小丫头不声不响的,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也不知像谁?”方知着急的恨不能挠墙,糖包儿的理想一定要让她破灭。 “像谁?谁在土匪窝里三进三出的?”沐向峰白了她一眼,然后主动去带着孩子们一起去浴房洗漱去了。 只留下方知独自在屋里风中凌乱,“是我么?是我?是….么?” 今天方知在家门口摆的是流水席,一方面是为了与赵家村的村民亲近亲近,另一方面准备在这里常住,总是要搞好关系的。 沐向峰还将赵大牛和他的师傅请了来,一起团聚团聚,而赵屠户家听到消息后,便不请自来,当然还带来了一扇猪肉。 只是赵壮和王芳露没有来,只有赵屠户带着长子过来探望。 镇子上的亭长也带着各路乡绅前来,于是酒席一直吃到傍晚红霞满天。 赵霞带着孩子们也来吃饭,只是她怕方知将她们赶走,便低调地快速地吃,在村民监督的眼神下,怀里揣着的大碗没敢拿出来,原本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拿点好吃的回家的,结果计划没有完成。 沐向峰喝的有些微醺,晚上找糖包儿的谈话方知不准备让他参加,怕他酒劲儿上来,把谈话给搅和了,可是沐向峰对于孩子的教育很是上心,小包子的抠门财迷,糖包儿不该有的远大理想,这些他岂能放不,还想通过自己与方知的影响教导,让他们慢慢改正呢,所以这么重要的谈话,作为父亲岂能不参加?于是,脸色粉嫩,嘴唇红润,带着一抹妩媚之色的沐向峰,正儿八经地绷着脸坐在那里,准备与方知一起跟女儿好好谈谈。 方知内心狂吐槽,你这样子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啊,这不明摆着要搅乱我的思路吗?不带这样魅惑人的好不?明知道老娘我是颜控,受不了眼前秀色可餐的诱惑啊。 原打算好的开场白,就这样被沐向峰那在烛光下更显俊美的容颜晃悠一下,就忘了个七七八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扑上去狠狠地亲吻那润泽的红唇,亲吻那又密又长微翘的眼睫毛,亲吻那迷离而又勾魂的双眼。 糖包儿正等待老娘开口呢,就见老娘望着老爹一脸的痴迷样儿,不由得叹息一声,老娘的定力真不行,老爹刚对她笑了笑,她就立刻变成花痴,哎…..,这要是敌人用美男计,老娘还不得立刻缴械投降啊? 不行,这件事自己可要找时间跟老娘单独谈谈。 沐向峰原本就带着醉意,见到方知痴痴地望着自己,便不自觉地朝方知抛出几捆秋天的菠菜。 方知便被不知东南西北了,脑子里充满性福的激情,只想把美人扑倒。 “娘,你跟爹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我先去洗漱,等你们说完在喊我来,”糖包儿面无表情地跳下椅子,然后快步往外走。 “咳咳”“咳咳”,两口子又被孩子鄙视了,于是赶紧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囧。 方知刚要拦阻糖包儿,却被沐向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边用温润的大手轻轻地抚摸,边低声魅惑地道:“咱们败下阵来,在谈话肯定气势不够,还不如找机会。” 方知也觉得他说的很对,于是便点头道:“那好吧,你去洗洗,我看看孩子们去。” “我头晕,你陪着我一起去洗,”沐向峰顺势将头放在方知的肩膀上,耍赖道。 方知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一面,错愕后,掐了他一把道:“孩子们还没睡呢,别捣乱,”说完就要摆脱他的桎梏,可是对于半醉半醒的男人,美人入怀,岂能不占占便宜,于是热吻在方知没有防御之下一袭成功,倒也实现方知心里控制不住的欲望。 244.第244章 做梦 当晚两口子云雨过后,方觉想起糖包儿那诡异的理想,便与沐向峰互相叮嘱要在合适时间恰当机会,慢慢地将糖包儿的理想改变了。 沐向峰迷迷糊糊地道:“我觉得应该找一个更适合她的理想,将这个替代,那样才会改变的彻底。” 方知半梦半醒之间道:“让她当个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这个他爷爷肯定双手赞成,总比去匪窝里搅和强,”沐向峰听到将军字眼,觉得不错便答应下来。 方知则被自己说完的将军这词惊醒道:“算了,当那玩意儿女儿太苦,还是当个女侠好,”嗯,女侠可是自己的理想呢,女儿实现也算是自己实现了。 “不行,我女儿岂能成为绿林大盗?”沐向峰毕竟是土著,哪里能接受一个女孩成为绿林中人,便强烈反对道,因为脑子迷糊又累狠了,便将女侠及绿林大盗混淆。 方知觉得沐向峰看不起自己的理想,便赌气地一翻身闭上眼睛睡觉。 沐向峰觉得方知提议很不靠谱,也生气地一转身,面朝另一边闭上眼睛。 糖包儿不知道老爹老娘因为自己的理想闹起意见,她正在梦里梦见自己三进三出地在土匪窝里救人,当然造型是豆包儿表述老娘的形象,手里提着从土匪窝里抢出来的人质,怀里还抱着个小包袱,(不是小孩,是包袱,)后面一众土匪高喊着抓女匪的画面,可能因为自己功力太强跑的太快,所以没一会便将土匪甩的看不见人影儿,而不像老娘那般,直接将土匪引到山脚下。 只是跑着跑着,手里的人儿突然抱住她的手臂,仰着头激动地喊道:“糖包儿,你终于来了,正好我给你准备一把好刀,一会儿跟我回府里去拿。” 她吓得一挥手,就将傅阳扔了出去,然后就听他惨叫地喊道:“糖包儿,你不讲信誉。” 糖包儿望着前面模糊的身影,似乎认识又很是陌生,便生气的回道:“我怎么不讲信誉了?” 只见傅阳飘乎乎地回到她眼前,指着她鼻子道:“你答应我不在扛别人的,可是你却扛了。” “谁?”糖包儿很莫名,自己什么时候扛人了? “武喆,那个白胖子,还扛了两次,比我多一次,”傅阳怒气冲冲地道。 “呃….,”糖包儿眼前便浮现出武喆那白白胖胖的模样,的确是扛了两次,一次是差点掉河里,一次是在宫变中为了救下他,从敌人手里抢过来后扛着就跑。 傅阳满眼是泪地怨怼道:“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糖包儿白了他一眼道:“大不了我在扛你一次好了。” “不行,你要扛我十次,不对,是一百次,”傅阳摆弄着短手指,觉得一百次都不多,可是当看到糖包儿隐隐有发怒的样子便妥协道:“就一百次好了,但一次也不能少。” 糖包儿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把将他抓住扔在肩膀上,然后又扔到地上,在接着在抓起扛在肩上后又扔下,嘴里还不停的数着数儿,好不容易扛到九十九次,只剩下最后一次的时候,却被小包子推醒了,说是天亮了,该起炕练功了。 糖包儿很是郁闷,决定写信给傅阳,让他亲自给自己送刀来,否则自己简直太亏了,睡觉都不能安稳。 今天一新他们觉得主子们脸色都不好看,所以告诉几个小的,做事要谨慎些,沐韧也看出来了,也急忙告诉大家,要少说话,低调低调在低调。 刘浏也看出糖包儿不对劲儿了,便等到练完功小声试探地问道:“五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嗯,扛了九十九次,还差一次,不知今晚能不能接上?”糖包儿甩着小短腿往前走,一脸冰霜地道。 呃?这是什么意思? 小包子觉得老娘醒来后就开始生气,原来以为是起床气,可是都练完功又洗漱完,依然板着脸,这是为啥? 于是便冒大不韪地关切地问道:“娘,您怎么了?是跟谁生气了吗?” 方知这才察觉,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孩子了,便勉强地露出笑容道:“没事儿的,就是做了个噩梦。” 小包子锲而不舍地追问:“娘,什么梦啊?” 方知想到沐向峰的反对意见,便咬牙切齿地道:“一个小女孩明明可以遨游天下,做个劫富济贫的女侠,可是有人偏偏让她去当女将军,这岂不是断了人家的自由吗?”说完,还恨恨地将手里的布巾摔在铜盆里,溅起很高的水花。 小包子疑惑地问:“朝堂能同意女子带兵吗?” “呃?”方知听到小包子的问话,立刻高兴起来,是啊,什么当女将军,那就是白日做梦,女儿还是做个自由自在的武林女侠的好,哈哈哈哈。 小包子看到老娘瞬息万变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样的噩梦将老娘刺激成这样儿了? 豆包儿则发现老爹也隐隐地带着怒气,平时如冰霜的脸,更是冻上几尺后的冰层,谁在他旁边准一会儿就会被冻僵,为了一家人的安全,他只好挺身试险,围在老爹身边转悠几圈后,边活动筋骨边问道:“爹,您是不是在跟谁生气?” “嗯,”沐向峰低声应道,又觉得不该冷落孩子,便解释道:“爹做了个不好的梦。” 豆包儿跟小包子一样锲而不舍地追问:“什么样的梦啊?” “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个女孩完全可以做女将军的,却被人逼着去当绿林大盗,”沐向峰想想就生气,咬着后槽牙道:“这不是毁人前途吗?” 呃?豆包儿不解地问:“爹,朝堂准许女子当将军吗?” “呃?”沐向峰这才反应过来,是啊,糖包儿即便武功高强也不可能让去带兵的,哎,自己都被急糊涂了,但即便这样,也不能去当绿林大盗吧? “爹,绿林大盗是干什么的?”豆包儿好奇地请教道。 “绿林大盗就是土匪,”说到这,沐向峰一下就高兴起来,哈哈哈哈,糖包儿的理想可是去剿灭土匪的,怎么能当绿林大盗呢,方知的想法岂不是很可笑? 他忘了,他让女儿当将军的想法也很可笑呢。 于是他准备好好找方知谈谈,省的她乱指挥,反而让糖包儿从剿灭土匪的英雄,变成土匪的帮凶可就麻烦了,看样子孩子们的未来掌舵人还是自己啊。 245.第245章 监国 不过,这样的谈话还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下来,因为新上任的皇帝,竟然下旨封沐向峰为监国公。 爵位不仅是最高为公,还是挂名为监国,可想而知皇帝对沐向峰一家人的重视,同时也有给高位拉拢或是报救命之恩的意图在里面。 圣旨上还将衍江城那片区域都划给沐向峰作为封地,算是帮着沐向峰将庶子的地位往上抬了抬,虽没有变成嫡子,但有了封地有了爵位,自然跟嫡子一般的地位了,同时让沐向峰的生母地位也跟着提升,毕竟于家的根在衍江城。 不过沐向峰没有要这片封地,这是跟方知商量好的,一旦有了封地,自然就要去衍江城生活,尤其是没有圣旨的情况下,随意出封地就会引人诟病,到时反而束缚住他们的自由。 还有就是,齐云山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一座山,而是一座仙山,不仅有金矿,还有各种能量,再就是,因为拥有充足的能量,让她们在山脚下修炼,都能吸收很多的灵气,所以为了提高修为,也不能离开这里。 再说了,去衍江城又要跟于家那些人打交道,方知想想就觉得头疼,所以两口子决定,爵位留下,封地就不要了,还是留在赵家村这里生活的好。 至于给孩子留下的财富,方知觉得那些封地都不如他们身体里带着的异能。 在这个世界上,有了超能,权势地位就变成唾手可得之物。 那块能量石还没有来得及给几个人用上,因为怕引发动静太大,总想着等生活平静了再说,可是,没有想到,刚将各处拜访的客人打发走,皇帝的圣旨又到了。 来宣旨太监姓孙,四十多岁,他从二皇子小的时候就开始跟随,新帝之所以派他来,是对沐向峰的重视。 “监国公,皇帝已经下了圣旨,岂能更改啊?”孙公公谦卑地躬身哀求道,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不要封地的,啥叫封地啊?不仅有着大面积的土地,还有许多的城池,每年收缴的税收那都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 沐向峰将他扶起坦诚地道:“皇帝看重在下,在下很是感谢,只是在下实在不善管理,到时误国误民反而成为罪人,还请公公回去与皇帝禀报,在下非常感激皇帝的封赏,封地还是让皇帝收回,只需将爵位留下,一旦大梁国有什么事,在下也有名头帮衬。” 孙公公听完这席话,眼睛不由得亮了亮,这对于皇帝可是好事儿,不用给封地,只需给空爵位,到时还会出手帮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儿,于是,便带着方知给准备的土特产,带着一队人马呼啦啦地回京了。 赵家村又恢复平静,方知知道这平静是暂时的,因为沐向峰封爵,会有更多人来恭贺,加上那监国二字,可想而知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于是,当晚将沐向峰和三个孩子叫到自己的卧房,将空间里的能量石拿了出来。 头狼吃掉能量石的情景方知是看到的,所以切割能量石的时候就弄的很小块,先让豆包儿握住一小块能量石吸收,看到他平静地躺在那里,并没有出什么异状,便又给小包子一块儿,然后就是糖包儿,最后才是沐向峰。 沐向峰这块有些大,他担心惊扰到孩子们,就主动去了浴室,独自在那里吸收能量。 方知在旁边观察孩子们的情况,小包子和糖包儿很是顺利,只有豆包儿有些波动,表现在长而翘的眼睫毛上,不住地颤抖着,小脸也变得很是苍白。 好在顺利吸收完了,方知没敢让他们继续,就先让他们回屋睡觉,自己则跑到浴房看看沐向峰的情况。 沐向峰的异能因为神识被攻击受伤,补充能量石后,精神力开始恢复,他经过一夜的吸收运转,异能稳定在一阶中段上。 这让他很是兴奋,有了异能,就能与方知并肩御敌,即便是进山,他也能陪伴在身边。 小包子的异能也恢复些,但因为吸收能量少而没有稳固,方知决定今晚在给他一块能量石,接着修复异能。 豆包儿神识受伤最重,方知没有着急让他恢复,而是让他一点点的来,省的伤势没好,注入太多的能量反而成为精神力的负担。 只有糖包儿升级了。 这消息让沐向峰和方知更发愁了,原本就不好抓住她,现在更是望风兴叹了,而且,这样的本事,实现她自己那宏伟的理想,想必更容易了。 两口子相视无言,然后齐齐挠头,想着怎么让糖包儿改变理想,于是,事情又回到原点。 “怎么办?”方知先开口问。 沐向峰用手摸摸下巴,半晌才道:“以后别给她能量石了。” “这不是重点好不?”方知哀嚎道。 “实在不行就让她当女将军去,我现在不是监国公吗?等她长大些跟皇帝提这要求,皇帝应该能答应,”沐向峰伸手将方知搂在怀里温柔地道:“当将军总比当女侠好,到时还有人能约束她。” 方知还想说当将军操心还危险,却被沐向峰拦住话头道:“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可是当侠女更危险,你想啊,她单打独斗的,身边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一旦有什么事怎么办?还不如带兵呢,好在身边全是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一旦发生战事,咱们就先出面帮着将敌军打败,这样她也就没啥危险了。” 这样也行? 方知心里不太满意,毕竟女孩去兵营,怎么也不方便,正发愁时,她突然灵机一动地道:“向峰,实在不行,咱们培养个更厉害的小女婿吧,这样也能帮着咱们改变糖包儿,而且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即便糖包儿改变不了理想,以后去祸害土匪,身边也有个人帮衬啊。” 这样也行? 沐向峰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还行,于是开始与方知一起排查身边可以选择的小男孩,只是这么一想,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最后沐向峰将主意打到王福来儿子身上,遭到方知的极力反对,表哥表妹啥的,血缘太近可不行,对于这点,她绝不入乡随俗。 沐向峰有些生气,与王福来结亲,不仅亲上加亲,还地位平等,尤其是王祥栋那孩子老实稳重,又比糖包儿大几岁,正好能管住糖包儿。 可是方知坚决反对,还说了一大堆近亲成婚的弊端,许多词汇沐向峰没有听懂。 246.第246章 打架 最后方知想到林瀚身上,这小子不仅跟糖包儿关系好,还年龄适中,加之现在是二哥的儿子,既能亲上加亲又没有血缘关系,是最好的人选。 沐向峰也觉得那孩子挺好的,只是许晚能同意吗?他指的不是不同意结亲,指的是许晚不同意林瀚弃文学武,因为大家都知道,许晚可是盼着林瀚扬眉吐气好一雪前耻呢。 林瀚心里也是这个愿望,所以定是要去科考的。 方知被沐向峰这样一说,也觉得林瀚是不可能了,毕竟林瀚身上肩负着重担,不能陪着糖包儿四处胡闹。 于是两口子再次陷入撕扯头发的行动中。 糖包儿的事情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小包子那边又出事儿了,因为他竟然在放学的路上,跟人打起来了,还是没让侍卫动手,自己上前亲自肉搏的那种。 豆包儿由于还很虚弱,方知便没有让他去上学,所以只有小包子一人恢复去村里私塾读书,只是刚去两天,就动手跟人家打架,方知感觉很奇怪,不过她听到一新他们回来禀报,并没有担心,你想啊,不说身边好几个侍卫看着,就说他自己带着异能,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不是? 可当看到小包子那揪乱的头发和满身的尘土时,方知便知道,小包子为了公平起见,并没有用异能跟人打架,而是像普通孩子那般,扭在一起撕打。 方知帮着他将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后才发现,他嘴角被打破,手背上还被咬了一口。 这是谁啊?怎么还像狗似的,张口咬人呢?当娘的看到孩子身上的伤,一切理智就都飘走了,剩下的只有恨不能去找那孩子算账,或是找那家长讨要说法。 “这是谁干的?”方知满脸怒气地道。 还是沐向峰理智,将她按在椅子上,平心静气地问小包子:“怎么回事儿?因为什么打架?” 小包子不吭气,抿着嘴倔强地不说话。 两口子看到小包子这么反常的表现,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便要叫沐韧进来询问情况,却被小包子阻拦道:“这事我能解决,您们就别管了。” 方知见他小小的人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有点好笑,刚要说什么,却被沐向峰用眼神阻止,然后对着小包子道:“好,不过你要是解决不了一定要跟爹娘说,爹娘不仅会帮助你,还会给你出谋划策的。” 小包子点点头,只是在回自己屋前突然扭头看着沐向峰道:“爹,我娘疯癫三年,我跟妹妹都将娘看的好好的,你一定要相信娘。” 沐向峰心里虽疑惑,但还是郑重点头,表示相信。 小包子这才放心走了,沐向峰便立刻起身,去前院找沐韧悄悄了解情况。 原来,赵家村开始有风言风语,说方知在疯癫三年的时间里,不知被多少男人占了便宜,沐向峰现在地位那么高,成为爵爷,不该要这样给他带绿帽子的妻子,不仅有辱门风还丢沐侯爷的脸。 那个与小包子打架的男孩叫赵小峰,是赵家村族老赵匡德的小孙子,在私塾里因为小包子比较抠门,所以赵小峰很看不上他,时不常用话挤兑,起初小包子不理会,可是今天赵小峰却将那些污言秽语说出来,小包子自然怒火冲天,便冲上去与他打了起来。 那孩子比小包子大两岁,个头也比小包子高,侍卫们想着上前拉偏架,却被小包子制止,说是要亲自教训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 难怪小包子会说那些话,不知这些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沐向峰也生气了,方知疯癫三年,现在好不容易跟着自己过上好生活,竟然还要被人用这些污言秽语埋汰,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他立刻让沐韧他们调查此事。 方知后来也知道了,不是从沐向峰小包子的嘴里听说的,而是从一新二水的话里套出来的,不过她也没在意,村里人见沐向峰封爵,自己跟着过上好日子,肯定心里有些不舒坦,便给自己造谣想伤害自己,笑话,这点的小伎俩想让自己生气,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查了两天沐韧查出结果,跟沐向峰禀报后,他气的脸色都青了。 这谣言竟然是从消失许久的赵星那里传出来了。 久违的赵星,在过年前回到赵家村,听说是嫁给一个富商,不仅穿金戴银,还有两个使唤丫头,现在住在连山县生活。 只是不知为什么,前几天竟然突然回来了,听说带了不少的东西回来,像是要在娘家久住似的,余桂莲也很欢迎这个女儿回来,毕竟女儿现在有钱,还有下人,对于家里也算是好事儿。 这一年赵二佑的病情可将家里拖累惨了,不仅卖了不少的地,还生活一落千丈,尤其是余桂莲,被折磨成皮包骨,佝偻着身子还满头白发,再也没有原来强横的样儿。 赵星回来,多少给家里点希望,只是余桂莲心里还是有疙瘩的,毕竟女儿出嫁,嫁给谁没有人知道,还这样不明不白的嫁人,然后稀里糊涂地又回到娘家,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有古怪。 但是她没有问,反正也这样了,只要能给家里银子,补贴家里的生活就行,其他的,她便不想在深问了。 只是这两天,赵星不断地往镇子上跑,说是去看看赵月,可是每次回来脸色都很是难看。 余桂莲觉得很是蹊跷,就试探询问赵月那边出什么事儿了,赵星却没有理她,直接进屋去了。 气的余桂莲骂道:“小浪蹄子,自己偷偷跑了一年多还有理了啊?我们因为你都差点被唾沫淹死,你现在倒是能耐了啊?竟然敢对我这样态度,说,你丈夫是谁?怎么没有将人领回来?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赵星在屋里喊道:“要是在骂,我就搬出去住,帮衬家里的银子你也别要了。” 余桂莲顿时哑口无言,再也不吭气了,人穷志短,没办法,还是将这项收入留下吧,这个死丫头爱干嘛就干嘛,只要给银子补贴家里就行。 沐向峰听完后,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不过却让沐韧他们去调查赵星这一年多的行踪,是嫁人了还是给谁做妾?或是靠上谁了?他觉得赵星没有依仗,应该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给方知泼脏水,再说,这脏水原来已经泼过,此时又拿出来说事儿,定有什么目的。 247.第247章 来访 打架当晚,赵匡德带着孩子上门赔礼道歉来了,他虽然是赵家村的族老,但沐向峰现在可不是一般村民,所以自家也惹不起,再说还是自家孩子先将那些难听的传言骂出来的,谁都知道,孩子之所以能说出这番话,定是听到家里大人议论的,否则也不会用那些不堪的话攻击小包子。 所以明摆着自家不占理,怎么也要主动来赔礼道歉。 与赵匡德见面的只有沐向峰和小包子,方知没有出面,她作为当娘的,一方面心疼孩子被打,没有找他家算账已算是不错了,另一方面要给赵匡德家的那些女人一个没脸,算是私下乱传谣言,胡说八道的惩罚吧,表示自己很生气,很鄙视,很不原谅。 不过通过这事儿后,村子的谣言减少不少,方知才知道,是沐向峰跟赵匡德说了,让他帮助将这些没影的谣言压下去,省的诋毁公爵夫人的名声,到时谁也别想落下好去。 这样含蓄的威胁及压制,让赵匡德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不说自家女人跟着乱说,就说自己作为族老也该制止这泼污水的行为,否则赵家村还能有好果子吃? 将这件事想明白,村长及族老们便主动开始清理以讹传讹的谣言,他们虽然没有查出来是谁传出来的话,但许多的矛头都指向赵二佑家,所以村长带着族老们还去赵二佑家一趟,话里话外地威胁点拨一通,暗示他们别没事找事儿。 当然,这些话对于赵星来讲是没有用的,她嫉恨交加,恨不能将方知拆皮扒骨,哪里会听几句不痛不痒的威胁话就能放手的? 她就是豁出去了,因为她要报仇,要一雪前耻,要将方知踩在脚下,让她没有机会翻身。 为什么会这样恨方知呢?因为她不仅抢了沐向峰,还夺了自己一生的富贵,原本这些都该是自己的,原本沐向峰还会跟原来那般疼爱自己的,可是都被王芳枝给破坏殆尽,怎么能不让她恨呢?当然这是赵星自我认知的,同时还将与孟豹的婚事搅黄,还让她臭名远扬,没有办法在赵家村生活,只好听信三姐夫余德的话,去连山县找寻新的出路,这些也都是被王芳枝逼迫的。 尤其是到了连山县,自己原以为给富商做姨娘,从此能过上富贵生活的,没想到余德竟然伙同那个恶人,将自己卖进窑子里,让她从此过上一条玉臂千人枕的不堪生活。 这次能从那里出来,是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将她赎身的,目的就是让她出来后给方知添堵不说,还要诋毁她的名声,搞臭她,她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不过她也不想管,只要自己顺势报了仇就行。 这几天去赵月家,都是朝余德要自己的卖身钱的,不管怎么样,自己没有能力将余德送入大牢,但总要将卖身钱要回来吧? 小包子打架问题算是告一段落,但是糖包儿的问题还没有找到好办法,两口子正在绞尽脑汁地琢磨呢,就有人将未来女婿人选送上门来。 谁呀?还能是谁,当然是傅阳。 时间进入七月,天气越来越热,方知将家里的游泳池又准备贡献出来,让孩子们能尽兴地玩一个夏天,正忙活呢,就听门口传来喧哗声,听一新他们禀报,说是傅王爷前来拜访,而同来的还有傅阳及方佑这大儒。 为什么会来亲自拜访呢? 因为沐向峰与方知都是带着超能之人,尤其是两口子没有借着救下皇帝功劳留在京城发展,也没有在太武城齐云伯领地住下,反而回到齐云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赵家村,还有就是,皇帝给的衍江城封地,这两口子拒绝了,这番不可常理的做法,说明什么?说明赵家村是具有仙灵之地,即便凡夫俗子修不了仙,但也能沾沾仙气不是。 于是傅王爷觉得方佑应该在齐云山山脚下,在建立个书院,名字就叫齐云书院,他这次来,一方面拜访沐向峰和方知的,与敌军对战时,他没能见到沐向峰和方知的面,但是通过在场的士兵表述,知道这两口子都是不凡之人,便想着要结交。 另一方面就是感谢当年方知出手搭救的恩情,当然,这感谢有些晚,但也能说得过去,毕竟当时地位悬殊,如果自己亲自过来答谢,不仅太过于轰动,也会将方知娘几个陷入危险境地,所以现在来正是时候。 沐向峰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傅王爷能亲自过来拜访,有些激动,加之方佑也跟来了,这可是小包子心念念的未来夫子呢。 只有糖包儿不太高兴,虽然让傅阳将刀给她送来,但是可不想让他本人来,因为来了后,糖包儿不知该不该完成梦里欠缺的那最后一次扛,这段时间她一直想在梦里完成那最后一次,但都没能梦到,却没想到,人亲自来了,难道是为了讨要那最后一次扛而来的? 所以见到傅阳,大人小孩们都彼此见礼后,大人们就坐在屋里说话,而傅阳则跟着小包子豆包儿去后院参观。 糖包儿远远地站着,冷冷地看着,一副不想靠近的样子,为啥不愿意靠近呢?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上前去完成最后那一次的扛,可自己真的跟他不熟,要不是提到去年相救之事,她都不记得他的长相了。 傅阳不知道糖包儿的想法啊,见她不过来,就问小包子道:“你妹妹为啥不过来跟咱们一起玩儿?” 小包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咱们都大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要开始避讳了,不像是咱们刚见面那时候,年岁小不懂事儿。” 傅阳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不就是去年的事儿吗?你们那时五岁,现在才六岁,还不到七岁呢。” 豆包儿则一脸你傻啊的表情道:“可是你到七岁了啊。” 也是,自己七岁多了,是该男女大防的时候了,傅阳于是很遗憾地道:“那好吧,我给灵儿小姐找的刀,还请岳浩弟弟帮忙转交吧。” 小包子抱拳施礼道:“那小弟在这替妹妹谢谢傅兄了。” 两个小大人的模样,让方知看到后感觉很是好笑。 由于傅王爷没有带女眷来,所以招待客人只需沐向峰去前院招待,方知只是打了一照面就回到后院,帮着刘大丫张罗中午饭及傅王爷他们住处等事项。 248.第248章 改建 由于沐向峰为人很是朴实,加之家里条件简朴,给人的感觉就是富裕一些的普通农户,让傅王爷很是唏嘘。 还是走仙道之人才这般淡泊名利吧,他在这住了三天的时候,便被影响的也产生了一丝退隐之心,再多的富贵都赶不上长长久久活着重要,有了修为,学会仙法就是一只脚踏入仙门,自己年岁已过花甲之年,不敢过多奢想,只要能跟着学一些参禅之道就行。 可是,当提出这个想法后,沐向峰忍不住大笑起来,参禅之道他们两口子哪懂啊,又没有出家,那些禅理谁也不会啊。 不过说到仙法,自然要说仙缘,仙缘是可遇不可求的,这都要看自己的运气和机缘,谁也勉强不了的。 傅王爷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想在这里买块土地盖上一所院落,自己时不常来这里沾沾仙气,同时还将傅阳留在这里,跟着方佑生活学习。 提到买地盖房子,沐向峰两口子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家的房屋也要在增加一些,尤其是方知,作为穿越者,既然在赵家村落地生根,那么就该好好享受生活,尤其是现在沐向峰还有爵位,自家院落在增加多大面积也不会越制,那就将家里收整的漂亮一些。 于是,两口子像是暴发户似的,在傅王爷要买地之前,将村口到自家这一片的土地都买了下来,开始建设监国公府。 为了加快修缮速度,方知提议,将村里到镇子上的道路自家出钱重新修缮,这样往村里运送材料车辆,也能走的快些。 这是一件利村利民的好事儿,在村长的号召下,干完农活的村民,都会没事就过来帮忙,就是老人小孩也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还都是义务劳动,修路,成为赵家村另一种模式的凝聚力。 方知的眼光和想法自然跟当地土著人不一样,她修的路是要能并排走四辆马车的宽敞马路,同时上面还铺上青砖,避免下雨下雪道路泥泞,影响行驶速度,道路两边还种上青铜树,所谓青铜树就是梧桐树,只是现在人还没有识别它的美好。 方佑的书院则建在许晚家的后面,那里是一片荒坡,过了荒坡就都是齐云山的山脚,依山傍水正适合书院所需的景致。 而傅王爷则在方知家的对面,也就是村里马路另一边买下一片土地,房子的样式及规格,都参照方知的设计,尤其是茅厕和浴室及取暖方面,也都按照方知家的模式修建。 于是,整个夏天,赵家村都是尘土飞扬的,傅王爷带着方佑和傅阳先回去,这里的建设就都交给管事安排,沐向峰家里没有管事,只能事事亲力亲为,不过,他劳动惯了,不仅没有因为劳累而烦躁,反而能自己亲自参与建设家园而兴奋异常。 方知给他的评语是:劳碌命。 快过中秋节的时候,一大群人又到了,这次来的又都是熟人,最高兴的就是豆包儿,因为是吴大壮带着那些改过自新的土匪来了,说是皇帝下旨将这些人拨给沐向峰当亲兵。 沐向峰没想到皇帝这么贴心,高兴的立刻让方知准备酒菜,要好好地跟这些属下喝一口,只是当晚,唐书生竟然也到了,豆包儿激动地迈着小短腿跑过去,被唐书生抱起后,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哇哇大哭,这亲昵的样子,很让沐向峰吃味儿,当晚,拉着方知絮叨半天。 原来唐书生这次也算是立功了,虽然得到升职,但却受到上司的嫉妒打压,于是他便辞了职务来投奔沐向峰,觉得还是跟着沐向峰两口子生活,日子才过的顺心,就这样,背着行李来到赵家村。 沐向峰虽然有些嫉妒豆包儿跟唐书生的亲密关系,但还是很欢迎他的到来,不论是原来合作还是在京城合作,两人都很默契,也很投缘,唐书生的来到,家里许多的事情就有人帮着分担了。 由于房屋还没有盖好,便先让这些人都住在许晚那里,何兴的家里住着侍卫们,两口子被方知安排在自家前院里,余小青就帮着方知管理这些人生活事项。 中秋节,方知并没有去太武城那边,一方面家里正在盖房子走不开,另一方面天气太热,路途也远,她有点后悔帮着娘家改换门庭了,因为回一次娘家,不如在王家村时容易了。 房子在十月中旬终于竣工,大门不仅庄严还很是气派,里面虽没有雕梁画栋,但也简洁大气,尤其是占地面积极大,不仅侍卫们都住了进来,就是吴大壮他们也都住了进来。 当然,何兴这样成家的,还是回自己家住,不过,沐向峰出钱,帮着何兴又重新盖了一所新院子,与王大娘家做了邻居。 而原来何兴的家,则重新修整,给了小包子,糖包儿豆包儿的小院子是新盖的,面积不如小包子的面积大,也是挨着主院建造的。 另外又盖了三所院子,一所在前院作为客院,另两所院子建造在竹林旁边,是为了给沐家和王家来人准备的。 家里的牲畜都被转移到鹿场那边,二院三院的院墙都拆了,养鱼池变成盛开荷花的池塘,以这里为中心,在能工巧匠的手里,慢慢变成院子里最美的美景。 方知时不常在院子里转悠,她现在每天基本没有什么事儿,因为贺嬷嬷又回来了,是王老太让她回来帮衬方知的,燕嬷嬷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想来乡下吃苦,还是在那边混得很好,方知也没有多问,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卖身契已经给她了,她算是自由人,所以该怎么生活,都由她自己定。 贺嬷嬷又买了些丫鬟和粗使婆子,都是为了收拾院子卫生用的,方知不喜欢自己院子有下人居住,所以丫鬟进院子里,只是为了帮着打扫卫生,拿走脏衣服去洗,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家里花了这么多的钱,方知那点银子是不够的,那么这些钱哪里来的呢?一方面是沐向峰的俸禄,另一方面是皇帝将衍江城的税收拨了一半过来,说是给沐向峰一家生活的补贴。 当方知见到皇帝派来官员送过来的银票时,惊愕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税收的一半那可是好几十万两银子啊,他们家几辈子也花不完啊。 所以,山上那金矿还是留着吧,不用在想着破坏环境去开采了。 249.第249章 三条 这段时间,由于傅王爷来,以及皇帝对沐向峰一家的关照,让赵星的行动暂时停下,沐向峰觉得很是奇怪,是什么人指使赵星的,还真知道避其锋芒呢。 他也不动声色,让沐韧派出去的人回来,改让唐书生派人盯梢。 齐云书院也已经盖好,方佑的手下正在招生,小包子和豆包儿没用考试就都被招进去,这不仅让两个孩子没有感觉高兴,反而还生起气来。 在他们小小心灵里,这样照顾那是看在自家爹娘面上,而不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进入学院的,所以颇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尤其是以后,还不知怎么被同窗说嘴的。 于是两人拒绝去书院,不过没有说明真实缘由,而是说舍不得村里的杨夫子。 方知很是纳闷儿,小包子和豆包儿跟杨夫子也没有多长时间啊?怎么竟然有了这么深厚的情感呢?何况杨夫子也被齐云书院聘请为夫子,等过完年学院开学,杨夫子就要住进学院的。 沐向峰对于这事不以为意,因为过完年村里的孩子们都会去学院读书的,当然,是要通过考试的,所以小包子和豆包儿自然要去学院读书,在拒绝也必须去。 这就是大家长的管理模式,不管孩子的情绪,直接下令,不听也得听,没有孩子置喙的余地。 可是方知愿意了解孩子之所以拒绝去齐云书院的想法,因为孩子被强迫去那里读书,心里肯定是抵触的,到时别说能不能学的进去,不捣乱或是逃学就算是不错了。 于是她悄悄找糖包儿问怎么回事:“糖包儿,你哥和你弟为啥不愿意去书院读书啊?” “两傻子,别理他们,”糖包儿绷着小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咳咳,那个到底是什么原因啊?别说他们舍不得杨夫子啊,这个我可不信,”方知又感觉头疼了,自家女儿为啥说话这么冲啊,不能婉转一些吗。 “一对大傻子,”糖包儿用五个字结束跟方知谈话,然后只给她留下一股劲风。 方知气的大喊:“糖包儿,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于是远处传来糖包儿的回答:“一对大傻子,你就别管了。” 又多了五个字,可是依然没有说出事情缘由啊?也没法解决问题啊? 作为有责任心的娘,立刻怕派人将孩子他爹从前院叫回来,准备好好商议这最急迫的问题。 沐向峰正在与吴大壮唐书生何兴他们商议事情呢,想着不仅要练兵,还要将这一片的治安搞好,总不能养着一群兵,不操练而养废了吧。 这时方知派人叫他来后院,沐向峰就有点生气,有什么事儿不能中午吃饭说或是晚上说,怎么这样着急? 方知见他脸色不好看,就知道定是打扰到他了,于是没等他埋怨,就先下一记猛药道:“你两个儿子拒绝去齐云书院,咱们俩都不知道原因,可是有人知道。” “谁?谁知道?糖包儿?”果然,沐向峰被这句话吸引,顾不上生气,急忙问道。 方知白了他一眼道:“糖包儿只说五个字回答我,‘一堆对大傻子’,”说完,还怨怼地耸耸肩。 沐向峰怔楞一会儿,便“噗嗤”笑了起来,赞赏道:“还是我女儿聪明,五个字就将事情说的很是明白。” 方知就知道,一遇到女儿的事情,沐向峰的心就偏的没边儿了,糖包儿无论干什么他都说好,无论说什么事他都说对,原本就有去匪窝里搅和的理想,被这样父亲无止境地宠着,等长大了还不知怎么翻天呢。 她气的牙根痒痒,只能瞪了他一眼道:“知道孩子心思的是唐书生!”念出唐书生这三个字,她可是用很重语气的,这里面含着嫉妒,含着无奈,还有一丝丝的失败,因为豆包儿有啥事都会跟唐书生说,有时父母不知道的事情,唐书生却都知道。 沐向峰听到方知的话,顿时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心里的滋味方知了解,怨恨大过妒忌,当然怨恨之人不是唐书生,而是赵星以及赵家人,因为没有将豆包儿卖出去,自然不会认识唐书生,更不会这般黏着唐书生,将唐书生当成另一个父亲。 沐向峰黑着脸站起,对方知说了声:“我去问问,”就大步流星地往前院去了。 方知撇撇嘴小声嘟囔道:“让你不着急,等你儿子被拐走,看你到时该怎么办?” 到了晚上,沐向峰回来后悄悄跟方知道:“打听出来了,说是因为齐云书院没有考他们俩,就直接让入学了,两个傻子觉得不公平,所以还是糖包儿说的对,就是一对大傻子。” 方知很是无语,自己品德不是很高尚啊,怎么两个儿子却这般的高洁,这是谁教育的? 她气的也骂了一句:“真是一对大傻子。” 沐向峰叹息一声道:“还是我闺女好,不仅说话简洁还看事通透啊,哎,以后还不知便宜哪个浑小子呢,不行,我要给女婿立下三条规矩,不答应这三条规矩,就不能娶糖包儿。” 方知很是好奇,没想到沐向峰说制定就能制定出规矩来,真是太佩服了,于是急忙问道:“哪三条规矩?我听听,看看合理不合理?” 沐向峰瞥了她一眼道:“有什么不合理的,我这个当岳父的,定下的规矩他敢说不合理?” “好好好,合理合理,快说说,哪三条啊?”方知心急如焚,唯恐三条规矩过于蛮横,到时糖包儿因为这三条规矩成为大龄女,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沐向峰牛气哄哄地道:“第一条,就要保证一辈子对糖包儿好,第二条,不好也得好,必须好,无条件的好,第三条,参照第一条及第二条。” “咳咳咳咳,”方知不知该说什么了,好吧,这几条还真覆盖面很广,啥叫好,那就是由自家监督了,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到时,要是糖包儿受一点委屈,那就是不好,自家就可以打上门去,帮着糖包儿讨要说法。 就这样,未来的女婿必须答应的三条规矩就出炉了,两口子对视一眼,齐齐的腹黑偷笑,可是他们忘了,糖包儿本就厉害的不行,在加上这三条,那女婿能承受得了么? 250.第250章 没说 这天,小包子和豆包儿突然接到齐云山招生夫子的通知,说是三天后要对他们进行考试,让他们赶紧准备准备。 在学堂里收到通知,两包子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激动的是终于跟别的同窗一样了,能不能进入书院,全靠自己的真本事,紧张的是,怕自己考不上,而让爹娘跟着着急难过。 两人商议一下,便都去杨夫子那里请教,杨夫子也没有特殊照顾他们,依照给别的孩子那般说了一些重点,便让他们回家。 两包子拿着这些重点,决定晚上好好温习一下,但还是年龄小,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过决定还是别告诉爹娘了,一方面怕他们跟着着急担忧,另一方面怕因为自己主动争取下来的考试,让爹娘认为多此一举而生气,尤其是在考不上,他们定会很失望的。 沐向峰和方知知道今天学院会通知小包子和豆包儿的考试时间,便齐齐地等待两个孩子回来,好展开温暖的怀抱,给他们力量和支持。 只是两个孩子回到家后,并没有说这个话题,让两口子有点抓瞎,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当沐向峰刚要转弯抹角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小包子快速站起道:“爹娘,我和弟弟要温习功课,就不陪你们说话儿了,”说完,拉着豆包儿就去了他俩的屋子。 好吧,看样子自家儿子很有担当,这样的大事儿都默默承受下来,不需要爹娘的鼓励和支持,两口子对视一眼,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欣慰而又得意的笑。 糖包儿在一旁看着爹娘脸上抑制不住地得意,忍不住撇撇嘴。 这考试虽赶不上前世的高考,但方知还是很重视的,一天三顿饭她都按照营养餐来安排,势必要给两个孩子在生活上给与最大的保障。 而沐向峰也每顿饭都跟孩子们吃,心里已经琢磨出一大堆的励志语言,只等两个孩子承受不住压力时,便展现伟大的父亲光辉形象,给与他们最强有力的怀抱。 可是两个包子依然还是平静淡然,就跟平时一样,没有露出一丝的慌乱和紧张。 两口子反而有点坐不住了,难道这考试没有引发孩子的重视?还是年岁小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可是他们又不敢提醒,唯恐怕点拨或是暗示不好,反而让两个孩子有了心理负担,到时因为紧张害怕而难以发挥正常水平,这样的纠结和担忧,让两口子在第二天齐齐顶上了熊猫眼。 糖包儿见爹娘这般,再次忍不住撇嘴。 第三天,小包子和豆包儿依然笑语晏晏,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直到晚饭过后,两人去找唐书生,说是有学问上的问题要请教。 沐向峰也不好拦阻,只好眼看着两个小背影越走越远,心里别提多失落难受了,无助又幽怨地望着方知道:“他们遇到这样的大事,都不跟咱们说,反而去找唐书生了,”那语气带着浓浓的愁绪,加上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方知心里也不好受,孩子还没有长大呢?就开始跟父母离了心,那还让她怎么有机会当个好娘啊,她看到沐向峰的表情,也涌起这样的情绪,心酸的差点落下泪来。 糖包儿看到爹娘失魂落魄的样子,摇摇头,接着撇嘴。 第二天中午,小包子和豆包儿考完试回来,小脸都带着胜利的微笑,方知看到后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不过,既然考完试,不用在怕影响他们的情绪,那么就要好好坐下谈谈了。 沐向峰也是这样想的,正好下午小包子他们休息,于是在午睡起来吃了点点心后,沐向峰就提出要跟他们好好谈谈。 小包子以为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呢,急忙让爹娘坐下,然后问道:“爹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今年咱们家的收成不好啊?别着急啊,没事儿的,实在不行咱们在省吃俭用些,儿子不怕吃苦。” 豆包儿也道:“儿子也不怕吃苦,娘,下午这顿点心以后就别安排了,还有每顿饭别做六菜一汤,只做一个菜就行。” 糖包儿站在旁边接着撇嘴。 见小包子还要继续安排以后家里怎么勤俭节约,豆包儿还要念叨怎么在嘴里省下钱,方知赶紧打断道:“你们今天上午干什么了?” 两个家伙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时怔住,琢磨一会儿才道:“没打架没逃学没有干坏事啊?” 方知恨恨地接着问:“我说是在私塾里干什么了?” “在私塾能干什么啊?读书写字儿啊?”豆包儿很是疑惑,还理直气壮地道:“还能干什么呢?” 糖包儿接着撇嘴。 还是沐向峰觉得这般乱问下去不是个事儿,便咳了一声道:“你们今天上午是不是进行入书院考试?” 见瞒不过爹娘,小包子和豆包儿便点头承认。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爹娘说?”方知还是按耐不住火气了,声音有点大的问。 小包子很是不解,奇怪地道:“这算是什么大事儿啊?就是进书院的基础考试,又不是考秀才,怎么算得上是大事儿呢?” 方知很是无语,好吧,这件事是没有考秀才那般的是大事,但转学或是升学,还不是大事儿吗? 豆包儿也不以为意地道:“爹娘,这样考试的小事儿,以后会常有的,您们不用惦记。” 方知还要说点什么,却被沐向峰打断道:“在你们心里这是小事儿,可在爹娘心里,你们无论是多小的事也都是大事儿,何况,进入书院考试也不是小事儿,我知道你们不愿意让爹娘跟着着急,知道你们的孝心,但你们不说,我们从旁人那里知道了,心里不仅担忧还会难过的,会以为你们跟我们隔心,会以为我们没有资格成为你们的依靠。” 小包子和豆包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抬头看了看爹娘,果然两人气色不太好,尤其是眼圈周围还带着隐隐的青色。 小包子扑进沐向峰怀里,豆包儿则扑进方知的怀里,然后都张开大嘴哭了起来,表达他们的愧疚。 251.第251章 文盲 小包子边哭边道:“爹,娘,儿子不想让您们跟着儿子担忧着急,所以觉得还是不告诉你们的好,再说了,原来不用考试书院就已将我们收下,之所以又考试,是我和豆包儿争取来的,怕你们说我们多此一举。” 沐向峰没想到儿子会这样想,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转头安慰道:“怎么会说你们多此一举呢?你们这样的要求很好啊,说明你们要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进入书院,这样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挺直脊背。” “爹,您真的觉得我们这样做很对吗?”小包子满含泪水,激动地问道。 “当然了,我儿子做事如此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爹很为你们骄傲呢,”沐向峰心中几天的郁结彻底消失不见,剩下的都是满满的自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爹最好了,”小包子兴奋地搂住沐向峰的脖子,将小脑袋扎入老爹宽阔的怀里。 沐向峰摸着他的小脑袋道:“那以后什么事儿都要跟爹说啊,咱们是一家人,有幸福的事儿一起分享,有困难的事儿一起面对,否则怎么叫一家人呢?” “爹,我知道了,以后儿子什么事儿都跟爹商议,”小包子依恋地在沐向峰怀里蹭蹭道。 沐向峰将他抱的更紧,然后给方知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是,看我厉害吧,事情解决不说,父子关系更好了。 方知撇撇嘴,低头对豆包儿道:“听见了吧?以后什么事都要跟爹和娘说,否则爹娘因为不了解情况,会胡思乱想的。” “可是娘有许多的字儿不认识啊?跟娘说,娘能听懂吗?”豆包儿窝在方知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懒懒地道。 “咳咳咳咳,”豆包儿的话,让沐向峰忍笑忍得呛着了,小包子则抬头对方知道:“娘,您以后跟着妹妹一起跟我们读书认字儿吧,要是有一天我们长大了,出门游学后给您写信,您还要找人帮着念。” “嗯,我觉得哥这样安排很好,省的娘每天闲着没事儿,”糖包儿直言不讳地道。 方知瞪了糖包儿一眼道:“谁说娘没事儿啊?娘每天忙着呢,咱们家大业大的,哪哪不都需要我操心啊?” 沐向峰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道:“好了,孩子们的提议很好,不仅你娘要学习,爹也要学习,爹那点学问还是太少,爹从今天起,也要好好读书了。” 小包子和豆包儿立刻觉得找到知音,豆包儿也爬到沐向峰的怀里,两个包子开始给沐向峰讲夫子给他们上的课。 方知撇撇嘴,好像学问多深似的,不就是学到《千字文》了么? 糖包儿同情地走到方知跟前,拉着老娘的手安慰道:“娘,女儿教你三字经,那本书是最基础的,很好学的。” 方知很是无语,她在怎么不济,在前世也是大学生啊,怎么在家竟然落到文盲地步?切,不就是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以及笔画很多,写起了很费劲的繁体字吗,咱可是经历过高考之人,还怕搞不定这些? 于是方知领着糖包儿斗志昂扬地往外走,她要让三个孩子看看,啥叫坐火箭般的学习,啥叫过目不忘。 由于她有简体字的基础,所以学起来速度还真是很快,三个孩子不仅吃惊,还倍感压力,他们原来可是将娘当文盲看的,没两天娘将字就认识个七七八八,下一步就能开始学四书五经了。 方知的神速进步,也给沐向峰带来压力,他可不能被妻子比下去,于是便偷偷开始跟唐书生系统学习。 不过方知对于那些四书五经很不感兴趣,她又不想当官儿,学那些没啥用处,便让沐向峰派人给她买一些游记和话本,只是沐向峰不愿意让她看那些胡编乱写的****话本,只是给她买了不少的游记。 第一场大雪在这样温馨的日子中来到了,当早上起来,推开房门,看到漫天飘扬的雪花时,方知的心从没有过如此的安宁。 大地为了配合雪花的飞舞,也将所有的声息收拢,静静地,默默地,看着雪花以各种姿态从天上飘舞下来,给大地换上洁白的衣衫。 由于等着明年开春进入书院,所以小包子他们私塾提前放假,加之杨夫子也回家,说是过完年将家眷接来,以后就在赵家村安家落户。 沐向峰穿着劲装也走出屋,在门口搂住方知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去带兵操练了。” “嗯,早上想吃点什么我去安排,”方知挽住他的手臂,陪着他往院外走,自己这院子没有住下人,孩子还没有起来,所以不用顾忌什么。 沐向峰回身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道:“想吃你做的面条汤。” 方知拍拍他的脸道:“知道了,我亲自下厨。” 沐向峰打开院门,院门口小豆子和两个粗使丫鬟已经站在那里,小豆子是等沐向峰的,两个粗使丫鬟是为了进院帮着扫雪收拾卫生的。 将沐向峰送走,方知便让两个丫鬟开始扫院子,她进屋去孩子屋里看看,糖包儿听到动静已经开始穿衣起炕,现在她自己独自住一个屋子,屋子虽然装点的粉嫩可爱的,但是墙上挂着的刀剑等各种武器,实在是跟这装饰格格不入。 方知叹着气帮着将她将衣服穿好,就让她去洗漱,而自己着又进入两个儿子的房间里。 由于豆包儿还小,小包子分出来睡时,豆包儿也闹独立,只是他这独立是跟着哥哥的独立,所以现在豆包儿基本都是小包子在旁边照顾。 小包子已经醒了,睁着迷茫的大眼喊了一声娘,让方知的心都萌化了,上前亲了亲他的小脸蛋道:“不用上学,跟弟弟再睡一会儿。” “妹妹都起来了,我这个当哥的岂能还睡?”小包子搂着方知的脖子耍了一会儿娇道。 方知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蛋道:“呵呵,你才比她大几分钟啊,”这小脸终于变成白胖小包子的样儿了,自己刚来的时候,那干瘦枯黄的小脸简直没法看。 252.第252章 哀求 娘俩正在腻歪,就听贺嬷嬷在门口的禀报声:“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贺嬷嬷一般很少这么早过来的,应该是有急事儿。 方知将小包子塞进被窝,让他在陪着弟弟躺一会儿,自己则快步走了出去。 贺嬷嬷站在厅堂里,见到方知走出来便施礼道:“回禀夫人,刚才王大娘过来找老奴,说是让老奴跟夫人说一声,昨晚赵二佑去世了。” 方知听完后也没有在意,死便死了,也算是少了个祸害,不过沐向峰怎么也要去看看,虽然在侍卫手里将沐向峰抱走,有抢夺孩子的企图,但也算是救了他,并将他养大,倒是不用披麻戴孝,却也要去拜祭一下。 “公爷知道吗?”方知问道。 “已经让一新去前院禀报了,”贺嬷嬷回道,然后就等着方知安排丧礼之事。 方知知道自家怎么也要随点礼,就说等沐向峰回来后,商议一下再说,贺嬷嬷就下去布置早饭了,方知又回到小包子他们屋子里,两个孩子已经开始穿衣起炕了。 早饭期间,沐向峰说起这事儿,让方知准备点礼金,等赵家搭起灵堂后,他独自去拜祭一下,这样做,是为了那养育之恩,之所以不带妻儿一起去,是不想给足赵家人面子,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将心伤透了。 果然,到了巳时二刻,赵根延披麻戴孝地来给沐向峰报丧,好像将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忘掉似的,满心祈盼,话里话外让沐向峰帮着拿主意。 当然这些方知没有看见,可是有下人禀报,所以前院发生的事情她便都知道了。 对于赵根延的态度,方知很是无语,赵二佑去世,家里只剩下他挑门过日子,这般没有主意,以后怎么能将日子过好了?这样的性格形成,都是因为余桂莲与三个姐姐过于强势造成的,在成长过程中,不给他拿主意的机会,也不给他成为真正男子汉的空间。 沐向峰看到赵根延蹲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很是无语,话里话外总体的意思是赵二佑的丧事怎么办?以后的日子怎么生活下去。 他不是在沐向峰面前装相,而是从心里害怕,父亲虽然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但总归心里有个主心骨,遇到事情可以商议一下,现在这顶梁柱倒塌了,他顿时茫然无措,不知以后该怎么生活下去。 沐向峰叹息一声,对于这个弟弟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小的时候常跟在自己身后不声不响的,可是当三个姐姐或是余桂莲找自己茬的时候,他又吓得躲在一边不吭气,见到自己挨打,只会陪着小声哭,不过,在一次自己被罚不给饭吃时,他偷偷给自己藏了半个饽饽,这也是他有勇气做的唯一一件事。 沐向峰伸手将他扶起,然后让何兴跟着他回去,帮着将丧事办妥了,但是叮嘱,别的事情一概别插手,只是作为帮忙的,省的没有人感谢,反而惹上一身的骚。 何兴理解沐向峰的心情,这是帮忙最后送赵二佑一程,也算是回报养育恩情,只是对于那一家人,怎么帮,怎么做,可是要有原则或是有分寸的,否则就会像牛皮糖般,没脸没皮地缠了上来。 何兴带着黄毛陪着赵根延回去了,沐向峰就等着下午过去拜祭一下,随点丧礼,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事情却没按照沐向峰所想的发展,因为他拜祭后正要回家,却被赵星拦住,这次不是往他身上扑,而是柔柔地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原谅。 “向峰哥,以往都是星儿的错,请看在爹爹在天之灵的面上,就原谅我吧,”赵星穿着一身孝服,哭的是梨花带雨的,要想俏一身孝,这般低微柔弱谦卑的道歉,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惜。 不过,她所说的话里面涵盖许多的用意,其一就是称呼,向峰哥,这可是很亲昵的称谓,其二就是自称星儿,也更拉近与沐向峰的距离,其三就是看在赵二佑在天之灵的面子,人都去世了,如果不原谅,岂不显得太过于刻薄? 周围人见到赵星这般,也产生同情心,尤其是逝者已逝,看在死者面上也该原谅了,要是依然不原谅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沐向峰不是原来的赵根生,对于这样的小伎俩和别用有心自然看的明白,他眉头微蹙,淡淡地道:“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已经跟你没有兄妹关系,成为陌路,以后都不在会有交集,所以原谅之事无从说起。” 赵星没有想到沐向峰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如果依然记恨生气,会怒声说不原谅,如果看在原来的情分上,自己这般哀求道歉,他会含蓄地表示原谅,可是没有想到,沐向峰竟然将自己当成陌生人,连过去的恩恩怨怨都不愿再提起。 自己在他心里再也留不下一点的涟漪,不对,别说在心里,就是在他眼里,也什么都不是了,权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 在她沉思之时,沐向峰快步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院子,只是刚走出大门口,就听赵星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喊道:“大哥,我不相信你这样狠心,我不相信,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原来对我那么好,在这个家只有你照顾我爱护我,可以说,是你将我养大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了?咱们之间那些情感难道你全都忘了吗?可是我没有忘,即使是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我都没有忘,在痛苦时,我会将那些往事当成你给我的安慰,在无助时,我会想着你说过的话给我力量,大哥,我不求什么,只求你还让我叫你一声大哥,还像小时候那样,星儿给大哥缝衣补鞋,在油灯下坐在一起说着话。” 最后两句让人遐想的不是兄妹,而是两口子的画面。 沐向峰的脚步只是停了停,然后接着大步往前走,脚步很是沉稳,没有一丝的沉重或是僵硬,更没有迟疑,可以看出,赵星的话对于他来讲,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也没有触及到。 因为他一直提防赵星的下一步动作,更知道赵星在连山县城的遭遇,只是不知谁将她从花楼里捞出来的,但是能回到赵家村,就足以说明背后黑手想利用赵星做点什么事情出来,所以,赵星的话根本不是真心话,只是想利用自己与她从小的情感,达到什么目的罢了。 253.第253章 夜半 赵星这一段痛不欲生的话,在赵家村引起很大的反响,人们关注点的转移,赵二佑丧事显得很是凄凉,但是赵云赵霞她们都没有埋怨赵星,因为赵星一旦将沐向峰感动,自家已经也会跟着飞黄腾达。 可是让她们遗憾的是,沐向峰那边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像是没有听到赵星的话一般,连理都没理,对于赵家村里的议论也置之不理,这让她们很是失望。 于是她们便添油加醋,私下大骂沐向峰狼心狗肺,养了二十多年,竟然是个白眼狼,又说沐向峰之所以冷心冷肺的,全是王芳枝挑唆的,他们现在富贵了有地位了,唯恐让她们跟着沾光。 听到这些话,方知便不让沐向峰参与,她派贺嬷嬷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去了赵家,先是将赵星抓住打了一通,说这些是为了豆包儿受了三年的苦而打的,又打了赵云赵霞和赵月,说是为小包子和糖包儿打的,要不是当年她们那般地抢孩子吃食,孩子也不会过的那么艰难。 这样用实力碾压,顿时让赵家村里的流言蜚语消声灭迹,此时有些人才想起,方知与三个孩子所受的苦,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赵家人造成的,所以即便沐向峰和方知不原谅,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在惩罚完赵家几个女人后的第二天半夜,方知正在吸收能量练习异能,却突然感觉到,有几个黑衣人往自家大门处来,她立刻睁开眼睛,快速穿上衣服,然后瞬移到大门口。 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她家大门口处策划一场惨剧,准备让一个昏迷的女子,撞向门口的大狮子,造成血溅当场的惨烈景象。 由于吴大壮他们只是在院子里巡逻警卫,所以大门口只有门房值夜,黑衣人功夫很高,自然不会惊动门卫,要不是方知每晚都在努力练功,不会睡那么早,恐怕这几个黑衣人的计谋就会得逞。 方知来到这里,黑衣人并没有发现,正准备抱着那女子往狮子上撞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他们动不了了,像是被定住似的,正在惶恐中,突然发现他们眼前出现一个人。 方知低头将他们手里的女子脸上头发拨开,便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因为该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赵星,假如今晚赵星死在这里,那么就会被传出,她是不甘受监国公夫人欺辱,含恨撞死在监国公府的大门口的,出了人命,事情就变得大了,加之自己昨天还命人将赵星打了一通,正好让他们的计策变得完美。 看样子赵星被赎身回来的作用,就是为此吧,说不定赵二佑的死,也是因为这些人所为。 这时沐向峰也赶到了,他没有瞬移,所以跑过来需要一段时间,吴大壮他们也随后打着火把到了,见到那几个黑衣人依然摆着要将女子头往石狮子上撞的姿势,感觉很是惊异,这才知道方知的仙法是多么的厉害,又是崇拜又是激动。 方知手动了动,那几个人就软软地倒在地上,吴大壮他们上前将这几个人捆了起来,当然,也没有放过赵星。 当晚沐向峰他们就连夜审讯,到了第二天下午,方知才得到准确的消息。 原来这些人是雁翎国的细作,他们就是想让沐向峰和方知名声有损,不仅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还会引发朝堂上的争议,理由是会仙法之人,也不能随心所欲祸害乡里,怎么也要按照国法给与惩治。 皇帝要是惩治,那就会让沐向峰与皇帝之间有了罅隙,到时雁翎国趁着这机会,递上橄榄枝,是重金招募还是给与更大的权利,就好谈了。 假如皇帝不惩治沐向峰或是方知,那么就会引发更大的民愤,说不定朝堂也会跟着动荡,到时都会将矛头指向沐向峰和方知,因为造成这样局面的,是这两个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罪魁祸首。 方知没有想到自家在这安宁过日子,竟然还有人不放过,尤其是雁翎国国王竟然这么阴险,不仅想让自家成为众矢之的,还用赵星这把杀猪刀,用原来的情意往沐向峰心窝里捅,假如不知情,赵星撞死在自家大门口,恐怕沐向峰一生心里都不会安宁,更别说孩子们也要背负忘恩负义的恶名了。 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 方知决定,等过完年,自己亲自去一趟雁翎国皇宫逛逛,找那老儿好好谈谈,省的没事总想着拿自家作伐子,也算是给这个世界上所有当权人个警示,别没事找事儿,都给老娘好好的老实呆着。 可是沐向峰不同意,说这样的话会引发天下当权者的恐慌,到时诡计会层出不穷,他们倒是不怕,但却怕伤害到孩子身上。 不过同意给雁翎国一个警告,省的他们下一步还不知有什么后招呢。 沐向峰将这几个黑衣人及赵星交给连山县新任的柳县令,让他将这件事呈报上去,然后由皇帝定夺。 到了十二月中旬,雁翎国使臣来访,是专门给沐向峰道歉来的,当然,不仅带来十多辆马车的礼物,还带来雁翎国皇帝的亲笔致歉信。 因为大梁国皇帝将人证物证都转交给雁翎国,不仅打了雁翎国一记响亮的耳光,还算是报了入侵之仇。 雁翎国倒是不在乎大梁国的打脸行为,而是在乎沐向峰和方知两个超能者的态度,毕竟雁翎国的仙女已死,没有能抗衡之人,所以不能得罪这样的强者,于是便摆出诚意,派出使者道歉来了。 赵家村又一次热闹起来,毕竟是雁翎国人,穿衣打扮跟大梁国都不一样,所以也算是让村里人开了眼。 沐向峰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下礼物,当着大梁国陪同官员的面,婉拒雁翎国国王的邀请,然后将使臣送走,又挑出几样珍贵礼物,让陪来官员转送给皇帝,算是自己的新年礼物。 当然,陪来官员们,也都得到丰厚的礼金。 这件事才算是处理结束,但方知还是觉得憋气的慌,还是想找雁翎国国王算账。 沐向峰搂着她忍笑地道:“明年夏天,咱们一家人可以去雁翎国游玩,你顺便去看看那胆大妄为的皇帝老儿,跟他详谈一番。” 254.第254章 病了 因为雁翎国一事,让沐向峰与方知更加名声大噪,连同齐云山与赵家村,都被传成类似于仙界的地方,不仅造成这片土地价格上涨,还让各方有钱有势之人来这里买地盖房,说是没事的时候过来吸吸仙气,沾沾福泽。 更有一部分人,直接搬了过来,虽然说故土难离,但是谁不想成仙,谁不想长寿,再多钱在大的权力,也赶不上延续生命的重要。 当然,他们没有强势地入住赵家村,而是在赵家村外围落户,比如齐云镇,还有赵家村周边的村子也都跟着沾了光,不说别的,就是地价上涨就让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们乐得是眉开眼笑,因为家里的那点地产和宅基地价格是一翻再翻,还别说涌进来的都是有钱人,只种菜卖菜,就足可以让全家生活富足,还别说有许多的地方都在招人帮忙,工钱也一涨再涨,尤其是主家为了显示自己心善,想得到好口碑,想被仙人认可,时不常地打赏,希望自己这样行善,能让仙人知道而得到仙缘。 方知见到此情景,终于决定实现自己的理想,她便找到黄大叔,让他将那片老林子的土地及三岔口的荒地都买了下来。 买老林子是为了怕来这居住的人越来越多,乱砍乱伐,将那片原始森林给破坏了,买三岔口是为了盖一个大客栈,为过往旅商提供方便,经营管理就由勺子操心,他的理想就是开饭店,所以就让他帮着打理。 同时沐向峰还将齐云镇的镇长找来,商讨镇子上的规划,总不能乱搭乱建,将镇子弄得是乌烟瘴气的吧。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等过完年开春后,大批人涌入到齐云镇,沐向峰和方知才知道他们的影响力有多大。 方知当前忙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过年,现在全家团圆,手里又不差钱,所以与沐向峰带着三个孩子去连山县大肆采购,吃的穿的用的买了一大堆。 沐向峰拉着她去首饰店,她不愿意进去,因为皇上太后以及雁翎国送的首饰已经很多,哪需要再在这里挑选。 但是沐向峰觉得,那些都是皇帝赏赐的东西,赶不上他花银子给买的,毕竟成婚这些年,他都没钱给买首饰,现在有钱了,怎么也要将这遗憾补上。 方知明白他所想后,就没在推辞,跟着他进了连山县最大的首饰铺。 她在末世前还是很喜欢戴首饰的,虽然那时年岁小,没有什么钱,但买的小饰品戴起来也很好看的,后来末世来到了,别说戴首饰了,就是连洗脸都没有水洗,有点干净水,还要给自己留着喝呢。 满身的恶臭,头发黏在一起,就这形象从丧尸群中冲杀出来,然后就像饿狼般,满眼冒绿光四处找吃的喝的,直到她有了异能,生活状况才变得好了,毕竟空间系在异能中算是比较少的,活动仓库对于小队和基地来讲都很需要。 末世生活八年,每天都要出去战斗,哪有心思带那些首饰,思想里只有多杀丧尸收集晶核升级,多储存粮食,以防以后没有饭吃,所以早已将戴首饰的习惯改掉了,眼光专注的地方只有粮食,只有吃食,毕竟前期的经历,让她是饿怕了。 县城里的金银首饰样式简单,做工也不精巧,与皇帝赏赐的首饰那是没法比,方知便将眼光往玉饰上面看,想着,既然沐向峰给自己买首饰,自己也要送给他一件过年礼物。 男人现在身上都带着玉佩及香囊,沐向峰不喜欢身上带香囊,那就给他买一块玉佩好了。 她便让沐向峰带着孩子们先坐在一边喝茶,自己则细细地看着伙计从货架里拿出来的首饰。 这时她突然发现有个翠绿色的玉镯周围飘荡着淡淡的雾气,她很是惊讶,心里猜测这应该属于仙器吧? 她心里很是激动,沐向峰原来说到修仙,她不以为然,在前世有许多的异能者,之所以叫异能者,是因为身体受到某些污染或是因素影响而产生变异,跟修仙一点不搭边。 自己穿越过来,利用原来异能运行轨迹,吸收空气中的能量,启动异能,但这是不是属于修仙,她就不知道了,在这看到仙器,便可以推测,这世界上还是有仙人存在的,只是不知在哪里修炼罢了。 她安奈心中的兴奋和激动,不动声色地给自己挑了一个玉兰白玉簪,又给沐向峰买了个玉佩,这才将那只玉镯也要了,然后让沐向峰结账,将首饰悄悄放在空间,这才跟着沐向峰带着三个孩子走出店铺。 假如是仙器,她只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可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由于想研究这是不是仙器,逛街的心情便也没有了,反正年货都买的差不多,所以一家人坐着马车打道回府。 回到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简单吃点东西就带着孩子们洗漱上炕睡觉,炉灶烧了一天,屋里和炕上都暖烘烘的。 借着烛光,将玉镯拿出来仔细观瞧,那淡淡的雾气还在,只是不知怎么鉴别,她想起前世小说里说的滴血解印一说,便想咬破手指往上滴血,却被沐向峰拦下道:“这是干嘛?” “我觉得这东西带着仙气,看看能不能滴血认主,将这仙器开启,”方知解释道。 两口子正在说话,就听小包子喊道:“娘,弟弟好像病了。” 方知与沐向峰急忙穿衣去小包子他们屋里,看看豆包儿怎么回事。 按理说异能者的身体很好,虽然豆包儿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会冻病,所以方知听到这话后,感觉很是惊讶。 豆包儿果然脸色绯红,方知摸了摸他的小身体,温度有些高,她便拿出个今年摘下的能量果,给豆包儿吃下,让他运转异能将能量吸收。 这个能量果,不如那块能量石的能量纯度高,正适合豆包儿这情况食用。 没一会,豆包儿脸色便恢复正常,然后疲惫地睡着了。 方知眉头依然没有展开,她感觉很是奇怪,要是二哥木系异能能恢复就好了,可以让他帮着查看一下,豆包儿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255.第255章 同样 她将能量石切成几小块,又将摘下的能量果一起送到太武城,希望这些能让大哥二哥和王银来恢复异能,可是很遗憾,三人连吸收能量的能力都没有了,二哥带着王银来亲自将能量石和能量果又都送了回来。 没有办法吸收能量,就说明他们的精神力没有办法凝结,那么就不会在有异能出现。 她为此很是着急,但是大哥二哥和王银来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在他们心里认为,他们的仙缘就那么浅,这种机缘是不能强求的,所以很是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 用王老太的话说,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有了地位和财富,自然要缺失一些别的东西,如果太贪心的话,反而会将所得到的东西丢失,还不如心平气和地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呢。 可是在方知的心里还是感觉遗憾,她可能在末世生活习惯了,好像没有异能就没有安全保障似的,所以就想法设法让自家兄弟有异能,这样才好保证一家人的平安。 方知小声问小包子怎么发现豆包儿突然不舒服的,小包子想了想道:“好像在首饰店就说累,刚才躺在炕上后,就说浑身发热,喊着难受。” 沐向峰没让方知继续问下去,将豆包儿用被子裹好抱起,然后让方知将褥子拿过去,今晚三个孩子都跟他们一起睡,怕因为今天在路上冻着而生病。 方知便将三个孩子的褥子铺好,沐向峰将豆包儿放进被窝里,可是就在这时,豆包儿突然浑身抽搐起来,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又变得火红。 方知开始慌张了,因为这景象很像是感染丧尸病毒,她虽然知道这世界是没有这玩意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着急,便快速将豆包儿抱起,往他的嘴里又放入一个能量果。 这时糖包儿在炕上四处翻找,终于在方知被窝里找到那只玉镯,便用牙将手指咬破,将血滴在玉镯上,只见一道白光从玉镯里闪出,想进入豆包儿的脑袋里,却被糖包儿的一道风刃从中间劈开。 那白光变得小了一圈,然后不甘心地又朝小包子那边冲去,沐向峰立刻挥舞金刃,两下将那白光劈成四份,光芒再次变弱,于是慌慌张张地要往玉镯里跑。 方知立刻将它困在一个小小空间里,它绝望地四处乱撞,然后变成人脸大声的嘶吼,只是大家都听不见声音罢了。 “这是什么东西?”沐向峰很是恼怒,买个玉镯怎么会将妖魔鬼怪带回家里来了。 方知觉得这应该属于灵魂之类的东西,像是小说写的那样,留守在玉镯里,等找到合适的身体好夺舍重生,今天在首饰店它便看中豆包儿,因为豆包儿不仅年岁小,精神还很强大,假如夺舍成功,以后未来不可限量,所以豆包儿就会感觉不舒服,应该他的精神感觉到危险,或是被这魂魄查看他身体状况。 回到家,自己将玉镯拿出来,让它有机会用神识将豆包儿弄病或是弄晕,然后就可以趁着豆包儿昏迷之际夺舍。 只是没有想到,它的谋算被糖包儿发现,滴血认主,让玉镯成为糖包儿的器灵,这样器灵便容不下它,将它毫不客气地给踢了出来,所以才慌张地往豆包儿身上扑,结果被糖包儿打伤,没办法又往小包子身上扑,又被沐向峰砍成四份,最后只好虚弱地往镯子里躲避。 方知将这推测说出来后,就见糖包儿脸色极为阴沉,声音沙哑地补充道:“这魂魄叫无二,在镯子里修炼几百年了,只是因为镯子所经之手都是凡夫俗子,所以一直没有找到修仙之人的身体夺舍,就藏在镯子里修炼,今天感应到咱们身上的灵气,这才从镯子里出来,查看豆包儿的身体,并让豆包儿生病,它便准备开始夺舍。” 沐向峰诧异地问糖包儿:“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镯子里有他的记忆,这是他自己炼制的仙器,只是跟人打斗后死亡,魂魄便在镯子里躲藏,想等找到合适人选夺舍,由于他死亡,镯子与他的契约已经不起作用,当我用滴血与镯子绑定后,它便不被镯子所容,将他驱赶出来,”糖包儿的话,跟方知推测的差不多。 只是,糖包儿为啥会知道,豆包儿有病跟这只镯子有关呢? 沐向峰与方知齐齐地看着糖包儿,这时豆包儿已经醒过来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已经没事儿了。 他窝在方知怀里,与小包子一起看着糖包儿,最后,还是小包子先开口道:“妹妹,是不是这光球跟进入你脑袋里的光球一样啊?” “嗯,我闻到这股气息,就知道又有怪物来了,我不能再让豆包儿跟我同样,在遭一次那样的罪,”糖包儿小脸满是怒气地道。 “姐,你真厉害,那个怪物查看我身体时,我想追都追不上,”豆包儿满脸崇拜地道。 “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事儿,你就用嘴咬它,然后吃掉它,当时我差点被怪物吃了,要不是听到哥哥喊我,让我别死,别将他一个人留下,恐怕我都没有勇气去张嘴咬他,”糖包儿说到这,泪水扑簌簌地流下。 小包子也流着泪道:“爹,娘,当年赵星将妹妹折磨的昏迷不醒,就有怪物趁机进入妹妹身体里,然后妹妹就开始跟他打,打了两年,才将它吃掉,当时妹妹坐在那里发呆,并不是因为妹妹傻,而是她要跟那妖怪互相撕咬。” 这样惊心动魄的话,在两个孩子不经意间说了出来,方知惊得是满头汗水,为了不让孩子们惊吓到,她极力地平缓语气问道:“糖包儿,你跑的那么快,是不是因为吃掉那光球后才有的能力啊?” “嗯,好像还有许多东西都存在脑子里,只是看不懂,所以就没学,不过娘交给我修炼方法后,好像明白一些,但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领会,”糖包儿有点遗憾地道。 方知与沐向峰对视一眼,没有在多说什么,便准备让三个孩子休息,方知心里太震撼了,女儿差点被夺舍,要不是小包子在旁边哭喊,恐怕糖包儿早就被不知哪方妖魔鬼怪给吃了,想到这,她恨不能将赵星千刀万剐。 256.第256章 来信 等孩子们都睡着了,方知轻声道:“赵星现在在哪里?” 沐向峰能理解方知心里的仇恨,他心里也极为难过,恨自己竟然关心疼爱一条毒蛇那么多年,只是现在没有办法亲自手刃有点遗憾:“她因为通敌卖国,现在关押在诏狱里,不死也会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方知心里这才好受些,但依然感觉心里像是压块石头般,沉重的好像都没法呼吸,因为她想到自己是穿越者,虽然没有涉及到夺舍,但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尤其是糖包儿和豆包儿的经历,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在糖包儿勇敢将那夺舍的魂魄消灭,豆包儿的夺舍没有得逞,但自己凭空出现,是不是也与这些人有关呢? 沐向峰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为孩子们难过,便展开双臂将方知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赵星也算是得到恶报,不说被千刀万剐,也被折磨的差不多了,我问唐书生了,诏狱里的刑罚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否则他也不会辞官投奔咱们来了。” 方知闷在他的怀抱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让自己贴的更近些,让温暖宽阔的胸膛,给自己些温暖和力量。 两人在生死与共,共同对敌时,心仿佛才汇聚在一起,这也是方知将情感大门打开,勇敢地迈出一步,才与沐向峰的情感彻底交融。 沐向峰将她搂紧,以为她害怕孩子以后再被攻击,便安慰地道:“没事的宝贝,我会加紧练习超能的,不会让你们有什么事儿的。” 方知闷闷地嗯了一声后道:“齐云山说不定与仙人有什么渊源,山里不仅有能量果,变异植物,还有能量石,同时糖包儿还被仙人的魂魄攻击过,咱们将等级练高些,去齐云山探索一番吧。” “行,我也早就想进山里看看,不过,咱们别着急,先等孩子们长大些再说,他们前些年已经吃了不少的苦,还是过几年安稳的生活好,假如咱们出事儿,最痛苦最遭罪的还是他们,”沐向峰轻拂方知后背,边安慰边柔声道。 方知点点头,她也明白,孩子能身心健康成长,需要一个安宁平和的坏境,小包子之所以抠门,就是因为艰苦的生活让他没有安全感,他饿怕了不说,还担心没有吃食让疯娘与妹妹永远地离开他,可是他年岁小,没有能力挣钱让娘和妹妹吃饱,只好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想法设法保证三个人不被饿死。 而糖包儿之所以跑的那么快,不仅仅是因为吃了那夺舍的灵魂所产生的能力,而是在她潜意识是要快跑,一方面不被疯娘抓到,还要将疯娘引回家里,另一方面就是怕赵星或是余桂莲抓住,变法折磨或是殴打,所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跑。 豆包儿之所以依恋唐书生,是因为他在那艰苦的坏境里,只有唐书生给他安全感,真心实意的护着,同时还教他学问,并以身作则,教会他在土匪窝里怎么能挺直腰杆顽强生活,所以唐书生不仅仅是夫子,还是他精神依靠。 想到这,方知忍不住落下泪来,从沐向峰怀里抬起头,转身坐起,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三个孩子熟睡的小脸,然后俯下身一一地亲了亲他们,这才心情好受些,又躺入沐向峰的怀里。 沐向峰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地搂住,然后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没有在说话,渐渐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有两个侍卫送信来了,说是沐田带着彭姨娘来这里过年,让沐向峰和方知收拾好房间。 这个消息很是突然,因为前一段时间沐侯爷来信还没有说这事儿呢,何况在边陲带兵,不可能能随意回家过年。 不过在怎么疑惑也要将屋子收拾出来,现在沐向峰的爵位比沐老头还高,不用被人担心会争夺爵位,另外沐向峰有仙法,更不需要去边陲带兵,所以没有利益冲突,就没有私下下黑手加害一说,方知便也不在乎沐老头带谁来。 现在沐侯爷身边只有彭姨娘,不管怎么受宠也不可能被扶正,一方面周百惠只是昏迷并没有去世,另一方面彭姨娘出身不是很高,想扶正都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爵位肯定是沐向天继承,兵权吗,定是要交给沐向海的,也算是两方都能满意平衡,这算不算沐向峰的功劳呢? 方知将自己的想法跟沐向峰说了,沐向峰捏了她鼻子一下,笑着道:“我不都说过吗,爵位兵权咱们都不要,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 方知摸摸鼻子也笑着道:“嗯,我还是我丈夫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爵位都比公爹高。” 两人正在说笑,就见小包子拉着豆包儿跑进来道:“爹娘,二牛叔和三牛叔他们从太武城回来过年了。” 两口子听到后,急忙抱着孩子往外走,来到前院后,就见赵二牛和赵三牛穿着绸缎长衫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 啧啧,鸟枪换炮,还真不一样了呢,原本的粗布短褐,现在是绸缎长衫,从外表看,很像是管事样儿了。 不过一开口说话,两人还是那般的憨厚样子,露出大白牙嘿嘿地笑着,尤其是赵三牛,依然保持原来习惯,不知该怎么说时,就挠后脑勺憨笑。 赵二牛先是将祁小念她们带过来的礼单递给方知,然后就开始述说那边的情况。当然了,都是报喜不报忧,家里一切都好,长辈身体也都很康健,唯一就是盼望她们初二回娘家后,能多住上几天。 方知倒是愿意多住些日子,可是沐老头来了,恐怕多住就不合适了,毕竟公爹在这,总不好将长辈扔在这里,自己一家去逍遥。 送走赵二牛赵三牛,镇子上的亭长又派人来送年礼,紧跟着就是连山县柳县令送来的的年礼,然后就是沐向峰原来的同僚,也都送派人过来探望,最让沐向峰重视的,就是龚明奇不仅派人送来年礼,还给他写了长长的一封信。 257.第257章 哭闹 龚明奇这封信写的内容很多,但表达的意思就是一个,想让沐向峰去帮他,不是守护边陲,而是在望江镇上建立一道防线,因为跅弛部落的人时不常过来抢人,让他们防不胜防。 沐向峰也了解望江镇的情况,尤其是厌恶跅弛部落吃人的恶习,便想着去一趟,看有没有办法解决防御问题,他是金属系异能者,要是建造防护墙,应该坚固许多。 方知没有拦阻不让他去,毕竟龚明奇不是一般人,几年的同甘共苦结下战友的友谊,那是什么都不能替代的,所以,怎么也要去一趟。 不过她提出,要去就一家人都去,正好趁着孩子课业不紧的时候,出去旅游一趟,也让孩子们增长些见识。 起初沐向峰不同意,自己可是去帮忙做防御工程的,拖家带口的算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在方知无意间将此消息透露给孩子们后,三个孩子便开始找各种借口让沐向峰同意,最后闹的他一个头两个大,只好点头答应,于是三个孩子兴奋地又跳又叫,还私下找方知表功要求奖赏。 离年关越来越近了,镇子村里都是一片过年的喜气,沐田在这样的气氛下,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 沐向峰带着方知和几个孩子站在大门口迎接,沐田因为儿子成为仙人,更加意气风发,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地就开始大笑起来。 方知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黑线一个劲儿往下掉,老爷子,现在还刮着北风呢,也不怕被风呛了。 三个包子很配合地往前跑着迎接,沐田也下了马,亲昵地将跟三个孩子说会话,然后抱着豆包儿拉着小包子往大门口走来。 这时,后面马车有个小孩大哭起来:“祖父,祖父,我要祖父抱,我要祖父抱。” 沐田大笑着回身喊道:“泷儿,快下来,见见你大哥和三弟,还有五姐姐。” “我不,我不,祖父来抱泷儿,我要祖父抱,”那个小男孩顶着北方,从车厢门口伸出脖子,边哭边喊道。 沐田无奈地将豆包儿放下,阔步走过去将沐岳泷抱起道:“泷儿,你是男子汉,以后可不能这般哭闹,你看看你大哥和三弟,像个大人般的懂事,从没有像你这般哭闹过。” 方知很是无语,沐岳泷本就因为争宠闹腾,沐老头又说这席话,这不明显增加孩子之间的敌意吗?何况还有个彭姨娘也在车里听着呢,看沐岳泷这番哭闹,彭姨娘没有哄劝的态度,就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思了,说不定孩子哭闹还是她挑拨引起的呢。 三个包子被这样情景弄得有点小难过,便没有跟着沐田去马车那里,而是手拉手乖顺地回到爹娘身边。 沐向峰伸出大手摸摸他们的小脑袋,表示一下安慰,方知则小声道:“沐岳泷是担心你们祖父不疼他了,才这般不管不顾的哭闹,这番表现,是因为他性格有缺陷,一是害怕失去,二是没有自信,你们跟他不一样,因为你们勇敢不害怕,同时你们有充足的自信。” 三个包子听到这话后,立刻挺起小胸脯,是啊,这般哭闹虽然得到祖父的怀抱,但表示很软弱,只能靠哭闹来挽留住祖父的疼爱,而他们则不需要这样,因为他们勇敢自信,没听祖父一劲儿地夸赞吗? 于是,彭姨娘在马车上看到的就是小包子他们挺直小脊背的大人样儿,尤其是三个孩子还长得那么漂亮,让她更是羡慕嫉妒了。 她之所以让沐岳泷哭闹,一方面想给方知来个下马威,毕竟自己是个姨娘,怕被这个会仙法的女人看低,另一方面,她也是告诉沐向峰和方知,老爷子最疼的还是她们这一房人。 方知早就用神识将马车里的情形看的是一清二楚,对于彭姨娘这般表现很是无语,你以为你在意沐老头的疼宠,我们也在意?切,最看不上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牺牲小孩儿的人了,为了争宠竟然让孩子哭闹,这样的后果只有两个,第一,孩子学会用哭闹办法,要各种想要的东西,第二,学会撒谎、耍赖、变得虚伪,这可是将孩子教歪的节奏啊。 沐向峰将沐田迎进家里,沐田抱着沐岳泷走进院子,看到里面也建造的不错,很是高兴,便没有在外院坐,跟着沐向峰往他们住的院子而来。 方知见彭姨娘没有下车,就知道要按照规矩将马车赶进院子里,在所谓的垂花门下马车,便让车夫将马车赶进院子里,然后自己来到后院门口等待着。 贺嬷嬷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你的地位高,姨娘地位低,您不用在这迎接。” 方知摇摇头,不在意地道:“没事儿的,我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第一次来,总要表示一下的。” 听方知这样说,贺嬷嬷也就不在开口,站在方知身边,等待彭姨娘下车。 彭姨娘这些年在边陲一直是一人独大,不论是管理中馈,还是出席各种宴会,她在外人的眼里,都是以夫人自居的,所以难免养成持宠而娇的性子,要不也不会还没有进大门就演这么一出戏。 车帘被挑起,丫鬟伸手去扶她,她趁机小声问:“那个村妇呢?” 丫鬟微微一愣,小声回道:“在后院门口迎接夫人呢。” 她不由得有些恼火,自己虽说是姨娘,但也算是半个长辈,怎么也要来到马车这里迎接,或是亲自搀扶,这远远地站在后院门口算是怎么回事儿? 她身边的冯嬷嬷了解她的脾气秉性,怕她一时耍小性而得罪方知,便咬牙不得不提醒道:“姨娘,二太太现在可是公爵夫人,”意思是,千万别在说什么村妇了,而且人家在后院门口迎接,算是很给面子了。 冯嬷嬷的话听着很不好听,但却是忠言,彭姨娘就是这点很好,能听进去别人的话,也能因为别人的提醒而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包装起来,否则她也不会在边陲,受到沐田这么多年的疼宠。 258.第258章 疏离 方知因为战斗那么多年,性格已经变得直白爽利,受不了一些叽叽歪歪的事情,尤其是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让她敬谢不敏,要不前世也不会被人算计。 当她见到彭姨娘风韵犹存,又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假意亲热的样子,就忍不住有些烦躁,淡淡地将彭姨娘热络的手躲开,微微躬身施礼道:“一路劳顿,还请彭姨娘进院子歇息。” 这句话是很平常的客套话,但是彭姨娘听到后还是觉得被方知轻视了,加上她不露痕迹地躲开自己要拉她的手,能察觉她不想跟自己关系走的太近的心思。 其实方知不是不想跟她搞好关系,只是因为她性格本就冷淡,又不擅长与人套近乎,所以给彭姨娘的感觉就是看不起她,这样的态度自然是接受不了的,侯夫人昏迷不醒,家里只剩下她这个姨娘,虽然没有扶正,但也是家中的唯一女性长辈,怎么也要当成婆婆对待,而出身最低的王芳枝,却这般在自己面前摆谱。 由于消息不灵通,她不了解方知的能力,以为那些都是人们胡编乱造的,都是借着沐向峰的光才有了名望有了目前的地位,原本心里就鄙视,现在这般傲慢,这般耀武扬威的,让她心里更是恼恨。 有了这样的心态,两人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方知将彭姨娘送到给他们收拾好的院子后,就跟着沐向峰,带着三个孩子回到自己院子里,让沐侯爷他们先洗漱休息一会儿。 进了屋里,贺嬷嬷让丫鬟倒上茶水,又拿出刘大丫跟方知学做的点心,然后带着下人退了出去,这是方知家的习惯,一般不让下人在身边转悠,贺嬷嬷与下人们倒也是习惯了。 三个孩子都很沉默,方知以为还是因为在门口的事情而有点情绪,刚要开口劝解,却听沐向峰先开了口道:“好了,别跟泷儿计较了,他与你们祖父长期在一起住,自然觉得要比你们跟祖父亲,不让你们靠近祖父也能理解。” 糖包儿噘着嘴生气地道:“他用脚悄悄地踢豆包儿。” 豆包儿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襟,嘟着小脸闷闷地道:“他在他们家时,祖父总抱着他,来这儿了,就抱我一会儿不行吗?我又不想总跟他争。” 方知心里有些不好受,将豆包儿抱起,亲了亲他道:“好了,他那样不懂事儿,咱们不理他啊。” 小包子这蹙着眉头道:“祖父都看在眼里,为啥不阻止他这样的不讲理呢?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祖父。” 沐向峰没有想到小包子说出来的话这么尖锐,怕他对于祖父有什么看法,便急忙解释道:“你祖父可能是怕他耍脾气哭闹,所以便也由着他的性子。” “可是这样做对豆包儿很不公平啊?豆包儿比他小,又想让祖父抱,为啥祖父就不能满足豆包儿的呢?再说了,他是哥哥,祖父应该告诉他让着豆包儿的,”小包子满脸不悦地道:“祖父这样做不对。” 方知没有在当场,不了解情况,但是从几个人对话里可以听出来,应该是豆包儿想亲近祖父,泷儿不仅不让沐老头抱,还用腿踢他,所以小包子糖包儿都生气了。 “我生气了,要去问问祖父,”糖包儿说完转身就要下炕,一下被沐向峰抱住,这才没有走成。 “祖父他们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咱们过两天在私下跟祖父谈谈好不?”沐向峰只能这样说,因为他当时也在,看到孩子们之间的互动,也觉得自家老爹不仅太宠溺沐岳泷,还在孩子面前做事不公平。 中午饭没有在一起吃,因为沐田说他们都累了,先简单吃点休息一会儿,晚上在团聚,方知也正好怕三个孩子心里还生气,到时忍不住说出点来也是麻烦,在她心里,只要忍耐几天,将年过完,他们就会又回边陲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包子都没有往沐田身边凑,只是很有礼貌地回答沐田的问话,那种淡淡的疏离却萦绕在说话语气里,方知看到后有些心酸。 沐向峰也有些食不下咽,自己毕竟没有在父亲身边长大,所以感情肯定没有沐向海深,连带着孩子也受到影响,原来在赵家,不是亲祖父祖母,又时不常挨打受骂,孩子的心里自然渴望祖父祖母的亲情,可是因为父亲宠溺沐岳泷,处事不公,让孩子们将心里这扇窗自我保护地关上了。 沐田也觉出三个孩子的疏离,只是他长期带兵,神经有些粗大,尤其是对于孩子们之间的矛盾不怎么在意,觉得都是一家人,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就没有理会,依然跟沐向峰说着一些朝堂上的事儿。 由于没有外人,男女都在一桌,彭姨娘也被准许坐在沐侯爷身边,那可是侯夫人所做的位置,为此,彭姨娘像是战胜的公鸡,时不常对着方知扬起高傲的头,只是她很聪明,没有当着沐侯爷的面用话挤兑或是讥讽。 三个包子吃饭都是自己吃,从没有用下人喂饭啥的,生活艰苦,能吃饱就不错了,所以不仅自己吃饭很利落,还养成不挑食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 可是沐岳泷就不同了,五岁的孩子,依然让奶娘喂饭不说,还这不吃那不吃的,尤其是是彭姨娘为了他多吃蔬菜,让奶娘给他碗里夹蔬菜时,他竟然耍脾气,用手打碗,用脚踢奶娘。 三个包子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孩,因为无论是赵家村还是王家村的小孩,在吃饭时很少闹的,家里穷,哪里有资格挑食,小小年纪都跟着大人吃粗糙的玉米面饽饽。 这样的看沐岳泷耍巴的目光,让彭姨娘有些生气,自家孙子又不是猴子,怎么能边吃边看热闹,便开口道:“岳浩啊,你弟弟在路上颠簸的身子骨不舒服,看看,连吃饭都吃不下去,你做大哥的,能不能帮着喂喂弟弟啊?” 她给沐岳泷找个借口很好,不仅掩饰孩子的胡闹挑食,同时还给让小包子照顾弟弟的理由,兄友弟恭,应该是沐侯爷乐见其成的。 259.第259章 禁足 方知听到这话就有点生气了,要是只单单地照顾弟弟,她倒是乐见其成,因为小包子虽然辛苦,但是能让他养成良好的性格,责任心,爱心,还有就是兄弟之间的情感以及动手能力,可是,彭姨娘这番话,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说周围都是下人,就说彭姨娘那口吻及脸上假意真诚的求助,更让方知不爽。 她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道:“岳泷可不是累着了,他是挑食,这样可不好,虽然生活条件优越,但也不能养成孩子浪费粮食的习惯,而且岳泷都五岁了,岳浩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掌家,算计着家里的吃食,照顾生病的我和妹妹,彭姨娘,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样宠着岳泷,可不是对他好,而是在害他。” 她的话让沐田与沐向峰都停止喝酒说话,齐齐地看着方知,不知为啥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僵持。 “方知啊,我知道你们吃了许多的苦,就是因为岳浩懂事,会照顾你和妹妹,我这不才让他帮忙的吗?想让他的好习惯影响影响岳泷,跟着哥哥好好学习学习,”彭姨娘一脸的委屈道,好像被方知这个晚辈欺负成什么样儿了似的。 沐田也有点不悦,他本就看不上方知的出身,王家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地位,还不全都靠着沐向峰得来的,所以就将脸撂了下来。 沐向峰正想帮着方知说点什么,就见小包子站起,望着彭姨娘怒声道:“照顾弟弟没问题,但是姨奶奶的态度有问题,您是想折辱于我,将我当下人来用,您这样处事,没有资格做长辈。” 豆包儿见哥哥这般站起说话,立刻也挺直脊背,帮着小包子道:“夫子说过,作为师尊长辈要敏于行慎于言,这样才能得到学子和晚辈尊重和敬仰,否则的话,学子和晚辈也都要学其恶劣品性贻害子孙。” 两个孩子的话,立刻让屋里寂静无声,沐田脸色很难看,但又不好指责两个孩子,他们年岁这么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不易,应该为有这样的孙儿而高兴,可是他们指责的是自己的姨娘,怎么也是半个长辈,就这样当着下人的面给姨奶奶没脸,那岂不是给自己没脸? 想到这正要发火,就听沐向峰冷冷地道:“彭姨娘,我孩子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不说你只是半奴半主的姨娘,就说我儿子是公爵的继承人,现在是世子的身份,就没有你置喙的份儿,再有,即便是照顾弟弟,他身边还有岳明和灵儿等着照顾呢,岳泷身边有那么多的下人,难道都是吃白饭的吗?” 见到儿子发火,加之儿子说的很在理,沐田便也不好责备,为了平息这气氛,沐田怒声呵斥彭姨娘,让她回自己屋里去。 沐岳泷见祖父发火,吓得大哭起来,嘴里嚷嚷着要找祖母,方知撇撇嘴,难怪沐府这样混乱,从沐田这里就不讲规矩,这家里还能不乱?明明是个姨娘,却当成正妻来充门面,可是这样不仅让彭姨娘有个野心,更让晚辈也都没了规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不是说说就能起作用的。 晚宴算是不欢而散,三个包子回到自己院子里依然还生着气,方知则心里感觉很高兴,小包子很聪慧,竟然看出彭姨娘的用意,这可是优点,不过这个优点又让方知一阵心酸,会察言观色,会分析话里的玄机,那都是因为小包子从小就在各种争斗中练就的,不知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话里话外的挤兑和欺辱,才让他一针见血地点了出来。 想到这,方知上前蹲下将小包子搂住,将脸埋在他的小肩膀上默默地流下泪来。 小包子像是大人般,用小手拍了拍方知的后背安慰地道:“娘,别难过,儿子不在意的,能应付这些。” 豆包儿上前伸出小胳膊将小包子和方知搂住,帮着安慰方知道:“娘,我会帮着哥哥的。” 糖包儿则站在旁边看着,一脸的寒霜,沐向峰怕她有什么行动,忙将抱在怀里,然后用另一只胳膊将方知娘几个搂住道:“孩子们别担心,你们身后还有爹呢,爹不会看着你们受委屈的。” 经此事,彭姨娘被沐田禁足,因为他后来也明白其中的缘由,让小包子给泷儿喂饭,这不是明显不将沐向峰一家放在眼里么?你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这般做?看样子是自己太过于宠溺了,所以他便下令将她禁足。 不过,也因为此事,沐田不仅跟沐向峰之间有了罅隙,跟三个包子也不如以往亲密。 在这样的气氛下,方知还是开口询问王宝来的情况,因为发生战争,王宝来没有回来,王家被封爵,王宝来还是没有消息,这不能不让人着急了。 沐田有些不情不愿地道:“王宝来根骨好,不好好培养简直就是浪费,所以我将他送到我原来的师门,让他在那里好好学习学习,为了安心,外面的情况便都没有告诉他,不过,听说他很有天赋,功夫学的很好,用不了三年,就可以下山了”。 好吧,看在沐田真心实意地培养王宝来的份上,方知决定不跟他斤斤计较了,只是他的师门在哪儿?为什么不告诉地址,让这些惦记的人去探望一下。 听到方知的嘟囔,沐田怒了,吼道:“你以为师门是菜市场啊?谁都可以去溜达一圈吗?多亏我将王宝来带走,否则那么好的苗子,就要毁在你的手里。” 方知很是不服,但也没敢顶嘴,只好低头承认错误,只是沐侯爷后面的话,又让她着急了,因为想等小包子七岁时,他也想将他送去师门学武。 不过小包子很是反对,一方面他不喜欢习武,另一方面,从小立志是要考秀才的,考上秀才就能给家里土地免税的,这样的理想一定要实现,否则家里那些土地怎么能节省下粮食呢? 于是沐田又将眼神放在豆包儿身上,豆包儿老神在在地道:“祖父,我上面还有岳泷哥哥呢,您还是将他送去吧,省的每天早起都哭闹一通,村里有许多人都说,赵家村不用养鸡打鸣了,只要听到岳泷少爷的哭声,就知道天已经亮了。” 260.第260章 邀请 沐田听到这话沉默许久,他原以为沐岳泷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可是这一路来,他对着孩子爱哭闹的脾气有些受不了了,可是彭姨娘说,孩子都是这样儿的,毕竟才五岁,总不能要求的像是跟大人似的。 可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沐岳泷与小包子三个兄妹一比,简直就是缺点太多了,不仅一点儿不懂事,还爱哭闹,这让他不由得对彭姨娘时不常的夸赞产生怀疑,在边陲由于事情太多,跟沐岳泷接触不多,回到家看到的都是他读书懂事的一面,可这次接触时间长了,又一比对,就明白平时夸赞的话里有多少的水分了。 只是这事儿还没有办法说,不过心里却隐隐有些失望,当看到三个包子的优秀,不得不承认还是方知与沐向峰会教育,原来对于方知的轻视也慢慢地消失。 游泳池里的水放出去一部分,只剩下一池底的水,水层不厚,天气又很冷,游泳池变成滑冰场,方知鼓励孩子们去滑冰,虽没有冰鞋,但是有小板凳及竹片,孩子们就踩着竹片往前滑动,或是将小板凳的面朝下,坐在蹬腿中用两只脚滑动,这么简单的游戏,让孩子们玩得很是开心,毕竟是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所以小包子就开始拉着村里的孩子们进来一起玩儿。 方知就规定,每天下午午睡过后,可以带着村里孩子玩一个小时,毕竟快要过年,玩时间长怕都冻病了。 这边快乐的玩耍,让沐岳泷很是着急,可是平时他摆出高冷范儿习惯了,下不了面子过来找小包子他们玩儿,另外彭姨娘也不让他跟着村里孩子疯淘,觉得这样做是跌了身份。 所以每当下午听到孩子的欢声笑语,让他很是着急,他想出去,却被奶娘及丫鬟拦阻,没有办法,他只好采用大哭摔东西,撒泼打滚来实现自己愿望。 彭姨娘很是生气,就让人给方知传话,别让村里的孩子进院子里玩儿,说是这样做尊卑不分。 方知很是无语,孩子们玩这游戏,也是邀请沐岳泷的,只是彭姨娘不让他参加,说是马上过年,怕冻着了。 对于这样的不讲理行为,方知原本想着不予理会,可是又不愿在过年前起什么波澜,就带着小包子他们去了齐云山脚下,找到一块安全的雪坡,开始玩滑雪。 这回村里的孩子去的更多了,有抱着小板凳的,还有拿着竹簸箕的,纷纷来到方知给指定好的地方滑雪。 家里清静下来了,却让沐岳泷更生气,因为原来可以听听声音解解馋,现在连声音都听不到了,所以生气耍脾气闹出新的高度。 彭姨娘被禁足,不好出去找方知说项,只能让下人将方知叫过来,说了半天,就是想着让她带着沐岳泷去找小包子他们玩儿。 方知可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要是磕了碰了的,彭姨娘说不定会将别有用心的大帽子带在自己的头上,所以婉转地道:“那些都是村里野孩子玩儿的游戏,坡度很高,滑不好就会滚下来,很容易受伤的。” 彭姨娘顿时犹豫了,这要是有人趁机使坏,让沐岳泷有个好歹的,那自己岂不正好落入别人的圈套?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便不在坚持,于是每天都会听到沐岳泷的哭闹声。 沐田这几天跟着沐向峰,带着一队人马去林子里打猎,不是为了猎取动物,只是为了休闲玩乐,所以对于家里发生的情况不知道。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沐田与沐向峰进林子两天,猎回不少的动物,但没有大动物,只有野鸡野猪獾子之类的,但过年时吃的肉类算是很丰盛了。 不过,晚饭吃过后,沐田找到小包子,询问为什么不带岳泷玩儿?还暗示点拨小包子,岳泷是堂弟,与他是一家人,不能因为闹意见而孤立与他。 小包子是个敏感的孩子,也是个防备心很强的孩子,听到祖父这般说,便有些生气地问道:“祖父,事情的真实情况您了解吗?” 沐田知道小包子很聪慧,但是因为方知他们的宠溺,有时说话很冲,便拿出长辈的架势道:“了不了解情况,你玩儿的时候都应该带上弟弟,别的不说,就是出于在这做客的礼貌也该邀请一下。” “祖父,谁跟您说,我们没有邀请他呢?”小包子纳闷地问道:“祖父,我是那样不懂礼数的人吗?” 这样问话,让沐田没有办法回答,是啊,小包子不是那种不懂礼貌的孩子,能邀请村里孩子们来家里玩儿,总不能不邀请自己的亲堂弟吧?那为什么彭姨娘和岳泷都那般委屈呢? “你邀请他了?”沐田再次印证地问道。 “邀请了,只是姨奶奶不让他出来,说是怕冻病了,后来听到我们玩闹声又大哭,姨奶奶便找到我娘,说不让我们邀请村里的孩子进来玩儿,没办法,我娘就带着我们去了山脚那里玩滑雪了,”小包子没有想过要告状啥的,只是因为生气阐述事实,他觉得,自从彭姨娘来了后,家里就不得安宁,原本很快乐的气氛,让她闹的总是很别扭,尤其是娘,每次听到姨奶奶派人来叫,眉头就开始紧锁。 沐田没有说话,看小包子的表情不似撒谎,那么彭姨娘所说的话就有水分了,原来总是觉得她贤惠懂的自己的心,为什么到了这里,突然变成这般了? 她明知道爵位不会传给向海,只能将兵权给他,向峰这里什么都不用给,这孩子的爵位比自己还高,还别说具有仙人的名望,自己之所以来这里过年,不也是想沾沾沾这个儿子的光吗?都没有什么可争了,为什么还这般做事儿? 沐田最讨厌女人心机深沉,他吃过周百惠不少算计的亏,所以厌烦夫妻不能一心,更憎恶自己心爱女子,跟自己耍心机。 他让小包子回去,自己则在书桌旁边沉思半天,才踱步回到后院,进门后脸色非常难看。 彭姨娘会察言观色,觉得事情有些不好,可是沐岳泷不懂啊,反而幸灾乐祸地问道:“祖父,您惩罚岳浩大哥了吗?” 261.第261章 香囊 “为什么要惩罚哥哥呢?”沐田收敛自己的怒容,低头看着沐岳泷问道。 彭姨娘刚要在旁边插言,却被沐田一记狠厉的眼神吓得闭了嘴,然后就忐忑地坐在那里,紧张的额头都冒出细细的汗来。 “因为他不懂兄友弟恭,不带我玩儿,”沐岳泷还是按照姨奶奶教的话说道。 “他可是邀请你了的,只是你姨奶奶没有同意让你出去玩儿,所以他没有错,你不该怪他,”沐田认真地对沐岳泷道:“惩罚的事儿,是不是你姨奶奶教你说的?” 沐岳泷看了看彭姨娘,有些胆怯地将嘴巴瘪了瘪,小声囔囔地道:“姨奶奶说,哥哥不带我玩儿就该惩罚,因为他不将我当弟弟当亲人。” 彭姨娘慌张地道:“侯爷,是不是下人没有给我禀报啊?我真不知这事儿,我这就让人查一查。” 沐田没有说话,只是大手一挥让下人将沐岳泷带走,屋里只剩下他与彭姨娘,便冷声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彭姨娘想干什么?她无非就是瞧不起方知,又因为方知跟着沐向峰借光成为公爵夫人而心中嫉妒,再就是那三个孩子不仅乖巧还很聪慧,唯恐得到沐田更多的关爱,而忽视沐岳泷,可是这些话能说吗? 见彭姨娘不吭气,沐田语气更冷地道:“你明知道我讨厌什么,可你偏偏要成为那样的人,看样子这些年太宠爱你了,这样吧,你回京去,侯夫人病了,你这个做姨娘的怎么也要回去伺候伺候。” 彭姨娘没有想到沐侯爷对她的惩罚这么严重,这不仅仅是在打她的脸,还是要将她遗弃了。 她慌忙跪下,泪水涟涟地道:“侯爷,侯爷,婢妾再也不敢了,婢妾知道错了。” “你在边陲那里自封为夫人,我看在你跟我吃这么些年的苦上,不跟你计较,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将你的心养这么大,向峰两口子跟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这样的情况你都不容,原来那些贤惠良善看样子都是装的了,”沐田语气越发的冷冽地道。 彭姨娘见沐田这口吻,知道他真的很生气很失望,便跪行两步抱住他的小腿,哀求地道:“侯爷,都是婢妾贪心不足,都是婢妾心生妒意,都是婢妾不好,请侯爷原谅婢妾吧,婢妾再也不敢了,侯爷怎么惩罚婢妾都行,只要别抛弃婢妾,看在向海的面子上,千万别抛弃婢妾。” 提到向海,沐田不吭气了,这些年他与向天犹如陌生人,向峰又丢失,只有向海陪在身边,所以全部的情感及本事,都交给这个儿子,要不是不能休妻,要不是彭姨娘身份太低,他都想为了向海将彭姨娘扶正,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疼爱这个儿子。 彭姨娘自然知道沐田的软肋,更知道他是很疼爱向海的,所以关键的时候都是拿着向海做挡箭牌,然后就会烟消云散。 果然,沐田的怒气消散不少,最后严厉地警告她,再也不许闹幺蛾子,如果在没事找事儿,就直接将她送回京城。 京城对于一般人来讲是个好地方,但是对于彭姨娘来讲却是个地狱,因为她了解周百惠的脾气秉性,回去在她手里讨生活,那就是生不如死,所以她才害怕才发抖,尽管知道周百惠现在昏迷不醒,但谁能保证一直这样啊,要是突然哪天醒来该怎么办呢? 虽然没有惩罚彭姨娘,但是彭姨娘在腊月二十九被放出来后,变得分外老实规矩,吃饭的时候不在坐主位,坐回姨娘该坐的位置上,对于方知的态度也180度的大转弯,不说有多亲近,但也开始示好,并努力地要跟方知搞好关系。 沐岳泷找小包子他们玩儿也不管了,一切顺其自然,当然,依然还是宠溺沐岳泷,依然怕沐岳泷受到什么伤害,但总归没有那么过分,大面上算是能过得去,方知也就不理会了,过年需要准备很多的吃食,毕竟这么多的侍卫和下人,不多准备点儿,过年这些天都不够吃的。 转天就是三十,这一天更是忙碌,首先是准备祭品,这是习俗,虽然没有宗祠和牌位,但也要祭拜的,其次就是年饭,肯定是要从中午喝到晚上的,然后才开始守夜。 村子里已经有孩子们在零星地放炮,小包子他们也手痒痒的,最后方知只好让沐韧带着他们去后院放几个,一新二水他们几个小家伙,也激动的不行。 小包子很会当领导,让小豆子每人都分几个鞭炮,感受一下放炮的乐趣,只有沐岳泷噘着嘴生气,在他的心里,一新他们属于下人,根本没有权利放炮,可是他恐怕小包子不带他玩儿了,便只能生闷气,冷脸地站在那儿。 小豆子沐韧他们知道这少爷的脾气秉性,便装着没有看到,为了安全,将一堆小朋友排好队,小包子先放,然后就是沐岳泷,接着是糖包儿,再就是豆包儿,下面便是一新他们,这样一个个的放炮,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孩子们在那边玩儿的高兴,沐向峰这边却有些生气,因为彭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露儿,竟然在后院门口将他堵住,含羞带怯地要将一个香囊递给他,说是新年礼物。 沐向峰不用了解给香囊的含义,只看她那表情,便什么都明了了,他没有接香囊,而是冷冷地道:“看在你初犯上,我不跟你计较,但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露儿吓得急忙跪在雪地中,含着泪水倔强地仰着头道:“公爷,奴婢心仪公爷,愿意一辈子伺候公爷,至死不渝。” “我身边不需要奴婢伺候,而且我也发誓,一辈子不纳妾,所以你就死了这分心吧,”沐向峰说完,就绕过她快步地走了。 露儿没有想到沐向峰竟然发过这样的誓言,但是她不以为意,男人说出来的誓言有几个能守住的?根本原因,是自己与公爷接触的少,公爷对自己不了解,所以才没有动心。 她知道自己的姿色,倾国倾城谈不上,但算得上是貌美如花,所以很自信公爷定会看上她的,唯一遗憾的是,在这住的时间太短。 这段时间由于彭姨娘被禁足,脾气很不好,所以下人们都不敢随意走动,加之不了解公爵夫人的脾气秉性,怕擅自乱走引发公爵夫人不快。 262.第262章 挑唆 所以露儿一直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她原打算给沐向海做妾的,可是三少爷的妻子黄珊,由于出身武将之家,脾气很暴躁不说,还时不常上演全武行,一生气就打打杀杀的,以至于三少爷原来的通房及彭姨娘送过去的丫鬟,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彭姨娘很是恼火,就将沐岳泷强行接到身边抚养,算是对黄珊的惩戒,这样的情况下,彭姨娘将自己送给三少爷,可想而知以后生活会是怎样的境地,所以这次来,她想另辟蹊径,二少爷虽然没有三少爷得宠,但地位可要比三少爷高的多,不仅是公爷,还是会仙法的之人,跟了他,在生下一儿半女的,这辈子可就高枕无忧了。 她没有考虑方知的感受,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男人纳妾那是天经地义的,跟妻子没啥关系,即便妻子不答应,男人强行纳妾,妻子也不敢置喙,只能接纳只能忍气吞声,否则轻的会落下善妒名声,重点则会被婆家休弃。 这就是这个时期许多女孩的想法,也是为了谋取富贵生活的一条捷径。 沐向峰并没有将这事告诉给方知,因为觉得没必要,何况还是过年,不想让她生气。 中午的团圆饭上,方知感觉许多火辣的眼光往沐向峰身上扫,她便不动声色用神识查看一下,好么,基本都是彭姨娘身边的丫鬟们,看样子都被沐向峰的俊颜吸引不说,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过只有那个露儿没有表现那么明显,埋头帮着彭姨娘布菜,专注地干着自己份内的事。 方知斜眼看了看沐向峰,由于跟沐田喝了点酒,脸色绯红,让他在刚毅表情下增添一丝妩媚,难怪呢,难怪这么吸引小姑娘的眼光,自己看了都移不开眼光。 沐田今天很是高兴,这个儿子虽然离别二十多年,但自己却闯出一番天地,现在年纪轻轻就有个这么高的爵位,还敲开寻仙的大门。 他跟沐向峰喝着酒,还不忘让小包子他们也尝尝,像一般老人似的,用筷子沾酒让小包子他们感受酒的滋味儿,看到孩子们被辣的皱巴小脸,便哈哈地开怀大笑起来。 于是沐向峰也跟着笑起来,女人们顿时都感觉到屋子突然大亮,像是什么霞光闪现,又像是一簇簇的花儿绽放开来。 方知无语地叹息一声,丫鬟们都痴傻地站在那里,就连那专注干活的露儿,也被沐向峰的笑颜迷住,筷子里的菜竟然掉在桌子上而不自知。 由于过年,彭姨娘也没有斥责露儿,只是用脚踢了她小腿一下,然后用狠厉的眼神警告她,露儿这才回过神来,再也不敢往沐向峰那里看。 沐田见吃的差不多,就带着沐向峰及小包子他们去前院与手下喝酒,一年到头,属下们也很辛苦,怎么也要去跟着喝几杯。 屋里只剩下一群女人,方知便安排下人收拾饭桌,她陪着彭姨娘转移到厅堂里喝茶。 厅堂里很是安静,因为孩子们都去了前院,沐岳泷和糖包儿也跟着去了,所以只剩下彭姨娘和方知对坐。 沉默一会儿,彭姨娘叹息一声先开口道:“向峰长得跟巧娘很像,也是那样的精致,刚才笑了那么一下,就像是百花盛开般,哎,也难怪侯爷对巧娘一直念念不忘呢。” 方知笑了笑没有说话。 彭姨娘像是打开话匣子似的,接着道:“巧娘不爱说话,最爱的就是坐在那里做绣活,仿佛拿起绣针就很满足似的,跟她说话,她就柔柔地笑笑,然后在低着头接着绣,我当年跟她说过,让她小心夫人,她却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只要不争不抢,夫人不会难为她,可是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不就出事儿了,哎….。” 方知依然没有说话,对于未曾谋面的婆婆,她不了解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微笑地倾听,看彭姨娘是否还有后话。 果然,彭姨娘接着道:“侯爷知道害死巧娘的是夫人,可是没有证据,又有大少爷在那里摆着,他实在是不好下手处置,好在夫人现在昏迷不醒,咱们都能相安无事,哪天要是清醒了,咱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喽,尤其是你们,定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的,你想啊,向峰地位竟然比侯爷还高,她怎么能不嫉恨呢?” 这话里的含义方知已经听明白了,无非是挑拨自己,杀害巧娘的是夫人派出去的人,要想报仇,趁着夫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动手,指望侯爷处置,那是不可能的,等夫人醒来,定会搅和自己一家人不得安宁的。 彭姨娘见方知依然微微垂头,安稳的喝着茶,就以为方知是个村妇,听不懂这话里的含义,便接着道:“向峰现在名望很高,即便出什么纰漏也没人敢追究,就是侯爷知道了也能体谅的,毕竟是杀母之仇,谁也不能忍下这口恶气。” 方知依然不接话,也不表态,心里却说,仇早就报了,周百惠被豆包儿攻击大脑,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这样报仇不仅没有让沐向天与沐向峰反目为仇,还一点波澜不起,无声无息的就将仇给报了,还是儿子们厉害,想到这,她嘴角上扬,显得心情很好。 彭姨娘见方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翘起了嘴角,显得愉悦的样子,有些不解的同时,心里也产生恼意,真是个榆木疙瘩,怎么说都不开窍儿,她想让方知将这些话传给沐向峰,让沐向峰与沐向天斗个鱼死网破,她与沐向海好来个渔翁得利。 站在彭姨娘的露儿有些着急,她因为倾心沐向峰,所以站着的立场也就转变了,当彭姨娘开始挑唆时,她就想用眼神暗示方知,让她千万别上当,可是方知并没有往这边看,她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可是着急着急就不着急了,这可是好借口好机会,用这事找公爷,也算是自己冒着风险在帮助他了,想到这,俏脸染上一丝的粉红。 方知低头喝着茶,但是屋里人的表情她用神识都看的是一清二楚,原本以为露儿这丫鬟没有受沐向峰的俊美诱惑,可是此刻的表情,却将她心思暴露无遗。 263.第263章 失禁 彭姨娘见方知依然不表态,心里虽然生气,但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扯出笑脸道:“巧娘不在了,我虽然是姨娘身份,但也算是你们半个长辈,就在这里提醒你一句,按照规矩向峰身边怎么也要有几个伺候之人,否则不仅侯爷会被人诟病的,也会让你名声有损。” 伺候的人,方知忍不住冷笑,这意思是让自己给沐向峰准备几个通房,在纳几个姨娘呗。 她淡淡地道:“向峰身边有不少伺候的人了。” 彭姨娘和露儿听到这话,吃惊地愣住了,心说,没见到你们家里有别的女人啊?难道养在外面了? “方知啊,在外面养女人会遭到御史弹劾的,这样可不行,还是接进府里来好,”彭姨娘心里很是欢畅,没想到沐向峰生活这般混乱,要是侯爷知道了,不知该怎么失望呢。 “什么在外养女人?谁在外养女人了?”方知故作不知地问道。 “不是你说的吗?向峰身边有不少伺候的人,可是我们没有看到在府里有姨娘啊,就想着是不是向峰在外面养着外室呢?”彭姨娘装着满脸的急切,但是眼里闪动的幸灾乐祸却掩都掩不住。 方知将茶杯放在桌上,大笑着道:“彭姨娘误会了,我说是伺候的人,是指小豆子和白岩白杨他们,都是男人,哪来女子之说?” 彭姨娘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眼中旺盛的火苗儿顿时熄灭,忍不住恼羞成怒地道:“那可不行,府里怎么也要几个通房丫头,或是找那好人家,纳几房妾室,这样才符合身份,才符合规矩,要是你自己不方便,我这个做长辈的帮着你张罗张罗。” 露儿听到彭姨娘的话,眼睛立刻亮了,恨不能成为几百瓦的大灯泡,吸引彭姨娘的目光,接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指给沐向峰。 方知见两人表现,忍不住怒气上涌,便收敛笑容道:“彭姨娘,假如侯爷又纳了几房年轻的姨娘,您定会开心接纳吧,我也觉得侯爷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尤其您年岁大了,伺候侯爷力不从心,要不这样,将你身边这几个漂亮的丫鬟都给侯爷吧,一方面侯爷子嗣不多,需要开枝散叶,另一方面这些丫鬟尽心伺候您这么多年,抬为姨娘,在一起相处也能合得来。” “你….你….你,”彭姨娘没有想到方知竟然说话这般直白,直接往她心窝里捅,还拿长辈作伐子说嘴,简直是粗鄙不齿还不孝,气的她说不出话来。 露儿看不下去了,仗义执言道:“二太太,您怎么能这般说话,侯爷可是长辈,长辈的事儿晚辈岂能指手画脚?”她唯恐自己被指给侯爷,自己年纪轻轻,可不想嫁给个老头儿。 “我拿不拿长辈说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插嘴,要不是现在过年,我会用家法处置你,老实站在一边,在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方知冷冽地道,身上异能的施压铺天盖地地朝她们压了过去。 露儿从没有感觉到这么恐惧,像是转眼之间就能失去生命般的恐惧,她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冷汗淋淋地瑟瑟发抖。 彭姨娘坐在椅子上也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掐住脖子似的,憋闷的不能呼吸,只能瞪着眼睛望着方知,一动都不能动。 方知站起,弹弹没有灰尘的衣裙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摆谱,少在我面前提及你们那些恶心的规矩,豆包儿都知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彭姨娘,你都不愿意让侯爷纳妾,凭什么要用规矩给我添堵?跟你说吧,杀死你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的容易,要不是看在侯爷的面上,我岂能一忍再忍,所以以后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会毫不客气地要了你们的命,还有,别将你们肮脏的心思打到孩子们的身上,要是我孩子因你们而受委屈,到时就会让你儿子和孙子跟着你一起去阴曹地府,”说完,她用瞬移就回到自己的卧房里。 彭姨娘像是离开水的鱼,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死亡的恐惧吓得她浑身战栗,眼泪鼻涕与冷汗,让她的妆容变得一塌糊涂。 露儿双腿瘫软,想站起却哆嗦地站不起来,想喊人,嗓子却喊不出一个字来,惊吓的泪水扑簌簌地开始滑落。 两人缓了半天才能发出声来,这时露儿闻到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同时从椅子上流淌出来的尿将她的衣裙浸湿。 彭姨娘吓得竟然小便失禁了。 露儿哆哆嗦嗦地站起,想要扶彭姨娘离开这里,却被彭姨娘打了一个嘴巴,这是她迁怒,宣泄自己心中的耻辱和恐惧。 露儿也不敢有任何表现,只能站在那里唯唯诺诺地挨打,当第三个耳光要落下时,冯嬷嬷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她因为不放心岳泷公子,跟着奶娘去前院查看去了,所以错过一场好戏。 冯嬷嬷见屋里只有这主仆两人,尤其是彭姨娘还失禁了,很是吃惊,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安排丫鬟将披风拿进来,给彭姨娘披上,又安排人悄悄地将厅堂里打扫干净,在她心里,长辈失禁的事情,可不能让方知她们知道,否则彭姨娘还有什么颜面? 方知将她们的情况看的是一清二楚,心里冷哼:敢给沐向峰身边放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彭姨娘没有将这件事跟侯爷说,毕竟今天是除夕,不能惹侯爷不快,另外她也很惧怕方知,不说那让人窒息的诡异,就说凭空消失的本事,就让她寝食难安,你想啊,这样的人,不知啥时候出现在身边,说不定哪天自己正熟睡呢,脑袋就跟身体分了家,到时即便侯爷想找出凶手给自己报仇,恐怕都找不到,何况方知还明言威胁警告,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岂能跟这样鬼魅之人硬碰硬,所以她只能老实再老实,恨不能成为透明人。 露儿也绝了给沐向峰做妾的心思,有这样一个主母,那是分分钟被杀的命啊,还不如给沐向海做妾呢,好歹彼此了解,即便被打杀也能寻找出痕迹,总比在这莫名其妙地死了强。 264.第264章 送人 经由此事,方知终于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个好年,第二天与沐向峰带着孩子们去给王大娘拜年,这般不守规矩的做法,也没有人敢置喙,侯爷原本想阻止,却被沐向峰说服,毕竟小包子糖包儿方知娘三个能活下来,王大娘家功不可没。 村里其他人家没有去,给王大娘拜完年,赵大牛带着赵二牛赵三牛跟着他们回到公爵府,他们是来给沐侯爷拜年的。 大年初一就在拜年与喝酒中度过,由于彭姨娘老实下来,让方知省了不少的心,就连贺嬷嬷也都含蓄地道:“老奴一直担心,恐怕府里吃食里有人动手脚,这下好了,二太太的威力让她们尝到滋味了。” 贺嬷嬷跟着王家参加过战争的,所以知道些方知的本事,虽然没有见到,但在太武城没少听到传闻,回到方知身边后,更加尽心尽力,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要用诚意感动这个超乎寻常的女人,自己不仅老有所养,说不定还能跟着沾点仙气而延年益寿。 所以她没有按照现在的规矩要求方知,再说了,人家都是一脚踏上仙门之人,用俗界的规矩要求人家,岂不是自找没趣吗? 方知很喜欢贺嬷嬷的通透,自己后院不安排下人,她二话不说,就将值班的下人安排好,彭姨娘快来到之时,她就将彭姨娘的喜好和脾气秉性告知,然后讲解要在哪里防范。 彭姨娘也许是因为一直是姨娘,心有不甘,所以心里总是有缺憾,为了让正妻心里不好受,她不敢跟周百惠明争暗斗,毕竟周百惠在京城有钱有势,加上名正言顺是侯夫人,想惩治她一个姨娘很简单,所以她便将这个心思转移到儿媳妇身上,打着开枝散叶的旗号,时不常给儿子屋里送人,要不是沐侯爷怕儿子过于贪恋温柔乡,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将她斥责,她检点许多,说不定沐向海的后院都要人满为患了。 这样的人来到后,定会打着侯爷的旗号给沐向峰身边安排人,贺嬷嬷便话里话外的暗示方知,别到时将人送到跟前,让她措手不及。 所以给彭姨娘威压后,方知便将这件事跟贺嬷嬷说了,这样她就可以帮着监督那边的情况,虽然自己有神识,但也做不到每分钟都在监视,于是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贺嬷嬷,同时让她注意那些动了春心的丫鬟们。 她其实一点不担心,因为知道沐向峰不是那种花心之人,尤其是从小在村里长大,信奉村里一夫一妻朴实的婚姻传统,虽然家里很富有,又有地位,但是这个观念却没有办法改变,仿佛身边在有个女人,不仅对不起妻子更对不起孩子般。 再者说了,现在她们一家人已经超出普通人,有了异能,境界也不一样了,加上沐向峰是吃苦长大的,又经历生死离别,所以在心境上想的很是通透,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该守护,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 大年初六后,京城许多的贵胄派人来拜年的人纷纷地到了,沐田见到这情况就皱紧眉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知道京城里的水有很深,便担忧沐向峰没有经验,被人利用他的仙名,或是钻入谁设下的圈套,于是便时不常帮着沐向峰抵挡各方的压力。 沐向峰此时才感觉到浓浓的父爱,他看到沐田或是婉转或是强硬的拒绝各方利诱,就觉得心里很是幸福,每晚都会跟方知念叨这种感受,跟妻子分享这陌生而又迟来的幸福。 方知对争权夺利的政治不感兴趣,最感兴趣的是沐田竟然帮着将京城贵胄送过来的美人都给退了回去,理由是沐向峰要修仙,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那么多的女人,话虽说的婉转,但很强势,让那些打着后院主意的人都死了心。 没想到封建保守的沐老头,竟然能干出这样大快人心的好事儿,方知分析,应该是沐田吃周百惠太多的暗亏,尤其是周百灵的死,周长祥的杀手组织,加上巧娘被杀,沐向峰丢失,让他深深感觉到后院女人斗争的可怕,否则他也不会这些年,一直守着彭姨娘,没有在纳妾。 只是,总是有些人不长记性,比如雁翎国的皇帝,刚道完歉就又做了一件蠢事,竟然给沐向峰送来一个大美人。 方知看到这美人后,也被迷得花了眼,这可是纯天然的美,还不施粉黛,清纯秀丽超凡脱俗的美。 女孩今年十七岁,一举手一投足就知道从小没有吃过苦不说,还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多一份不多,少一分不少,任何动作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方知觉得这件事自己不插言,要是沐向峰受不了诱惑,沉迷美色,那自己在怎么管也没有用,要是他抵制住美色,自己不说话他也不会收下。 对于方知这样的淡然,沐向峰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妻子竟然没有吃醋。 不吃醋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心还在那个世界?还是在那个世界有惦念之人?高华是谁?是不是让她铭记于心之人? 由于有这样的情绪,沐向峰都没有注意美女到底有多美,心思都在方知的反应上,恨不能立刻找方知好好谈谈。 还没等两口子商议这美人怎么处置呢,三个包子先急了,他们原本不知道大人这些的弯弯绕,还是听一运对豆包儿说:“三公子,你要多防备些,又有女人要给公爷做妾了。” 豆包儿很好奇地问:“啥叫妾啊?” 二探小声道:“妾就是彭姨奶奶。” “哎呀,将那么老的女人给我爹干嘛?当干娘吗?”豆包儿很是惊讶,彭姨娘也算是爹爹的后娘了,只是因为是姨娘,所以不能叫娘,只能叫姨娘,他不懂这些,就误认为要给沐向峰找干娘呢。 一运很是捉急,将二探推到一旁,趴在豆包儿的耳边道:“都是年轻美貌的,给公爷做小老婆,是为了生小孩的。” 豆包儿一听不干了,这要是爹跟别人生小孩,娘怎么办?那以后爹是不是就不喜欢自己了?想到这,他委屈的想哭,可是不能跟娘说,怕娘听到后伤心难过,于是含着一泡泪,带着一运二探去找大哥和姐姐拿主意去了。 265.第265章 计划 小包子带着糖包儿正在巡视鹿场,他跟刘旺关系很好,所以带着妹妹过来看看。 因为外面积雪很大,就没有带豆包儿,弟弟年岁小,抵抗力差,还是在家休养,不能出来着凉了。 现在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豆包儿就让陈海背着他去找小包子,陈海自然要听从命令,就将他背起来,往鹿场那边走去。 小包子和糖包儿刚刚从鹿场出来,就见豆包儿领着一水二探和陈海柳青急急地走来,小包子刚要说豆包儿怎么不听话又跑了出来的话,就见糖包儿一闪身不仅人影,快速地跑到豆包儿跟前去询问了。 小包子只好加快脚步,刚来到豆包儿身边,他就扑到小包子的怀里,哽咽地说了一句惊人的话:“哥,姐,爹不要娘和咱们了,想让彭姨奶奶生小孩呢。” 沐韧他们齐齐惊愕地张大嘴巴,这话是怎么说的?不会吧?陈海柳青则剧烈地咳嗽起来,口水呛得红头胀脸的。 一水二探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心说,我的小主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小包子和糖包儿也很是错愕,娘跟彭姨娘不对付,怎么爹爹却看重她呢?再说了,她是祖父的小老婆,爹这样做好么?还算沉稳,像个小大人般凝重地问道:“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是有人给爹送来个美人儿,跟彭姨奶奶那样要给爹做小老婆生小孩,”豆包儿伤心欲绝并大喘气地道:“要是那女人生下漂亮的小孩,爹是不是就不要咱们了?” 小包子听到这话,也感觉事情有些严重,就扭头问沐韧道:“沐叔叔,是不是小老婆都是生小孩用的?” 沐韧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咽了口吐沫,默默地点点头,只是他那神情里有些茫然,仿佛担心小包子他们前途灰暗似的。 小包子糖包儿又都看向其他侍卫,结果都默默地点头,于是三个娃儿觉得家里要变天了。 三个小人儿手拉手快步回到家里,然后进入小包子他们的卧房里,开始小声商议应对措施,首先不能让娘知道,因为娘要是知道爹爹喜欢上别的女人,尤其是那女人长得还要比娘漂亮,那对娘的打击可就太大了,于是就决定,他们的行动要瞒着老娘。 第二就是,让豆包儿找到美人所在地,然后小包子出面与那美人谈判,先礼后兵,如果美人非要缠着老爹,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第三,等小包子谈判失败,小包子和糖包儿负责对付那些侍卫,豆包儿则攻击美人,怎么也要让她昏迷不醒。 第四,惹出这么大的事儿,要是爹爹责怪他们,或是为了美人重罚他们,他们就带着娘去太武城找太姥姥和姥姥去。 三个家伙将事情和退路都安排好,就开始实施计划。 因为沐向峰在前院跟着沐田迎来送往的,方知这里也有不少女眷要应付,所以谁也没有注意三个孩子的异样。 雁翎国的官员及美人可儿都住在前院的客房里,虽然沐向峰拒绝接收美人,但是对雁翎国的使官不能怠慢了,于是就没让去镇子上住客栈,而是让他们住在自家客院,也算是给了十足的面子。 只是这些人不死心,想赖上几天,让沐向峰多见见可儿,男人嘛,谁也抗拒不了美色,所以一旦动心,即便方知在怎么能耐,也没有办法阻止,到时,沐向峰就会被雁翎国所用,即便不能完全所用,两口子的感情会分崩离析,这样也算是变相瓦解大梁国的实力,一旦发生战争,沐向峰不好意思跟雁翎国动手,而方知说不定一气之下,伤心地带着孩子们隐居起来呢,从此这世上便没有仙人阻挡雁翎国的征伐脚步了。 沐田正因为雁翎国来者不走着急呢,他可不想让自己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因为美色而投敌叛国,不说皇上会对沐向峰产生罅隙,说不定还会消减自己的兵权,再说了,儿子现在可是仙门一脚,不能因为美色影响到仙法或是修仙,所以他便紧跟着沐向峰身边,唯恐旁边虎视眈眈的美人趁机扑上前来。 他不知道,三个小家伙已经计划好了,准备替爹娘清除道路上的绊脚石呢。 豆包儿用神识查到美人所居住的地方,看到她竟然也住在前院,便着急地将实情说了,小包子和糖包儿的气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干脆我直接去收拾他们好了,”糖包儿不耐地道。 豆包儿也点头道:“要不我悄无声息让她昏过去吧?” “不行,咱们还是先礼后兵的好,太姥姥不是说过吗,做什么事都要有理有据么,”小包子觉得这件事就是要让雁翎国那些人知道点厉害,否则的话,这个叫可儿的不能用了,他们还会接着送下一个可儿过来,此事要让他们怕了,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于是三个包子也没有带侍卫和下人,悄悄地溜去前院客房旁边,然后大模大样地挺着小胸脯来到门口,说是有要事找可儿小姐谈。 雁翎国的使官正在为沐向峰不接受美人着急呢,听说有三个小孩求见可儿,就有些不耐烦,刚要挥手让属下将小孩打发走,却被可人叫住道:“大人,这三个孩子应该是公爷家的公子和小姐,要是下人或是村里孩子,不会这般理直气壮地求见。” 使官觉得可儿说的有理,便亲自出去迎接。 可儿站在门口,见到孩子们走进院里,便微笑施礼,这一笑不要紧,让三个孩子眼睛都有点直,因为他们感觉,在白雪皑皑的景象中,这女孩犹如盛开的雪莲,纯净美好高洁。 豆包儿顿时觉得自己下不了手,这个姐姐看着是那么温暖圣洁,一点不像是坏人。 小包子也开始犹豫施不施展计划,只有糖包儿不以为意地小声提醒道:“驴粪蛋表面光,别被蒙骗了。” 小包子警惕地点点头,豆包儿则感叹地道:“这个驴粪蛋长得真漂亮啊。” 雁翎国的使官也不知三个孩子嘀咕什么,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将小包子他们引进屋里。 由于椅子很高,雁翎国的使官便派下人搬绣墩来坐,为了给三个孩子留下好感,他与可儿也跟着坐在绣墩上,然后摆出一副聆听的样子,等待小包子他们开口说事儿。 266.第266章 战书 下人将茶水和点心放好后,就都退了下去,屋里只有三个小包子和雁翎国使者边远,以及一脸圣洁纯净的可儿。 小包子学着大人假意咳嗽一下后,便绷着小脸开口道:“是可儿小姐吧?我们这次来,是想让你离我爹远一些,别想着在我爹和我娘中间插一脚,另外,也别惦记给我爹生孩子,我爹有我们兄妹三个就足够了。” 边远和可儿被这席话惊得连连咳嗽,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包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包子见到他们这样反应,觉得还算满意,便更加冷凝道:“我会考上秀才的,家里的田地都会免税,我妹妹很乖巧,我爹很疼我妹妹,我弟弟又聪明又机灵,背书背的可快了,以后也定是前途无量,所为我家有我们三个,足以能让我爹娘过上富裕日子,当然更会给他们增光的,就不劳驾可儿小姐在给我家生小孩了。” 小包子意思是,他们兄妹是三个很能干,你在生多少孩子也没用,趁机打消那不该有的念头,这是他开始先礼后兵了。 可儿先是惊愕,随即就有些羞恼,她是雁翎国精心培养出来,专门作为礼物送给别的国家重要人物的细作,在培养的姐妹中,她是翘楚,又有仙人之姿,要不是沐向峰有着仙术,闻名天下,雁翎国也不会将她给派来。 她原以为只是逢场作戏,想办法拉拢沐向峰为雁翎国所用,没想到当见到沐向峰后,她动心了,跟这样风姿绰约的男子生活一辈子,可是自己最好的归宿,虽然目前是妾,但是未来谁又能说的准呢,何况公爵夫人原来就是个农妇,琴棋书画什么都不懂,唯一懂的就是怎么喂猪吧。 所以她很有自信,只要给她点时间,沐向峰定会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是千算万算,没有将这几个小崽子算进去,也是,谁家孩子能这般胆大包天,竟然干预起长辈的事情,尤其还是影响到两国关系,影响到沐家子嗣的大事。 她将心中的情绪压下,露出温暖而又亲昵的笑容,轻言细语地道:“是不是你娘叫你们来的?” 豆包儿蔑视她一眼,得意地道:“我娘才不知道呢。” 可儿笑的更加纯洁无害,心说,小孩就是小孩,两句话就将底子暴露出来了,便接着用春风拂面的语气道:“你们真是好孩子,不仅懂事还孝顺,”说到这,她又摆出一脸遗憾的表情道:“只是….。” 她后面的话竟然不说了,只是微蹙眉头,惋惜地叹了气,似乎为小包子他们很难过担忧般。 豆包儿刚要说话,却被糖包儿阻止,她毕竟吞噬过另一个魂魄,虽然有许多东西没有吸收,但是凭着本能觉得这个女人正在给他们下套。 于是她冷言道:“少废话,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小包子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他与赵家人的斗争中学会察言观色,他看到那女人低头时嘴角上的讥诮,所以也断定这女人没有安好心,按照他以往的战斗经验,知道大人最擅长的就是引发小孩的好奇心,只要露出好奇心,那就上了大人的圈套了,所以他压抑住对于后面话的好奇心,好整以暇地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正式向你们下逐客令,如果你们不听警告,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站起,冷冷地盯着边远,意思是让他立刻回答。 糖包儿也跟着站起,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警戒地望着边远和可儿,意思是防范雁翎国这些人突然翻脸,准备随时可以动手。 还别说,可儿的脸上还真闪过一丝的杀意,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获得沐向峰的好感,不能轻易动手,不过,等她成为沐向峰的姨娘,看她怎么惩治这几个小崽子的,到时让他们生不如死。 几个包子都是异能者,自然感觉到可儿的不善情绪,但是他们都不动声色,警惕地看着边远,等待他的回答。 边远其实也想动手,因为三个孩子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带,要是将他们抓住作为人质,是不是雁翎国就不用这般大费周章地讨好沐向峰了?可是,孩子最大才六岁,能这般做事,说不定是有人指使的,试探自己这边的诚意?或是试探自己这边是不是不怀好意?或是大梁国为了挑唆沐向峰与雁翎国的关系,给自己下的套? 他不能上当!做完结论后,便笑着道:“世子,这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是走是留,要听从公爷的安排,何况,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世子可要对可儿姨态度好一些,这也是公爷的意思。” 听到一家人,三个包子脸色变得很难看,正要说什么,就听可儿一声娇笑后诚恳地道:“即便我和公爷有了孩子,你们也别担心在公爷面前失宠,因为你们都这样聪明,公爷和我还指望你们照顾弟弟妹妹呢,好了,你们别听别人挑拨离间,你爹疼惜我,也会更加疼惜你们的,快快回去吧,别让夫人着急了。” “是啊,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说了,公爷家大业大的,靠你们两个兄弟恐怕支撑不起来,让可姨娘给你们多生下几个兄弟帮衬,到时,你作为世子,就不会那般地劳心劳力了,只需坐在那里指挥弟弟们去做就行,哈哈哈哈…..,”边远也在旁边煽动着,好像他所说的事,是个最圆满最美好的景象般。 他们以为用这些话可以将几个孩子糊弄住,没想到却证实他们的打算,小包子他们来此,就是先礼后兵警告来的,没想到他们不仅不害怕,还嚣张地说要成为一家人,还要生下一堆的孩子,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自己,下定决心要跟自家老娘抢丈夫,跟自己兄妹们抢爹吗? 糖包儿将短刃在胸前一横,冷声道:“你们不仅不走,还下了战书是吧?” “战书?”边远与可儿有些怔楞,随即就明白这小姑娘的话,原来,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小女孩认为是下了战书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齐齐大笑起来,是啊,他们就是下战书了,而且还是势在必得的战书。 267.第267章 八只 糖包儿见他们的大笑,就明白他们的回答,刚要动手,却被小包子拉住,轻微摇头,然后对边远他们道:“我们知道你们的答案了,那么就在这再见吧,”说完,拉着豆包儿往外走,糖包儿殿后,快步起走出院子。 边远没有理会这三个孩子,与可儿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望着小包子他们走出院门口的背影,接着大笑。 小孩就是小孩,几句话就打发掉了,即便公爵夫人知道也不要紧,他们来,就是让可儿成为公爷姨娘的,这些事都摆在明面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三个包子的脸色很难看,当走了一小段距离后,豆包儿嘟着嘴道:“哥,我动手了。” “嗯,先将那女人弄晕,那个使臣不能让他在咱们家出事儿,等他们走了后,咱们半路截击,”小包子拧着眉头恨恨地道。 豆包儿立刻屏气凝神,然后就听使臣院子里响起惊慌之声,豆包儿睁开眼睛后,糖包儿扛起他一阵风般的往后院跑去。 小包子则躲在树后面观察情况,果然,使臣的院子里乱作一团,有去镇子上找医生的,还有去禀报沐向峰的,小包子冷笑一声,然后悄悄地溜回后院。 方知听说前院那个美人突然晕倒,便撇嘴自言自语道:“也不像林黛玉那般的弱柳扶风啊,怎么还没有得到姨娘的位置,就这般败下阵来?啧啧,要不说干什么都得需要好身体呢,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沐田很是高兴,自己正在发愁怎么将雁翎国的使臣打发走呢,那女人竟然自己先病倒,这样可就太省事儿了。 晚饭时,大家情绪都很轻松,这几天因为这个女人,让他们很是烦躁,毕竟关乎两国的关系,处理轻重,处理是否得当,要考虑在考虑,所以都感觉很累。 方知跟着沐向峰回到自家小院,笑嘻嘻地打趣道:“那美女每天找各种借口在你面前晃悠,现在突然病倒,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失落呢?” 她的话是开玩笑的,可是三个包子却警惕地盯着沐向峰的反应,恐怕老爹真的对那女人动了心。 “当着孩子面胡说什么呢?什么美女不美女的,在我的面前,都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只有一个人,”沐向峰说到这,面露向往,假装望着窗外,陷入相思的模样。 方知立刻吃味,伸出魔爪掐了他后腰一下道:“看不出来啊,竟然心里还装了另一个人,说说,看看我认识不,要是认识的话,就将她收了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沐向峰脸露惊喜,抓住还想施展暴力的爪子,双目晶晶亮地道:“真的送给我?” 方知的心开始慢慢下沉,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淡淡地道:“嗯,送给你,说吧。” 三个包子在旁边公开听墙角,也跟着老娘紧张起来,怎么那么多的女人喜欢爹啊?为什么没有男人喜欢娘呢?这样也让爹尝尝担心着急的感觉。 沐向峰抓紧方知想要挣脱的手,郑重地道:“远在天边,尽在眼前,我的心里装着的都是你,将你送给我,一辈子不离不弃。” 方知没有想到这老古董还能说出这样肉麻的情话,正又羞又喜,心脏归位,想扑倒眼前这满目含情的俊男时,就听糖包儿冷哼道:“无聊。” 豆包儿气呼呼地道:“幼稚,又是这一套。” 小包子则笑嘻嘻地,拉着弟弟妹妹快步走出屋子道:“你们继续,继续啊,咱们家三个孩子有点少,否则怎么会那么多人惦记要给咱们家生孩子呢?娘,这次您最好生个三胞胎。” 糖包儿还是冷哼,但却下命令道:“四胞胎。” “五胞胎或是六胞胎也行啊,”豆包儿正儿八经地补充道:“村里老根叔家里的母猪,一次下了八只小猪呢。” “不能将娘跟猪比,这样说法不礼貌,”小包子认真地教导道。 “豆包儿的意思是,猪能生那么多,人也有可能生那么多,”糖包儿帮着豆包儿解释道。 豆包儿也抢着说明道:“我的意思是,娘要是一下能多生几个,那些女人就不惦记帮着娘生孩子了,何况别的女人要是生下孩子,娘不知怎么伤心难过呢。” “咱们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糖包儿厉声道,像是发誓,又像是下了定论。 三个孩子的话,让沐向峰方知两口子听了个一清二楚,起初沐向峰还忍不住地笑,可是笑着笑着却笑不出来了,看样子这段时间给他送女人太多,让孩子们都跟着心神不宁起来。 “看样子将雁翎国的使者打发走后,我就得跟孩子们好好谈谈了,将我不会纳妾,不会让别人生孩子的心意,跟他们讲清楚明白,省的跟着瞎操心着急,”沐向峰将方知搂在怀里道:“哎….,他们真疼你。” 方知眼里含着泪,哽咽地点头道:“我觉得有这辈子有他们,真是太幸运了,”这是她的真心话,谁家孩子这么小能这样聪明懂事儿,谁家孩子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娘的,她不仅幸运重生,还有了这么好的三个孩子,真是跟中了大奖般。 她还不知道呢,三个孩子为了她已经动手将可儿弄晕了。 三天后,雁翎国的使臣边远见可儿依然昏迷不醒,只好告辞,毕竟他们是来送美人儿的,要是美人儿死在人家里,那好意就变成恶意了,到时沐向峰以这个为借口,趁机挑战雁翎国,他可就成为********了。 第四天一大早,雁翎国使臣便将可儿抬进马车里,情绪低落地告辞离开。 三个包子都换上黑色劲装,悄悄地跑到后墙的墙根处,小包子冻成冰块给糖包儿垫脚,糖包儿则扛起他们俩,踩着冰块儿飞跃出墙。 糖包儿跑动的速度极快,扛着两个包子一点不费力,就这样在快到镇子口的路上,截住雁翎国一行人。 边远看着队伍前,站着的三个小人儿,不知该说什么,当时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让可儿姑娘多给他们生下弟弟妹妹的,现在却以这般的光景收场。 268.第268章 拦截 他讪讪地上前,笑眯眯地道:“世子,这是舍不得我们,特地来送行的吗?哎,可儿是个好姑娘,没想到竟然得了怪病,至今没有醒来,不过雁翎国还有许多的美人儿,回头会在给公爷送过来几个的。” 小包子一听他的话,就知道是故意在气他们兄妹,便道:“既然你们接下战书,那么今天就让你们受点教训,省的没事就想着给我家添堵,”说完,手里出现冰锥,然后一挥,那冰锥“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准准地扎在边远的官帽上。 他吓得惨叫一声,然后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小包子动手,糖包儿便也旋风般地冲杀过去,她这次砍得不是马腿,而是人腿,就听“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然后那些侍卫就抱着腿倒地不起。 豆包儿站在那里做警戒,看到谁搭弓射箭,他就将他击晕,好在这些人知道不能惹会仙法之人,所以只是被动挨打,没敢还手,也是,在超能家的家门口,将人家孩子打伤,那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小包子则将那些想冲过来的人手脚冻住,脚下一块冰坨,手上一块冰坨,这现象,让想动手之人,都不敢再动了。 三个包子原本也没有想着要这些人的命,只是因为被气炸了,这才出来截击,目的就是警告这些人,让他们再也不敢乱送女人了,有三个不省心的孩子,送来女人也是被他们收拾的命。 侍卫的腿伤并不严重,边远也被侍卫给掐醒了,然后望着三个小人儿不敢说什么,只是抱抱拳带着一群伤兵骑着马离去。 三个包子第一次这般公然战斗,很是兴奋,边往家走边商量怎么悄悄地庆祝一下呢,就听不远处有人大喊:“小包子,糖包儿,豆包儿,你们给我过来,真是胆大啊,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儿吗?” 三个包子一看,原来是老爹老娘,看样子他们的打斗被人看见了,跑回村里去通风报信了。 糖包儿快速地将小包子和豆包儿扛起,然后旋风般地抄小道往家里跑,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觉得犯错了,爹娘肯定会打他们屁股的,于是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沐向峰和方知动作快,先跑出来救三个孩子,沐田他们需要骑马,所以牵出马来,需要耽搁点时间,不过也及时地赶来了,听到沐向峰的吼声,怕孩子们害怕,便急忙运用内功喊道:“乱喊什么?别将孩子吓到。” 沐向峰气的哇哇乱叫道:“他们胆大包天,竟然敢拦路截击,犯了这样的错,岂能轻饶?” 听到这话,糖包儿不往家的方向跑了,而是转头往县城方向奔去,因为他们已经商议好,要是爹爹怪罪下来,就去太武城找太姥姥和姥姥姥爷庇护。 方知一见糖包儿调转方向,就觉得不好,立刻不让沐向峰在喊出威胁的话,然后使出空间凝结和瞬移,朝糖包儿他们扑去。 沐田他们就见到方知的真本事了,凌空飞行,这只能是神仙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顿时张口结舌,尤其是沐田,他没有想到方知的超能这般厉害,看样子自己低估这儿媳妇的本事了,看她平时不声不响的,一副淡然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蕴含着这样的仙力。 他突然自嘲一笑,笑自己眼拙,笑自己见识短浅,也笑彭姨娘竟然敢惹方知,就这本事,瞬间就能让她失去生命。 只是他还没有感慨完,就见沐向峰的腿疯长,迅速变成巨人,阔步往前走去,一大步就迈出半里地,沐田急忙打马追了上去。 沐田的属下也跟着开眼了,二少爷和二太太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仙法,以后沐家军还怕谁,二少爷一大脚就能踩死一片人,二太太飞身取敌人的首级,那谁也别想拦住啊。 这么大的动静,让整个齐云镇也喧闹起来,人们不在赶集,不在买东西或是卖东西,纷纷往镇子口这里跑,都想看看仙人抓孩子游戏。 好吧,老百姓都知道这里住的公爷会仙法,所以当听到这消息后,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要是糖包儿自己跑,方知未必能追上,毕竟她需要凝结空间,还需要瞬移,其中会耽搁几秒钟,别看这几秒钟,糖包儿就能跑出一大截去。 现在她扛着两个包子,所以速度降下来不少,但是她依然不将两个包子放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啥的,绝不能自己跑了,让哥哥弟弟在家挨打。 方知刚到糖包儿身后,她便一扭身加速跑走,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气的方知直跳脚,就想用好话将糖包儿喊住,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金色的长臂,大手一捞,将糖包儿他们抓在手里。 沐田骑着马吓得惊恐大叫:“沐向峰,你给我放下孩子,就你那大手这么一抓,孩子岂能受得住?” 沐向峰很是无语,那是我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能用力捏不成?可是现在不是解释这事的时候,他就想着,就这样抓住三个孩子回家,糖包儿速度太快,只要放下,谁也别想再将她抓住。 沐田见沐向峰依然不放手,紧张的声嘶力竭地大吼:“沐向峰,快将孩子放下,要是糖包儿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小包子一听祖父的话,立刻觉得找到靠山,这回不用去太武城找太姥姥她们庇护了,这有现成帮着他们说话的长辈,便在沐向峰大金属手里委屈地喊道:“祖父,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爹娘的,不是捣乱胡闹。” 沐向峰觉得自己被老子威胁,很是没有面子,听到小包子这般说,立刻火往上涌,也厉声威胁道:“别找借口,有什么大事竟然让你们拦路截击?哼,看回家怎么收拾你们的。” “你收拾谁?我在这你竟然敢收拾小包子他们,是不是长本事了?不将你老子放在眼里啊?”沐田仰着头,望着沐向峰怒声吼道。 “爹,你知道他们做什么了吗?竟然拦路袭击雁翎国的使者,”沐向峰也急了,气呼呼地道。 “拦截怎么了,我看拦的好拦的妙,我要不是顾忌两国关系,也早就去拦截了,”沐田说的是心里话,他与雁翎国打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给儿子送美女,这是打起儿子后宅的主意啊,他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269.第269章 信谁 难道大梁国就缺美女么?用得着你们来献殷勤?尤其当他见到方知真正的本事后,便更觉得雁翎国此次作为更是别有用心的,所以便拿出老爷子的范儿,开始维护小包子他们。 沐向峰见老爹就差动用武功从他手里抢人了,只好将三个孩子放下,沐田刚想上前看看孩子有没有伤到,就见方知快速上前,然后三个孩子便不见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包子他们呢?”沐田很着急地吼道。 方知摸摸鼻子道:“爹,您先别着急,我问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再将他们放出来,”说完,也不等沐田回答,转身瞬移走了。 沐向峰耸耸肩,也不在说什么,几个大步回到赵家村,只剩下沐田气的跳脚:“反了天了啊,都长本事翅膀硬了啊,老子说话是不是不管事儿了?” 他的一个侍卫上前劝慰道:“侯爷,先让公爵夫人了解一下情况也对,等了解清楚,公爵夫人定会给侯爷一个答复的,侯爷还是别着了。” 沐田一想也对,方知不了解情况,自己也是要了解的,倒也是省了自己许多的事儿,想到这,便带着一队人也呼啸着回到赵家村。 于是赵家村这场混乱,被口口相传,最后歪楼歪的简直没边儿了,等皇上下旨赏赐,王老太亲自带队来赵家村兴师问罪时,方知才知传播的内容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的妻位差点被雁翎国送来的美女夺走,孩子为了保住娘亲的位置,便动手与雁翎国使臣大战,最后,沐向峰为了护住雁翎国人,只好亲自动手惩治孩子,用大手差点将三个孩子捏死,还是沐侯爷发怒,才让监国公放下那三个孩子,公爵夫人伤心欲绝,竟然使用仙法,将三个孩子变没了,无非就是怕沐向峰再次发怒,伤了三个孩子。 这样的传言当然是有心人故意挑拨离间,目的是什么,只要听到里面内容就知道了,无非是让两口子分崩离析,再就是让大梁国的皇帝产生疑心。 所以皇上立刻下旨赏赐,就是让天下人看看,沐向峰并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而产生叛国之心。 王老太是听到这传言后,觉得定是沐向峰被谁钻了空子,当然也不排除他想要纳妾的心思,男人有钱了,无非就是想着那点事儿,王家定下不许纳妾的家规,可沐家没有,何况沐侯爷这个长辈已经做了很好的范例,即便沐向峰产生那心思,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她还是不愿意往这方面想,方知跟着沐向峰没有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现在有钱有地位了,却又要被这事打击,所以她在心底不仅为方知难过,也不愿意接受。 便带着老伴,大儿子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赵家村给方知撑腰了。 再说方知将小包子他们带回家里,来到自己的卧房,将门关好后,才将小包子他们放了出来。 小包子豆包儿出来后,觉得委屈,便都抱着方知大哭起来,只有糖包儿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事。 方知也没有指责他们,只是将他们搂在怀里,轻轻地亲吻他们的头顶或脸颊道:“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娘?”先是那个美人突然晕倒,然后就是三个孩子冒险拦截,说明什么?说明孩子在护着她,怕沐向峰纳妾,自己受到伤害。 虽然做事有些莽撞,但是他们的心意是好的,小小年纪,就这样用全力护着自己,自己岂能在指责他们,岂能不感动? “娘您知道了?”小包子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道。 “嗯,”方知亲了亲他的小脸道:“我是你们的娘,岂能猜不到?” “娘,那个叫可儿的,长得可漂亮了,我虽然不忍心下手,但还是让她昏了过去,娘,您说,我这样做对吗?”豆包儿将头埋在方知怀里,小声地问道。 方知亲了亲他的小脑袋道:“可儿是来干什么的?” “跟您抢丈夫,跟我们抢爹,”糖包儿依着方知的胳膊,望着窗户透进来的眼光道。 好吧,糖包儿说话就这样干脆简洁。 “咱们跟她没怨没仇,也不认识,然后就打着上门来拜见你爹的名誉,公然抢我丈夫,抢你们的爹,一旦得手,就会挑拨离间,让咱们家四分五裂,你们说,这样的恶女人该不该惩罚呢?”方知叹了一口气道。 “该杀,”糖包儿立刻道。 “我们还是心软了,”小包子有点后悔自己心慈手软,豆包儿抬起头来,一双黑蒙蒙的大眼睛,像是小鹿般望着方知,嫩声嫩语地道:“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坏人啊?” 没等方知解释,就听小包子道:“有许多人都想抢别人家的东西,尤其是看到咱们家过得好,她们就恨不能都抢过去,娘病的那几年,赵家人就是这样,所以对于这样打咱们家主意的,以后决不能心软了。” “说得好,”小包子话音刚落,沐向峰就边说边推门走了进来。 三个孩子见到他进来,都嘟着脸选择沉默,他们不知该怎么面对爹,毕竟听到可儿和边远的话,他们就以为爹爹是想让可儿生孩子的,所以心里都有些芥蒂。 “这件事你们做的很好,爹爹也早就想收拾这些雁翎国人了,爹之所以着急生气,是因为你们这么小就挺身冒险,要万一伤到怎么办?”沐向峰坐到炕边,伸手要摸糖包儿的头,却被她躲开了,于是又伸手摸小包子的头,却被他用小手挡住了。 他望着沐向峰道:“爹,可儿小姐说,您同意让她帮着生小孩了,”说到这,顿了顿接着道:“爹,您真不想要我们和娘了?” 沐向峰这才知道孩子们为啥对他这样的态度,也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鞋子脱下上炕,盘腿坐好,这才望着小包子问道:“小包子,你是信爹还是相信外人?”说完,又看看糖包儿和豆包儿,接着问:“你们俩也相信外人吗?” 这句话,让三个孩子低下头,他们觉得有些惭愧,不该相信外人的话而怀疑爹爹。 沐向峰接着引导道:“假如爹爹想纳可儿小姐为妾,为啥还让她在前院住?为啥你娘没有跟我生气吵闹?别说你娘不知道哦。” 270.第270章 留下 “爹,我们做事莽撞了,应该先了解清楚后,在采取行动,”小包子先开始承认错误。 豆包儿窝在方知怀里嗫嚅地道:“我不该想带娘走。” 沐向峰听到豆包儿的话,惊得是一身的冷汗,好么,这么点就想带着娘离开了,要是长大了那还了得? 方知没有想到豆包儿小小的,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便好奇地低头问道:“豆包儿,为啥要想带娘走?” 豆包儿用眼角瞟了瞟沐向峰,垂下眼帘道:“爹喜欢别的女人,娘会伤心,儿子带娘走,不想让娘伤心。” 这是谁告诉他的?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先是要将事情摊开讲明,沐向峰便沉思一会,将思路捋了捋道:“你们知道爹的出身吧?为啥爹会在赵家村,为啥会被赵家人抚养,想必你们也知道,这些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你们的奶奶是个姨娘,正妻与姨娘之间的矛盾是永远没法调和的,爹因为这身份受苦,因为这身份九死一生,难道爹还要去重蹈你们祖父的覆辙,让你们生活在危险和痛苦中吗?” 三个包子瞪着萌萌的大眼,认真的听着,然后小包子先是扑进沐向峰的怀里,哭泣道:“爹,儿子不该不相信爹。” 豆包儿也从方知怀里爬过去,挤进沐向峰的怀里,只有糖包儿没有过去,反而蹭到方知的怀里,窝在那儿看着哥哥弟弟与老爹相互拥抱。 “糖包儿你不该说点什么吗?”沐向峰有些难过,以为糖包儿依然不相信他这个做爹的。 糖包儿没动,只是开口道:“我相信爹,一直都相信,只是讨厌那些像苍蝇般的女人,借用此事教训教训她们,省的没事就来咱们家添乱。” 沐向峰:“…..。” “…..,”小包子:“妹妹,你一直相信爹爹不会理她们的是吗?” “嗯,”糖包儿轻轻的嗯了一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可儿小姐说那些话时,你为啥不指出来呢?”小包子很是迷惑,当时商议计划的时候,糖包儿为啥不明说? “我要是说出来,你们还会那般气愤填膺想要惩治她们吗?”糖包儿冷冷地小脸上,带着超然的样子。 “…….,”小包子。 好吧,自家三个孩子都不是一般小孩,沐向峰与方知齐齐地有了新的认知,尤其是对糖包儿更是如此。 “糖包儿,你既然都明白,更不该带着小包子和豆包儿去冒险,要是被伤到或是被暗箭射伤该怎么办?”方知让糖包儿坐好问道。 糖包儿斜了方知一眼道:“哥哥和弟弟的战斗经验太少了,再说,雁翎国人也不敢在咱们家门口下杀手啊。” 一句话又将方知噎住,也是,雁翎国人在怎么白痴,也不能在人家门口惹是生非的,何况他们还想法设法地要与沐向峰交好呢。 这计划,表面上看着是小包子做的,可实际上是糖包儿纵容的,只是为了锻炼小包子和豆包儿的战斗能力,为了拿惩治可儿做例子,让那些打着要做妾的女人都打退堂鼓。 方知第一个念头就是:糖包儿大智若愚,没有白将另一个魂魄吃掉。 沐向峰则虚抹额头上的细汗,心说,多亏自己没有动心,否则就糖包儿这不声不响的做事风格,还不知将家里搅和成什么样儿,然后带着方知和小包子豆包儿离开自己,在加上小包子的财迷劲儿,定会将家里的钱财也都带走,临走前,豆包儿还会悄悄地让可儿一辈子昏迷不醒,到时,自己真是鸡飞蛋打,好不凄惨。 看样子决不能再让人给自己送女人了,否则以后烦心事还不知要增加多少呢,尤其是那些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闹出点幺蛾子,让自己有嘴说不清,在失去孩子们的信任,可就麻烦了。 跟孩子们谈完话后,他立刻去了前院找沐田商议下一步怎么办,沐田知道孩子们拦截雁翎国人的缘由,不由得为方知感慨,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娘了,不知该为孙子们的聪明机智高兴,还是为了护着方知,他们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而生气。 不过,当沐向峰给皇帝上奏折,想借用皇帝的圣旨昭告天下,他这辈子只会守着方知和孩子们生活,永不纳妾时,沐田没有反对,而是摆出默默支持的态度,也是,天底下,恐怕难以找出第二个这般厉害的儿媳妇了,还是留在沐家的好。 年就在这样的纷乱情况下过去了,十五过后,沐田就要带着彭姨娘和沐岳泷离开,只是在临走的前一天,沐田突然找到沐向峰,说是想将沐岳泷留在这里生活。 这话是怎么说的? 原来方知运用仙法霸气侧漏的形象,被冯嬷嬷看了个真真切切,她便激动地将此事告知给彭姨娘,彭姨娘听完后,原本装老实的心思又动了。 于是她便主动对侯爷承认教育欠缺的错误,道:“侯爷,当妾看到方知教育出来的小包子他们后,深知自己将岳泷惯得有些不像样子了,妾很是无措,可是回去后,将岳泷放在黄珊身边我又不放心,侯爷也知道她脾气太不好,每天都喊打喊杀的,要是岳泷将这个缺点学了去,长大可就麻烦了,所以妾想啊,既然向峰方知这么会管教孩子,那咱们就狠狠心,将岳泷放在这儿好了,一方面受小包子他们影响,能变得乖巧些,另一方面跟着小包子他们一起读书,一起修炼仙法,长大后感情深,也能彼此照应。” 她说话很有技巧,尤其是最后一句,修炼仙法,彻底将沐田说动了。 沐田可是看到仙法的威力,心里很是羡慕,只是他还要回边陲驻守,没有办法留下来跟着沐向峰系统学习,可是他忘了,这仙法能不能随便传授呢? 所以在临走前,找到沐向峰将此事说了。 沐向峰自然不同意,别说沐岳泷那孩子已经被惯得没样儿了,就说彭姨娘几次三番地给方知添堵,他就不能顺了她的心意,何况仙法不是谁都能教的,要是教给品性不好之人,天下岂不会大乱了啊。 271.第271章 拒绝 “爹,儿子恐怕没有办法答应,”沐向峰没有犹豫直接拒绝,因为他知道,费心费力地将沐岳泷教育好,彭姨娘也不会领情,还会挑三拣四地指责方知的各种不是,假如沐岳泷在抱怨自己如何受苦,如何遭罪,到时,恐怕彭姨娘眼中就不会看不到孩子的成长与收获,反而会布满仇怨,恨上方知,另外,沐岳泷一旦学会仙法,回到彭姨娘身边,说不定还会因她的私念,撺掇沐岳泷为非作歹,到时可就后患无穷了。 虽然沐岳泷还小,慢慢教育性格有可能改变,但是他身边有彭姨娘这么一号人物,难免会受到蛊惑,所以这个险不能冒。 沐田没有想到沐向峰回绝的这样干脆,他恼火地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彭姨娘耍点女人的小性子,你们就不原谅吗?” “小性子?爹,彭姨娘那是利用孩子的单纯,搅和一家不得安宁,为的什么,不就是怕小包子他们夺走你对沐岳泷的宠爱吗?我心冷的是,她为了某些事情,竟然连她亲孙子都利用,这样心性之人,我们即便做的再多,从她的嘴里也不会落下好的,”沐向峰见老爹生气,只好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省的父子之间有什么误会,到时彭姨娘说不定会加以利用里挑外撅。 沐田没想到沐向峰将此事揭开,他岂能不知彭姨娘的小心思,只是觉得这样的小事无伤大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儿子这么一说,让他感到还真不是小事,为了争宠竟然利用孩子的单纯,还是自己最亲的孙子,是不是就可以说,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谁都可以牺牲呢? 尤其是这段时间的了解,沐岳泷根本不像彭姨娘原来的夸赞,这中间的差距太悬殊,感觉以往彭姨娘有许多的事情都在瞒着自己,不过,向峰说的一点很对,连孙子都能利用的人,谁还能敞开心扉信任呢? 他没有再说什么,扭头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直到第二天告别,也没有在提这件事,这让沐向峰心里有些忐忑,觉得是不是自己将话说的过于严重了? 彭姨娘昨晚见侯爷冷着脸子回来,就知道事情进展不顺利,便委婉地道:“侯爷,算了吧,虽然向峰向海都是您的儿子,但毕竟没有一起长大,感情不深,何况谁都有私心的,仙法那玩意自然不想再让别人会,省的被别人争了风头去,不过,妾身就不明白了,为啥能教给王家人,就不能教给您的孙子呢?” 沐田听完这话,猛地转头望着彭姨娘,他现在算是明白沐向峰所说的话了,彭姨娘话里有话不说,还心思不正,看样子儿子担忧也对,谁愿意费尽心力后,落下的都是埋怨呢? 他又开始思念巧娘,有了这样的情绪,自然不愿意见彭姨娘,就在书房里睡下了,走之前,也一句话没有跟彭姨娘说。 三个包子偷偷跑出去,沐韧他们觉得他们失职,便齐刷刷地跪在沐向峰跟前,请他处罚,同跪的还有一新几个小家伙,毕竟是小包子和豆包儿身边的小厮,主子跑出去半天,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惭愧地跟着跪下了。 沐向峰知道自家孩子的本事,自然不能惩罚,便一一将他们扶起来,然后让小包子给侍卫们道歉,他对于等级尊卑啥的不太看重,看重的是,侍卫、孩子、小厮是一个整体,一旦有危险,人家不仅要以命相搏,还要彼此将后背交给对方,就像是他们走镖一样,不仅要讲究配合,还要有最诚挚的信任,所以,他让小包子他们道歉,为的是,让他们的小团队感情更加深厚,彼此心意更加相通,更加信任。 方知站在旁边看着,觉得沐向峰这朴素的拉拢人心的手法很是高明,尤其是当小包子他们道歉后,侍卫们很是感动,觉得他们付出的辛苦算是有了回报,别的不说,最起码得到主子的尊重,这份尊重,让他们愿意为主子的安全抛头颅洒热血。 日子一晃就到了二月初,傅王爷他们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来到他们的新宅。 傅阳下了马车,直接来到沐家,说是要给小包子他们一个惊喜,可是家里只有沐向峰在家,三个包子跟着方知去了镇子上采买去了。 听到三个包子不在,傅阳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家,沐向峰也跟着他来到傅宅,拜见傅王爷。 方佑也跟着来了,书院马上开学,他过来是主持开学典礼的,这次陆展飞也跟着来了,当他见到沐向峰时,不由得眼神闪了闪,将心中的情绪往下压了压。 沐向峰立刻感觉到有股莫名的危机感,像是自己的珍宝有人觊觎,他凭着直觉望向陆展飞,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劈里啪啦”碰撞出一些火花。 陆展飞朝他抱抱拳,没有说话,刀削斧刻的脸很是刚毅,只有眼神闪过一抹柔情,像是想到什么,才有了这份柔情。 沐向峰立刻警铃大作,虽然方知没在跟前,但他还是觉得危机四伏,便也板起脸,与陆展飞比着释放冷气。 方知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情况下,两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因为她已经对上,正带着三个孩子与贺嬷嬷在镇子上大买特买呢。 “贺嬷嬷,马上就要到了春天,咱们多买些布料吧,给家里的下人们每人做两身春衫,都做细布的,穿起来也舒服些,”方知站在绸缎店里,看着五颜六色的细布,跟站在身边的贺嬷嬷道。 “嗯,那夫人选个颜色,老奴去跟掌柜的下订单,”贺嬷嬷恭敬地道:“对了,侍卫们是不是也要做两身春衫啊?” “这个自然要准备,还有吴大壮他们,也都每人两身,也不知这么大量的细布,这家店有没有那么多的存货?”方知边选这细布颜色,边道。 “没有他们会去县城进货,咱们只管定下,只是价格肯定要比县城里贵一些,”贺嬷嬷道。 “夫人,小店不会加太多价格的,只是将运费加在里面,不会价格过高,尤其是夫人要定这么多的布匹,小店定会给出个最优惠合理的价格的,”掌柜的点头哈腰忙不迭地解释道。 272.第272章 秘密 等方知她们回到家,已是接近中午,沐向峰已经让刘大丫安排好饭菜,给傅王爷与方佑他们洗尘,当然,假如陆展飞要是不在就更好了。 方知回来后,饭菜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她带着三个孩子洗了澡,换上见客的衣衫,就要去前院拜见傅王爷,可是,小豆子却将她拦阻,吞吞吐吐地道:“夫….人,公爷说,那个那个让小的只需将公子带去即可,夫人…夫人身子有恙,还是在后院休息吧。” 这闹的是哪一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方知很是疑惑,望着小豆子没有说话。 小豆子额头上一滴一滴的汗珠滑落,他胡乱地抹了一把,咬牙道:“爷心疼夫人,让夫人在后院休息,等过两天,傅王爷家里安排好,爷会带着夫人去傅王府拜见,”说完,也不等方知开口,抱起豆包儿,拉着小包子转头就跑。 方知很是纳闷儿,低声嘟哝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前院有我不方便见的人? 正想着,糖包儿说了一句道:“娘,我帮您看看去,一会回来告诉您,”说完,一溜烟地追了上去。 小豆子没有叫糖包儿,是不是也不希望糖包儿去前院啊,难道傅王爷来了后,沐向峰怕人家笑话,也对自己娘俩讲起了男女大防?沐侯爷在这的时候都没有约束糖包儿,只是自己不愿意让彭姨娘抓住小辫子唠叨,便举止行动很是注意。 方知边想着边回到自己院子,让在前院伺候的丫鬟,给自己准备饭菜,准备先吃饱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未时三刻,孩子们都过了午休时间,方知派人过去叫了两趟,只说过一会儿就回来,方知一气之下,也不管他们爷几个了,自己躺在温暖的炕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突然,她感觉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同时鼻子闻到浓重的酒味儿和熟悉的气息,不用睁眼看,就知道是沐向峰,气的她用力推了他几下道:“喝了多少的酒啊?” “方知,方知,我想你了,”沐向峰大着舌头道。 方知睁开眼睛,就见放大的俊美容颜在自己眼前晃悠,粉艳如桃,媚眼如丝,娇红的唇因为有些生气嘟着,与他剑眉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是说出来的话,真是气人:“方知,你要是离开我,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孩子。” “浑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喝醉了,说什么胡话呢?”方知用力地将他推下去,可是沐向峰不松手,歪倒在旁边,却顺势将方知搂在怀里。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下辈子还是我的,咱们要生生世世地在一起,”沐向峰说到这,突然想起什么,傻笑着接着道:“像豆包儿说的那样,咱们还要一气生下八只,不对,是八个孩子呵呵呵呵……。” 好吧,看在你喝多了的份上,老娘不跟你计较。 这时就听院子里响起了小孩的跑动声,方知快速地脱离开醉鬼的怀抱,准备将他移进自己的被窝里,让他在这睡觉。 糖包儿快捷地挑开门帘进来,方知刚要说话,就被沐向峰在背后扑倒,压在他的身下。 糖包儿被这样诡异的画面弄得怔住,方知则是一头黑线,气的在下面拼命挣扎,可是醉鬼的劲儿很大,她只能将他推离开些,快速地用瞬移躲到了炕梢,抹了一把无奈的白毛汗。 “娘,我帮着您按住爹,您快穿衣服,可别穿着里衣跑出去,”糖包儿跳上炕,爬上沐向峰的后背,将要起来的老爹又按在炕上道。 方知无语地看着糖包儿满头大汗地压住她的老爹,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然后手一捞,将糖包儿捞到怀里,顺势将发酒疯表衷肠,满怀柔情的沐向峰扔进空间,还将自己盖着的被子,团吧团吧塞进他的怀里。 “咳咳,”弄完这些,方知咳嗽两声道:“你哥和你弟弟呢?” “他们去傅王爷府上了,傅王爷给我们带来几只小马,他们在那里给马刷毛呢,”糖包儿道:“娘,我发现一个大秘密。” 方知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道:“睡一会吧,你早上起得早,不睡的话,到了傍晚的时候就该困了。” “娘,我发现个大秘密,难道你不好奇吗?”糖包儿好喜欢这样躺在娘的怀里,她用小脑袋蹭蹭娘的衣衫道。 “你说吧,什么大秘密?娘给你脱衣服,就在娘炕上睡吧,”方知不以为意地道,小孩说的秘密,还能是啥大秘密? 糖包儿边脱衣服边不服气地道:“娘,真的是大秘密,”说完,她便搂住方知脖子,在她耳边道:“陆叔叔他喜欢您。” “啥?”这的确算是个大秘密,只是:“陆叔叔是谁?”方知在脑海中搜刮一遍,竟然没有叫陆叔叔这么个人,便忙问道。 “就是那个,跟爹爹一样,总冷着脸的陆将军陆叔叔啊,娘帮着他打过黑衣人的那个,”糖包儿拍了拍老娘的脸,那表情为啥那么猥琐啊? “陆展飞,那个冰块脸?”方知很是惊讶,随之又有点失望,她原以为是个温文尔雅,俊美无双的美男呢,没想到竟然是那个讨厌的,毒舌的冰块脸。 只是,喜欢自己啥的,那是绝不可能的,要不是因为他地位高,自己早就跟他打上一架了,想彼此之间生出秋天的菠菜,那只有太阳从西边出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嗯,娘都我听到了,他也喝多了,只是比我爹控制的好,趔趄地回到傅王府他住的院子里,蹲在一棵大树后面捂脸哭了,说是想娘想到骨子里去了,还说,这辈子如果没有希望,那就下辈子再续情缘,”糖包儿很是担忧,不仅替老爹担忧,还提自己担忧,因为老娘要是被陆叔叔拐走了,那她是跟着老爹还是跟着老娘呢? 方知觉得真是天雷滚滚啊,与冰块脸只见了一面,就有了这么浓厚的情意?还要将自己的下一辈子霸占?一见钟情,那是说两人看对眼了的,你一厢情愿,还是在另一半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爱的这般死去活来的,这样好么? 273.第273章 教爹 将糖包儿哄睡,方知便将熟睡的沐向峰从空间里转移到炕上,帮着他将外衣脱下,让他舒服地躺在被窝里睡。 对于陆展飞的事情,她没有理会,别说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女人出墙要遭世人唾骂,就是在前世,没有离婚就出去偷情,也是令人不齿的,何况,她也不会因为自己情感冲动,而伤害到孩子,她喜欢目前这样的生活,不想改变,想要一直这般下去,再说了,对于陆展飞,那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陆展飞今年二十四岁,成过亲,只是妻子因为难产一尸两命,所以至今还单身,不是没有介绍的,只是他不想找,一方面忘不了妻子,另一方面没有遇到让他动心的,直到认识方知后,尤其是方知那双眼很像他的妻子,他便再也忘不掉了。 他妻子柔弱温柔,方知则直率超脱,他更喜欢方知的性格,加上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便相思成痴,无法自拔。 当然,他的心思隐藏很深,要不是沐向峰对于情敌的敏感,谁也发现不了他内心那浓烈的情愫,所以沐向峰才感到危机。 沐向峰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小包子豆包儿中午没有睡觉,吃晚饭的时候就开始打瞌睡,勉强吃了点儿,方知就给他们简单洗洗,然后就让他们睡下了。 糖包儿由于中午睡了一会儿,所以还不困,就跟着老娘一起进屋,看看睡醒的老爹。 沐向峰睡醒后,赖在炕上不起,而是喊方知进来,借口是帮着找一身衣服。 方知当然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说是撒娇也好,还是想引起对他的重视也好,反正就是自己不找衣服,也不起炕。 知道他因为感觉到陆展飞对于自己的心思,不仅幼稚地跟人家拼酒,还出言讥讽,最后两人差点打起来,回到后院,就委屈地找自己诉说衷肠,结果却被收进空间里,还用被子给安慰,也难怪他觉得委屈。 方知抿嘴笑着走进屋里,沐向峰见到他进来,便又嘟着嘴道:“方知我渴了,我要先喝水在起炕。” 方知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水递给他,刚想坐下,就又听他哼唧道:“我要尿尿,你去给我拿尿盆。” 没等方知说话,就听糖包儿在方知身后探出头来道:“爹,天还没有太黑,您披上斗篷去茅厕吧。” 沐向峰被糖包儿这一嗓子,惊得连连咳嗽,然后脸色涨红的,披上方知递过来的斗篷,气呼呼地去后院了。 “爹怎么越长越像小孩了呢?”糖包儿摇着小脑袋发愁叹息道:“要是总这样,陆叔叔岂不要比他更显得有魅力了?到时娘您要看不上我爹该怎么办啊?” “胡说什么呢?你爹今天是喝多酒不舒服才这样儿的,再说了,我跟你陆叔叔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别将我们往一起扯,”方知拍了糖包儿小屁股一下道。 糖包儿瞥了方知一眼,旋风般地跑了出去,方知没有在意,只当她去了自己屋子。 可是这孩子却去了后院,在茅厕外面,捏着鼻子对里面的沐向峰道:“爹,您刚才的样子有损男子汉形象,会被陆叔叔比下去的,您要威严,还要温柔,否则我娘不喜欢你了,跟着别人走了怎么办?到时我会跟着娘走的,哥哥弟弟也定会跟着的,可就剩下爹一个人儿了。” 沐向峰听完这席话,惊得差点将尿尿到自己的脚上,等尿完后,急忙跑出来,想要抓住糖包儿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结果糖包儿有洁癖,见他上完茅厕没有洗手,便捏着鼻子皱巴小脸,眼中都是嫌弃地快速跑走,边跑边道:“爹,记住啊,要装大尾巴狼。” 这句话还是跟方知学的,当时孩子们都问,啥叫大尾巴狼,方知解释道:“大尾巴狼,就是很帅很威严很霸气的样子,”好吧,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沐向峰呼吸一下清冷的空气,裹住身上的斗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凄凉,老婆跑了,孩子也都去认别人当爹,那自己活着还有啥意思,不行,决不能让这事儿发生,方知是自己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即便是下辈子,也都别想惦记,于是,沐向峰斗志满满,仰首阔步往卧房走去,只是脑子里琢磨,温柔与威严怎么并驾齐驱? 沐向峰洗完手回到卧房,炕桌已经摆好,上面放着两盘小菜和一碗浓稠的粥。 他顿时觉得刚才的凄凉一下都飞走了,只剩下浓浓的温情在心中荡漾。 方知将他身上的斗篷拿下,挂在衣架上,然后让他赶紧上炕,将饭吃了,喝酒本就伤胃,在不吃点东西,胃口更加难受。 沐向峰在临上炕之前将方知搂住,满含深情地亲了亲她那光洁的额头,然后温柔地道:“方知,有你真好,”原本还想多诉说几句衷肠,结果就看见糖包儿冲进来,快速地脱下鞋,坐在小桌旁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望着相拥的爹娘。 这孩子,是帮忙啊还是捣乱啊?难道愿意让陆展飞当她的爹? 沐向峰脸色由温柔顿时变成威严,转变的那叫快,竟然没有锻炼,就驾轻就熟了。 糖包儿没有察觉自己是个明晃晃的大油灯,反而冲着沐向峰偷偷地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夸赞老爹这样变脸技能很厉害,就照着这样做。 方知对于沐向峰转变太快有点不能适应,不过看到糖包儿也坐在炕桌跟前,便理解他的心情,也是,被孩子看到夫妻俩卿卿我我的很不好,尤其是在这当下社会环境,那可以说有伤风化了。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目的都是一样,方知是将醉酒后的沐向峰照顾好,沐向峰是,要给方知无限温情,糖包儿是,让爹更有魅力,让娘更黏糊爹爹多一些。 有这样的想法,吃饭的气氛别提多温馨了,妻子贤惠丈夫温柔还不失威严,女儿乖巧懂事,虽然板着小脸,但是每说一个字,都能让爹娘感到幸福。 好吧,沐向峰对于刚才那凄凉想法觉得好笑,自己现在可是合法丈夫,还与方知有着三个孩子的,怎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当然了,除非自己不珍惜,找了别的女人,那么现在的温暖景象就会转变成自己想象的那般凄凉。 274.第274章 三生 第二天一早,小包子和豆包儿刚刚起炕,糖包儿就刮着旋风跑了进来,将桌上的纸张都刮得四处飘扬。 “妹妹,有什么急事儿吗?”小包子了解糖包儿,知道她没有急事,不会动用这么快的速度。 糖包儿也刚刚起炕,听到哥哥和弟弟都起来了,快速穿上衣服,就跑了过来,头发乱糟糟的,更显得事情很急的样子。 她上前将小包子拉到炕沿边上,与豆包儿挤在一处才道:“有人想抢娘。” 这话说的,小包子他们直接以为有人要绑架呢,急忙问是谁,当听说是陆展飞后,两个家伙忍不住都大笑起来,意思是,想让陆展飞做强盗土匪,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糖包儿开始散发冷气,好吧,小包子和豆包儿齐齐地闭上嘴不敢笑了,然后假装很关切地问:“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糖包儿言简意赅地道。 “什么?”这次轮到小包子和豆包儿大惊失色了,这都绑架到家里来了,怎么糖包儿还在这磨叽呢? 于是小包子和豆包儿就要往外跑去救娘,这时就听方知在后面浴室喊道:“小包子你们起来了吧?快过来洗漱,水正好还温热着。” 小包子和豆包儿齐齐望着糖包儿,异口同声道:“娘没有被抢,这不还在家呢吗?” 糖包儿方知,哥哥弟弟领会错误,便小声将昨天偷看到的讲给两个包子听。 小包子惊愕地问道:“陆叔叔想娶娘?” “可是爹已经娶了娘,难道娘可以嫁两个丈夫?”豆包儿纳闷地问道。 “不知道陆叔叔娶不娶娘,但是他很喜欢娘,我担心娘被他吸引,到时咱们就要管他也叫爹,”糖包儿小脸上写满担忧。 “陆叔叔对我很好,可是我不想让他当爹,也不想管他叫爹,”豆包儿嘟着小嘴一脸纠结地道。 小包子长叹一声道:“爹是又傻又可怜啊,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呐。” “哥哥,爹怎么傻了?”豆包儿有点不服气,爹很聪明的,没见他流口水说傻话啊? 糖包儿则问:“爹怎么可怜了?”她没有感觉到爹可怜,反而觉得娘可怜,因为娘要被两个男人抢夺,这可是很让人烦的事情,否则娘昨天也不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小包子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故作老成地道:“爹傻的是,那么多人给他送女人,让他有点飘飘然了,忘了娘可是很了不得的女人,还是称霸天下的彪悍女子,一旦想离开他,谁也阻挡不住,所以他的傻,就是忘了娘比他厉害,以为娘跟其他女人似的,要靠他生活呢,至于可怜吗,就是当娘要离开时,爹会发现他无能为力,只能望人兴叹,你说可怜不可怜?” 他的论点,得到糖包儿豆包儿的赞同,齐齐点头,眼里还都是崇拜的目光。 “咱们要帮助又傻又可怜的爹,要帮他将娘留在身边,”小包子下了最后的结论。 于是三个小脑袋又挤在一起,商议怎么帮着他们又傻又可怜的爹。 沐向峰不知道自己这个威严霸气的老爹,已经转眼变成又傻又可怜的爹,他也在挖空心思表现自己的温柔呢。 他是个粗汉子,没有多少文化,说那些文绉绉的话实在是难为他,表现温柔就是帮着方知干活儿,只是现在方知没有啥活儿,有活也都被下人抢着干了,于是,他便充当下人,起炕后,帮着方知招呼下人,往浴房里抬热水,然后又帮着倒在盆里,恨不能上手帮着洗脸。 方知被沐向峰这般反常行为弄得有些发蒙,将他要帮着擦脸的手打开道:“这是怎么了?为啥突然变成这般婆婆妈妈的?” 原谅方知吧,她是个叱咤风云的女汉子,哪里能享受这温柔体贴献殷勤五星级的服务? 沐向峰感觉有些失败,看样子自己平时太不关心方知了,以至于自己照顾她,竟被认为自己变得婆婆妈妈了。 “我不是心疼你吗,想着多帮你干点活儿,”沐向峰脸上显得很是威严,但目光清亮温柔,显得很是诡异。 方知摸了摸他的头,自言自语地道:“没发烧啊?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多?” 这时三个包子走进来,听见老娘说的话,小包子立刻接口道:“爹一直这样啊,只是娘没有发现罢了,自从我爹回来,娘的活计,爹可都抢着干呢,现在家里都了下人,不用爹干了,就想充当下人伺候娘呢,也让娘舒坦舒坦。” 沐向峰老怀大慰,都说养儿防老,不仅能防老,还能在关键的时候上阵父子兵呢,他悄悄地用赞赏眼神,感激地看了一眼小包子,然后就点头道:“还是小包子理解爹爹。” 豆包儿也上前道:“爹很疼娘的,每次娘生气,爹都着急,还想办法解决。” 方知可算是明白了,糖包儿将陆展飞的事情已经告诉小包子豆包儿了,要不也不会一大早地这般劳心劳力地夸他们的爹,于是她似笑非笑地道:“举例说明,”她的意思是别空口白牙地喊口号,既然要说明问题,一定要有理有据有节。 豆包儿卡壳了,一时想不起来,老爹是怎么着急想办法帮着老娘解决问题的? 糖包儿急忙顶上:“去无名山救娘,在太武城救娘,去京城找周兰菊为娘报仇。” “哎呀,这么多的英雄伟绩啊,不错不错,你爹还真是心疼娘啊,”方知大笑着拍拍沐向峰的肩膀道:“夫君,继续努力啊,哈哈哈哈…..,”边笑边大步地走了出去,去前院让下人准备早饭了。 小包子和豆包儿齐齐跑到沐向峰身边,一边拉着一只手,小包子先道:“爹,娘听到您的功绩,竟然这般开心。” “是啊爹,看娘笑的多欢畅啊,”豆包儿仰着小脑袋激动地道:“爹不用担心娘跟着谁走了,不都说救人一命以身相许吗,爹救了娘好几次,娘应该将三生三世都许给爹才对。” 这话可让沐向峰激动了,还是儿子好啊,一说就说到心坎上,于是他得意地大笑起来道:“豆包儿说的真对,你娘要三生三世嫁给我,然后你们也三生三世当我们的娃儿,哈哈哈哈…..,”说完,抱起豆包儿和小包子就往外走,要将这惊人的话语告诉方知。 只有糖包儿冷静地站在那里,她感觉怪怪的,好像他们都落入娘的圈套里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咩? 275.第275章 名声 在方知幸福地享受着丈夫给与的无尽温柔,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不断对他们老爹的夸赞声中,过了两天,傅王爷他们安顿好后,便安排宴席回请。 由于傅王爷身份敏感,老王妃这次并没有跟来,而过来帮着打点后院的是傅王爷的凤姨娘。 凤姨娘的名字叫金凤,从她的言谈举止上能看出,是个有些见识的女人,尤其她风情万种的样子,让方知想起前世的交际花。 傅王爷属于长期高高在上的贵族,并没有请来太多人,不过赵家村的村长与族老全都请了,镇子上的亭长也都过来了。 女眷这边,不仅村长夫人及族老老婆都到了,就是镇子上的富户家眷也都跟来了,方知对于这样的场合不怎么喜欢,而金凤却如鱼得水,虽然眼中有时闪过不屑,但也将临时的夫人演绎的完美无缺。 真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别小看古代女人,虽然生活在各种压迫中,但却在夹缝里用自己的聪慧谋的一条生路。 亭长夫人极力地向凤姨娘推荐自己的女儿,方知有些不懂,她身边的王大娘小声解惑道:“亭长夫人定是想让凤姨娘帮着她女儿挑一门好一点的婚事,比如王爷那些侍卫,再比如王爷家的管事啥的。” 王大娘她们之所以受请,当然是因为沐向峰和方知的缘故,她是跟着赵大牛一起来的,大牛媳妇因为胆怯这样的场面没有跟来。 方知这才注意到亭长女儿,十四岁左右的样子,个头不高,长相清秀,只是过于丰腴,显得有些肥胖。 “别看这孩子有点胖,但是臀大好生养,娶回家定会子嗣昌盛,”王大娘很有经验地道。 方知扯扯嘴角,不知该说什么,她有点纳闷儿,唐书生与吴大壮他们都是单身呢,为啥没有人跟自己套近乎? 后来还是王大娘悄悄跟她说:“吴大壮那是土匪头子出身,谁敢将家里女孩嫁给他啊,即便唐书生是秀才,可也与土匪沆瀣一气,再加上年岁大了,他们可不好娶到老婆了。” 被王大娘一席话说的,方知都有点替这些人着急,名声不好在古代还真是致命的,人家都改过自新成为国家正规武将,人们依然用有色眼镜看待,就像是前世出狱人员,也是很难融入社会的。 第二天吃早饭时,她便将此事跟沐向峰说了。 沐向峰早就想到这事儿了,他没有打算让吴大壮他们在这周边找,而是让王财来帮着在太武城那边挑选,距离远,受到流言冲击少,所以女方比较容易接受。 听说由二哥帮着张罗,方知不着急了,二哥做事细心周到,定会将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当晚,王老太带着王家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她们是因为听到流言,特地给方知撑腰的,只是有些遗憾,沐田竟然走了,王老太还想趁着这机会好好说道说道呢。 家里顿时热闹起来,这次大哥二哥都跟来了,女眷这边,只有大嫂带着王祥栋王祥鹏,林瀚及王祥梁来了,二婶由于有孕没有办法来,其他孩子都小,怕路上冻着,就跟着二嫂和三嫂在家,太武城那边,则让三哥留守照应着。 几个大点孩子跟来,自然是来书院求学的,加上在方知这里还能跟着学武功,所以这次在书院开学前,就带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听说二嫂有孕,方知很是替二哥高兴,二婚之人,又都带着孩子成婚的,只有有了两人血脉交融的孩子,这个家算是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了。 由于路途劳累,大家简单吃点饭就早早休息了,有话明天再说,林瀚则被小包子拉去他们屋里休息,这次方知没有亲自去安排热水洗漱,因为她被祁小念将方知留在自己的屋子里。 看到祁小念欲言又止的样子,方知有些着急地问:“娘,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方知,娘不想回太武城了,娘想回王家村住,像原来那样,没有下人自己生活,”祁小念半晌才叹息一声道。 “为什么啊?是不是在那里住的不习惯?”方知问道。 “嗯,是不习惯,不如在王家村自在,”祁小念低下头,将眼中的泪水忍回去地道。 “那好吧,等我问问我爹,再跟奶奶和大哥他们商议一下,”方知这才发现,不见老爹人影儿,怎么回事?平时老爹早就跟在老娘后面忙活了。 方知被祁小念拉住说话,沐向峰那边也被王石柱给拉到书房说话儿,开口说的竟然都是一样:“向峰,我不想回太武城了,想回王家村住。” 沐向峰感觉很奇怪,王石柱可是世子身份,不在伯爵府住着,竟然要回到王家村,这样做合适吗?便问道:“爹,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石柱沉默半天,不知该怎么说,这事儿他不好跟儿子们讲,想跟老娘说,又怕老娘训斥祁小念,就这样埋在心里,直到来了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了,就想跟女婿说说。 “你奶奶已经定下家规,不许纳妾不许有通房,可是依然有那没皮没脸的丫鬟动歪心思,你娘脾气好老实,管不住那些有野心的丫鬟,所以….所以…..哎….,”王石柱发愁地,不顾形象地蹲在椅子上,双手揪着头发叹气。 “啊?爹,您不会…不会….,”沐向峰惊慌地问道,好么,要是岳父有了年轻女人,方知若是知道了,还不知怎么大闹呢。 “没有,没有,就是总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正想怎么摆脱呢,结果被你娘看到了,就说我变心了,我一气的将那丫鬟踹伤了,她又说我心狠,我真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王石柱没有抬头,闷声闷气地道。 而方知那边,祁小念流着泪水道:“说不说的也阻挡不了你爹变心。” 方知一惊,试探地问道:“爹有别的女人了?” “差不多了,不过被我看见后,他假意发怒,将那个丫鬟踹伤了,哼,假模假样儿的,要不是你奶奶定了家规,不许纳妾不许有通房,说不定他早就左拥右抱了呢,”祁小念说到这,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276.第276章 空子 方知问了半天,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原来,伺候祁小念的丫鬟里有个叫雨晴的,在祁小念叙述中,在方知的脑补中,雨晴的形象就是那种明艳动人又凹凸有致,是个性感十足的女孩。 她不仅主动去王石柱身边伺候,还找各种机会往老实人身边贴,那次一不小心,正摆出各种魅惑姿态勾引王石柱时,被祁小念看到,气的便与王石柱大闹了一场。 王石柱本就烦那个女孩蛮缠,加上又被祁小念误会,说他不仅变了心,还动了不该动的邪念,被妻子埋怨的憋屈,王石柱便将怒气撒在雨晴身上,一脚将她踹倒,也不知是真的踹成内伤,还是她没有想到竟然落下这样的下场,结果嘴里流出鲜血,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样的情形,让祁小念这个温柔善良性格之人没有办法接受,于是就认为王石柱不仅变得恶毒,还想灭口,怕丑事传扬出去,怕儿子和女儿知道不能接受而痛下杀手,有了这样的心态,祁小念便没有办法接受王石柱靠近,于是单方挑起冷战。 “都说人有钱后就会变,我原来不相信,可是看到你爹这样,我相信了,就想着,那个什么世子夫人的身份我觉得当的很累,不如让出位置来,随他愿意让谁当就让谁当,我也眼不见心不烦,”祁小念哭诉道。 方知没有想到,自己帮着家里谋得泼天的富贵,竟然让娘这般痛苦,早知还不如只多买点土地,让全家人都在王家村生活呢。 而沐向峰那边,王石柱委屈地道:“你说你娘啊,也不管管她身边的丫鬟,不说偷拿她的首饰吧,就连打我主意她都看不出来,像是疼女儿般地疼爱那些丫鬟,可到头来怎么样呢?还不是被那些下人耍的团团转,人家说什么话她都相信,我说什么话她都怀疑,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我还不如回到王家村生活,也省的跟那些人闹心。” 由于天色已晚,方知不好解决,就让下人跟沐向峰说一声,今晚要陪着老娘睡,这样的安排,也正合沐向峰的想法,于是他便陪着王石柱睡。 第二天一早,方知顶着黑眼圈开始安排早饭,昨晚她没有怎么睡好,心里有些惭愧,让原本老实种地的王家人,突然成为贵族,一蹴而就的变化,才会导致各种不协调,各种分歧及不习惯,引发各种各样的矛盾。 沐向峰也没有睡好,他担心方知偏听偏信,对王石柱不理解而加深岳父岳母之间的矛盾,王家有事儿,方知定不会愉快的,为了让妻子能安宁的生活,他决定今天要将岳父岳母的事情解决了。 王老太见到方知有些憔悴的小脸,以为是因为她们来到这里累着了,不由得心疼,这个孙女很有个性,地位这么高,院子里依然不用丫鬟,基本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不过她觉得孙女这作法也对,省的时间长了,不仅孩子,就是大人也都忘了本。 吃完早饭,王大拿便带着王老太去拜访傅王爷,陪同一起去的是王福来和大嫂,而王财来则带着一群孩子,去书院找方佑去了。 沐向峰说是要跟岳父岳母说点事,就没有陪着王老太她们去傅宅,就这样,沐向峰和方知将王石柱与祁小念都拉到他们的卧房里,像原来在村里时的那样,坐在热烘烘的炕上说话。 方知知道,要是等老爹老娘开口,那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便先道:“爹,您对那个丫鬟真的动了心?” 沐向峰被方知这样直白的问话,惊得是咳嗽连连,他与方知在吃早饭时,小声地交流一下彼此所听到的事情始末,只是还没有商量好怎么解决,但一致认为先坦诚不公地谈谈最好,毕竟说开了,总比闷在肚子里胡思乱想要强。 只是这坦诚程度,也太坦诚点了吧。 王石柱咳嗽一会儿,红头胀脸地怒道:“胡说什么呢?我已经是做爷爷做外公之人了,即便咱们家现在有钱有地位,但是做人也不能失了底线,否则我怎么有脸见你们?” 方知耸耸肩,望着祁小念道:“娘,你看,我就知道爹不会变的,你跟爹生活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爹爹的品性?” 祁小念抬头用泪眼看了看王石柱,低声抽泣地道:“那他与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她死乞白赖地往我身上扑,你也不管管,等我管了,你还抱怨我心狠手毒,”王石柱一提那个丫鬟就暴跳如雷,恨不能再上去踹上两脚才好呢。 “我怎么管?你平时那么宠着她们,我怎么管?管多了说我不贤惠,到时你还不是一怒之下会将我休了?”祁小念呜呜地哭着道。 “什么?谁平时宠着她们了?谁说的?你看到我什么时候宠着她们了?”王石柱很是惊愕,这话是从哪开始说的啊?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就快要成为真事儿了? 方知与沐向峰立刻想到,这里面定是有人造谣挑拨,至于是什么目的,这不,老两口已经快要分居了,只是谁干的?是为了嫁给王石柱?还是想搅和王家不得安宁? 祁小念便将平时王石柱怎么宠着丫鬟的事情说了,无非是打赏什么了,又给买什么首饰了,再就是还帮着谁家安排差事了,等等。 王石柱的确帮着祁小念身边丫鬟的家里安排过差事,但这是为了让她们对祁小念忠心,帮着自己将祁小念照顾好。 祁小念性格老实柔弱,尤其还当着世子夫人,所以有许多事情要去各府里应酬,王石柱怕祁小念胆小出错被人笑话,便每次顺利回来后,就悄悄打赏,想帮着祁小念将这些丫鬟维护住,可是却被人钻了空子。 老两口还在争吵,方知没有理会,她让人将祁小念跟来的两个丫鬟描金彩绘叫了过来。 两个丫鬟走进来,王石柱与祁小念已经不在争吵了,只是两人都还在生气,见到方知竟然将丫鬟叫进来,也都没说什么。 方知二话不说,上前就将两人踹倒在地,厉声道:“说,谁主使的?谁在后面谋划的?竟敢在后面将主子玩弄在手中,谁给了你们这个胆量?” 277.第277章 症结 方知之所以上来就采用暴力行为,一方面是起到震慑效果,另一方面是看到这两个丫鬟眼神鬼祟,描金那略带着轻慢,不以为意的傲慢样子,彩绘则是悄悄地给沐向峰抛媚眼儿。 好吧,方知承认她有点吃醋,在前世看了不少丫鬟爬床的小说,导致她对于这样的生物很是反感,还别说当着她的面儿就勾引自己丈夫的。 两个丫鬟被踹倒在地后,怔楞片刻,不仅没有低头求饶,反而挺直脊背,不服气地道:“姑奶奶这般行为,不符合贵族大家的规矩,不问何事,不管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惩治奴婢,奴婢不服。” 方知听到这话被气笑了,难怪王家后院这般混乱,丫鬟都骑到主子头上,能不混乱吗? “娘,她们俩是您贴身大丫鬟?平时就这么跟您说话的?”方知望着祁小念问道,心说,要是平时都这般说话,今天可要在爹娘的面前好好惩治一番。 祁小念眼神闪了闪,嗫嚅道:“也不是,不过有时她们讲的都比较有理。” 方知接着问道:“娘,您说她们哪儿说的有理?” 祁小念沉吟半晌,才道:“方知啊,你不该不问清楚就动手,这样会冤枉好人的。” 方知明白爹娘闹矛盾的症结在哪儿,贺嬷嬷回来后,家里恐怕没有能镇得住的掌家嬷嬷,所以管理比较混乱,加之爹娘原来没有使用过下人,人又老实,看不出这些人的算计,便被她们给忽悠了,再加上,他们内心里一直是自卑的,毕竟原来是泥腿子,现在突然成为贵族,有许多事情都不懂,别说规矩了,就说穿戴是不是符合身份都不知道,再有就是,娘性格绵软,又总觉得世上没有什么坏人,更没有主人的架子,还拿出真心没有防备的相交,可是,这些在别有目的的丫鬟面前,就是傻,就是好糊弄的象征,于是便利用娘的善良,话里话外地里挑外撅,就与老爹产生误会。 “娘,我让你看看她们是不是好人,”方知决定还是用事实说话,否则要想让娘改变恐怕是太难了。 虽然打打杀杀在娘面前有些暴力,但是她想让娘明白,规矩都是拳头大的人制定的。 方知上前,走到两个丫鬟跟前,“啪啪”两个嘴巴下去,她们的嘴就流出鲜血,然后转身对捂着嘴惊愕的祁小念道:“娘,她们进屋来,描金的表情是一脸的不屑和不以为意,她之所以表现这么明显,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您,看不起咱们王家,这人,是咱们花钱买来的,要是对咱们忠心,咱们也相应的给于尊重,要是敢对咱们有二心,又是签订死契的,即便今天将她打死,整个天下也没有人会替她出头,这样公然欺主,不将给她吃穿用度,让她安稳生活的主子放在眼里,就是背信弃义,就是丧良心,所以只有一条处罚,那就是乱棍打死。” 描金听到这话,吓得是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疯狂地开始磕头,求祁小念救她,然后口齿不清地诉说她是如何如何的忠心。 祁小念与王石柱都面带不忍,这让描金感觉到有希望,便急急地禀报道:“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是雨晴那个小贱人动了不轨之心,想勾搭世子爷,还信誓旦旦地说能坐上侧妃的位置。” 祁小念听到这话,瞪圆了眼睛,疑惑地道:“我平时那么疼她,她怎么能这样做?” 描金冷笑一下,只是扯的她半边脸很疼,“嘶”了一声,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府里传出按照爵位定制,世子爷必须要娶两个侧妃的传言,即便伯爵府有家规不可纳妾,但是一旦有人弹劾伯爵府,不按照爵位定制安排,那就是藐视朝堂,所以现在府里有点姿色的丫鬟都存了心思,只有世子夫人被蒙在鼓里。” “….,”祁小念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默默地擦了一把泪,对方知道:“方知,娘还是回王家村吧,这些事情真是太闹心了。” 王石柱看着老伴这般,很是心疼,也不顾小辈在跟前,上前搂住祁小念道:“我陪你在王家村住,不做那劳什子的世子,还是在村里干点田里的活儿舒坦。” 描金又开始磕头道:“夫人,千万别扔下奴婢,奴婢再也不敢看不起夫人了,看在奴婢精心伺候下,请夫人饶恕奴婢吧。” 彩绘则对着方知磕头道:“既然世子夫人想回王家村,定不需要那么多的丫鬟,还请公爵夫人收留奴婢,任打任骂,奴婢绝不敢二心。” 方知看到她脸上忠心耿耿的样子,不由得佩服,自己无缘无故上来就打,她竟然没有一丝的抱怨脸色,还借机求自己收留,这心思转悠的还真是快啊。 “贺嬷嬷,带人将她们俩关押起来,”方知对于这样的人岂敢收留,别说心计这么深沉,就是偷偷给沐向峰抛媚眼那一举动,就不能相容,何况,给自己留下个隐患,那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吗? 两个丫鬟还想喊出点什么,却被贺嬷嬷带进来是个粗壮的婆子堵住嘴,并拖了出去。 方知看着炕上相拥的两位憨厚的老人,许多话也没法说了,便拉着沐向峰悄悄地走出屋子。 贺嬷嬷站在门口歉意地道:“夫人,都是老奴没有安排好,让那些不安好心的奴才钻了空子。” “没事儿的,王家想成为贵族,肯定要经过这些事情的洗礼,才能真正的站稳脚跟,只是我爹娘憨厚老实,适应不了这些勾心斗角,这些不关你的事儿,”方知看的很通透,所以并不怪贺嬷嬷,即便贺嬷嬷现在还在伯爵府,自家老娘拿不起事儿来,后院也会乱作一团。 贺嬷嬷感激地躬身道谢,然后就去审问那两个丫鬟去了,想了解这样的传言从哪儿来,谁主使的。 王老太从傅宅回来,午休后,方知便将此事跟她说了,王老太听完后,叹息一声道:“你娘院子里的混乱,我是知道的,就想着让她自己处理,吃了亏人就会变得聪明,也就能看透人心,只是你爹不配合,恐怕你娘被下人欺负,便在私下里打赏丫鬟,哎,那丫鬟是他一个老爷们能打赏的吗?这不,一群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便都像是苍蝇般,围着你爹打转儿。” “奶,您不会是嫌弃我娘老实,想给我爹找个聪明点媳妇吧?”方知笑着打趣道。 278.第278章 归隐 王老太白了她一眼道:“哪有这样说长辈的?我是想,你娘现在身份不一样,怎么也要学会处理后院的事情,再说了,我和你爷爷打算将太武城捋顺了,就想着交给你爹你娘呢,这一年多,你爷爷烦的不行,我也累的头发花白不少,都说得富贵容易,守富贵难,还真是这样,哪哪都要算计到,唯恐有人趁机作乱,太累心了。” “奶,我爹娘恐怕接手不了,他们已经决定,这次不跟着回去了,不回王家村住,就在赵家村这里盖院子,”方知道。 “什么?这个不孝子,竟然让我们老两口去那受苦受累,他们倒是会享受啊,”王老太一听不干了,富贵是好,权利使用起来也过瘾,但真心讲,对于她们这么大年岁的人,还是太累了,听说大儿子不想回去,她也开始打退堂鼓:“我跟你爷爷商议一下,这次回去,将太武城交给你大哥他们好了,我们也来这跟你爹娘住,就在这有仙灵之地养老。” 方知没有想到,奶奶也厌倦那样的生活,有些不解地问道:“奶,您的性格应该对那些手到擒来,怎么也舍得放下呢?” “啥叫舍得,只有舍才能得,那些权利和财富不是我想要的,舍弃掉心里反而轻松,年岁大,想要的是简单而又宁静的生活,享受安宁平淡,不用那般的费尽心机劳心劳力,这才是我得到了,更重要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是你爷爷想要的,那些才会让你爷爷心中畅快,哎….,他早就对太武城富贵的生活不耐了,说那不是正常人的活法,是有钱烧得慌的自行堕落,叫人学坏的生活,”王老太说到这,忍不住地笑起来道:“要是京城那些贵胄们听到,还不知怎么嘲笑你爷爷这个泥腿子呢。” 方知没有在说什么,她知道,爷奶和爹娘年岁大了,都不适应生活的巨大改变,尤其是那些繁缛礼节,不仅成为他们的枷锁,还让他们感觉无法呼吸,这样的决定也对,太武城那边还是交给年轻人打理为好,只是,在巨大权利和财富下,几个哥哥会不会忘记初衷而分崩离析呢?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在金钱与权利面前,能保持淡然之心的人很少很少,基本都会被身外之物将心底的贪欲引诱出来,只是有人会保持一些清明冷静,有人则从此沉沦下去,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第三天,王福来王财来听到爹娘竟然要留在赵家村这里养老,起初还有点惊讶,后来听说方知将娘的贴身丫鬟都看押起来,便猜测定是出什么事儿了,在他们的心里,娘也是没有办法管理好伯爵府后院的,只是作为晚辈,有好多话不好说罢了。 这样也好,省的看到娘疲惫期应付那些各式各样的宴请,烦躁地跟那些一句话绕八道弯儿的夫人打着哈哈。 王福来与张惠便主动要跟回来伺候,他们是长子,长辈来到这里定居,他们总不能还在太武城享福吧? 王福来掌管太武城也有点艰难,但好在有王财来王友来帮衬,三个兄弟在王老太带领下分工合作,现在配合的很是默契,就像是三足鼎立,让太武城百姓,在百废待兴中,很有秩序的生活。 王石柱当然知道太武城的情况,就不让王福来他们过来,那边现在表面看着很安稳,但毕竟王家根基不深,一旦有些事处理不好,便会开始动荡,怎么也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得到太武城的百姓信服。 沐向峰便主动站出来要承担照顾长辈的责任,要是按照前世习俗,这样的女婿会被人夸赞,可是在目前的环境下,不仅得不到夸赞,女方家还会被人说嘴,有儿子不靠,竟然来占女婿便宜,这样的行为,很让人不齿,当儿子的脸面不仅无光,还会被御史弹劾。 王福来王财来脸色有些难看,他们虽然谢过沐向峰,但还是坚持要跟着爹娘过来生活,方知很是不解,气呼呼地道:“爹娘也是我的爹娘,我在旁边照顾着怎么了?” “又浑说什么?一堆儿孙都在呢,怎么也轮不到嫁出去的女儿养爹娘,”王财来瞪着漂亮的眼睛,斥责方知道。 “二哥,爹娘的生活还是由你们出钱养活,我只是在旁边照应着,也让我尽点孝心成么?”方知翻了个白眼道。 王财来还想说什么,却被王老太打断道:“好了,我们反正也要住在赵家村,就让向峰方知受累照顾我们一下,等太武城那边安排好了,你们也可以像傅王爷那样,搬到这边来住,反正路途不远,有什么事回去处理一下便可。” 听到王老太的话,大家都开心起来,是啊,这一片土地才是他们的根,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活之地,于是,转天,王福来与王财来便在去镇里的路边买了很大一片荒地,然后就准备大兴土木在这盖王宅。 土地价格已经涨了不少了,尤其是过年后,有许多的高官贵胄们,都派人来开赵家村的情况,当知道傅宅已经建立好后,这些管事的便急忙回京请示,等他们带着银票来这买土地盖房子后,王宅的院墙已经垒起来了。 王老太跟着王福来王财来,带着张惠回太武城了,王大拿说什么也不走了,尤其是现在盖房子,哪里都需要人,他便换上粗布短褐,跟着同样打扮的王石柱忙前忙后,有时还帮着挖土搬砖,这样的生活,让他每天都开心的不行,精神头十足的。 祁小念现在住在方知家里,对于丫鬟伺候啥的,那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似的,提到就头疼,所以她的小院跟方知一样,也不用下人伺候,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样受累,她反而开心的不行。 那两个丫鬟被王老太带回太武城,看样子,后宅要交给大嫂张惠了,张惠不像是老娘祁小念老实软弱,定会将后宅打理妥帖的。 279.第279章 出行 天气渐渐回暖,人们将厚重的冬衣换成颜色艳丽的春衫,满怀希望地迎接春天的到来。 齐云山山顶是常年覆盖的积雪,纯净的白,中间是过冬的密林,枯黄的干枝中夹杂着常青树的墨绿,靠近山脚,则是淡淡的嫩绿,绿的是那么甜柔,那么稚嫩,那么具有生机,三种颜色,像是展示人生历程,美好的童年,成熟的中年,花白头发的老年。 村民们忙着浇地,有钱人忙着买地,不是为了耕种,而是为了盖房子在仙地养老。 方知一家人则准备行囊,先去找龚明奇,然后北上,去雁翎国找皇帝老儿唠唠嗑。 这样的行程大概需要半年时间,等回来时应该到了秋季,走的时间较长,方佑有些不愿意给假,可是拧不过方知,没有办法,在新书院刚上一个多月的学,小包子和豆包儿又要休长假了。 王祥栋王祥鹏,还有林瀚都想跟着去,但是方知没有同意,毕竟那边有跅弛部落这么个大食人族威胁,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呢,所以带上他们心里没底儿,再说,请假的学生太多也不好啊,方老头到时可真要跟方知发飙了,没办法只好许愿,说等将南边的危险清除,明年或是后年,就带着他们坐船去南边玩儿。 傅阳这几天都赖在方知家不走,一方面想跟糖包儿走的近些,另一方面就是想打动方知,让他也跟着去。 方知连连摇头,好么,傅家就这么个嫡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自己可赔不起,最后也只能许愿,明年或是后年也带上他一起出去玩儿。 收拾好后,全家在三月二十日这天早上,带着沐韧和吴大壮及唐书生他们,呼啦啦地上路了。 家里倒是不用惦念,因为三个长辈都住在家里,还有贺嬷嬷帮着操持,外面的事情则有何兴与余小青照应。 吴大壮他们在越河已经安排好大船,一共两艘船,沐向峰一家人坐一艘,侍卫们坐一艘,这是沐向峰提议的,因为他上次遇到水鬼,怕有人在水下凿船,分成两艘船,可以彼此照应,彼此救助。 三个包子激动的不行,这可是全家第一次出去游玩儿,所以走出齐云镇老远,还能听到他们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来到越河码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吴大壮他们快马先将客栈包下,于是一众人到了门口后纷纷下马,大包小包地进入平安客栈。 大家简单地洗漱后,就都来到大厅准备吃饭,在吃饭前,也不知谁先提起无名山的,吴大壮他们便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坐在那里傻笑。 后来唐书生将这话题打断,让严西山唱一段家乡小调。 二狗原名叫严二狗,后来他进入军队后,沐向峰给他改了名字,叫严西山,方知听到这个名字后笑了很长时间,后来才跟沐向峰讲,在那群魔乱舞的世界历史中,也有个叫阎锡山的,只是人家是赫赫有名的军阀,音同字不同人也不同。 严西山很爱唱他们家乡的小调,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哼唱,也许是因为想念家乡,也许是因为思念亲人,所以每次唱都很认真很用情。 方知常在后院,自然没有听过,小包子糖包儿长跟着吴大壮他们混,也听过,豆包儿在无名山上就跟着学会了,所以严西山唱起来后,豆包儿也跟着高歌,将气氛推到高潮,最后吴大壮和唐书生他们也跟着唱了起来。 而沐韧他们则没有这样放松,依然拘禁地坐在那里笑着,这就是正规军与土匪出身的杂牌军的区别,一边端庄严谨,一边是洒脱不羁。 开开心心吃完饭,大家便都回到屋里休息,没有负担出来游玩是快乐的,这样的情绪一直保持到上船。 然后就开始有人晕船了,尤其是吴大壮,那吐得是昏天暗地,多亏船家早有准备,给他灌了几碗汤药,这才不在吐了,即便好了,但也起不来床,脸色苍白地躺着,动不了窝儿。 严西山倒像个小孩似的,来方知他们船上值班时,跟三个包子玩的叫那个高兴,站在船头迎着风,开始扯着嗓子,高亢地唱起家乡的小调。 这一唱,让船工们嗓子也痒痒了,于是他嗓音刚落下,船工们就开口嚎唱,把方知一家人逗得是前仰后合的。 随着船往南行进,周边的景色便越来越绿,像是从枯涩的冬天,转眼就进入百花盛开的春天般,然后又进入炎热的夏季。 方知她们的身上衣服,也一件件地往下减少,到了龚明奇驻扎的平千江码头,穿一件衣衫也都热得不行。 十多天的行程,终于从船上下来,脚踏实地了,作为一群旱鸭子,心也跟着踏实下来,尤其是吴大壮,差点跪下亲吻脚下的土地。 码头旁边有个小镇,叫衡百镇,由于挨着码头,又交通便利,所以往来客商很多。 在这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坐马车开始往龚明奇的军营驻地帆樯城赶去。 而严西山他们,已经提前骑马去通知了,马车还没走到帆樯城,龚明奇骑着马带着属下亲自来迎接。 沐向峰急忙从马车里下来,与他上前拥抱,当然,他们的拥抱不是像西方那般的拥抱,只是两只手臂相交的拥抱,这样的表现足以说明两人之间的情感有多深了。 方知带着三个孩子也下了马车,她不由得眼前一亮,没想到,龚明奇竟然是个很漂亮的帅哥。 他由于是南方人,所以皮肤白皙细腻,五官长得秀美精细,与身上的盔甲形成明显的对照,人清丽儒雅,衣服粗狂霸气。 见到方知下了马车,便带着属下上前躬身施礼,“嫂子”两个字,将彼此的距离拉得很近。 方知对于这漂亮文雅的龚明奇很有好感,三个包子也毫不见外,几句话就彼此获得好感。 说了一会儿的话,众人又都上马的上马,坐马车的坐马车,浩浩荡荡地往帆樯城进发。 帆樯城原来有平千江的支流,后来因为乱砍乱伐,加之干旱,支流便改了河道,帆樯城,原来城边都是帆船,现在却成了没有河流的城池。 280.第280章 贤惠 由于帆樯城驻扎着大量的军队,所以从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到城池周围的搭建的军营,视野间,都是士兵或是插着的各种旗帜。 浓厚的军营风情将帆樯城渲染的就是一所巨大的兵营,当然,在城门口也有走动的百姓和商队,但却被众多的盔甲士兵掩盖下来。 “这是准备要大战么?”沐向峰问,上次他们来这里,还没有见到这么多的士兵呢。 “嗯,还在等皇帝的旨意,不过我爹已经将军队集合好,准备对跅弛部落来个迎头痛击,”龚明奇漂亮的脸上闪现激动的光泽,他因为跅弛部落的入侵而躲进山里,三年的艰难逃生,让他刻骨铭心,所以一直想报仇雪恨。 “你给我写信,是想在这城墙上加固?”沐向峰又问道。 “不是,是在望江镇那里,我们探查出,跅弛部落的人只在一处上岸,要是在那里铸就铜墙铁壁,然后阻断他们的退路,到时就可以瓮中捉鳖了,”龚明奇胸有成竹地道。 沐向峰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想,这次既然来了,与方知一起将跅弛部落的这个隐患解决,也算是能让望江镇的居民过上平稳的生活了。 对于这个小镇,他还是很有感情的,因为镇子上的人都很热情,他们落魄于此,不少人伸出援手,否则也不会顺利地进入军队里帮着耕种。 谈到望江镇,自然要谈到孟大叔和孟虎。 孟大叔身体还算是康健,孟虎因为与雁翎国军队的战斗立了功,也升了官儿,现在是正五品武将,只是让沐向峰理解不了的是,他竟然又娶了一房妻子,说是平妻,是他上司的庶女。 沐向峰当时在太武城外养伤,等他们回到赵家村才知道,后来在连山县城看望孟大叔时,还问过孟虎为啥要这样,他说,为了下一代能从根上彻底改变泥腿子的习性。 这句话让沐向峰感觉很不舒服,在他心里,泥腿子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而生活简单,朴实,靠着自己的汗水养家,凭着对土地的热爱,精心伺候那些庄稼,等收获时,内心充满喜悦和成就感。 可是在孟虎眼里,泥腿子竟然成为他心中的耻辱,沐向峰不知他什么时候变的,又因为什么事儿变成这样儿。 孟豹新婚不久,竟然也纳了妾,还是青楼里的女子,富贵生活将孟家冲击的面目全非。 这些事儿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错儿,有钱有权后自然就要享受,但是在沐向峰眼里,却觉得他们失去本心,忘了以往的坚持,而开始往腐朽堕落道路上偏移。 只是他的劝说并不管用,反而引起孟虎的反感,所以他便不说了,一旦有什么事儿,自己帮着照应下吧。 龚明奇问起来,沐向峰不好实说,只将孟虎立功升官的事情说了,其他的则没有提。 说着话进了城,城里百姓渐渐地多了起来,但其中混杂的士兵也不少。 这边属于少数民族杂居之地,所以身上穿的衣服五花八门,方知带着三个孩子将车帘挑开,大大方方地看热闹。 少数民族人都开朗直白,没有什么约束,看到三个小包子长得可爱漂亮,都想上来打招呼,只是看到马车周围的侍卫,便又打消念头,只是远远地摆手,或是微笑示意。 小包子和豆包儿也摆手打着招呼,只有糖包儿一脸的冰霜,冷漠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方知抓住她的小手朝外摇了摇,然后又捏着她的小脸蛋扯了扯,意思是给别人个微笑,糖包儿挣脱老娘的魔爪,白了一眼不着调的娘后,快速地下了马车,窜到沐向峰的马上。 龚明奇正兴致勃勃地给沐向峰介绍帆樯城的各处风景呢,转头看向沐向峰后,吓了一跳,啥时候小灵儿上了马啊?他难道说了很久都没有看沐向峰么? 小包子和豆包儿见到糖包儿出去跟着老爹骑马,也没有着急,依然趴在马车车窗上,边看着街上的热闹,边小声的议论着。 龚明奇往马车这边看了看,见到方知与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地看着街景,不由得摇摇头,要是自家娘亲看到这般,还不是怎么说道呢。 他的妻子可是正宗的京城贵女,是户部尚书的嫡三孙女,琴棋书画基本都有涉猎,不仅人长得很漂亮还分外守规矩,举手投足有张有弛,言语得当不骄不躁,一看就是受到很好的教育,纯正的大家闺秀,但是,他就是觉得别扭,仿佛她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礼节规矩的榜样,大家闺秀的模式。 这样的妻子可能很对母亲的胃口,但是他却喜欢不起来,总觉得生硬的缺少人气,呆板的只会照本宣科。 他失踪三年,妻子苦苦等待三年,原本回来夫妻感情会更进一步,可是,当晚她因为来了月事,竟然将她身边的丫鬟开脸,让她来伺候。 三年没有碰过女人,心里也是渴望的,可是他可以忍,可以等待,毕竟妻子苦等三年,见到他的那一刻,满脸泪水将她那在乎的精致妆容都哭花了,这可是她平时最在意的,可是这一刻,她的思念冲破这些屏障,露出真挚的情感,所以他看到后,想等,等她身子干净后,两人在行房事,而不是在夫妻见面后当晚,他与别人睡在一起。 他当时就暴怒地走了,虽然新婚半年他就失踪了,但也应该知道自己不是那沉湎淫逸之人吧?为什么急吼吼的,非要让别的女人参与到两人中间呢? 也不知沐大哥夫妻俩是怎么相处的? 想到这,他羡慕地望着沐向峰怀里的小灵儿,也不知自己啥时候能有子嗣,爹娘都跟着着急,尤其娘,还往自己屋里塞了两个女人,妻子笑容明媚地帮着自己安排圆房的日子,这让他心里又开始发堵。 看样子妻子根本不在乎自己身边有谁,也不在乎自己有多少女人,还真是宽宏大度的大家闺秀呢,一点醋都不吃,贤惠的让自己无所适从。 281.第281章 缘分 将军府位于帆樯城的东北角,与知府衙门呈现东西相互对应的布局,东为上,这样的安排,足可以能看出,帆樯城将军府的地位。 将军府占地面积很大,给人的感觉,东北角将军府占了一半的面积。 龚老将军今年已经五十多岁,身材瘦高挺拔,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太不是鬓角花白头发,看上去根本没有五十多岁,啧啧,年轻还不知怎么帅气呢,难怪龚明奇长得那么漂亮,根在这呢。 方知感慨着,龚老将军也感叹着,没有想到自家孙子还有这样的奇缘,与沐向峰在山中生活三年,结下深厚的友情,然后沐向峰不仅认祖归宗,有了沐侯爷的依仗,现在又跨越成仙人,这一年,三步跳,竟然跳出这般的境界。 龚老将军身边站着两个各具风格的武将,带着一脸温和笑容的是是龚明奇的老爹龚胜,不苟言笑,酷酷的是他二叔龚赢,一胜一赢,可想而知龚老将军对战斗的胜利输赢多么的关注。 沐向峰也心绪翻腾,去年以赵根生平民身份来此,借助龚明奇的关系,拐外抹角地成为一个小小的武将,现在龚老将军带着武将们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真让人感叹世事的变化无常。 小包子和豆包儿跟着沐向峰,与龚老将军他们去了前院,方知与糖包儿则坐着马车来到垂花门,好吧,武将世家也脱离不开大环境,依然信守着,女人要进垂花门的规矩。 垂花门,门上雕刻着各种花型,告诉进这门的来人,在往前走就是后院,那可是夫人小姐生活起居之地,最好别胡乱走动。同时,门头上的花藤,像是无形的绳索,将一众女人束缚在这小小的天地里。 方知带着糖包儿下了马车,就见龚老夫人与众女眷站在门口笑吟吟的迎接,五颜六色的衣裙,像是盛开的花朵般,让垂花门这里变得姹紫嫣红。 龚老夫人面色红润,笑语颜开地先上前施礼,她虽然年纪大,但是方知不仅是公爵夫人,还是个会仙法的仙人,所以很谦虚地主动施礼。 方知岂能让这么大年纪的人给自己施礼,急忙伸手将她扶住道:“龚老夫人,您太客气了,当年要不是龚家帮助,公爷可进不了军队,报效大梁国呢。” 龚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有诚意了,她虽然知道是因为沐向峰救了龚明奇,但谁不愿意听感谢的话呢,不过她也没有全将功劳揽过来,还是真诚地道:“当年多亏公爷救下明奇,否则明奇说不定…。” 方知笑着打断道:“好了,龚老夫人,咱们不提原来不愉快的事情,只当是咱们两家的缘分吧。” “对对对,这就是缘分啊,来来来,大家都见见公爵夫人,这可是名震天下的仙子啊,”龚老夫人爽快地哈哈大笑着道。 龚老将军家的女眷还真不少,其中有两个儿媳妇,还有几个孙媳妇,龚明奇在家族里排行老三,所以她妻子就称呼为三少奶奶。 龚老夫人与龚老将军脾气相像,都属于直爽简单之人,但是龚明奇的母亲龚大夫人,一看就是京城贵女嫁过来的,装扮举止和笑容都很讲究,尤其是看方知那审视的眼神,就知道她内心里地位观念很强。 她身边站着两个妇人,是龚明奇的嫂子和妻子,方知特意看了看这个三太太,长得真是端庄娴静,素雅高华,看样子出身不低,只是对方知态度淡淡的。 方知不以为意,大家闺秀都矜持,尤其是不愿意将情绪暴露出来,所以为人处世都淡淡的,带着股清冷的意味, 而龚二夫人却一点架子没有,脾气属于那种热情如火的,只是说话品味有些低了,不过多亏有她,才让气氛变得很是热闹。 龚二夫人身边也站着两个妇人,一个是长子的媳妇,一个却是长子的姨娘,不知这姨娘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方知眼中不自觉的带上疑问,只是一闪,却让龚大夫人扑捉个正着,便淡淡地道:“清姨娘是二夫人的亲侄女,所以也不是外人。”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将龚二夫人的热情浇下去了,而龚老夫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不知是生龚大夫人的气,还是生龚二夫人为了抬举娘家人,竟然让侄女做姨娘,再或是这次竟也带出来见贵客。 方知装着没有看到她们的表情,对清姨娘点点头,便没有在说这个话题,而是转到院子里的风景上去了。 院子很大,需要坐油布小车,方知不愿意在坐车,就说要看看院子里的风景,挽着龚老夫人的手慢慢前行。 真是亭台楼阁,花红柳绿,每一处都布置很用心很精细,整个风格不仅带着北方建筑的大气,还带着南方庭院的婉约。 来到一处亭子,龚老夫人鬓角已经出汗,方知便陪着这些娇生惯养的夫人上了油布小车。 糖包儿与方知坐在一辆车里,烦闷地小声道:“娘,好累人啊。” 方知知道她不耐跟这些夫人太太打交道,便耐心教导道:“你长大了,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置之不理,再说了,别小看这些夫人太太,她们很聪慧,在管家上或是帮衬丈夫联络关系上很厉害的,不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所以你要耐下心里,观察她们的长处和短处,长处自己学习,短处可以当成镜子,提示自己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糖包儿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下车后,她便跟在方知身边,仔细观察,靠着她另一个灵魂的积存经验,边看边做着分析,这也让她了解大家族后院的一些情况。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糖包儿将龚家关系研究明白,同时也启动她的缘分,因为在吃饭时,见到上学回来的龚凯旋。 龚凯旋今年八岁,长得非常漂亮,长长的眼睫毛微翘,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红彤彤的小嘴厚薄适中,在洁白细腻的小脸上像是个红彤彤的果子,润泽鲜艳,大大的眼眸黑白分明,与人对视,心中都会升起呵护的感觉。 好吧,不是糖包儿喜欢,而是无良老娘喜欢,这么漂亮的娃儿,真想抱回家去。 282.第282章 雄心 他是龚明奇大哥龚明扬的二儿子。 龚明扬一共有三个孩子,长子龚凯杰,次子龚凯旋,女儿龚甜甜。 龚凯杰今年十岁,龚甜甜四岁。 方知很是无语,龚老将军今年多大啊,重孙子最大的都十岁了?后来才知道,龚家子嗣单薄,龚老将军想去当兵,家里不同意,便说只要有了子嗣就不管他了,于是,他便娶了大他三岁的妻子,也就是龚老夫人,然后一箭正中靶心,龚胜在龚老将军十六岁事诞生了。 这样的传统龚老夫人听从婆婆的遗嘱发扬下去,毕竟她一辈子只有两个儿子,唯恐有点啥事,断了龚家香火,于是龚明扬在龚胜十七岁时,也出生了,只是他妻子比他大一岁。 轮到龚明扬的婚事时,依然如此,将龚胜的传承延续下去,也是十七岁生子,只是妻子比他大两岁。 啧啧,真是优良传统啊,也难怪龚明奇着急,今年他都二十二了,妻子二十三了,这还依然没有子嗣呢,想到这,方知看了看端庄坐在那里的龚大夫人,这个讲规矩的婆婆,不知给没给龚明奇屋子里塞人? “你跟我去前院看看你哥和你弟弟吗?”方知被这问话打断思路,原来是漂亮的龚凯旋,竟然站在糖包儿身边问她。 糖包儿瞥了那张精美漂亮的小脸蛋一眼后,勉强地点点头道:“好吧。” 见到糖包儿答应,龚凯旋高兴的咧开红唇笑了,他嘴角竟然也有两个小酒窝儿,跟沐向峰长得地方一模一样。 方知眼睛顿时一亮,真想伸手摸摸,但还是控制住自己的魔爪,毕竟大家都看着呢。 “旋儿,灵儿妹妹是女孩,不能去外院,”龚大夫人先开口阻止道。 龚凯旋施礼回道:“祖母,孙儿见灵儿妹妹坐在这里很是无聊,便想着带她出去玩玩,灵儿妹妹还小,那些礼法还没到该讲究时候呢。” 龚老夫人见旋儿这般一本一眼地回答,便忍不住笑起来道:“旋儿说的对,去吧,带着妹妹去前院玩一会去,但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千万别让她摔了。” 方知笑着点头,心里却吐槽,糖包儿能摔跤?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也不会摔倒啊。 见到长辈们都同意,龚凯旋与龚凯杰便带着糖包儿出了门,可是龚甜甜不干了,大眼含着泪,要哭不敢哭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怜。 看样子龚大夫人对女孩的家教很严,否则就这么一个孙女,不会被管教的这般胆小。 宴席吃的是宾主尽欢,孩子们玩得也很尽兴,尤其是糖包儿,她去前院转了一圈后,觉得没有意思,龚凯旋便将她偷偷带到龚老将军的兵器收藏院子门前,想请糖包儿看看那些珍品武器。 可是大门平时都是上了锁的,不过龚凯旋有办法,因为他时不常偷偷来这里,早就在墙角挖出个小洞来。 于是拉着糖包儿来到那很像狗洞处,四下看看没有人发现,这才嘱咐糖包儿跟他学,从这个洞里钻过去。 糖包儿爱干净,见到那长满野草的洞就开始嫌弃,便动用异能,刮起小旋风,借用风力与院子旁边的树干,轻松地跳进院子里。 龚凯旋好不容易钻进来,刚要站起拍拍身上的土,然后喊糖包儿进来,却见糖包儿已经站在他面前,吓得他以为白天见了鬼了呢。 他呆愣半晌,才一把将糖包儿抱住,不顾被人发现,激动地喊道:“师傅,师傅啊,弟子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师傅啊,将轻功也教教我吧,弟子很乖的,又聪明又懂事,还长得漂亮,谁见谁喜欢,要是学会武功,定会扬名天下,到时可就给你老争光了啊。” 糖包儿气的将他塞进那狗洞里,自己则坐在树杈上乘凉,赏风景。 龚凯旋这才头脑清明了,慢慢地退出狗洞,四下开始找寻糖包儿,终于在树杈上看到糖包儿那淡黄色的衣裙,便又激动地喊道:“灵儿,灵儿妹妹,你教我轻功吧,只要教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还没等糖包儿说话,就见龚明扬带着几个下人快步走来,原来有下人路过此处,听到二少爷在哭喊师傅什么的,便急忙去前院禀报了。 糖包儿快速跳进院子里,扛起龚凯旋扭头朝另一边的院墙跑去,龚凯旋刚想喊叫,就被糖包儿打了屁股道:“你要是想让你爹抓住,你就喊。” 龚凯旋不吭气了,老爹要是抓住,说不定会被打板子,还是算了吧,只是灵儿知道该往哪儿藏吗? 糖包儿当然不知道往哪儿藏,她从另一侧墙翻出去了,然后快速来到一处山石后面,才将龚凯旋放了下来。 “灵儿师傅,你的功夫简直就是天下无双,我一定要跟着你走,不管你收不收我为徒,我都要跟你走,一辈子跟着你,”说完,还郑重地对糖包儿施礼,然后就扭头跑了,边跑边回头道:“我去查看一下我的家当,看够不够路费的啊。” 糖包儿撇嘴,傻瓜,我们现在又不走,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腹诽完毕,糖包儿才发现,此处是哪儿?怎么能找到吃饭的地方呢? 好在她知道武器收藏院子,便旋风般地刮过去,看到龚明扬正带着下人例外查找呢,便也没有理会,顺着来时的道路刮着回到宴席堂。 这时大人们已经来到花厅喝茶说话儿,方知真想让丫鬟找找糖包儿呢,因为吃完饭就要去客院休息了。 见到糖包儿一个人走进来,龚大夫人问道:“灵儿,凯旋哥哥呢?” 糖包儿面无表情淡淡地回道:“他回去查看有多少家当了。” 这句话,让屋里的女人们哄堂大笑,龚老夫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边用帕子擦边问:“为啥查看家当啊?” 糖包儿倚在方知身边,懒懒地道:“他说要拜师学轻功。” 结果笑声更大了,就连矜持的龚大夫人,也用帕子按住嘴角,看样子忍笑忍得痛苦,可是她们不知道,龚凯旋正准备离家出走呢。 又说了一会儿话,方知便带着糖包儿跟着下人去了客院,行礼都已经搬到这院子里,热水也都烧好,方知见小包子他们还没有回来,便先跟糖包儿洗漱后,换上舒服的衣服,开始收拾行礼。 没一会儿,沐向峰和小包子豆包儿也都回来了,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忙前忙后大献殷勤。 方知撇嘴在一边看热闹,心说,丫鬟这种生物,果然是姨娘的生力军,都有跳跃龙门的雄心壮志啊。 283.第283章 来袭 第二天一早,方知一家刚刚洗漱完,就感觉到前院有些混乱,从大门处不断地跑进来人,她用神识查看一下,便知道望江镇那边传来战报。 果然没过一会儿,龚明奇亲自来请,说是让沐向峰去前院商议,看怎么退敌。 沐向峰便带着方知和三个孩子都去了前院,龚明奇不解,但也没有阻拦,他知道方知也有仙法,应该也想参加战斗吧,只是祖父不知能不能同意? 议事厅里站着许多的将领,当见到方知带孩子进来都露出诧异的表情,沐向峰解释道:“我妻子仙法比我还厉害,所以还是让她听听吧。” 众人这才脸色露出恭敬,然后请方知带着孩子坐下旁听。 跅弛部落这次出兵数量很大,望江镇那边已经被占领,龚老将军准备采取围攻,将他们堵在望江镇往帆樯城那条河道处。 由于跅弛部落人很凶猛,他们边杀人边啃人,让人感觉很是惊悚,所以没有见过这样战斗的新兵,见到这情景,会失去战斗能力。 沐向峰起初被安排在后防,想着在河道处,建立一道铜墙,但是沐向峰提出自己的建议,说先跟着前锋阻挡第一波敌军后,到时退到河道在建立阻碍,时间也来得及。 龚老将军便知道他的战斗力一定很强,点头同意,前锋正好是龚明奇,便让他跟着龚明奇即可。 至于方知吗,龚老将军本想让她带孩子去后院休息,可是沐向峰却让方知跟着他们。 三个孩子也要跟着,武将们脸上都有些异样,这可是战争,不是小孩玩过家家。 方知对沐向峰道:“带着他们一起吧,”沐向峰点头同意。 到了院子里,跟沐韧他们交代一声,让他们在将军府等待消息,吴大壮他们也不用跟着作战,毕竟现在还不需要他们。 沐向峰跟着龚明奇骑上马,方知则将三个包子送入空间,然后向沐向峰摆摆手,就瞬间消失了。 龚明奇惊讶地问道:“嫂子这是干什么去了?” “她行动速度快,可以先去查看一下情况,”沐向峰道:“咱们走吧。” 龚明奇原本还想问问孩子在哪儿,不过还是带兵去作战吧,便不多说什么,挥鞭往城外军营奔去。 方知快速地往前瞬移,没用多长时间,就见到正在往前疾行的跅弛部落的大军。 她仿佛见到丧尸般,因为跅弛部落的人,身上都抹上白灰,还画着各种可怕的图案,还有的在身上挂着骷髅头做装饰,更有甚者,身上竟然挂着活人的头颅,血滴滴答滴答的流着,让他变得跟血人似的,很是惊悚血腥。 她的眼睛顿时红了,浑身的战意燃起,悬空站在马路中间,衣衫飘飘,像是掌握生死的煞神。 跅弛部落人见到半空飘着一个女人,吓得停住脚步,哇啦哇啦地吵成一团,最后一个祭祀模样的人骑着马走出队伍。 他先是念咒,然后又往前面撒了点东西,燃起烟雾,方知闻到刺鼻香气,快速地往后瞬移,只见道路两侧的花草眨眼间就变得枯萎。 这是毒气? 方知为了验证,用瞬移将一个跅弛部落人抓住,扔进毒气所在的地方,就见那人并没有马上倒下,而是在开始啃食自己的肉,看样子这毒素很厉害。 方知立刻用空间凝结,将那祭祀及他周围的人杀死,那些跅弛人立刻像无头苍蝇,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方知便开始大肆击杀,跅弛部落人吓得急忙往后退去。 龚明奇带领的军队正好到了,立刻冲进敌军里开始斩杀,而沐向峰则变成巨人,不仅震慑这些食人族,还将他们打得是落荒而逃。 没想到能是这样的结果,围击不用了,龚明奇让传令兵回去禀报,他们慢慢地往前碾压,等待大军的到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终于将望江镇及码头夺了回来,跅弛族人潜水很厉害,跳进江水里就不见踪迹。 这样的情况防不胜防,难怪龚明奇现在江边建立防御工事,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方知提出,想彻底解除隐患,只能将跅弛部落打怕了,当然最好让他们改变食人的陋习。 让他们改变信仰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有这个信仰,就会接着吃人,这是不容易解开的结。 最后,方知与沐向峰决定去对面冒险看看,假如能解决,就可以彻底清除这隐患。 在军营的帐篷里休息一天,望江镇不能住了,那里已经成为炼狱。 没用船只,方知用瞬移过的江,当进跅弛部落后,她就闻到阵阵的腐臭味儿,按理说,死人都被活人吃了,怎么还有这样尸臭味儿呢? 从空间拿出围巾将口鼻堵上,但还是越来越浓的臭味飘荡过来。 将沐向峰从空间里带出来,方知拉着他用瞬移往前移动。 来到一个山坳处,只见这里堆满尸体,腐烂的恶臭连连,按理说,这里有这么多的尸体,应该能引来野兽啃食,但周边连一个鸟儿都不见,还别说大型的食肉动物了。 腐烂的尸体,基本都是赤身裸体,身上还被腥红的血画上一种符号,应该是祭祀手笔,只是不知这符号代表什么意思。 这时,土路上来了一辆牛车,赶车的人将头和身体用白布蒙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即便这样,也能看出他的惶恐,强作镇定地将牛车赶到这大坑边,将牛车上的五具画了符号的尸体推进大坑里,然后慌慌张张地赶着牛车跑了。 方知与沐向峰尾随着他,来到一所山寨,山寨很大,聚集着大量的跅弛部落的人,好像刚刚做完祭拜,呜哩哇啦的乱嚷嚷着什么,花花的脸上呈现慌张与恐惧。 由于语言不通,方知也没有办法抓个人问问,只能凭着感觉查看。 沐向峰小声道:“应该是跟那些死人有关,只是不知他们为什么不在吃那些人肉了?还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方知豁然想明白,道:“应该是那些死人有病不能吃,一旦吃了也会得那种病,就这样,死的人越来越多。” “嗯,应该是这样,难怪他们发动这么大的战争,想占领望江镇,看样子他们被这病逼的是走投无路了,”沐向峰颔首道。 284.第284章 迷踪 这时,糖包儿在空间里喊了起来,原来,她吞噬的灵魂,懂这些跅弛族的语言,直接传承给她了,所以就要急着出来帮忙。 方知将糖包儿从空间里带出来,让她听跅弛族人的争吵,经过糖包儿的翻译,方知与沐向峰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果然,跟他们估计的一样,因为吃一个病人引发传染病,死者身上都是红斑,病人也是如此,跅弛族人便怀疑这是上天的惩罚,他们信奉的哚义神已经抛弃他们,所以在大祭司的鼓动下发动战争,想用更多的血和生命,唤回哚义神的护佑。 哚义神属于人头蛇身,靠着吸食灵魂而生,跅弛族人之所以吃人,是为了帮着哚义神清除这些肉身,不留下肉骨之躯污秽这个世界。 可是,现在竟然没有办法吃食那些肉体,在入侵大梁国的战斗中,又遇到异类天神的阻击,所以他们惶恐,害怕,觉得失去上天的庇佑。 正在混乱间,突然一个小女孩,穿着他们信仰神的衣衫,凭空站立在那里,跅弛族人既欢喜又激动,“扑通”“扑通”的跪倒,开始拜祭显灵的仙童。 祭司不用跪拜,站在那里,用恭敬的语言与糖包儿对话:“可是我们的哚义神大人?” “我是哚义神大人座下的仙童,今天来是传达哚义神的指示,他因为修为精进,不在需要吃食灵魂修炼,而是改为各种粮食,所以,作为他的信徒,也不可在杀人,不可在吃人肉喝人血,要改成吃五谷杂粮,才会得到神的护佑,”糖包儿稚嫩的话在半空中回荡,整个跅弛山寨的人,听得是真真切切。 说完后,糖包儿小手朝着那停放尸体的大坑一指,那里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跅弛族人吓得惊叫连连,紧跟着,半空中想起金属碰撞声,像是打雷,又像是金鼓连天。 这样的震慑,将祭祀也吓得单膝跪地,开始低声祷告。 在大家都低头祈祷时,糖包儿已经被方知收入空间里,然后瞬移拉着沐向峰离开此地。 这是方知与沐向峰商议的计策,利用神灵将这些人的观念改变,要比别的手段有用的多,何况还是他们信奉哚义神所给的指示,想必跅弛族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以人肉为食。 方知与沐向峰回到军营,将跅弛族人的情况禀报给龚老将军,听到方知利用神明计策改变那边的生活习惯,龚老将军忍不住抽动嘴角,心说,还是仙人啊,要不谁敢这般利用神仙蒙骗老百姓啊? 武将们都知道方知的厉害,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人,方知对这些没有理会,与沐向峰带着孩子们去了迷踪山。 来到山脚,沐向峰很是感慨,对小包子他们道:“看看,这就是困了你爹三年的迷踪山,要不是爹爹被困在这里,你娘也不会疯,你们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方知心里悄悄补充道:“我也不会来这,这是什么?是老天安排好的?”她抬起头,望向那雾气蒙蒙的迷踪山,显得分外神秘莫测。 糖包儿想往里走一走看看,却被沐向峰抓住道:“可不能进去,进去就会转眼迷路,再出来可就太难了,我们是误打误撞出来的,让我在进去一次,恐怕还是找不到出路。” 糖包儿在沐向峰怀里道:“爹,这里是个幻阵,我知道怎么破,而且这里面藏着宝藏。” “什么?”沐向峰很是吃惊,幻阵?自己在这里呆了三年,竟然是幻阵?可是为啥还能出来呢? 这些疑问,方知也想知道,于是一家人围坐在山脚下,边吃点东西边听糖包儿讲述。 这迷踪山在几百年前,曾经是迷踪派的历练之地,给弟子们进来锻炼的,之所以设下迷幻阵,为的是不让外人踏入,只是过了几百年,这阵法出现纰漏,所以才让沐向峰他们误打误撞地走了出去。 方知很关心的是有什么宝藏,便问道:“这里面藏着什么好东西?” 糖包儿白了方知一眼道:“我就知道娘最关心这个了。” 小包子也着急地道:“我也关心。” 豆包儿也点头道:“我也是。” 好吧,自己忘了家人的特点,也就不吊他们的胃口,糖包儿回道:“有迷踪派修炼的功法与武器,还有灵石或丹药,这些凭着机缘在历练中获得。” 方知与沐向峰对视一眼,都明了对方的心意,要是有个规范的修炼方法,是不是在修炼上走的更远一点呢? 一家人商议好,等跟着龚明奇回到帆樯城后,便告辞,然后带着沐韧吴大壮他们一起进山,仙缘啥的,也给他们一次获得的机会。 跟着军队回到帆樯城时,城里的老百姓激动的夹道欢迎,这是沐向峰一家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殊荣,当然了,方知怀疑这里面有龚老将军安排的成分。 那个帅老头儿比狐狸还狡猾,十个人都斗不过他,这是方知下的定论。 方知带着孩子们洗漱换上干净的衣衫后,便被龚老夫人派人请去后院。 这次女人们对她的态度有了巨大的转变,尤其是龚大夫人,敬仰中还带着纠结,方知能理解,以她所受的教育认为,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应该尽守妇道,在后院相夫教子,可是,方知能以己之力帮到丈夫,还能将食人族打败,这又让她心里升起敬仰,所以,敬仰中带着纠结。 因为没有了隐患,又没有多少伤亡情况下打了大胜仗,所以今晚的晚宴,女人们也跟着轻松,龚二夫人拿着酒杯频频敬酒,兴奋的时候还哈哈大笑,看着很是畅快。 方知也很高兴,因为她学的是异能,跟修仙一点不搭边,可是迷踪山的秘密和宝藏要是找到的话,可就会引导她们真的进入修仙大道了。 心情好,自然就多喝了点儿,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龚明奇的妻子三太太坐在她的身边。 方知与这个三太太打交道时,有点自惭形愧,你想啊,人家举手投足很是优雅,不说是像跳舞,但也很有气韵,行云流水又很自然,像是天性使然般。 而自己,前世就是个不大讲究的女汉子,(那样的环境,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这一世,直接成为农妇,生活在乡村,养鸡养猪养羊,也没啥可讲究的,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不讲究,但也愿意看讲究之人的行为举止,那真叫一个赏心悦目。 285.第285章 醉酒 三太太卢梦也喝了不少,她嫁给龚明奇后,最害怕的就是他上战场,尤其是失踪三年,她差点都没有坚持过来。 可是这样的激情,因为她的教养让她没有表现出来,当见到丈夫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恨不能扑进他的怀里,畅快地大哭一场,但是,却因为礼数及教养让自己止住脚步,只表现将化的妆容哭花了。 更让她郁结的是,当晚还来了月事,没有办法伺候丈夫,无奈的情况下,只能给自己的贴身丫鬟开脸,让她去伺候夫君。 不知这个丫鬟是不他心意,还是因为自己不能伺候而生气,夫君竟然甩袖而去,半个月也没有回到后院来。 她不知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做的不好?难道自己不够宽宏大度? 当见到方知后,又听说沐公爷身边一个女人伺候都没有,她便很是好奇,想问问出身村妇的方知,这样善妒,不怕名声有损,而被人唾弃或是指责吗? 这不,就趁着酒劲儿坐到方知身边,想问问她的想法。 “公爵夫人,”卢梦微笑着,两腮红扑扑的,加上她优美的举止,显得风情万种。 方知摆摆手道:“别叫公爵夫人,生分,叫我方知就行。” “还是叫嫂子吧,这样亲近,”卢梦举起杯,朝方知举起道:“这杯酒谢谢公爷救下我夫君,这感谢有些晚了,不过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方知举起杯,一饮而尽,笑着道:“你这话太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向峰与明奇在山里同生共死三年,这情分哪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咱们也就别那么见外了。” 卢梦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将杯子放下道:“还是嫂子率真,妹妹自愧不如。” “哪里,我见你举止这般优雅,还觉得自己粗俗呢,呵呵呵呵,你看看,咱们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特点,”方知听到她的话,立刻觉得心情舒畅,便大笑起来,将率真中又增加豪爽。 好吧,卢梦有些接受无能,率真正好,豪爽就有点过了,好像自己跟个男人在这喝酒谈天说地似的。 方知不知卢梦所想,喝了点酒,就想起在前世与战友们野外生存的情景,恨不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将那心中的不安与绝望彻底在大笑中冲散,也彻底忘记明日战斗中的危险,所以她的笑容,不知不觉地带上豪爽劲儿。 “嫂子,看到你们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我真是太羡慕了,”说到这,卢梦眼中蓄满泪水,强压制没让流下,微笑地道:“祝嫂子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方知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是感受到她那悲伤情绪,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孩子的事情你别着急,太早生孩子对女人和孩子都不好,你们这年龄,要孩子正合适。” “真的吗?嫂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卢梦有些激动,仙子都这样说,一定是对的,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想确定。 “当然了,这可是经过科学….不是,经过仙法验证的,因为男女到了这个年龄,都发育成熟了,所以此时要孩子,对于身体和心理都很合适,不过晚点要孩子更好,父母心智成熟,教育孩子也能成熟些,你呀,就别着急了,”方知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卢梦身边的丫鬟,差点上手阻拦,这般拍下去,自家太太肩膀肯定要肿了。 卢梦又拿起酒杯,这次未语先落泪,用帕子擦了擦道:“谢谢嫂子,这些年没有孩子,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方知又自发地将酒一口闷,然后搂住她的肩膀道:“不许学那些老迂腐,将自己身边的丫鬟送到你丈夫身边,知道吗?这不是贤惠大度,这是傻,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傻事儿。” 卢梦一怔,随即就问道:“为什么啊?” “这还有什么可问的,不都明摆着吗?别的女人伺候你丈夫,定会产生感情的,别跟我说她是你的人,这是自欺自人屁话,啥叫自己人?自己人能跟自己抢丈夫?切,那是她想跟你抢你最珍贵东西的借口,千万不要信,一旦有了感情,那你成什么?人心就那么一点地方,装了别的女人,还能装下你,到时,你就会跟其他女人一生抢这么点的地方,然后怒火牵扯到孩子身上,心狠手毒的,就会拿弱小的孩子开刀,到时,你们都变得面目全非,生活也越来越不快乐,哎…..,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何苦呢?”方知摇头晃脑地道。 卢梦听完,半天没有说话,却让丫鬟将酒倒满,自己一口干了,泪水涟涟地道:“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何不快乐的活着?可是,什么叫快乐呢?” 方知听到后,便觉得这事儿严重了,想了想,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说妹子啊,你怎么连快乐都不知道呢?比如咱们现在喝酒,不就是很快乐吗?还有,跟孩子们在一起也快乐啊,对了,你还没有孩子呢,这样说吧,跟夫君在一起也很快乐啊,当然,两人之间不能有外人,那才是真正的快乐,夫妻间产生的情感叫爱情,啥叫爱情,这么说吧,爱情就是用一块泥巴,捻出一个你,在塑一个你丈夫明奇,然后在将这两个泥人打碎,用水调和后,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你丈夫明奇,这样,你的泥巴里有你丈夫,你丈夫的泥巴里中有你,其实是这样说的,我的泥中有你,你的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啧啧,多么动人的情感啊,有了这样的感情,夫妻俩会很快乐的,明白了吗?所以那些妻妾和睦的狗屁话,都是男人为了自己****编造的,是为了能让他左拥右抱借口,哼,夫妻夫妻,只有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夫妻,多一个人那就是妓院。” “咳咳咳咳,”屋里突然响起一堆人的咳嗽声,方知迷迷糊糊地扭头看去,只见黑压压的站着许多人,只是她有些醉了,看不清是谁,不过当一个身材高大男人上来将她抱起时,她便老实的跟小猫似的,因为丈夫沐向峰来接她了,哎呀,公主抱啥的,真真让人心醉啊。 只是她从沐向峰肩头往后看去,龚明奇也有样学样,将卢梦抱起,不过卢梦用力挣扎,方知急忙喊道:“丈夫长得又高又大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抱老婆的吗?别动,该让龚明奇锻炼锻炼了,要是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他还算是爷们吗?” 286.第286章 尴尬 方知的醉话,让一屋子人惊呆,却让卢梦不在挣扎,她千娇百媚地搂住龚明奇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无限柔情地道:“夫君,我好想你。” 这句话虽然说得不是很大声,但道出她内心压抑着情感,让龚明奇在众目睽睽下,不仅心跳如鼓,还双颊绯红,这样放下规矩放下礼仪放下矜持的妻子,让他欢喜让他心动,让他想与她抵死缠绵。 当然,他也是这样做的,将妻子抱回自己院子里,亲自为其更衣擦洗手脸,然后便将帐幔放下,几度春风,一夜笙歌。 方知这边却与卢梦正好相反,因为她闹着要跟三个孩子一起睡,让沐向峰****难消,气的是咬牙切齿。 好吧,原谅这个母爱爆棚的老娘吧,因为沐向峰正要与她欢欲时,她却在梦中惊醒,吓得是冷汗淋淋,在梦中,三个孩子竟然被她给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到了,于是将身上压着的沐向峰推开,不顾衣不遮体,就要出去找孩子。 没办法,沐向峰只好帮着她穿好衣服,又让下人将熟睡的三个孩子抱来,可是龚家这里没有大炕,只有挂着帐幔的大床,于是一家五口,在炎热的帆樯城,就这样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全家人多多少少的都起了痱子,三个孩子起床后达到共识就是:“以后千万别让娘喝酒了。” 方知有点头疼,不过看到三个孩子都挤在她的床上,还纳闷道:“这是干嘛,怎么都挤在这里睡啊,不怕热吗?” 小包子穿鞋下地,喊下人赶紧准备洗澡水,他们身上都长了痱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糖包儿也快速地穿衣跑了出去,这一夜,她被娘搂的,都快要热死了。 豆包儿年岁小,穿衣啥的动作慢点儿,瞥了自家老娘一眼道:“娘,你以后可别喝酒了,醉了后,简直都快把人折腾死了。” 方知脑袋有点当机,望着看热闹的沐向峰,想从他嘴里听到原委,沐向峰却只是耸耸肩,然后帮着豆包儿穿好衣服,爷俩出去洗浴了。 方知撇撇嘴,也准备洗浴,身上不仅有酒味还有汗味,这一夜一家挤在一起,简直是太热了。 收拾清爽,扑上痱子粉,一家才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一会你收拾收拾,咱们今天就走,马上就走,”沐向峰拿出家主的威严,命令道。 方知有些发蒙,这么快走合适吗?不过,看到沐向峰严肃的脸,她知趣的没有发问,不过心里有了疑惑:难道昨晚趁自己醉酒,有人想爬夫君的床,于是他为了避嫌,便将三个孩子都抱过来全家挤着睡?这么快的走,是怕见到龚明奇尴尬吧? 仔细想了想,还真没准这样,看看院子里的丫鬟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不仅有浓浓的怨念,还有失去美好未来的绝望。 三个孩子闷头吃饭,准备吃完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这一早,他们可是领略昨晚老娘说的话效应,那些下人,尤其是丫鬟,那脸上的幽怨啊,让他们都不忍直视,他们不懂妓院是啥鬼东西,但知道娘说的话,是犯了众怒了,所以,还是爹爹当机立断,赶紧走,龚家是没有办法在呆下去了。 是的,多一个女人就是妓院的话,让龚家后院掀起巨大的惊涛骇浪,先是龚老将军,他有两个姨娘,只是姨娘一直没有所出,所以在后院引发不出什么幺蛾子,权当透明人存在着。 龚胜只有一个姨娘,还是大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这些年只育有一个庶女,所以在后院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龚赢的姨娘多一些,一共有三个,主要二夫人想学着大家闺秀那般装贤惠,便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开了脸,只是这三个有点手段,两个生下庶子,一个生下庶女,各个活的很是滋润。 到了龚明奇这一辈,成婚的兄弟都有姨娘,只有他有两个开脸的丫鬟,一个是妻子的陪嫁丫鬟,一个是母亲送过来的帮着服侍自己的丫鬟,只是还没有圆房,所以还不算是他屋子里的人。 这么多的姨娘,按照方知说的话,龚家后院就是个大妓院,不仅让龚家男人心里膈应,(为啥膈应呢?因为在他们心里,他们可都是正人君子,下窑子逛花楼啥的,那是绝不能干的事情,所以听到方知的话,在想到自家后院,心里便开始膈应。)仿佛一走进姨娘屋子,就是去了青楼似的。 可想而知,姨娘与想爬床的丫鬟们,该有多大的怨念,正妻们听到这话心里都舒坦,但是也不好将兴奋摆在脸上,只能压抑着,何况,龚家后院被说成妓院,对于她们的名声也有损的。 在这样的气氛下,沐向峰快速决定,今天就走,立刻走就,连告别也都免了,否则方知也没脸见后院的老夫人和那些太太。 于是,在方知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沐向峰带着一家人悄然地离去,为了避免尴尬,他也没有向龚老将军他们作别。 沐韧他们也都了解了情况,骑在马上大笑不止,当然是无声的,可不能让夫人听到,否则夫人知道了,定会不好意思的。 可是,当他们来到迷踪山脚下才发现,龚凯旋竟然藏在行李车里跟来了,理由是,他已经跟糖包儿说好,要跟着她学轻功的。 他聪明地知道,拜师的事情最好别说,因为糖包儿太小,说出来谁相信啊?于是只能这样说了。 沐向峰本就想给糖包儿找个童养婿,一直没有合适人选,现在好了,自动上门了,便高兴地同意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跟着进山。 方知倒是觉得无所谓,增加一个人选,糖包儿选择余地广一些,感情之事是没办法勉强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龚凯旋没想到这样顺利,准备一大堆打动人心的话全都没有用上,不过,当见到小包子与豆包儿绷着的小脸时,他直觉,那些话改一改,要用到这两个兄弟身上了。 于是,蹭到他们身边,真诚地诉说自己的多年理想,(其实也就两年,两年前,他还傻乎乎的只知道玩儿呢,)诉说自己的崇拜,诉说自己要变强的决心。 “我要将天下坏人都消灭,要将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窝铲平!”这是龚凯旋说到最后,激动地喊出自己的雄心壮志。 287.第287章 志同 听到龚凯旋的话,小包子与豆包儿愣住了,这还真是巧啊,糖包儿不也是这个理想吗? 沐向峰与方知也听到他的豪言壮语,对视后,不由得腹黑大笑,哈哈,女儿剿匪大业,终于有了志同道合之人,这样的话,他们也就不用为女儿操心了,将女婿培养成具有十二孝潜质的女婿,到时糖包儿就交给他护着就行。 于是,两人快速分工,一个管教女婿的品性,一个管教女婿的德行,功夫厉害不厉害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女婿的人品女婿的性情,这些教育好,糖包儿这辈子婚姻才能幸福。 糖包儿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跟她有着一样的宏伟壮志,她平静无波的小心肝终于动了动,上前拍了拍龚凯旋的肩膀道:“好样儿的,有志气。” 龚凯旋被心中偶像这么一夸,激动的不能自己,握住糖包儿的小手道:“谢谢师傅看重。” 沐向峰与方知听到这话不淡定了,这辈分可不能乱,师徒之间岂能有男女****,到时别说世人容不下,就是天下人的唾沫都能将他们淹死。 于是两人快速上前,沐向峰道:“师徒称呼以后不能在乱说。” 方知则道:“凯旋以后就叫糖包妹妹就行,这样显得亲近。” 大人突然干预,让几个孩子有点错愕,不过龚凯旋为了博得好感,立刻改口道:“糖包儿妹妹,”咦,不是灵儿妹妹吗?怎么又叫糖包儿了?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先服从命令再说。 沐向峰让吴大壮派人给龚家送信,告诉他们龚凯旋的行踪,信中写道:“….凯旋能跟来,应该是上天的安排,也是他的仙缘,等从迷踪山出来,他有了仙缘,便从此走上仙途,如果没有遇到机缘,也会帮着他走上仙途的,请龚老将军及其父龚明扬放心,在下定会护住他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送信的属下回来了,带回一堆龚凯旋的换洗衣物及龚老将军激动不已的信件。 这样的机缘真是难得,假如龚家有人走上修仙大道,那可就预示龚家后代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从此家族就成为修仙第一世家。 龚老将军你想的有点太长远了,方知看完信后,就是这样的结论。 处理完龚凯旋的事情,沐向峰便开始给沐韧与吴大壮说明此行的目的,毕竟这件事不好在龚家讲明,人多口杂,要是太多人知道,都进迷踪山,岂不是自寻死路? 沐韧与吴大壮他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缘,谁不想会仙法,谁不想长生不老啊,于是一个个激动的脸色涨红,语无伦次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沐向峰笑着对大家道:“好了,也别太激动,有好处就有风险,越大的好处,风险也就越大,我之所以在这跟大家说明,就是让大家自我选择,愿意冒险的就跟我们进去,不愿意冒险的,就拿着银两先回赵家村,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回家看看,愿意的将家人接到赵家村附近居住,盖房子的钱我们都帮着出。” 沐韧他们没有因为这些受影响,他们是三个孩子的侍卫,不能离其左右的,所以齐齐地站在那儿没有说话,用行动表明,他们是要跟着进山的。 吴大壮与严西山、唐书生也要跟着的,至于小豆子,那更不在话下,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沐向峰一家就是他的亲人,只剩下小鱼儿、杜圆子、垛子、辛忽儿四个人,他们也是土匪出身,修仙啥的有些太过于遥远,就想要银子回家娶媳妇盖房子。 方知也大方,没人给了五百两银子,足够他们成家盖房子了,安置好家里,他们在回到赵家村,继续给当沐向峰的侍卫。 说定了,他们便叩头拜别,拿着银子骑着马,欢快地走了。 吴大壮叹息地道:“真是几个大傻瓜。” 唐书生拍拍他的肩膀道:“他们没有仙缘,这是求不来的。” 也是,在仙缘与银子面前,他们选择银子,说明他们不看重仙缘,也注定这辈子没有仙缘了。 剩下的人,在这修整一天,将东西收拾好,又在附近镇子上买了些吃食水囊和帐篷,以及一些野生所需的用品,看到方知变没了,众人对于仙法更为渴望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往迷踪山里走去。 迷踪迷踪,意思就是迷失踪迹,他们刚进去,山外的景象便都迷雾遮挡,再也看不见他们进来的踪迹。 严西山抹了一把冒着冷汗的额头道:“我的娘啊,真是不虚此名啊,这迷的,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他们在糖包儿的引领下,不仅找到许多罕见的上千年的人参及各种奇珍,还在一次与变异兽战斗后,获得迷踪派藏匿的一柄仙剑。 从迷踪山出来,已经是秋季,不过众人都收获不少,尤其是迷踪山的启蒙玉简,给大家开启修炼大门。 方知这才知道,修仙与异能修炼的区别,同时将灵力引进体内,只是异能因为病毒的侵袭而造成身体变异,然后通过丧尸病毒凝练净化出来的晶核能量升级,她之所以来到这里,误打误撞地吸收灵力,是因为她运转的经脉途径,幸运地与修仙的引气入体路子大致一样,这才让她成功。 想必周静怡及那疯狂的冰系异能女子,也应该是这样吧,想通了后,她便开始慢慢调节异能修炼的不足,让自己的修炼渐渐步入正途。 当然,也帮着沐向峰与小包子豆包儿他们修改,不过改的不多,毕竟异能修炼自带辅助能力,借用自己身体独特的特点,与大自然的各种因素结合,形成自己的技法,这也是修仙里所没有的。 沐韧他们修炼起来也有快又慢,但是龚凯旋最快,也许年龄小,心无杂念,所以最先引气入体,成为不会仙法的修炼之人,也是最纯粹的迷踪派弟子。 在这里历练,多亏这幻阵有缺陷,出现的变异兽及变异植物不怎么厉害,所以才让他们没有伤亡,另外,方知与沐向峰以及三个包子的能力,也是众人的一大保障。 288.第288章 有请 虽然是秋季,但是迷踪山这里气候一直温暖如春,所以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只能从地里庄稼的成熟程度,推算现在的日期。 一众人并没有像沐向峰他们原来那般,出来的时候很狼狈,跟野人似的衣不遮体,他们虽然脏一点,但还算是利落,所以并没有引入注目。 来到岔路口,沐向峰便与沐韧他们告别,因为早就商议好,从迷踪山出来,沐韧与吴大壮他们就先回赵家村,而沐向峰一家则开始北上。 当然,先将龚凯旋送回家探望长辈,然后带着他一起回赵家村,不是沐向峰不放手,而是龚凯旋年岁小,怕修炼时走火入魔啥的,需要方知他们在旁边看护着。 沐韧唐书生他们知道沐向峰打算,便也没有多问,与吴大壮他们往帆樯城走去,而沐向峰一家,则赶着一辆马车,晃悠悠地往北边而去。 来到没人之处,沐向峰将那柄仙剑拿了出来,方知知道,这只是初级仙器,但是对于他们这样初入仙门的菜鸟,就算是件了不起的东西。 “爹,您真要试试啊?书上不是说,需要达到筑基期才能御剑飞行吗?何况您也不会御剑诀啊?”小包子仰着脖子不解地问道。 豆包儿踮着脚尖,伸出小手摸了摸那把仙剑的剑柄道:“爹有跟金属沟通的能力,仙剑应该比一般金属更好沟通,爹爹只要跟它好好说说就行。” 糖包儿也点头道:“我们区别与迷踪派的修炼,都具有独特性,爹爹用这特性应该能驾驭这柄低阶仙剑。” 沐向峰双手摸着仙剑,望着方知道:“我试试?” 对于人类来讲,从古至今,最向往的就是能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沐向峰也是如此,他现在激动的双手都有点颤抖。 方知握住他的手道:“试试吧,别飞的太高,而且我会在下面接住你的。” 话糙理不糙,但是沐向峰还是觉得别扭,白了方知一眼,便凝神静气地与仙剑沟通,果然,剑体是稀有金属打造,但也具有金属性,与沐向峰很快地沟通好,便见到仙剑脱离开他的手掌心,漂浮在空中,这是等沐向峰上去呢。 方知也紧张地屏住呼吸,双手紧握,等着见证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 沐向峰轻轻往上一跳,站在剑体上,然后晃晃悠悠地慢慢往前飞去。 飞的姿势不好看,一点没有仙人的超然模样,还七扭八歪地掌握不好平衡,但却踩着仙剑飞了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独创新一种御剑诀,不用到筑基期就能御剑飞行。 三个包子兴奋地欢呼起来,糖包儿刮着旋风追了上去,方知笑眯眯地拉着小包子和豆包儿,也快步跟上。 沐向峰就这样练习三天,终于掌握要领,便慢慢地升高,先是升过树顶,然后就是小山峰,最后便融入在云层中。 他熟练后,便要带着全家一起飞,孩子们与方知当然同意,但是为了安全,沐向峰将豆包儿绑在前胸,小包子绑在后背上,方知则将糖包儿绑在胸前,这样拖家带口的形象,啧啧,仙人风姿啥的一点没有,像是两口子抱着孩子逃难似的。 当飞剑飞到空中,三个孩子兴奋地大叫着,好在他们的速度很快,又有云层遮挡,否则还不知怎么引起轰动呢。 就这样一日千里,转眼间就来到雁翎国的首都嘟嘟城。 嘟嘟城位于雁翎国的北边,是个三面临山的盆地,不过这里的土地肥沃,又有一条江横穿盆地,使得嘟嘟城交通很是便利,也很富足。 沐向峰在嘟嘟城外悄悄落下,一家人将准备好的雁翎国服饰换好,方知便将他们爷几个送入空间,自己骑上马,往嘟嘟城里走去。 由于沐向峰他们都不懂雁翎国的话,所以怕城门士兵盘查,便由方知先入城,等进去后,再将他们带出来。 由于方知穿戴的衣服富贵讲究,又很有威势,城门士兵没敢盘问,怕是哪家贵族夫人,所以方知很顺利地进了城。 雁翎国的国风很是开放,男女都会骑马,也可以随意在外走动,所以方知这般行为,一点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来到一处僻静地方,将沐向峰和孩子从空间里带了出来,然后一家五口开始兴致勃勃地逛街,原本想着会因为语言不通,而引发有心人的注意,没想到的是,嘟嘟城的店面里,竟然有许多的大梁国人,即便没有大梁国人做伙计,掌柜的也会说几句大梁国的话。 也是,许多年没有发生战争了,两国来往经商的人很多,所以在嘟嘟城也就住着许多的大梁国商人。 这样的话,一家人逛着更没有负担了,沐向峰也惯着孩子,只要孩子喜欢的就都给买,三个包子开心极了,一边买一边还算计的还差谁没有礼物。 方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王家人多啊,需要礼物也多,不说长辈,就是那些孩子,需要礼物的数量就不少。 可是,走着走着方知就感觉不对了,豆包儿紧张地抓住方知的手小声道:“娘,好像有许多人围了上来。” “嗯,娘知道了,没事儿的,应该是遇到熟人了,”方知用神识看了看,原来是去赵家村当大使的边远。 啧啧,还真有缘啊,方知笑呵呵地回头望去,只见边远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穿华服,气势不凡,长得也算是英俊,只是嘴上留着八字胡,让方知有些不喜,年纪轻轻的,留什么胡子啊? 小包子朝边远挥挥小手道:“边远大使,咱们又见面了。” 边远缩缩脖子,没有敢吭气,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接着沉默地跟在身边往前走。 那个男子来到沐向峰跟前,一只手放在胸前,然后躬身,给沐向峰施了雁翎国最尊重的礼节,并自我介绍道:“雁翎国四皇子郎祖见过尊敬的圣仙大人、夫人,三个可爱的仙童。” 沐向峰看了一眼边远,然后对郎祖道:“不必多礼,”现在他知道,自己地位斐然,所以也就不在谦虚,尤其是对于雁翎国,本就是来找麻烦的。 四皇子郎祖没有因为沐向峰这般说话而生气,反而更加恭敬道:“父皇想请圣仙大人去皇宫相见,请大人移驾。” 289.第289章 警告 雁翎国的皇宫在嘟嘟城的最北边,皇宫占地极广,依山傍水的,周边风景很是优美,只是,皇宫的建筑让方知狂吐槽,因为房顶上都带着许多的尖刺做装饰,很像是前世玩的魔兽里的兽族房屋。 在四皇子的介绍下,方知他们才知这些尖刺,一般人家都不能装饰的,它代表地位,代表等级,代表着王权,之所以要安装这些尖刺,表达的意思就是震慑,再就是威严。 好吧,人家这是传统,从住山洞,或是住帐篷开始,人家王者就用兽角装饰,现在住房子了,没有野兽的兽角,便将房角都装饰成尖角,以显示高高在上的地位。 走进皇宫,里面的装饰也与大梁国的不同,雁翎国的皇族,都喜欢将晶亮的东西带在身上,四皇子的腰带上就钉着许多的闪亮各种色彩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皇宫里也是如此,不论是大门上的门环还是建筑上的装饰,都用晶亮的,能在太阳光下闪光的东西做装点,阳光照射下,眼前一片亮闪闪的,闪的方知都觉得眼睛开始花了。 路的两旁,时不常有石柱立在那里,上面雕刻着各种脸谱,经过四皇子的介绍才知,这些石柱叫镇邪桩,而上面雕刻的脸,则是陀尼巫神麾下的弟子及神兽。 来到御书房,在这里不叫这个名字,叫尊神殿,意思是遵照神的指示,治理国家,安邦兴国。 大殿门口站着许多人,最前面身材高大皮肤微黑的,挺着将军肚,满头花白的男人就是当今雁翎国的皇帝,他的名字叫塔乌,在位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他的身后站着一群大臣,不过在周边,还站着许多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头上身上满身亮片的那种。 见到沐向峰一家走过来,老皇帝先是哈哈大笑,然后迈步上前,亲热的像是久违了的老朋友,让方知很是感叹他那微黑的脸皮,真是够厚的。 彼此见礼后,众人就想簇拥着将沐向峰迎进尊神殿,而方知与孩子,则由皇后接手,准备接入后宫。 沐向峰拒绝道:“不必这般费心了,我们一会儿就走,这次来,主要是我妻子想找皇上好好谈谈。” 众人很是诧异,皇上脸上露出不虞,大家齐齐地将眼光放到方知身上,方知便当着众人面,将孩子们送进空间。 然后朝着尊神殿的的偏殿挥手,那偏殿便噼里啪啦地开始倒塌,好在里面没人,当然,方知已经用神识查看过,几息间,偏殿变成瓦砾,再然后,各种材料就变成细细的粉末。 众人吓得面如金纸,尤其是老皇帝,原打算在酒里做点手脚,让沐向峰与自己的小女儿发生关系,然后顺理成章地嫁给他,至于方知么,也安排好了,直接下药迷醉,在让人上了她,大梁国不都讲究贞洁啥的吗,方知没有了贞洁,沐向峰定是要将她休掉,那自己女儿便成为仙人的第一夫人了。 算盘打得啪啪响,但是遇到拳头大的,蛮横的,一切便都是白算计,老皇帝吓得腿软脚软,双鬓流下豆大的汗珠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知拍拍手上前,望着颤抖的老皇帝警告道:“今天我们来,就是给你们一个警告,第一,不能因为你们的私欲贪婪发动战争,要是发起战争,你们整个皇族就是灭亡之日,第二,别想着给沐向峰送女人,那是对我的不敬,对我三个孩子的蔑视,所以,如果再有一次,你就去阴曹地府报道吧。” 说完,她将孩子们从空间里带出来,小包子释放出一排冰刃漂浮在空中,糖包儿是风刃,豆包儿则用精神将尊神殿里的摆设全都移到空中飘荡着。 这样的状况,吓得那些大臣们双膝跪倒,最后老皇帝也臣服地跪下,并答应绝不发动战争,再也不敢给沐向峰送女人云云。 只是,当他们偷偷抬头看时,却发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哪还有那一家人的影踪。 方知用瞬移将一家人带出皇宫,来到一片树林里,让三个孩子都进入空间休息,或是玩那些新买的玩具,两口子便御剑飞行,往雁翎国另一个城池飞去,既然来了,总要好好玩一玩的,也顺便让孩子们多长点见识。 就这样,一家人走走停停,将雁翎国玩的差不多了,然后沐向峰又带着他们去大梁国的首都,上次去了都没有怎么逛,这次便补上了。 半个月过去,沐向峰便带着老婆孩子往家里飞去。 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没到傍晚,就见到齐云山了,沐向峰对方知道:“现在咱们可以飞行了,是不是该去峰顶看看了?” 方知觉得他们的修行还很浅,要是真遇到仙人,恐怕就会有危险,便道:“你不说等孩子们长大些吗?怎么着急了?” “嗯,会驾驭飞剑,便有点心急了,算了,咱们还是等孩子们长大些,再去齐云山峰顶看看吧,到时,咱们的修为也都上去了。” 方知点点头,望着齐云山那云气围绕的峰顶没有说话,心里却道:那里真是通往修仙界的道路吗? 还是来到僻静处,沐向峰让飞剑落下,然后将剑收起,方知将马车拿出来,又将三个包子接出来,沐向峰便赶着马车,一家人说笑着往家里走去。 王家大院已经盖好了,大门紧闭,看样子就等着搬家了,自家大门口吴大壮站在那里,正在与何兴唐书生他们说笑着,见到沐向峰赶着马车回来,眼珠子都差点惊掉,这话是怎么说的?他们可刚回来没几天啊,公爷怎么就回来了呢?不是要去雁翎国找皇帝老儿算账的吗? 不说唐书生他们怎么惊讶,就说王家大院就等着方知回来,就开始搬家,当然,太武城里的王家人,也都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地回到赵家村来暖房。 王家村的二叔王石山听到消息后,很是着急,但是他不敢出王家村,怕不听话,被王老太给除族了。 不过王金来王银来他们还是回村子看望他,听说他哭的是涕泪横流的,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跟着王老太他们住在赵家村。 但是这个愿望王老太没有同意,因为王老太一旦做了决定,绝不会改变,王石山只好死了这份心,老实地在王家村养老。 290.第290章 六年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一晃六年过去,方知挺着大肚子,不顾身边沐向峰的劝说,站在门口,正往镇子方向张望。 小包子与豆包儿都是县城考试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场,只是两个孩子年岁太小,也不知能不能熬过来,不管他们是否拥有异能,当娘的都是要跟着着急的。 “好了,看看就回去吧,再说了,他们回来定会有人禀报给你的,”沐向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道,这几天就是预产期,他的心都提着,方知是大龄产妇,加之这一胎怀的还很不容易,所以从妻子怀孕开始,他就没怎么睡过踏实觉。 “哎,也不知怎么样了?小包子去考还能说得过去,豆包儿也跟着去干吗?三年后在去考也不迟啊?真是让人着急”,方知扶着肚子,慢慢地往里走,嘴里嘟囔道:“糖包儿与凯旋也该回来了吧?现在翅膀都硬了,说跑就跑,抓都抓不住。” “你当然抓不住了,怀着孩子身子重,哪能动用异能,好了,别操心了,先将你自己顾好就行,考场那边,我爹与你爹都陪着去了,跟打仗似的,你还担心什么啊?”沐向峰扶着方知的胳膊慢慢往后院走,边将路上的小石头子踢开边道。 这六年变化很大,不说小包子与豆包儿长成漂亮的小小少年,就说王宝来出徒回来,竟然带回一个武功奇高的大美女,当然了,还是小说里的桥段,师兄师妹之间的那点事儿。 按照现在王家地位,娶武林女侠好像有点不般配,对于王家人都不讲究这些,原本就是农民出身,所以对于门当户对啥的,一点都不看重,尤其是祁小念,她与王石柱感情很好,看重的就是小两口之间是不是合得来。 看到漂亮爽利又武艺高强的牛妞,便立刻高兴地拉着人家手问东问西,就差点说:“你要是喜欢我家宝来啊,就赶紧定亲吧。” 中途王宝来与牛妞回山门一趟,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牛妞的爹爹是沐老头的师弟,辈分有点乱,但也没有影响婚事,只有沐老头觉得有点别扭。 不过,看到师祖穿着白色长袍,像老神仙般地飘然来参见徒孙的婚礼后,他便不说什么了,因为师门被王宝来影响的,由原来武功门派进化成修仙门派了。 成婚后,牛妞第二年就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只是孩子刚刚一岁,两口子就带着回山门去了,说是给老祖看看,帮着捏捏身骨,这不,一去就是一年多,糖包儿便与凯旋偷偷去山门找他们去了,说是想小王牛了,其实是在家里呆烦了。 王宝来的儿子,大名叫王祥牛,小名叫王牛,因为牛妞家就她这么一个独女,所以就将牛姓加在名字里了,王石柱很是畅快,说他们再生一个儿子后,可以姓牛,于是那么没有出生的孩子名字就叫牛祥王。 方知一头黑线,牛祥王,还牛魔王呢。 糖包儿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了,算计着日子,也该回来了。 “龚家的院子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只等天气暖和,晾晒晾晒就能搬进去了,龚明奇信里提了好几次,说他大哥想先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两孩子年岁大了,没有名分,总这样在一起混着也不好听,”沐向峰笑着道。 “糖包儿就是不吐口,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要说考验吧,六年了,时间也够长的了,在考的话,恐怕就要将人烤糊了,”方知也跟着笑起来道。 “是啊,这次回来,就将这事定下来吧,反正两个家伙风里来雨里去,感情很是深厚,傅阳几次想加入进去,都没有得逞,”沐向峰说到此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知也跟着笑了,摇摇头道:“傅阳要继承爵位,傅王爷根本不可能让他出去乱跑,也就是傅阳一厢情愿,傅王爷可是要给他选个有家世的女孩的。” “哎….,你说傅王爷,时不常过来跟着修炼,但是心态依然脱离不开那些世俗的东西,还不如世子爷傅奇骏看得开呢,”傅奇骏因为在新皇登基前,站对了队伍,所以并没有被波及,还在沐向峰的推荐下成为重臣,但是这两年他有了退隐之意,想着来赵家村修身养性,也陪陪儿子。 “咱们赵家村都快成为天然养老院了,凡是上年岁的人,都往这里跑,好像在这住就能长生不老似的,”方知很是无奈,因为他们家的奇遇,让这里成为繁华闹市了,哪还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最难当的,就是连山县的县令,这不,这次县试,我爹和你爹都去了,还有许多达官显贵的人也都去了,为的是跟我爹和你爹套近乎,想知道怎么才能修炼成仙,哈哈哈哈,安和与唐书生两人,还不知忙成什么样儿了呢?”沐向峰有点幸灾乐祸。 方知白了他一眼,心说,不就是嫉妒那两人成为妹夫和小舅子吗?知道你欣赏唐书生,只可惜你没有妹妹啊,只能看着干捉急。 唐书生娶的是安和县令的妹妹,现在已经有了一儿一女,这段缘分有点像是话本子写的那样,书生与官家小姐在寺庙偶遇,春风习习细雨缠绵,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避雨,然后彼此不经意间眉目传情,便成就一段佳话。 方知很是吐槽许久,为毛没有纨绔少爷调戏小姐的戏码,书生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然后书生被打重伤,小姐毅然决然前去衣不解带地照顾,书生伤势转好,娶小姐为妻,小姐这种生为书生人,死为书生鬼的精神和大义,成为天下女子的楷模,更是青年才俊的理想伴侣。 吴大壮也成家了,只是人家很是世俗,没有这么多的风花雪月,传说是在齐云镇上,某男大马金刀地像螃蟹般地走路,结果遇到同样健壮霸气彪悍的,帮着爹爹押货行商的武力值比较高的杨小小,在横行中,两人“砰”的撞上了,吴大壮以为是个男人,便抱拳施礼道:“抱歉,在下没有看到这位兄台走过来,失礼了,”只是他说完抬头看去,入眼的却是鼓鼓囊囊的胸。 杨小小起初对这个男人挺有好感,可是当看到吴大壮盯着的地方,便怒了,在吴大壮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人家掀翻在地,三下五除二地用身上的长鞭将他捆了起来,嘴巴里还塞了一把马料,差点没将他噎死。 291.第291章 挑战 要不是刘浏刚接着爹娘回来,看见吴大壮的狼狈样儿,说不定他不被噎死也会被呛晕。 后来,杨小小来赵家村赔礼道歉,吴大壮牛哄哄的不愿意搭理人家,方知只好出面帮着调停,可是吴大壮跟沐韧他们吹牛的话,却让杨小小听个正着:“……整个就是个男人婆,要不是胸前鼓鼓囊塞的,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啥,不过,多亏胸前有两坨肉,否则….啧啧。” 于是,他再一次被杨小小打倒,脑袋上还踩着个七寸大金莲。 这次吴大壮在自家门前丢了脸,爬起时,气的差点翻白眼,恼羞成怒地“嗷”的扑上去,想豁出性命与杨小小对打,结果面前出现一只七寸大金莲,将他行进的道路挡住。 杨小小金鸡独立地警告道:“我在家乡立过誓,凡是主动朝我连续挑战三次的,还被我打败的,就要娶我,你可想好了,你幸运地已经有两次过招的机会,还是全都失败,如果再次出手,可就是第三次,到时你就要娶我,即便有妻子,也要休妻娶我,没有妻子有姨娘的,要立刻将姨娘打发掉娶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姨娘的,那就准备聘礼娶我吧。” 吴大壮立刻像是被魔法定住身形般,保持往前冲的狰狞姿势不敢动弹,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然而可是最后,他下盘不稳,被笑声震的腿有点发抖,加之双腿姿势有点别扭,站立不稳,便扑到七寸大脚上。 这样突发一抱,让杨小小也吃了一惊,毕竟要是接着打,那可就要谈婚论嫁了,她愣神之际,被吴大壮抱个趔趄,多亏她及时清醒,一扭身想将吴大壮踩在脚下,谁知吴大壮却突然松开她的脚,想就地一滚,躲开她的袭击,或是躲开这打输了就要娶人家的浑水,可是,杨小小却因为突然失重身子一斜歪倒在地,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人很不雅的滚到一处,尤其是还是女上男下。 好吧,那个镜头方知一直不敢想,每次想每次都忍不住地大笑,因为杨小小的**正在压在吴大壮的脸上,而一只七寸大脚丫,正好盖在吴大壮小弟之处,仿佛脚丫子一勾啥的,那就啥了…….。 这姿势,啧啧,就是两口子干那事的时候,都摆不出这个造型。 于是,四周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眼睛齐齐地看摆出暧昧姿势的两个人,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还是方知在前世见多识广,对于这样的意外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过分亲昵,没有太震惊,便上前打破静谧,对着呆若木鸡的众人挥手驱赶道:“大家都散了吧,男女之事儿还是让当事人自己解决的好,”说完,又低头好心地对杨小小提醒道:“那个,那个杨大当家的,你这样时间长,会将吴大当家的闷死的。” 众人便忍笑地一哄而散,但都藏在隐秘处,偷瞧这边的动静。 杨小小急忙翻身起来,原来霸气四射的女汉子,瞬间变成大鸟依人状,含羞带怯地道:“你挑战三次都失败了,准备聘礼吧。” 吴大壮刚缓过气来,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结果听到这话后,一口气卡在喉咙中,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半个月后,吴大壮备好聘礼,跟着杨小小回她家乡下聘,只是心中不爽,便想提前入洞房,这样也能在兄弟们面前找回点脸面,于是在半路上偷偷溜进人家闺房,结果,打没有打过,只好临时改变策略-变成耍赖,还不行,就加大耍赖力度,变得死皮赖脸,结果还是被杨小小一脚踢了出来。 听说新婚之夜,吴大壮想要翻云覆雨好好惩治这个暴力妻,当然,是借着酒劲,不过,据听墙根的人说,好像他不胜酒力,又加上对暴力妻的畏惧,那物件竟然不抬头,还是杨小小巾帼不让须眉,翻身上去,女压男,成功挑逗成功,这才完成洞房花烛夜该做的重要事情。 于是,吴大壮由一个叱咤风云的土匪老大,成婚后,就变成标准的妻奴。 沐韧他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成婚了,然后就都在赵家村这里安家,同时将爹娘也都接到这里养老。 自从六年前从迷踪山出来,大家便都开始练习引气入体,为此沐向峰让唐书生悄悄创立了迷踪派,凡是修炼迷踪派仙法的,都是迷踪弟子,只是进入迷踪派,要求很严,不仅看资质,还要看人品。 王福来王财来他们原来都有过异能,所以学习起来比较顺畅,现在又都能够引气入体了。 这次下场,不仅有小包子和豆包儿,还有王祥栋及林瀚,王祥鹏被王宝来的二师叔看上,被带入山门修炼武功去了。 傅阳要继承爵位,傅王爷不想让他与民争夺那珍贵的名额,他就没有跟着去下场考试。 小包子原本也不用去考的,只是成为秀才,为家里免税,成为他的执念,怕以后在仙途晋级上产生心魔,所以就让他考这一场,在往上,就不用去了。 齐云镇这里变化极大,不说镇子已经扩展到有两个县那么大了,就说人口也密集快要成为府城的人口数量,即便发展这么快,也没有改名,或是建立城池,因为这里有仙人居住,谁也不该来这里捣乱,可以说,这里还真是如世外桃源般的安宁平静。 赵家村还基本保持原来的模样,因为沐向峰不准许外来人口来这里居住,可以去齐云镇那边买地盖房子,可以去邻村居住,但是赵家村不行,毕竟他们需要个安静环境修炼。 齐云山,在方知没有怀孕的情况下,两口子常进山转悠,只是没敢去山顶,不过由头狼的带领下,将山里的能量果或是能量石都找了出来。 迷踪山真正成为试炼之地,他们每年都会去那里转一圈,随着他们的修炼等级提高,迷踪山里的变异兽和变异植物也都增强,虽然危险,但是对于提高修为很有帮助。 方知与沐向峰正慢慢地往回走,就见祁小念与二嫂许晚快步走来,还没有走到跟前,祁小念就开始数叨起来:“你瞧你,肚子这么大还乱跑,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再过两年,你可就要当奶奶了。” 292.第292章 生产 小包子今年周岁快十三岁了,那么虚岁也就是快十四岁了。 这样的年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方知要开始张罗着定亲了,据贺嬷嬷说,京城世家贵族,这么大的男孩都要准备给安排通房,要开始了解人事了。 方知对这件事吐槽许久,与沐向峰商议小包子的婚事怎么办? 他们一家可是要翻越齐云山的,娶了妻子没有修为,定是没有办法跟着去的。 后来,小包子小脸绯红地跟沐向峰道:“爹,婚事不用太着急,等翻越齐云山后在说吧。” 沐向峰知道他的意思,过去后,如果需要在那边定居,再在那边谈及婚事。 方知听说后也表示赞同,毕竟这里不会居住多长时间,还是去那边看看后再定。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方知竟然怀孕了,作为一个异能者,怀孕机率本就很低,加之王芳枝的身体亏损太大,生完豆包儿就疯癫了,即便方知来到后一直调理,但也没有想过能够怀孕生子。 正当全家人等小包子县试完,就去翻越齐云山时,方知却有了身孕,尤其是这胎怀的时候就不稳,可能是母体异能太过于强大,对孩子冲击过重,最后没有办法,方知不敢动用异能,只能在体内循环异能,为的是保护这不省心的家伙。 她通过内视,想看看孩子的情况,可是人家保持神秘,竟然借用异能形成雾状屏障,遮挡住小身体。 只是,为毛是两块雾状屏障呢?难道又是双胞胎? 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方知更确切自己的猜测,因为肚子不是一般的大。 沐向峰自从方知怀孕,他便总做一个梦,先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小小的心跳声,不过很脆弱,像是随时都能消失般。 后来就见到两团移动的雾气,见到他来了,立刻扑上来,不仅跟他亲热还跟他玩躲猫猫。 只是,随着这两团雾气的变大,竟然显现一种能力,那就是可以看到过去,看到他出生后的经历,赵二佑将受伤的侍卫杀死,将他抢走,然后回到赵家村后的生活。 让他遗憾的是,看到的生母只是个朦胧的影像,面容模糊,这应该是因为婴儿的视力还没有发育健全的缘故。 这些梦境,让他对未出生的孩子有了祈盼,只是不知这些真的是梦境,还是孩子所拥有的超能。 有一段时间,他没有在做梦,也没有见到这两团白雾,可是,在方知怀孕七个多月后,他又在梦中见到了。 好久没见面,白雾跟他很是亲热,然后就开始显示超能力,将小包子与糖包儿的成长经历,展现在他的面前。 沐向峰便确定,肚子里的孩子,具有了解别人以往经历的异能。 有了这样的确定,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这种能力想了解一个人真是太简单了,忧的是,这种异能,会不会给孩子带来危险? 然后他便每天都开始做梦,在梦中不仅见到豆包儿小时候的经历,还看见王财来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紧跟着就是一新二水的,再就是贺嬷嬷与许晚的。 后来他总结,凡是方知白天跟谁说话久了,尤其是肢体接触上,那人的经历便都被雾团子了解去,并通过梦中的影像,展示给他。 此事他没敢对方知说,怕她害怕,怕她对孩子有了忌惮,还别说,看了这么多人的成长经历,就是没有看到方知的,不知是孩子在方知肚子里没有办法查看,还是不愿意将母亲的经历展示出来。 “娘,您怎么又说这事儿?”方知笑着对祁小念道:“小包子才多大啊?我可不着急当婆婆。” 许晚忍不住笑着道:“人家都盼着早点抱孙子,只有你想法不一样。” 正在说笑着,方知突然感觉到肚子往下坠,同时还开始疼痛。 方知的手紧紧地抓住沐向峰,脸色有点苍白,急急地道:“我….我好像快要生了。” 沐向峰顿时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强自镇定,将方知抱起,就往产房跑去,边跑边喊:“娘,二嫂,快将接生婆叫来,还有大夫,方知快生了。” 于是,沐公爷府上,顿时乱了起来。 产房是方知自己准备的,在她怀孕时,她便开始为生孩子做准备,不仅产房消毒,还有床单被子都要提前晾晒杀毒,当然,还将产婆接到家里,共同探讨生产时的各种卫生要求。 来到产房,方知肚子不疼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开始内视肚子里的情况,两团雾变的稀薄,隐约能看到两个小家伙的身影,正准备排队往外挤呢,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只是还没等她嘴角翘起,就见两个家伙心有灵犀般,同时动了小手一下,然后雾团子又将他们笼罩。 方知气的咬牙道:“有什么害羞的啊?一会你们出来我不就看到了?” 回答她的是小手小脚乱动,肚皮上立刻鼓起无数的小包包。 “告诉你们,都给我好好的顺产,谁要敢胡乱伸胳膊蹬腿的,看出来后老娘怎么收拾你们的,”方知继续对着肚子吼,让沐向峰感觉好笑的不行。 沐向峰用大手抚摸肚皮,轻声道:“儿子啊,别让你娘太遭罪了,乖乖的啊,一会爹抱你们啊。” 两个小家伙用拳头或脚回应一下,然后方知的肚子又疼了,看样子孩子听懂沐向峰的话了,着急要出来。 当然,这是沐向峰的想法,他因为在梦里时不常跟孩子们玩儿,所以凭着直觉感到,孩子能听明白他说的话。 产婆来了,要请沐向峰出去,但是沐向峰不放心,这几个月在梦里与孩子沟通,他觉得自己在这,时不常说话,孩子会很顺利地出生,这样不仅让方知少遭罪,还让孩子们少了危险。 不知是沐向峰在这,给了方知许多的勇气和力量,还是孩子们听到沐向峰的声音,便急着跑出来与父亲团聚,于是,方知这次生产既顺利又快,没疼多长时间,便生下两个大胖小子。 于是,此事传出去后,沐公爷的形象在女人心中又提高一大截,最后形成一种信仰,凡是怀上孩子的妇女,都开始供奉沐公爷,每天烧香参拜,希望在生产时能得到沐公爷的守护和力量。 293.第293章 秀才 过了许久,沐向峰才听说此事,弄得他哭笑不得,他不喜欢被人供奉,像是自己已经去世般,更不喜欢成为这样的角色供奉,像是产房里的镇物,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别扭。 方知也觉得难受,自家的丈夫,凭什么去给她们保驾护航?尤其还是怀孕后,像是依赖丈夫似的,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有人生产时,还将雕像放在产房里,就像是沐向峰在旁边看着般。 于是扭转对沐向峰的信仰活动就此展开,当然,这是后话。 小包子和豆包儿在连山县等了两天,榜单出来了,小包子排名第八,成为新出炉的秀才老爷,第一名是林瀚,这个不是意外,自从林瀚进入方佑的书院后,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在学院里也是位居第一,所以这个成绩,大家都见怪不怪,王祥栋第二十三名,只有豆包儿名落孙山。 为此小包子很是遗憾,假如一直在赵家村生活,他作为长子是要继承爵位的,弟弟可就要自己拼前程,拼功名,如果要是翻越齐云山生活,那这些就无所谓了,但是他也想让弟弟也有个秀才老爷的名号,最起码证明没有白在世俗界混。 豆包儿是故意而为之的,他之所以参加,是为了让哥哥轻松些,也感受一下考场氛围,对于功名啥的他并不热络,最感兴趣的是翻越齐云山后,他就想办法开始学习炼丹。 炼丹字眼起初是听娘说的,当时没有依据,只是听娘讲修仙故事里写的,后来去迷踪山试炼,才知道真的有炼丹师,于是他便有了追求,有了自己的目标。 小包子见弟弟一点不沮丧,还很无所谓,便放下心来,与爷爷姥爷一起回到赵家村。 还没有走到自家大门口,就见一群小孩跑来迎接了,豆包儿笑的前仰后合,心说,姥姥家人口真是太壮观了。 大舅家的王祥梁,跟豆包儿一样大,因为学习不太好,这次就没有跟着凑热闹,他身后跟着二舅家的王祥成和王祥宇,三舅家的王祥运、王祥斌,王祥烨,这还只是男孩们,还没有算上院子里的女孩呢。 王祥栋年岁最大,很有大哥样子,虽然憨厚,但也带些威严,绷着脸,带着小包子他们下车,与一群小萝卜头汇合,然后将最小的王翔宇王祥烨一手一个牵着,领着一群秃小子们往家走去。 王石柱坐在马车上,见到自己大孙子的表现,欣慰的不行,娘年岁大,不怎么管事后,他们三个兄弟便出现裂痕,所以唯恐自家孩子,也走上他们的老路。 沐老头乐呵呵地,跟王石柱没打招呼就回了府,他着急见那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孙子,听到自己又增添两个孙子,他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只是他将两个孩子轮流抱完后,就感觉不太好了,像是自己所有的事都被人偷窥了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直到两个小家伙三岁时,说出他藏金子的地方,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敢情两个家伙在婴儿时,就将他的秘密及一生都了解个底掉。 两个小家伙的大名还没有起,沐向峰尊重老爹,想等他回来后起名,不过小名方知已经起好了,还是延续沐家特点,以包子作为小名,老大叫粘包子,老二叫白包子。 为啥要叫这样的小名呢?因为粘包子出生后,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总是大哭不止,让他不哭的唯一办法,就是人抱着晃悠,很是粘人,所以方知便给起了这个小名。 而白包子的名字来历却是,这孩子出生时皮肤红红的,但是没两天就变得白嫩白嫩的,不仅比粘包子要白出一大截,就是长得最漂亮的豆包儿,也都没法比,那真真是吹弹可破,所以方知便给他起了白包子这样的小名。 满月那天,糖包儿与龚凯旋跟着王宝来两口子也到了,方知见到糖包儿亭亭玉立的样子,终于有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受,不过在看到她身后十四五岁的龚凯旋,情绪便低落下来,女儿大了,就要嫁人,嫁人后就要离开家,再见也就不容易了。 于是在这大喜之日,方知却突然落下泪来,不仅糖包儿吓了一跳,就是站在旁边的许晚也吃了一惊,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娘,以后我多在家陪您,”糖包儿眼圈也红了,因为她明白自己长大了,看到牛妞离开家时的难过,就知道自己一旦嫁人,也要这样跟爹娘分开,所以,当见到方知的泪水后,她便想到这些。 许晚上前询问道:“怎么了?糖包儿这不回来了?怎么还落泪啊?” 方知笑着擦擦泪道:“看着糖包儿又长高了,心里开心。” 这时,外面宴席开始了,许晚也没有多问,帮着方知补补妆,就拉着她去了宴席那边。 糖包儿望着娘的后背影,对龚凯旋道:“你要是同意,咱们成婚后还住在我家,我就嫁给你。” “这样不好吧?别人会说我吃软饭的,”龚凯旋虽然宠着糖包儿,但也有底线,他不想带着糖包儿回到帆樯城,但却不想住在沐公府里。 见糖包儿眼中有泪水滴落,他又急忙道:“我曾祖父曾祖母不是要搬过来吗?咱们跟着他们住,这样每天你都能回娘家。” 糖包儿立刻破涕为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每天都可以回娘家,还不能用规矩束缚我。”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咱们婚事定下,我就带你去嘟嘟城玩儿怎么样?”龚凯旋立刻顺杆爬,既然答应了,那就赶紧订婚,然后自己就可以带着她放心地畅游天下了。 “嗯,那我就给我娘回话,不过,去嘟嘟城,我哥和我弟也可能会跟着去,”糖包儿道。 龚凯旋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因为小包子豆包儿他们去,自己可就麻烦了,这两个家伙心里一直都在生气,说自己打着剿匪旗号,独自将妹妹霸占好几年。 糖包儿狡黠地偷笑,然后一闪身跑走了,给龚凯旋留下的只是一股春风,不过却卷不走他心中的哀嚎。 这时,有人朝他喊道:“凯旋哥你在这儿啊,小包子哥哥他们正等着你呢。” 龚凯旋这才看见,原来是王祥烨这个小家伙,是帮着小包子他们传话来了,他原本想着跟他一起过去,但突然想起什么,临时改了主意,运起功,也学着糖包儿一样,闪身不见人影。 294.第294章 满月 原来,王祥烨的大名在王家沐家很是响亮,别看人家年岁最小,别看人家只有六岁,但是人家嘴皮子很利落,三岁的时候就能将所有大人问的是落荒而逃,四岁时,在太武城就说破天下无敌手,五岁时进书院启蒙班,当天就将夫子问的是恼羞成怒。 所以,王祥烨的大名,在太武城、齐云镇、赵家村都很响亮,只要他对一件事感兴趣,或是想打听什么事儿,那被他设定的目标就惨了,你不告诉他,他便不停地询问,还是复读机的那种,而且人家很有毅力,不说个三天三夜决不罢休。 龚凯旋为啥逃走,不就是怕这家伙问起事情来没完没了的吗?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应付这小家伙,他要让人往家里传信,赶紧派媒人过来提亲。 王祥烨望着颤动的树枝撇撇嘴道:“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不娶糖包儿,否则就别想跑出我的手掌心。” 这样的话,让跟着他的小厮打了个寒颤,七少爷要是想找谁谈话,那可是很可怕的事儿,王家长房老爷们都不爱说话,其他的几位少爷也不怎么爱说话,怎么就七少爷这么能说呢,还说的人哑口无言的。 这时,王银来的儿子王祥瑞迈着小短腿走来,他年岁比王祥烨小一岁,一直跟着王银来在蜀地那边生活,刚回来没有多长时间。 王银来与郡主的婚事不了了之,为了开拓茶叶市场,王银来便主动请缨,去蜀地那边买茶山种植茶叶去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就在蜀地那边成了家,娶的是改佤族的族长的女儿。 这些年,他的理想已经实现了。 “祥烨哥,你在这干嘛呢?”王祥瑞长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虎头虎脑的很是呆萌可爱。 王祥烨装成大人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哥正忙着,回头在找你玩儿啊,”说完,就快速往前院走,男人都在那里喝酒吃肉呢。 “祥烨哥,你要忙什么啊?”王祥瑞跟着王银来从小就练功,所以腿虽短,但是捣腾的很快。 王祥烨腿上没有练过功,练的功夫都在嘴上,所以没两步就被人家追上了,他扭头看着身边的王祥瑞无奈地道:“没忙什么。” “可是你刚才说正忙着,怎么这会儿又没忙什么了?” “…..” “祥烨哥,你到底忙什么啊?” “….” “祥烨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忙什么呢?” 王祥烨终于尝到被复读机询问是啥感觉了,难怪许多人见到自己,都吓得比兔子跑的还快,比如未来的姐夫龚凯旋。 “祥烨哥,你为啥不说话?” “祥烨哥,你嗓子不舒服吗?” “祥烨哥,你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祥烨哥,你是不是病了?” 王祥烨突然跑起来,他真希望能像龚凯旋似的,转眼不见了,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因为跑了一段路后,王祥瑞竟然跑到他前面,脸不红心不跳地好奇望着他道:“祥烨哥,你为啥突然跑啊?”“祥烨哥,你不会武功,跑是跑不过我的,”“祥烨哥…..” 王祥烨无奈地大哭起来:“娘….,娘啊,你在哪里啊?” 王祥瑞望着突然大哭的王祥烨,想了一会儿大声喊道:“祥烨哥哥,你为啥哭啊?” 王银来不知道自己儿子,快要将王祥烨问的发疯,正与一群兄弟拼酒呢。 他在蜀地多年,很是想念这些兄弟,这次回来就想多住点时间,好好跟他们聚聚。 而他的媳妇也正豪爽地跟牛妞、杨小小她们拼酒,所以谁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正在摧残快嘴小魔头王祥烨。 三嫂吴梅拉着糖包儿不松手,她生下三个儿子,至今再也没有动静,想在要个女儿是实现不了了,于是,见到糖包儿后,就稀罕的不行。 这时,小蝴蝶小黄鹂小燕儿都围了上来,王家就这几个女孩,不仅是王老太的眼珠子,还是所有长辈的掌心宝。 三嫂眼睛更是笑的不见眼珠儿,拉着这个说说话,又搂搂那个亲香亲香,小蝴蝶今年也十岁了,出落的很是漂亮,尤其是神韵,竟然跟许晚很像。 小黄鹂长得很像大嫂张惠,端庄严肃,她的哥哥们都不敢惹她。 小燕儿也被张顺顺教育的很好,虽然爹爹王禄来不着调,但是小燕儿作为长女,不仅有范儿,还有手段,帮着娘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同时还将老爹又哄又压制,让他找不到理由跟娘闹腾。 用方知的话来讲,小蝴蝶是个知性女孩,小黄鹂是个女强人,小燕儿则是贤内助,糖包儿是个女汉子。 四个女孩各有各的特色,也不知会便宜哪家王八小子。 沐向峰听到方知的嘟囔,大笑不止,这话说的,连自己都骂了进去。 王老太坐在主位上,看着四个重孙女长得像花似的,眼睛就笑成一条缝儿,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不需要牺牲女孩来维持家里的生计,所以对于四个女孩的婚事,她不参与,全权让她们的父母做主,但是她会在旁边把关,谁要是想不顾孩子的幸福,攀高枝的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三叔三婶也来参加满月宴了,这些年王石和与王石柱两家走动的有点少,因为太武城的某些利益产生分歧,尽管王石柱让儿子们打理,但是许多事也是知道的,他觉得三弟有点太过于贪婪,为了某些利益,竟然开始挤兑同行,吞并那些没有背景的商家。 所以他回去找三弟谈了谈,但是结果不理想,回来后又跟爹娘说了一声,便让三个儿子制定新的规定,让王石和没有办法肆无忌惮地掠夺别人的生意。 经此事后,王石和的生意损失很大,他大病一场,王石柱去探望他,他却不见,就这样,兄弟俩就开始生分了。 后来,家里的生意全部由王寿来接手,他不但将强行吞并的店家退还,还给那些,因为他家挤兑而破产的商家一些生意,所以,也算是将三房的名声挽回一些。 王铜来是个会算计的,但是他也不同意爹爹这样的做事,杀鸡取卵只能自食恶果,所以很支持大哥这般的做法。 295.第295章 本心 方知为此很是感慨一番,当时她可是很看好三叔的,不仅脑子灵活而且做事讲究有眼光,谁知,巨大的财富让他失去本心,迷失自我,只剩下不折手段掠夺金钱这一个追求,将所有珍贵品质全都丢掉了。 老爹和三叔的事情她没有参与,一方面是长辈,作为晚辈不好多说什么,另一方面,老爹作为长兄,自然要指出弟弟的错处并加以制止,至于三叔听不听,便只能由三叔决定了。 沉寂几年,三房与大房打交道的都是儿子们,三叔过年过节才过来看看爹娘,平时很少与大房走动,可能是有了心结,这次方知孩子满月,没想到竟带着三婶过来了。 三婶明显老了不少,但脾气秉性还是那样,一双眼睛滴流乱转,像是又要打什么主意似的。 与王老太见礼后,就装着没有看见祁小念,然后与来客热络的说话,似乎要抢大房的风头。 祁小念没有理会,老三家的在意这些,在她眼里,是可有可无的。 方知明白三叔为什么拼命积累财富,他觉得,老爹继承爵位后,定不会像王老太管辖那样,能一碗水端平,前者是兄弟,后者是母亲,可想而知三房的处境便不会那么顺当了,这种心态,让他变得有些疯狂。 钱可以改变生活品质,可以让人享受荣华富贵,但更能改变人的心性,是把握住自己,不被钱左右的,还是把握不住自己,被钱左右的,所产生的后果,及影响到的未来是不一样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失去自己失去本心,生活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二婶因为被休,一直没有出现在赵家村,后来听说她回娘家了,不是娘家哥哥先照顾她,而是因为几个儿子给她很多的银子,娘家人便惦记上了。 王金来曾经私下找她谈过,但是她觉得目前只有娘家人对她好,便我行我素,最后儿子们也很无奈,只好由着她折腾,只是后来总是让人去信要钱,王金来就觉得不对了,让人暗中一查,原来是她侄儿赌博,输了后就去找她要银子。 可是她的银子每月是有数的,被她侄儿逼的没有办法,只能写信管儿子们要钱。 王金来他们很是无语,知道老娘拎不清,但是年岁越大耳根子也越来越软了。 后来,王金来亲自去了大舅家,将事情摆明,银子是给长辈的,不是给不相干之人赌博的。 于是,王金来走后,二婶就被从娘家赶出来了,说是不养借不到一点光儿的人。 王金来只好又将她送到王家村里住着,可是老两口先是吵嘴,最后又动上手,原因是,王石山说二婶跟那老树皮似的,竟然也学那窑姐勾搭起他来了,他是何人?那可是大姑娘伺候过的人,哪里看得上皱皱巴巴的老女人啊? 二婶被刺激到了,“嗷呜”一声扑了上去,连撕带打的骂道:“还大姑娘伺候你?我呸,你是不是忘了,那两个贱蹄子给你带了多少绿帽子了?人家可是跟着野汉子跑了,还将你的银子都卷走了,你怎么不说?” 王石山顿时成了蔫茄子,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屋里。 这件事都成了王家村的笑柄,也是王石山的耻辱,所以他最怕人提这件事,也更不愿意想这件事。 可是刘三妹觉得终于找到宣泄的闸口,没事就扯着嗓子骂隔壁的王石山,当然,主题思想就是,这是王石山花花心肠的报应,此时她忘了自己让儿子纳妾的事情了。 在这样吵吵嚷嚷的生活中,有一天王石山病了,刘三妹觉得下人伺候的不仔细,便又闯进院子里,亲自指挥安排,虽然话说的难听点儿,嗓门大些,态度恶劣,但却将王石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王石山病好后,觉得自己与刘三妹年岁大了,在这么闹腾也只能让孩子跟着丢脸,便与妻子关系恢复了。 夫妻多年的情感,在几经波折后沉淀下来,只剩下相互照顾相互陪伴的亲情,王老太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不折腾,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就行。 老两口复合,当儿子的都感到高兴,像是一个破裂的瓷碗又粘好,虽然有裂纹,但也算是复原,于是王金来就将老两口的生活,安排的更加惬意。 刘三妹经历过这些后,有点大彻大悟,有一天王金来回来探望他们,她便拉着王金来语重心长地道:“儿啊,当年都是娘的错,不该鼓动你纳妾,有那玩意儿,就不会有平静生活,我现在想明白了,等你年岁大了,身边需要个知冷知热的人时,便会知道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因为刘望弟被你伤到了,她为了孩子,只会冷漠地在旁边看着,那些姨娘图的是你的银子和地位,尤其是当你不能满足她们需求时,就会开始怨恨你,所以当你病倒,衰老,她们在你身上得不到什么的时候,便会抛弃你,你爹不就是个例子?转悠来转悠去的,到后来,陪伴你的人还是结发妻子,只要别将她的心伤的太狠,她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按理说,这些话应该是王石山说,只是他被那两个丫鬟背叛后,就一直觉得在儿子面前没脸,刘三妹前面说的话,是她的感慨,后面的话,就是王石山的经验了。 今天这样的热闹,王石柱派人请王石山老两口来,可是人家拒绝了,说是娘没有发话,他们不能违规,这不是赌气的话,而是要完全遵从王家的家规。 王金来与刘望弟经过一年的冷战,终于破镜重圆,不过得到儿子王祥鹏的原谅,王金来费了不少的功夫,好在王祥鹏因为突然经历苦难而成熟,所以在老爹各种感动关心的攻击下,他的心房打开,对许多事情也就释然了。 唯一遗憾的是,两人如胶似漆后,刘望弟却一直没有身孕,后来时间长了,王金来便有点着急,拉着妻子,拿着王石柱的牌子,去京城找太医问诊,这才查明,刘望弟竟然被人下了药,而下药之人,是刘望弟贴身丫鬟。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无非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呗。 296.第296章 释然 大家正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就见门房跑进来禀报,说是京城世子爷带着家眷到了。 起初方知有些发蒙,后来才明白是谁来了,沐向天,他带着妻子和孩子竟然来了。 方知有些不解,这些年,只是过年过节互相送点节礼,并没有什么走动,怎么人却突然来了? 纳闷归纳闷,迎接客人归迎接客人,当方知带着糖包儿还有王家媳妇子们来到后院门口时,世子夫人洪舒婷已经带着孩子与下人站在那里了。 方知跟她并不熟,加之周百惠在中间,两人并没有真正的打过交道,不过几年没见,她有了眼袋,显得有些衰老,但是精神气却比原来要好得多,尤其是原来身上带着的戾气,现在没有了,而是带着一股祥和之气,看样子现在的生活,要比原来顺心许多。 三年前,周百惠终于咽了气,只是她的丧礼,不仅沐向峰沐向海没有回去,就是沐侯爷也没有理会,只有沐向天一个人孤孤零零地张罗着办丧事。 为此沐向天对沐侯爷有些微词,但是沐侯爷的理由很充足,将周百惠所做的事情,用书信的方式写的明明白白,摆在被周百惠保护很好,一把年纪还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儿子面前。 沐向天为此大病一场,然后就开始丁忧。 沐侯爷没有让周百惠进祖坟里,而是让沐向天自行安排,没办法,沐向天便在京郊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给周百惠做了坟地,只是刚下葬没几天,周百惠的坟墓就被人挖了,不仅陪葬品全部丢失,还将周百惠尸体暴露在阳光下。 按照此时的说法,去世之人的头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会魂飞魄散,从此完全消失在天地间,连去阴间都没有资格。 沐向天听说后,气的大怒,立刻派人排查,看是谁干的,查来查去,还真让他查出点线索,矛头指向周家嫡支,那些被周百惠周长祥欺压折磨打压许多年的嫡支。 他不知该不该报仇了,毕竟他知道母亲和小舅所做的那些狠毒,令人胆寒的事情,几夜没睡,最后决定不再追究,冤冤相报何时了,就从他这里结束吧。 将母亲重新埋葬后,他又拿出银子帮衬周家嫡支子弟就学,希望能帮着母亲减免一些罪过。 周家嫡支这些年,已经被周长祥折腾的七零八落,多亏沐侯爷在旁边关照,这才没有被灭族,对于沐向天的示好,也就接受了,先将孩子培养好,家族才能慢慢复兴。 见到周家嫡支接受自己的帮助,沐向天的心才变得轻松些,然后他又将原来嫡支的店铺、门面、土地及宅子一一还给他们,这些东西原本不是他的,他也不想要。 当然,周长祥与周百惠这些年可没少捞钱,侯府主院下面有个地下银库,里面存放的银子,足够他花几辈子的了。 三年时间,在沐向天扶持下,周家嫡支慢慢地恢复过来,虽然彼此没有见面,但是心里也都释然了。 沐向天守完孝,尽了自己做儿子的义务,便就想着怎么给沐向峰赔礼,接着替母亲赔罪,他不敢提前告知,怕父亲与沐向峰都拒绝,所以就这样突兀地来到了。 沐侯爷望着像是换个人般的长子,不由得感慨万千,原来他以为,这个孩子整天花天酒地的,完全被周百惠养废了,但是,当周百惠去世,他的担当及责任显现出来,先是替母亲赎罪,将周家嫡支扶持起来,现在来到这里,就是想赎周百惠杀巧娘的罪过了。 他心里颇感欣慰。 沐向峰面对沐向天时,心情很是复杂,他的母亲是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他又是自己的兄长,彼此身上都流着沐家血。 沐向天也没有指望沐向峰马上就原谅他,他只是来这做自己该做的,原谅便皆大欢喜,不原谅,他也努力了,最起码自己心安。 他与沐向峰对视一会儿,就甩甩衣袖,郑重地躬身一揖道:“大哥不敢祈求你对母亲的原谅,只想说,大哥在这替母亲给你和巧姨娘赔罪了。” 沐向峰眼圈有些红,但还是很欣赏沐向天的做法,就也释然地上前,双手将他扶起道:“长辈的恩怨,就在咱们这里化解吧。” 听到这话,沐向天泪水涟涟,哽咽地道:“谢谢,”是啊,谢谢二弟的霍达,谢谢二弟的宽容,谢谢二弟记挂与自己的血缘和亲情。 沐侯爷眼眶也湿润了,他生命结束时,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了。 当晚,沐向峰喝多了,拉着方知不停地说话:“方知,我担心我娘不原谅我,这样的深仇大恨,不该就这样过去,可是,我又觉得我娘不是那样嫉恨如仇之人,按照父亲的描述,她应该是温婉善良的,所以能理解我这样做的心意,毕竟他是跟我有血缘的大哥,而且他替他娘给我赔罪了。” 方知明白他的纠结,这辈子受了这么多的苦,又没有见过亲娘,现在想念,在脑海里都没有个形象,这样轻描淡写的原谅了,心里肯定有些不平,但是不原谅又怎么样呢?杀害巧娘的不是沐向天,难道还要将仇恨延续下去? 心中有仇恨,人活得很是辛苦,毕竟心里无法释然,总想着要怎么以牙还牙的报仇,这种枷锁,这种人为的心里负担,不能一代代地传递下去,所以,就这样放下一切吧。 “周百惠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她的尸体被人晾晒在阳光下,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方知帮着沐向峰按摩脑袋道。 沐向峰听到这话后,最后那点纠结烟消云散,抓住方知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浑身轻松地道:“谢谢,”然后就睡着了。 方知给他盖好被子,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他一直因为这件事纠结吧,今天兄弟俩终于将此事解决了,大家心里都变得很轻松。 听到沐向峰平稳的呼吸声,方知嘴角不由得上扬,她也替他高兴,身上没有重负,心里没有阴影,便会看到生活中更多的美好。 297.第297章 见到 只是沐老头还是生气了,有了沐向天的大度作比较,就显出沐向海的小家子气,孩子满月礼就是正规常礼,看着就是应付,很不用心。 他知道定是彭姨娘又泛酸了,嫌弃自己来这里住,没有将她与泷儿带来。 他心里又羡慕王石柱了,人家孩子那么多,虽然也闹意见,也生气,但没有这样堵心的,哎,还是方知说的对啊,一个娘和两个娘,那是从根上不一样的,看样子向峰不纳妾是对的。 到了四月中旬,龚老将军带着龚明扬与龚明奇两对夫妻来了,这次他们搬到这里养老,龚明奇两口子则在这陪着,龚明扬两口子则是为儿子来商议订婚之事的。 龚凯旋这些年,为了修炼,基本都在沐家生活,差不多成了沐向峰两口子的半个养子,所以方知就没想要多少聘礼啥的,只要龚凯旋对糖包儿一辈子好就行。 可是许晚不这样看,她觉得,聘礼不须多但要显出龚家诚意就行,于是她便与龚明扬的妻子谢芳你来我往地商谈婚事,方知这个正主儿,却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谢芳也是大家闺秀,所以说话也是弯弯绕绕,许晚自然知道这些,便也用这样的方式提及一些要求。 龚凯旋从小离家,跟着沐向峰来此修炼,这是好事儿,但是谢芳作为母亲,怎么也是想的,当然,里面还多少含带些嫉妒或是怨怼。 嫉妒儿子竟然在赵家庄住不愿回去,怨怼沐向峰将她的儿子拐带走,总之心情别提多复杂了,尤其是来到这里,看到儿子围着糖包儿身边转悠,就更难过了,这还没有娶媳妇呢,就将她给忘了。 方知也看明白谢芳的心里了,叹息一声,自古婆媳关系就是麻烦事,也不知糖包儿能不能处理的好? 媒人跑了几趟后,总算是按照规矩,将婚事定了下来,两家互换更贴,糖包儿的婚事算是定了来了。 原本两家想请客热闹热闹呢,结果男女主角在当晚就跑了,各留下一封书信,大概意思是接着完成大业-剿匪。 龚凯旋信的内容是气壮山河感人肺腑,龚明扬夫妇看完后,甚感骄傲,方知听说后撇撇嘴,早知道这个臭小子会忽悠,这不连他爹娘都不放过。 沐向峰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其实她是嫉妒或是吃味吧,因为糖包儿只写了个小纸条,言简意赅:爹娘,我去剿匪,勿念。 八个字,就将他们打发了。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是目前方知时不常感慨的话,许晚说她表达不符,但她依然执着地念叨这句话,因为她气的无话可说了。 糖包儿定完亲,算是一件大事完成了,紧跟着就是小包子的婚事,虽然沐向峰一家都知道小包子的打算,不为他婚事着急,但是架不住外人想攀高枝,或是想打入仙人队伍,将自家女儿送上门来啊。 于是方知这个未来婆婆,便被各个家族女眷们带着女儿来探望,方知应付的又累又烦,最后与沐向峰带着四个儿子躲进齐云山去了。 “小包子,你很被女孩看好啊,瞧瞧,都排着队往咱们家来,”无良老娘又开始拿这件事逗自家情窦还没有开的儿子。 小包子耳根又开始发烫,冰系异能的人,开始融化了,于是一溜烟地去前面探路了。 豆包儿无奈地为老哥感叹,小声对方知道:“娘,别总拿这事逗我哥了,要是我哥被逗着急了,随便选一个,看到时您该怎么办?” 呃,也是啊,这要是那个情什么开了,被谁勾引了,还真是麻烦,还不如让他保持清纯,保持脸皮薄些的好。 于是,豆包儿成功让老娘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沐向峰微笑地摇摇头,方知常说一孕傻三年,看样子还真对。 来到那片怪石嶙峋处,一家正要找个地方休息呢,就听半空中传来类似打斗声,沐向峰有战斗经验,立刻让全家躲在乱石中,偷偷地往半空中观看。 一个女仙,衣袂飘飘,气质超凡脱俗,脚踩一柄御剑,在半空中使用出仙法,与一位踩着葫芦的中年仙人战在一处。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修仙之人,虽知道齐云山顶有蹊跷,但见到这番情景,还是很震惊的。 不知是那个女子法力打不过那个中年男子,还是不想恋战,只见她发了一个仙法,逼退中年男子,便快速地御剑而去。 中年男子骂了一句脏话,便也一踩葫芦追了上去。 沐向峰见到危险解除,便带着一家人也离开是非之地,快到赵家村后,一家人才坐下休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没想到修仙界,比世俗界还要残酷。 方知心说,还真如小说里写的那样,逆天行为,争夺的更为惨烈,她与沐向峰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想法,还是等修为上去些,孩子大点儿在去修仙界吧。 经此事后,一家人更加抓紧时间修炼,行事越发的低调,用方知的话来讲,没有实力之前,还是别引人注意的好,他们不了解仙界,也无从知道仙界的规则,所以只能提高自己的实力,有了实力,即便环境在恶劣,也有活着的把握。 就这样过了三年,小包子和糖包儿已经十六岁了,豆包儿也十三岁,两个小不点也都三岁了。 沐向峰与方知商定,全家去齐云山顶上看看去。 此时的方知等阶已经到了六阶,凭着自己对空间的领悟,创造出许多的空间技能,虽然不知按照修仙界的说法,到没到筑基期,但是她感觉自己经脉吸收灵力的程度,以及丹田处形成的空间凝液,算是进入筑基期了吧。 沐向峰也将金属异能修炼的很是完美,不仅用空气中的金属能量,让他成为变形金刚,同时还可以给要保护之人辅助一身的金属衣,形成短时的防御法器。 糖包儿的异能等阶也很高,同时她还有另一个人的功法,等级应该在炼气期大圆满。 小包子与豆包儿都在炼气期八层,两个小不点也进入炼气期一层。 298.第298章 去世 只是在临走前,爷爷王大拿突然病重,不论大家怎么努力找医生救治,即便方知给他吃能量果,也都没有留住他的生命,他还是微笑地走了,走的时候拉着方知的手,用嘴型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方知让王家过上富裕生活,谢谢方知帮着王家改换门庭,谢谢方知给王家带来的一切,他这辈子知足了。 丧事办的很隆重,但是却驱赶不走心中的伤痛,王老太没有落下多少的泪,但是她说的话,却让后辈们痛哭流涕:“咱们可是说好了,要是你先走,就在奈何桥那里等我,咱们在最后在携手走一段路,然后一起喝下孟婆汤,再各自去轮回投胎,千万别忘了。” 这话说了没两天,王老太突然晕倒,虽经过大夫抢救醒来,但方知还是感觉到不对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升到心头,这是回光返照吧。 果然,王老太简单地将自己的身后事交代一下,就变得气息微弱,方知将能量果往她嘴里放,她拒绝吃,虚弱地笑了笑道:“我该走了,你爷还在奈何桥那里等我呢,”然后就永远地闭上眼睛。 爷爷奶奶之间的性格差距很大,爷爷属于憨厚老实木讷型,而奶奶是睿智聪慧有魄力女强人的性格,不知他们之间是否有爱情,但是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同舟共济,两人之间有着浓厚的亲情,当面对死亡时,竟然这般洒脱,还彼此约定,见最后一面后,就潇洒地喝下孟婆汤,各自进入新的轮回。 爷爷奶奶的去世,对方知触动很大,她不在着急去齐云山山顶看究竟了,而是想将这一生过的有始有终。 尤其是看到王石柱与祁小念两鬓的白发,她决定不走了,不能让爹娘这么大年纪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她要陪着他们,让他们过个幸福安宁的晚年,这也是她要承担的责任。 沐向峰听完方知的想法,觉得这样做也对,虽然沐侯爷在他与沐向海驻守的边关两边跑,但自己身为人子,也该尽些孝道,便同意方知的建议。 只是这样会影响小包子的婚事,因为要是娶个没有修为的女孩,会牵住小包子的修炼脚步,所以守孝两年后,小包子带着豆包儿糖包儿龚凯旋,告别沐向峰方知他们,悄悄地去了齐云山山顶。 原本方知舍不得让他们去冒险,但是沐向峰觉得,还是给他们腾飞的机会,小鹰长大总是要翱翔的,不能因为父母舍不得,而折损他们翅膀。 于是方知便点头答应了,孩子要成长,就要出去闯荡历练,才能真正的长大,只是修仙这样逆天的行为,说不定会有危险,会失去生命,但是,不能因为怕,就将孩子留在身边,人为的让他们失去克服困难的勇气。 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孩子们走后,方知每天都要望齐云山山顶一会儿,想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还一下走了三个。 好在还有两个小家伙在身边,尤其是过于调皮捣蛋,让方知的思念减轻许多,可是,每天都要给人家道歉,这也是一种折磨,送礼或是赔银子,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最后变得脸不红心不跳了,对不起,这三个字都快要成为口头禅。 就这样,在每天追打两个皮小子中过了两年。 又是初夏傍晚,气候温暖适宜,方知与沐向峰像往常那样来到山脚下,看着郁郁葱葱的林子,再一次陷入想念孩子的情绪中。 突然,林子里走出几个熟悉的身影,方知激动的差点没有办法呼吸,只见小包子他们都穿着白色长衫,带着仙风道骨的气韵,缓步从林中走出。 见到方知与沐向峰,他们双目含泪,快步朝这边跑来,那形象,一下从仙人的气质落到凡俗,满脸泪水扑过来与爹娘拥抱。 沐向峰方知也流着泪,一家人拥抱在一起,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以为小包子他们出去历练,见到他们回来也很高兴,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大家散去后,才轮到娘几个说话。 齐云山的山顶果然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个世界叫修仙界,门派也很多,争斗的很是厉害。 几个孩子去了后,跟个小菜鸟似的啥也不知道,就低调地潜伏下来,观察这个神奇世界的生活。 两年的时间里,他们转悠了一些地方,也找到一处隐秘的,灵气十足的修炼场地,所以就想接家人过来,在那里建造家园。 于是第二天,沐向峰就开始部署,先将沐韧他们这些修炼高的送过去,在那边盖好房子,再回来接家眷过去。 就这样,像是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地开始往修仙界那边搬,当然,不能惊动一些不相干的人。 方知决定将爹娘和哥哥们都带上,太武城就交给王金来王银来他们打理。 沐老头也要跟着,沐向峰便同意了,但是不能带其他人,毕竟登上齐云山的山顶,也不是很容易的,带的人太多,他也照顾不过来。 在搬家之前,先将糖包儿和龚凯旋的婚礼办了,这样也算是给龚家有个交代。 龚明奇与卢梦也决定跟着,龚明扬却舍不得现在的职位,不打算跟着走,而谢芳要守着大儿子,她觉得二儿子已经不是她的了,所以还是守着大儿子的好。 糖包儿不喜欢繁杂的婚礼,所以按照她的心愿,程序尽量简单,可是许多人听到消息后还是不请自来,于是场面越来越大,没办法,只能不断地加席面。 由于糖包儿以后还要跟着方知他们一起生活,所以嫁女儿时,方知并没有流下多少的泪,可是沐向峰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当着那么多的来宾,流下男子汉的泪。 糖包儿也是很少落泪的,见到老爹这般,立刻哭着喊着说不嫁了,吓得龚凯旋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还是方知及时喝止道:“浑说什么?赶紧上花轿。” 将糖包儿镇压住,傻丫头不情不愿地准备上花轿,沐向峰怕女儿难过,哽咽地安慰道:“闺女,先去龚家住几天,三天回门你就可以回家住了埃” 这话说的,真是拉仇恨啊,龚家来迎亲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299.第299章 扬眉 糖包儿成婚后,方知就开始准备搬家。 由于往山顶走很是艰难,就决定一小批一小批批的走,沐向峰会御剑飞行,所以由他往山顶送人,小包子在山顶接应,最后走的是方知,她带的队伍很强悍,因为都是王宝来的师兄师弟,当然还有那仙风道骨的师祖。 由于一点点的迁移,并没有引起赵家村人的注意,加之沐向峰早就放出风去,说是要带着长辈去游山玩水。 大家都知道,王大拿与王老太去世,让王石柱很是伤心,守孝三年精神状态依然没有办法恢复,王福来兄弟几个想尽办法,也没有纾解老爹的愁绪,祁小念担忧的每天都以泪洗面,所以沐向峰这样的提议,大家便也能理解。 走的时候,给王大娘去了信,她现在跟着三个儿子在太武城生活,赵大牛也去了太武城发展,现在他的铁器铺很是红火,信中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将赵家村的土地及院子,都送给王大娘养老。 家里的铺子及饭店生意,则让沐向峰送给跟随他的兄弟们,太武城与连山县的土地,则都给了唐书生。 同时王石柱还给皇帝去了封信,说是将爵位传给王金来,当年王金来因为纳妾之事与儿子媳妇分崩离析后,深深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这些年恪尽职守,有责任有担当地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所以让他接替爵位王石柱也放心。 另外将家里的产业分成几份,给王石山一笔银子养老,给王石和几处铺子,又将家里的走商队伍及船舶运输交给王银来,王寿来他们,则是给的田庄和土地。 当然,这些他们都委托都交给唐书生了,唐书生这次没有跟着走,因为他的妻子又怀孕了,想着等孩子长大些再说,于是就跟沐向峰商定,十年后在相聚,到时他在带着妻儿一起走。 傅王爷与方佑那里,只是说要去修炼,他们也尝试些跟着学了些,但是没能成功,而让沐向峰不爽的是,陆展飞倒是成功了,只是杂事很多,牵绊很多,影响他的修为,尤其是傅王爷给他指了婚,娶了京城一个世家的嫡女,现在也是儿女双全了。 这就是与沐向峰不一样的地方,洒脱不够,羁绊太多,尤其是对于世俗的权势还很看重,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修为上便没有什么起色。 当然,这都是个人的选择,谁也没有权利干预,就像是何兴余小青两口子,没有选择修仙,而是让沐向峰帮着将他安排在禁卫军里当官儿,两口子搬到京城里生活了。 没有跟来的还有林瀚,他不是贪恋世俗界的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打林家的脸,为娘扬眉吐气,自己留下考取功名。 王大拿与王老太去世,按理说他也应该守孝的,但是王财来提出让他去府城乡试,怕一旦要走,这孩子心里落下遗憾。 于是全家人都支持他去乡试,可是林瀚没有同意,王家人将他养大,又给了他许多的温暖与关爱,他虽然姓林,跟王家没有血缘,但却将王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他不愿意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仇恨,而不给太爷太奶守孝,所以坚决不去,穿着同样的孝衣,作为二房的长子,与王祥栋他们一起守孝。 在方知她们走后的第二年里,他在乡试中成为解元,第二年二月,他跟着方佑去京城,准备会试。 不知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还是因为身上带着修为,让他耳目清明,所以会试也发挥的很好,又以第一名的成绩位居榜首。 连中三元,让林瀚名声大噪。 此时的林家已经成为京城没落贵族,林瀚的爷爷在看到他在榜单上的名字时,差点晕厥过去,急忙让人打听此林瀚是不是他心中的那个林瀚,当确定是自己的孙子后,激动的老泪众横。 急忙带人去寻林瀚,只是没有见到人,因为林瀚现在住在傅王府,门房告知他,林少爷正准备殿试,谁也不见。 殿试过后,林瀚被皇帝钦点状元,披红挂彩骑着白马游街,林老爷子才见到这个气宇轩昂的孙子,那眉眼很是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 当年,林成果的妻子将许姨娘与孩子赶出家的事情,他也是听到些的,只是当时因为儿子去世,家里后继无人,自己病倒,所以就没有理会这些,一个庶子,还被传出不是林家的种的话,没将许姨娘沉塘,没将那孩子弄死已经算是心善了,只是谁知道,这些年过去,能让林家重新崛起的,竟然是这个杂种。 现在林老爷子顾不上林瀚身上是不是留着林家的血,只要能依仗这孩子让林家恢复荣光,即便是杂种也要认回来。 听到消息的林成果妻子冯林氏,吓得魂飞魄散,她不是担心林瀚回来报复,而是怕老爷子为了能留住林瀚,消除林瀚心中的仇恨,拿她开刀。 果然,当林老爷子终于见到林瀚后,林瀚第一个条件就是休了冯林氏,老爷子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让跟着他前来的林瀚大哥,也就是冯林氏生下的长子林辉脸色很是难看。 第二个条件就是将傅姨娘赶出林家。 傅姨娘生的儿子林路倒是有骨气,要是将傅姨娘赶走,那也将自己赶出去好了。 此时林成果这一房人,最有出息的就是林路,他考取功名后,现在在工部做六品小吏,因为家里没钱没人,所以升迁很慢。 老爷子就有点犹豫了,可是林瀚回归带给林家的希望太大了,于是当天晚上,傅姨娘就突然病故了,死的很是蹊跷,死的很是快,当然,死的也很是透明,就是因为杏仁过敏,下人请大夫来的没有那么及时,呼吸不畅憋死了。 傅姨娘杏仁过敏在林府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但为啥她吃的饭菜里,还夹带着杏仁?还是那种用别的菜掩盖杏仁味道的那种。 林瀚听到此事后,震惊不已,他虽然涉世不深,但也知道此事不简单,方佑便也在旁边感慨,世家后院的阴毒手段很多,防不胜防,意思是,你要回到林家为你娘出气可以,但是可别被人算计,尤其是林家这样的为了让林瀚回去,立刻就开始杀人的。 林路一气之下,给姨娘办完丧事就搬了出来,倒是个有志气的,而林瀚则没有接受吏部给他安排的职位,递上辞呈,飘然而去,让林家竹篮打水一场空,气的林老爷子一下病倒在床上。 300.第300章 故土(全书完) 林瀚从此以后,一边修炼一边游山玩水,将这个世界看的差不多了,三年后,自己便开始攀登齐云山,只是在林中遇到两只小狼,不远不近地跟着,没有露出要袭击的样子,而且露出想跟随的表情。 林瀚很是纳闷儿,便不在理会它们,任由它们跟着,直到遇见攻击它们的棕熊,这才出手,将它们救下,于是一人两狼组团,开始往山顶攀登。 其实他走到的地方也不是真正的山顶,只是因为被云雾遮挡,所以就以为这里就是山顶,当进入云雾中,看到白雪皑皑的山顶时,才知,还有很高的距离才能到山顶呢。 跨越两个世界的界面是玄幻的一道冰川,这是小包子他们发现的,如果没有熟人带路,谁也想不到这冰川竟然是虚幻出来的。 越过冰川就是冰洞,走过静谧的冰洞,就来到修仙界。 入眼的是百花盛开的一个缓坡,紧跟着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林瀚很是激动,真想畅快地大声吼叫,但是他没敢,因为听小包子说,这一片虽然灵气稀薄,很少有人来,但在对面的林子里也有不少的高阶妖兽,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能被秒杀的份儿。 他将豆包儿给的传音符拿了出来,说完话后,传音符就飞了出去,没用多长时间,就见到糖包儿与龚凯旋的身影,两个家伙坐在一个大碗里,速度很快地飞到他的面前。 “哈哈,大碗,这造型好,”林瀚刚要接近,大碗里跳出一只巨狼,这就是那只头狼,在方知迁移时,它也跟着来了。 听说林瀚带了两只小狼过来,方知便将这消息告诉头狼,它立刻知道是自己的两个有些灵智的儿子找来了,便跟着糖包儿一起过来团聚。 在天上飞行的感觉,让林瀚激动不已,他暗暗下定决心,要赶紧将修为修炼上来,也能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 一个普通的山谷呈现在他的面前,很普通,一边零星地有些树,一边则是杂乱的灌木丛,看着很不起眼,可是当跟着糖包儿她们脚步走进去后,里面的景色让林瀚震惊不已。 这就是仙境吧? 翠绿的山峦飘荡着轻烟,与瀑布与溪流相互呼应,给这翠谷带来灵动,而各色的山花像是在绿衣上的点缀,让翠谷色彩绚烂,但又不失静谧,各种绿色的竹屋搭建有序,与周边的美景相得益彰,走出来迎接他的熟悉面孔,各个精神健硕,还都变得年轻许多。 在林瀚呆滞中,人们轮流地上前拥抱他,都说一句话:“欢迎回家。” 许晚边流着泪边上前抱住儿子道:“心愿可完成?” 林瀚将娘紧紧抱住道:“完成了,休了冯林氏,傅姨娘被老爷子杀了。” 许晚没有震惊,只是点点头道:“林家已经腐烂到根上,既然心愿已了,就放下一切,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方知笑眯眯地道:“正好能赶上,璇玑宗下个月招收弟子,林瀚可以去试试。” 由于他们都属于移民,没有系统地修仙教程,所以长辈们都将孩子送往璇玑宗学习,璇玑宗离他们这里很近,可以时不常回来,另一方面也可以规范修炼。 方知与沐向峰他们没有去宗派里学习,但是小包子他们都齐齐进入璇玑宗,所以林瀚如果能进去,在里面也有个照应。 由于这里的灵气十足,沐向峰与方知的等阶提高不少,对于自己的异能,领会的更加深刻。 十年过去,唐书生也拖家带口地来了。 此时这个翠绿的山谷,已经很有名,不是这里风景优美,还有灵脉,而是方知与沐向峰成为一方大能,尤其是方知,可以创造出一处空间,也可以撕裂空间,随时实现空间转移。 而沐向峰可以探查出灵脉及各种宝藏,尤其是他制造出来的武器,那是千金难买,因为武器都带着仙灵,可以与主人一同成长。 小包子成就也是斐然,他由于将空气中的水分子研究很是透彻,不仅快速凝结成冰,还能以水的形状变化成各种攻击武器,并运用水之间的传递,与附近的湖泊江水连接,形成域,这是元婴期的修士,都不能达到的。 这是小包子利用异能,在看到老娘的空间形成而自发创造出来的,所以在修仙界里,根本找不到这类的技法。 糖包儿也将风系的异能融进修炼中,风在她的手里可以形成各种兵器攻击敌人,还可以在爹爹制造出来的飞行器上,帮着加风系的属性。 豆包儿精神力强大,又喜欢炼丹,便成为修仙界有名的炼丹师,各个宗派争抢巴结的对象。 只是让沐向峰与方知着急的是,两个儿子至今没有成婚,虽然有许多追求者,但是他们好像那个窍怎么也不开似的,好在有修为后,人的寿命开始延长,他们有足够时间,与自己心上人相遇。 沐向峰带着方知悄悄地回到赵家村,自家的房屋还保持的很好,王大娘并没有动,觉得方知他们一家肯定还要回来,但是直到她去世,也没有在见一面,这让她很是遗憾,在遗嘱里,将这院子给了赵二牛,因为当年照顾小包子他们的,属老二家的出力最多。 赵二牛已近中年,不愿意再在生意场上拼杀,就带着老婆孩子们回到赵家村,住进方知的这所大院里,但是却将方知家住的小院留出来,幻想着有一天沐向峰带着孩子们能回来。 傅王爷已经去世,在赵家村这里住的是陆展飞一家,此时他两鬓也是斑白,但依然保持冰块脸,只是时不常望着齐云山的山顶发呆。 又过了许多年,沐向峰与方知依然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年纪出现在赵家村时,这里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们了,因为他们这辈人基本都去世,留下的都是他们的后人,只是不管齐云镇变成齐云城,赵家村依然保持原样,没人敢来这里强占风水宝地,因为流传一个传说,谁要是将赵家村破坏了,仙人们就会追究到底。 而制造这个传说的不是别人,是小包子,他知道,不管他们一家变得多么强大,赵家村永远是他们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