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谁:总裁你要乖》 楔子 粉色格子的衬衫配上蓝色有些泛白的牛仔裤,乌黑的马尾辫自然的垂在脑后,清秀的素颜不施粉黛,一抹纤细瘦小的身影正安静的对着电脑认真的审核着资料,平静的美好让人不忍心打破。却被一声突兀的电话铃声生生的打断,这一串陌生的号码也生生的阻断了她最简单的那份生存的愿望。 相依为命的亲人一个已故,剩下的唯一牵挂靠着呼吸机艰难的维持着生命。上天垂帘,终究是捡回了一条命,虽然依旧那么安静的睡着,但至少还有呼吸,哪怕是医生残忍的宣布很可能成为永久性植物人。 在医院多次通知她再次补交住院费的时候,她处于了山穷水尽的绝望中,她痛恨着自己的无能,无助的望着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母亲泪流满面。直到这个自称是她生父的男人的出现,他说他叫欧阳令,可以帮她解决经济的问题,只要她肯嫁入厉家。 男人说:“你爷爷在世的时候跟厉老爷有定下一个娃娃亲,只可惜我们这一辈儿两家都是男孩儿,所以没结成,到了你们这一辈儿刚好,厉家是男孩儿,我们欧阳家应当履行当初的承诺。为了弥补对你的亏欠,想让你嫁给厉家做儿媳妇,你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冠冕堂皇的一段话,她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虚伪,经济上的危机,求助无望,一女早定有人选不敢妄动,千般寻回她,仅仅又铺垫了一条攀龙附凤之路而已。 你情我愿,来不及恨,来不及怒,因为没有选择,所以没有犹豫,没有婚纱祝福,没有定情信物,就这么简简单单对外几句宣告,她冷冷清清的走进了厉家的大门...... 第一章 被弃 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特色,一幢幢具有乡村风情的别墅,坐落在苍翠耸立中,安静为依,大自然为伴,远离了都市的所有纷扰尘嚣,宁静悠远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放眼墅内,白色大理石明亮如镜,与硕大的华丽水晶灯遥相呼应;精美的实木家具刻画出了欧式的风格气息,中与西的结合,白与黑的映衬,虽落入俗套,却不妨碍彰显其富丽堂皇和雍容华贵。 客厅落地窗下,黑色实木堆起小小的台阶,连接着一处精致的院落。虽已入秋,却因从不将四季交替置于眼中的顽强的生命力的存在,而将此处点缀得依旧的春意盎然,多少为这奢华空寂增添了一丝活力。藤编的矮几上,放着一杯刚沏好的咖啡,徐徐的冒着烟,曲折翻腾的弧线模糊了秋千上那抹落寞的身影。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过杯耳,抿一口咖啡,再放回矮几。自始至终不曾抬头,目若秋水沉浸于书中的文字,唯听见手中书页翻动的声响。一切噤若寒蝉般万籁俱寂,不知是不忍还是不舍。 三个月了吧,自她嫁进厉家三个月来,每日的百无聊赖竟已习惯。从未料想有朝一日住进如此的别墅,更未料到是如此般的生活,与她素昧平生的那个男人,却成了与她同床异梦的枕边人。 那夜,他几乎是用踹的方式踢开了房间的门,白色的衬衫领口大开,浓重的酒气放肆的喷洒。纵使男人生得一副如此好看的皮囊,这样的举动也让她心生厌恶。毫无预警的侵入和疯狂的发泄,仿佛一头欲求不满的野兽,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演绎得淋漓精致。 第一次的美好,全然被无助的眼泪和撕裂的疼痛取代,加之日后的心有余悸,自那日以后,男人并未再出现,却反而让她觉得他的不出现是一种解脱。 恍惚间,一滴晶莹剔透打落在白色的书页上,瞬间蔓延开来,紧接着,两滴,三滴......渐渐湿了手中的书。抬眼望去,原是昏暗沉闷的天气终是忍不住撒下了秋雨。入秋的天气,仅以单薄的衣服遮体,雨水打在身上透着冰凉。 合上书,想进屋避避,却突然间对秋雨的透凉产生了喜欢,落在身上,侵入骨髓般叫人清醒。将书置于一边,头轻轻的靠在秋千的绳索上,雨水终是顺着清秀的脸颊滚落,显得越发的清冷。 正将窗户一一关好的章如梅,寻见院中单薄的身影后,有些气急败坏,忘记了主仆之仪,不由分手直接将她强行拽进客厅里。浸湿的拖鞋在光亮的地砖上留下排排的水渍。 章如梅边用毛巾替她擦拭着头上的雨水,边轻声斥责:“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进屋躲一躲,这要生病了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欧阳宛梦沉默着笑了笑,虽是呵斥,却听起来叫人心暖。对方立感自己的态度逾越,立马语气软下:“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着凉,万一厉少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嘴硬心软的人儿啊。 欧阳宛梦冲她会心一笑,有些苍白的小脸立显出病态的气息:“章嫂,这里没有外人,何必这么生疏。”将冰凉的小手握住她略显粗糙的手,“需要向谁交代呢?他吗?他根本不会在乎我的生死,不是吗?”语气平静得似绝望。 触及此话题,章嫂不免心中泛酸,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道:“冷少爷他并不坏,兴许有一天他自己想通了就会来找你了呢。”不管外面的传言如何,既是被少爷派过来,她既是厉家的少奶奶,她当尽职尽责。纵然其中有让人好奇的的恩恩怨怨,也不该是自己有资格管的。 人跟人之间的相处,时间多了,心里难免会动情。这个女孩儿,身上不存在嫁入豪门的骄横霸道,对她的礼让和尊重皆看在眼里。被自己的丈夫新婚之后丢在这远离市区的地方,没有哭闹,安静得一如往常。有时候看到稀奇的小玩意儿会开心得像个孩子,心情烦闷的时候,会对着她说着自己小时候开心与不开心的事情,说起她那病床上的母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也许是对逝去的女儿的感情寄托,除了对主子的听从,多了一份对孩子的怜爱。 第二章 生病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静初。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书中不只是出颜如玉,更多的是却像是讽刺般的未卜先知。仿佛跌进了无可探测的深渊,四周一片漆黑,伸手触及不到任何可攀之物,张嘴想喊,喉咙却似是被扼住般窒息,拼命挣扎后,噩梦般的惊醒。 还好,只是一场梦。 原本就抵抗力不太高的身子终究没能抵抗住寒气的入侵,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嗓子干痛得难受,全身被一股热浪包围,除了酸痛,没有一丝的力气。 欧阳宛梦想坐起来喝杯水,苍白的手指刚触及玻璃杯,却力不从心的将杯子碰倒在地,发出了刺耳的破碎声,惊动了正在外忙碌的佣人。 急速的推开半掩的门,瞧见挣扎的身影,赶紧道:“别动,我来,我来!”脸色苍白的人儿正趴在床沿上,吃力的够着地上的玻璃残渣,心里不由得一疼,挡开她的手,手上的滚烫让她越发的焦急,“少夫人,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半途醒来之时,想带她去医院,倔强着不肯去,说是睡一觉就能好。谁知道漫长的一觉醒来,身上的热度越发的吓人。 欧阳宛梦虚弱的摇了摇头,她害怕极了医院的味道,仿佛充斥着死亡的气息。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两个亲人,都在那里,一个早早的结束了生命;而另一个...... 感受到对方因关切而动容的目光,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反握住她的手,“章嫂,别难过,我很好。”沙哑的声音从毫无血色的唇中虚弱的吐出,看得章嫂越发的焦心。 怕自己的伤感徒增她更多的难过,遂背过脸去抹去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方才回转身轻声说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点粥。你不是最喜欢喝我熬的南瓜粥吗,我这就去熬。” 哪怕腹中空荡,但虚弱的身体丝毫不存在对食物的欲望,但终是不忍,于是点了点头,扯出一丝惨白的微笑,接受了她的建议。章如梅扶她躺下,掖紧被子,转身后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气,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眼下正是刚刚入秋的黄昏时分,床上的人身上却盖了厚厚的被子。忽冷忽热的身子将意志力折磨的越发的模糊,伸手扯过被子的一角,抱入怀中,将纤细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她突然觉得,如果此时此刻就这样死去的话,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至少对她来说是种解脱。人总是有些自私的,亲情的负累,让她曾经有一瞬间想解脱,但那个倾尽所有将自己拉扯大的母亲,还毫无意识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如果没有她不得已的委曲求全,这世间的唯一一个牵挂也会离她而去。相比亲情的一无所有和父亲临终的牵挂,她,狠不下这个心。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足以让自己有生存下去的勇气! “妈妈,我好冷......”苍白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沙哑的呢喃揪心的无助,毫无血色的双唇一张一合,渐渐趋于平静,慢慢的陷入了昏睡的状态...... 第三章 行踪 “魅夜”,一处富人的挥霍天堂,奢侈豪华的装修风格无不张扬着来往客人身份的尊贵。这里美女云集,无不婀娜多姿,妖娆艳丽,施展着浑身的解数搔首弄姿,伺候的主儿尽兴了,甩手就是一叠不菲的小费,有些运气好的,说不定能攀龙附凤从此衣食无忧。 这当然也是厉冷尧常来的地方,上等的VIP包厢,上等的姿色,只为伺候好这位尊贵的客人。 极其完美的五官,勾勒出俊美的容颜,神色冷峻却仍叫人忍不住频频窥视,慵懒的身子,微敞的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尽显性感。 美人软弱无骨的靠在他肩上,隔着衬衫的布料,手指不停的抚摸着他健壮的胸肌,诱惑性的挑逗。 厉冷尧一手环抱着美人的腰肢,另一只手晃动着手里的高脚红酒杯,旁边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俯身轻声说些什么,男人平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稍纵即逝,快得连自己都未发觉。 “病了?”将环抱着女人腰肢的手抽回,美女眉头微皱虽有所不满,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将表情及时收回,识趣的坐在了一边。 “谁病了?”另一边的沙发上传来好听的男声,俯身汇报的男人抬眼望去,才看到那个另一个好看的男子,广利银行的长子秦勋,遂朝他微微躯腰已表恭敬。秦勋走了过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客气的喊声:“李叔。” 这个叫李叔的男人叫李伟德,原是厉行身边的助手兼保镖,退伍军人出生,不苟言笑,但做事粗中有细,深得厉老爷子的喜欢,厉冷尧接手后,厉行忍痛割爱将,从此以后他就跟着少爷做事,虽已年长厉冷尧很多岁,但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逾越的言行举止,厉冷尧由此也颇为信任他,身边的其他人也对他颇为尊重。 男人没有接话,依旧晃动着手里的杯子,冷笑一声说道:“女人的戏码无非就是那些,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需要知道,因为她什么都得不到!”秦勋听闻,方才意识到他嘴中的那个她是谁。 厉家少爷厉冷尧,被自己的爷爷装病所骗,迎娶素未谋面的欧阳家的长女。在外人看来这件事虽很突然,却只当是商场上一场无所谓的联姻罢了,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事情的始末。 厉家的当家厉行,已是古稀之年,发号施令却一点也不含糊,本着一口唾沫一颗钉的原则,在欧阳令提出这门婚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唯一的儿子儿媳,在一场车祸中不幸身亡,让厉行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将全部的精力和希望都寄托在了唯一的孙子厉冷尧身上,对他严格训练,只盼他有朝一日早日接管手里的产业。 唯一的孙子总算是没让爷爷失望,年纪轻轻就将厉行的担子接过,将厉家的船舶业打理得仅仅有条,所谓无奸不商,要成就一翻霸业,在手段上的表现也成了让他在商场上让人谈之色变的话题。 厉家少爷厉冷尧,商场心狠,情场风流。却少有人知道,厉冷尧就算目空一切,却有一个唯一的克星,那就是他的爷爷,厉行。 跟厉冷尧兄弟这些年,彼此了解对方的脾性,凡事都能知根知底,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上,能有一两个可信赖的兄弟已是上天的恩赐,他们便是如此。 “听说欧阳家的这位大小姐是欧阳令刚刚认回来的女儿,说来欧阳令也真会精打细算,现有的二女儿欧阳美怡跟我二弟似乎关系匪浅,他在这两人身上早已动了心思,又不想失去你这个靠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女儿出来,一箭双雕啊!”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在一切利益为上的欧阳令眼里,对女儿的感情有多深,取决于她们能有多深的使用加之。 “哼,欧阳令那老匹夫,如果不是老爷子使诈.....”厉冷尧放下手里的杯子,给自己点燃一根烟,仿佛带着恨意的深吸了一口,“既然这女人心甘情愿趟这趟浑水,那就由着她,我倒想看看她能折腾出多大的动静!” 那一晚,他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了她的身上,懒得多看她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强行的要了她,不顾她的求饶,哭泣,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才肯罢休。自此以后就将她扔在了郊区的别墅,那栋别墅是他之前买下来的,因为个别原因,最终就被荒废在那里,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次。 对于这凭空出现的女人,既然他欧阳令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往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女人对他厉冷尧来说可有可无,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既然她这么想做厉家的少奶奶,名存实亡的头衔送她也无妨! 应该有两三个月了吧,把她扔在那里有些时日了,李叔隔三差五就会跟他汇报那边的动静,尽是些跟佣人一起买菜做饭,整理花草,亦或是看书发呆。他有过交代,不得单独放这个女人出门,这几个月倒是规矩得让人惊讶。 “尧,那赌场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先按兵不动,老爷子这边我本来就没想好怎么交代,现在突然两家联姻了,就更不好下手了。欧阳令应该对我们的动作有所察觉了,所以才先发制人来这么一出!”厉冷尧掐掉烟头,站起身:“李叔,赌场那边的事你让他们先暂时缓缓,等到适当的时机再行动。” “是。” 第四章 再见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突兀,正在熬粥的章嫂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跑出来,在见到来人时惊讶了一下,来人正是那个几个月没见到的少爷,“少爷。”章嫂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厉冷尧低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环视了客厅的一周并未见到那个女人,“她呢?” “夫人在楼上卧房!”章嫂朝楼上的房间指了指,毕恭毕敬的回答。厉冷尧点了点头,直接朝楼上走去。 此时此刻他还未弄懂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来这里,从魅夜出来车行到半路,突然吩咐司机调转车头直接到了郊区的这栋别墅,兴许是这个女人太过于的安静,安静得与自己的理解背道而驰,他想来一探究竟罢了。 “少爷......”章嫂犹豫着轻唤,厉冷尧停住上楼的脚步,回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眉头微皱,静等着她的下文。 “夫人病得厉害,能不能打电话让玄医生过来?”心里知道自己的少爷对楼上的女子有多么的不喜欢,但一想到她病中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厉冷尧并未做回答,面无表情的回头上楼。 推开门,仅卧室的床头边亮着一盏微弱的夜光灯,小动物头像的造型,在中规中矩的房间里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刚入秋的季节,床上却铺着厚厚的被子,顺着微凸的被子边缘拉开,露出一头乌黑的头发,被子被紧紧抱住。 厉冷尧稍稍用力,扯开了被子的大半,才发现被中的人儿已背对着他缩成了鸵鸟状,真丝的睡衣紧贴在背部,伸手将她拉转过来,手掌触及到的粘湿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指尖传来的惊人的热度立刻又让他心中一惊,将拉开的被子再次掩好,厉冷尧掏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对着电话沉声道:“西郊别墅,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男子,一身简便的休闲装,头发上甚至带着潮湿,显然是来时匆忙。 他正是厉家的私人医生玄继,家里祖传为医,为了督促子孙莫忘祖辈儿开始就拥有的悬壶济世救苦救难的精神,遂在爷爷的一再要求下,取名玄继,谐音悬壶济世。 懂事后此名字的影响力太大,经常让本人想低调却低调不起来,抗议了无数次要求改名皆以失败告终,咬牙切齿之下只能放弃挣扎,所以说,跟谁斗都不要跟爷斗,到头来什么成本都捞不回来。 “她这样发烧多久了?”来不及发泄硬生生从卫生间被召回的抱怨,床上躺着的人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让他不敢怠慢,量了体温后,侧身问厉冷尧。 厉冷尧将目光转向章嫂,章嫂赶紧回答道:“昨天淋雨以后就开始胃口不好,今早夫人迟迟不下楼用餐,才发现发烧了,我劝夫人去医院,她就是不肯去,一直熬到现在,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玄继摘下听诊器,“高烧并引发肺部感染,章嫂,帮她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准备一下点滴,换好后马上叫我,另外,将窗户打开一些,保持房间的通风。”章嫂点头应是,瞧着床上的人儿,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紧紧的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整个人处于昏睡状态,丝毫未感觉房间里的异样。 第五章 呢喃 厉冷尧并未出卧室,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章嫂吃力的给欧阳宛梦换衣服,想帮忙但又觉着不屑,就这么犹豫着,终是在最后的一丝不忍中拉开了有些吃力的章嫂,替她脱下粘湿的睡衣,等章嫂替她擦干净身子后,又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章嫂讶异于少爷的举动,但内心悄悄的松了口气。 玄继过来打好点滴,敷了块冷毛巾在病人的额头上,吩咐章嫂道:“毛巾时常更换,醒来以后让她吃点稀饭,药力的副作用对空腹不好。”回头又对一脸平静的男人说道:“今晚我得住这里,随时观察她的情况。”厉冷尧点了点头,吩咐章嫂领着他去客房。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女人纤瘦的手臂无力的垂搭在床沿边,柔光下的脸蛋显得越发的苍白,刺入皮肤的针管,在雪白的手背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冰凉的液体顺着导管流进了血液里,床上的人儿难受得将另一只手从被中伸出来,不自觉的扯开身上的被子。厉冷尧伸出手替她将手放进去,刚盖好被子没多久,又被同样的动作重复,三番五次之后终显得有些不耐烦,恨不得找根绳子将她捆住,语气有些不佳的问返回来的章嫂:“她平时就这毛病?” 很多次晚上打雷的时候,欧阳宛梦都因为害怕拉着章嫂一起睡,自然知道她有踢被子的习惯,当然明白少爷问的是什么。“少爷您去休息,我来伺候夫人就好。”生怕再这么坐下去,不知道脾气暴躁的少爷会怎么折腾病人呢。 “你先下去!”厉冷尧沉声吩咐。章嫂担忧的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的掩上门。 他不了解她,嫁进来到现在,他也从未想过去了解她,因为不值得,更不屑。她甚至是连筹码都算不上,只是一枚交易工具,在这个司空见惯的年代,女人愿意选择这条路无非就是物质的诱惑,他不屑这样的女人,只当做是你情我愿逢场作戏的戏码。 那一晚他没有仔细看她一眼,现在瞧着,跟自己身边的那些女人相比,长相只能算是一般,且眉角之间似乎并没有欧阳令的影子,跟他那个二女儿欧阳美怡也完全不像个姐妹,这些疑点让厉冷尧不由得有些疑惑。 除了那抹倩影,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动过结婚的念头。当一切终成了回忆,他更不屑任何女人的情感,女人对他来说,也就是身体的需求,金钱可打发的对象。 身边不乏妖娆妩媚者,像这种貌不惊人的长相,轻而易举的登上了厉家少夫人的位置,他倍感嘲讽,无奈接受下,也就将她当个摆设,虚坐少奶奶的位置也无妨。 “妈,妈......”床上的人儿呢喃出声,有些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着,糟糕的身体让她有些挣扎着难受,厉冷尧在瞥见她眼角流下的那一滴泪的时候,心里的某根脆弱的神经突然跳动,那抹悲伤的回忆袭上了心头。 还记得风雨交加的那天晚上,父亲母亲出去后再也没有归来,爷爷抱着他痛哭流泪,他就在爷爷的怀中一遍遍的喊着爸爸妈妈,直到嗓子再也哭不出一点声音......那是他最脆弱的记忆,终究都是长着五脏六腑的人儿,终有些不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烦躁的关上们,叫章嫂回来伺候着,自己则转身去了另一间房间。 第六章 清醒 厉冷尧一早起来,章嫂已将早餐摆放在餐桌上,双眼浮肿,显得有些疲惫,“还没醒?” “夫人半夜醒过来一次,喝了几口水又睡下了,到现在还没醒,不过少爷放心,夫人的烧已经退了,玄医生又开了些药,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能好。”厉冷尧满意她的回答,不愧是在厉家服侍多年的老佣人,说话做事都让他颇为满意。 “告诉她,过几天是爷爷的生日,让她把身子养好了,别到时候让人觉得我在虐待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大门走去。 听闻章嫂恨不得想冲他翻个白眼,心中悱恻,你不就是在虐待她吗?成天不见影,让新婚妻子独守空房,自己外面风花雪月的,这就是虐待!想归想,说出口是没有这个胆量的,恭敬的冲着背影回应:“知道了少爷。” 直到日上三竿时分,欧阳宛梦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脑子像被掏空了一样,觉着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爸爸没有死,妈妈也没有生病,一家三口围在一张饭桌上吃着饭。 爸爸说:等我们家宛宛过下个生日的时候,爸爸送你一个你喜欢的带小铃铛的银手链。 她说:等我有钱了,我要带着爸爸妈妈周游世界。妈妈在一边听着,笑着......可是,爸爸说话不算话,还没有等到下个生日就临阵脱逃了,妈妈也没有耐心等着她......在梦里,笑着哭着,哭着笑着,睡得很不安稳。章嫂只好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醒来头还是沉得厉害,挣扎着坐起来,被床边一张笑脸给吓倒,准备喊章嫂,来人先开了口:“别怕别怕,我是厉家的私人医生。”欧阳宛梦心里落了定,出口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睡了很久吗?” “算算应该有一天了,算不算很久?”玄继笑着问,白皙的脸颊两边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甚是好看,来到这里,这个是第二个对她笑的人,心里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 起身想下床,浑身却酸痛得厉害,小脸顿时揪成一团,玄继忙上前止住她:“烧了一夜,难免会浑身酸痛,还好烧退了,先别急着到处走动,躺床上休息,有什么事情叫章嫂就行。” 欧阳宛梦尴尬的望了他一眼,“我......我想去卫生间。”玄继听闻,也尴尬的咳了咳,拉开门就喊章嫂。 章嫂见她醒了,烧也退了,高兴得不得了,端了宛南瓜粥送上来,“这粥我热了又热,就怕你突然醒来喊饿。谢天谢地终于醒过来了。” 欧阳宛梦自然也瞧见了她憔悴的脸色,心生歉意,“章嫂,你先去休息会儿吧,昨晚吵着你睡觉了。”虽然迷糊,但隐约感觉有个温暖的怀抱,拍着她的背脊轻声的哄着她,那种感觉,就像妈妈一样。 “你这孩......”瞥见旁边还有人在,遂改口道:“夫人,先吃点东西。” 欧阳宛梦小口抿着章嫂一勺一勺送过来的南瓜粥,甜甜的,是她喜欢的味道,样子乖巧得让人怜爱,玄继站旁边看了半天,虽在病态却如邻家的小妹妹一样,虽没有倾城之色,但清秀的五官不需粉饰,却叫人看着舒心,举止姿态皆是自然,印证了那句出淤泥而不染,如若并非外界所形容的那般,欧阳家能出这样的女子,倒也是难得。 看得久了,自觉有些失礼,好在床边二人你喂我喝的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倒没发现他的举动,于是假装抱怨道:“章嫂,你就这么偏心啊?你看我昨天被拎过来到现在也饿着肚子呢。” 章嫂头也没回,继续手里的动作,谁都知道,玄医生生来好脾气,哪怕是他们这些下人,他也是彬彬有礼,笑着说道:“哪能啊,玄医生难得来一趟,我早就做了你喜欢的黄金酥,在厨房呢。” 玄继一听,顿时来了劲,章嫂做菜的手艺可是一流的,最喜欢吃的就是她做的黄金酥,外脆里嫩,一股鱼肉的清香味,想想就回味,于是直接夺门而出。看着房间剩下的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跟小孩儿似的。”欧阳宛梦难得一笑,章嫂也笑着说:“他啊,一直这样,这里的人都挺喜欢他的,很好相处。” “他来这里很久了吗?” “他父亲之前就是厉家的私人医生,玄医生国外回来以后,就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章嫂将最后一勺粥喂好,放下空碗,拿了两个枕头垫在欧阳宛梦的背后,让她靠着舒服点。“昨天......少爷回来了。” 欧阳宛梦微微一震,有一种叫恐惧的东西席卷上来,眼神里的胆怯暴露无疑,章嫂赶紧补充道:“玄医生是少爷叫过来的,其实,少爷人不坏,就是性格冷傲,你别怕。”怎能不怕,那个可怕的夜晚,初尝云雨的第一次痛得撕心裂肺,哭求之下也未得到怜悯,怎么叫她不害怕? 章嫂叹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好了,少爷一大早就走了,咱不想那么多了,先把身体养好,过几天就是老爷的生日了,让她看见你这样肯定心疼呢。” 说起这个爷爷,欧阳宛梦除了在结婚当天见过一次,给人的感觉是个慈祥的老人。之后只听章嫂说过,厉冷尧父母早逝,留下他跟爷爷相依为命,说来也是个可怜之人,但厉行却是个很开朗的老人,老小孩儿一样,跟那个人的性格完全两样,虽如此,但不觉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开来,“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到时候你就穿的漂漂亮亮的,给厉老爷留个好印象!咱们家夫人这是不打扮,要是打扮起来,肯定比那些女人都漂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章嫂赶紧闭嘴,欧阳宛梦当然知道那些女人是哪些女人,对章嫂的歉意报以无所谓的一笑。 第七章 意外 接连几天的用药,病基本好了大半,除了时不时的会咳嗽几声,其它的到没有什么不舒适,这得感谢章嫂每天变着法子的给自己弄营养汤补身子,玄继每次来帮她检查身体的时候,总是蹭在后面一饱口福,一个没生病的倒比生病的还跑得勤快,除了工作时的严肃,其余的时间他就像个阳光大男孩儿,怪不得章嫂说厉家的下人都特别喜欢他。 欧阳宛梦在院长里坐着,树叶的缝隙将阳光分散,洒落在她的身上,舒适而温暖,让人忍不住眯了眼。刚惬意之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又想生病了?” 欧阳宛梦回过头,玄继正提着医药箱悠闲地走过来。“怎么还过来?我都好了!”这几天每日从市区往这边跑两趟,着实辛苦他了。 “天!我不至于这么讨人厌吧,怎么感觉好像很烦见到我似的。”玄继做委屈状,欧阳宛梦莞尔一笑,几天的相处让俩人没有了嫌隙的隔阂,仿佛认识了很久的兄妹般,所以也故意调侃道:“应该谁都讨厌见到医生吧。” 玄继直接无视她的调侃,示意她将嘴巴张开,“喉咙还有些红肿,多喝点水,以后别老在房间待着,多出去走走,你这个咳嗽是季节性的过敏性感染造成的。” 多出去走走?去哪儿走呢?好几次她想去医院看妈妈,可是看到章嫂为难的样子就于心不忍,她理解章嫂的苦衷,也知道厉冷尧安排了人在监视她,她不敢去看妈妈,厉冷尧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她不能肯定对方会怎么做。 跟亲生父亲的相认并没有重逢后的喜悦,彼此的目的不同,但方向一眼。无能为力的时候,任何的一线生机都是她的一根救命草, 欧阳令是个直白的人,直白得让她觉着恶心。他要凭借跟厉家的联姻,取得厉家的经济支持,那一笔不菲的聘金,让欧阳令舒了心。当时她心中自嘲,何德何能自己有如此高的身价。 一跃之间,她从江宛梦变成了欧阳宛梦,多少个夜晚,她担心过世的父亲会来责怪他的不孝,心中的那份煎熬让她郁郁寡欢。顶着欧阳家的长女的身份,踏进了厉家的大门,离开欧阳家之前,她对欧阳令唯一的要求就是将母亲秘密安排不受任何人的打扰。如果有罪,让她一个人受就好。 “他不让你出去?”玄继直接脱口而出。欧阳宛梦并未回答,伸手捻过盘里的一粒葡萄放入口中,葡萄的酸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玄继也不再多问,拉过一张椅子直接挨到她耳边,神叨叨的说:“如果我送你一个礼物,而且你又特别喜欢的话,你怎么感谢我?” 欧阳宛梦想了想,回答道:“只要你提的要求,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真的?” “真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成交,等着!”玄继站起身,闪进了客厅,不一会儿,抱出来一个纸箱子放在她脚边:“打开看看。” 欧阳宛梦依言打开,欣喜若狂得差点跳起来,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小小的身子因为初见陌生人显得有些瑟瑟发抖,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简直可爱极了,伸手抱在怀里,摸着它柔软的毛,心里顿时喜欢得不得了。 脸上露出的真实的笑容让玄继觉得值了,不枉他走了好多家宠物店,千挑万选的买了一只。在她的卧室里,他看见那只狗狗头像的夜光灯,经常在电视机前看着萌宠世界,猜到她一定喜欢狗,不忍心看着她每天郁郁寡欢的样子,就试着买个东西逗她开心,果然他做对了。 第八章 笑颜 本该是享受青春的美好年纪,偏偏嫁为人妇,而且是不被人看好的商业婚姻,厉家少爷身边出现的不同的女伴,足可以证明家里的这位妻子有多么的不受重视,倘若自己的丈夫待他如此,那有谁会可怜她? 玄继不想问她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也知道这不应该是自己该问的问题。看着她的笑颜,是那般的发自内心的让人善心悦目,终忍不住开口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开开心心的活着,如果连你都不珍惜自己,那就不值得任何人珍惜。前几日你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很大原因上跟你的情绪有关,你这样终日寡欢很影响身体的完全康复。” 欧阳宛梦的摸着小狗的手顿了顿,有种被人戳穿心事的难受感,抬头望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他们口中的那种女人吗?” 玄继回望着她,干净的双眸里没有一丝的杂质,一片清澈的深邃,于是轻笑一声:“傻丫头,我要是那么觉得,我还会送你这个?” 闻言,她的鼻尖一酸,“谢谢!”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发一言。“你说,要我怎么感谢你?”为了避免尴尬,她转开话题。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怎么样?” “成!”她爽快的答应,从小就喜欢狗,但因为条件有限从来没有养过,经常看到别人带着自己的狗在广场上散步,心里羡慕得不得了,现在突然就得到了,怎叫她不高兴。想着有这个小东西陪伴,以后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心情顿时舒展了许多。 章嫂过来的时候,俩人正蹲在地上逗弄着小狗,吓得章嫂赶紧跑过来,“快快快,拿走拿走,少爷最讨厌这些毛绒的东西了,回头让他看见了,指不定会怎样!” 玄继一听,有些尴尬,光想着弄只小东西让她舒缓一下心情,倒忘了厉冷尧对毛绒的东西尤其反感的事了。欧阳宛梦倒不以为然,继续逗弄自己的狗狗,心里打定主意要留下它。 “我说我的少夫人,章嫂说话你得听啊,这少爷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东西......” “好了啦章嫂,不让他看见就是了。本来他就不来这里。你就帮我保密就好了嘛。”站起身勾住章嫂的手臂,撒娇道,惹得刚刚还紧张的章嫂一下子心软下来大半。 “是啊章嫂,少爷过来的时候,你们把他藏起来就是了,这么大的别墅,这么条小狗还没地方藏吗?”玄继继续敲边鼓,“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家少夫人每天孤零零的。” 一句话戳中了章嫂的软肋,心中挣扎,自己的少爷终日不见人影,每天就自己陪着少夫人,忙起来的时候,只能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子里,自己也怕她憋坏身体。“那......那就留下吧。但一定得藏好了,千万别被发现。”欧阳宛梦开心的点头答应,又开心的蹲下来逗弄着狗狗。 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争论着狗狗的衣食住行,仿佛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天真美好,章嫂站在一边望着他们,也情不自禁的受感染笑得合不拢嘴。 第九章 莉莎 转眼就到了厉老爷子的生日,老爷子向来喜欢清净,所以拒绝了隆重操办,只作为家庭聚餐。厉冷尧的车停在别墅外,一身西装革履,盯着刚上车的女人一身简朴的着装说道:“你就穿成这样?没买衣服给你?” 欧阳宛梦想着那些昂贵的衣服包包的去向,心里有些心虚,直怪自己太粗心了,早知道就该留个一两件以备不时之需。被他冷冷的语气一质问,越发的显得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恨不得拉开车门缩回别墅里去。 “去莉莎。”厉冷尧吩咐了司机一声,仰靠在后座上就再也没出声,车子安静得有些可怕,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使劲的拉门想下车,却怎么也拉不开,身边的男人猛的倾身过来替她打开了车门,温热的呼吸略过她的耳畔,让她有些尴尬,线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 “见到爷爷记得保持现在的演技。”男人打开车门正待下车时,突然回过头对她说道,听得欧阳宛梦一头雾水,后之后觉明白,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未曾相信过她。可是,需要他相信什么呢?嫁给他的那天,就注定了她是他的阻碍,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信与不信,对她,对他,还重要吗? 一份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没有爱情维持的婚姻,彼此只是平淡的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哪怕已经腐烂不堪,也要告诉世人我们很好,不是吗?对厉冷尧而言,她所有的平静或是害怕,都是刻意装出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博得怜悯,让人放松警惕罢了。 车停在一个叫“莉莎”的服装店门口,两人刚走进店里,迎面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淡淡的妆容下闪耀着精致的五官,长发卷着用发簪束在脑后,一身水蓝色的修身旗袍裹身,非常漂亮的东方特色的女子,她突然有种错觉,这个女子跟厉冷尧站在一起,倒很相配。 “来了。”很好听的声音入耳,欧阳宛梦与她对视一眼,礼貌性的微笑并点了点头,对方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冲厉冷尧说道:“桌子上有你喜欢喝的咖啡,人交给我放心。”说完拉着她就进了里面的房间。 “里面是我的工作室,这里所有的衣服都是我亲自设计的,独一无二哦!”室内琳琅满目的服装,款式各不相同,别出心裁,皆是精心设计的佳品。 欧阳宛梦不由得环视了半天,“看我,高兴过头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李菲雪,冷尧的大学同学。”李菲雪热情的伸出手。 “你好。”欧阳宛梦也伸出手礼貌性的回应,亲热的称呼让她直觉二人关系匪浅。 李菲雪给她简单的化了个淡妆,因为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涂脂抹粉的东西,她万分的不适应,总觉得有层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刷在脸上,还有那个粉色的嘴唇,吃饭的时候吃进去会不会中毒?在欧阳宛梦正在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最后的服装也给她挑好了。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又看,镜中的女人是自己吗? 凝视了半天,镜中那个成熟妩媚的女人真的是自己。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习惯。李菲雪含笑着拉着她站在了厉冷尧的面前。 第十章 装扮 一袭紫色连衣裙,简约的抹胸设计,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漂亮的说过脱颖而出,在紫色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诱人,让人忍不住回望。 一根黑色的腰带将纤细的腰肢束缚,点缀着一只小巧的蝴蝶,白皙的双脚嵌在黑色的高跟鞋中,将原先修长的双腿拉得更加的笔直修长,原先束起的卷发被放下,自然的披散在身后,长长的睫毛微卷下,闪着一双灵动的黑色双眸,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在粉色唇彩的映衬下发出诱人的色泽。 厉冷尧端着咖啡的手停在半空中,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聚焦了些久。 “怎么样,不错吧。”李菲雪看了厉冷尧一眼,严重一闪而过的神情来不及细看,不动声色的拉回他的注意力,“宛梦底子这么好,稍微打扮一下就是个美女。” 宛梦?什么时候她跟她这么熟了,欧阳宛梦听着总觉着哪里怪怪的,但一时也感觉不出到底哪里怪。厉冷尧未曾做出任何的评价,以沉默代表了满意,突然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架子上的商品,让面前的两个人不停的检测,直到他们满意为止,而自己却没有说不喜欢的权利,不管是有没有,她都懒得说。跟厉冷尧相处,她尽量能不说就不说,最好是能不见就不见。 双肩未着寸缕裸露在外,第一次如此大胆的装扮,让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刚想开口问有没有外套,旁边的男人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的披肩,搭在她的肩上,让她颇感意外,于是脱口而出一声谢谢,让本来顺其自然的事情倒显得有些尴尬。 李菲雪聪明的马上转移话题,“宛梦喜欢吗?” 她能说不喜欢吗?她喜欢裤子休闲衣外加运动鞋,她不喜欢在脸上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不喜欢涂得油光发亮的嘴唇,她不喜欢大秋天的衣服料子还这么少,她更不喜欢穿高跟鞋......老天,她可以说不想喜欢吗!“挺好的,谢谢李小姐。” “别叫我李小姐,挺生分的,叫我菲雪吧,冷尧都是这么叫我的。”欧阳宛梦听闻,虽对她的话感觉不太舒服,但并未表现出来,于是微微一笑,以表示同意。 “不早了,该走了。”厉冷尧切断了两人的对话提醒道。欧阳宛梦再次道了声谢离开,刚打开店门,虽然披了件披肩,但秋风的寒意还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嗓子里顿时感觉发痒,有些想咳嗽,于是快步地钻进车里。 厉冷尧跟随其后,发现了她的举动,突然想起她前几天发高烧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感觉有些奇怪的异样,车子开动以后,淡淡的吩咐了司机一句:把车窗关了。 当然这个小举动并未引起欧阳宛梦的注意,眼睛时不时的瞅瞅抹胸的裙子,生怕没有吊带的拉力随时会掉下来。男人当然知道她的想法,竟感觉有些想笑,但难得的没有出声责怪,靠着后座闭目养神,车子载着一路无话的两人奔向厉老爷子的别墅。 第十一章 赴宴 厉行的别墅也在郊区,但这里临海而建,地价显然不菲,精雕细琢的绿化设计,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座亭台楼阁,是很多老人选择颐养天年的好场所,当然了,得先有大把的钞票。车在门前停住,欧阳宛梦扭动着被裙子束缚的双腿,正准备下车,厉冷尧拉住她,从身边的袋子里取出一个棕色的盒子。“把这个戴上。” 那是一枚钻戒,四周12颗白色的钻石环绕,形成了一个玫瑰的形状,中间簇拥着一颗粉色的钻石,奢侈的美让人移不开眼,欧阳宛梦还是第一次看见粉色的钻石,好奇的一直盯着看。 厉冷尧心中冷哼,果然都是物质的女人,当然不想如了她的愿,冷冷说道:“只是借给你戴,省的等会进去大家看见你手上空的,以为我们厉家穷的连个戒指都买不起。” 欧阳宛梦对他的话懒得有心情回应,从盒子里直接摘过戒指,套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尺寸有些偏大,有些担心掉下来,只能将手指微微捏着,随时随地的查看。 厉冷尧的视线无意中一瞥,阳光的照射下,那枚钻戒在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显得格外的漂亮,到底是手还是钻戒,这样的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当然男人并未表现出此刻的情绪,他从来不允许自己把时间放到一个毫无价值的女人身上,微微弯了胳膊,一个眼神示意过来,欧阳宛梦顺从的把手挽在她的胳膊上。这样的配合倒越来越显得顺畅了。 当他们出现在大厅的门口时,佣人眼前一亮,赶紧迎了过来:“少爷,少夫人来了。”客厅沙发上的几双眼睛同时吸引了过来。哦不,是好几双眼睛,其中还有一些是她根本不想看到的,欧阳一家三口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沙发的主座上坐着一位古稀老人,头发黑白夹杂,岁月的流逝在他的脸上也无情的留下了印记,这世间,最公平的无非就是衰老和死亡了,但那双眼睛却是极其的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真相,两手交叉放在拐杖上,端正的坐姿上还留着当年军人的影子。 虽不是第一次相见,但仍难免有些紧张,但又不想在欧阳面前丢脸,于是鼓足勇气,毕恭毕敬的给厉行鞠了个躬,喊了声:爷爷。 厉行很满意她的举动,笑着招了招手,“说曹操曹操到,孙媳妇快过来,我特地把你父亲他们也请了过来,趁着今天大家聚聚。” 欧阳令马上站起身,也笑脸相迎,同样是两张笑脸,看在欧阳宛梦的眼里却是天壤之别,欧阳令做作的满脸堆笑让她作呕,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下意识的往厉冷尧的身边靠了靠,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欧阳令的眼神里有些不快,但很快被掩盖了下去,厉冷尧侧头看了她一眼,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 除了欧阳家的,还有其余的几位长者,欧阳宛梦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该喊些什么比较恰当,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厉冷尧,可惜身边的男人完全没在意她的求助,直接长腿一迈坐到了沙发上,她只能将目光转向厉行。 厉行不满的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这位是陈爷爷,余爷爷,赵爷爷,都是跟爷爷一起睡过大炕,扛过枪的老战友。” 欧阳宛梦毕恭毕敬的跟几位长辈打了声招呼,正在犹豫着到底是继续站着还是坐下来,下人的“晚餐已准备好”的通知及时的化解了她的尴尬。 第十二章 冤家 一顿饭吃得很不舒服,跟长辈们吃饭,不知道如何下筷才能显得具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厉冷尧虽然紧挨着自己坐,但是完全当她是空气,她只能在长辈问的时候恭敬的回答一下,其他的时间都保持沉默,可笑的是,面对一桌子的美食竟然肚子还在唱空城计。 林非欣跟随着丈夫跟厉行说说笑笑,完全没在意她这边,倒是欧阳美怡,时不时的跟斗鸡似的高傲的瞟她几眼,眼神里充满了满满的不屑跟怨恨。不屑她可以理解,怨恨就不得而知了。 记得欧阳令将她带回欧阳家的那天,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林飞欣和欧阳美怡的表情中看尽了对她的鄙视,语言上极其的刻薄,但倒未曾真正找过她的麻烦,只是任由她幽魂般的存在着,无人问津。当然,在得知自己的用处后,她顺道的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女人能容得下她的存在。 饭后,其他人说说笑笑的谈论着商场上的事情,欧阳宛梦觉着坐着也是多余,于是来到了庭院的花房,厉行平时有摆弄花花草草的习惯,特地让人建了一个花房,各种奇花异草应有尽有,欧阳宛梦一个个看着花草上的卡片,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因为欧阳美怡的突然出现突然变质,一身带着蕾丝的小洋装,棕色的卷发披肩,看起来倒是个养眼的洋娃娃。 欧阳美怡眼见着对方连声招呼都不打,心里有些气恼,很不客气的说道:“别以为嫁给了厉冷尧,就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谁不知道厉家的少奶奶不受待见,要换做我都没脸出来见人。” 欧阳宛梦心中有所顾忌,未曾跟她计较,懒得搭理她,这样的冷场让对方变得恼怒,心有不甘的继续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就是一只丑小鸭,还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欧阳宛梦一听,心里的火瞬间串了上来。自从知道自己的生世后,抵挡不住她多次的询问。欧阳令简单的脱出母亲:“她是酒吧的舞女,在生你的时候难产......你该理解,我也是身不由己。” 当然,在阐述这段文字的时候,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就像在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街边话题一样。 虽说生她的母亲从未见过一面,但用命换回了她活下来的机会,即使没有感情,也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有些人长得难看,但心地善良,她依旧是美丽的女子,而有些人,就算长得好看,但心如蛇蝎满嘴喷粪的话,也不过是没教养的可怜虫罢了。” “你骂我?!你敢骂我!贱人!”欧阳美怡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漂亮的脸蛋瞬间扭曲,使出浑身的力气将面前的女人狠狠推了一把,欧阳宛梦来不及避开,穿着高跟鞋能保持走路的稳定已经不错了,哪经得起这么一推,硬生生的撞在身后的架子上,手下意识的寻求支撑点,却感觉割在了一块坚硬的瓷器上,手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长这么大,虽没有大富大贵的生活,却也是爸妈心中的小公主般疼爱,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心里觉着委屈的同时更加的恼火,刚想发作,旁边闪过来一道身影。 “美怡,别胡闹。”林飞欣赶紧跑过来拉住,心里担心着如果被厉家的人看到不知道会怎么想,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管在这里招不招人待见,但总归是厉家的少奶奶,如果为此事发作,生怕会影响到丈夫刚刚安稳下来的经济状况。 “妈,这个贱人侮辱我。”欧阳美怡看见来人,更加有了胆量,马上对着她撒娇。 “好了,别再闹了,等你爸知道了会生气的。”故意板着脸对自己的女儿呵斥,话中却丝毫不显任何的威严。转脸换了个堆笑的表情对着受害者:“宛梦啊,美怡年纪小不懂事,别跟她计较。”说完拉着欧阳美怡匆匆离开,压根不管欧阳宛梦疼痛的表情。 第十三章 怨恨 “妈,你放手啦,拉疼我了!”欧阳美怡挣开被拉着的手,揉着手腕抱怨。 “你太不懂事了,这里是厉家,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林飞欣轻声指责。 “是那个女人犯贱,恨不得撕烂她的那张嘴!”愤怒扭曲的小脸与她的着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当那个英俊的男人跟这个该死的女人双双出现的时候,嫉妒的感觉深深刺痛了她。一身名贵的西服衬托着男人挺拔的身姿,一切仿佛是上天的恩赐般,五官的轮廓绝美的搭配,犹如雕像般完美无瑕,幽暗深邃的双眸透露着狂妄不羁,浑身散发的邪魅性感直叫人飞蛾扑火般忍不住偷偷窥视。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个秦弘,相比之下,尽显得如此的不值一提。 但是秦弘是广利银行的二公子,因为大公子秦勋对父亲的事业丝毫没有兴趣,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事情上,于是广利银行的接班人顺理成章的落在了二公子秦弘的身上,欧阳令就是看中这一点,经常督促着自己的女儿要好好的把握。秦弘虽说生性风流,却独对欧阳美怡一见倾心,不惜血本的在她身上花费大量的金钱满足她的物质欲望,大大的成全了她的虚荣心。 但是当父亲要把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嫁给厉冷尧时,她的心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轻松的得到!但是只要是欧阳令决定的事情,不是她作为一个女儿就能改变的,他不愿得罪秦弘,却又想得到厉家的支援,女儿对他来说,也许天生就是拿来做交易的手段。 那个女人明明是一只丑小鸭,但盛装打扮之下,与那个优秀的男人站在一起,竟然没有丝毫的落差,还有她手上那粉色的钻戒,显得格外的刺眼。 “那个女人,早晚有收拾她的机会,但不是现在,你爸那边刚刚好不容易才站稳了,不能在这个时候惹事。”林非欣顺了顺女儿的头发,犹如慈母般。 “妈,你说那个女人现在回来了,会不会跟我们争家产?”欧阳美怡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急忙问到。 “她也配!有我在,欧阳家的一个子儿她都休想拿到!”林飞欣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二十几年前,那个贱人的出现,破坏了她平静的生活,差点闹得欧阳令跟她分手,她跟欧阳令结婚以后,两人竟然私下还有来往,最后派出去的私人侦探告知她那个女人怀孕了,她想了好多办法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变成了早产,人虽然死了,想不到还留下一个种,当初她明明安排了人将孩子处理掉,万万没想到如今竟然完好如初的进了她欧阳家的大门。起初她也不相信这个女人就是当初那个贱人的野种,但医院拿回来的DNA鉴定报告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想不到自己千方百计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竟然还是发生了,让她怎么不怨恨! 第十四章 斗嘴 欧阳宛梦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被割伤的手心,钻心的疼痛让她忍得有些难受,心里记挂着母亲,心里有份牵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想着难得跟他们碰到一起,忍过去也罢。前天那个将母亲撞倒的男人打过一次电话给她,说照顾母亲的那个看护态度不是很好,他担心她母亲受委屈,问她能不能换个人。所以她想找个机会跟欧阳令提这个要求,却直到送走客人后也没找到机会。 客人走后,厉冷尧被厉行叫到了书房,厉行一改方才的和颜悦色,脸色有些难看,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她就是我老头子指给你的媳妇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如你所愿,我不是娶了吗?”厉冷尧翘着二郎腿,没好气的回答。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把个好好的姑娘扔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别墅里,几个月不见你个兔崽子的影子,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厉行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你把李叔安排给我的真正目的吧。”话虽如此,但他知道李叔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比谁都清楚,脱口而出的话也不过是故意为之。 话刚说完,一个不明飞行物朝他飞过来,他偏头成功的躲过。“当初装病骗我,逼我娶妻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什......什么装病,我那是真病,哎呦,我的心脏!”厉行抚着自己的心脏突然趴在了桌子上,厉冷尧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奔过来查看,心里虽然知道十有八九老爷子是在装腔作势,但是他的确心脏不好,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想我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最大的心愿就是早日抱上重孙,哪天要是眼一闭腿一瞪了,老头子我死也瞑目了。”厉行一边哀怨一边偷偷打量着孙子,心里那叫一个乐啊,这法子百试百灵,不信你小子不听话。 厉冷尧一脸黑线,心里有气又不能发作,所谓的人都是有克星的,眼前这位就是,也就是他敢对他为所欲为呼来喝去了。“今天你们就留下来,我已经让人给你们收拾好房间了,走走走,赶紧走,省的我看着来气。”厉老爷子像赶苍蝇似的赶着自己的孙子,完全不在乎对方内心已经强压着满满的怒火。厉冷尧拉开门准备离开,厉行严肃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爷爷给你挑的人不会错的。” 当初欧阳令来找他,直接了当的询问当初跟他的父亲许下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欧阳令这个人,并不讨喜,兴许是染了那一行的痞性,在业界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别说他孙子不喜欢,就连他也不喜欢,但是欧阳令的父亲在跟他一起参军的时候救过他的命,之后两人就成了好兄弟,并承诺,两家的孩子将来结为夫妻,谁知道他们的下一代都是男孩儿,也就没结成,到了孙辈这一代,欧阳令的父亲虽已故,但欧阳家的人既然主动提起了此事,他自然他不能食言。 至于那个女孩儿,眉眼之间处处藏着隐忍倒叫人有些好奇,看来得让人去查查了。 第十五章 温柔 欧阳宛梦在客厅呆坐了半天,佣人过来告诉她老爷留他们住一夜,房间已经准备好,可以上去了。她环视了四周一圈,想找到厉冷尧打声招呼却没找着人,就自己回了房间,一进去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便脱口而出:“你怎么进来了。” 厉冷尧被问得楞了一下,立马有些不悦地回答:“你以为我想进来。”欧阳宛梦自觉有些理亏,心里责怪自己的嘴太冲动了,被他冷嘲了也就应下了,房间里瞬间又变得安静一片。男人自顾自的脱掉衣服准备洗澡,女人倏地背过身,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他临窗而立,她还没做好一览无余的准备。厉冷尧不管他,直接进了卫生间冲凉,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间简单的围了条浴巾,刚洗过的头发上还滴着未擦干的水珠。 “过来吹头发。”男人冷冷的说道,口气像极了命令。欧阳宛梦乖巧的走过去,拿出吹风机,受伤的右手掌心因为触碰疼得她吸了一口气,“手怎么了?”厉冷尧发现了他的异样。 “没事。”她想用左手将受伤的手中的吹风机换过来,却被身边的男人眼疾手快的将她的手心翻开,吹风机瞬间掉在了地板上,好死不死的砸在了男人的脚背上。欧阳宛梦吓了一跳,静等着厉冷尧发火,却没如她所想的那样。对方的眼神正停留在她的掌心,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痕在白皙的手心中显得越发的触目惊心,较深的伤口中因为刚刚的牵扯往外渗着血珠子,“怎么回事!”厉冷尧的眼神有些发冷。“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说实话!”摔的?她当他是三岁的孩子?“真的是我不小心!”欧阳宛梦想把手从男人的手里抽出来,却因为挣扎被抓得更紧,伤口越发的疼痛,疼得她差点哭出来。厉冷尧没再多问,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出了房间的门,但很快又返回来,手里多了个医药箱。 深色的碘酒擦拭着伤口,虽动作很轻柔,但仍然是钻心的刺痛,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但认真的样子却让她动容,赤裸的上身结实而有型,能够轻易的挑逗起别人的感官,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温柔的一面,有些感动,却也有些害怕。心思纠结间,药水渗进较深的那道伤口,疼的她差点叫出来,只好将完好的那只手放在口中用牙咬着,疼一下就咬一下手腹,没多久,食指的手腹上就开始出现了一排牙印。 直到手上缠了几层纱布,男人才抬起头来,发现她的小动作,有些哭笑不得,此时她的模样就像摔了跤的小孩子,疼得想哭却强装着坚强,可惜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的将主人出卖。他有些无奈的伸手解救下那只本来完好的手,“很疼?”欧阳宛梦闻言咬着嘴唇乖巧的点了点头,下一秒嘴唇立刻被突如其来的温热堵住,在她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又瞬间消失,整个过程她都是一脸茫然。 第十六章 矛盾 他吻了她。 厉冷尧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但又觉着感觉很好,甚至有些怀念,轻咬下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却又立即的撤离,这种种的矛盾让他变得有些烦躁。 欧阳宛梦有些呆滞,犹记得她初夜的那晚,他从没有吻过她,只是一味的索取,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丝毫没有温柔可言,她以为这种男女之事,只有在相爱的人之间才会发生,经历后才知道,男人要你,不一定代表爱你,有时候仅仅是身体的需求罢了。但这个只有亲密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举动,带给她的不是惊喜,却是更多的害怕。厉冷尧这样的男子,她不能爱,也不敢爱,更不可能爱,而且,他也不会来爱她。 两人各有所思,很久之后才听到欧阳宛梦主动打破了尴尬,“你睡床,我去睡沙发。”说完,拿起床上的一个枕头准备离开。却被厉冷尧拦腰挡住,“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是合法夫妻。”很合情合理的一句话,听得欧阳宛梦总感觉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和威胁,于是将枕头扔回床上,直接爬上了床。 “去洗澡。”厉冷尧嫌弃的发号施令。对方将受伤的手抬了抬,意思不言而喻:没看见手受伤吗,不能沾水。但看在男人的眼里,意思完全被曲解,犹豫了片刻,直接将手伸到了她的胸前。 “干什么!”女人像只受惊的小鹿,用另一只手打开男人的手,打完又想起那句合法的夫妻,纠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表情看在男人的眼里,感觉自己在她的眼里就像个耍流氓的无赖,马上气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口气变得有些阴冷,“信不信你再这样,我让你们欧阳家从此一蹶不振。”欧阳宛梦身子一顿,这句话毫无疑问对她有太大的杀伤力,欧阳家是死是活她不想管,她担心的只是母亲,如果不依靠着这棵大树,欧阳家完蛋的话,那她也在劫难逃,那母亲就失去了治病的保障,嫁给厉冷尧,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厉冷尧再怎么不喜欢她,哪怕折磨她,她都是无力反抗的。 其实男人在说完这句话时就后悔了,他瞧见了女人眼里的慌张和欲掉下来的眼泪,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不正是他想要她受到的惩罚吗,为什么事情真正走到这里的时候,他会觉得有些不忍?他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惧和排斥,而这些都是针对他的。 男人最终叹了口气,第一次显得有些无措,伸手将她懒在怀里,感受到女人的僵硬,只好轻抚着她的背脊。这是欧阳宛梦最依赖的方式,慢慢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穿着高跟鞋走了大半天的路,又折腾到现在,久久的,疲惫的人儿竟然就这么在他怀里睡着了。男人将轻轻的将她放平,也随之躺在她的身边,让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另一只手轻轻的绕过她的腰间,将她抱入怀中,自始至终,他都没发觉自己温柔得超乎寻常。 夜深人静之时,昏暗的房间里,男人轻轻的从床上坐起,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去的方向则是该别墅的监控室...... 第十七章 内幕 欧阳家的书房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色西服的男人,双手背后纹丝不动,紧守着房门不容许任何人打扰。房内,欧阳令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将手里的雪茄的残烟弹了弹,“阿山,那批货怎么样了?” 这个叫阿山的男人,三十出头,曾因盗窃罪入狱,出来后混到了欧阳令的万豪赌场打杂,但脑子很灵活,经常将赌场的突发状况处理得滴水不漏,此人的脖子上留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是在赌场斗殴时拼命所致,于是很快就被欧阳令发现,提拔上来成了他得力的下手,阿山做事心狠手辣忠诚度又高,深的他的信任。“货三天前就到了,但这次对方坐地起价,比上批货的价格足足高出了一倍。” “岂有此理,这帮王八蛋!”欧阳令气急败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扔掉手里的雪茄。 “派去的人交涉过几次,这次对方的嘴巴咬得很死,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我怀疑有人在后面动了手脚,否则就凭这些年的合作关系,他们没必要得罪我们这种长期的主顾。” “查出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老板,会不会是那边的人?” 欧阳令缓缓的坐回椅子上,陷入了沉思。阿山说的那边的人,是指规模与他的赌场能抗衡的卡罗赌场,这个赌场一年前突然拔地而起,并且迅速的抢走了他的很多生意,这个赌场聘请的都是些精英,不仅能力超群,而且始终守口如瓶,他派人混进去打听过无数次,始终打听不出赌场的真正老板是谁。卡罗赌场就像他的一颗眼中钉,让他不拔不可,于是曾安排人在这个赌场里放了大量的白 粉,以为能要了他们的命,谁知道不但没惹上任何的麻烦,几天后他的万豪的场子却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砸了个遍,虽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但十有八九跟卡罗脱不了干系,这件事在欧阳令的心里犹如一块石头,压得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次万豪经济上出现困难,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寻回了女儿,跟厉家联姻,度过了这个难关,虽然厉冷尧对这个女儿好像不是很上心,幸亏有厉行在,厉行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正好助了他一臂之力。 若不是那封没有署名的信,他竟然不知道还有个女儿,那个女孩儿,跟当年那个女人一样,骨子里透露着一股独有的气质......欧阳令的思维不知不觉跑偏,叫阿山的男人发现了异样,恭敬的喊了一声,“老板?” 欧阳令被瞬间拉了回来,沉声吩咐道:“派人盯紧那边。” “自从上次那边出事以后,现在进去的人都要严加勘察,我们的人很难混进去,派去的人只能在外面监视。” “先盯紧了。” “是。那这批货?” “这边的货源紧缺,就按他们的要求,加价!” “是!” 第十八章 偷溜 在章嫂的掩护下,欧阳宛梦从菜市场的小门溜了出去,直接打了个的直奔妈妈的医院,每天牵挂着妈妈,却一直没敢去探望,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章嫂也是疼她到骨子里的人,心里实在不落忍,两人跟往常一样一起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按照短信的指引,很快找到了母亲吴夕珍的病房,母亲还是一如往昔的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毫无起色。那个视她如己出的母亲,因为她是捡来的孩子,饱受着其他小朋友的欺负和嘲笑,一向沉寂木讷的母亲却总是在那个时候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孩子大声嚷嚷:“以后谁再欺负宛宛,我就去告诉老师,让你们挨老师的打!”在那个老师为天的童年时代,这个方法总是很管用,孩子们都会被母亲吓唬到。 父亲因遗传性疾病早走,临走时拉着她的手久久放心不下,俯在父亲的耳边听着他不舍的告别:“孩子,你妈妈这辈子跟着我没享到一点福气,我亏欠她啊。她身体不好,帮我好好照顾你妈妈。”终究抵抗不过死神的力量,父亲在最后那一句帮我好好照顾你妈妈中不舍的闭上了眼。那一夜,江宛梦依偎着母亲嚎嚎大哭。 父亲走后,她守着对父亲的承诺,毕业以后找到了工作,就将母亲接到了自己租来的小房子里一起居住,房子不大,磕磕碰碰差不多够两个人住,每天下班总能看到母亲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虽是粗茶淡饭,却叫人觉着温馨和满足。原以为,日子可以这么平淡的过......欧阳宛梦回想着过往种种,鼻尖不自觉的一酸,想哭但又不敢哭出来,爸爸生病的时候,妈妈说不要在病人面前掉眼泪,会赶走好运的,所以她始终相信这句话。 病房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轻轻的给母亲擦拭着脸,布满老茧的双手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她心里不免一暖,低低的喊了声:“叔。” 中年男人抬起头来,满脸皱纹的脸上荡起一丝笑容,却有些苦涩,从出事到现在,这个孩子从来没有骂过自己一声,知道自己家里经济状况也不好,所以从不跟他提起医药费的事情。那日的路面因雨后十分的湿滑,突然穿过来一个人,想刹车但已来不及,电动三轮车狠狠的撞了过去,人飞出去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错不在自己,但这个女孩子干净善良的眼眸总让他感觉自己犯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误,于是每天早上出摊前,晚上收摊后,他都要到医院来照看一下,他知道,除了自己,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再来看望病床上的人。 “这么长时间谢谢您。”欧阳宛梦发自内心的感激他的照顾,她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错。 “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家里穷,我实在拿不出钱了......”男人尴尬得有些说不下去,欧阳宛梦赶紧打断他:“钱够的叔,您别自责,您能帮我照顾我母亲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善良的人总是这样,一旦觉着自己犯了错,对方越谅解,自己越觉得愧疚,也许他们都是这样的人。“对了叔,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她故意转移了话题。“我姓杨。”男人挤干了毛巾,继续认真的替对方擦拭着双手。“你放心的忙,叔时间自由得很,每天都可以来医院照料,你妈每天的情况我都可以发短信给你,只是这里的看护有点凶,我怕你妈受委屈。” 她哪里是忙,每天比谁都清闲,她不能告诉杨叔自己的真实状况,她又不敢告诉厉冷尧自己的真实状况,以前他们穷,但每天过得自由而真实,可现在,她嫁入了上流社会衣食无忧,却活在了谎言和胆怯中。每天只能通过杨叔的短信了解母亲的状况。 “看护我会尽快换掉的,杨叔,我这里有些钱,你拿着,我有些不方便,不能经常来看我妈,麻烦你帮我照顾。”欧阳宛梦递给他一个信封。厉冷尧将她扔在别墅,凡事都有章嫂照顾着,没有工作,当然不会有存款,于是她把柜子里的衣服包包,网上了解了相应的价格后才发现都是品牌货,于是偷偷拿到网上当二手卖了,反正没人知道。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男人着急的推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收。 “拿着吧杨叔,你这样天天来回折腾又省吃俭用的,哪天万一累到了,谁帮我照顾妈妈,你就当为了我妈,为了我,收下这些钱,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照顾好我妈啊,你说对吗?”欧阳宛梦微笑着说服她,天使般的笑容犹如夏日的凉风轻抚,让人舒心。生活上再窘迫也没有掉过一滴泪的男人此时双眼忍不住溢出了泪。 第十九章 惹祸 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反正那个人也不会过来,欧阳宛梦索性在医院里陪了母亲一夜,本想告诉章嫂一声,才发现朝夕相处却忘记了留她的联系方式,无奈只能等到回去之后再道歉了。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现实总是很滑稽的,等她第二天一大早跟做贼似的溜进别墅时,见到的不是章嫂,而是一张陌生的佣人的面孔。 “章嫂呢?”欧阳宛梦感到有些不安。“章嫂被辞退了。”佣人不以为然的回答到。 “谁辞的?” “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到的时候她就走了。”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不管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不知道,她都觉得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向一楼的储藏间,果然,“小五”不在。小五是玄继送的比熊的名字,在她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从路边捡回来一只生了病的小土狗,因为是五月份捡回来的,所以给它起名字叫小五,但没多久就因为生病死掉了,于是它给这只小狗也起了个叫小五的名字。 章嫂走了,小五也不见了,欧阳宛梦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挖掉了一块,痛得想掉泪,忍着心中的怒火问佣人:“你们少爷是不是回来过。”佣人已感觉到了她压抑的怒气,心里有些犯怵,赶紧回答道:“昨晚我到的时候,少爷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想起少爷走的时候脸色铁青的样子就后怕。 “告诉我,少爷在哪里。”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她一个下人怎么管的着少爷的行踪,再说少爷那个脾气谁敢过问。 欧阳宛梦懒得再问,在医院待了一夜,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小跑到楼上简单的冲了个澡,将头发扎起,换了身简单干净的衣服,就夺门而出,完全不理会佣人在后面不停的追着喊。 她还记得厉爷爷的住址,打车直奔目的地,结果厉行出门跟老战友喝茶去了,她没找到厉老爷子,却到碰到了李伟德。厉冷尧让他送份文件给厉行,刚准备离开,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少夫人,心里很是诧异,上前毕恭毕敬的问道:“少夫人来找厉老爷吗。”欧阳宛梦看见他,像看见了根救命草:“我要找你们少爷。” 你们少爷?李伟德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转念心想,也难怪少夫人会这么叫,自己的少爷从来就没把少夫人当回事。在看到她双眼通红,满头大汗的样子时,心里有些不忍,“少夫人找少爷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我要见你们少爷。”因压抑呼吸显得有些微喘,但微昂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李伟德不再言语,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欧阳宛梦站在旁边也听得见电话那头吵闹的声音,李伟德挂掉电话恭敬的说道:“少夫人,少爷让我带您过去。” 而电话那头的厉冷尧,从进魅夜到现在,整张脸就好像写了四个字:扰我者死!让他怀里的美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被扔出去,气氛诡异得有些吓人。一边的秦勋跟其他两个男人自顾自的玩着骰子,识趣的谁也不去惹这头野兽。 第二十章 寻找 欧阳宛梦很不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音响震耳欲聋让人很不舒服,低头不去看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跟在李伟德后面直接上楼去了厉冷尧的包厢。李伟德送她到包厢外,就自觉退了回去,她想也没想的直接推门而入,连敲门都省了。包厢里的人在看到来人时,都楞了一下,下意识的都把头转向沙发上脸色不好的男人。 欧阳宛梦直接走到他跟前,单刀直入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章嫂年纪大了,经不起你的狠心,还有,把小五还给我!”这些月来,陪着她的只有章嫂,小五来了以后,家里才有了些欢声笑语,他们两个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不能失去他们。 厉冷尧本来脸色就不好,看到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变得越发的铁青:“你好大的胆子!”昨天莫名其妙想去她住的别墅看看,想看看她说的“不小心”摔伤的手是不是彻底好了,得知她竟然私自出去,在厉家一向循规蹈矩的章嫂竟然还帮着她求情,本来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半路却跑出一只浑身毛茸茸的东西,这种东西厉家上下的人都因为他的厌恶没人敢带进来,她们两个竟然瞒着她大摇大摆的养在别墅,一怒之下,他辞退了章嫂。 犹记得章嫂抱着那只该死的东西,欲言又止:“少爷,少夫人人真的很好,对她好点吧。”真的好吗?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彻夜不归!想到这里,心里的火就越大,大得足够掩盖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欧阳宛梦的心里也有火,但更多的是担忧,章嫂无儿无女,离开了厉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这么大年纪了,再找份工作哪有那么容易,而小五,厉冷尧不会把它......想到这里,心里升出一丝害怕,这些担忧让她完全无视掉了厉冷尧的愤怒,冷冷问道:“要怎样你才肯答应。” 她的平静让其他人颇感意外,秦勋直接扔掉手里的骰子,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乌黑的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辫,白色的休闲衬衫,深色的牛仔裤,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身的着装与这里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身材高挑却很纤瘦,面对厉冷尧面不改色的清秀女子,犹如冷霜下的梅花,傲然,清新脱俗。 “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有资格吗?”男人不屑的望向她。 “凭我是你的妻子。”女人回答得铿锵有力,瞥一眼他怀中抱着的女人,“至少现在是,合理合法的妻子。”。怀中没人收到她的眼神觉着有些心慌,想从厉冷尧的怀里退出来,却被他紧紧的箍住,力气大得让她有些吃疼。 整个包厢里陷入一片死寂,这句话猛地荡在每个人的耳边,看似有些滑稽,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谁都不会对这种为了利益结婚的女人产生好感,厉冷尧如此,他们也是如此,都是商场上的你情我愿的戏码,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第一次看见一个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女人,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语,仿佛此刻的嘲笑都会变成对自己的侮辱。 第二十一章 对抗 “妻子?!”厉冷尧冷目直射,“作为一个妻子,彻夜不归?” “我是有原因的。”环视了四周一圈,“我会单独跟你解释。”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厉冷尧一时语塞,沉静片刻仍心有闷气,“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修长的手指指着茶几上的一箱啤酒:“喝了。” “厉冷尧!你是不是男人!”欧阳宛梦心里的火再也控制不住,就差点一巴掌煽在对方的脸上,恨透了这种公子哥型的行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男人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粘上的烟灰,好看的脸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的温热让她有些不适应,伸手推开了他,看着茶几上一瓶瓶的啤酒,心里顿时犯怵,她对酒精过敏。记得有一次公司聚餐,她喝了几口红酒,回去后就浑身奇痒,长了好多红色的疹子,难受了一个多星期才完全消掉。 “怎么?不敢?” “尧......”秦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忍不住唤了一声,心里有些不忍。不求情不要紧,这一声呼唤让厉冷尧本来有些松动的心瞬间又绷紧,真是没想到,向来对女人不屑一顾的秦勋,竟然会出口替她求情,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二人正在眼神交流间,身边的女人轻咬了几下嘴唇,拿起酒瓶就直接往嘴里倒。意料之外的,刚刚入口的冰凉让她的小腹猛的一痛,猛吞了几口之后,立刻感觉下体有股温热流了出来,瞬间眼前一片发黑,手里的酒瓶落地,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包厢里的人对这突发的状况有些措手不及,“天!”向哲孩子气的发出一声叫唤。厉冷尧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下滑的身子,避开了脑袋磕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危险,灯光下的小脸变得异常的苍白,男人的心猛的一紧,抱起她快步的出了包厢的门...... “啧啧啧,这可是头一遭看见他这幅德行啊。”向哲边摇着脑袋,边吧唧着嘴。 “老大不是不喜欢这女人吗?”沐林凯一副好奇宝宝样。 “好像有奸情!” “有奸情!” “肯定有奸情!” ...... 车子停在了最近的医院门口,厉冷尧将手里的女人交给了医生后方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紧张,夹杂着一丝后悔,让他坐立不安。没过多久,医生出来:“病人酒精过敏,再加上来月经可能吃了凉的东西,病人体质比较弱,往后饮食方面要多加注意,在这种时候,切不可碰凉的东西。”厉冷尧点头应是,如果他知道她来那个...... 病床上的小脸在点滴的作用下,比前面晕倒的时候稍许好了些,护士好心的拿了个热水袋敷在她的肚子上,床上的人动一下,热水袋就会掉下来,男人只好用手扶着。欧阳宛梦醒过来的时候,于是就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男人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扶着热水袋,嘴唇轻抿,闭着双眼,长长微卷的睫毛在光照下投下一排小小的投影,原来他的睫毛这么好看,但转念一想害她进医院的就是这个罪魁祸首,就恨不得直接将他扫出门。 “你把小五还给我。” 厉冷尧听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差点有种缴械投降的冲动,这女人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和坚持不懈,这种状况下不应该先问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吗。“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为什么不说!”男人的口气听起来有些生气。 “你没问。”相当让人咬牙切齿的回答。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副伶牙俐齿,怎么,在厉家这几个月终于憋不住了?” “是你先惹我的,我从来不管你的事情,章妈一大把年纪了,你让她去哪里找工作,而且小五......我喜欢小动物,你不会回别墅,我养他又不会妨碍你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代替了生气,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厉冷尧瞧见了她的眼泪,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一个在商场上无坚不摧的男人,为何面对这样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眼泪时,却变成了一筹莫展。 “那东西被章嫂抱走了。”无奈之下,厉冷尧只好告诉她实话,这让欧阳宛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还好。“章嫂明天就能回来。” “真的吗?”欧阳宛梦眨巴着还带着泪珠的大眼睛,不太相信的望着他,男人无奈的再次点了点头以表肯定,伸手擦去她脸颊上残留的一滴泪,指尖的温柔让病床上的人儿一瞬间心跳的速度有些加快,于是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第二十二章 真相 身上很快浮出红色的疹子,甚至额头上都有,奇痒难忍,欧阳宛梦实在忍不住,伸手就往脸上抓,被厉冷尧一个扣住,“忍一忍,抓破了会留疤。” “痒。”带着点丝丝委屈的话语,让人我见犹怜。“痒也忍着!”男人不容反驳的口气,虽口气有些冷,但仍旧掩饰不住关切之意,手不自觉的轻抚着她的额头,以减轻痛痒。 兴许是人生病的时候,意志力都会变得相当的脆弱,脆弱到哪怕一丁点的关怀都会击垮一个人往常最坚实的防备,欧阳宛梦纵使再倔强,也终归是个女人,对于男人的举动没有动心那是在骗自己。 两人沉默了片刻,厉冷尧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阴沉,转念问道:“作为有夫之妇,彻夜未归,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女人在沉思了半刻以后,认真的说道,现在想来,如果这个男人真心想要知道一件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男人沉默不语,等待着她的下文。欧阳宛梦抬头看了他一眼,埋下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如果不是爷爷的承诺,你根本不会娶我,爷爷生日那天,我看得出来,你对欧阳令也很反感,这些我都不在乎,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不会选择这条路,我不会嫁给你,不会跟欧阳这个姓,更不愿意牵扯进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恩怨里,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钱,没有可以帮助我的人,万般无奈我只有选择这条路,如果可以我不愿意做欧阳令的女儿,我养父姓江,我一辈子都姓江。” “说这些不是想引起你的同情,厉少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可以继续过你原来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也无力干涉,你就当我是个摆设,随时可以提出离婚。但我请求你,离婚的时候给我一笔钱。”欧阳宛梦一口气把所有想说的话说完,心里感觉有些轻松,她天生不是个隐藏的高手,逃避得久了心就累了。她无法肯定欧阳令会在母亲的医疗费上支持多久,她也无法肯定如果厉冷尧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连累到母亲,但如果她能有一些钱,那就可以暂时解决母亲的医疗费,而她会努力的工作,生活就算窘迫也一定能挺过去。可现在的她,就如案板上的肉,随时等着别人的宰割,如果哪一天她触碰了他们的刺,结局也许会变得凄凉。 “钱才是你嫁给厉家的真正目的吧。”那一声厉少爷让厉冷尧的心里不是滋味,这种陌生的排斥感让他极其的不舒服,所以出口的话也变得刺耳。 虽心里早已有准备,但是亲耳听到,她的心里还是会一丝丝的疼,绝望般的双眼望着男人的眼睛,肯定般的吐出一个字:“是。” 男人的双拳紧握,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有种揍人的冲动,这个女人她从来不想去了解,却在被割到手心的那天,在监控房里坐到大半夜,视频里,欧阳美怡把她狠狠的推倒在花架上,掌心的血滴下来的那一刻,这该死的女人竟然选择了容忍,但她却可以为了厉家的一个佣人,和一条他非常讨厌的东西,不顾一切跟他对抗,这些所有的事情,让他开始无意识的在关注她,甚至担心她的脸上会不会留下疤痕。当听到她的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的某处闷得厉害,他突然产生了想去了解她的冲动,那一声厉少爷,叫的他没来由的生气。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了我没有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不会牺牲尊严。”欧阳宛梦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那种眼神里,带着她最害怕看到的不屑。为了母亲,她放弃了最后的一丝尊严,哪怕是用求的方式,她也希望给母亲留一条后路,她知道什么叫山穷水尽,她可以忍受,但母亲等不起。 “你觉得你配让我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你?”她嘴里的无助,让他有些动容,但在听到那些排斥性的字眼儿时,又滋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于是难听的话有些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想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这句话确实有很大的杀伤力,欧阳宛梦闭了嘴,不再说话,心里的某处被人狠狠的撕裂得生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不争气的泪水,于是将头转向窗外,外面的天气倒是完全配合着病房里的气氛,叫人喘不过气的阴沉。原本说这些话就是一场赌注,她没想过会赢,但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在她的身上,结果,她还是赌输了,她忘了,他是厉冷尧,这样的男人,如何会善待她的来者不善? 男人心里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宣泄,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只能沉着脸走出病房,静站片刻,掏出手机:“李叔,事情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 “到我的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到。” “是,少爷。” 二十分钟后...... 回到办公室的男人脸色依旧阴沉,让办公室等待的李伟德有些诧异,跟随少爷这么久,很少看他喜怒形于色,很少有人能真正摸清楚他的脾气,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男人,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少爷的脸色经常变得很难看。厉冷尧坐到办公桌前,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眼神示意李伟德可以汇报了。 “少夫人在被欧阳令寻回来之前由姓江的一户人家收养,家庭不富裕,养父叫江长明,四年前因病过世,留下少夫人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不幸的是,少夫人的母亲几个月前发生车祸,一直住在**医院,所有的医药费都是有欧阳令支付。这里面是少夫人的所有情况介绍。”李伟德递上一个档案袋。厉冷尧并未打开,直接问道:“病人现在什么状况?” “植物人。但我咨询过医生,这间医院的医疗条件有限,如果能找到好的医疗条件,醒过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可惜欧阳令并未在此事上花过多的心思。” “通知Tony,让他在那边准备,安排飞机,立刻转院。” “是。”李伟德听到这样的指令,心里也舒了一口气,Tony是治疗这方面的权威人士,在美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如果有他的帮忙,相信会事半功倍,少爷虽然不喜言笑,但他知道,他的心是暖的,只是外人不了解罢了。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处理去了。 李伟德走后,厉冷尧方才打开档案中的文件,一遍遍的看着。终于,还是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 第二十三章 惊吓 厉冷尧接到医院的电话,才想起把那个女人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夜幕之下,因为心里的担忧,车子在公路上急速的飞奔。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告诉他病人情绪很激动的跑掉了。电话打回别墅,无人接听,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去了**医院,该死,忘记告诉她那件事了。 果不其然,医院门口孤立的那道身影正是他要找的人。 杨叔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过来说母亲不见了,这犹如当头棒喝的消息,让她拔掉了输液管跟疯了似的跑出了医院,跟杨叔像无头苍蝇一样,将医院找了个遍,问了病房的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人去了哪里,站在医院的门口四处张望,一下子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一看见厉冷尧的出现,顿时飞奔过来,蓬松的头发下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沙哑:“我妈不见了,我妈不见了,厉冷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我找我妈,找我妈啊。”此时的女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所谓的镇定,一个劲的晃着厉冷尧,“除了我妈,我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我求求你,帮帮我。”撕心裂肺的声音引来旁人的侧目,纷纷走过来想一探究竟,厉冷尧一个阴狠的眼神望过去,皆望而却步了。 挣脱开女人紧握的双手,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别怕,别怕,是我让人给她转了医院。”语气意料之外的极其的温柔。怀中因情绪的激动微微发抖的女人瞬间抬起头来,声音也带着颤抖,“她是无辜的,你别伤害她,我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不伤害我妈妈,我什么都答应你!” 女人畏他如虎,厉冷尧无奈的叹了口气,拇指轻擦过她的脸颊,拭去滑下的眼泪:“国外的医疗水平比这里要好,那里有顶级的医疗团队,难道你不想看到她醒过来?” ...... 哭声戛然而止,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你是说真的?没骗我?”梨花带雨的小脸期盼着对方给他最安心的回答。 “真的。”一只手稍稍用力将她的脑袋按到怀里,另一只手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身体的纤瘦让他有些心疼,这些年来想必吃了不少的苦。 “我想去看我妈,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怀里的人听闻,脑袋又瞬间抬起来,担忧的望着他。 “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这样才有力气去。”如同轻哄着年幼的孩童般,轻柔的话语让人顿时舒了紧张的心情。连日来一连串的情绪反应,让体质本就低的女子渐渐失去了意识,摊到在男人的怀中,但呼吸却变得均匀,仿佛睡着了般。厉冷尧打横抱起她,小心翼翼的置于后座上,女子清秀的脸庞还残留着未干的眼泪,显得憔悴不堪,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她有些肿胀的输液针口,有明显被扯裂的痕迹,想着短短几天来,她身上布满了伤痕,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有种叫后悔的滋味。 欧阳宛梦只觉着自己睡了一个很沉的觉,但很踏实,心里藏了太多的心事,有多久没有睡得这么舒适了。还记得医院门口紧张的心瞬间松懈以后,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熟悉的床上,而身旁竟然躺着厉冷尧,男人和衣而睡,一只手垫在她的脖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难道是自己太缺乏安全感了吗?为什么在他的怀里能睡得如此踏实? 真相被揭开的轻松,出乎意料的结局,一时间让她倍感轻松,掩盖了仍存留的一些担忧,较之前的无助,现在的心里落下了一个久违的安定。 好看的男人就像是上苍的宠儿,平静的睡颜也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弯曲的睫毛,真是好看,不觉着有些嫉妒造物主的不公平,这个男人什么都有,就连五官,都搭配得如此完美。正沉浸在欣赏中,男人却猝不及防的睁开了双眼,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脸颊飞起了尴尬的红晕。 “醒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慵懒的性感。 “恩。”不好意思再看他的脸,将脑袋枕回他的手臂,在男人的脖颈间眼观鼻鼻观心,想了想继续道:“我妈的事谢谢你。”早就知在这样的男人面前根本藏不住任何的秘密,还好上天垂帘,至少不是她害怕看到的那种结果。 “就嘴巴说说?”男人忍不住想逗逗她。 “......,那你说要怎么谢。” 厉冷尧一只手撑起脑袋,手指着自己的嘴唇,嘴角上扬,一个好看又邪魅的笑容望着她。女人犹豫了片刻,脑袋凑了过去,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让男人像是只偷到腥的猫,表情里尽显得意,如此的甜美怎是一个小小的蜻蜓点水能满足他的,利落的欺身而上,化被动为主动,长驱直入的沉浸在不知满足的索取中。怀里的人儿渐渐的回应了他的热情,虽有些生涩,那种甘甜却叫人不可自拔的沉沦,一只手抚上柔软,顺着美好的曲线往下,最终在触及没法忽略的妨碍物时戛然而止,男人喘着粗气,表情有些恨恨然:“怎么还有。” 指尖仿佛带着魔力,每到一处皆会被瞬间点燃,男人的手触碰到她的敏感时,她记忆力的那份疼痛变油然而生,但在听到男人的这句话时,不禁有些好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大姨妈刚刚来没多久好吗?脸色通红的看着男人欲求不满的表情,突然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露出极其无辜的表情。 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别看了,再看我就不考虑后果了。”这女人的双眼仿佛带着致命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要不然......要不然你去找她们?”欧阳宛梦突然意识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些不舍。 她们?男人片刻后知道她所说的她们是谁,心里有些恼火,低头亲上她的肩膀,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女人吃痛的叫了出来,哀怨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希望自己的丈夫出去找别的女人?” “说得好像没找过似的。”欧阳宛梦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满的鄙视。男人被她噎得有些心虚,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翻身下床直奔卫生间,想不到他厉冷尧也有自给自足的这一天。 肩膀上虽仍是隐隐的痛,但心间却产生了一甜甜的滋味,他刚刚说的是她的丈夫吗? 第二十四章 改变 章嫂重回别墅后,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除了破天荒的让小五待在别墅外,别墅的主人竟然也高频率的出现在这里,尽管脸上尽显的冷淡如往常一般,但她看得出来,他对少夫人的态度跟平常不一样了。 “少夫人,少爷最近好像不一样了。”章嫂边摘着篮子里的青菜,边笑着对身边打下手的人说道。 这些天来,他几乎天天宿在这里,因为特殊时期,他总是适可而止,每日在他的怀里安心入眠,虽然心里厌恶毛茸茸的东西,但是还是破天荒的让章嫂把小五带回到她的身边,虽然只是些生活上的只言片语,但她看得出来,他似乎跟往常真的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不还是那样嘛。”娇俏的女人的心口不一的回答道。 “我觉着跟之前的少爷很不一样。”章嫂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心里由衷的为少夫人渐好的生活状况感到开心。欧阳宛梦放下手里的菜,蹲下身抱起一直在她脚边蹭个不停的小五,“中午给我做碗番茄鸡蛋面吧,很久没吃了呢。”章嫂刚想应答,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我也来一碗。”两人随之回头,望见来人冷峻的脸庞,倒没有往常那么惧怕了。 想揽住眼前的女人,却瞥见她怀里的那只惹人厌烦的家伙有些犹豫,“把他扔开。”欧阳宛梦听闻,粉嫩的小嘴嘟起,委屈的模样甚是惹人喜爱,这个从不伪装自己的女子,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丝毫不让感觉反感,甚至是喜爱,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开始喜欢她这副模样。欧阳宛梦忽然一笑,恶作剧的将小五塞入他的怀里,男人顿时像惊弓之鸟般往后大退一步,并伸手推开,女人没来得及接住,小家伙直接掉在了地上,吓得她赶紧蹲下去查看,幸亏没事,生气的嘀咕道:“不喜欢小动物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男人微眯了眼,随着她下蹲的姿势俯身过来,“再说一遍。”女人心里一惊,识相的闭了嘴,一声惊呼中双脚离了地,被男人腾空抱起,纤细的臂膀紧紧的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已防止掉下来,厉冷尧很满意她的动作,抱着她上了二楼,这些天来,难耐时只能洗冷水澡,面对其她的女人,竟然心升厌恶,第一次有了不想让她们靠近的感觉,他是一个不喜欢被束缚的男人,所以这样的状况总感觉不妙。章嫂淡定的摘着手里的菜,但嘴角却掩饰不住的笑意。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女人脸上漾起了娇羞的红晕,而男人眼里的欲 火是如此的明显,欧阳宛梦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初次的痛楚立刻涌现出来,心里不免得变得紧张。男人温热的唇游过她傲然绽放的敏感时,她全身紧绷,抓着他衣服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感觉到了她的恐惧,他的动作变得越发的温柔,带着磁性的声音犹如蛊惑般在她耳边轻荡:“别怕,放轻松。”在温柔的攻城略地下,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全身犹如被点着般滚烫,深入的那一刻的疼痛也随之被舒适所代替,犹如久旱逢甘霖般,酣畅淋漓地享受着彼此的美好...... 直到严重的饥饿感才将欧阳宛梦从睡梦中拉醒,浑身的酸痛让她不想动弹。“让章嫂送上来。”男人早就醒来,看见她慵懒的神情,忍不住在她唇上送上一吻。当然,这个提议被女人毫不犹豫的否定,要是让章嫂进了看见满室的狼藉,她会羞愧死。 章嫂早已将饭菜准备好,瞧见二人下来,开口道:“少爷,少夫人,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下来,所以午饭改吃饭。”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大家都了然的含义,始作俑者一副泰然冷峻的模样,欧阳宛梦在这点上,脸皮自认为不敌此人,脸上写满了尴尬。章嫂心中了然,摆好碗筷后自觉的退了下去。 秉承着食不言的精神,欧阳宛梦到嘴的话,埋着头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思索着什么时候开口比较好,厉冷尧的声音随着传来:“有话说?”她咬了咬筷子,抬头问道:“你不是说让我去看我妈吗?什么时候去?”这几天考虑到她的身体问题,硬是让她足不出户的休息,章嫂好吃好喝的服侍着,差点让她成了十足的懒散米虫,但妈妈远在国外,她还是想去陪她。 厉冷尧放下筷子,盛了一小碗鸡汤递到她跟前,“就这两天,速去速回。” “为什么?”这个为什么当然是问的速去速回这句话,她还想着反正这里有她没她都一样,索性就陪着妈妈在国外待着也挺好。 “没有为什么。”男人优雅的吃着饭,脸色如常,掩饰着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动容。欧阳宛梦知道他的答案一向不过如此,于是不再言语,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匆匆的跑上楼,很快又跑了下来,只是手里多了枚戒指,那是上次参加厉行的生日宴时他借给她的粉色钻戒。“这个还给你。”连续发生了这些事,她差点忘了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他。 厉冷尧脸色微变,俊冷的眼眸望了一眼她手里的戒指,“戴着。” 戴着?欧阳宛梦有些诧异,“不用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再被我弄掉了。”再说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在手上,她肯定会小心翼翼的不自在。 “我还不至于穷得丢不起一个戒指。”男人很不满意她的拒绝,说出的话开始变得有些生冷。女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有些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手伸了半天不见对方接应,讪讪的把戒指放在他的手边的桌子上。厉冷尧放下筷子,筷子撞击桌面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她心里叹了口气,这男人的脾气真是....... 厉冷尧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章嫂边收拾着餐桌边道:“傻孩子,少爷那是疼你呢。”在厉家这么久,少爷很少有这种失态的表现,这些天,她看得出来少奶奶在他心里不是没有位置。欧阳宛梦撇了撇嘴,“脾气臭得要死。”转身直接转身上了楼,章嫂望了一眼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十五章 变故 欧阳令听取着手下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铁青。“我查过了,宛梦小姐的母亲当晚就被厉冷尧送到了国外,老板,这样的话,我们牵制厉冷尧的这条线就断了。” 欧阳令想着,厉冷尧这么快将人转移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他都是不利的,至少有这个人在,他可以牵制住宛梦,时机成熟时他想借着这个女儿的手行一些方便,只是没想到,厉冷尧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而且将人转移到了国外。 “老板,还有件事......”叫阿山的男人说话的口气明显的有些担忧。 “阿山,说话别吞吞吐吐的,什么事。” “昨天派去收货的人,全部被端了!” “什么!”欧阳令从沙发上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怎么回事!” “具体的不清楚,按照他们的价格和交货的时间地点,阿飞带着现金去交易,中途突然冒出来一群条 子,对方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我们的人跑是跑出来了,只是钱......全被条 子拿走了。” 欧阳令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次的这批货不仅量大,而且价格比以往高出一倍,他刚刚缓解的经济状况,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只能从赌场的周转资金里调用,现在货没拿到,钱也没了,鸡飞蛋打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叫阿山的男人当然了解自己的老板此刻的窘迫,心生一计,“老板,要不要找找宛梦小姐,说不定她能看在父女的情面上,求求厉行,厉冷尧向来不好说话,但他对厉行却是言听计从。” “让阿飞在里面管住自己的嘴,告诉他,只要把嘴管住了,我保证他家人无忧,否则的话......”欧阳令现出一脸的狠色。 “是。” ...... 只是等到他想找自己的女儿打通关系的时候,欧阳宛梦早就身处国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心情显得格外的舒畅,一条马尾辫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在风中摇摆,白色连衣裙的褶皱边随之晃动,宛如一朵百合,清新亮丽。忽的在走廊里见到穿着白大褂的英俊的医生,加快了步伐主动上前打招呼,“你好。” Tony回头望见来人,笑着跟她打招呼,“这么早。” 厉冷尧给她安排了酒店,就在医院的旁边,方便她每天来回医院,在这里,她当然也认识了Tony,一个大名鼎鼎的医术高超的医生,原以为是个有着岁月年轮的白发老者,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混血美少年,欧阳宛梦当时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抱怨命运太不公了。 “反正没什么事。”女人好听的声音如春风般让人心旷神怡,“我妈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你妈妈醒过来几率很大,只是之前耽搁了太久,所以需要点耐心。” 到底是自己太傻,还是欧阳令太过于狡猾,知道抓住自己的母亲就等于抓住了自己,对他来说,母亲醒不过来也许比醒过来更符合他设定的发展,她无力去质问欧阳令,也不想见到这个人,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厉冷尧承诺过她,会医治她的母亲,她不能完全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人在屋檐下,只要能帮她的,她只能选择相信。 秦勋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晃着,语气嘲弄的说道:“欧阳令这只老狐狸真是逼上梁山了,高出一倍的价格他都急着下手。” 沙发的另一边坐着一位英俊的男人,好看的侧脸在落地窗边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俊朗,“之前他在买主那边签了一屁股债,正等着这笔货填窟窿,那边催得紧,他只能下血本。那个叫阿飞的处理了吗?” 秦勋刚想回答,门外传来一声脚步声,随之进来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正是向哲,“奶奶的,这小子嘴巴真硬,折腾了一夜也不肯说幕后的老板,什么罪名都自己抗了。”厉冷尧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这里面是他近几年来非法交易的名单,一个个去查,不信他能把每笔都做的滴水不漏。” “我说老板,好歹让我喘口气吧,昨晚我可是一夜没睡。”向哲懒散的往沙发上一靠,“之前你不是说暂时不对他们动手了吗?怎么这次这么急?”说完还不望用询问的目光扫了一眼秦勋,对方投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语气带着戏谑:“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红颜?谁?老大你又换女友了?”向哲天生一副娃娃脸,放弃家族事业不继承,偏偏跑去当警察,即使无人知晓他出自豪门,就那出众的外表和那张童叟无欺的脸就足以成就他的混世魔王的形象。秦勋很是鄙视的不想直视他那张好奇的脸,一手推开,“你老大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厉冷尧对于他俩的唱和不予理睬,那晚在监控室里看到欧阳美怡的举动,心里就升出一股无名火,他厉冷尧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接受了身边的这个女人,甚至是在意。欧阳令的交易他早就知道,要不是这件事,他不会提前下手,让秦勋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对方的卖家就范,按照他指示的时间地点跟欧阳令交易,然后让向哲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当初欧阳令在他的场子里做手脚,厉老爷子心里也清楚得很,发下话来,如果对方安分守己即可按兵不动,如若不然,欧阳家的赌场将被连根拔起。而这次出手的原因,他自己都没想过,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出国之前还在给他脸色看的女人。 “欧阳令拆东墙补西墙,谁想到吃了这么大的亏,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会打自己女儿的这张牌,那个欧阳美怡成天跟我二弟黏在一起,看来我得先下手为强,回去奏一本。至于你这边......”秦勋适可而止的停住,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对那个女人是什么态度,如果说完全不在乎,那这次的行动算什么。欧阳宛梦是个心善之人,如果欧阳令用父女这层关系作为筹码,倘若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那欧阳令想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十六章 偶遇 “哎,我说各位大哥,放轻松放轻松,高尔夫来几场怎么样?”向哲眼见死气沉沉的气氛,表示相当的不满。当然,他的提议也得到了其他两位的认可。三人换了着装,并排走着,秦勋眼尖的看见不远处的女人,胳膊杵了杵身边的向哲,对方朝着他努嘴的方向望了一眼,即可将头转向身边的某人。 场地中被三人注视的女人回过头来,柔情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厉冷尧身上,一身白色修身运动装包裹着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露出温婉端正的笑容走了过来,“你们来了。”很柔美的声音。 “菲雪,这么巧。”秦勋率先开口。 “我陪朋友过来。”手指了指背后的方向,对面的男人冲这边友好 性的点了点头。“倒是很久没见到你们了。” 没见到我们?是没见到那个人吧。向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虽说她很漂亮,看起来气质优雅,但认识这么久,总觉得有一种陌生感拉开了距离。但再不喜欢,那也是老大曾经的女人,而且......向哲突然停止了想象,因为发现老大和那女人不见了。“他们呢?” 秦勋勾住他的脖子:“走了打球去。” 男人的英俊,女人的漂亮,走在一起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引起了不少人频频的侧目。直到两人找了个休闲区坐下,李菲雪的目光依然追随着身边的男人,“尧,最近好吗?”自从那次以后,她就没再见到他了。 “恩,雪儿,最近怎么瘦了?” 女人一听,本就有些不快的心情瞬间被放大,情不自禁的抓住男人的手,“我好想你。” 厉冷尧并未将手抽开,任凭她抓着,心里有些不忍,遂放柔了声音轻声道:“雪儿,都过去了。”因为曾经的情感,对她,始终不忍心拒绝。 美人心里一酸,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她跟厉冷尧多年前相识,两人彼此吸引,很快陷入了爱恋,但她为了自己的事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国进修,留下一封书信不辞而别,所以她心里有愧。回国后,虽然他的身边不乏出现各类的女伴,但她相信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否则他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不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上生日礼物.......她相信他还是爱她的,只是因为怪她的不辞而别故意不表示,所以她愿意等,等到他开口的那天,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结婚了。得到他要结婚的消息时,她差点崩溃,放下所有的面子,不顾一切的去找他,结果却扑了空。后来听说他们只是商业联姻,他并不喜欢那个女人,她暗暗开心了好几天,那天他将她带到了店里,她见到了那个女人,无论从身材还是长相上,都是输她许多,她更加的开心了,完全不在乎男人将她带到她店里,她甚至开心的替她装扮,让她感受丑小鸭变天鹅的喜悦。可为什么,从那以后,她再想见到心爱的男人却是那么的难,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这个优秀的男人本该是属于她的,她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让自己更配得上他,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宁愿放弃一切待在他身边。 “雪儿......”厉冷尧抽出被她抓住的手,想替她擦拭掉眼泪,伸至半空中却突然僵住,脑海里闪过身在国外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心情突然被李菲雪的眼泪弄得有些烦躁,怎么会这样,想当初只要李菲雪一掉眼泪他就心软招架不住,只能找了个话题避开,“好了,别哭了,你的朋友还在等你。” 李菲雪被他一提醒,才发现不远处的朋友正在原地等候,把对方晾了半天才想起来,赶紧将自己整理了一下,恢复了刚刚的笑容,“那我先过去了。”厉冷尧恩了一声,站起身准备去找秦勋他们,刚走几步,背后的声音传来,“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男人沉默了片刻,未曾转身的离开了。 究竟是初恋太过于美好而使人难忘,还是初恋太过于难忘而变得美好,就像李菲雪对于他一样,是他的初恋,他喜欢她的温驯懂事,从来不会跟他无理取闹,总是微笑着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安静的女人,拥有着傲人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带出去绝对的体面,他也曾想过有一天迎娶她过门。只是后来她选择了不辞而别,他生气过,心痛过,失望过,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更多一些,使他无法再接受她的感情。他不知道他刻意把欧阳宛梦带到她的跟前,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但他现在至少肯定了一点,那个女人已渐渐的在控制自己的心,那个该死的女人,走后就没给他来过一个电话! 还是没忍住,男人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便有些不快的质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欧阳宛梦正在医院的食堂排队打饭,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心里有些忐忑,在国外的这些天,有时候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这个人,想看到他,但又害怕看到他,怕他又突然发些莫名其妙的脾气让她胆战心惊。食堂的声音有些吵,只能离开好不容易排了半天的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我在打饭呢,人吵没听见。” “打饭?” “对啊,医院食堂的饭。我跟你说,国外的条件真是好,连医院的食堂的饭菜都做得好好吃。”一提到饭菜,女人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声,于是赶紧切入正题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过来呢。” “已经一个星期。” “对啊,才一个星期啊,我妈还没醒呢,等她醒过来行吗?” “不行!”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绝,心想着醒过来的时间可长可短,他很不喜欢这种等待的感觉。 “那......那再过段时间吧。”欧阳宛梦的语气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最多再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见不到你人,后果自负!”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女人恨恨的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半晌,一边嘴里碎碎念着:就知道威胁我,一个个就知道威胁我,混蛋!一边怏怏的走到队伍的最后面重新排队...... 第二十七章 震怒 “啪!”一声清脆的瓷器触地的声音响彻大厅,将林飞欣和欧阳美怡双双吓了一跳,欧阳令的满脸的震怒,手上因用力过猛青筋突出得可怕。 “老爷,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脾气。”林飞欣想上前拉住他,但又介于男人的情绪迟迟不敢上前。 “爹......”欧阳美怡远没有林非欣那般镇静,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胆怯。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找秦弘想办法解决资金的问题,到现在连个声音都没有。”这次鸡飞蛋打的损失了这么一大笔数字,赌场的运转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另一方面,跟白 粉的那些买家的交易,一直都是先钱后货,这次货也没拿到,买家一直追着要货,否则的话就只能还钱。他现在是两头吃瘪,大女儿去了国外,他联系不上,就想让二女儿跟广利银行这边周旋一些资金过来,谁知道等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可他不知道,秦勋早就在老爷子面前将自己的二弟告了发状,老爷子威严之下,秦弘根本不敢打银行资金的主意。 欧阳美怡也着实感到委屈,她不是没努力过,她甚至把话都挑明了,要求秦弘帮忙,但是他一再的推迟,就是不肯答应,哭闹撒娇她都用遍了,丝毫起不到任何效果。 “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就知道冲着美怡叫唤!”林飞欣一看这架势,气就不打一出来,立刻跟老母鸡护崽儿似的,“他们厉家有的是钱,能帮一次就能帮第二次,怎么,这次人家不认你这个爹了?” “住嘴!” 林飞欣并没有将男人震怒下的指令放在眼里,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刻薄:“欧阳令,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可是我们林家给了你一碗饭吃,还把我嫁给了你,你倒好,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还跟你那个贱女人藕断丝连,最后还整出个种,闹出这么一个大笑话。你现在还有脸拿我们撒气!” “啪!”这声响声清清脆脆的结局就是女人的脸上立刻印上了明显的手指印,林飞欣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的不可置信。 “妈!”欧阳美怡被这阵势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瞧见母亲被打也只能远远的惊叫一声,始终不敢上前劝架。 “你给我听好了。”欧阳令手指着女人的脸,布满血色的眼睛因暴怒显得越发的恐怖,“当初的确是你林家给了我一笔打拼的钱,但这些年来你们娘俩吃得用的住的,都是老子的,就你们林家那点破钱,老子早就还完了。你们娘家这些年从我这里捞到的好处还少吗?!” 林飞欣听闻,心里不免的有些心虚,但活这么久还第一次被打,心里难免不甘,想发泄但很知趣的闭了嘴,她知道这个擦枪走火的时候,还是忍一忍为上策。欧阳令不是个吃素的人,当初他娶自己不是因为爱,甚至到现在,也不过是维持着夫妻的表面生活,这个男人有他自己生存的方式,她从来都无法介入。 欧阳令的手下阿山突然进来,感受到了大厅的气氛,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欧阳令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片刻,这场弥漫着硝烟的战争,最终在欧阳令摔门而出下结束,欧阳美怡心里由衷的松了口气,从小的娇生惯养已经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平静的面对每一次的矛盾。将有些狼狈的林非欣扶回房间,拿着拧好的毛巾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妈,你还好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对母亲下这么重的手,往常两人就是吵吵架,然后平静两天又能和平相处,“爸正在气头上,你干嘛提以前的事啊。” 林飞欣此时也有些懊悔,明知道那件事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道伤疤,偏偏在这种时候揭了出来。只是当时一心护着女儿,口不遮拦的就脱口而出了。 “妈,我们家生意状况真的很严重吗?”欧阳美怡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心想着如果突然间真的一无所有了,那她锦衣玉食的生活该怎么办?她又怎么在那些整天不可一世的富家子弟面前再趾高气昂。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你只管抓住秦弘,最好让她早点娶你过门。”至少这样的话,他们母女二人的生活还有个可靠的保障。 欧阳宛梦觉着自己的母亲说了一件很不切实际的事情,让秦弘娶她过门?她并不爱秦弘,跟他在一起完全是虚荣心的指使,她并不在意这个男人的花心,而秦弘也并不在意她在物质上的索取,别说他的哥哥秦勋一直从中作梗,就连秦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没有一个喜欢她的,要不是秦弘被他迷惑得死心塌地,否则秦家的人早就将她撵出去了。这点她心里清楚得很。当然,欧阳美怡只在心里嘀咕,表面上还是顺从了林非欣的话。 两人正在谈话间,卧室门外女佣敲门进来,递给林非欣一个白色的信封,很奇怪的没有署名,她打开一看,脸色瞬间煞白,握着信纸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妈,谁的信?”正从卫生间拧完毛巾出来的欧阳美怡看见母亲盯着手里的信发呆,脸色不对劲。 林飞欣将手里的信叠成原状,若无其事的答道:“一个远方姐妹的,唠些家常话。对了美怡,妈今天中午想吃蟹,你让佣人去菜市场挑些新鲜的。”欧阳美怡虽然心里仍有疑惑,但没再追问,应声出去了。 房里的女人将信纸再次展开,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虽然寥寥无几,却让林非欣如坐针毡,胆战心惊下将信件揉成了团扔进了垃圾桶,片刻后,又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撕成了碎片,扔进了马桶的卫生间,整个人如失魂落魄般坐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当初她明明做得滴水不漏,唯一一个与她直接接头的早已在几年前病逝了,怎么会?......一连串的疑问在林飞欣的心头缠绕,绕得她一时间没了主张......、 第二十八章 倾诉 雷电交加的夜晚本就让欧阳宛梦感到害怕,更何况是在夜色下的医院里,昏暗的灯光,空无一人的走廊,周遭死一般的沉寂,这让人汗毛发竖的氛围很符合拍恐怖片的条件,加上之前看过的关于医院的恐怖故事,心里越发的发毛,欧阳宛梦害怕的趴在妈妈的床边,一边双手捂着耳朵,防止突如其来的雷声将她吓到,一边默念着阿弥陀佛。心想着,要是早知道会这么恐怖,她死也不会好心的让护工先回去了。 在厉冷尧的安排下,母亲不仅得到了最好的治疗,而且专门聘请了专业的懂汉语的护工,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几天观察下来,是个心地善良,做事很周到的人,听她说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于是自己的那颗菩萨心肠立马跳了出来,就让她早些回去。谁知道护工前脚走,后脚天气就变了。 母亲住的是单人套房,卫生间就在房间的里面,只可惜欧阳宛梦的大脑里又神奇般的开始想象关于卫生间的恐怖片,于是,害怕得连卫生间都不敢去,硬生生的快憋成了内伤。饶是再强大的忍耐力也扛不住排泄系统神经的刺激,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卫生间挪。忽然却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浑身的细胞瞬间处于警戒状态,无数个恐怖镜头席卷大脑,某人的身体都快哆嗦了。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看到来人,欧阳宛梦如同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救星般,就差点给老天磕三个响头,想也没想的,直扑进来人的怀抱。厉冷尧刚进门就看到迎面扑来的身影,赶紧伸手接住,“出什么事了?” “我想上厕所。”女人紧紧的抓住他衣服,昂贵的西服被她狠狠的捏出了褶皱。 ...... “我怕......能陪我吗?”轻柔的声音带着些委屈,任谁都不忍心拒绝。 厉冷尧有些不是滋味,轻轻的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章嫂告诉过他,少夫人怕黑,所以晚上睡觉都开着小夜灯,而且特别怕打雷。他竟下意识的关注这边的天气情况,然后又是下意识的飞过来,只为......陪陪她,真正的看到才知道,却不知她原来对黑夜里的雷声恐惧成这样。一个脾气多么倔强的女人啊,此刻却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羔羊,着实让人看着心疼。“我就在门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女人的心着了地般的有种踏实感,快步的跑进卫生间关上了门,片刻之后...... “你在吗?” “恩” ...... “你还在吗?” “恩” ......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专心上厕所。”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守在厕所门外,第一次听一个女人无聊的唠叨,这些从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第一次,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做了,没有厌恶,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哦”门里的女人乖巧的闭了嘴,片刻之后,又传来壮胆的哼歌声,门外的男人感觉眼前好像飞过了几只乌鸦,竟然无奈的想笑。 终于安心的解决了燃眉之急,欧阳宛梦的心情畅快了许多,拉开卫生间的门,恍如梦中惊醒般盯着门外的男人,双手环胸,斜靠在卫生间门边的墙上,样子酷极了,而且此时酷酷的男人正用一种似乎很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恩,是的,温柔的。 男人站直身子,伸手拉过她的小手,就这么牵着她一言不发的走到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那是陪夜用的床,相对来说小一点,一个人睡是足够了,两个人的话好像有些挤......不是稍微,是确实挤。因为她觉得男人如果放手的话,她说不定会滚下去。于是很明智的选择不推搡不反抗,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很安心的感觉。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欧阳宛梦感觉自己有些后知后觉。 厉冷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与生俱来的习惯似乎不允许他在某些事情上低头,于是很理智的绕开话题,把握了自己的主动权,“怎么这么怕打雷?” 只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女人的心里涌起了久违的温暖,有些不可置信,有些不安,还有些依赖。枕着他的臂膀,纤细的手臂滑过,轻轻的落在男人的腰间,舒适的安全感让她的思绪安静的飞翔着:“我爸去世的那天晚上,下了好大好大的雨,那天的雷声特别特别的响,好像一定要把爸爸带走才甘心一样。后来,爸爸被带走了,我跟妈妈抱头痛哭了一整夜,那天以后,每次听到打雷我就莫名其妙的害怕......你说,是不是每次打雷,老天就要带走一个人?” 男人将她抬起的小脑袋按了下去,将她再度轻搂入怀中,“当然不是,别怕。” ...... “厉冷尧,其实我很谢谢你为我和我妈做的一切,虽然不知道我妈还能不能醒过来,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你。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跟欧阳家有摆脱不了的血缘关系,但那不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妈妈这件事,我不会答应他跟你结婚,我知道这个婚姻只是他用来挽救生意的工具,但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爸不在了,我只有妈妈这么一个亲人,他虽然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但是我不喜欢他,更不会承认他。在这件事情上,他利用了我,我也利用了他,同时也利用了你,我知道最倒霉的是你,但是你相信我,除了跟你结婚,我从来没想过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让欧阳令负责我妈的医疗费而已。” 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却久久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欧阳宛梦心里感觉有些不安,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跟他说这些话,也许因为感动,也许因为愧疚,更也许因为......在乎。 “如果哪天你想离婚,我无条件答应,只是我妈妈......” 尚未说完的话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温热堵住,轻转之后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的席卷让怀里的人儿差点喘不过气,秀气的小脸憋得通红,男人适时的放开她,轻搂之下,浅浅一句:“以后有我。” 以后有我。 第二十九章 奇迹 一个人孤独久了,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形成了麻木,有或没有第二个人都无所谓,甚至是不需要。另一种则是一旦有可靠的另一方出现,则会立刻形成依赖。很不幸的,欧阳宛梦正是第二种。所以,身边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男人,很轻易的变得有些招架不住,他不仅拥有着出色的外表,而且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最主要的是,他突然对你好。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态度改变,但是内心却慢慢的向其靠拢了,相拥而眠的感觉是那么的踏实舒适,贪婪的攫取着怀中的温暖,奢侈的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 回转头望着病床上的母亲,每天都在祈祷她能醒过来,这样的期盼和等待日复一日,却丝毫没有出现过奇迹,恍惚间感觉床上的人手指似乎动了动,欧阳宛梦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再次望过去,是真的! 女人激动地从小床上跳起来,使劲的摇晃着身边的男人:“快,快起来,我妈手指在动,快看!” 厉冷尧被她瞬间激醒,两人赶紧奔到病床前,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根在动的手指,欧阳宛梦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Tony说,他说,如果手指能动,就......就表示会醒了,医生,我去叫医生。” 男人拉住了快无法思考的女人往外冲出去的举动,伸手按了床头的警铃,并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来医院。” 虽是半夜,但不多时,病房里就挤满了医生护士,欧阳宛梦紧紧抓着厉冷尧的手,静静的等待着医生做检查的结果。 “怎么样?是不是我妈要醒了?”待医生检查完她紧张的问道。 “病人的脑部已经开始恢复了意识,如果继续治疗的话,很快就能醒过来。”Tony说完自己也舒了一口气,感谢上帝,总算是有反应了,否则某人估计要将他从医界除名了。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欧阳宛梦又是欢喜又是感激的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Tony张开手想回以一个礼貌性的拥抱,却在瞥见某男不太友善的眼神时,非常识趣的改变了主意。厉冷尧上前拽开八爪鱼似的女人,心想,这个女人情绪过于激烈时,经常控制不住自己大脑的这个毛病得好好给她改改了。 医生陆陆续续离开了病房,Tony走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厉冷尧问:“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傍晚到的。” “那......出去喝一杯?” “不行!”厉冷尧尚未作答,被身边的女人迅速的做了抢答,并且回答得一脸的理所当然。欧阳宛梦心里有她的想法,她不喜欢大晚上的还吃东西,消化不了对胃不好,再说,他要是走了,自己又得在这里演恐怖片,她才不要! “OK。”Tony不怀好意的忘了厉冷尧一眼,眉毛一挑,满是邪魅的笑容,然后识趣的离开。 欧阳宛梦绷了这么久的神经突然一夜之间得到了放松,始终有些不可置信,眼睛有些发酸,不知道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竟然就这么忽视了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怔怔的看着母亲自言自语:“妈,知道我孤苦伶仃舍不得我了对不对?睡了这么久终于舍得醒了啊?你都不知道,我好久没睡过安稳的觉了,我好害怕,就害怕哪天早上醒过来你突然就撒手不管我了......妈,你不是不喜欢城里的吵闹,想回乡下养老吗?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带你回我们乡下老家,好不好?” “不好!”冷冷的男声在她头上炸起,将她吓了一跳,“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丈夫的人。”什么孤苦伶仃,什么回乡下老家,这女人脑子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 欧阳宛梦被厉冷尧的话拉回了魂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是啊,她是有丈夫的人,而且,她好像越来越喜欢听他这样说话了,但嘴里还故意唱着反调:“我就觉着挺好的。” “你试试看!”男人的眼神有些犀利。 威胁,又是赤裸裸的威胁,女人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满,心里却是别样的情景。 ...... 恢复平静的病房里,欧阳宛梦给母亲掖好被子,忽听到不合时宜的声响,男人的肚子尴尬的发出了叫声,女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厉冷尧回给她一个眼神,未做回答。担心她一个人害怕,下了飞机去酒店找她没找到,又赶来医院,根本没来得及吃饭。 “那怎么办,要不然去吃点夜宵吧。”欧阳宛梦心里有些心疼。 “回酒店吧,酒店有吃的。” 女人想了想,回去也好,今晚对她来说犹如上天格外的恩赐,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要落了地,她也想回去好好洗个澡,于是赞同了男人的提议。 两人回到酒店时,欧阳宛梦想打电话让前台送份吃的上来,却被男人抱了个满怀,“别动啊,我打电话帮你叫吃的。” “傻瓜,这么晚了,就别打扰别人睡觉了。”男人在她耳边厮磨,温热的呼吸扰得她的耳朵痒痒的,侧着脑袋想躲开却怎么也躲不开,“那怎么办?要不然吃泡面?” “我想吃你......”这么多天,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甜美。 唔......女人微张的小嘴儿被瞬间堵住,继而轻易的被攻破牙关,温柔的缠绕住她的舌尖,某处的被激起的柔软被一只温暖的手覆上,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一片绯红,如娇艳欲滴的花朵儿般让人控制不住的想攫取所有的美好。女人的双手攀住他的脖颈,主动的给予回应,清纯中带着妩媚,青涩中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虽是小小的举动让男人再也无法抑制,速度的除去碍眼的衣物,覆身而上,演绎着小别胜新婚的一室的美好...... 第三十章 交易 厉冷尧因公司里的重要会议不得已回了国,走的时候带着一种很不舒服的叫做不舍的情绪,恨不得把身边的小女人一起绑了回去。 “你就让我待在这里嘛,医生都说了,我妈很快就能醒了,等我妈醒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嘛。”女人拿出平常不怎么擅长使用的撒娇技术,想一举攻破某男的冷漠防线。 果然,以柔克刚这种方法的有效性迄今为止有增无减,男人一向以沉默代表着无奈的答应,心想着,好不容易让她放下了对自己的恐惧,不能功亏一篑。 结果在厉冷尧走后没几天,欧阳宛梦的母亲在沉睡了数久后,终于醒了过来,阴霾后的反转让她感觉极其的不真实,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母亲,盯得吴夕阳珍觉着想笑,摸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庞,却更多的是心疼:“傻孩子,受苦了。” “妈!你终于舍得醒了啊。”拉着母亲撒娇中带着委屈。 吴夕珍环视了病房一周,宽敞干净的环境绝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地方,心中诧异:“这是哪里?” 其实她一直在纠结,如果母亲醒过来,她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母亲实情,而能把震惊度降低到最低,想了半天没想到一个好主意,听到母亲问起,也只能实打实的告诉她,事实的婚姻摆在面前,母亲早晚会知道,“我们在国外的医院,妈,我结婚了。” “结婚?跟谁啊孩子?” 欧阳宛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的讲给母亲听,当然,有些不开心的细节都忽略掉了。但母亲在听到欧阳令是她的生父时,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远超出她的想象。 “你父亲在病逝之前,早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他跟我说,他能有办法找到你的生父,他希望在我们有生之年能帮你找到他们,这样就算我们老两口都不在了,你好歹还有个家。” 女人敏感的心为之一颤,眼睛酸痛得厉害,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妈,你说什么呢,我们才是一家人,我只要你好好的。”如果不是万般无奈,她怎会选择姓欧阳!“妈,我对不起你们,改了姓。” “好孩子,不怪你,都是妈连累了你。”吴夕珍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心中万般不是滋味。“那个厉什么的少爷,对你好吗?” 应该算好的吧,至少这段时间的态度远胜于从前,“恩,他对我很好,虽然是有钱人,但是对我很不错哦!女儿捡到宝了呢。”安慰着母亲,实则也是在安慰自己。 吴夕珍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善良又孝顺的女儿啊,跟了他们老两口没想到过什么福气,到了还要替他们操碎了心,吃再多的苦也从来不说,再难过的事情在他们面前也从来不表现。她疼在心里,但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这个有钱家的少爷真的对她好,那也算是上天锤炼,让女儿苦尽甘来了。 房门口的Tony驻足了片刻后,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病人已醒。完事儿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你老婆哭了。 很快收到一条回复,内容简洁扼要:离我女人远点。 按照所指定的地点,林飞欣早早的到达了,这是一处偏僻的公园,四周无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壮着胆子坐在一张长椅上,左顾右盼的等人。 “这可不像当初心狠手辣的林夫人的作风啊。”一声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她一身冷汗,赶紧站起身,回头望向来人。 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鸭舌帽,看着很陌生,但嘴角的那颗大痣让她胆战心惊,“是你!” “这么多年了,难得夫人还记得我!”来人摘下鸭舌帽,国字脸上满是沧桑。 “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是吗?”男人坐到长椅上,掏出一根烟点燃,“让您失望了,那年我确实出了车祸,只可惜没死成。” “好你个李强,你拿了我的钱没办成事就算了,现在还敢回来!” “为什么不敢?”男人狠狠的吸了一口廉价的烟,“林夫人都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在,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林飞欣气得发抖,但恐惧感占了上风,心里一直默念着要冷静,“你想干什么!” 男人把烟扔在地上,抬脚踩了踩:“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手头紧,不知道林夫人能不能可怜一下我这个穷人?” “要多少?”“不多,50万。” “50万!你穷疯了!没有!”林飞欣一口回绝,50万,按照现在的经济状况,她根本没有办法挪用欧阳令赌场上的资金,她手里的钱已经被她和女儿奢侈光了,哪来的那么多钱。 “50万买你一条人命,不多。”男人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当初你让我故意撞了羽谷柔一把,害她早产不说,还让我将她难产保下来的孩子处理掉,林夫人,相对于这些事来说,这区区50万还多吗?” “你还有脸说,当年那孩子现在还好好活着!”不仅好好活着,还活到他们欧阳家来了,想到这里就火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李强淬了口痰,嘲讽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他当年好赌输了很多钱,林飞欣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他,愿意填补他的烂账,只要他愿意帮她做件事,当时他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但是他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抱在手里时,心底未泯灭的最后一道良知突然清醒,望着孩子尚未睁开的眼睛,实在下不去手,只能将他送了人--之前他在工地上经常照顾他的江长明。 江长明跟她爱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在工地上两人一起聊天喝酒时经常听他唉声叹气,反正在乡下,地方偏远,人不知鬼不觉的,于是就把孩子给了他,叮嘱了他一些事,完事儿告诉林非欣孩子解决了。 但是羽谷柔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中,每天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唯一的慰藉就是当初对孩子手下留情了。几年前江长明千方百计找到了他,告诉他自己命不久矣,想让孩子找到生父,以防将来无家可归。他想也没想的就说了,但后来想到林非欣这个女人,不由得替那个女孩儿担忧。幸亏听说嫁给了厉家的人,厉家由厉行当家,向来名声不错,想来孩子不会受苦,他的心里也算有了安慰。 “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想办法,下不为例!”林飞欣恨不得立马摆脱掉这块烫手山芋。 “放心,我也不想再见,十天之内后,还在这里。”说完男人戴上鸭舌帽,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站在原地,满是心事...... 第三十一章 威胁 在吴夕珍的一再要求下,欧阳宛梦在咨询了医生的建议后,将母亲接回了国内。 推着轮椅刚出飞机场的大门,大老远看见厉冷尧倚靠在车旁,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兴许是母亲的醒来,让她觉得所有的不幸都变成了美好,看什么事心情都愉悦了很多。 男人大跨步走过来,摘下墨镜:“妈。” 这一声妈叫的两个女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吴夕珍看着眼前的男子,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上,都是出类拔萃的,想到自己能醒过来也多亏他的帮助,心中不免感激。 “嗳”,于是礼貌性的答应一声。 厉冷尧伸手接过她推着的轮椅,自顾自的往车子方向推,欧阳宛梦很快反应了过来,快步的跟了上去。 车子开动后,吴夕珍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想了想是时候说出来了,于是道:“我想这两天回乡下去。” “不行妈,医生说你的身体还在康复期,身边需要人照顾,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欧阳宛梦直接回绝,“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回。”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嘴唇微抿,但未开口。 “傻孩子,家里空气比这里好多了,再说回去我也不干重活。你现在都是结婚的人了,你回去了冷尧怎么办?” 男人听完,嘴唇微翘,一边的司机瞥见自家的少爷变幻莫测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欧阳宛梦倒显得有些尴尬,母亲对他的称呼似乎有点......还好前排的男人不计较,心中松了口气。 “可我还是不放心,妈,你就留在这里嘛。”抱着母亲的胳膊,小鸟依人般靠在她的肩膀上尽情的撒娇,俨然衣个未长大的孩子。 吴夕珍刚想回答,厉冷尧抢先一步说道:“那就让妈回去吧,乡下空气好也清净,更适合养病,我已经安排了人过去照顾,而且这个人你绝对的放心。” “谁啊?”欧阳宛梦有些好奇,但也惊讶于他竟然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杨国忠。”“杨叔!”母女二人颇感惊讶。 “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吴夕珍当然也听女儿讲到过这个人,对他倒没有怨恨,都是苦命的人,该尽的责任已经尽了,再说事实上也不是他的过错,还要每天照顾自己,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她就不用过去了,这里还有摊子。” “妈,你一个人回去我们肯定不放心,到时候宛宛肯定会两头跑,我担心她累着。再说杨叔那边,他铁了心的要去,况且摊子都卖给别人了,我已经在那边给他买了一个小卖铺,他还可以工作的,妈你就别多虑了。” 短短几句话,收服了吴夕珍的心,特别是那一口一个妈叫的她心情十分的舒畅,思虑后,终是点头答应了。倒是欧阳宛梦听着他腻死人的称呼,有些汗毛发竖的感觉。 男人扔给欧阳宛梦一个嘚瑟的眼神,对方皮笑肉不笑的予以回击,车子安静的行使,再无言语,但透露出的愉悦气氛叫人舒心。 母亲回乡下后,欧阳宛梦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状态,完全的百无聊赖。唯一不同的是,厉冷尧成了别墅的常客,确切的说,应该是天天按时按点的回家,每天贪婪的索取,然后相拥而眠到天明,虽然身体上酸痛,但至少心情是轻松的。 家,这个字对于她来说显得奢侈而又可贵。他不再限制她的自由,别墅里开始有了点活着的气息。 这天,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欧阳宛梦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知道她电话的人就那几个,介于之前的事情,现在一看到陌生电话她就想挂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打来电话的是林飞欣,说是有事要告诉她,想约她见个面。她当然不想过去,但经过一翻考虑,最终还是约了对方在市区的咖啡馆见面。 欧阳宛梦喊来了厉冷尧留给她的司机出了门,直奔咖啡馆。而林飞欣早就在那儿等候。 浓妆艳抹,浓重的香水味让她有些不习惯,开门见山道:“什么事?”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就有种无缘无故的厌恶。林飞欣也不拐弯抹角,扔给她一个档案袋,欧阳宛梦打开,封面赫然写着:羽谷柔档案。 那个生她的母亲,羽谷柔,听欧阳令之前简单的提起过,是一个不仅名字美,人也很美的女子。只可惜红颜薄命。 欧阳宛梦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完了内容,心里压抑着愤怒,恨不得将咖啡泼在女人的脸上:“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想如果所有的人知道你的母亲实际上是个舞女,而厉冷尧的老婆是舞女生的女儿,你觉得外界会对他有什么看法?”林飞欣捕捉到对方的表情,不禁有些得意,果然这个办法可行。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不曾想过伤害那个男人,更何况,母亲的起死回生来自于他的帮助,他甚至将母亲的后半生都打点好了,而对自己,虽然还是不苟言笑,但这段时间的改变,连厉家的下人都看在眼里。 不!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伤害到他! “你想怎么样?” “我要50万!”林飞欣见时机成熟,不禁脱口而出。 “你们欧阳家穷得连50万都拿不起?” “这是我们欧阳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个外人来管!你就告诉我,给不给!”林飞欣面目有些狰狞。 “我没那么多钱。” “你不是有厉冷尧那个有钱的老公吗?区区50万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着办,有结果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林飞欣不再逗留,站起身整了整裙子离开。 对厉家来说50万确实算不上什么,但是她能把这件事告诉他吗?对别人来说,她的出生就是个肮脏的错误,除了父亲母亲,她并不指望第三个人能看得起她。可是这么一大笔钱对她来说就好像天文数字,算了算身上偷偷卖东西攒下来的那几万块钱,到哪里再去凑剩下的数字呢。 但如果不给,林飞欣真的把这件事到处宣扬的话,厉冷尧的将会颜面扫地,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她该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实施 厉冷尧回到别墅,客厅里没看到他想见到的那抹身影,“少夫人呢?” “少夫人今天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楼上房间。”章嫂一边替他递上拖鞋,一边回答道。从自己再回到这里后,现在少爷几乎每天都回这里,表情已经没那么可怕了。 厉冷尧换了鞋直奔卧室,房门半掩,一眼就看见对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发呆的女人。 欧阳宛梦见到男人进来的那一刻,心中终落下了一个决定。林非欣走后,她一时找不到可倾诉的人,当时想到了玄继,于是给他打了电话。 玄继很快赶了过来,听完事情的始末,只问她:你喜欢他吗? 喜欢他吗?她一时语塞,现在的感觉到底是喜欢还是纯粹的依赖,她分不清楚,这段时间他对她意外的很好,放任了她的自由,甚至给她配了专属的司机,夜晚在那方面,也是极尽的温柔。 喜欢或不喜欢,亦或是爱,到底哪个多一点? 玄继说:他至少对你是喜欢的,不管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至少你们目前是夫妻,既是夫妻就要学会坦诚,既然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件事会同时影响到两个人,那为何你一个人承担?何不如实相告呢? 如实相告?她也曾这样想过,只是心里有些害怕,怕他知道她母亲的卑微,她的出生。她想维持一丝的美好,就算她忽略了其实这一切本生就是不美好的开始。但玄继说得不无道理,无论如何她应该选择坦诚。 “下去吃饭。”厉冷尧弯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有心事?”这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脸上藏不住事。 “今天林飞欣来找过我。” “恩。” “给了我这个。”她将档案袋里的东西递到他的手上,男人迅速的看完后,脸色有些难看。 “说重点。” “她让我给她50万,否则的话就把这个散布出去。” 男人沉思了片刻,平静的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有时候她真的很摸不透他的习性,有时候他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有时候稍微风吹草动可以大发雷霆,所以她吃不准每件事他会有怎样的表现,平静的背后是否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两种方法。”欧阳宛梦认真的说道:“一个,给她50万,但我没有这么多钱,所以.....。” “另一个呢?” “咱们离婚,这样的话,就算她散步出去,也不会影响到你。” “你希望我选择哪个?”男人的头微偏,凝视着她闪动的眼眸。 欧阳宛梦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那双眼神里透露着一股犀利,仿佛稍有不慎就会置人于死地。但是话已出口无法挽回,于是想了想回答道:“我当然不想给她钱,但是又怕她把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你的名声会......” 男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拉过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肢:“担心我?” “恩。”女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胜过任何的甜言蜜语,足以让他感到愉悦,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去吃饭,这件事我来处理。” 女人冲他莞尔一笑,所有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他的每一句承诺都能让她感到安心。心中残留的疑虑让她轻轻开口:“你不嫌弃我吗?” 男人回过头冲她一笑,这如六月飞雪的笑容让她看得有点呆,心中悱恻,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这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两个小酒窝,不是好看,简直迷死人,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很羡慕有酒窝的人哪,简直是老天创造的艺术品。 “还行。”他淡淡的开口,一转既逝的笑容中夹杂着戏弄。 “什么叫还行啊?还行就是说还是有点嫌弃......”欧阳宛梦顿时有些委屈,撅起的嘴唇甚是惹人怜爱。男人忍不住吻上去辗转反侧了片刻,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你是我吻过的第二个女人。” “我才不信。”欧阳宛梦推开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鬼才信呢。” 厉冷尧倒也不生气,心想果然女人是不能宠的,都开始跟他顶嘴了,“没指望你信。” 女人白了她一眼,但心情却是阴转晴,越发大胆的追问道:“那第一个是谁?” 男人直接无视她的好奇心,转身迈开大步就走:“吃饭!” ...... 第二天一大早,向哲,秦勋他们就被拎到了厉冷尧的办公室。向哲顶着个熊猫眼十分的不满:“什么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说完还打了大大的哈欠。 秦勋相比于他倒淡定了许多,整个人精神奕奕的,从茶几上捏了个橘子朝向哲扔过去:“晚上早点睡。”话里带着极度的暧昧。 向哲稳稳的接过,正要发话,被厉冷尧打断:“好了,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赌场的事。这次快刀斩乱麻。” “不是吧尧,那老爷子那边怎么交代?”秦勋有些惊讶。 “对啊对啊。”向哲嚼着橘子,含糊不清的跟着附和。 “老爷子那边我自有办法。”男人脑海里立刻狡猾的想到了对付老爷子的最佳人选。 “上次你给我的那份名单,我已经全部查了一遍,有一个叫铁贵山的男人,曾经参与过一次交易,手里留有当时交易的证据,认证物证都在,老狐狸这次看来在劫难逃了。” “他肯作证?” “前不久他在老狐狸的赌场里欠了一屁股的账,被打断了一条腿!” “行啊小子,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秦勋笑着夸他,对方喜滋滋的回应道:“那当然,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秦勋也不跟他贫嘴,转向厉冷尧:“真打算下手了?” “另外。”厉冷尧掐掉烟,“将卡罗的幕后老板向对方散布出去。”连他厉冷尧的女人都敢威胁,活得真叫不耐烦了,他要让他们死的明明白白的。 如果他预想得没错的话,欧阳令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女儿求救...... “尧,你家那位......”毕竟欧阳令是她亲爹啊,后面的话适可而止的未说出口,聪明人当然理解他的意思。 “她会姓江。”不明所有的回答,但二人也不再追问,嬉皮笑脸的开始聊起了不务正业的风花雪月之事...... 第三十三章 劫难 林飞欣正在家中悠闲的喝着茶,心中正为为自己大胆的想法和举动洋洋自得,万分肯定欧阳宛梦那样的女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在厉家的身份,定然会给自己来电话。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等来的不但不是她想要的,而且是她一辈子最不想看到的。 “你好林夫人,我们接到报案,说你参与勒索,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身穿制服的警察面无表情的宣布。 林飞欣脑子瞬间发蒙,有些颤抖的手急速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壮着胆子反驳:“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 “我们有人证,物证,请先跟我们回警局。”警察不由分手上来拉她。 “放开我,放开我!不可能!美怡,快,快打电话给你爸爸......”被架走的女人声音越走越远,欧阳美怡连佣人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很久才反应过来,赶紧拨通了欧阳令的手机,却始终无人接听。 ...... 狭小密闭的审讯室里,强烈的灯光照的人的眼睛极其的不舒服,林飞欣一脸的颓废,不可置信的听着录音器里传来的声音。 没错,正是前天她跟那个女人见面要取50万时所有的聊天记录。女人面部的表情变得狰狞,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贱女人,一副看似童叟无欺的模样,原来心肠这么歹毒!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要见我的律师!”就算是个勒索,对他们欧阳家来说只是区区小事,相信欧阳令几句话就能解决了,等她出去了,一定要让那贱女人身败名裂! “你会见到你的律师的,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个好东西你应该看看。”推门而入的向哲扔在桌上一份资料,“这里面是李强的所有口供,关于二十几年的那场谋杀,想必林夫人应该记忆犹新吧。” 林飞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案上的资料,久久无法相信,那个李强不是只要钱吗?把她供出来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向哲早就知道她不会相信,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因为剧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欧阳家的人不过如此,到底该说大智若愚呢,还是实际上就是个蠢货。 特地当着她的面将资料打开,白纸黑字一目了然,女人瞬间白了脸,“怎么会,怎么会......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律师,我要见欧阳令......”林飞欣倏地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叫唤。 身边的人将她死死的按到座椅上,在挣扎了许久仍是徒劳后,才渐渐趋于平静...... “你想见的人都会见到,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谋杀加勒索可不是小罪,就算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奉劝林夫人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向哲敲着着桌上的口供,一下一下......仿佛敲打在林飞欣的心上,每一下都啃噬着她不禁风雨的心脏,足以让她恐惧得哆嗦。 “你们陪林夫人坐着,相信林夫人是个聪明人,应该认识抗拒从严这四个字。”向哲冷冷的吩咐完,直接离开了审讯室,还有些事等着他去做。 欧阳宛梦被厉冷尧带到了公安局,心中诧异,刚想发问,只听道:“等会进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难过。” 女人带着一脸的莫名其妙,在见到一个陌生的一脸病态的男人时,心里感到一丝不安,“他是?” “你是宛梦小姐?真的是你?”李强有些激动,带着镣铐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我是,你哪位?” 扑通,男人猛的在她面前跪下,吓得她赶紧伸手去拉,却怎么也拽不起来,这个人足以做她的叔叔辈,怎么能向他下跪,急的喊道:“起来啊,你快起来,有什么话坐着说。” 跪在地上的男人置若罔闻,怎么也不肯起来,欧阳令眼见身边的女人拉扯中膝盖几乎快跪着地了,使了使劲将地上的男人扯了上来,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男人靠着椅背,缓了缓情绪,方才开口:“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生母,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啊,就这么被我毁了,我该死啊!”说到激动之处,不断的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欧阳宛梦心中一紧,除了欧阳令简单的提过几句,没有人跟她再提起生母的事情,她对她的了解几乎是空白的,此时在听到对方提起,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 “你认识我生母?” “不只是我,认识她的人太多太多了,她当时是舞女,长得非常漂亮,声音也好听,很受富家子弟的追求,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欧阳令。你母亲是个非常清冷的一个人,放着那么多的富家子弟不选,偏偏选择了欧阳令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并且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甚至为了他离开了舞厅,选择过平民的生活,在当时轰动一时。只可惜......”男人不屑的冷笑一声,继续道:“后来林飞欣的出现,成全了欧阳令金钱的欲望,他瞒着你母亲跟姓林的那女人暗度陈仓,脚踏两条船,直到你母亲怀上了你,才东窗事发。”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欧阳宛梦的声音有些哽咽,心里涩涩的发疼,身边的男人微抿着嘴唇,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是我,是我害死的......当时我赌输了很多钱,姓林的知道后,特地来找我,让我想办法弄掉你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当时我鬼迷心窍,找了个机会狠狠的撞了她一把,想害她流产,只是......我没想到,她身体体质那么差,为了保住你,牺牲了自己。” “我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后来姓林的让处理掉你,我实在下不去手,你还是那么小,眼睛还没有睁开,我下不去手啊。” “所以,我就将你托付给了你现在的父亲,我跟你父亲之前同在一个工地上打过工,我了解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相信你不会受苦。” “对不起,我害了你母亲,也差点杀死你,带着这个秘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这么多年,也折磨了我折磨多年,现在终于解脱了,解脱了......”李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仿佛瞬间得到了解脱轻松。 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眸中闪着泪光,微卷的睫毛微颤终是流下伤心的泪水,那个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女人,她曾经恨过,怨过,却不知母亲为了自己甘愿不要自己的命,这份恩情,她该如何还啊! 第三十四章 仇恨 直到知道真相之前,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母是卑贱的,她的出生是如此的不耻,却不知有如此伟大的的母亲,不耻的怎会是她们,而是那些制造悲剧的刽子手。 “我得了癌症,就算不进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在死之前,我想了了这桩心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该报的时候了。”男人的双眼中透露着解脱后的轻松。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从就不是个心狠的人,饶是再恨再怨的事情,因为对方的软弱,也能拨动他柔软的神经,更何况是个将死之人。 “我不怪你,自始至终想害我母亲的不是你。”他只是个傀儡罢了。 李强苦笑了几声道:“你养父后来找到我,怕你在他们走后无依无靠,让我告诉他你真正的生父是谁,本来我不想告诉他的,但你生父苦心说服了我......欧阳令那个男人,不配当你的父亲,你该是幸福的,欧阳令和姓林的都该为这一切付出代价。”说完,别有深意的望了厉冷尧一眼,对方依旧保持清冷的脸庞不置一词。 李强刻意的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欧阳令对林飞欣谋害羽谷柔一事其实不知情。当初他心里爱的是羽谷柔,却敌不过金钱的诱惑,想着先靠着林家的实力打拼一番事业,再把羽谷柔接出来。 谁料到羽谷柔意外怀孕,林飞欣表面上选择了接受,私下却动起了心思,正在欧阳令觉得自己将两边处理得相当平衡时,羽谷柔却早产了。 当然,他只是认为是早产,所以不会去追究原因,但如果当时就算知道真正的原因,欧阳令也不会真的怎么样,事实上,被金钱诱惑着,这些牺牲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点儿。 而这一切对羽谷柔来说,却是毫不知情,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仍在爱着她的男人。 “带我去见林飞欣。”欧阳宛梦看向厉冷尧,声音异乎寻常的平静。对方沉默着点了点头,拉着她有些僵硬的手离开。 李强望着女孩儿的背影,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冷傲像极了当年的羽谷柔,仿佛尘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诱惑力,拥有的同时也可以轻易的放弃。 “宛梦小姐,对不起!”男人沙哑的喊出最后一声。 有些孤立的身影闻之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好好活着。”说完转身消失在了有些沉闷的天空下。外面的阳光很好,只是云太厚太厚了,怎么也透不过来,就算拼尽全力投下来的那点阳光,也是如此的无力。 世间的事总是这样的变幻莫测,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就算拼命挣扎,反抗,逃避,最终你都得选择接受。从她知道自己是个弃儿开始,她就从来不想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不管是谁,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生了她又如何?终究是将她抛弃了。原本就毫无记忆,谈何回忆?更谈不上恨。 只是这一刻,仿佛一切像筹划好的一场闹剧,一件件的都摆在了欧阳宛梦的眼前,等着她一件件的去拆穿,然后去接受,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 对于生母,她是陌生的,但是却再也无法忽视。生死一刻的选择,成全了自己的存活,那是她从未来得及看上一眼的母亲啊。 所谓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飞欣看到欧阳宛梦进来的那一刻,有种想撕裂她的冲动。望见身边的男人阴鸷般的眼神,心中不免为之一颤,收敛住了想抓上去的举动。 “你这个贱人,跟你那贱妈一个德行,都是靠男人的赔钱货。”林飞欣憎恨的嘲笑。 厉冷尧浑身一紧,还未等到他动作,身边的女子以最快的速度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再侮辱我妈,我让你生不如死!”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动怒,林飞欣有些措手不及,而男人的脸上多了份难得的诧异的表情。 呵斥惯了家奴的主子,一朝沦为阶下囚,总有短时间内的不适应,更何况林非肆无忌惮的女人,短暂的沉默后,摆出一副强势的姿态说道:“生不如死?就凭你?你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我告诉你,等我出去,我让你永远抬不起头做人!” 啪,清脆的巴掌声再次想起,接连的两次还击让女人的脸颊上印上了深深的手指印。欧阳宛梦握了握自己有些痛麻的手心:“既然你能害我母亲,那我何不以牙还牙,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女儿叫欧阳美怡。” 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在幽闭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阴冷。 “你敢,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但凡虎毒不食子的女人,内心深处的唯一牵挂也许就是子女了。这也正是林飞欣的软肋,不管她做多少错事,从来不把欧阳美怡拉下水。 “敢不敢不是你说了算。”女人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心,“是我!” 厉冷尧凝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有些意外,有些好奇,更有些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情绪,关于男女之间的。 林飞欣跟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仅限于被欧阳令接到家里短暂的那段时间。她跟女儿时不时的冷嘲热讽,这个女人依旧一副平淡无所谓的表情,为了避免冲突,几乎是等他们吃完饭才下来吃剩下的饭菜,他们在家里的时候尽量不出现。 那时候就像是只温驯的小绵羊,任人宰割却毫无怨言,平静得像一个傀儡。 “别以为你有厉家的撑腰就敢跟我这么横。”林飞欣的反抗明显的在语气上占了下风,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她不是傻子,厉冷尧看这个女人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不在乎。 “哼哼。”欧阳宛梦冷笑一声,对生母的心痛占据了所有的思想:“你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吗?如果我想做点什么,就算没有厉家,就算身败名裂,也一定会让你的亲人陪葬。” “我也让你尝尝失去亲人孤立无助的滋味!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不是吗?欧阳夫人?”嗜血般的笑容,看得厉冷尧心里有些沉闷,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有这件事,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直接忽略掉林飞欣欲在她身上恨不得射穿的眼神,径直走向了门外,突然想到什么,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很遗憾没有亲自替我母亲报仇,纵使是别人瓮中捉鳖,那也是你们欧阳家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好自为之。” 林飞欣一屁股坐在冷硬的凳子上,感觉自己如同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她只能期待着欧阳令能尽快解决这件事...... 第三十五章 对峙 欧阳家的顶梁柱欧阳令知道这些事,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因为非法交易,场子被封,那个叫阿山的手下虽然去警局抗下了所有的罪行,但在这一切都安排好的棋局下,怎能轻易的逃脱。年过半百的男人一夜之间仿佛经历了一世的沧桑,两鬓的头发变得花白,本保养较好的脸上布满了憔悴和沧桑。 孤傲善良的羽谷柔,那个美得不容亵渎的女人啊,直到现在都未曾忘记过,那是他的初恋,他心中唯一的美好。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为了让她过上上层社会的生活。 所以他刻意接近林飞欣,利用她,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亲自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差点要了孩子的命。那个叫宛梦的孩子,如同一朵百合,圣洁,清新,骨子里却像极了她的母亲。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莫名奇妙的产生了一种心虚,害怕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好像当年的她在注视着他一样。 空荡荡的屋子,唯有欧阳美怡抽泣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巨变让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怎么也无法接受,除了哭天抹泪她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男人猛灌下一瓶白酒,看见自己的女儿在关键时候是如此的没用,心里是越发的排斥和烦躁,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大门,摇摇晃晃的不知不觉到了羽谷柔的墓地。 而此时的江宛梦正跪在母亲的墓前,望着墓碑上微笑着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静静的跪着,想弥补,想挽回,可终究都是徒劳。 “宛梦。”欧阳令唤道。 “我是江家的女儿,也是羽谷柔的女儿,但不是你欧阳令的女儿,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眼前有些微醉的中年男人,此时跟寻常的老人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沧桑。 “你母亲的事我不知情。” “你爱过她吗?”女人沉痛的出声,不知是同情,是厌恶,复杂的情感在内心冲撞,无力反抗。 男人的苍老的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爱,他当然爱过,直到现在,心里依旧有她的存在。那么漂亮出色的一个女人,生生的毁在了他的手里。 “不管你知不知情,你都是始作俑者,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对这个医学上的父亲,江宛梦充满了深深的厌恶。“该死的是你。”声音很轻,却叫人绝望。 “所以你就联合厉冷尧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来对付我,欧阳宛梦,我至少还是你的父亲。”触碰到痛点,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上来就拉她的手臂。 女人敌不过他的速度,来不及躲开,手臂被紧紧抓住的那一刻,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手臂从男人手里分离开来。 “离她远点。”厉冷尧冷冷的下着指令。 欧阳令的眼睛里迸发出凶狠的目光,刚刚的酒意瞬间消失,“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我欧阳令也有今天,败在自己的女儿女婿之下,好,非常好!” 眨眼睛,一个冰凉的东西顶在了江宛梦的太阳穴上,不用想她也知道,是把手枪。 厉冷尧的心为之一颤,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要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女儿,这辈子我没照顾好你,到了那边,爸爸一定加倍还你。”失去理智的男人充满血丝的双目狰狞可怕。让厉冷尧的心也跟着越发的揪紧,身后的持枪手也飞快的聚了过来。 “退后,都给老子往后退。”欧阳令握抢的手拉开了保险扣,咆哮着威胁。 厉冷尧伸出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简单的动作,所有人,包括他都往后退着步子...... 被劫持的女人显得异常的冷静,丝毫没有胆怯或者慌张,现场所有人,包括匆忙赶来的向哲不由得由衷的佩服,反而替被劫持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姓厉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步步为营,终于得到了我所有的一切,但是这个女儿,我不给你,绝不给你,我要让你一辈子后悔。”长久的对峙让男人的手有些疲倦,但心中的怒气促使他咬牙坚持着。 “那就怪你自寻死路,倘若你不在我的地盘上动手脚,我应该不会动你。”厉冷尧顿了顿,“再说,你这个女儿是你硬塞给我的,要是你真的把她带走的话,我还得谢谢你。”厉冷尧表现出的无所谓让男人感到失望和愤怒。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有种东西她一直没看懂,那就是厉冷尧的心。但是她自己的心她懂,因为刚刚这句话,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欧阳令整个人变得绝望透顶,想不到走到最后,是这样的家破人亡,抬眼忘了一眼西下的夕阳,是如此的美。 原本勒住江宛梦脖子的手渐渐的放下,改为抓住她的肩膀,却不再用力。 “宛梦,爸爸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走这条路,好好对你母亲。照顾好自己。”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了长空,那么害怕打雷的一个女人此时却置若罔闻般不为所动,就这么呆呆的站着。 厉冷尧此时才舒出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慰:“没事了。” ...... 短短几日,不可一世的欧阳家顷刻倒塌,欧阳令畏罪自杀,林飞欣在狱中听到消息结果了自己,只留下欧阳美怡一人不知去向。消息一出,无不让人震惊,当然也少不了暗自拍手叫好的。只有江宛梦他们知道欧阳美怡的去处,因受到太大的打击,一时间承受不住,患上了自闭症,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就好像丢了魂的行尸走肉般,任凭怎么叫也叫不醒。 对于这个所谓的妹妹,除了陌生,就是上次的恶语相向的记忆,除此以外再无其它。对于一个无辜的牵连者,她终究狠不下心,请求厉冷尧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欧阳这两个字,自此再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仿佛瞬间从这世间消失了般。她知道这是厉冷尧下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有关欧阳家的任何事。 对于林飞欣的死,她不会有一丝难过,只是她的死换不回母亲的一条命,只能算死了一了百了。对于欧阳令的死,也许只在临死之前的那短短几句话,才是他这辈子说过的唯一几句真心的话,她承认,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痛了。 她将欧阳令的骨灰埋在了母亲的身边,对于母亲而言,她反而庆幸母亲到走的那一刻都被置于谎言当中,总好过血淋淋的事实。将他埋在母亲的身边,至少母亲有个伴儿,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爱情的世界里,总是掺杂着物质,欲望,诱惑,谎言,欧阳令如此,厉冷尧呢,也只是寻常商人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第三十六章 出走 从事情结束到现在,江宛梦一直保持着异于常人的平静和沉默,恢复成最初的习惯,除了坐在院子里看看天空,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章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很是担心。 一袭粉色的长裙睡衣裹身,乌黑的秀发闲散的披在肩上,安静的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夕阳下的余晖落在她身上,仿佛随时要消失的泡泡般,让人抓不住。 厉冷尧不由得心里一紧,上前自背后搂着她的腰身:“在想什么?” 怀里的女人不为所动,她已经习惯了近日来他的无限温柔,经历了这些事,已无所谓害怕,轻轻的掰开他的手,转身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吗?” 男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踌躇着该怎么回答。 “李强的出现,向林飞欣要钱,林飞欣来敲诈我,到后面向哲他们的出现,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不对?......你借着我的手,除掉了你的眼中钉,得到了你想得到的结果,厉冷尧,如果林飞欣不来找我勒索呢,你又当如何利用我?” 男人听着她的话有些郁闷,脱口的语气有些不佳:“我厉冷尧还不至于混到要利用女人的地步。”他承认是他挖出的李强,挖出的二十多年前的命案,他主导了这一切,但是他没料到林飞欣会来找她勒索50万,既然来了,他只不过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事,给她罪上加罪罢了。 就算没有这条勒索罪,她也在劫难逃。 兴许是几日来的沉闷,让江宛梦的心情极度的不佳,所以脱口而出的话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也许事实不像她想的那么糟糕,但是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她也是这场游戏里的一员,所有下这盘棋的人都了如指掌,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有或没有她的位置,对她来说是个未知数。 她不了解他的心,心里的那股若即若离的不安全感一直在徘徊,也许,她是该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清净一下了。 “一切都过去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也借助你的力量替我母亲报了仇,咱们两清了。”“两清?”男人双眼微眯,等待着她的下文。 “不是吗?从一开始娶我就是逼不得已,现在尘埃落定了,该结束了。”她好想现在就回到养母的身边,好好的哭上一场。 “结束?”厉冷尧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你想离婚?” “是。”江宛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做梦!”男人露出阴鸷般的表情,转念间又换了语气,紧紧的搂住她:“别想太多,等我忙完这阵子带你出去散散心,会好起来的。” 女人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思绪万千...... 第二天一早,厉冷尧醒来时,房间内空无一人,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白纸,一行娟秀的铅笔字:我走了,勿找。他气急败坏的光脚下床,不死心的将别墅翻了一圈,终相信事实后,恨得咬牙切齿。 江宛梦竟然就这么跑了,唯一带走的只有小五。 当然,厉行知道这件事后,没少在厉冷尧身上招呼拐棍,并直接将他撵出门,气呼呼的要他把人找回来。 一个月后 “少爷,鹰眼派出去的人在少夫人的老家附近打听了,而且蹲守了好几天,确实没有回去过,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李伟德忧心忡忡的汇报,几路人马忙活了一个月,始终找不到少夫人的影子。 厉冷尧坐在沙发上,长出的胡子还没刮,显得有些憔悴,看着李伟德也有些不忍:“我再安排他们去找,相信很快能找到的。”说完,立马退了下去。 “尧,她有没有什么朋友之类的?”秦勋看着自己的兄弟,他这个冷漠透顶的兄弟啊,终于学会了动情。 “是啊老大,实在不行,咱就贴寻人启事。”向哲应声附和。当然他的提议受到了其他二人的严重鄙视:“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厉家少爷被甩了?”秦勋显然一副调侃的表情,想缓和一下气氛。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老大被甩了。哈哈哈哈......”长大的嘴巴还未哈哈完,厉冷尧一个纸团扔过来,打在他的脸上,后者识趣的闭了嘴。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她好,到底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想逃? “如果换做你们是她,你们会怎么做?” “我估计也会跑。”秦勋认真的回答。 “我不会,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的,傻瓜才会跑。”向哲天真般的笑容看得秦勋深深的叹了口气,兄弟不多中,这是唯一一个只长年龄和智商,却不长情商的主儿。 “为什么?” “很简单,对于你而言,没什么错,还顺理成章的帮她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对她而言,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机械般的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走,事后才知道真相,心里肯定不好受。”秦勋认真的分析道。 “是这样?” “就是这样。” “确定?” “......应该,可能,估计是这样。”秦勋摸了摸鼻尖,被追问得有些没有底气了,心想着,老子又不是女人,女人那种生物,今天明天的想法从来都不带重复的,他哪能百分百肯定。 厉冷尧心想着,她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和亲人,唯一的母亲在乡下,她估计猜到他会去乡下找他,所以才没有回去,又带着小五,想必不会跑得太远,但这里被翻了个遍,怎么就找不到? “嗳,老大,我有个办法,不如把她的母亲抓过来,然后放出话去,就说你母亲在我手上,不回来就咔嚓了。” 秦勋忍不住直翻白眼儿:“你小子好歹也是个警察,怎么尽整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再说......”望了一眼厉冷尧:“就算这种方法能用,某人应该也不会用。” 他当然不会用,他心里清楚的很,目前对于那个女人而言,除了乡下的母亲,应该没有什么牵挂和在乎了,如果在岳母头上真动了手脚,人是能逼出来,但她的心,估计很难找回来了。 他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也不敢。对于厉冷尧而言,这样的不敢有些熟悉感,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竟有了叫不敢的东西。 逼出来?或许有更好的方法呢...... 第三十七章 心惊 玄继回到家,小五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这个月应该营养过剩了,肚子圆鼓鼓的像个求一样。他弯腰抱起它,冲着沙发上坐没坐相的女人叫到:“女人,你当我这里是酒店啊,麻烦把地上的垃圾打扫干净。” 没错,那个在沙发上斜躺着,一边嚼着柑橘,一边看着电视的女人,正是厉冷尧找得天翻地覆的人。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饿了。”女人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嘟囔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玄继额上几只乌鸦飞过:“大小姐,我要工作的,病人什么时候离开我才能什么时候回来,都跟你似的,成天闲的没个正行。”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一大早的跑到他家来狂按门铃,一打开门,便瞧见她抱着小五,可怜兮兮的模样曰:我跟小五流落街头了,请你行行好收留我们。 “那谁给你的薪水还不够多吗?自己吃饱了撑着非得去医院上班,还说什么多积累积累经验,指不定是医院哪位白衣天使让你移不开眼了呢。”江宛梦一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嘴脸打趣道。 话刚说完,额上被狠狠额爆了一个栗子:“你那脑子里尽想些什么的东西!” “很痛耶”,女人揉着自己的额头,委屈的叫道:“我都饿成这样了,你不但不同情我,还打我。早知道当初我就流落街头饿死算了。” “想吃什么?”玄继看了看手表,确实很晚了。 “面条,番茄鸡蛋面,我要加两个鸡蛋。”女人瞬间变了脸,开心得像个孩子。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了桌,女人拿起筷子迅速的吧唧起了面条,吃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玄继直喊她慢点。 待到一碗面条见底,玄继忍不住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给厉行做日常检查的时候,老人家总是唉声叹气的,看见自己的孙子就是一顿臭骂,直言不找回孙媳妇儿就不允许再来见他。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厉家堂堂的少爷被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拿着拐杖扫出了门。当场想笑却不敢笑,心中更觉着不忍,好几次想脱口而出。但是他答应了宛梦,在她没有考虑清楚之前,绝对不泄露她的行踪。或许是对承诺的尊重,更或是对这个妹妹般的女孩儿的心疼,他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谈。 这个月来,厉冷尧没有停下搜寻的脚步,前天去给他做检查,因为饮酒过量伤到了胃,沉睡着偶尔听见他喃喃的一声宛宛让他动容。也许他对她是有心的,而且这个心,超出了他们每个人认为的范围。 “不回去。”江宛梦打着饱嗝,已经开始喜欢跟玄继待在一起的日子了,没有压力,除了不敢跑出去乱逛,待在家里倒也悠闲自在,关键还有吃有喝,玄继当她是亲妹妹般疼爱,任她怎么闹腾,也从不曾凶过她。 曾几何时,她总是希望自己有个哥哥,突然天上掉下个这么英俊潇洒又疼她的哥哥,不要白不要,美死了都。 多少个晚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身边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时,她也会想念,也想过回去。可是只要想起那些千般算计,万般筹谋的事情,她就打消了想回去的念头。 反倒觉得离开了也挺好,将思念埋藏在心底,那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是吗?她这种小角色,就应该过寻常人的生活。她想好了,等到时机成熟,她就去找份工作。 “你老公前天饮酒过量伤到了胃,不回去看看他?我可听说他为了找你,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玄继盯着她的表情,试探性的说道。 果然,女人听后眉头一皱,这种根本不会把控自己面部表情的女人太容易泄露自己的情绪了。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于是趁热打铁继续道:“再不回去,要是被他查到了这里,估计咱俩都得完蛋。” 他加重了“咱俩”那两个字。 江宛梦有些气馁,感到莫名的心烦:“哎呀,你烦不烦。”说完,跑到沙发上坐着,使劲的按着手里的遥控器,将所有的烦躁发泄在电视机上。 玄继笑了笑,与其用硬的来强迫她,不如来点软的来碰触她的善良,稳赢。知道她已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便不再多说,突然想到了什么,嘱咐道: “对了,冰箱里我给你买了速冻的水饺,下次我如果回来晚,实在饿得慌就自己煮水饺吃。” “我不。”“煮水饺很简单,等会我教你。” “我不。” “为什么?” “我生病了。” “怎么了?”玄继赶紧追问,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生病了。 “懒癌,晚期。” ...... 百无聊赖的在网站上更新着自己的简历,老在玄继这里白吃白喝的,她有点过意不去,但又担心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被逮到,只能在网上投投简历。 只可惜自己资质尚浅,在这个失业率疯长的时下,找份不将就的工作太难了。心情有些失落,轻轻踢了踢脚边睡得正香的小五,小家伙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更新完简历实在无聊得紧,打开了新闻网站看看八卦新闻打发时间,一条特明显的新闻将她吓到了。 “高速公路突发车祸,重伤者疑似厉冷尧”揪着一颗心看完内容,眼睛盯着关键的几行字:伤者已被送往***医院,目前伤势不明,是单纯车祸还是故意人为?案件正在调查中。 周遭静得能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脏的声音。是他吗?不不不,不会的,他是上帝的宠儿,老天特别照顾的人,肯定不会是他,恩,一定不会。 可是......可是他生意做那么大,仇家肯定很多,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的寻仇怎么办? 江宛梦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强烈的盼望着他找的那个人赶紧接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再拨打,我还是无人接听......重复多次后,终是不甘的停止了拨号。紧张的神经拉扯着她的太阳穴隐隐的跳痛,冷静的坐了一会儿,想起了玄继,想从他哪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手机拨过去竟然是关机的,关键时候不是电话无人接听,就是关机,不会这么巧吧。越想心里越就害怕,江宛梦再也坐不住了,查询了一下医院的地址,换了身轻便的休闲的衣服,急匆匆的奔出了房间。 临到出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返回房间翻出一顶遮阳帽戴在头上...... 第三十八章 被逮 警惕性的环视了一周,未见有异样,拉了拉帽檐,直接跨进医院的大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江宛梦皱了皱眉间,很是排斥这种味道。 “请问一下,厉冷尧的病房在几楼?” 前台咨询处的一小姑娘,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望向来人,只可惜黑色的遮阳帽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庞,未看清来人的长相,但报出的名字让她警了心,“您稍等,我帮你查一下。” 江宛梦依言转过身,斜靠在咨询台边等着小姑娘查询的结果,因心中的担忧,并未注意到对方打电话的举动。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意识到上当受骗,想发挥三十六计跑为上计的策略,已经来不及了。 “少夫人,少爷请您回去。”来人一身黑色的西服,不苟言笑的四方脸,要不是知道自己尚处在法制社会,她会担心自己有生命危险,因为对方的表情和言语夹杂在一起,魁梧的身子挡住她要逃跑的那条路线,甚是吓人。 脑海中天南地北的翻了个遍,也没想出什么比“老实点”更有效的办法了,介于四周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这种网络发达的年代,以防自己登上头版头条,只能认命的跟在黑衣男子后面上了车。临走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前台的小姑娘,愤怒的眼神里赤裸裸的表示:你等着。只可惜在对方的心里,她的表情着实无法起到威胁作用,只当是闹了情绪的小媳妇儿般忽略不计。 厉冷尧接到电话时,正在跟秦勋谈论公事,属下的短短几字,让他眉间不易察觉的瞬间舒展,但仍是冷淡的语气:“带她过来。” 秦勋从电梯出来时,正碰上江宛梦进来,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东张西望,那模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他肯定,要不是后面男人的尽职尽责,这小女儿管保能一溜烟儿的跑不见。秦勋很想笑,但碍于场合的不对,硬是忍住了,客客气气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兴许是恨屋及屋,或者是对他们狼狈为奸的不满,江宛梦对他的热情熟视无睹,当他是透明人一样擦肩而过,进了直达厉冷尧办公室的电梯。秦勋碰了一鼻子灰,心想着她也着实会生气,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直到车子开出了地下停车库,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 直到一声急刹车的巨响,才将他游走的元神拉了回来,抬眼望去,车前坐着一个女人,心中咯噔一下,迅速的拉门下车。 “你没事吧?”将女人大致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伤口,心中略为放松下来。 “有事,有大事,屁股疼死了。”声音很甜,但分贝过高,秦勋忍不住皱眉,在女人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不由得呆滞了片刻,好洋娃娃的一张脸。 棕色卷曲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很是招人喜欢,长长的睫毛卷起,随着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一上一下,灵动极了。只是......厚厚的粉底遮盖,看不清真正的皮肤,耳朵上......那两个大大的耳环晃来晃去的不累吗? 如此洋娃娃的女孩儿,如此的打扮,让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再细看之下,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洋娃娃拒绝男人伸过去的想拉她起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屁股,一边提起倒在一边的行李箱,撅起的小嘴儿一边低估:“倒霉的时候,真是放屁都砸脚后跟,哪儿哪儿都不顺!”粗俗的字眼儿从她嘴里蹦出来,倒也不那么难听了,倘若换成长相丑陋的女人,那真是惨不忍睹。这就是造物者的不公平。 “小姐,我的车子并未撞到你。”幸亏他刹车及时,再说这女人放着非机动车道不走,堂而皇之的在非机动车道上晃悠,也亏得男人向来脾气好:“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话,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苏芷涵闻言,小脸儿瞬间怒放:“你应该很忙,医院就不用陪我去了,要不然......我自己去好了。”边说,边在秦勋面前摊开白皙的手心。 “我不忙。”秦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有所疑问,所以故意忽略了她的本意。抿嘴一笑,静等着对方的下文,阳光般的笑容叫人舒心。但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压根不注意对方逗弄的表情。跟家人斗完嘴跑出来到现在,肚子早就抗议了很多遍,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这下可好了,总不能再溜回去抱她的存钱罐吧,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叫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咳咳,是小脸儿。晃晃悠悠的荡了半天的马路,正在想着去哪里避难,谁知道半路跑出辆车子,没撞死差点把她吓死,这样也好,嘿嘿。 洋娃娃表情一转,露出万分的委屈,撅起的小嘴儿,抽抽噎噎的呼吸,当然,剧情不真实当然挤不出眼泪。实情不够演技补,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一个人出门在外,孤苦伶仃,就......就那点生活费,还......还被人骗了,又饿又累,还被车撞......我......我......。” “你怎么?”男人双手环胸,觉得有趣,这种蹩脚的伎俩竟然还有人在使,要真的相信了,那就是智商堪忧了,他的玩心顿起。 这男人是不是傻,还是我演技不到位,说得这么明白了还没听懂?苏芷涵低着个小脑袋自顾自的心中悱恻,已到达极限的胃瞬间做起了最后的反抗,一阵阵的发出声响。这下不是面子的问题了,已经关乎到生命了,猛的抬头,差点撞到男人因好奇低下来的下巴。 “我想吃东西。”宁死不做饿死鬼,哼。 瞥见她昂起的理所当然的小脸儿,不由得笑出声,片刻之后,意识到对方肚子饿是个事实,心中一软,将她的行李提上了车。苏芷涵迅速跑到副驾驶的一边拉开车门,把自己塞了进去,一副生怕对方跑掉的架势...... 秦勋摇了摇头,心中想着,如果自己是个人贩子,这女人该怎么办...... 第三十九章 温存 初登厉冷尧的办公室时,江宛梦唯一的感觉就是:我嫁的男人太有钱了。足可容纳众人办公的地方,仅为个人所用,通透明亮的落地窗,置于大楼的最顶端,蓝天白云一览无余,让人如金字塔顶端般的身临其境。奢华的办公家具,现代与时尚两相宜。划地而分,玻璃圈住的圆形地方,竟是一间健身房。陈列架上一排排的叫不出名字的瓷器工艺品一看就价值不菲。江宛梦心里暗想,要是把这些古董像那些名牌衣服包包一样卖出去,哪怕只卖出去一个,估计这辈子的生活费就不愁了。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将所有的地方环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见厉冷尧出现。不辞而别这么久,不见还好,一见难免有些心虚,再一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骗到,又觉着自己情商着实让自己失望。就这样思来想去,来则来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这样想着,心里也轻松一些,瞥见旁边的冰箱,打开后除了啤酒还是啤酒,好不容易抠出一瓶矿泉水,拧巴拧巴的坐到了沙发上。 瓶口刚靠近嘴唇,却被瞬间夺走,清冷而简约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太冰了。” 原来他未曾忘记她不能吃冰冷的东西,虽动作有些粗鲁,但内心仍涌起一丝异样,暖暖的,很舒服。扭头望见来人,一月未见,竟然有些重逢的喜悦感,还未来得及理清这种感觉的真实性时,稍纵即逝。盯着他半晌,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第一句话,憋了半天终憋出几个字:“你来了啊。” 男人回给她一个纯属废话的表情,将夺过的矿泉水瓶置在一边的矮几上,长腿一迈,坐在了沙发的对面,久久未语。实在受不住这长久的沉寂,江宛梦忍不住再次开口:“找我有事吗?”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除了废话,就是找死的话,为何见到这个男人时,脑子里竟冒不出上的了台面的词句。 “外面好玩吗?”久未开口的男人薄唇轻启,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声音,淡淡的,有点冷。上身微微后仰靠在沙发的上,笔直的腿交叉,形成一个好看又帅气的二郎腿。 “还行。” 回答得相当的......不计后果。 又是一番沉寂,男人的心中隐了又隐,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身边的沙发位置:“过来。” 没有暴怒,没有大吼大叫,甚至是没有质问和指责,一味的安静,只是这安静太过于诡异,倒不如一刀痛快了事好些。江宛梦实在摸不准男人接下来的套路,牢记抗拒从严的理论,乖巧的走到他身边,正准备坐下,腰间一双有力的手,将她转了个方向,坐在了他的腿上。 如此的近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到温热喷洒在对方的脸上,这样的坐姿实在太过于暧昧,想离得远些,后脑勺被一只手抵住,接着一清冷的唇印上来,辗转反侧之后长驱直入,在温热的甘甜里贪婪的吸取。闭着的双眼,漂亮的眼睫毛整齐的排列,甚是好看。动作突然一滞,深邃的眼眸猛的睁开,“眼睛闭上。” 那样浓烈的吻太过于让人沉沦,女人抛开了窥视,闭上了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了男人的脖颈,回应着对方的热情。这样的回应让男人的索取犹如决了堤的口,一发不可收拾,一手揽过纤腰,一手伸入膝下,微微使力,将怀中女人抱起,直奔卧室的门。 这一刻,忘记了争吵,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彼此身心的纠缠,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不断的索取,卖力的奋战,只为在彼此的身上找到最欢快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只望见窗外已一片漆黑,方知彼此已纠缠了太久。江宛梦的浑身开始酸痛,实在忽略不掉身上的黏糊感,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下床。脚还没触地,身子已经腾空,贴合着结实但同样有些黏潮的胸膛已不再尴尬,双手紧紧的攀住对方的脖子,微微一笑。 置于温热的浴缸中,男人自身后拥住她,毫无缝隙的贴合亲密到极致,全身心很快得到了缓解,享受了片刻舒适的宁静后,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今天起回市区的房子住。” 女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怔了片刻方才领悟:“我觉着郊区住的挺好的,又大又安静。”恩,确实是大,多少个晚上对着那么大的房子几乎不敢合眼。 “太远了。”那边的别墅离他的总公司离得太远,他不想每天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路上,但他又想见到她,当然,在说这句话时,他直接忽略掉当初把她扔在那么远的别墅的举动。“我已经让章嫂把你的东西都收拾过来了。” 江宛梦正想应答,男人突然想起什么,继续开口道:“我给你买的那些衣服和包呢?” 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女人黑色的眼珠子转了又转,然后继续转,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个最佳的答案,以便说出来的时候将身后男人的愤怒点降到最低。 “卖了?” “你怎么知道的?”脱口而出的惊讶,说完一手捂住嘴,总感觉阴谋的存在。 他当然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有那么缺钱吗?”听不出喜怒哀乐的问句,但始终让肇事者心了虚。 江宛梦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我老是在家里待着,虽然吃喝不愁,但我妈还在医院,我......只是想攒点钱以防万一......”天知道她那时候过得有多胆战心惊,怕那个人突然撤了母亲的医疗费,又怕身边这个男人发现做出什么事情来,虽说结果都出乎她的意料,但身在其中,担心永远不会少。 男人圈住她身子的手紧了紧,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沉思片刻:“过两天带你去买衣服。”总不能让他厉冷尧的老婆每天一身休闲的示人,更何况过几天还有个重要的宴会。他想起上次家庭聚餐时她身上的那套紫色的礼服,穿在她身上性感妩媚,尤为动人。 女人已沉默代替了回答,来前所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全都没用上,有些讪讪然。与他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却又感觉那么的遥远,她永远弄不懂他心里的所想。但只一点很清楚,再跑,难了。 第四十章 故人 “哇,好饱。”苏芷涵筷子一扔,满足的摸着肚子,一粒米残留在嘴边丝毫未发觉,十足的要形象没形象,白糟蹋了这张脸。 “把嘴巴擦干净。”桌对面的男人还是没忍住,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将一桌的食物解决得如此的干净。这里好歹也是高档的西餐厅,十足拉不下面子看她这样。女人摸了半天脸颊始终没找到那粒米,秦勋只能弯腰够过来,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替她解决了。 “谢啦。”苏芷涵毫无女儿家的扭捏态,相当爷们儿的冲他一笑,以表谢意:“我去上个卫生间。”边走,边叮铃哐啷的一身响,这孩子到底多大?浑身跟个小狗似的挂那么多铃铛做什么。 男人忍不住摇了摇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望了望外面的黑灯瞎火,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沉思间,瞥见桌上背包里露出的钱夹的一角,左顾右盼之下,忍不住拿了过来。很......童真的钱夹,hello kitty粉色,秦勋一脸的嫌弃,但还是目的性很明确的打开,里面除了几张只够吃顿早饭的零钱外,还有一张身份证,除了那张素颜的漂亮脸蛋让他一滞外,更令他惊讶的是身份证上的三个字:苏芷涵。如果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此时的心里毫不为过。 苏芷涵?苏芷涵!秦勋脑海里马上有了印象,难怪他觉得有些眼熟,这个世界真真是太窄了。 苏芷涵,苏易的千金,老来得子,打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百分百的千金大小姐。古怪任性,调皮捣蛋,以此为乐。苏家跟秦家世交,所以两家在距离不远时,常有来往。苏伯伯经常带着点儿大的小丫头来串门。犹记得刚见到小丫头时,全家人尤为喜欢,大大的眼睛,自然卷的黑色头发,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洋娃娃。 只可惜行为跟长相完全不搭边,经常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弄坏了不少父亲视如珍宝的书画。为此,家里人对她是既疼又气又无奈,因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洋娃娃脸蛋,一旦斥责,管保三秒钟之内,小嘴儿一嘟,一双圆溜溜乌黑发亮的大眼珠子马上滚出眼泪水了,让人看了又是心疼,不忍心再责怪,也就由着她去了。 还记得自己的二弟秦弘,那时候很是喜欢这个小丫头,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口一个“将来你要做我的新娘”的喊着,幸亏小孩子脾性,说过几次也就忘了。二弟长大后爱好花红柳露的,早就将这个丫头抛在九霄云外了。但秦勋印象却很深,主要是这丫头一直嚷嚷着:我将来要做勋哥哥的新娘。害得他只要一看见这丫头的影子,就像着了魔似的撒腿就跑。 那时候她三岁,他十岁。 后来苏易带着夫人女儿国外定居,两家再无走动,对他来说落得清净,除了秦弘隔三差五的念叨了一阵子,渐渐的也就淡忘了。苏家虽算不上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但至少也是书香门第,不知道苏伯父得知自己的女儿此番打扮,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秦勋不由得心生同情,打算一探究竟。 瞥见卫生间的人已出来,悄无声息的把钱夹塞回她的包里。苏芷涵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继续捣鼓包里的东西,身在高档的用餐场所,丝毫不影响她翻包的心情。 “找什么呢?”男人托起下巴,漫不经心的问起。 “哦,我看看出来时都带了什么。”出门太匆忙,太冲动,除了简单的化妆品,几张可怜巴巴的零钱,再无其他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儿,该怎么办。 男人呷了一口服务员送上的咖啡,随口问道:“打算去哪儿?” 女孩儿放弃了对背包的给予的希望,很是老沉的叹了一口气:“我想去找我老公。” 咳咳,一口咖啡半咽没咽,卡在喉咙口差点咳出来,老......老公?这丫头才多大!“你老公叫什么?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男人慢慢的诱惑。 “好啊,我小时候在这里待过,后来爸爸妈妈带我去国外,我就跟我老公分开了。”男人的闻言,嘴唇紧抿,眉头微皱,心中有个相当惊悚的声音似乎在敲打他的神经,NO! “他叫秦勋,可帅了。”女孩儿一脸的崇拜,冲着男人的神情仿佛在说:比你帅多了。嘎,秦勋仿佛听到了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一边听着对方的絮叨,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要冷静。 “小时候我要做勋哥哥的新娘子,爸妈说得长大了才行。可等我长大了,爸妈又不让我一个人出来找他,我一生气,就自己跑出来了。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趴在桌上,下颚撑着手背,小脸儿甚是委屈。 在絮叨完之后,秦勋的表情转为刻意的严肃:“都这么久了,也许他结婚了呢。你这样一个人跑出来,父母会担心的。” 女孩儿猛的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怒瞪着他:“才不会!” 好吧,他不会,事实上是真的不会,但不结婚也不是为了等你。秦勋差点把这句话说出口,终归是忍住了,“这样吧,你先跟你父母报个平安。”不用想也知道,苏伯伯现在铁定是热锅上的蚂蚁,满世界在找这丫头呢。 苏芷涵撅着嘴怎么也不肯打电话,“他们肯定会让我回去,我才不要听他们唠叨。” 无奈,沉思了片刻,手掌在她面前摊开,“电话给我,我来打。” “那你要答应带我找勋哥哥。”倔强的小脸儿盯着他的眼睛,满是希冀的等待。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终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小丫头才极不情愿的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电话拨过去后,苏易一听到是自己,就跟拉了根救命稻草似的,瞬间松了所有的气。“就让她在那边呆几天吧,这丫头毕业后就成天嚷嚷着要去找你,怎么劝都不听,你就当帮伯伯一个忙,替我照顾她几天。等她玩够了,腻了,自然就会回来了。”临了挂电话时,语带双关的提了句:“如果没有希望就让她失望,该长大了。”语气里不乏透露着点心疼。 难题,从天而降的难题,就这么生生的砸在了他头上。这丫头到底是属什么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到底是好奇心未得到满足的不甘,还是对过家家留下的一丝美好流连忘返?不管是何原因,这小丫头算是又让自己给摊上了。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让她回去,但愿真如苏伯伯说的那样,玩够了,腻了,自己就会回去了。 苏芷涵当然瞧不出对面的人的脑子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只觉着自己遇到好心人了,看来勋哥哥很快就能找到了。 第四十一章 探望 “就这样?”装修得相当有特色的咖吧里,玄继歪着个脑袋,嘴巴微张,一脸的惊讶。现实与自己料想到的剧情相差甚远,叫他怎么不好奇。江宛梦翘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但还是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以表肯定。 “不应该啊,按照他的脾气......”在他们眼中,厉冷尧算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主子。当然,介于玄家两代人皆替厉家掌脉,厉冷尧对他一直是尊重有佳,虽说是为厉家服务的,倒也从不拿他当外人对待。但是这跟脾性是两码事,厉家少爷向来为外人所警惕,但凡生意上有瓜葛的,皆都小心翼翼,奉为上宾。因为此人,实在是......不好说话。但唯独对江宛梦不辞而别这件事,竟然毫不追究,反而加官进爵?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还害得他替某人担心了半天,难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这类的问题,一概不问,就跟没发生过一样。你说奇不奇怪。”女人也是一脸的疑惑。 “嗨,不想这些了,呐,这些是你的东西,都在箱子里。”玄继岔开话题,指了指身边的行李箱。江宛梦回给他一个感激的笑容,在他那边做米虫这么久,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原想着找个时间去拿回自己的东西,没想到对方倒先收拾了送了出来。一直知道他是个心细之人,未曾想是如此的让人温暖,未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将来谁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死了。” 男人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情感,转瞬即逝,依旧是那样阳光般的笑容:“那是当然。”二人会心一笑,再无言其它。转向窗外,来往行人神色匆匆,忙着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充实而美好,想想现在每天的生活,顿时生起了羡慕之心。别人眼中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谁也没有问过她,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与其不劳而获,她宁可凭双手去获取。 “好想上班啊。”低喃出声,对面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杯子,正色道:“宛梦,你记住,你是嫁给厉冷尧做妻子,而非他的附属品,更不是下等人,不必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你有你的生活,你的世界,你的自由,想做什么就去努力做,就算有牵绊,那至少也学会争取。你这样原地踏步,自艾自怜,可不是我认识的江宛梦。” 短短几句话,激得她心中有愧得无法言语,玄继说中了她最真实的状态。幸好是他,换做其他人,或许她已无地自容。沉静了片刻后,俏皮一笑:“你说,我要是嫁的人是你,该多好。”至少不会这么压抑。 明知道是玩笑话,却仍叫他失了神片刻,掩盖之后,玩笑着的回应道:“我眼光可是很高的。” 女人回给她一击白眼,各怀心事的笑了,“等下我正好顺路过去办点事,正好把你捎上。” 提醒之下方才想起,今天打算拿了东西后,顺便去精神病院看看欧阳美怡。之前去探望过一次,跟刚送进去时的状态没什么区别,帮她贴补了点生活用品,便离开了。眼看天已不早,两人便不再耽搁。 想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现如今沦为蝼蚁般生存,不禁让人叹息。披肩的卷发因打理太过于困难,已被剪成了齐耳的短发。若不是空洞的眼神加上统一性的病服,褪去了嚣张跋扈的欧阳宛梦倒像个单纯的孩子般惹人怜爱。错不在她,错在她有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加上一个唯利是图的父亲,与其说是对她的疼爱,不如说是毫无底线的放纵,无家教可言,无素质可谈。这个女人,只是利欲熏心下的产物,何其的不幸。 江宛梦对她更没有亲情可言,只是身处相当的年龄,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惨落,这些虽是咎由自取,加上自己所嫁之人的步步经营,但总归跟自己脱离不了关系。终究没有欧阳令半点的心狠遗传到,倘若她不救,还有谁能怜惜这个女子的这条命?秦弘吗? 他当然不会,从欧阳美怡送进来到现在,她问过看护,除了自己,从未有一个人来看过她。既是彼此的你情我愿,那样的男人又怎会雪中送炭?望着眼前呆呆痴痴的女人,江宛梦不由得叹了口气。站在眼前这么久,竟还是未认出自己,只顾把玩着她胸前的毛衣项链。 伸手摘了下来,放在她的掌心中,见到看护打水进来,于是问道:“一直是这样吗?” 看护是个三十刚出头的女人,据了解一直在这个精神病院做看护,对照顾病人有相当的经验。当初特地安排她,也是想落个安心。“一直这样,整天坐着,看看窗外,不说一句话。要不是硬拉着哄着,她都不肯出房间的门。”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护现出了一脸的同情。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来看望过的,人难免有好奇之心,心中的额疑问随意的出口:“您是她什么人?” “朋友。”简单二字敷衍而过。内心深处,她实在不想跟这个女人扯上任何的关系。她一直都学不会一笑泯恩仇,恩她会记得,仇她也望忘不了:好比欧阳令,好比林飞欣。只是欧阳美怡算是个十足的倒霉之人,这辈子没投对胎,落错了地方,报应的牵连罢了。所以她不忍,只是不忍,不代表不恨。 看护见她简单概括,再不言它,心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自觉的闭了口。江宛梦将买来的水果搁置在床头柜上,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厉冷尧发来信息,爷爷让他们晚上去那边吃饭,生怕耽误了时间。 倩影在转角消失的那一刻,那根被留下来的项链因手中的狠劲,瞬间拉断,珠子落了一地,弹在地面上久久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四十二章 交谈 相对于上次跟厉行的会面,这次轻松了许多。也许是跟厉冷尧之间的关系直线上升似的回转,没有之前的那般刻意,只当是看望自家的长辈。想着诺大的客厅里毫无生气,于是顺道买了束百合花带上。 一路上厉冷尧瞥了好几眼她手里的花,欲言又止。江宛梦歪着脑袋问他:“怎么了?” “没事。”男人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欣赏窗外的风景。 事实上,永远都不要相信这个男人嘴里的没事。见到爷爷的时候,她很是热情的把花奉上,厉行当场楞住了,旁边的佣人好心的提醒了句:老爷不喜欢百合花。 她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男人。什么叫马屁拍到马腿上,这就是。顿时有些局促,手里的花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厉行看着她局促的模样,爽朗的大笑起来:“来,给爷爷。”不由分手直接伸手接了过去,拿在手中转了一圈,递给了身边的佣人:“找个花瓶插上,就放在客厅,这可是我孙媳妇儿第一次送的礼物。” 咳咳,爷爷真是......心好宽。厉冷尧对老爷子的举动微微惊吓了一下,勾起的嘴唇表示出他现在心情很好,径直走到了餐桌前。美味佳肴早已准备好,满满一桌子,让人有相当的食欲。 爽朗的爷爷,厉冷尧虽还是不苟言笑,但每每讲到开心之处,也会忍不住轻笑几声。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很难得的看见他的笑容,闪着光的眼眸,笑起来浅浅的,很是迷人。轻松的用餐氛围,加上赏心悦目的“美景”,让一顿晚饭吃得相当的愉快。结束后,江宛梦很是懂事的帮着收拾桌子,刚动上手,厉行便阻止:“这些留给佣人做,跟我去趟书房。” 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厉冷尧,再看看厉行慈爱的笑容正是冲着她的,确信是叫的自己无疑。虽心有疑虑,但还是很乖巧的跟在厉行后面上了楼。中途还不忘回头望一眼沙发上的男人,四目碰撞,一方疑惑,另一方淡然,转头,放弃。 厉行的书房真的是“书房”,除了那扇能开的门,其他墙面几乎都做成了搁置书的书架,一眼望去,真正是书的海洋。想不到年纪一大把的厉老爷子,纵横商场几十年,对书竟也是这般热爱。 厉行深知她脑中所想,嘿嘿一笑:“你可别小看我这老头子,年纪是黄土盖了半截了,但眼神好得很,很多时间,我可是靠这些书打发时间的。”想了想,突然加了一句:“那小子小的时候让他看书,他不看,硬生生的把我的书撕下来叠纸玩,可怜了我的那些宝贝啊。” 那小子应该就是正在楼下翘着二郎腿事不关己的看电视的某个男人了,想不到冷漠如霜,淡漠如水的他竟然也有调皮的一面,倒挺让人匪夷所思的。厉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雕刻着金色图案的黑色木质盒子,打开,同样黑色柔软的绸布上置着一玉镯,虽对这些不是很懂,但其表面的通体满绿,晶莹透亮,一看就价值不菲。好东西啊好东西啊,江宛梦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这个是我当时送给你那小子的父母的结婚礼物,只可惜......唯一留下来这个。”有些苍老的手将盒子往前推了一推:“拿着。” 简直是受宠若惊的过了头,江宛梦一个劲的摇头:“不不不,这......这么我不能要的。”太昂贵,也太......有价值意义了! 她的反应在厉行的心里早有预料,这个丫头从嫁进厉家到现在,无欲无求,就连那臭小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视若无睹。是不在乎,还是太过于冷淡,他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那个不喜言辞的乖孙子,开始变了,而且,会笑了!他确定她是个好姑娘,娶她做厉家的孙媳妇这个选择应该是不错的。 年迈的老人渐渐的沉浸在对过去的往事里,爽朗的神情变得有些沉重:“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小时候可是皮得很,那一年我的儿子儿媳妇想在我生日前赶回来替我祝寿,结果......”结果因夜里开车太急,高速公路上跟货车追尾,还没来得及送往医院,夫妻俩双双撒手而去。 “那年我的生日,成了我的儿子儿媳妇的忌日......现在每次过生日,我都......”老人的眼睛里有些湿湿的闪动,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听得一边的人忍不住犯了心酸,跟着噙泪。 “自从那件事后,冷尧这孩子就变得沉默寡言,在学校里不愿意跟人交朋友,不爱说话......我以为长大后会好点,结果......”老人叹了口气,想起那个晚上孩子抱着他撕心裂肺的哭了一整夜,然后就变得出奇的平静。 “爷爷......”江宛梦心中有些受不住,眼泪巴巴的往下掉。她最受不得别人难受的样子,更何况还是自己丈夫的亲人。 丈夫。是的,他是她的丈夫。从不知他原来也曾是个不幸的人,当初从别人嘴中潦草的听说,只当是一个过客般从未有过丝毫的情感波动。但今日从爷爷嘴里颤颤巍巍的说出来,心脏感觉被拉扯般,丝丝的疼。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爷爷,此时也不过是个最平常家庭的老人,念着家中难念的经,诉说着心中最痛的往事。 厉行见她眼泪汪汪,一脸的无助,感觉自己太过于感情波动了,连忙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都怪爷爷老糊涂了,还把你给带哭了,不哭。”瞬间转为和蔼可亲的笑容:“以后你就是厉家的孙媳妇了,那小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别放心上,有什么委屈就跟爷爷说。”但请你照顾好他。这句话厉行放在了心里。 因为他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姑娘。 虽是安慰,听来却像是千般的叮咛万般的嘱咐,江宛梦感觉自己的肩上好像抗上了一个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但一切好像不太一样了。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从厉行的书房走出来时,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清晰可见,埋头走路间,碰上了在楼梯前斜靠着抽烟的男人。 擦肩而过之时,眉头一皱:“能不能把烟戒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也许是因为方才情绪的动荡,出口变得有些生硬。男人微怔了片刻,掐掉了手中的烟,跟着她进入了卧室。 第四十三章 嬿婉 很熟悉的盒子入眼,心中一怔,男人某根神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那一部分不想提及的记忆自发的涌现了出来,让他的眼眸瞬间变得冷寒。幸亏身边的女人未注意到这点,冷静了片刻后,坐到了她身边,伸手拿过盒子轻轻的打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取名“嬿婉之碟”。当初爷爷从拍卖会上以高价拍下这个玉镯,作为父母的结婚礼物,并亲自命名。如此贵重的东西,平日连他都未曾见到,今日爷爷却把它交到了她手里。 白皙的脸颊未施粉黛,粉嫩的嘴唇紧抿,歪着的小脑袋睁着大大的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的眼睛盯着身边的男人,半晌:“是爷爷给我的。”言下之意,不是我要的,我也不想要! “恩。”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江宛梦想了想:“要不然你收着吧。”这么昂贵的东西万一丢了,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上次那个粉色的钻戒还在柜子里锁着呢。 此话一入耳,总能引起男人的不满,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但至少对方给予的这种排斥感,让人极其的不舒服。想反击,腰间却探入一双手臂,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柔软的细发触在他的脖间,温暖而舒适。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抱着他。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瞬间冲淡了心中的不快。 这种感觉,真不错。 她亦是。脑海里仍旧回荡着爷爷的话语,虽未提及太多的细节,但大致都明白。虽然不知道在对方心里,彼此有多少分量,对他的温存,是感动,还是依赖?终归不是情到所致。倘若有一天,他让她离开,也许她会走得毫不犹豫,至少离开了,会轻松些。而此时,她就是想抱着他,给他温暖,哪怕这种举动在对方的眼里显得如此的幼稚可笑。 默默无言相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柔美的下巴,随之而上一个深深的一吻。这一吻,恰逢时机,于是,相拥,回应,纠缠,喘息...... 缠绵缱绻后,赤裸相拥,女人惊讶于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个晶莹剔透的玉镯。 “嬿婉之碟,它的名字。”男人抚摸着她光洁的背,有着缠绵后的满足。 好优美的名字,心中不禁感叹,如此贵重的礼物,如此优雅的名字,物美名美。而落在男人眼里,物美名美,却不及人美。 女人白嫩的手指在男人的胸前画着圈圈,脑海中纠结了许久说道:“我想去上班。” “我赚的钱不够你花吗?” 江宛梦眼珠子白了白,心中早猜到他会这么说,这种口气像极了刚刚花钱办完事的恩客,对着怀里甚是卖力的女人说:以后老子包了你。 “每天这样无所事事的,很浪费时间啊。” “你可以遛狗,买菜,烧饭,打扫卫生......”这么大的房子足够你忙活一天了,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真是搞不懂这女人,嫁进来到现在,女人最起码的逛街美容之类的,她样样不沾边,成天跟在个佣人后面除草修花,到底为哪般。 家庭主妇?我不要!玄继怎么说来着的?但凡女人使用撒娇妩媚的伎俩,十有八九都能成功,只要对方是男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试试。不得已?恩,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是不得已了是吧。 “你就让我去嘛,人家在家太无聊了......”卡着喉咙发出细细的声音柔弱无骨般飘进了对方的耳朵,当然,同时也飘进了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的耳朵,两者皆是不自觉的抖了抖,感觉有许许多多的疙瘩爬在了胳膊上。老脸儿不自觉的红了红,所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豁出去了。 其实男人是想笑的,因为实在是违和,但想来如果不是目标明确,估计这女人也不会做这样的牺牲,想了想:“我正好缺一个秘书。”你来正好,可以用,还可以吃,两全其美。 考虑了半晌,介于有总比没有好,总比在家里待着好的原则,成交。“你可不许滥用私权,不能给我走后台,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做败坏之事,不许......唔......不许......唔......” 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挡不住对方温热的侵袭,辗转温存间,传来一声极其破坏气氛的铃声。男人置之不理了半晌,铃声坚持不懈的响了半晌,还是江宛梦没坚持住,推开了他,催他去接电话。自己则躺到了一边,因用计成功,终于不用关在牢笼中而窃喜。 厉冷尧有些恼怒的翻身下来,拿起手机,很是不耐烦的接起。电话那边很吵,一听就是酒吧的音乐,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你朋友喝醉了,赶快来接一下,地址......” 迟疑的拿下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李菲雪。她怎么会在酒吧?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在他心里从不会跟酒吧这种地方搭边,事实上,她也从来不会去。心中顿时一丝担忧。 一旁窃喜的女人当然也听到了手机了吵杂的音乐,“怎么了?” “没事。一朋友喝醉了,我去接一下。” “让李叔去就好了。”什么人这么重要,还得大晚上的亲自去接。 男人停顿了片刻,心中已有决定:“在家等我。”说完,卫生间急急的冲了个澡,利索的穿上了衣服。出门数步后,江宛梦奇怪于他的返回,男人摸了摸柔软的脸颊低语,在她额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轻声低语:很快回来。言行举止间,彼此都想不到的柔情似水,一颗心顿时像触火了的冰块,瞬间融化。 江宛梦对他的离开,未作他想,下床给自己冲了个澡,打开了电脑玩着小游戏,等着那个说很快就回来的男人。原来等待,也是这般的美好。温存后越发性感的嘴唇不自觉的上扬,有种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满足。 第四十四章 醉酒 才几杯酒而已,胃里已似翻江倒海般难受,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头脑胀痛得厉害,她想回家。那一串藏在手机上第一位的手机号码,拨通后,手机屏幕上是两个看起来很幸福的笑脸,那是她跟他恋爱时最幸福的时光。在那么多优秀的女人中,他唯独喜欢她,每次跟他走在街头,收到其她女人的羡慕嫉妒的眼神,没人知道她有多自豪。那个男人笑起来惹眼极了,为博得他一笑,她愿意付出一切。 是的,付出一切,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还爱着他。他还爱着吗?为什么电话拨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听?为什么不肯接她的电话?还有那些短信,为什么对我的心熟视无睹,那些炽烈的话语偶尔才能得到一个简单的几个字:恩。好好休息。别乱想......她要的不是这些,不是!心中的懊恼发泄在桌上的酒罐上,白臂一挥,瓶瓶罐罐应声倒下,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发出空荡荡的响声。 一边的酒保看着她,因为惊艳的脸庞,忍不住心中暗叹了口气,倒是极少见到这种穿着打扮的到酒吧买醉的。白色的无领衬衫,搭配着一件鹅黄色的外套,脖间一串白色珍珠衬在冰清玉洁的皮肤上,在柔美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精致的五官,线条柔美的脸庞,惹人失魂。 嘟嘟喃喃的打了半天电话,没人接听,颓废的扔在一边。酒保好心的帮她继续回拨了过去,看看时间,来人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思索间,视线内出一英俊挺拔的男子,长得十分惹人注目。站在场中四周张望,酒保心想应该来人正是,于是挥手招了招。男人快步走过来,眉间十分的不愉快,在清冷的脸上更贴了几分慑人的怒气。“怎么来这种地方。” 语气里满满的不屑,一边的酒吧很是不爽:这种地方是哪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了!但顾及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定能忍的良好职业素养,还是算了吧。 熟悉的声音,让女人如同被解了咒般的回过神来,睁着大大的眼睛使劲瞧着男子,立刻眉头舒展,“尧,你来了啊......恩.....我打你好几遍电话呢。”与此同时打了个酒嗝,浓重的酒气喷洒在对方的脸上,让男人差点忍不住发作,但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拿起吧台上她的拎包,拥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吧台半抱半拖的带离开。女人一路踉踉跄跄,整个身子依偎在男人的身上,还是她喜欢的香水味......真好。 酒保收拾着吧台上的杯杯罐罐,望几眼相互依偎远去的背影:真是天生一对的郎才女貌啊。 按照李菲雪给的地址,厉冷尧驱车将她送回。一间具有古典装修风格的公寓,很符合她的性格,一直一来,她都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原来到现在从未改变,一块打造成照片墙的区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这些照片......男人怔怔的瞧了许久,心情有些复杂。 所有的照片都是她跟他。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设计师,乖巧懂事,她说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记录两个人的点点滴滴。所以无论他们去到哪里,她总是喜欢背上厚重的照相机,乐此不疲。 初恋时的感情总是那般的单纯而美好,可她太要强了,要强得再美好的感情也留不住她离开的步伐。那时候的他第一次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放纵,现在想来,倒觉得幼稚了些。 回想间,卧室里传来呕吐的声音。男人一个闪身,健步过去,一边将垃圾桶踢近床边,一边拍着她的背已缓解她的难受。吐了半天没吐出来,女人难受得直掉泪。李菲雪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醉酒的感觉是如此的差。原以为的借酒浇愁根本没用,只有痛上加痛而已。 但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胃里跟火燎似的,脑子里一阵阵的犯恶心,终是没受过这么大罪的女人,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厉冷尧瞧见她哭,心中叹了口气,“以后不要再喝。”纵使心里有些心烦,但扛不住美人较弱的楚楚可怜,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温柔了些。 李菲雪忽的坐起身,扑进他的话中,紧紧的抱着他:“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尧,我好想你,别离开我好吗?”绵言细雨惹人怜惜。 脑中闪过一抹倔强清秀的小脸,从背后想拉开她的手,因为抓得太紧,怎么也拉不开,又担心弄伤了她,只好放弃。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好了,先好好睡一觉。” “那你别走。” 手被十指相扣,紧得发烫,女人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男人抵抗不住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尧,你还记得这个吗?”女人轻轻的摸着耳朵上的小巧的耳钉,心形的白金中间,镶嵌着一粒小小的钻石。他当然记得,这是他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一直带着。记得在国外的那次服装展,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吓得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还有那次宣传......对了,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过的那家面店吗......原来你怕吃辣......呵呵......”女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一脸的幸福。 厉冷尧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心里的某根神经被触动到,复杂到极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女人终于停止了回忆,因为被她紧握住的男人已经睡着了。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男人顺势躺了下来,动了动身子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酣然入睡。 李菲雪炙热的目光凝视着熟睡的男人,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的摩挲,半是甜蜜半是忧伤:原来用这样的方法才能留住你。俯下身在他嘴唇上极轻的一吻,轻轻的挨着他,动作很慢,生怕吵醒了男人。嘴唇噙起一抹满足的微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第四十五章 揣测 于是等到江宛梦再见到厉冷尧时,离他所说的很快回来,正好隔了一整夜。 确实是很快。 在用早餐之前,这个男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餐桌上,一脸的......若无其事。江宛梦下楼时,正看见这位信口开河的男人正在跟自己的爷爷聊着家常。介于老人家在场,两人很是若无其事,其乐融融的一起用完了早餐。直到上车后,男人方略显出歉意的表情。当然,他的这个僵硬的表情落在谁的眼里,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此人的内疚感。 “昨晚临时有点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心虚的解释。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如果告诉她昨晚在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自己初恋的女人那里睡了一夜,鬼才会相信他们只是聊聊人生。本打算等雪儿睡着以后就抽身回来,谁知道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兴许是去那儿之前芙蓉暖帐下折腾了太累了。清早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对方依偎在自己身边,顿时像只偷了腥的猫般来不及整理自己,蹑手蹑脚的逃一般的离开。 想来也是好笑,想他堂堂厉家少爷,向来只我行我素,只有别人畏他如虎,却原来也有心中有忌的时候。一路过来一直在心里揣测,什么样的理由比较说得过去,临了决定还是跟着自己一向的风格作风来。 语不惊人,果然很像他的作风。 不经意的瞥一眼身边的女人,正一副闭目养神状。“没事啊,你走后,我没等多久就睡着了。”只是等到凌晨实在熬不住困才睡着了,不算久,还没到天亮,表面淡定,心中切齿。 这样的回答,本该是作为他厉冷尧的身边的女人应该有的回答,换句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或者说懂事知分寸。只是,为何她一脸的平静却让他不仅感觉不到轻松,反而有些反感。这女人那一脸的无所谓让他看着就莫名的来气,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怒些什么,难道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昨天去干什么了吗?!这种又气又恼但又不好发作的状态,内心刀光剑影似的,一直持续到市区的家门口方才缓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返回家中卧室后,江宛梦将自己扔在了宽大的床上,熬了那么晚才睡,爷爷有早起的习惯,所以早上不敢赖床,早早的起来。车上一路过来,其实很想问一问身边的男人昨晚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但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了下去。这样的问题也许本不该她过问,更何况还有司机小缪在,这种妻子质问夜不归宿的丈夫去向,实在是不好在外人面前上演。 她承认,等不到他的那一刻,她感到失落了,那种失落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竟让她感觉有些害怕。 虽说心中有些闷闷的不舒服,但跟将自己扮演成闺中怨妇型相比,她宁可选择前者。这个男人本就不是能被驯服的良驹,就算有朝一日变得温驯,那也不会是因为她。这样想着,虽说有点难受,但能忍受。夫妻二人,各自内心挣扎了一翻,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周日晚上有个慈善舞会,我跟秦勋有事要出去一趟,办完事直接过去,到时候我让小缪接你过去,你准备一下。”男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边打着领带边提醒到。 “我不去了。”埋在被子里的小脸儿微微抬起,发出略显疲倦的声音。他们那种级别的晚会参加的都是非富即贵,不是比高富帅,就是比白富美,要么就是谁膀大腰圆,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她去了也就是个陪衬,全身上下能捐的就是她自己了。 厉冷尧转过身来,坐在床沿,将她从被子上翻了个身,拨开搭在他脸颊上的长发:“上午我有个重要会议,下午回来陪你去买衣服。” “不是,我......” “好了,时间来不及了,跟章嫂说一声,中午饭我回来吃。”说完,大步离开。 我不是因为衣服不去,我是不想去。女人卡在喉咙的话只能自己咽了回去,吧唧着拖鞋在楼下找了一圈,除了小五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到处晃,倒是没找到章嫂的影子。 章嫂跟她一起从郊区别墅搬了过来,待遇虽跟之前一样,但厉冷尧非常菩萨心肠的给章嫂分配了一间向阳的大房间,当时把章嫂激动得热泪盈眶。虽认为是沾了江宛梦的光,但心里还是十分感激少爷,连带每次那位大少爷回来章嫂的言语了都多了些带着关心的问候。 这个家也许才有了点人请味的感觉。 顶不住疲惫,在厨房的桌上留了张纸条,跑上楼,爬进了被子,打算睡个回笼觉。 李菲雪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人去楼空,被中仍残留着那股熟悉的味道。拥紧了他盖过的被子部分,心中无限的失落。长久以来,日盼夜盼,希望有一天能重回他的怀抱,继续那段人人羡慕的美好时光,这段时间来,她已竭力挽回,却只得到这一点点短暂的怜惜,她真的好不甘心。 多少人追求她,都被她拒之门外,她要的始终都只是这一个人。可现在,能见到他的次数几乎为零,能说上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她不信!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出生贫贱,就算是欧阳家的人,那也是来历不明的人,谁知道欧阳令那个老色鬼跟谁留的种!长相身材一般,更没有高学历,还整天一副苦瓜脸,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上她!更可气的是,欧阳家已经家道中落妻离子散了,她凭什么还死皮赖脸的待在厉家! 除非......喜欢吗? 可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理由让这个男人可以选择对她的疏离呢。她有漂亮的长相,傲人的身材,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得过多次大奖,也算是小有名气。从来只有别人对她高看,唯独对这个男人,她永远是仰视,因为,他太过于优秀,优秀得让她无法放弃。 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她不容许有任何的女人觊觎这个男人,哪怕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第四十六章 闹剧 秦勋这几天深深的感觉自己做了件作茧自缚的事,那就是身边这个时刻黏着自己的小东西。鬼知道他当时怎么会脑抽风,看她身无分文,人生地不熟的没个落脚的地方,担心她被骗,直接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以后的每天感觉自己就像多了个孩子,而自己是那个白伺候不拿工资的保姆,这不,前一分钟还在跟朋友喝着茶扯着闲篇儿的人,下一秒就被拉到了购物商场。堂堂七尺男儿,打死也不会承认怎么会被一个小不点儿拉到这种男人最不爱来的地方,不堪回首的往事历历在目。 一个从来不吃早饭的男人,每天被准时准点的拉着起来买早饭,美其名曰不吃早饭的会短命。暂且先不说到底会不会短命,也不去研究会短命多少年,就这么每天准点儿的早饭闹钟,估计他也不愁不短命了。 下厨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家里干净又漂亮的厨房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用来做摆设的,因为喜欢清净独居的生活,他连使唤佣人的权利都放弃了。没办法,心里纵有一千一万的不愿意,也得困眯着双眼,咬紧牙关从床上爬起来,每天奔上奔下的去买早饭。 伺候好姑奶奶吃完早饭,顺便也填了自己的胃,想继续睡个回笼觉,那更是不可能的。小东西扬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定要给予相同的回报,所以,从厨房,到客厅,到卧室,但凡家里的角角落落,到处都洋溢着吸尘器的声音。是的,她用很勤劳的双手打扫家里的卫生,以此来回报他的收留。 晚上一回到家,圆溜溜乌黑锃亮的大眼珠子,十分期盼的盯着他:有帮我找勋哥哥吗?找到了吗?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回答起来却是相当的费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一旦你撒了第一个谎,就得撒无数个谎来圆前面一个谎。自掘坟墓的感觉,要多造孽有多造孽。 最大的无奈是每次面对着那双甚是无辜的眼睛,太过于单纯,让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很负责人的想了想,如果真相被戳破后,会有什么样一系列的后果,于是很自觉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悔恨啊,当初就不该引狼入室,更不该开车不专心! 每天离家在外的时间,就变成了他最渴望的生活。所以,在今天本来无重要公事的情况下,很是装腔作势的做了一番很忙的状态出了门,实则是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喝茶。 温暖的阳光在充满凉意的季节里,让人如此的惬意和温暖,点一壶茶水,跟合得来的几个朋友叙叙古往今来,甚是轻松自在。正享受休闲舒适的时光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拿起一看,竟然是家里的电话号码。脑海中立即浮现那张吵了她许多个好梦的脸,直接将电话挂断。 在挂断,响起,挂断,响起,连续几次以后,终于叹了口气无奈的接起,手机刚靠近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我,我快要死了......呜......。” 心中咯噔了一下,脑子一个激灵没反应过来,赶紧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我想削水果吃,你家刀子太锋利了......呜.....手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 “先用另一只手压住,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来不及跟朋友说明,撒腿就往车上跑。一边开车,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120吗?这里是******,有人受伤,赶紧过来。” 一辆黑色的别摸我,因为一个电话,风驰电测的狂奔在回家的路上,速度快得,插上两个翅膀就能起飞了。 急急的打开大门,使劲的推开,大门“彭”的一声撞击在墙面上,将屋内据说快死的女人吓了好几跳,看见来人,原本蜷缩在沙发上的一团瞬间冲他奔了过来。 秦勋抓着她的手:“哪里?”自己都没意识到太过于紧张而忽略了某些东西。 “呐。”玉手高高举起,伸至他的眼前晃了晃,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秦勋觉着如果他不发泄点什么,会憋死。所谓的流了好多血,要死了,就是左手的食指上被水果刀划伤了一个小口子,而且只是浅浅的一层表皮,隐隐约约才可见一点血迹的影子。 “就这个?”捏着她的手指不可置信的瞪了半天,心中有个声音拼命的在呐喊:淡定,一定要淡定,她还只是个孩子。 苏芷涵点了点小脑袋:“对啊,可疼了呢。”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可耻,心里一个劲的偷着乐。 自我调节了半天后,秦勋放开她的手指,拨开挡在身前的女人,生着气的往沙发上一坐:“电话里不是说流了很多血,要死了吗?”故意四周看了看:“血呢?” “哎呀,那是骗你的啦,要不然你怎么会回来。” “大小姐,我很忙的你知不知道。”恩,喝茶也算是其中之一。 “你今天又不是去上班。”苏芷涵没好气的冲他嘟喃,纤纤小手往沙发的角落一指:“这个平时你上班都带着的。” 秦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失策,真是失策,他平时上班都带着的拎包,正静静的在那儿躺着。连咳了好几声,以掩饰内心的尴尬:“今天......今天忘记带了。”正了正声音:“说吧,这么使着法子的让我回来,要做什么。” 苏芷涵一听,一脸的花儿都乐开了,跑到他身边坐下,拽着他的衣袖:“梦哥哥,你带我去买衣服吧,今天天好冷,我都没衣服穿了。”出来的时候,随手塞的几件衣服,都抵挡不了越来越冷的天了。 李梦是他随便编的一个名字,自从她进家门后,凡是相关的照片证件,通通被他收进了抽屉锁上,以防万一。看一眼身边的小人儿,薄薄的T恤裹着纤细的小蛮腰,虽是性感,但今天这气温,确实是冷了点儿,“买衣服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不准再穿你那些衣服,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挺可爱的一人儿非得打扮得跟个嘻哈妹似的,不知道人还以为是个不良少女。从第一天看到就碍眼,现在有个机会提这个要求也好,趁机将她改变一下,再想办法让她回去,这样对苏伯伯也有个好的交代。 第四十七章 巧遇 “为什么啊?”不满的嘟起小嘴儿:“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好看个屁,心中默默的回答了句。秦勋发现,他越来越看不得这个小不点儿嘟嘴的样子。带着些家有小女初长成的稚嫩感,配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再配上天生自然卷的长发,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小公主样儿。当初见再次碰见她,要不是那身破破烂烂的到处破着洞的着装,她应该第一眼就能扔出来。 真是上天垂帘,还是跟小时候招人疼的模样。也多亏了她那时候还小没什么记性,才会认不出来他。 “给你两条路,一条你继续穿你的这些好看的衣服;另一条,我带你去买,但是我买什么你就必须穿什么。”盯着发呆了片刻,拉回自己有些游走的灵魂,丝毫不给她再任性撒娇下去的机会。 可爱的小人儿牙齿咬着嘴唇,很是努力的心中对比了一番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选第二个好了。” “不勉强?” 脑袋使劲的摇了摇,生怕对方改变了想法。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加上还要靠梦哥哥寻找勋哥哥呢,聪明人都会选择认清事实呢。很快,苏芷涵在内心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夸奖。 当120的救护车急速的停在家门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顺手做了那么一件事,肇事者一脸的无辜,眨巴着大眼睛满满的疑惑。秦勋硬着头皮跟医疗人员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他觉着今天一天,他做尽了这辈子最丢人现眼的事。 而对于罪魁祸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细细想来,在接到电话听到她短短两句话的那一刻,他想了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担忧。他归根为这是因为两家一向友好的关系,怕苏伯伯唯一的掌上明珠在自己跟前出了事,回去会被扒了一层皮。 既然是很好的关系,当然不能随随便便买几件衣服打发了,秦勋驱车带她到了富家千金最喜欢的购物天堂,这里云集了各类品牌衣服包包,金银首饰,且皆是国际品牌。 苏芷涵当然也知道这些都是不便宜的东西,男人如此大方,她反而觉着不好意思了。跟在拎着大包小包的男人身后,出奇的乖巧听话,男人选择的服饰,就算有些是她不喜欢的,也愣是没吭声,十分欢喜的接受了。 秦勋很是满意她的表现,一路下来,因事情变得简单办起来也就顺利得多,很快就完成了采购的目的,正打算带她去吃顿好吃的以表奖励,谁知道身后传来的一声。“你怎么在这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他打了个冷战。他怎能不打冷战,因为来者是厉冷尧。 厉冷尧手中也是大包小包的提着,身边站着江宛梦,乍一看,一个冷酷俊美,一个清新温雅,毫无违和感,倒是十分的登对。彼此碰面,一方除了惊讶了也就没旁的了,而另一方,除了惊讶,还有惊恐。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个小麻烦跟着。 “咳咳,这么巧,巧啊。” 异于寻常的回答让厉冷尧觉得奇怪,刚想询问,男人的身后探出一只小脑袋,大大的眼睛,婴儿肥的小脸儿甚是可爱,挥着手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嗨。”甜甜的声音,很好听。 江宛梦且不管对方认不认识,既然人家主动打招呼了,也自发的伸出手给了一个动作加笑脸的回应。看了看小姑娘,又带着鄙视的眼神看了看秦勋:这么小的姑娘你都忍心下手。 秦勋当然知道对方那种眼神代表了什么,尴尬的再次咳了咳,苏芷涵想了想,问道:“梦哥哥,你今天感冒了吗?怎么老是咳嗽。” 梦哥哥?厉冷尧和江宛梦心中的疑问被瞬间放大,就算跟秦勋算不上了解,但至少也是打过几次照面,而且厉冷尧也多次提起过,在怎么样也算是认识。但仔细看看,确信这洋娃娃叫的就是眼前应该叫秦勋的男人。 江宛梦发挥了心中侦探的本事,粗略的想了想,总结了三个字:有故事。她当然没忘记之前他们哥几个狼狈为奸的凝聚力,既然这么有缘分碰上了,应当一起吃个饭彼此了解一下什么的,也好日后相处不是。“既然这么巧遇到了,大家肚子也饿了,一起吃个饭吧。”伸手主动挽上厉冷尧的胳膊:“你说对吗?” 收到一个含笑的眼神,厉冷尧很是配合的覆上她挽上来的手:“正好我肚子饿了。”然后又转过头对着叫梦的男人:“走吧,一起。” 等不及秦勋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拒绝,身边的小麻烦捣蒜似的点头,“好啊好啊,逛到现在我也饿了呢。”说完跑过来牵过江宛梦的另一只手:“姐姐,我们去哪儿吃?” 甜美的声音,礼貌性的话语,江宛梦很是受用,听到对方甜甜的喊一声姐姐,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多了个妹妹似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愉悦:“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吃西餐,我好久都没吃西餐了。”如果离家出走算好久的话,那确实是好久了。 询问性的看了看厉冷尧,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楼下就有一家,味道不错。” 于是心怀鬼胎的二人,惴惴不安的某人,加上天真可爱的一个洋娃娃,四个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西餐厅里。为什么说浩浩荡荡呢,因为这仅为四个人的队伍,堪比一个团体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回头率太高了。 不得不高,俊男美女,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厉冷尧迅速的要了间包厢,服务员告知包厢已满后略显得不快。他很是讨厌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特别是聚集在某个女人的身上,因为今天的她穿了齐膝的长筒小皮靴加短裙,虽然配了件黑色的丝袜,但中间那截露在外面的大腿部分还是很性感。 “将你们老板叫过来。” 服务员也是看脸色吃饭的人,觉着这四个人非比寻常,赶紧到前台打了个电话。江宛梦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四周皆是通透的落地玻璃,仅以垂挂着的银色落地窗帘遮挡,很是气派。刚刚过来之时,从外面并未看到里面的场景,但站在里面,却可以对外面的街景一览无余,让人可以毫无压力的用餐。顶上的吊灯,壁灯,和桌上小巧的装饰品,皆是由水晶打造,在灯光的呼应下熠熠生辉。灯光的亮度恰到好处,光束十分的柔和,毫不刺眼。 通体棕色实木的餐桌,表面却是大理石制作,座椅也是实木制作,以浅棕色的皮质包裹,走在了软和硬的中间端,叫人舒适。流水线设计的大理石服务台,气派极了,台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字:静幽阁。很是符合环境的三个字,看来老板也是个有心人。 不多大功夫,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跑了出来,长相一般,但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不经意的扫了厉冷尧一眼,对着他们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服务员不懂规矩怠慢了,我已经让人腾出了包厢,就在秋揽,大家跟我来。” 直到四个人消失在大厅视线里,用餐者们在恋恋不舍的放弃了追随,客厅人虽多,但都是轻声细语的交谈,诺达的地方倒显得出奇的安静,让用餐的人免了吵闹之声,也吃得相当愉快。 第四十八章 吃饭 江宛梦对这么快就有包厢感到奇怪,但心想着也许是商场上的旧识,人家走了后门也说不定。但直到现在餐厅老板还一直笑嘻嘻的在包厢里亲自当服务员点菜,这倒是个稀罕事。点完了菜,待老板走了出去,她小声的嘀咕了句:这里的服务这么好,老板都亲自上阵的? “你知道这里的真正老板是谁吗?”秦勋瞧她那好奇的样子,一个没忍住。说完冲着厉冷尧怒了努嘴,“就在你旁边。” 偶买噶!啧啧啧!有钱!除了这些,她暂时找不到其他的语气助词。厉冷尧替他添了茶水,解释道:“之前闲来无事,看着地段不错,就随便弄了个。” ...... 听起来很是欠扁的话。看来刚刚那位是个不错的代老板了,难怪对他们的态度毕恭毕敬的。想来也没有些探究的必要,相比于这件事,眼前倒有一件让她觉着十分有趣的事情可供消遣。 “第一次见面,不给介绍一下吗?”对着秦勋微笑着看了一眼,继而转向一边的苏芷涵,意思不言而喻。秦勋瞬间意识到自己还在危局当中,因为事发突然,倒差点忘记了这世间还有个十分管用的东西:手机。 装作不经意的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立即将消息发了出去。几乎同时的,厉冷尧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声音,开键,瞥一眼,嘴角噙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救我。却越发的引人发笑。关上手机,扫了一眼对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静观其变。 “姐姐,我叫苏芷涵,我离家出走了,身上又没有钱,是梦哥哥从路上把我捡回来的。”苏芷涵很是主动的自我介绍,顺带简单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来龙去脉,一脸的坦然,似乎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捡来的?”江宛梦越发的好奇了。 “对啊,他的车撞了我,看我没地方去,就把我带回家了,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咳咳咳......秦勋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一个劲的咳嗽,一边的苏芷涵十分懂事的替他递上了一张餐巾纸。 厉冷尧送给他一个多保重的眼神,一手执着杯壁,靠在椅背上,作壁上观。 当然,这一幕落在江宛梦的眼里,那是满满的鄙视,心中默念了一声:禽兽。循循善诱道:“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呀?现在外面坏人那么多。”瞟一眼身边好不容易静下来的男人:“色狼也多。” 秦勋的嘴角抽了抽,终于明白两件事,一件是:如果现在是六月,他相信现在肯定会下雪,那件事,他们只是按计划办事而已。凭什么主谋可以高枕无忧,他得在这里背黑锅。另一件事就是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至少小人他还可以收拾收拾,但女人......而且还是如此高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 现在的感觉就是一肚子的水自己吞,委屈的泪水,苦水。 “我不回去,我要找我的勋哥哥,我还没找到他。”说到此处,原本开朗的小脸儿耷拉了下来,貌似有些委屈。 勋哥哥?勋哥哥?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同一个人,后者讪讪的摸了摸鼻梁,咽了咽口水,保持沉默,但求救的眼神一直在对面的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扫来扫去,意思很是明显。 “你勋哥哥全名是?”心中大概有些眉目了,激起了江宛梦无限的兴趣。 “秦勋,他叫秦勋。”提及,一副幸福状:“我跟你们说,他可帅了,我们小时候就说好了,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他,所以他现在是我老公哦。” 噗,三个人似是约定好了般,表情动作出奇的一致,看来得让服务员重新擦一遍桌子了。江宛梦心中明了,此情此景,很是符合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这下解释得通,为何某人胡乱编个名字来欺骗这么可人的小姑娘了。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带我定居国外了,这么久了,我总是想不起来勋哥哥的家住在哪里,而且他现在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肯定还是那么帅。”非常自豪的再次夸了夸那个勋哥哥,继续道:“这段时间幸好梦哥哥一直照顾我,还说会帮我找勋哥哥呢。”说完还感激的看了一眼好心人。 咳咳,被点名的某人在对面二人的殷勤的注视下,显出难得的窘态,满脸尴尬的堆笑:“哈,应该的,应该的。” 故事剧情到此水落石出,厉冷尧赋予了跟自己身经百战的兄弟一个相当有诚意的同情的表情。而江宛梦的心态则不然,她觉得今天来逛商场简直是来对了,竟然还有这么小说化的故事被她生生撞见了。故意无视掉某个楚楚可怜的眼神,额,太娘了,应该说是无助,委屈,恳求等等一系列情绪交融在一起的眼神。 苏芷涵突然想到了什么,充满希冀的问道:“对了,我勋哥哥那么帅,肯定很多人认识他,你们认识吗?” 认识,岂止是认识,还熟得很呢。 询问的目光转向厉冷尧,男人端起杯子淡定的抿了一口以作认真思考状,随后相当肯定的淡淡回答道:“没听说。”眼神失望一下,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女人。江宛梦不自觉的也咳了咳:“这个秦勋嘛......”故意顿了顿,再次瞥一眼当事人,“我也不认识。”刚说完,她听到了一声浅浅的舒气声,心中不觉好笑,但介于殷殷期盼的眼神,刚刚自己也助纣为虐的虐了小姑娘一把,心里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虽是一无所获,但对于一个心中纯洁的小姑娘来说,一桌的美食足以让她暂时忘记了刚刚的失落感,一边吃饭,一边喋喋不休的讲故事,大体内容就是勋哥哥小时候如何如何的帅帅的,酷酷的,如何如何的喜欢他云云。江宛梦他们只当是听故事,附和着点头。反倒是被夸的那个人,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短时间内颜色瞬息万变,甚是精彩。 四人各怀态度,虽然褒贬不一,至少这顿饭算是安全的吃过去了。分道扬镳之际,秦勋与江宛梦擦肩而过之时,隐约听到一声很低的声音: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哦,梦公子。 秦勋:宝宝苦,但宝宝不说。 第四十九章 异同 一路上,江宛梦的心情出奇的好,时不时的露一露洁白的牙齿,相当的自娱自乐。司机小缪虽做事很认真,但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活泼小年轻,跟少夫人几次接触下来,除了是江家少夫人的头衔有些吓人外,其实她是个蛮好相处的人,“少夫人今天好像很高兴啊。”顺便也露一露牙齿,附和一下车中愉悦的气氛。 “就是想着有些好笑的事情,觉得好玩。”一想到秦勋在饭桌上丰富多彩的表情,越想越觉得好笑。那么一个威风八面的男人,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他是有多排斥那个小姑娘。不过他觉得那个小姑娘活泼开朗,倒跟她挺合适的,当然,如果秦勋喜欢的话。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胳膊肘杵了杵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你说秦勋为什么那么害怕小姑娘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心里阴影吧。” “是那个长得跟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吗?”小缪也很大人的在前面加了个小字。 厉冷尧环抱着胸,舒适的躺在座椅上,感觉到身边的人在杵他,眼睛也不睁开:“好好开车。”小缪一听是冲着自己说的,对着反光镜一吐舌头,虽然少夫人好相处,但是少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于是不敢再好奇,安安静静的开车了。 江宛梦贴了个冷屁股,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也就自觉的往后面靠了靠,打算入乡随俗:闭目养神。刚闭上眼,手背被他的温暖的大手覆上,睁开眼,转过头去,只听到他淡淡的一句:“靠着我。” 女人依言挨了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的肩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辆车里就没那么和谐了,秦勋在心里反反复复的认真思索了几遍,觉得凡事得快刀斩乱麻,不能再拖泥带水了,一路上言之凿凿的劝君归去,而且是赶紧归去。理由列了一大堆,比如:你父母这么久没见到你,肯定很担心,让父母这么担心的可不是好孩子。比如:说不定那个什么勋的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呢。再比如:我会越来越忙,所以没时间照顾你。之类的云云,反正已经是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其它了。 他确信,在哄女孩子这件事上,他一直没毕业。心里顿时有种挫败感。但突然想到另一个跟他半斤八两的男人,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 他的理由都快把自己说服了,愣是没换回一句他想听到的答案,反而背道而驰。原本笑得很是可爱的一张小脸,慢慢的松垮下来,静静的,静静的,突然眼泪汪汪的望着他,瘪着小嘴儿颤颤巍巍的问:“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了?” 对啊,所以快回去吧。秦勋心里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回答,但嘴张了张,到了嘴边的话狠了狠心,自己重新吞了进去。他突然感觉到心脏的某一处好像有些不正常,怎么形容呢?就是闷闷的,不太舒服。 因为这梨花带雨的小脸儿。 他一个奔三的奋斗青年,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温室小花朵其实是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就算撇开小时候的阴影不谈,他也不喜欢谈场恋爱还得兼职做个保姆。他跟厉冷尧一样,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是一个乖巧懂事,带得出手的女伴摆摆场面罢了。身体有需求时,也是你情我愿,倘若那种死缠烂打型的,是绝对入不了他们的圈子的。 所以,他有些不明白,对于苏芷涵的眼泪,他的心闷闷的是什么原因。而且在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的时候,他竟然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将她圈进了怀里,孩子般的轻哄。不顾鼻涕眼泪的往他身上蹭,老天,他可是个有洁癖的人! 苏芷涵对于这个拥抱,也不拒绝,心里满满的失落,加上又感觉被人嫌弃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无助和委屈,于是很是任性的大把大把的往外淌眼泪,以示伤感。 但哭毕竟是个体力活,时间久了,自己也就感觉累了,于是开始转为抽泣。男人只能一边轻哄,一边替她擦拭眼泪鼻涕,终于败下阵来:“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变丑了。” “那......还......让我......住你家吗?” “让” “还......赶我......走吗?” “不赶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那还......帮我找......勋哥哥吗?” “......尽量” “恩,我想喝柳橙汁。” “......好。”这比翻书还快的转变,真让他长见识了。只是不同于那些逢场作戏将撒娇当做表扬以获取自己所需的女人,苏芷涵的一切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太过于单纯,单纯得让扔不忍心伤害。 除了脸颊上残留的泪痕能证明刚刚哭过,其它的基本恢复了原样。秦勋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关于如何送走她只能从长计议,看来他得去请教请教那些红粉知己了。 当护理人员替床上的人掖好被子,见床上的人已睡着,便关了灯离开。门关上一刹那,床上的女人睁开了双眼,较于白天呆滞的双眼不同,现在跟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女人掀开被子坐起来,从一边的床头柜最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叠衣服换上。 精神病院并没有因为落日后变得安静,虽然做了隔音效果,但还是能听到到处充斥着的胡言乱语,甚至是脑袋撞着墙壁的声音,让人烦躁不安,濒临崩溃。在半月前她做了个噩梦,梦到爸妈一个接一个的在她面前死去,冷汗淋漓的惊醒之后,脑海里突然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原来,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换好衣服,她拉开了门,沿着通往医院后门的方向悄悄的走去,这个时间基本在各自的房间休息,再加上这条路很少有人走,所以没有遇到一个人。很快的到了后门,这里除了平时倒垃圾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基本没人会来,所以,脱离了摄像头的监控。 女人望着许久未见的人行道,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心中的压抑得到了一点点的缓解,伸手招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江宛梦和厉冷尧双双进入别墅时,在绿化昏暗遮挡的树下,有一身影,僵直的挺立,细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第五十章 室友 慈善舞会每年举办一次,所筹集的款项用来资助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冲着这个缘由,不管你爱不爱来,基本上都会来,因为在这个世道混,最怕的就是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这就是所谓的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当然,既然来了,大多是有脸有面,在圈子里,或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都能说上几句话的boss,或者精英人士。 而江宛梦跟周围的很多女人一样,成了这些boss或者精英人士的陪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因厉冷尧办事的地方正巧在这场地的附近,办完事跟秦勋向哲他们就先到了,自己则被小缪单独送了过来。一路上收到厉冷尧的短信,说是已到,江宛梦挽着长裙,走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因为她担心高跟鞋踩着长裙,会跟亮锃锃的大理石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疼一下不要紧,主要是面子问题,她的面子不打紧,打紧的是堪称巨擘的那个男人的面子。 巨大的宴会厅,云集了四面八方的人,男的皆是清一色的制服:西装。穿着效果就得因人而异了。女的各有千秋,总的一点,看起来都挺漂亮,让这个形式化的慈善舞会看起来倒像是个选美大会。甚至还有些谁家的公主少爷,也是盛装打扮,年纪轻轻就被爹妈带出来学习商场的阿谀逢迎,实在是辛苦。 走了一圈,终于在偏角落的位置找到了想找的那个人,淡雅如雾的灯光里,浅紫细格的衬衫,搭配着浅黑色竖纹西服,包裹着高挺均匀的身材,光洁白皙的脸庞,完美细致的五官,那么冷,却又那么迷人。在众多人群里,始终是那么出类拔萃。身边的秦勋,向哲,今日亦是英俊非凡,三个如此耀眼的男人聚在一起,难免四周目光灼灼,殷殷期盼。 厉冷尧的面前恰巧就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群子的背部完全的开叉,再下去就是臀部了。因背对这她,只能看到背部,倒好奇她的长相了。向哲眼尖看到了她,今日碍着场合,没有大呼小叫,冲他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并咳了咳提醒身边的男人。厉冷尧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瞧去,眉间不经意的舒展,看来这个女人是个衣架子,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一点也不让人反感,特别是今天。若她人形容为漂亮的玫瑰,她却是空谷幽兰般的气质美。 一袭蓝色的拖地长裙,收腰设计,纤细性感的腰部展露无疑,一字肩和V领的结合,让白嫩的脖颈线条看起来更加的修长唯美。极淡的面部妆容,微卷的披肩黑发,散落的几根俏皮的停留在柔美的肩部。全身上下,除了“嬿婉之碟”再无其它,却丝毫不妨碍那种由内而发的美,让人移不开眼。 向哲难得的咽了咽口水,在接触到老大威胁的目光后,嘿嘿的笑了笑,正准备打招呼,本来对着厉冷尧热情交谈的女人也疑惑的回过头来。这一回头,差点让江宛梦差点失了礼数。 “江宛梦?” “王倩!” 前者因为不可置信,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她觉得很像的那个人。记忆中这个女人一直是个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小鸭子,跟今天完全是两个人。今天的这个人,美的同时让人有一种无法忽视的冷傲。记得以前,除了在对待那个人的事情上当仁不让外,她一直把自己摆在最不显眼的位置。 江宛梦却对她记得太清楚不过了,王倩,她的大学室友,两人是上下铺的关系。照理说这种关系再次遇到应该是你侬我侬相互拥抱的感人肺腑的场景,巧的是,她俩却是个特例。王倩的家里是做钢材生意的,所以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开始穿金戴银,到处显摆,江宛梦就看不惯她这一点。但是看不惯归看不惯,毕竟人家这个本钱任性,既然不同流合污,那就避而远之,关系也就好不好坏不坏的相安无事的相处,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他是他的学长,因为父母的移居,从其他学校过来的转学生,比她高一届,白面书生,斯斯文文,不仅学习好,而且吉他弹得特别好。两人在一场意外中相遇相识再到追求,请看清,是追求,而且是她追的他。谁知道王倩也对他有好感。于是本来两个人的你追我跑的队伍壮大到三个人,有她跟他的地方,就有王倩,美其名曰公平竞争。就这样,本来相安无事的两个人,开始较真,表面祥和,无形中却是一片刀光剑影横尸遍野。 整整两年的时间,这场战争才得以告终,最终的结局是她这只丑小鸭完败。他毕业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而王倩也从学校离开。有人说他俩在一起,双双私奔了。当时觉得有些难过,现在觉着有些好笑,男未婚女未嫁,谈什么私奔呢。 虽说事情是过去了这些年,但想起来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王倩总是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包括现在。 王倩刻意往厉冷尧身边挪了挪,贴近了他:“这么巧?你也来参加慈善舞会?”故意加重了慈善二字,听在别人耳朵里满是不屑的讽刺。 厉冷尧原本的好修养有些按耐不住,却见女人面不改色,粉唇轻启:“你也来?” “当然,这种舞会我怎么会不参加!你一个人吗?没男......朋友?不会......?”不会是走狗屎运被哪个傻富二代包养了吧,要不然凭她怎么会穿得起这些衣服,还有手上那灼人眼球的玉镯。 “他很忙。”不理会她的一语双关,淡淡的回答。 王倩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洋洋,但介于场合,收敛了放笑,身边站着的男子给他增足了面子,于是道:“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没陪你吗?忙什么大事呢?” “忙着遛狗。” 噗,向哲一个没忍住,很是没礼貌的将一口香槟喷了出来,江宛梦眼疾身快的闪到了一边,躲过了无妄之灾。向哲靠着秦勋的肩膀,将脸藏在他的身后,肩膀一耸一耸的颤抖。秦勋相对来说控制能力还算强的,只是单纯性的脸部神经抽了抽,然后再憋了憋。 厉冷尧嘴唇上扬,绕过王倩,走了过来,丝质的披肩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按耐不住,渐渐下滑。伸手替她将披肩提上来,盖住肩膀,楼主腰肢,“介绍一下,我的妻子,江宛梦。” 第五十一章 拍卖 晴天霹雳,尴尬感犹如雪上加霜,被劈到的美女杏眼圆睁,表情里满满的是:我不信,我不信。刚刚想用美男激将法刺激一下对方,没成想,那是人家老公。王倩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在白与红之间不断的交替变化,大大的如了江宛梦的意。 咳咳,不好意思,江宛梦心中默念,人非草木孰能无恨,有这么好的优质条件,此时不报当年之仇,更待何时? “我保证,货真价实,这位是厉家少奶奶,我嫂子。”向哲从秦勋身上离开,郑重其事的补刀。 这一句嫂子喊得江宛梦很是受用,柔情的目光在向哲处扫了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后者脸皮难得的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王倩恨恨的瞪了她两眼,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狠狠的跺了一脚,蹬蹬瞪的跑开。再不跑,别说面子,估计里子都找不回来了。 “啧啧啧,女人的嫉妒心真吓人,她就不怕把高跟鞋踩坏了。”向哲摇了摇头,心想着,女人这种流几天血都不会死的生物,还是少招惹为妙,然后再次的啧了啧。 “认识?”男人轻轻的挽着他,眼中的神情看得秦勋和向哲有些汗毛发竖,那分明就是柔情。额,这种词怎么会出现在老大的身上?向哲有些不明白,但秦勋清楚得很,千年的冰山终于开始融化了。 “恩。” “有仇?” “恩” “你俩对话能不能不这么简洁明了,字多了要付钱的吗?”向哲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低声嚷道。 江宛梦噗嗤一笑,如沐春风般叫人舒了心,“就你话多。”虽是斥责,却是娇嗔。向哲努力的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老大跟江宛梦在一起,算是捡到便宜了。也不知道如果厉冷尧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会怎么收拾他。 披肩又再次下滑,只能不停的往上提一提,为了防止再下滑,索性一只手抓着。虽然打了空调,但毕竟是晚上,本来就冷的天气就更加的凉人了。这披肩是蚕丝的,挡不了什么寒气,唯一能起的作用就是心理安慰,好歹觉着自己好像还穿了件外套。 “出来的时候没穿外套?”厉冷尧看着她的举动,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买衣服的时候,这件衣服搭配的就是这条粉色的蚕丝披肩,难不成我把大衣穿过来吗?我也想!心里默默的这样想,但嘴上还是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厉冷尧伸手解开西装的扣子,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披好。” 觉着有些不妥,但男人坚定的眼光让她顺从了下来,顿时觉得暖暖的,心里。 一边的向哲一副快受不了的表情,看来他得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老大了,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也会怜香惜玉。虽然表情还是冷冷了点,但不妨碍啦,人长得帅,怎么做都行。 “听说今天晚上除了募捐还有拍卖。”秦勋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拍卖?没听说啊,不是原来的老一套吗?”向哲所说的老一套是指聊聊天,跳跳舞,然后以各人或者公司的名义捐款,签字,走人。不过,筹集的资金的具体用途和去向,基金会都有明确的说明,倒未曾下落不明或者被中饱私囊过。这是他们每年会过来的真正原因,毕竟,谁也不愿意当冤大头,尽管都不缺钱。 “听说是收缴上来的珠宝,古董之类的,政府拿出来公开拍卖。” “没兴趣,要是有抢啊,刀啊之类的,我倒可以举举牌子。” 秦勋白了向哲一眼,刚想说什么,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如出一辙的开场白和客套话结束后每个人的手里分得了一块标着数字的牌子,很快,拍卖品被一件一件的推上来,先是钧窑,汝窑之类的瓷器。江宛梦跟向哲一样,对这些东西都是大眼瞪小眼,只能看看外表好不好看而已。 秦勋和厉冷尧反倒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也难怪,他的办公室里放着的就有好些这些罐子,额,是瓷器。 当然,现场也有不少这方面的爱好者,不仅会看,而且懂价值,很快,这些东西都被人拍了下来。原以为厉冷尧他们会拍,两人却只是热络的讨论了几句,并没有动作。 最后上来的东西,让全场的人睁大了眼睛,准确的说,是全场的女人。 主持人娓娓念来:“无论你离我多么遥远,我相信我心同往,你敲开我的心扉,你融入我的心灵,我心与你同往,我心与你相依;爱与我是那样的靠近,你就在我身旁,以至我全无畏惧,我知道我心与你相依;我们永远相携而行,在我心中你安然无恙,我心属于你,爱无至今。这就是这款项链的设计理念,它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拥有。” 寓意很美,但江宛梦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鸡皮疙瘩抖了抖,瞥见一边的向哲,也同样的抖了抖。 一番措辞,给一件死物穿上了一件美丽的嫁衣,瞬间提高了它的金钱上的价值。当然,东西确实也很吸引人,因为项链上的吊坠是一个滴水形的蓝色宝石,精湛的切工,每一个细小的切面都在光照下闪耀着夺目的光泽,由两根极细的镶嵌着白色钻石的独特交叉支撑,将蓝色宝石包裹其中。细细看来,倒真像是相依相偎的感觉。 当然,对在座的美女们来说,诗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的男人会不会举起手里的牌子。 起步价六位数,江宛梦看着不断举起的牌子,幸亏这些钱是给那些孩子的,要不然这些舍命砸重金只为博女人一笑的男人们,这钱也花的实在没意义了。 一阵抢夺后,最终在某位仁兄咂舌的七位数前停止不前,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射向了她。江宛梦左看看右看看,确信那些带着嫉妒的,羡慕的,怨恨的目光都是射向自己以后,再转头去看看身边的人。 偶买噶,这男人在举牌子! 第五十二章 表白 如果这算是震惊,那就太小看厉冷尧了。 当她不可置信的问他花这么多钱买这种东西的理由时,男人淡淡的回答:你脖子里太空了。 太空了......太空了......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其实她想说:你可以折现给我啊。但那只是气话,实际上她不喜欢这种豪掷千金的行为,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首饰这些东西,有个别个的稍微点缀即可,多了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她还没那个兴趣每天花时间换着花样的在身上挂这些随便拿出一个都能抵上她一辈子的开销的玩意儿。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她没想到,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是买给她的。她还记得那枚粉钻,想来价格也是不菲。向哲在一边的挤眉弄眼,秦勋忍不住调侃了几句,她才知道,他是第一次为女人一掷千金。原谅她,此刻她的内心竟然有种虚荣感,并非来自昂贵的“拥有”,而是来自他,让她觉着是男人对女人的宠溺,是错觉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英俊的男人将“拥有”戴在了女人白嫩如霜的脖子上。仿佛是事先准备好般,宝石的颜色跟女人蓝色拖地的长裙礼服十分的相衬,极其耀眼的点缀在精致的锁骨中间。在美女如云的场合里,她不算漂亮的一种,但是独有的高贵气质,如同幽兰般的清新脱俗,让所有在场的女人望尘莫及。男人最后的额上轻轻一吻,更是让少女们的支离破碎。毫无疑问的,这样的状况也让她成为了全场女人的众矢之的,各种复杂的眼神都有。当然也包括王倩,气得在一旁哼哼的跺脚,身边的男伴一脸的茫然。 音乐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舞会中。江宛梦深深的松了口气,多亏身边的男人一直将自己搂在怀里,否则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再挺直腰背的站下去,因为那些眼睛几乎快将她射穿。 笨拙的跟着他慢慢的踩着舞步,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学校舞会,一心总想跟自己暗恋的那个人一起跳舞,于是没事的时候跟在别人后面像模像样练习跳舞,只可惜被人捷足先登,结果努力了半天的舞蹈没用上。现在再跳,已经完全找不到感觉了,所以动作相当的僵硬,再第三次踩到他的鞋子后,自己懊恼得不行,于是想放弃。却被有力的双手再次圈住,毫无缝隙的贴合,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跟着我。” 他总是这样,简单的,轻轻的,却总是能让她乖乖的顺从。 跟厉冷尧相处到现在,一开始以为他的冷漠只是对她一个人,因为是无奈而娶。后来才发现,他的冷漠是因为父母的出事,再加上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极少的去相信任何人。她很庆幸,秦勋和向哲这两个男人虽脾性各有千秋,但三个人的感情却很不错。 她承认,在对待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上,她只是一味的接受却并没有放纵。原因很简单,她不敢!她知道自己是个对感情很执着的人,她可以不顾一切的追求一个人整整两年,哪怕对方对自己不理不睬。一旦爱上,她更会不可自拔,爱的越深,陷得越深,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突然失去了新鲜感,不再要她,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所以这么久以来,她习惯了一味的接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他,再没有从前的那般不好,纵然还是寡言少语,却不再有当初的霸道,在温存时像要弥补当初的遗憾一样,对她格外的温柔。甚至因为当初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他竟然戒烟了。 而她,也越来越迷恋他身上的味道。 那晚他未归,虽没有质问,但她心里极其的不舒服,她知道自己在意了。 她,好像喜欢上了。 久荡的思绪,脑子不知不觉变得魔障了,贴着男人的耳边轻轻一声:“尧,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男人的身子一顿,抱着女人腰身的双手瞬间一紧,吃痛感让怀里的女人低吟一声,顺便也拉回了她游走的灵魂。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耳根子瞬间跟熟透的虾似的。 她......她刚刚表白了? “再说一遍。”男人稳了稳有些激动的心,有些懊恼。每次她带来的冲击时,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攻破自己稳固的心里防线。但刚刚那句话,那一声呼唤,着实将他的坚实的心脏敲打了一遍。 江宛梦当然没依他,头埋在他的颈间,打死也不肯说。但很是认真的补充了一句:“我......我不是因为项链才这么说的......真的。” 他当然知道不是,多么倔强的一个人啊。有些时候,他倒宁愿他物质点,至少这样,在解决很多事情的时候会容易得多。 “我忍不住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 “恩?” “你在诱惑我.” ......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不光是耳后根了,粉色的红霞瞬间染满了白皙的脸颊,让男人忍不住轻嘬了两口,微喘道:“回家吧。” 魅惑般的声音,让女人毫无抵抗力的点了点头。软弱无骨的小手被男人牵在手中,快速的出了门,幸亏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恩爱,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动向,要不然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向哲在休息区坐了半天,眼光一路跟随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直到消失不见。于是推了推一边正在发信息的秦勋:“哎,老大他们跑了。” “恩。”秦勋玩着手机,头也不抬。 “你看到没,老大的表情......啧啧啧,跟饿狼似的。”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实在无聊得有些坐不住了,“要不然咱俩凑合凑合呗。” “什么?”秦勋顾着回手机上女人发来的短信,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跳舞啊。” “咱俩?” “对啊,反正没事。” ...... 第五十三章 工作 芙蓉暖帐下的耳鬓厮磨不知疲惫,直至身体的极限不再允许,双双在贪恋的满足中酣然入睡。日上三竿之时,方才渐渐转醒,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痛,想起昨夜的婉转承欢,从未有过的满足让她不经有些面红耳热。 一夜的体力劳动,让身边的男人仍在沉睡中。掀开被子再替他掖好,蹑手蹑脚的去了卫生间,生怕声音太吵扰了对方的睡眠,只简单的冲了个澡,以冲去身上的粘湿。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方才发现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就连脖子上......老天,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这怎么出去见人。 出来之时,男人已经苏醒,江宛梦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不是吵着你了?”她已经很小心了。 “过来。”他冲她招招手。 江宛梦只简单的裹了件浴巾,正打算到衣柜里找件高领适合上班穿的衣服,看到他招手,乖乖的走了过去。刚走近,男人一个用力,使她跌坐在床上,然后一只腿跨上她的腰将她禁锢。 本来就酸痛的腰身因为强有力的大腿压制,女人皱起了额头,吃痛的低吟了一声。 “很痛?”男人迅速将腿离开,只将双手轻轻的环住她。低头细看下,才发现她身上布满的痕迹,懊恼之时又有些欢快:“下次轻点......再睡会。” “不行啊,别睡了,都快中午了。” “就一会儿......” 额,好吧。 说是睡,也仅仅是假寐,一夜奋战,肚子空空,想睡也睡不着了。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躺了会儿,江宛梦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调侃道:“我突然想起一首诗。” “恩?”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后宫佳丽三千人,那我算不算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那位?” 男人在她柔软的耳垂上轻咬一口,引起了对方的战栗:“不算。”顿了顿:“我不会是唐玄宗......今天好好休息,改天再去上班。” 江宛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悱恻,这boss上班就是任性,一切都是自便。可她想出去工作,但她又不想借着厉家少夫人的名头出去工作,那样的工作估计就是走个过场。厉冷尧不了解她的想法,但她必须让他了解。“不行,说好了今天要去上班的。”从他怀里脱离出来,咳了咳,将脑海中整理的长篇大论又复想了一遍,结果吭哧了半天拢共冒出一句话。 “要是顶着厉家少夫人的身份去上班,我宁可不去。” “那就别去了。”男人径直躺下,将手肘枕在脑后,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江宛梦有些气结,这个男人虽然说话从来都是一个语调,但总能软绵绵的将你咽死。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短命。 林冷尧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床前的人儿,洁白的牙齿咬着粉嫩的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险些想笑。故意逗弄了片刻后,方道:“当初结婚的时候参加的那些人大都是爷爷的老旧识。我只对外公布婚讯,并没有具体的说明,你放心,认识你的人不多。”不是不多,是很少。 这话听起来......江宛梦总感觉哪里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倒应该感谢他的不公布,省了不少麻烦事。“还有,我不想做你的助理。”鬼才相信他缺助理呢。 厉冷尧侧过身,手肘撑起脑袋:“你想做什么?”看来这个女人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了,在这之前,别说女人,从未有一个人敢跟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唱反调。 对啊,她想做什么呢,大学念的是管理专业,但是出来后就没怎么接触过,算是白费了。想了想答道:“只要不是你的助理,什么都行?” “这次有个度假村开发计划,过几天设计公司会将设计方案送过来,秦勋会带你旁听。” “那你呢?” “明天我要出差。” “一个人吗?”未经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立感有些尴尬:“恩,我是说,一个人会不安全的......” 厉冷尧眉间舒展开来,淡淡一笑:“李叔和向哲会一起过去。” 男人掀开被子,全身赤裸的身子呈现在眼前,江宛梦尴尬的瞥开重要部位:“你还没说我去哪个部门呢。” “市场部。”浴室的水流声将淡淡的声音阻隔开来...... 毕竟是第一天上班,江宛梦还是很认真的给自己做了一番装扮。乌黑的马尾辫高高的束起,白色的衬衫,竖起的荷叶领口,褶皱设计,正好将暧昧之物遮挡住;黑色的包臀短裙,肉色的丝袜,配上黑色的小短靴。因为天气原因,在外面穿了间中长的毛呢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稳重。看得章妈合不拢嘴的笑道:“少夫人这一打扮,特别像一个职业女强人。”完事还补充了一句:“得迷死多少人啊。” 这一句不补不要紧,一补可算是惹事了,因为正准备出门的某人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吓得章妈赶紧捂住了嘴。 江宛梦上前一步,勾住他的胳膊,推着他往前走:“老言无忌,老言无忌。” 厉冷尧将他送到上班的地方的楼下,告知了她具体的地址和一些简单的细节后,接了个电话便从匆匆离开。 到了所谓的市场部报道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有些过头了,对于这个空降军的出现,并没有想象中的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波澜不惊,若无其事。 后来才知道,厉家最大的是船舶生意,但旗下早已发展赌场,餐饮,娱乐等行业,每个行业都有专门的管理人员,就是外界认为的老板。当然,前来消费的人图的是开心,老板是谁对他们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谓的市场部,是指专门开辟出来的负责这些副业的开发和规划发展,这个市场部门跟总部并非在一起,而是单独开来,位于商贸大楼的最顶层。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各业出类拔萃,精挑细选过来的精英。(额,说到这里,老脸儿稍微红了一下),部门的人在见到她,眼光稍作片刻停留后,权当她也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才被从哪里挖掘了过来。 第五十四章 报道 办公室的主色调以白色为主,简单的加一些养眼的颜色作为点缀,整体的装修为现代化风格,所有的办公家具皆是流水线的时尚化设计,独树一帜而又不失稳重。 除了一间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其他的区域都是敞开式的,仅以绿色的桌上屏划分工作区域,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家庭,很是壮观。周边摆满了各式的绿色盆栽,清洁阿姨正在一盆盆的擦拭着绿叶上的灰尘,然后浇满水再换到下一盆。每个人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情,看起来认真极了。 不得不说,相对于之前工作的中规中矩的压抑的环境相比,这里确实让人舒心很多。 负责带她熟悉环境的是市场部的小陈,二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镜片的厚度足可以证明念书的时候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性格较为活泼开朗。办公环境其实用不着一间间的去熟悉,因为一览无余。当然,除了这些对她来说极其陌生的,从今天起既要成为同事的人。 走了一圈后,小陈笑嘻嘻的说:“具体的每个人的名字,会有一张通讯录的表格给你,接触多了就熟悉了。放心,这里每个人都很好相处,除了......”江宛梦顺着他努嘴的方向望去,才发现窗边立着一个女人,正在通电话,大概三十多岁,五官长得挺不错,只是给人的感觉有些冷,看起来好像不太容易相处。 “她很难相处吗?” “她基本准点上班,准点下班,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跟人讲话。而且......”小陈很是八卦的朝她靠了靠,捂着嘴小声说道:“她最近刚刚离婚了,心情很不好,少惹她!” 江宛梦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在小陈将她带到她的办公桌后,手指了指那扇闭着的总裁办公室的门,悄悄问道:“那间......” “哦,那是秦总的办公室。”小陈很是机灵的回答到。 秦总?应该是秦勋吧,那厉冷尧呢?他没有办公室吗?现在才觉着,原来她对他的信息量存储得那么少。很想跟小陈在八卦点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但想想作为空降军来说总有些不妥,弄不好再把自己给露馅了。 “厉总裁偶尔会来,基本是过来开个会就走了,这里基本就秦总在。奇怪......秦总平时再晚也该过来了。”江宛梦心中一乐,这小陈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作为船舶业老大赚外快的一个部门,而她溜着鼠标看了半天的报表,除了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还有些无能为力的深叹: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总结一下三个字:看不懂。心中有些怅然,想到求助于家里的某个人,但突然记起他说明天要出差,顿时黯然。 秦勋迈进公司的大门,就张着脖子到处张望,他在寻找电话里某个男人说要稍微照顾照顾的某个女人。稍微照顾?怎么个稍微法?还是比较伤脑筋啊。不过,比起这个更让他觉得有趣的是,那张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快拧巴成一团的小脸。 装模作样的走到她办公桌前:“新人,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江宛梦从头疼的专业资料中抬起头来,就看见秦勋一脸憋笑的坏样,“好的,秦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谁不会! 一入办公室,秦勋赶紧将门关上,憋了半天的神经终于能松懈下来:“噗,堂堂厉家少夫人,跑来这里打杂工,难不成微服私访,了解民情?” 江宛梦没理会他的调侃,有些哀怨的说道:“我刚刚看了那些资料,都是很专业的术语,看不懂怎么办?” “有些用词都是我们专有的,不是我们内部的人员,没有人提点,看不懂很正常。”尧竟然能将她放到这个部门,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但这个女人,虽然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但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干净,总让人忍不住松心。 “你教教我?”江宛梦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我?我没空。”两手一摊,回绝得干脆利落。心想,你老公只让我稍微照顾照顾,没让我当你老师。 江宛梦踱着优美的小碎步,再优雅的转身,在沙发上坐定,一边捋着额前掉落的碎发,一边漫不经心道:“小姑娘心心念念的想着一个人十几年,不惜万里迢迢的来寻找,心上人近在眼前,却被欺骗,当事人如果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怎么样啊?”顿了顿,望一眼沙发上已开始做认真思考状的男人,“梦哥哥,你说会怎么样啊?”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他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如此受一个女人威胁,他决定...... “不知道少夫人什么时候方便,我随时恭候,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现在,我去拿本子。”说完,再优雅的站起身,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门外走去。 秦勋感觉自己有点一劫未度,再来一劫的惨运。他需要去找个大师化解一下,说不定今年他命中犯女人。提到女人,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娃娃脸的丫头,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家里跟平常有些不同,安静,想着她或许在卫生间。就习惯性的下楼去买早饭。现在想来有些无奈的好笑,他竟不知不觉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每天按时起床,买好早饭,填饱两个人的胃,然后交代一番再去上班。 等他买完早饭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是一片安静,觉着不对劲,于是敲了敲丫头的房门,也没有动静。敲了半天才有低低的几声回应,在等不到人来开门后,他只好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里面的容颜将她吓了一跳,惨败得像一张白纸,一摸额头,满是冷汗。原以为她感冒了,掀开被子想赶紧带她去医院。手探入她大腿部的时候,一片粘湿,抽出一看,自己整张脸写满了尴尬。 这丫头来月经了...... 问了才知道,她有痛经的毛病,对她记不清自己哪天来月经有些无语,因为昨天还喝冰箱里的牛奶,斥责之余又心疼。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白色的床单已经染上了一片鲜红,无奈,只能抱着她去卫生间,闭着眼睛等她处理好自己后,又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又出去买了个暖水袋,回来灌满水让她暖着肚子,再喂好红糖水,就这样耽搁了很久才过来公司。但心里仍是担忧,走的时候小丫头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是痛醒的,还是饿了呢...... 第五十五章 发现 事实上苏芷涵是饿醒的,热水袋的作用下,腹部总是暖暖的,很舒服。兴许是药力的作用,腹部已经不痛了,但肚子却开始感觉饿了。也难怪,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杯红糖水,不饿才怪。 环视一周,发现所在的地方不是自己的房间,嘿嘿,竟然是梦哥哥的房间。平时的时候从来不让她进来,跟藏着什么宝贝似的。裹好衣服下了床,吧唧着拖鞋将房间转了一遍,失望的发现除了简单的家居什么都没有。 砸吧着嘴巴坐回床边,心里有些难过,要是现在勋哥哥在该多好啊。都这么久了,梦哥哥一直说找不到,难道他真的不在这个地方了吗? 小时候爸爸带着他去秦伯伯家玩,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勋哥哥,那时候站在草坪上的阳光下,歪着脑袋看着秦伯伯养的八哥鸟,样子好看极了。所以他一直缠着爸爸带他去秦伯伯的家里玩,可他酷酷的总是不理她,于是她就故意弄坏他的东西,还有秦伯伯的东西。这样他就会生气,然后瞪着乌黑的眼睛凶她。 他只要一凶她,她就哭,她一哭,伯伯们就心疼,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气呼呼的样子好可爱。 勋哥哥,你到底在哪儿?我好想你啊,不是说好长大了我来做你的新娘吗? 撅着小嘴儿委屈了一会儿,打算出去找点吃的。路过衣柜前,突然心血来潮,顺手打开了衣柜,整整齐齐的一排男装。觉着没趣,正想关上,瞥见底部的一个小箱子,好奇的拉了出来。 竟然都是装框的照片,一件一件翻来:咦,这不是秦伯伯跟秦伯母吗?咦,这不是秦伯母跟梦哥哥吗?秦伯母怎么跟梦哥哥站在一起......咦......天哪,这不是勋哥哥和弘哥哥吗?压在底部的一个相框被她抠了出来,对着照片上两个小男孩的合影,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脑袋瓜子绕了好几遍,方才后知后觉:“原来梦哥哥就是勋哥哥,原来梦哥哥,不,是勋哥哥一直在骗我......呜呜呜......呜呜呜,他一直在骗我,害我找她那么辛苦,他竟然还骗我......呜呜呜......呜呜......他为什么要骗我呢?......他是不喜欢我吗?呜呜呜......”难过中带着开心,开心中带着委屈,委屈中又带着小兴奋......就这么周而复始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在苏芷涵的小心脏了绕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小脑袋瓜子终于认清了现实,也接受了现实,而且内心深处做了一个自认为相当明智的决定后,方才一边哭,一边嘀咕着,一边将照片理了理,放回箱子,再把箱子推了回去。完事儿还生怕留下蛛丝马迹,认真检查了一遍。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爬回床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儿,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按下一串连日来被她无数次拨打已经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 秦勋觉着江宛梦真算得上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对一些理论性的东西,他只做了浅学易懂的解释。但她不但能很快领悟,且能举一反三。娟秀的小字写满了整整几页纸,她真的是个不一样的女人,至少对尧来说。 虽说嫁进厉家并非娶他之人所愿,他对她的了解之前仅限于以讹传讹,后来几次的接触后发现并非如此。 人是个很会掩饰自己的动物,但不管怎么掩饰,一些旁枝末节中只能暴露出来。但江宛梦不一样,无论何时何地,她的言行举止 皆是自然,仿佛骨子里就容不得半点虚假。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但从目前来看,至少那个男人是动了心的。跟他做兄弟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对女人如此?不管如何,她也是厉家堂堂正正的少奶奶,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她得来易如反掌。但是她没有因此趾高气昂挥金如土,相反的,她能像一个虚心请教的学生一样认真的听他解释,而且赋予他尊重。 有如此一点即通的悟性,讲解起来变得容易很多,很快,基本的一些东西都已经教给了她。江宛梦这才将本子一合:“非常感谢,你可以下班了。” 恩?秦勋疑惑的看着她。 “梦哥哥,你在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总共向手表瞄了23次,向手机瞄了16次,作为一个传道受业解惑的人,你好像太不负责了点。”当然,这些是玩笑话,他讲得很清楚,而且想尽办法把难懂的地方简易话,生怕她听得不够明白。这点,让她感动。 咳咳,秦勋不自觉的掩饰尴尬,有......有这么明显吗? “想家里那位了?”难题得到了解决后的轻松,忍不住调侃。 “小丫头今天身体不舒服......”没好意思将来那个的事情说出口。 “芷涵生病了?”江宛梦一阵惊讶,印象中这丫头活泼又好动,看起来不像是容易生病的样子。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心里也有些担忧:“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走的时候吃了药睡下了。”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那你先下班吧。”说完收拾东西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秦勋恩了一声,又觉着哪里不对劲,瞬间反应过来以后笑着说道:“嘿,这里到底谁是上司。” “秦总,您慢走。”江宛梦像模像样的鞠了个躬,再像模像样的替他关好门,引得男人无奈的一笑。刚在办公椅上坐下,瞄了半天的手机突然响起,瞥见那一串号码,心里突然有些异样,迅速的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 “呜呜......梦哥哥......” “说啊,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心里有些着急,说话的分贝不自觉的提高了。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胃好难受啊。” “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 “我想吃烤鸡翅,醋溜鱼,水晶蛋,哦,还有马蹄糕。” “......好。”秦勋从这一刻起,有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请个保姆,一个很会烧饭的保姆。 第五十六章 揭穿 打电话叫了个临时工,将她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遍,就如一切跟往常一样,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相安无事。只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因为吃饱喝足后的某丫头,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语出惊人:“梦哥哥,我今天想跟你一起睡。” 好比晴天霹雳般,将秦勋劈得外焦里嫩的。虽说他对花丛兴趣缺失,但不代表他没有男人最原始方面的冲动,偶尔彼此满足一下也是正常,一般都是性感妩媚的成熟女郎。像这种.......往那方面想的话,总感觉很猥琐。 所以坚决不留情面的回绝:“绝对不行!”加个形容词,再加重语气,以显示他否定的坚决的态度。 可惜,不管用!因为对方已经迅速的撤掉了自己的外套,一咕噜钻进被子里:“我就要!我喜欢这张床。”其实,更喜欢的是人。 秦勋无奈,转身即走,小丫头赶紧喊道:“你去哪儿?!” “我去睡隔壁房间,既然你喜欢这张床,那咱们换换。” “哎哟......”苏芷涵突然揪成一团,双手捂着肚子:“好痛”。 吓得男人赶紧跑过来,虽说是个过来人,但他是个男人,对这种女人方面的问题也就趋向于网上搜索学着来,着实很少看见痛成这样的。“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医院是要死的人去的地方,我不去,我不去......”苏芷涵摇着脑袋:“在家肚子疼的时候,妈咪都抱着我,抱着就不疼了......呜呜呜,想要抱抱......”边哭边拼命的往外挤眼泪。 秦勋有些心疼,想她从小娇生惯养,一个人在外受这样的疼痛确实委屈。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搂在怀里,顺着她的背脊:“这样好些吗?” “不是的,我妈咪跟我睡一个被窝,然后抱着我哄着我睡觉的,呜呜呜......”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声的呜咽听着实在让人不得不心软。 男人纠结了片刻,叹了口气,将身上的外套除去,脱了鞋子,上了床。侧着身将她抱在怀里,只期盼她能早点睡着。埋在他怀里的小脸儿倏地绽开小狐狸似的笑容,一只小手顺势楼主他的脖子,不住的蹭了蹭。男人身子顿时一紧,薄衣而眠,紧密的接触着她胸前的酥软,如此的软玉在怀,温香盈齿,活生生考验的是男人的定力。最要命的是那双不安分的小腿,时不时的会碰触到他的敏感部位,吓得他一味的避让。 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稍作用力夹住她不安分的小腿:“别乱动,好好睡觉。” 渐渐的再没有动静,以为她睡着了,轻轻的从她的小手里脱离出来,但只要稍作动作,这丫头就跟故意似的,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一个姿势支撑得太久,僵硬得很痛苦,万般无奈之下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任她抱着,自己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唇上有一股温热,柔然而湿润,原以为在做梦,蓦地感觉不对劲,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差点让他跳起来,本该睡着的小人,竟然半趴在他的身上,嘴巴笨拙的在他的嘴唇上啃食轻咬。脑海里一个激灵,赶紧推开她,只当她是个妹妹般,倘若让苏伯伯他们知道,叫他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干什么!”心里升起一股气,说话的声音带着低吼。 苏芷涵本想趁他睡着偷亲他,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接吻,仔细想了想电视剧里的情节后,像只偷腥的猫一样。猛的被这么一吼,自己也吓了一跳,从他身上撤离开来,呆呆的望着他。 “我问你在干什么!”故意忽略掉她呆呆萌萌的表情,再一次质问。 “我想亲你......”像犯了错的孩子般轻轻的低语,脸上还带着初吻时的羞涩。心里有些委屈:她可是很努力的耶,勋哥哥怎么这么凶。“小的时候,我也偷亲过勋哥哥啊。” “什么时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幸亏单纯的小心思没听出来,让他松了口气。 苏芷涵笑嘻嘻的回答:“就那次吃过午饭啊,大人们让我们睡午觉,我们三个睡在一个房间里。我趁勋哥哥睡着的时候,亲了他,还亲了他好几口呢。嘻嘻......所以,我的初吻给了他,他就得负责。” 不管她说的真的假的,秦勋反正是记不起有这么回事,回忆了半天,突然醒悟过来眼前的状况才是正题,遂道:“但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不可以跟男人随便这样。”把被子从身上拉开,替她盖好:“自己睡。”再这样下去,他今晚不用睡觉了。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睡!”用力将身上的被子扯开,起身就跳下了床,光着脚丫子直接踩在地板了。 秦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最起码的防寒她都不知道吗?“别闹!把鞋子穿上!” 苏芷涵把他的低吼根本不当一回事,跑到衣柜那边,在男人的紧张中将装有相框的盒子拉了出来,恨恨的一踢,不解气,再踢,还是不解气,于是张嘴哇的一声哭出来:“你......你就是勋哥哥,你还......还骗我......我要告诉秦伯伯和......伯母,说你欺负我......骗我.....还......还敢凶我......呜呜.....唔......” 感情到位了,眼泪不用挤了,哗哗的往下流,边哭边往地上一座。秦勋迅速的奔过去,想将她拉起来,却怎么也不肯起来。千藏万藏,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的,都被他藏起来了。谁知道关心则乱,出门的时候忘记她睡得是自己的房间,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但是已经晚了。看到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心里也跟着难受。 “乖,不哭了,是勋哥哥错了,勋哥哥给你认错,先起来,地上凉。”一边诱哄一边拉他,可她此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倔得跟牛一样。 “我不!” 秦勋的脑神经已经开始疼痛,万般无奈的问她:“那你要想怎么样?” “我要你陪我睡觉!”哭声马上停止,满脸泪光的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满满的期待。 “不行!” “哇......” 男人的底线已经突破了一层又一层,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女人,从未有像今天这样让他束手无策的。左思右想了半天,拨通了电话,老天,谁来帮他一把。 第五十七章 入局 “有事?”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声音让秦勋有些抱歉,这种春宵一刻的时候叨扰,确实残忍。 “能不能借你家夫人一用?”将电话靠着仍在地上哭天抹泪快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你听到了?” 厉冷尧将手机稍为离开了耳边,“她知道了?” “哎。”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江宛梦正窝在厉冷尧的怀里,手指在他的下巴上摩挲,脸上还停留着前一秒温存过的红晕。男人将电话递给她,她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男人急急的说道:“拜托帮忙想个办法吧,我实在没招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如何对付一个软硬不吃的女人。 江宛梦噗嗤一笑,但见电话里的男人是真心着急,收敛了表情,正色道:“你把电话给她。” 秦勋移步过去,将电话塞在苏芷涵的手里:“你宛梦姐姐的电话。” 苏芷涵一听是江宛梦,她很喜欢那个姐姐,于是抽抽噎噎的将手机靠近耳朵边:“姐......姐......。”语气里万分的委屈。 这一声姐姐叫得江宛梦心肠一软,对着话筒说了几句简单的话,便将哭闹禁止了。苏芷涵将电话扔给秦勋,小嘴一撅,冲他哼了哼,爬回床上,替自己拢好被子,再也没有了声音。 秦勋愣在当场,反应过来电话还没有挂掉,好奇的问:“你说什么了?这么听话。” “秘密。”江宛梦俏皮的一笑,挂了电话。厉冷尧将手机放好,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对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身边的男人身形一动,拉过被子,覆盖住了酣畅淋漓的美好。 厉冷尧走的第二天,江宛梦就开始滋生了一种叫思念的东西,于是将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以缓解这种相思之苦。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下,厉冷尧才答应给她配了一辆低调的车子,让她独自开车上下班。江宛梦这才觉得生活有点像生活了。 但这两天,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她,可每次转身寻找,并未看到任何东西。今天也一样,刚进地下停车场取车,觉得怪怪的,在什么都没有发现后,觉着可能是这两天在陌生知识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所有有些精神上的紧张,也就不以为然了。 刚找到自己的车子,将车锁解开,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了过来。因她今日走的比较晚,停车场的车子已经不多,所以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了两个争吵的身影。其中一个她认识,就是小陈所说的不能惹的的那个女人,她的同事孙玲丽,确实是个冷漠如霜的女人。想想家里的那位,再看看这位,都一样的冷,没有最冷,只有更冷。 她对面的男人倒是没见过,看样子斯斯文文的,只是手上的动作有点侮辱了他的长相。男人使劲的拽着孙玲丽的手提包,嘴里嚷嚷着:“放手!再不放手老子动手了!” 阮玲玉毕竟是个女人,三下五下就被推搡在地上,但手仍死死的拽着包不肯放手。 江宛梦一看形势不对,脑子里想也没想的直接冲了过去,对着男人的腹部踹起一脚。男人来不及反应,向后踉跄了几步,坐在了地上。将地上的孙玲丽搀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没事吧?” 女人的脸上有些泪痕,见到自己的同事,赶紧擦了擦,但眼前的情景已经来不及抹掉了,硬着头皮回道:“没事,谢谢。” 江宛梦也不计较她的冷淡,她最讨厌的就是对女人动手的男人,还好念书的时候学了点防身术,多年没用,功力多少还存了点。表情一收,转为呵斥:“再动手动脚的,老娘饶不了你!” 不仅是地上的男人感到诧异,连孙玲丽这种没什么表情变化的人也吃了一惊。初见她时温文尔雅又透点骄傲不逊,虽未曾接触,但从未想过她竟有如此一面。 “我们夫妻的事,你少插手!”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的鼻子。 夫妻?!不会吧,她刚刚那一脚踹的是孙玲丽的老公?不是说她离婚了吗?天,幸好没踹下三路,这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正尴尬间,孙玲丽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我们一个月前就离婚了,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否则我会报警!” “你报啊,有本事你报,老子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给我!”说着又来抢她的手提包。拉车间,江宛梦一个没忍住,上去又是一脚,“都离婚了,还有脸来闹,滚!”这一脚相当快准狠的踹在他的宝贝上,男人疼得再也爬不起来,捂着受伤部位一个劲的喊痛。 看着男人满地打滚满脸是汗的样子,孙玲丽感觉事态有点严重,抓住江宛梦的胳膊,急促的说道:“你快走!这里留给我!” 江宛梦心中一暖,她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害怕地上那个人追究责任,让她离开只是想自己承担。不要说这里有摄像头,证据早已存在,就算没有,她也不会走,从小到大,爸爸一直教育她敢作敢当。 “快走啊!赶紧走!”孙玲丽见她丝毫不听劝,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旁边推。江宛梦伸手扯下她的手,改为握住,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其实她心里也不清楚结果会怎样,但她从未想过自己离开。 秦勋赶到警局的时候,只见一个男人正碰着下半身在哀嚎,孙玲丽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而那个“肇事者”靠在她的肩膀上,竟然是在打盹。接到她的电话,说:“我揍人了,在警局。”当时他一脸不可置信的将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三确认是她的号码以后,马上赶了过来。 见到秦勋,江宛梦方才回了神:“怎么才来,腿都坐麻了。”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孙玲丽在,马上换了口气:“秦总不好意思啊,还要麻烦您亲自过来,我们实在想不到还能找什么人了。”其实,他想过找玄继的,但是玄继这两天忙着医学研讨会,连吃饭的时间都紧巴巴的,实在不好意思去麻烦他。想了想,唯一一个清闲又离得近的就眼前这位了。 孙玲丽也站了起来,“秦总,不好意思。”她没想到,江宛梦嘴里说的救星竟然是他们的上司。 第五十八章 交心 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情况,秦勋突然好想笑,心里想着不知道远在他处的某人知道了今天的趣闻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口供已经录完了,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警察对着赶来的男人说道:“去那边交下罚款。” 秦勋想了一下,低声问道:“留不留案底?”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将办案人员拉至一边:“现在打电话给你们局长,告诉他秦勋有事找他帮忙。” 办案人员一听,马上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赶紧跑到一边,用自己的手机给局长打去了电话。不大一会儿,小跑了进来:“你放心,没有案底。”接着对仍在哀嚎的男人提高了嗓门:“已经在医院做了检查了,医生说只是重创疼痛,不会留下后遗症,放心回去。” “回去?!我都伤成这样了,我要告他们,要他们赔偿!”男人耍起了无赖。 “是你先对受害人造成人身伤害,从法律上讲,对方属于正当防卫。你最好考虑清楚,真的把事情闹大了,吃亏的是你!”男人听着陷入了沉思,办案人员眼见达到了效果,继续道:“现在对方愿意赔点医药费给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自己想清楚。” 男人的哀嚎渐渐的消失,低下头去,虽心有不甘,但刚刚进来的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且还跟办案的人员说了悄悄话,说不定他们认识的。如果真的跟他们撕破脸,说不定不但拿不到医药费,还会惹祸上身。心里纠结了一番后,终是认命的点了点头。 “回去以后好好做人,以后不允许再对别人进行骚扰,否则下次就没这么轻了。”办案人员待他走了几步后,在某男人的示意下,连忙补充了几句。 一场纠纷就这样化为了虚无,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要不是眼前站着的男子,两个女人还真觉着像做了一场梦。 “拜你们所赐,平生第一次到警局做了回客。”秦勋忍不住调侃。 “秦总,不好意思,回去以后我马上辞职。”孙玲丽自觉的说道,今晚闹这么大的动静,以后在公司也没法做人了。“辞职?!为什么要辞职!?”江宛梦惊讶的问道。 “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怕对公司造成影响。”她无法肯定那个男人会不会闹到公司。 “多大的事?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再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转向秦勋:“秦总,您说是吧?” “如果我们恒鼎连员工最起码的利益都不能保障,那这样的公司不待也罢。”语气虽淡,但不乏严肃。 江宛梦也是难得的见到秦勋有如此大的领导气场,附和道:“是啊,秦总都这么说了,你就别瞎想了。”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犹豫的人:“走,弄到现在还没吃晚饭,我请客。” “我就不去了。” 江宛梦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可以走了。秦勋没好气的回她一眼,这笔人情债看来得等某人回来才能要到了。 两个女人犒劳肚子的地方就在警局不远处的一家面店,店面不大,简单的专修,一看就是年代已久。不过她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再简陋的条件她都能适应。 孙玲丽见她没有嫌弃之色,才解释道:“别看这家店有些陈旧了,但他们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做出来的面条很有劲道,而且他们家的浓汤很有一绝,保证你吃了还想来。” 初见她只当是过客,再见她挺身而出,一切都在她意料之外。她知道自己的冷漠让很多人避而远之,要不是在工作方面有让人不得不赏识的能力,也许早被孤立在外。不曾想,这样一个看似柔和的女人,竟然不计前嫌的出手帮她,而且在出了事以后担下所有的责任。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过,从来都没有。 江宛梦听闻,莞尔一笑:“那我可要吃一大碗了。”揉了揉自己的胃:“折腾到现在,真心饿。” “谢谢你。”发自内心的道谢。 “说什么呢,别说咱俩认识,就算不认识,看见男人那样对女人,我也会帮忙的。”这点她说的是真话,以前经常梦想自己能穿越到古代,这样她就可以劫富济贫伸张正义了。“我跟他认识了七年了,也许是七年之痒的魔咒吧,我们终究没熬过去。”轻抿了一口茶水:“原来他也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对我也很好,谁知道有一年跟朋友做生意,因为经验不足,被骗光了所有的积蓄。” “不过我没怪他,我安慰他,鼓励他,大不了重新再来。可他不听,那段时间跟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玩乐,竟然沾上了赌博......刚开始是小赌,后来越赌越大,到最后连我的首饰都不放过,偷偷拿出去当了做赌本。” “后来我受不了了,提出离婚。他就拿女儿来威胁我......离婚那段时间很辛苦,但总归是离了,我带着女儿两个人搬离了我们共同的房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有能力养活我跟我女儿。谁知道,离了婚他竟然还来打我的主意......” 手背被温暖的掌心覆上,抬头对上一对明亮的眼眸,温暖而单纯:“都过去了,我想过了今天以后,他不敢再来欺负你了。”她确信秦勋刚刚在警局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安安心心的上班,跟女儿好好的过,这个男人就当他是垃圾,倒了就结束了,我相信真正属于你的缘分会来找你的。” 心中一暖,有些想哭。她已经忘记掉泪是什么感觉了。人总是这样,受伤的时候,会一个人躲起来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等待伤口的慢慢治愈,但一旦有个人安慰,心里的堤坝就会瞬间倒塌,溃不成军。 江宛梦见她眼里的泪光欲掉不掉,想是忍得很辛苦,于是悄声道:“别哭,这里人多拥挤,没隔音,一哭别人就听到了。等会吃完面,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场,我陪你。”虽然目前她没什么能哭出来的理由。 孙玲丽噗嗤一笑,伸手轻拭了一把眼角的泪。江宛梦又道:“你看,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整天板着个脸。” “大家很讨厌我吧?” “不会,你工作那么出色,足够将功补过了。”忍不住调侃,两人相识一笑,再无多言,静等着面条上来。但心里,暖暖的.......想·想· 第五十九章 交涉 另一边,温暖如春的会议室里却是一片剑拔弩张,唯有座位上一男子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置身于紧张的气氛中却犹如局外人。 修长的手指覆在水墨丹青的茶杯上轻扣,深邃的眼眸低垂,丝毫不受外界的声振屋瓦的干扰。 说话的男人的身材魁梧,方脸,络腮胡,再加上洪亮的声音,看起来确实叫人胆颤。跟他一起来的几个手下,战战兢兢的不敢吭声,连附和都忘了。但使出浑身解数却像一拳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顿时火冒三丈,一掌拍在红木的桌子上:“绝对不可能!” 向哲一听,怒从中来,横目冷对下正准备回击他,身边的男人伸手按住他的胳膊,于是在对方的示意下安静了下来。向哲心想,老大的心里应该有了打算,每次遇到困难,他总是能迎刃而解,处理得滴水不漏,这就是他崇拜他的地方。 男人这才抬起头来,一展好看的容颜,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接管了这片海域,那我们恒鼎的货是在你们所管辖的海域出事的,你们不负责,钱署长觉得谁该负责?” 姓钱的男人被呛了一阵,尚未开口,就听见对方继续道:“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的话。”顿了顿,对着络腮胡的男人勾唇一笑:“钱署长恐怕要破费了。” “你!......” “既然话都说的很明白了 ,今天就先告辞了,三日后,再见到钱署长时,希望能有皆大欢喜的结局。”李伟德将座椅往后面拉了拉,厉冷尧再没看对方一眼,转身即走。 “署长,怎么办?”待对方走后,钱康的部下走过来,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里是老子的天下,我就不信姓厉的能翻出天来。去告诉他们 ,赶紧将东西处理掉。” “是”部下接到指令后拔腿就走。 “回来!”闻言又退了回来。 “动静小点,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李伟德神色凝重的开着车,思索了一番开口道:“少爷怀疑他们私吞了这笔货,推卸责任后,想让我们哑巴吃黄连?” “这个钱康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是烧恒鼎的话 ,胆子也太大了。”向哲充满疑惑的问一边的男人:“他就不怕被查出来?” “谁查?这片海域是他的,就算查,无凭无据不会有人当回事彻查的。这个钱康能将上一任的署长挤走,不会是个傻子。打个电话给Tony,就说我请他吃饭。” Tony赶到吃饭的地点,优雅的往软椅上一座:“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厉冷尧一笑,不同于方才阴冷的笑容,这是对待兄弟的笑容。想起来,Tony是最早跟他相识的,然后是秦勋和向哲,四人之间话不在多,但感情最真。 “少来,要请我吃饭在来的第一天就该请了。”望了一眼在边上自娱自乐的向哲:“这小子还是一副女人胚子。” “呸,老子我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哪里像女人?老大?”期盼的眼睛望向厉冷尧,对方认真的看了一眼,认真的思考后答:“不像。” “哟,小子挺会整词儿啊现在,知道你老大疼你,少在我眼前秀,看着碍眼!哎呦......”话还没说完,一个不明物体飞了过来,Tony眼疾手快的接住,浓眉一挑:“身手不错。” 这两位碰面就掐的状况已经司空见惯了,Tony很喜欢逗弄向哲,偏偏向哲生得一副不会呛人的嘴,所以每每落于下风就向厉冷尧求助。李伟德站在一边,也被氛围传染,不自觉的笑了笑。 “言归正传,尧?”Tony收敛了笑容。 “这次我们负责航运的一批货,在这片海域丢失,警署那边说是海盗所为,让我们自行解决。” “海盗?哪个海盗敢劫你们厉家的航船?”厉家的航船在这条路线上走了几十年,如果有海盗,也是很久之前那些不长眼的敢打主意,收拾后早就长了记性,没有人再敢动过这个念头。所以航船历年来一直顺风顺水。 “所以,你帮我查查钱康这个人。” “新上任的海域署长钱康?”得到对方的点头默认后,继续道:“听说此人以前是个地方的地头蛇,交际手腕很是有一套,靠着这些走上了这个位置,倒也算是本事。怎么?你怀疑他?” “我的鹰眼对这边不熟,调查起来比较费工夫,你让你下面的人尽快查清楚。” Tony不再多说,拿起手机,接通后简洁明了的交代:“查清楚钱康这个人,要快。”又补充道:“污点越多越好。” 李伟德在一边松了口气,要是Tony少爷插手这件事的话,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表面上Tony是远近闻名的医生,其实他出生于黑道世家,祖辈的基业都是血拼下来的。到了Tony少爷手里,渐渐的将黑转成了白,自己逍遥自在的当一个白面书生,实际上操控着整个城市的经济命脉。没人知道,温雅如玉的Tony少爷,可以操控一个人的生死。更别说查一个人这种小事了。 “尧,我这可是第二次帮你忙了,怎么谢我?”正题已了,Tony又恢复了逗乐子的本性。 “你说。”厉冷尧爽快的回答。 “哎,你这个人啊,就是这点不好,跟木头一样,没趣,没趣!”连说了两个没趣后,突然想起什么:“也不知道你那个美娇娘怎么受得了你的。”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熟悉的倩影,才短短两天不见,竟然开始思念。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刚想作答,手机突然响起,打开后,是秦勋的短信:“你老婆今天到警局逛了一圈。”心中一怔,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的秦勋看见来电显示,意料之中的笑着接起:“就知道你会打过来。” “怎么回事!?”语气淡淡的,但听得出,带着丝丝的着急。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开始有情绪了。 待秦勋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厉冷尧挂了电话,终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边的李伟德和向哲互相看了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向哲的O形嘴,在Tony抛过来的餐巾纸团下方才闭上,“老大,你刚刚是很认真的笑吗?”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的笑了?” “认真是认真来着,就是感觉不一样......”向哲自顾自的研究了片刻后决定放弃深层的思考:“老大,什么高兴的事?说来我们一起高兴高兴呗。” 厉冷尧当然没如了他的意,向哲自讨没趣,将目光转向Tony,想从他那里获取点可靠信息。 Tony摇了摇头,相当有诗意的调侃道:“何为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啊......” “什么意思,说清楚。” “去去去,小孩子家的,说了你也不懂!” “我呸,老子堂堂七尺男儿!哪儿都比你成熟!” “哦?我看看?” “滚!” ...... 第六十章 落井 真正接触后会发现,孙玲丽跟自己预想的那样,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是太注重于面子问题,很多事情宁可咬着牙忍受,也不愿意向别人透露半分。哪怕求助可能会获得便利或者希望,她也会选择硬生生的自我承受。 突然感觉自己跟她有些相像,除去一些细节性,其实他们都算是要强和倔强的人。所以聊起天来两人不自觉的就少了份拘束,多了份信任。从家庭状况聊到工作,江宛梦得知这次的度假村开发项目,她也参与其中了。 当然,她并没有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对方。怕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再次产生距离。对她来说,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陌生人要好得多。不知不觉聊得太晚,俩人才就近分开。 离家的路并不远,江宛梦打算徒步回去,这样可以让饱饱的胃做个消化。夜幕下,霓虹灯接替了白昼的日光,在林荫树下投下一排排的倒影,昼夜的交替在这里显得似乎不那么明显,夜色的降临并没有妨碍白日的繁忙,路上的行人依然不减,来去匆匆。 江宛梦的步伐悠闲而轻松,似乎好久没有这般充实了,想起那个远方的人,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摸出手机,盯着熟悉的号码,心中竟有羞涩和忐忑。人行道的绿灯亮起,脚步刚迈出去,随着一声惊呼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过去,紧接着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因用力过猛,鼻尖撞在对方的胸膛上,生疼。 远去的轿车速度太快,还未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不见。 “天哪,太险了!” “是啊,真吓人!” “现在的女孩子啊,走路喜欢玩手机,这大马路上的......” “哎,年轻人啊,多危险啊这是!” “这车子也真是,路过还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 入耳一片惊吓过后的议论声,不远处,几个饭后散步的目击者心有余悸的一翻指责和议论。江宛梦一颗魂飞魄散的心还在游荡中,身边的男子将她拽到一边的人行道上,“你不要命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低吼,才将受惊的人唤回:“玄继!你怎么在这里!” “还问我怎么在这里!大老远就看见你埋头横冲直撞的!”男人心中也是惊魂未定:“大晚上的不好好走路!想什么呢你!”跟朋友门道完别,无意中竟然看见多日未见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见她心情愉快,竟不忍打断,默默的看着她良久。却眼见她命悬一线,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将她护开,心中涌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刚还带着点的醉意,被瞬间冲淡。 江宛梦脸一红,幸好路灯下看不仔细她的脸,总不能告诉他,刚刚让她分神的是因为对某个人的思念。“想工作上的事呢,你都不知道,好多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陌生。”无奈,只能扯了个谎,心中对玄继默默的道了个歉。 “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命开玩笑,你......”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女人突然着急的叫了起来。 “糟了,我的手机!”指着“案发现场”被碾成七零八落的手机,江宛梦心疼的喊道。 玄继瞥了一眼可以标本做古董的手机,“坏了就坏了吧,人没事就好。”左右看了看,又道:“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路上晃悠,小缪呢?”他知道厉冷尧出差了,但她也有专有的司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压马路。 “我现在自己开车上下班了,让小缪送来送去的,我怕别人怀疑。”谁一个打工的天天有司机接送的。 “你还真当回事了。” “那当然。” “说说吧,怎么这么晚还在......”手指点了点四周。 江宛梦心想,今天出门的时候真应该看看黄历,进了一趟警局不说,走个路还差点把小命给送了。于是,她将自己的英雌救美事迹给玄继讲了一遍,听得对方一个劲的咂舌。一直觉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还真是特别的与众不同。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这几天都在医学研讨会吗?还有......”再次靠近他闻了闻:“你喝酒了?” “今天结束后,刚好跟几个朋友一起在这附近吃饭,稍微喝了一点。” 江宛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还真是有个挺大的饭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可惜不能以身相许了,怎么办?”紧张过后化为轻松,没有多虑的开起了两人习以为常的玩笑。 俏皮可爱的模样让男人失了神,但清醒的神志容不得他的心思过多的纠缠,忍住伸向她脸颊想捏捏粉嫩的冲动,改为揉了揉长发,喃喃道:“看来今生的债得下辈子还了。” “什么?”女人没听清,歪着脑袋询问。 “没事。走,我送你回去。” 江宛梦总觉得今天的玄继有点怪,至于是哪里怪她说不上来,玄继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他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善解人意,可为何她刚刚竟然在他眼睛里看到一种叫忧郁的东西。仔细想了想,兴许男人喝过酒以后大都是这个样子吧,也就未再做多想。 路灯下,渐行渐远的双双身影慢慢的淹没在交叉的灯光下。不远处,谁也没有注意到,昏暗的角落,停着一辆前一分钟忽闪而过的车子。车里坐着一个女人,披肩的长发将脸庞一半盖住,黑色的墨镜与墨色的夜晚融为一体,致使看不清女人的长相。 但因计划的失败,女人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手背的青筋因为过度的用力明显的突出,仿佛手中的方向盘随时会因为可怕的力量而掰断。仇恨的眼光死死的盯住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脑中经过了长久的一翻缜密的思索后,似乎想到了某件令她满意的计划,一改方才的阴霾,嘴角浮出一抹阴狠的笑。 第六十一章 电话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比较忙,凡事自己注意点,那句话一入侯门深似海可不是白说的。”玄继将她送至目的地,表情有些严肃的嘱咐道。一路走来,刚刚那场意外,他越想越觉得蹊跷,夜黑之下,绿灯之处,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的开车。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接下来研讨会之后还有论文演讲,虽说是厉家的私人医生,但来来去去就那些人。除了给厉行每个月做常规的体检外,其他的时间他基本上是空着的。为免时间浪费,他将心思的重点都放在学术研究上。 原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谁知道半路出现了她。就像冬日的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温暖而舒适,更让他一向形单影只的心有了安放的地方。 只是,她并不是他能觊觎的人。心知不可能,更不应当,压下心头的错乱,当做妹妹又何妨。 江宛梦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两人道了个别,便各自转身而去。江宛梦拐了一个弯,便见到章嫂正站在家门外,伸着脖子到处张望,脚边那只白色的小可爱,乖巧的坐在她的脚边。 一看见她出现,小五一路跳跃过来,不住的往她身上扑,一个劲的要她抱。江宛梦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后立即安静了下来,“章嫂,怎么在外面?” 章如梅迎了上来,接过她胳膊上的包:“天都黑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不乏关切之意。 江宛梦心中一暖,似是回到以前,虽是跟母亲相依为命,但每天加班回家后,总能看到她翘首以盼的站在出租屋的檐下,等着她的出现。于是耐心的解释道:“今天跟同事吃了个饭,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了。” “吓我一跳,我以为出什么事了。”章如梅松了口气,道:“少爷刚刚打电话来,问你去了哪里,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手机怎么也不接?” 手机?差点忘了!“手机不小心摔坏了。”以免关心自己的人担忧,特地避开命悬一线的那一瞬间。将手里的一团雪白放回地面,小家伙叼起地上的玩具,无忧无虑的抛开。换了拖鞋,径直上楼,走至楼梯间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章嫂说道:“对了,明天礼拜天,咱们逛街去。” 章如梅有些惊讶,对于逛街这个词儿,自家的少夫人好像从来就没什么概念。不过,自从去上班后,她的心情明显的好了许多,心里也不由得跟着高兴,忙笑逐颜开的应着。 庆幸的是那串号码早已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有些小女儿家初恋时的羞涩感。刚要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熟悉清淡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手机关机了?”厉冷尧将手机调到免提,搁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刚刚沐浴后的湿发上,残留的水珠滴落在健壮的背部,沿着肌肉优美的线条慢慢的滚动......腰间随意的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诱惑的性感,让人忍不住遐想。 江宛梦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将束起头发解开,一头的乌丝得到释放后瞬间的倾斜下来,“手机被摔坏了。”想了想又道:“就在你给我打电话的那时候摔的。” “恩”,然后便是一贯的沉默。对方似乎没什么话要说,让女人的心里有些失落,纠结了半天,咬了咬嘴唇,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话已出口,已来不及让她收回,这种感觉,就像妻子对远行的丈夫说,你早些回来哦,我很想你。一样的......难为情。 男人听闻,心里某处的柔软似乎被撩拨到,心情也跟着变得极好,默默的在心中算了算时间后方道:“不出意外的话,一周。” “恩。”一周,听起来不长,但似乎又很长。 “还有。” “什么?” “以后揍人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我们厉家不养闲人。”听起来像是生气,却更多的是命令。 江宛梦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转变了口气,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中悱恻,好你个秦勋,打报告的速度倒是挺快。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江宛梦跟他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没有私人情感的牵绊,相比较刚才的有一句没一句,反倒顺畅了许多。江宛梦口若悬河,那边的男人保持沉默,认真的听着,只是在细节之处指出注意点。 而另一边的某人使劲的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奇怪,有人在说我坏话吗?脖子上白嫩的小手快将他的脖子勒断,要不是怕弄伤她,早就使力扔出去了。 “下来。”扯了半天,却不敢用太大的力,无奈的垂手,低斥着跟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女人。 “我不!”苏芷涵环住他的脖子,为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夹在他腰间的双腿还使劲的紧了紧。 她紧了紧,被她缠住的男人的身子也跟着紧了紧。 “下不下来?!” “不下!” “苏芷涵!” “喊我也没用,我就不下。” ...... 只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如此紧密的贴合下,触及的敏感让男人有些尴尬。鄙视自己对这么个小丫头竟然有那方面的欲望,看来男人不能禁欲太久,得找几个红颜知己聊聊人生了。想了想,男人作无力状,“好,我答应你,让你跟我一起睡。” “真的?”埋在颈间的小脸愉悦的抬起。 “真的,你先下来,我脖子都快断了。”男人慢慢的诱哄。 女人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被她勒红的脖子,犹豫片刻,从他身上跳下来,昂着小脑袋正准备对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男人宣告抗战的胜利,却见眼前的人瞬间跑开,紧接着一声“嘭”的关门声。 成功逃脱后的男人将自己扔在床上,突然觉得又无奈又好笑。这些天来,这丫头想着法子的要跟自己睡在一起,都被他见招拆招的拒绝了,真不知道她明天又会使出什么新的花样,想不到自己已经沦落到每天要跟一个小丫头斗智斗勇。 既然早有决定,就不会给她任何的希望。原以为她还小,只是好奇心趋势,折腾一段时间便罢,谁知道对方倔强得跟他打起了持久战,打得他都快招架不住。 可恶!又被耍了!苏芷涵瞪着被主人关上的房门,气呼呼的跺了跺脚,跑回自己的房间,对着房门使出吃奶的力气,以示宣告。 第六十二章 糕点 挂了电话的男人一度的愉悦,所以在酒店的门铃响起的时候,他迅速的扯掉了身上的浴巾扔在一旁,换上真丝的睡袍,简单的将腰带系起,直接去开了门。原以为是向哲又过来讨话题聊,见到来人,不由得十分惊讶。 “surprise!”内着一身紧身闪银色长裙,外披一件长款黑色风衣,黑色高跟长筒靴,卷发披肩,甜美的笑容将来人映衬得更加柔美。纤纤玉手举着手里的袋子,瞥见男人随性的穿着后,漂亮的眼睛透着期待的光芒。 无论何时何地,这个男人,总是说不出的迷人。 “雪儿?”厉冷尧倍感意外。 “怎么?不欢迎我?”甜甜的一笑,径直走进了房间。“我正好到这边办点事,听说你也在这里,就过来咯。”女人十分认真的扯着谎。 她只知道厉冷尧出差,但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辛苦打听才知道去向。跑到这里,又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落脚地,一路带着兴奋的找了过来。 虽然对她所谓的正好过来办事充满疑虑,犹豫之下,还是轻轻合上了门。 不知是室内空调的温暖,还是见到心上人内心的激动,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很快的印上了红晕。脱掉风衣挂好,打开提过来的袋子,是他喜欢吃的婆婆糕。 婆婆糕是这个地方的特产,以糯米为主,里面的馅儿有甜有咸,口感相当好。因为纯手工制作,作为百年的老字店又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每天的销售量是有限的。很久之前,他尝过这个东西后赞不绝口,有一段时间往这边跑,就为了吃一口热乎乎婆婆糕。但酒店附近离那家店很远,而且这个时候很难买到这种东西了,她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怀疑它是山寨的?过来尝尝。”李菲雪轻笑,只要用钱能打发的事情都不是事。 厉冷尧捏上一个放入嘴中,一股浓香弥散开来,糯糯软软的有点咸,嚼一口,是他喜欢的蛋黄口味,而且,还是热的。咽下嘴里的食物,餐巾纸擦拭了一下手上的黏感,“这么晚过来有事?” 李菲雪一愣,虽已在预料之中,但心里仍不免酸楚。平复好心里的情绪,保持好微笑:“你啊以前很喜欢吃这个,老是拉着我跑过来,像个馋嘴猫,呵呵呵呵。”掩嘴一笑,“我正好看到,想着你也在这里,就给你送过来了。” “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十分生分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心中蓦地抽痛一下,努力地强忍住痛楚:“好了,太晚了不打扰你休息,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去拿外套,再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心中早已盘算好。 厉冷尧踌躇了片刻,站起身:“等等。” 女人往外走的身子顿住,背转过去的脸庞没人发现的现出一抹笑容,转瞬即逝,似真似假。厉冷尧去了卧室,关上门,迅速的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便出来,“这么晚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送你。” 这一切正如了李菲雪的美梦,她唯一的赌注,就是他对她的不忍。正当她沉浸于二人世界孤男寡女的美好幻想中时,冷不丁杀出的程咬金生生的破坏了她的好梦。 出门没走几步,碰巧遇到来找厉冷尧的向哲,相对于后者的淡定,向哲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并不好奇于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这里,他关心的是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准备去往哪里。当然,他不是替自己关心,他在替另一个女人担心,毕竟这是个不容小觑的情敌啊。 “老大,你们去哪儿?”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截了当,一向是向哲做事的风格。 李菲雪没想到向哲也在这里,被撞见了有些心虚,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掩饰是她的强项:“我过来这边办事,恰巧听说你们也在,就顺便来看看你们,太晚了,尧不放心,所以送我回酒店。” 恰巧?顺便?你们?尧?你当我向哲警察是白当的。本想给一击白眼,顾及到老大在场,硬生生的忍了回去,灵机一动道:“老大,秦勋邮件说度假村的方案需要修改,让你赶紧看看邮件,你快去看。”边说边往房间的方向推厉冷尧:“快去快去,我帮你送。” 就在刚刚不久,江宛梦就在电话里提及过度假村的事情,过几天设计图纸就出来了,方案怎么可能改。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顺从的跟着他推走的方向,也不拆穿。 李菲雪气得不行,但又不好发作,既然是以护送为借口,那谁来送都可以。如果她发作的话,自讨没趣的同时还损了自己的面子。来之前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到现在为止,她的穿着打扮都是按照他之前喜欢的风格来的。她知道他喜欢她的懂事温驯,喜欢她的端庄大气,所以,不论怎么生气,她不能表现出来。 压抑着心中的不快,一路上沉默不言,向哲也懒得敷衍她,哼着小曲开着车,很是尽职尽责的将她送回了酒店,两人很是友好的客套后,又很是尽职尽责的看着她进了酒店的大堂后才乐滋滋的离开。 再回到酒店时,厉冷尧一打开房门,向哲一头扎进了他的房间,嚷嚷道:“老大,你可不能劈腿啊。” “少胡说!”厉冷尧低声斥责,却不见半分恼怒。 “我才没有胡说,你们俩都被我捉奸了。你看,人证物证都有!”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食物,哼,幸亏被他逮到。 男人被他所用的措辞弄得有些啼笑皆非,本想解释一二,但看到对方极其认真的样子,加上本来的好心情的感染,竟鬼使神差的想逗弄他一记。“难道婚姻就能束缚我的自由,我厉冷尧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随时随地。” 向哲被他呛得咽住,一时间想不到对付这种冷酷范儿的词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你!你对得起宛梦姐吗!” 宛梦姐?厉冷尧勾唇一笑,狡黠的眼神越发的魅惑:“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你别管,反正这两天我盯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长腿迈出几步,大大咧咧的往他床上一躺:“今晚我就睡这儿。” 男人哭笑不得,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径直走到床边,将赖在床上的某人直接扔到了门外,关门之际,淡淡一句便让对方收敛了玩性。 “好好睡觉,明天办正事。” 第六十三章 详谈 Tony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为本就因混血凸显的俊逸优雅更添一笔,英挺的身姿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引得周遭的粉蝶心化了一地。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衣男人,紧随其后的两位男子,一个俊逸出尘,只是眉角间尽显冷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另一个,眉清目朗,十足的翩翩少年,看起来好相处许多。 三人围桌而坐,美丽的风景线顷刻间像是一只强心剂,注入了用餐地慵懒的人的心。服务员迅速的拿来了菜单,忍不住频频窥视,明确了所要的餐点后,带着满脸的红霞离去。 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聚光灯似的眼光,三人对周遭的一切完全的熟视无睹。平时相对于活跃的两人,今日安分了许多,落座点完午餐后随即谈起了正事。 “几年前,钱康跟另一个地头蛇发生了地盘上的争斗,斗殴的时候,被人砍得差点没了小命。后来逃到大陆,恰巧被欧阳令救了,在他那边躲了一段时间,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钱康养好了身上的伤后,再次杀了回来,据说当时欧阳令出了不少财力帮他东山再起。”Tony娓娓道来:“所以这次他应该算是报复,想帮欧阳令出口气。” “欧阳令这个老东西,都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折腾!”向哲一脸的鄙视。 “所谓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欧阳令能从一无所有到一方势力,拉拢人心是必要的手段,就像这个钱康一样。” “那这个钱康跟大陆相差这么远,那老东西拉拢他有什么用?”向哲迷惑不解的问道。 “你忘了欧阳令做的那档子生意了吗?”Tony提醒他道。 “你是说?......” “不错,他当时的货都是这个钱康从中牵线搭桥的,后来被你们摆了一道,对他来说,死了个所谓的兄弟可能无所谓,但是让他白白损失了那么多中间好处费,心里当然不甘心。” “乖乖,转了一圈竟然还是老熟人。”向哲看着一言不发的厉冷尧的问道:“老大,咱们怎么办?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办起来会不会很棘手。” 刚说完,腿上挨了一记,埋头看去,竟是这个死男人在踢他,美目圆瞪:“死妖孽,干什么!” Tony眉角弯成好看的弧度,笑得十分迷人,道:“别忘了还有哥哥我,哥哥会保护你的。”听他这么一说,男人的尊严瞬间被激发出来,向哲脸部憋得通红,低声冲他嚷道:“谁......谁要你保护!” 一旁沉默的男人终于淡淡的开口:“交易地点。” “什么交易?”向哲回过头来。 “这么大批量汝窑,要想处理掉,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就地毁掉;另一种就是最快的速度转手掉。”顿了顿继续道:“钱康这种能跟欧阳令称兄道弟的,第一种可以直接pass掉。” “当时你们只给了三天的期限,钱康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买家几乎是不可能。”Tony接着他的话说道:“但是他关心的并不是这批货,他主要想给你们来个下马威,一是算对欧阳令的死讨个说法;另一方面顺便捞点好处;再则,如果能让你们俯首称臣,也方便了他以后榨油水。所以他应该是早就打听好了这批货的具体情况,只等你们自动送上来。” 服务员将早点送了上来,三人齐齐的保持了沉默,待他再次羞涩的退去后,厉冷尧率先开了口:“什么时候交易?” “今晚九点。”Tony将自己面前的蔬菜用沙拉拌了拌,往向哲面前推了推:“到时候我的人会带你们过去。” 不得不说,Tony的办事效率快得惊人,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这些具体的细节摸得一清二楚。李伟德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不由得心生佩服,三个出色的年轻人出类拔萃,各有千秋,真是后生可畏啊。 “三点钟方向的那混球怎么解决?”向哲一边享受着美味的早餐,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其实在他们没进来之前,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了。跟踪的人,进来以后可能担心被怀疑,刻意离他们远些坐着,眼睛时不时的瞟这边一眼,向哲恨不得过去挖了他的眼珠子。 “人多热闹,让他跟着。”但愿你命长。厉冷尧将椅子往旁边拉了拉,抬头对站在身边的李伟德说道:“李叔,坐下来吃饭。” 李伟德向来循规蹈矩,对这种上尊下卑的主仆关系认识得相当的透彻,所以从来不会想过跟主子平起平坐,听到少爷这么一说,连忙拒绝。最后,厉冷尧脸色一沉:“这是命令。”对方方才拘谨的坐了下来。 向哲噗嗤一笑,嘴里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戏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都是一样的无趣。Tony伸手替他揩掉粘在嘴边的油渍,笑道:“我们也是一家人。”语气柔和得让人错认为竟有些宠溺,再加上一闪而过的温柔触感,吓得向哲一个踉跄差点栽下去。定了定神,使劲的摇了摇头,再使劲的望了肇事者几秒,发现对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从容的用着早餐。 幻觉,一定是幻觉! “少夫人,咱买这些东西干什么?”章如梅拎着手里的东西,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说话的口气微喘,明显的开始体力不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逛了大半天商场的成果:窗帘,床上用品,沙发垫,都是带蕾丝花边的,还有卡通的靠枕。 “你是要买这些送人吗?” 江宛梦停下四处转动的脖子,望向章嫂,才发觉自己已经逛了很久了,章嫂一把年纪了差点忽略了,“哎呀,章嫂你累了吧,看我多糊涂,来,这些东西给我,咱们去找个地方歇会。” “没事没事,我来,别看章嫂一把年纪了,劲还是有的。只是这些东西?” “等会你就知道了。”江宛梦俏皮的一笑。 “宛梦姐姐!”苏芷涵眼尖的看到熟人,一路小跑过来。来到跟前之前挽着她的胳膊:“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分,到哪儿都能遇到。” 江宛梦也觉着惊讶,望了望她来得方向,确信没有其她人:“你一个人?” “没有,勋哥哥去那边帮我买饮料了。” 我说呢。 “宛梦姐姐,你上次电话里跟我说的话,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哦,不能说话不算话哦。”苏芷涵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江宛梦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知道啦。” 秦勋过来过来的时候,只见到两个俏丽的佳人十分亲密的在窃窃私语,好奇的凑了上去:“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哼,不告诉你。”单纯又可爱,这样的女孩儿让人有太多的不忍和不舍,看来她猜得没错。 感情这个东西,经常会游离在当事人的意识之外。所以她说:乖乖听话,姐姐会偷偷帮你。 临走之际,秦勋忍不住踱步靠近,低语:“上次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江宛梦送他一个你很八卦的眼神后直接走人。秦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来不及追问直接被某人再次的拖走。 第六十四章 行动 夜已漆黑如墨,一处空旷的厂房杂草丛生,残缺的月好似松了懈,有气无力的耷拉在无人问津的地面上,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恐惧和苍凉。几个身影如白昼般自由穿梭,四处窥探后,悄无声息的停靠在一处生满铁锈的朽门处,阴鸷般的眼睛搜索着门里的动静。 而门里的人却浑然不知。 钱康叼着一根烟,不停的来回踱步,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着急。“妈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来!”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分钟。十分钟并不长,但对于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来说,速战速决是万全,以免夜长梦多。 “署长,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属下一个明显底气不足的下属畏畏缩缩的问道,毕竟三更半夜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买卖啊!而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总是阴风阵阵的毛骨悚然。 “呸!你小子给我闭好你的乌鸦嘴!瞧你那怂样,滚一边去!”钱康唾了他一口,不耐烦的骂道。骂归骂,心里也渐渐感觉没底,明天就是期限,趁这之前把这批货处理掉,就算姓厉的怀疑,无凭无据,他也拿他没办法。 其实,他本是不知道厉家的这批货会进这片领域的,多亏他对厉冷尧留了意,要不然又让他跑了。为了一个女人,逼死了自己的兄弟不说,还生生的断了他的财路,此仇不报他就不信钱。 长久的等待,让男人没了耐心,抬手招来手下:“出去看看。” 领命的人小跑出去,久等,没有回来。钱康不安的心终于爆发,掏出腰间的黑色枪支,上了膛,刚想再次下达命令,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识相的闭了嘴。手下的几个人眼见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间惊得反应不过来,这个人他们见过,上次跟姓厉的在一起。长得甚是好看,一副阴柔之像,但,他是怎么进来的? “钱署长,要让你失望了,你等的人恐怕不会来了。”Tony已在查到买家后,让对方识时务的退避三舍,只要告知对方其掌控一方水土命运的大名,除非有真的不怕死的。有时候觉得那个长得妖孽的男人还挺可爱的,至少用起来很顺手,要不是不方便抛头露面,真想让他亲眼看看小爷我的本事,看他还敢小瞧了我。 昏暗中,走出来两个人,钱康心中一凛,立感大事不妙!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既走到这一步,也别无他法,只能破罐子破摔。 “货。”厉冷尧冷若冰霜,冰冻的眼眸里散发出来的寒气直逼人心。 “什么货?老子不懂你在说什么。”说完,狡猾的冲最得力的手下使了个颜色,对方立即会意,只可惜手还没摸到腰间的枪,就被一把金属色的圆筒口抵住了脑门。李伟德从容的从腰间抽出手枪,揣入自己的后腰。 计划失败。 一把小巧又精致的行军刀啪的打开,锋利的刀口在微弱的灯下发出的光让人不寒而栗,这种稍稍用力就能割喉取命的东西架在谁的脖子上都能削减对方一部分的硬气。 原本抵在脖子上的冰凉被锋利取代,钱康重重的咽了咽口水后,便感觉到一阵割肉的疼痛,紧接着就有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流入颈间。 “我再说一遍,货。”持刀的男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他厌恶极了这种垂死挣扎的把戏。 本就是个地痞无赖,再加上还有这么多手下看着,明知道保命要紧,还是硬着头皮为尊严争取一席之地:“姓厉的,你要是敢伤老子一根汗毛,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地界儿!”算算人数,明显的以众敌寡,只要找到机会,绝对的胜算。 啊!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了整个仓库,目睹的人心里皆一惊,来不及看清楚,被挟持的人的手上鲜血淋漓,身边的地上,竟然是一根活生生的小手指。鲜血流淌,亲眼目睹的手下皆脚底发凉,硬着头皮的撑着恨不得下坠的身子。 “最后一遍,货!” “姓钱的,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们老大的脾气不是太好,他可以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还不让人怀疑。”向哲忍不住说道,老大的表情已经是明显的不耐烦,直接影响到他也变得不耐烦,又补充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钱康疼得上气不接下气,碍于脖子上的威胁不敢乱动,死命的捂住伤口防止血流过多,硬生生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货在地下室。” 见老大松了口,周边大气不敢吭一声的几个人,感觉像是自己脖子上被架过刀似的,瞬间舒了一口气。乖乖的将腰里的抢掏出来,交到向哲的手里,向哲接过,取下了枪膛里的子弹后,将枪扔进了不远处的臭水缸里。 废弃的仓库通有一个地下室,以破旧的薄板遮盖,向哲打开后,一股的霉味扑面而来。捂住鼻子命令,指了指外面刚刚到达的卡车,道:“下去,搬上来车。” 钱康的手下面面相觑,回头看了一眼疼得龇牙咧嘴的老大,很是识相的选择乖乖的照做,将地下室的瓷器一一的搬了上来。撤走之际,李伟德看了一眼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男人,问道:“他怎么处理?” “让他消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留后患。清清淡淡的几个字,却犹如嗜血的恶鬼般让人恐惧得站不住脚。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致命的威慑力,容不得半点的侵犯,心狠而鬼魅!平时摄于姓钱的霸道,只能对他俯首听命,亲眼目睹此时的惨状,心里没有同情,倒多了些幸灾乐祸。 当然,没有人蠢得将这种情绪现场表现出来,除非他死。所以,当厉冷尧淡淡四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竟无一人反抗。 钱康的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绝望和后悔已经瞬间袭满了全身,他只以为对方仅是年少气盛,凭他纵横血海的拼杀经验,对付这种刺头儿绰绰有余,殊不知,他不仅低估了对手的脾性,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容许他多想,就像回光返照之下的最后一丝巨大的力量,李伟德没想到对方突然出手,一时反应不及,被动的成为了被挟持的对象,手里的枪被抢过,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第六十五章 受伤 “姓厉的,你害死我兄弟,断我财路,老子也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做事不要太绝了,老子烂命一条,既然你不仁,老子不介意拉个垫背的陪我一起下地狱!”缺了小手指的一只手,危在旦夕之下,已经顾不上钻心的疼痛,死命的扼住李伟德的脖子,手上的血红染满了对方的衣襟。另一只手握住枪支,死死的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不知是激动还是疼痛,离扳机最近的手指微微的颤抖,让向哲心惊肉跳,担心抖得太厉害,一不小心碰到扳机就完蛋了。 然而被劫持的那位却丝毫不受影响,沉稳的保持身体的不动,脸色平静的望着自己的少主人,除了眼神里透露出的惭愧之感,没有任何其它的情绪。场景相比之下,略为滑稽。 四目相对,男人阴狠的眼神让人窒息,语气冰冷:“放了他。” “放了他可以,一命换一命!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这事儿就当了了!别过来!”意识到男人的走近,恐惧感袭卷全身,将劫持的护身符往前推了推,挡在自己的身前。 “你伤他半分,你!”转头扫过其余的几个人:“还有他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其余的人皆是混口饭吃,听命行事,万万没想到会惹上这么一号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更有甚至,直接双膝瘫软在地,一个劲的求饶。吵吵闹闹的声音让向哲不耐烦,大吼一声:“闭嘴!”顿时寂静无声。 作为一个仆人,听到自己的主子这么说,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柔了心。李伟德心里酸楚,直恨自己年老体衰,动作远不如年轻人了,心里做了一个疼痛的决定。 “别过来!再走一步老子开枪了!”钱康情绪极度激动,随之颤抖的手越发抖得厉害。李伟德趁着空荡,快速的在他断指的伤口部位使劲一捏,蚀骨的疼痛充斥着大脑,对方身子剧烈的一抖。 李伟德眼疾手快的抓住他持枪的手,却被对方闪过,剧烈的运动之下扣动了扳机,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后,自己也应声倒下。全场的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倒下去的那个人喉结间深深的割痕,鲜红的血液汩汩的流出,让人触目惊心。都深深的咽了咽口水,就好像感觉自己的脖颈上也隐隐作痛。 地上的人僵直的身子不断的抽搐,片刻之后便没了声息。 “少爷!”伴随着李伟德撕心裂肺的喊声,所有的人才注意到,厉冷尧的右手臂上被子弹击中。 向哲心悬了一悬,跑过来查看伤情,认真检查后方松了心,对着李伟德道:“还好还好,没伤到动脉。” 李伟德的心是愧疚的,他只是想不受人把柄,殊死一搏,反正烂命一条,死了也无所谓,怎么也不能连累少爷处于被动的境地,那是多么高贵的一个人啊。可他没想到厉冷尧会冲上来,那把抢对准的位置正是他的命门,幸亏被他闪电般的避过。 不放心的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如向哲所说的那样,伤口看起来很狰狞,但却避开了动脉。但仍心有余悸,如果少爷出了什么事,他今天也不打算回去了。 “今天的事就当没看见过,谁要说出去半个字,你的名字就会成为黑名单。”扫视了余下的几位,三三两两的站着,哆哆嗦嗦的望着眼前的场景,气儿都不敢喘太大,生怕惹了魔鬼的注意。听到他这么一说,如释重负的点头如捣蒜,心里都在盘算,回去后好好做人,这种要命的事打死都不碰了。 “滚。”轻轻一个字出口,几个人跟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特赦令似的,撒腿就跑,那速度跟屁股后面有狼撵似的。 李伟德扶着厉冷尧走到门外,所有的货都已装上车准备运走,于是吩咐李伟德道:“你跟着他们过去,亲自将货交到收货方手里。” “是。”李伟德沉声应下,还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短暂的犹豫后走了出去。 货车的轮胎掀起了浓重的灰尘,模糊的视线中一辆黑色的轿车戛然而止,急刹车的刺耳声在空旷的荒野之地久久回荡。车门打开,Tony迈着大长腿走了下来,围着厉冷尧转了一圈,一派悠闲道:“啧啧啧,就这么点小事就挂彩了。” 向哲一见自己崇拜的人被取笑了,很是护短的气愤道:“有本事你试试,你都不知道老大有多厉害!”当时的千钧一发,如闪电般的速度,鬼魅般的动作,让他的崇拜指数又瞬间直线上升了许多。“早不来晚不来,事情结束了才来!” Tony两手一摊,很是无奈:“作为一个清清白白的白衣天使,怎么能参与这种蛮横血腥的事情,传出去有损我英俊潇洒的形象。”话虽轻佻,却道出了实情,他一贯都在幕后操控,鲜有人知温文尔雅的Tony医生拥有如此让人胆战心惊的势力背景。不过作为兄弟,他不可能真的作壁上观,周围潜伏的那些黑影,都是他的人。只是他坚信,像厉冷尧这样的人,对付区区几个小角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伸手往对方肩膀上一搭:“走,先去处理伤口。” 钱康上任之前的那些龌龊事第二天就被拎出了水面,传的人人皆知,所以对于他的死,很多有牵连的官职人员反倒松了一口气。毕竟死无对证,没人会知道他们收了多少不义之财将此人推上署长之位的。假装有模有样的调查一番后,归为畏罪自杀,直接将尸体化为灰烬。 旧人已去,新官上任,一切平静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因右手臂被绷带吊着,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就不方便了,李伟德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心里总是带着愧疚。好几次想说什么,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就这么纠结着过了两天。 酒店的草坪上,设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咖吧,闲来无事,厉冷尧用完午餐寻了咖吧的露天位置,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喝着手里的咖啡,想着那抹倩影,舒适而惬意。注意到身边立着的人两三天了,还是没张开那个欲言又止的口,于是无奈的主动问道:“有什么事?” 该面对的总是要来的,李伟德正了正声,道:“我年纪大了,不太适合跟着少爷了,我......想回乡下养老。”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舍,但人不能不服老,他不能因为这个成为往后主子的累赘。他知道厉冷尧是不会提出这件事的,倒不如自己先开了口。 厉冷尧一听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虽然心里曾经有一瞬间对他是不满的,因为他非常讨厌处于被动的位置,向来都是他掌控着一切。但那只是一瞬间,于是道:“嫌薪水少?” “少爷误会了。”李伟德赶紧解释,生怕对方以为他是借此旁敲侧击的提薪水问题。 “不是最好。”顿了顿,道:“否则我就得提前预支你颐养天年的养老费了,等到真正老了,我就没钱养你了。”为厉家马首是瞻,忠心耿耿的一个人,纵使有些小错又何妨?他狠心,但不代表无心。而且,在他厉冷尧眼里,这些小错根本微不足道。 李伟德猛的抬头,嘴唇微微的发抖,心里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平时习惯了的铁石心肠被一句话击得土崩瓦解。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了不言中。余光瞧见了对面款款而来的身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再低头看向厉冷尧。 后者,没有任何的表情。 第六十六章 意外 凡是熟知厉冷尧的那段初恋的人,大都会在内心拿江宛梦跟李菲雪悄悄的做个比较。从表面上讲,后者占有明显的优势,身材玲珑妖娆,五官精致,亦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范,一颦一笑间透露着优雅的东方美。 而另一位,身材算是一般,脸蛋算不上很漂亮,但很清秀,虽然皮肤很好,但也不至于从不注重穿着打扮啊。不过她有一双特别清澈的眼睛,灵动而倔强,就那么望着你的时候,总让人狠不下心。 两者相比之下,李伟德跟向哲站在了统一战线,确实是个棘手的情敌啊。不过从他内心而言,他倒希望少爷的妻子是江宛梦,至少可以活得轻松自然,至少从她的出现后,厉冷尧的索然无味的表情里开始变得多样化,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受伤这几天,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总是时时的出现在厉冷尧的身边。每次来,李伟德都是自觉的退了下去,今天也一样,悄无声息的从厉冷尧身边走开,在能看得见厉冷尧的地方落座,生怕对方有个不方便的急招他。 李菲雪今天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配了一件白色的蕾丝外套,头发盘起,瞩目的外形让旁观的人频频回望。在望见漂亮的女人在一个英俊的男人身边款款落座后,方才在郎才女貌的感慨中回归自己的世界。 “尧,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关切之心言于其表,呢喃软语,含情脉脉,能融化了一江春水。 厉冷尧回以一个清淡的笑容:“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放下手里的咖啡,继续道:“等伤口好一些就回去。”说好的一个礼拜,算算期限快到了。 这话对李菲雪来说是残酷的,因为她昨天才退了那边的酒店,借着要照顾他的理由搬来了他入住的酒店。目的明确得不言而喻,但是理由又是如此的充分,貌似倘若拒绝了就好像心怀鬼胎似的,她说:“既然我在这边,知道你出了事,不来照顾点肯定说不过去,咱们光明正大的,还怕谁说闲话吗?”向哲打工的小警局来电话,说是再不回去就开除,吓得向哲铺盖都没卷的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了。当时李伟德望着一溜烟没影的背影,十分费解,到底多大的玩心放着好好的小少爷不做,偏偏去那种小地方打工?要是他们领导发现自己呼来喝去的某人,是上市电子集团的小少爷,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李菲雪心中高兴,没有了向哲那个麻烦,他们俩的相处顺畅了很多。只要给她时间和机会,她相信一定能挽回他的心,她相信自己是出色的,是够格站在他身边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隐约不安,明明不相信,却总觉得那个平凡如尘的女人似乎在对她造成威胁。 就算过两天回去,至少还有两天不是。他并没有排斥她待在他的身边,那说明他心里是有她的,凭着这样的自信,李菲雪情不自禁的展露出甜美的笑容,在阳光下灿烂如花,看得人如痴如醉。 厉冷尧悠闲的呷着咖啡,眼睛平静如水的望着前方,那里,有一对夫妻带着年幼的孩子,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游戏很简单,但他们很快乐,单纯满足的快乐。受他们的感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俊男靓女,皆眼角含笑,看起来倒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李伟德坐在不远处,眼神不经意的略过,心想,这可不能让少夫人知道。但有句话说得好:想象总是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三天后,恒鼎的某一个会议厅里人才济济,此次度假村的设计方案,以招标的模式进行。公开后进行筛选,筛选下来的三家再进行细节上的讲解,最后从这三家中定下合作方。 以恒鼎的头衔进行招标,报名的不管规模大小,皆趋之若鹜,都想借此机会能跟恒鼎攀上关系。大屏幕的中央,讲解者长相颇为动人,显是为这次的会议做过精心的装扮。江宛梦不由得感叹,现如今的风气真是越发的低俗了,真正的实力派都被这靠脸吃饭的风气打压了。 下面坐着的,除了对方的随行人员外,主办方由秦勋领头,然后是孙玲丽外加公司的其他同事。江宛梦作为一个十足的实习生阶段,很是自觉的坐到了后面的最末尾。不大不小的会议室,看起来气氛相当的严肃。 这已经是第三家了,也是希望最大的一家,据可靠内幕,是通过内部人员的朋友的大姐的二姨妈的亲戚介绍的。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所有人被这意外打断,纷纷望向来人,皆一怔。秦勋歪过头去瞥一眼角落的那个人,正非常努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满心欢喜,故作毫不相干。邪气的一笑,也装作若无其事的介绍:“这是厉总。” 对方的人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打招呼。商场上,恒鼎的当家厉冷尧谁人不知,掌管最大的船舶业外,涉及多个不同的商业领域,俊美出凡但也冷酷无情。竟然有幸能见到真容,不枉来这一趟了。立在屏幕中央的解说人员,瞬间激动万分,一个秦勋已叫她忍了半天的淡定,再来一个如此出色的,叫她险些招架不住。稳了稳情绪,还是镇定的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迟到了。”厉冷尧简单的打了招呼,但语气若无其事得仿佛做错事的是别人。无意又似有意的瞥了一眼这段时间时常在脑海里出现的那个人,然后坐在了秦勋的旁边。除了秦勋外,大家对老总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对于他的到来除了感到突然外,倒也没有多想,恭敬的站起来打了声招呼,见厉冷尧入座,也跟着坐了下来。 原本绷带吊着的手臂搁在会议桌上,看起来完好无缺。秦勋心中清楚,伤筋动骨一百天,从向哲唾沫横飞的演讲了一遍以后,他以为怎么说也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种会议上,因为向来他只要结果,并不看中过程,所以极少参加这种会议。 江宛梦现出了小女儿的姿态,见到的那一刻,心跳竟然加快,幸好没有旁人的注意,否则,对她脸颊上突飞的红晕,该如何解释。她承认,此刻,她是欣喜的。 他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第六十七章 交颈 一番详细的解说之后,解说人员开始万年不变的客套:“有不足之处,还请厉总,秦总和各位多加指正,我们一定以最快的速度修改方案。”声音甜甜糯糯的,不错的长相和好听的声音,确实能增加不少印象分。 三家均已讲解完毕,留下了各自的方案便离开,临走之时,那个长相颇好看的女子不住的回头探望,不管中意的是哪个人,都让江宛梦这种直性子的人感到不爽。这里又不是相亲大会,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接下来的就是大家的意见,对每家的评判关系着谁会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赢家。江宛梦默默的听着,忽听到最上位的那个人道:“新来员工有什么见解吗?”然后就是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 迎向众人的目光,额,这个新来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秦勋懒洋洋的坐着,嘴角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江宛梦犹豫了片刻,前面在脑海中总结了一些细节问题,本打算会后跟孙玲丽商讨,但既然被推到了台前,提前说出来想是也无妨。声音虽如黄莺出谷,却字字铿锵有力,让人无法轻视。 “既是度假村,那实际上并不存在年龄层次的划分,但现在很多人的思维都产生了定式,将度假村的格局和设施都设计为非富即贵的中青年人。但实际上,作为退休后的老年人,他们的生活枯燥无比,总想有一个适合他们的地方可去。还有那些小孩儿呢,节假日的时候,父母带上他们,明则度假,实际上真正享乐的是大人,小孩儿反倒成了一个附属品。” “所以,从这点上,我们应该放开我们的局限性,扩展我们的思维。真正盈利,而且能轻松盈利的,是那些老人和小孩儿。因为他们单纯的只是需要一个可供他们修身养性和童年乐趣的地方。”望见众人鼓励的眼神,自信心突然暴涨。 “我们可以在固定设备的基础上,增加儿童乐园,将那些游湖四周都圈上观赏性的栅栏,这样一来,多了一个景色,二来,防止小孩子在玩耍的时候出现落水意外。另外,增加盲道,残疾人专用区等等。”感觉到一圈灼灼的目光,顿了顿道:“当然,还有一些细节问题要等到最终的设计公司确定下来再商讨。” 全场鸦雀无声,江宛梦所说的这些对于他们这些大男人来说很容易被忽略,因为无人做到那么心细。孙玲丽送她一赞赏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均微微一笑。 “那你觉得哪家比较合适?”厉冷尧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子前倾,靠在桌子边缘,左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觉得应该把这些意见传达给他们,让他们重新制定计划,二次会议后再做决定。”江宛梦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但还是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性格就是一码归一码,归不了一码归两码。 “好,那接下来的筛选就由江小姐负责。” 江宛梦是个新人,如此重担交由刚来几天的新人,对那些老员工来说,无疑是一个心灵的创伤。到今天才发现,恒鼎的员工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羡慕嫉妒恨这种常见的情绪外漏,足可以从厉大总裁宣布这样的结果可以看得出来。 均以沉默给予了肯定和接受。这不得不让她顿时感到责任的重大,虽然......貌似有走了后门的嫌疑。 秦勋一副乐得轻松的模样,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散了会。孙玲丽出门时,对着江宛梦一个狐疑的表情,但并未多说,弄得她不由来的心虚。想着,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对方实情。 自背后拥来一双手臂,轻轻的,肩膀上搭过来坚硬的下巴,如秋后竹笋般的胡须蹭在她的脸上,微微有些疼。手臂后举,轻轻的摸上去,“回来了。”燕语莺声,侵入骨髓,饶是百炼钢,也化为了绕指柔。 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同于香水的浓烈,似是与生俱来的味道,鼻尖萦绕,舍不得放开。蜻蜓点水般在脸颊上一吻,声音微哑:“回来了。” 纵使蜻蜓点水,也让江宛梦吓了一跳,老天!这可是在办公室,即使现在人都走光了。 正在担惊中,门倏地被推开,江宛梦一个用力,从温暖的怀中抽离开来。望见始作俑者,立刻深吐了一口气。对方依旧一脸的花儿似的笑容,“二位,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对了江宛梦小姐,今天下午放半天假,你可以下班了。”说完,自觉的关上了门,逃之夭夭。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似是升起了久违的期盼,似思念,似惊喜,似渴望...... 章如梅无意中撞见客厅沙发上两个将忘我的境界发挥到极致的两个人时,饶是再是过来的人,也不由得老脸通红,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结巴:“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少爷回......回来了,你们继续......继续,我去买菜。”拉下腰间的围裙,没等二人发话,撒腿就跑,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将大门关上后,章如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少爷刚刚难道没发现家里的变化吗?这种变化以往都是掉脑袋的行为啊。 思念数日,娇妻一朝在怀,似是要弥补数日的渴望般,来不及等待,从门口到沙发,一路拥抱纠缠,随身之物成为了累赘,散落了一地,浓烈的金风玉露相逢的气息。 被环于怀中,双手无处安放,激情的调和早已喘声连连,臀下的某物早已拔地而起,对这场痴缠发出了最后的召唤。 不知是太过于动情,还是被撞见时的尴尬,粉色的红晕已经连带耳后根都殃及。衬衫大开,露出香艳的双肩,手指触及,凝脂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精致的纽扣早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惨遭毒手,可怜巴巴的掉落了一地。 好一副雪领红印掩玉峰,荷尖颤颤难抑情。 如痴如醉,如梦如幻,醉了心,失了神,忘了地儿。纵使长途跋涉未做休息,一亲芳泽下瞬间解了乏。 含羞的推了推禁箍的手臂,谁知道对方一声闷哼,表情似是痛苦。江宛梦一个激灵,冲淡了些许方才的缠绵,只知道他是出差,却不知具体的事情,不会是......? 迅速的掀开衣袖,白色的绷带上渗出点点的血红,心中一痛,轻抚之下,皱眉问道:“怎么会受伤?” 厉冷尧拉下她的小手,放入掌心轻吻,声音沙哑:“等会再告诉你。” “为什么等会?”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呀!女人轻呼,双脚离地的不安全感让她抱紧了男人的脖颈,嗔斥:“你都受伤了。” “所以你要辛苦点。”比起这点伤,某物的胀痛才是真的痛。 女人闻言,将脑袋埋入他的肩颈,不是羞涩,她在认真的思考,所谓的辛苦,是怎么个辛苦法...... 第六十八章 较量 几番辛苦,数次巅峰,交颈的两人早已汗水涔涔,江宛梦无力的趴在男人的身上直喘。为了避开手臂上的伤口,她难得的因为欲望抛开了羞涩,纤细的腰肢已经累得快直不起,但心中的所系仍让他担忧。 关于他的伤。 白色的纱布上因剧烈的运动已渗出了一片血红,看得人揪心。“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厉冷尧也是大汗淋漓,手臂虽然有些疼痛,但比起醉生梦死的满足感,这点不足为事。抚着她柔软的长发,道:“不是什么大事,这次运输的货出了点问题,交涉的时候难免有些擦伤。”一场惊心动魄被三言两语打发,她眼中的担忧让他开心,但实际上并不想让她担心。聪明的将话题扯开:“我比较好奇的是,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以为不是自己的房子。” 江宛梦噗嗤一笑,较于原先的黑白色调,窗帘已经被她换成了天蓝色的带蕾丝花边,沙发垫子,抱枕换成了粉色Kitty带蕾丝花边,床单被她换成了粉色带蕾丝花边......总之,一系列嫩色系,一系列女儿家的风格。还记得当时弄完这一切的时候,章嫂足足担心了好几天,一个劲的追着她问:少爷回来看到会不会气急败坏? 不会。她很肯定。至于这份自信来自于哪里,感觉吧。 “你看你每天那么忙又那么累,回来房子又死气沉沉的,会更累。所以我就擅自做主替你稍微改变了一下。” 厉冷尧一笑,伸手掐了掐她粉嫩的脸颊,道:“这可不是稍微。”基本上是大变样,而且还是他极其不喜欢的风格,让他一个大男人睡在如此梦幻公主的床上,着实违和。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做,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而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明知她刚刚的陈词是在扯谎也不生气,只因为她在笑,因为她喜欢。 多日的思念,相见之时瞬间化为了浓浓的情欲,那一刻,只想将她狠狠的拽入怀中,不顾一切的占有,索取。这份浓烈的情感竟让他忘记了一切,欲罢不能的贪恋着她的身体。 厉冷尧并未拆穿她的谎言,两人心照不宣的相拥而眠。 关于受伤这件事,就这么被一笔带过,江宛梦也将这事当做了小事,每日的那些风流韵事将她补养得越发的动人,心情也连带的一天好过一天。殊不知,这样的高兴没维持几天,便被人不请自来的破坏了。 说心里话,江宛梦对李菲雪现在是打心眼儿里不待见,刚开始对她的表面印象还算不错,但在向哲的旁敲侧击下,慢慢的开始心生排斥。这还得归结于在厉冷尧回来之前,她跟向哲的那一次见面,大致的对话内容是这样: “宛梦姐,那个李菲雪,你得离她远点儿。” 这一声姐,叫的她心里甜甜的,很期待接下来的聊天,于是摆出十分好奇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啊。”除去原是厉冷尧女友这层关系的话。 “你可别傻,那女人狡诈得很。 向哲用了狡诈这个词,让她当时想到了一个名词:狐狸精。历来狐狸精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个人都很明白,她不算是个笨人,当即就问:“她不会心里还惦记那谁吧。” “反正......反正你防着点就是了,别让你老公被人勾走了。” 实际上,向哲当时是一副肯定又不肯定的表情,又感觉话说得太明白了,万一人家没这个心思,那冤枉别人该多不好意思,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但不提醒一下,又觉着寝食难安,所以也是在心里暗暗犹豫挣扎了无数次才下定决心来做一回好人的。 江宛梦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是有些在意的,因为除去那张法律上的纸张,她实在不知道有哪些地方比李菲雪更占优势。所以,她再见到对方时,竟然很没出息的感觉自卑了。 那一身精致的穿着打扮,确实很博人眼球,就这么堪堪的站在大街上,也能获得大众的回头率。 原本今天跟孙玲丽去往度假村的开发地实际观察一下,刚从电梯出来,就碰到了本不想见到的人。孙玲丽眼看来人穿着打扮皆是上等,估摸着身份不一般,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自觉的给二人让出了空间。 “宛梦,这么巧。”李菲雪淡淡的微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文雅。 “是啊,李小姐。”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宛梦非常客气的回以友好 性的微笑。 “真是的,不是跟你说了吗,叫我菲雪就好。”李菲雪故意板着责怪,样子似撒娇又似嗔怒,如果是男人的话,铁定会毫不犹豫的顺了她的意思。“对了,遇见你也好,这个就麻烦你了。”紧接着递过来一个拎袋,江宛梦接过来打开,都是些口服药和纱布之类的处理伤口的东西,当下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可事实上......你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 “这个是尧没吃完的药,还有这些是外敷的。”李菲雪点着里面的东西,一一解释道。这些都是废话,不是傻子都能知道哪些是外敷,哪些是口服,此时的内心已经完全朝着不想面对的现实靠拢了,还有那一声的尧,喊得她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你们两个......?”女人就是这样,纵使再不愿意面对,哪怕结局能把自己戳得伤痕累累,也喜欢刨根问底。这是女人的通病,所以江宛梦也避免不了的有这个坏习惯。 “啊,你别误会,这次尧出差的时候,我正好也在那边出差,碰巧遇到,见他受伤了,就照顾了他几天。”李菲雪着急的解释:“宛梦,千万别误会尧,我们两个没什么,真的只是碰巧。” 孤男寡女相处了这些天,就算真的没什么,也让她的心开始泛酸。一想到,照顾自己丈夫的受伤这件事,还是通过自己丈夫的前女友亲力亲为的,而且还是该前女友亲自告知自己的,如果她还大度,除非她真的不在乎。 可她已经在乎了。 望着李菲雪看似歉意的一张脸,再想想向哲的那番话,心里拿定了主意,那就是要装大家装,于是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误会呢,我知道你跟尧是朋友,我还得谢谢你替我照顾我丈夫呢。”顿了顿,道:“时间不早了,我跟同事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给以一个抱歉的微笑,缓步离开。 不远处的孙玲丽迎了过来,两人互视了一眼,江宛梦挽着她的胳膊:“路上说。” 两人随即离开,留下李菲雪独自在地,耳边仍在回荡着那句“谢谢你替我照顾我的丈夫”,心中充满了自认为的委屈和痛苦。忍住想发泄的冲动,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 为了这次“偶遇”,她等她如此之久?她想要的只是江宛梦的知道。纵然掩饰再好,在对方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差点就暴露出嫉妒的锋芒。片刻后,突然想到什么,整了整自己的情绪,快步的离开。 第六十九章 意乱 “玲丽,其实......”江宛梦坐在副驾驶位上,理了理思绪,有些心虚的开口 “你是不是想说,你是走后门进来的?”孙玲丽一边头也不回的认真的开着车,一边猜起了她的小心思。“快从实招来,抱了哪位大爷的大腿?”一改上班时的严肃,难得的开起了玩笑。两个人相处时间久了,慢慢的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江宛梦对她很了解,除了在工作上一丝不苟以外,其实生活上她是个神经很大条的人,两人时不时的开些玩笑,相处得甚是愉快。 这样的人,事实上是最需要人保护的。而这样的人,跟她一样,最害怕的就是被欺骗。 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厉冷尧是我丈夫!” 噶,车子一个急刹车,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前倾去,回过神来,江宛梦十分心虚的问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孙玲丽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人,心绪一向稳定的可以。不过,炸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惊讶了一番,定了定神,道:“怪不得呢?” “什么?”江宛梦一头雾水。 “那天开会的时候,厉总突然进来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还有,这种会议他几乎不参加,突然出现已经奇怪了,还指定你这么个新人直接接手这个case,当时我就觉得有猫腻。”顿了几秒,道:“跟我腻歪这么久的女人,竟然是厉家堂堂的少奶奶。”孙玲丽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哎哟,别这样嘛。”江宛梦解开安全带,勾住她的手臂撒娇求好。“我知道我不该骗你的,但是我怕我说出来你就不跟我贴心了,别生气,好吗?”这是实话,地位的差距很难得到真心的对待。 “不好!”孙玲丽回过头不再看她,脸上佯装出生气的表情。 江宛梦顿感无措,内心深处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心里开始难受。僵持了片刻,忽听对方道:“你得请我吃大餐,很大的那种,还得深刻反省!” 江宛梦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好好好,请你吃大餐,我保证,下不为例。”说完探过身去,从后座拎出来一个纸袋:“对了,这是我给小思买的衣服,别忘了带回去。” 小思是孙玲丽的女儿,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面对父母不幸的婚姻,倒表现出难得的懂事,江宛梦很是喜欢她,经常性的给她买些东西。 “这算是贿赂?” “那就算是吧,嘿嘿。”江宛梦感激于她的大度和谅解。 “对了,刚刚那女人是谁?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喜欢她。我总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孙玲丽发动了车子,继续开车前进。 “她是李菲雪,服装设计师,咱们厉总的前任。”说到这个,江宛梦心里就开始不舒服。 “我说怎么好像见过呢,她好像在这边办过什么服装走秀,好像上过电视台。” “大姐,你现在要关心的是这个吗?”江宛梦翻了个白眼。 孙玲丽瞥了她一眼,忍不住一笑:“你呀,脑门上写着两字,怨妇。” “你才怨妇呢。”江宛梦没好气的回道,就好像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仰靠在座位的后背上,将她跟厉冷尧之间的开始娓娓道来。 孙玲丽认真的听着,到最后,对这个姐妹般的女人,多了几分唏嘘。每个人的命运仿佛被注定了一样,就像她遇到那样的人渣,而她,一朝变成了人人羡慕的少奶奶,却并非自己所愿。 “你爱他吗?”孙玲丽轻轻的问。 江宛梦闭上双眼,反复的回味着孙玲丽的话。她爱他吗?她只知道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看见他受伤,会心痛;知道他跟李菲雪单独相处多天,会委屈,会心烦意乱,甚至是会嫉妒。 她,似乎是爱上了。 孙玲丽见她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关于念经这种事,家家都有难的,有些事旁人只能听,就算是想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天的心情都被李菲雪的那些话给破坏殆尽,现场勘察结束后,江宛梦硬是拉着孙玲丽去吃晚饭,吃完饭又拉着她去逛街。两人在商场里游荡了半天仍是两手空空,孙玲丽最后实在忍不住,道:“大小姐,你这颗玻璃心啊,就一个女人就把你刺激到了,往后咱们英俊潇洒的厉总吃喝应酬美女环绕的时候,你不得心碎死。” 不说还好,一说心里更不得劲。还好脑子还算清醒,知道孙玲丽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女儿在外婆怀里等着妈妈回去,于是好心的将她推上了出租车。一个人落了单,四处望望不知道去哪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玄继的电话。 在路上,厉冷尧打了一次电话,因为对他隐瞒的埋怨,再加上心情实在是不美丽,她鬼使神差的直接将电话挂了。后面接到他的短信:你在哪里?她看了一眼直接气呼呼的删除。脾气就跟借了胆似的,蹭蹭蹭的往上涨。 玄继因临时有事出去了,江宛梦按照他在电话里的指点,在门边的指定地方找到了家门的钥匙。推开门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无聊的翻看着节目,直到开始犯困了门铃声才响起来。 “猪啊,钥匙都不带。”江宛梦懒洋洋的拉开门,嘴巴里吧唧着薯片嗔斥着。等到她抬起头正视来人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有种犯错被抓的错觉,但细想了一下,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做错事的是这个大摇大摆站在门外的人。 “为什么不接电话。”厉冷尧的表情是冷的,说出来的话是冰的,足可以冻死人。 江宛梦也不知道哪来的性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想接。”转头就进客厅。 厉冷尧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回家。”在意识到她的反抗情绪后,再道:“如果不想在这里丢人的话。” 江宛梦一顿,这里毕竟是在别人的家里,真的闹起来被左右邻居看到,对玄继的名声也不好。况且,况且这种情形被无知的人传出去不知道会被演变成什么版本呢。 给玄继留了张纸条,拿起被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包包,乖乖的跟着出了门。 第七十章 争执 一路上两人没有一句交流,一股股的寒流在狭窄的车内空间流动,李伟德开着车,好几次担忧的从后视镜偷缈了几眼里厉冷尧冰块似的脸,直到两人下车后,他还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 江宛梦心里气的很,对方的表情感觉好像自己是做错事的那个人一样,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玄继那里。 原本厉冷尧是不可能知道的,他早就放任了她的自由,所以不会监视她。但在雪儿照顾他的时候,曾经听到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尧,你家的那个私人医生好像跟宛梦的关系很不错啊,看起来就像是亲兄妹一样,我听说之前宛梦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是住在他家呢。所以,当机立断的去了玄继的住所,果然......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江宛梦扔了包包,没好气的转头问道。 “没看出来,你跟厉家的私人医生相处得很不错。”厉冷尧顾左右而言他,竟已是可以随意出入了。 “什么意思?”江宛梦听着他的话总觉得不舒服。 “你听到的意思。” “懒得理你。”江宛梦头也不回的去了卧房。厉冷尧横眉冷对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因苗头不对走得远远的两个人,这才从角落显出来。章如梅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啊这是?”除了起初的那段时间,已经很少看见少爷这种脸色了。 李伟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跟少爷出去找少奶奶开始,他的脸就一直这样。不过,少爷这种情绪的反差现象倒是很稀有的。 江宛梦刚脱下外套,就被男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使劲的挣脱却怎么也掰不开腰间的手。一个来火,在他手背上使劲的拍打着,直到拍到手掌通红了,男人才被激得爆发了脾气。 将她转过身,狠狠的推在床上,虽然床垫的柔软度缓解了推力,但是这种劲度也差点让江宛梦火冒金星。刚想开口斥责,厉冷尧欺身压了上来,撅着她的嘴唇狠狠的吮吸。太过用力的亲吻让江宛梦感到吃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初夜的可怕。 不由自主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搡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奈何力气太过于致命,只能一口咬在他霸道侵入的舌头上。心里并不想真的伤到他,只想让他知难而退,所以嘴下留情了。只是她没想到,对方只是闷哼一声,稍作停顿以后,便继续了掠夺。 实在狠不下心再次咬下去,又介于对方的力量反抗不得,这种无奈感让她手足无措得委屈,就这样委屈着,眼泪便掉了下来。顺着眼角滑落,滑落到覆在她耳旁的那只手上。 侵夺的人终于停止了攻势,撑起上身,微喘着凝视着她半晌,终是退了身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抽起了烟。 这是自那次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后,第一次看见他再次抽烟。 那一晚,厉冷尧没有宿在两人的房间,独自睡在了客房。江宛梦对着身边空着的位置长吁短叹了很久,她想过去找他解释清楚。可历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虽然她不知道所谓的事实是什么,或者是厉冷尧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她坦白受伤时候跟李菲雪相处的事情。 两人就这么冷战着。 每天早上江宛梦起来时,厉冷尧已经离开了家门,连章嫂做的早饭都没吃上一口。晚上她洗完澡上床睡觉时,才听到厉冷尧回来的声音。她承认,她是希望过对方能突然推开她的房门,然后抱着她,哄哄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这让她很是失望,渐渐地,也就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章如梅心里担心,但介于少主子的威严,话到嘴边还是没开口。李伟德就比较辛苦了,随时随地跟在厉冷尧身边,对着那张比平常更冷上几分的容颜,想关心但又十分无奈。心里明白,这跟少夫人有绝对的关系,因为目前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能让少爷露出这样的情绪。 江宛梦依旧勤奋的上下班,孙玲丽虽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就当没知道一样,除了守口如瓶以外,仍是一如既往的闺蜜似的相处。这让江宛梦至少还有个说话的地方,除了用上班分散精力以外,空余的时间一想到那个一直跟自己打着冷战的人,便十分的烦闷。 “怎么?还没和好?”午休时间,两人找了个休息的地方,孙玲丽递上一杯刚买过来的果汁。 “他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江宛梦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用吸管一下下的搅动着杯里的饮料。“找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呗。” “不去。”凭什么她解释,她又没做错什么。 “你啊。”孙玲丽戳了戳她的脑门继续道:“就是嘴硬心软,明明心里不舒服得要死,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还说我,五十步笑百步。”江宛梦靠在她的肩膀上道:“玲丽,有时候真想回到过去普通人的生活,无忧无虑的。” 孙玲丽拥住她的肩:“傻瓜,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谈恋爱,只要谈恋爱就会有争吵,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像他们现在这样吗?她分不清现在算不算吵架,如果算吵架,他们除了那晚那简单的几句话外,便不再有过交流。最多算冷战吧,只是她觉得这个冷战对她来说十分的委屈,竟然还有人表现得好像对方做错事一样的理直气壮?!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爱情?毛都得顺着摸,哪天逆着毛摸了,就得被责罚? 其实厉冷尧也没好到哪里去,至少秦勋是这么认为的。这两天他和向哲被自己的这位兄弟命令式的拉着天天到千媚消费,准确的讲,是消费买静坐。秦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叫了三个养眼的美女过来作陪。 厉冷尧不接受,也不拒绝,翘着二郎腿端着红酒杯,风流却不下流的歪在沙发上。 “哎,你说老大是不是中邪了。”向哲将美女晾在一边,自顾自的玩着骰子。 “我看像。”秦勋嚼着美女递过来的剥好的葡萄,含糊着回答,眼睛时不时的瞟着手机,奇怪,这丫头已经几个小时没来信息了,反常,太反常了。 苏芷涵对秦勋的态度,采取了坚持不懈,穷追猛打的政策,而且据说,是厉家的某位女人亲自传教的。弄得秦勋一个头两个大,有时候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学着别人穿着性感的睡衣对他抛媚眼,着实让他哭笑不得。怎么说苏芷涵也是成年少女,虽然未经人事,但身材发育得相当好,被这样赏心悦目的美女成天这样红果果的勾引,还得忍住非分之想,这让秦勋都快憋成内伤了。 眼见身边的美女主动贴了上去,向哲一个皱眉,摸出手机偷偷的发了条信息出去,完事儿后,若无其事的趴在吧台上继续玩着骰子,独留身边的美女一个人黯然神伤。 第七十一章 醋意 向哲就是这点傻得可爱,总觉着自己是助人为乐雪中送炭,殊不知经常干一些火上浇油伤口撒盐的事情,完事儿当事人还一脸的无辜,叫人厌也厌不起来。 再次走进千媚,江宛梦没了第一次的那般尴尬,想起那次的手足无措自己也觉着好笑。兴许是在这种顶端待得久了,竟也慢慢的学会了见怪不怪。 向哲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具体内容如下:老大醉得不省人事,速来。当即找了个借口从公司开溜,也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一个正大光明见他的借口。 推开包厢厚重的门,里面出奇的明亮。印象中一般都是为了配合人跟人之间的你侬我侬,灯光打得暗些,好让人有足够的安全感......和狗胆。 于是,灯火通明的朗朗乾坤下,一看似柔弱的美女正软弱无骨的倚靠在那个应该算是自己老公的男人身上。为什么说是看似柔弱呢,因为这位美女见她恨恨的盯着她靠着的英俊男人,眼神立刻变得敌意。 新仇加上旧怨,一股火烧得江宛梦的心里红旺旺的。 厉冷尧见到凭空出现的人,老练的内心猛的一跳,下意识的想推开手臂上的缠绕。刚一动作,又突然觉得这样的举动实在好笑,什么时候他厉冷尧要跟做贼似的心虚了。 轻轻的咳了咳,以掩饰内心的尴尬,毫无表情的望着这几天一直避而不见的女人,良久,开了口:“有事?” 向哲在一边打抱不平:“老大,宛梦姐都来找你回家了。” 不说还好,一说提醒了江宛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臭小子还骗她说什么醉的不省人事了。不过,也对,是醉了,温柔乡里醉得不省人事! 向哲讪讪的摸了摸头,心中甚是委屈: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 “走走走,出去嗨会儿。”秦勋抱着美女,对着向哲道。 “不去。”这个点儿基本就是劲爆舞的时间,上次一个人偷偷过来看,被那个死Tony逮个正着,当时纳闷他是怎么从天而降的。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被那个死变态众目睽睽之下拎了回去,要多丢人有多丢人。给出的该死的留有竟然是少儿不宜,去他的少儿不宜,老子全身上下都熟透了。 秦勋顿感无语,明眼人都知道退避三舍的状况,这小子还真是缺根筋。转念一计,俯在他耳边道:“真的不去?据说今天跳舞的可是重金聘请过来的超级美女哦。” 向哲停住玩骰子,两眼放光:“真的?” “真的。”秦勋将诱惑力放到最大:“放心,Tony不会再出现了。”想起上次那件笑事,秦勋直忍住笑,真想不到,那个Tony收拾起这个混世小魔王的时候,是真的一点不手软啊,果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将手里的骰子一扔,“走走走。”秦勋搂着美女,走过江宛梦身边时,回头送给厉冷尧一个节哀的眼神。 宽敞的包厢里,只剩下三个人,江宛梦十分不高兴的对着眼前的美女:“还不走?” “哼!”美女跟斗鸡似的瞪她一眼,完事儿勾住男人的手臂撒娇:“你看啦,这谁啊,这么凶。啊!”美女一声惨叫,随着被捏住的手腕迅速的站起:“放手,放手啦,痛啦!”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江宛梦在他手腕上一用力,咬着牙根问:“再问一遍,出去吗?” 美女一听,顿时有些懵懂,回头看了男人一眼,面对这样的状况,一脸的镇定无恙。真不知道看起来瘦不拉几的女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手劲,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揉着发红的手腕,美目怨愤的瞪了瞪,算是对野蛮武力的报仇。 厉冷尧被她刚刚的举动惊得有点缓不过神来,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要用那么奇怪的眼光盯着我,以前闲着没事学过几招防身术而已。”江宛梦像是猜中了他的心事般,居高临下的冲他解释。 厉冷尧面对她不善的语气,也开始不耐烦,不习惯这样仰视的姿势,随即站了起来:“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语气虽淡,但江宛梦听得出来,带着丝丝怒气,只是忍着没发出来罢了,遂道:“你一个做错事的,都表现得跟没做错事的人一样霸道,我为什么没有胆子。” “哦?”厉冷尧突然觉得好玩:“做错事?”还没人跟他说过做错事这三个字。 “要我提醒你?” “洗耳恭听。” “你出差受伤的时候,跟谁在一起呢?”江宛梦自己都没发觉,她在问这句话时带着浓浓的醋意。厉冷尧怔了一怔,忽而明白过来,不由得勾唇一笑,俯在她耳边,轻问:“吃醋了?” 江宛梦歪头,“如果我说我吃醋了,你会如何?以后再也不见面吗?” “不会。” 这样的毫不犹豫让江宛梦心中一痛,埋头死死的盯着地面的瓷砖,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厉冷尧轻叹了口气,向前几步,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你在担心什么?” 是啊,她担心什么?担心她将自己的丈夫抢走吗?还是担心自己跟她对比总是能激发出她的自卑?不管是哪种原因,厉冷尧这样的男人,是她一个担心就能束缚住的吗? 心突然间变得好乱,江宛梦瞬间觉着自己有些可笑,难道是太过于安逸的生活,已经让她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位,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自己的现在的举动算不算恃宠而骄。 江宛梦双手垂放,任由对方抱着,复杂的心情压得她有些无力。 “那你又在怀疑什么?”忘不了之前的奇怪话语,脱口而出的反问。 厉冷尧抚着背的手顿了顿,知道她问得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在怀疑我跟玄继,是吗?”抬起有些无奈的小脸:“如果我说只是很好的朋友,你信不信?” 男人将她的脑袋按回颈间,良久:“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良药,瞬间扫走大半多天的阴霾。也许彼此还存在太多的不了解,如若用时间可以解决,她愿意努力的一试。生命给了她太多的逃不掉的意外,那就努力的去习惯吧。 “还有,以后除了特殊情况,不许花天酒地。”江宛梦趁热打铁。 “什么才算特殊情况?”男人邪魅的一笑,特意明知故问,发觉自己的女人霸道的样子竟是如此的可爱。 江宛梦一噎,气呼呼的回嘴:“自己拿捏。” “有恃无恐的女人。”男人低喃,随后一改先前的冷淡,俯身送上深深的一吻,得到回应后,封闭了几天的欲望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激情的拥吻之后,打横抱起有些瘫软的女人置于沙发上,扯掉碍事的衬衫,欺身而上...... 第七十二章 牵扯 苏芷涵眼泪婆娑的站在魅夜的吧台旁,看着跟踪了半天的心上人正搂着漂亮的女人举止暧昧,心里难受极了。 “这位漂亮的小姐,如此良辰美景,不知在下可有幸共饮一杯?”身边挨过来一年轻的男子,挑染着红色的头发,一副浪蝶狂蜂的长相。苏芷涵很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她一直觉得,只有像秦勋那样成熟稳重,风流倜傥的男人才是她所喜爱的。 换做平时,这样轻浮的男子来搭讪,她铁定置之不理。但今日似乎是你追我跑的游戏玩得有点累了,再加上不远处一副刺眼的场景,心里难免情绪爆发,任性道:“好啊。” “waiter,给这位小姐来一杯上好的whiskey。”吧台服务员无奈的望了洋娃娃一眼,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一口烈酒下肚,火燎火燎的,很快脸颊瞬间红透。红扑扑的脸蛋看得一旁的男人心直痒痒,一抹得逞似的笑容浮现出来 ,不安分的手慢慢的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不远处,一曲艳舞完毕,向哲往椅子的后背上一靠,无意中望见吧台上的身影,有点意外:只能看清侧脸的女孩儿,棕色卷曲的长发披肩,一身黑白相间的小洋装。就像一个小仙女,不小心坠落在不适合她的场地上,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哎,我说,那女孩儿不会有事吧?”向哲多此一举的问道,怎么看那女孩儿都不像个风月场合的女子,身边油头粉面的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这种场合的搭讪灌醉然后行男女之事,是再正常不过了。 秦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这一望差点让他的心脏骤停,两眼不可置信的睁得老大,脱口而出:“苏芷涵!” “咦,你认识啊?”向哲好奇的问道。 “秦公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含苞欲放的小雏菊了啊?”旁边的美女也忍不住打趣。 秦勋来不及跟向哲解释,放下手里的酒杯,风一样的离座而去。岂有此理,那王八蛋的手往哪儿放呢。 粉面男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游至女孩儿的腰部,小手指传来的剧痛让他嗷嗷直叫,怒气冲冲的吼叫:“找死啊!” 秦勋一脸的怒不可遏,对着吧台的服务员道:“扔出去。”对于这里的常客,且是无法得罪的人,服务员很是拎得清的叫来了两个看护,将粉面男直接架了出去。 苏芷涵见到来人,睁着迷糊的大眼睛看了半天,嘿嘿一笑:“勋哥哥啊,你来了啊,嘿嘿嘿。”说完,往他身上一靠,恩,香香的,是勋哥哥的味道。 秦勋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火气,猛的将她从身上拉离,勃然大怒道:“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马上给我回去!” 苏芷涵被他这么一扯一吼,本就不高兴的情绪瞬间被他点燃,仰着小脸很是倔强:“就允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啊!我就来,以后天天来!” “你!”秦勋面对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恨不得将她的嘴堵住。“回去!” “我不!”挣开被拉住的小手,死命的把住吧台的边缘,倔强得不肯离去。“啊!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坏蛋,坏蛋......”苏芷涵小屁股撅朝天的被秦勋抗在肩上,小腿儿乱蹬,小手乱拍着他的背,不停的嚷嚷,引来旁人的侧目。 秦勋视若无睹,这么久的相处,对于一个从来不讲道理当做道理的丫头来说,只有出硬招了。 这一抗,从上车到下车,然后到家,一路苏芷涵的脚就没沾过地儿。喝的那点小酒,早就被一路的拍拍打打中消耗殆尽了,所以到家的时候,基本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不过小嘴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喋喋不休。“你今天把我弄回来 ,还有明天呢,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呢,我就不信你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不去魅夜,我去别的酒吧,我让你找不到我。我还要找个比你帅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帅哥,唔......” 男人跟着了魔似的,盯着那一张一合的粉嫩小嘴儿楞了神,鬼使神差的贴了上去。触感是那样的柔软,轻吮之下,丝滑柔嫩,让人受不住的要将气含 入口中,慢慢的品尝。 苏芷涵瞪大着双眼,一时间忘记了发生的事情,面对这样的措手不及,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甚至忘记了呼吸。 男人的双手下意识的游走,当触碰到一处柔软,冰冷的指尖传来一阵的温度时,方才收回了神志。猛的离开,望着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暗自恼怒。老天!他刚刚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 男人的嘴唇一离开,苏芷涵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稍微平稳下来之后,突然凑上去,抱住秦勋的手臂,很是开心道:“你刚刚亲了我,你得娶我,否则我就告诉秦伯伯他们说你欺负我。” 秦勋一个回头,凝视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后面如果没有个军师,就凭这丫头的智商,能说出这样的话才有鬼。 “哪......哪有谁教我,本来就是!”她可不能出卖宛梦姐姐。 秦勋心中早已猜到八九分,看着她故作认真的样子,也不跟她计较。为何在酒吧看到别人对她的轻薄,能让他勃然大怒?刚刚他的举动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他竟然没控制住自己。 三人的把酒言欢,成了向哲孤家寡人,兴趣盎然的看了会表演,便觉着索然无味。正想着起身离开间,身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只是让向哲心有余悸的小心脏开始狂跳。 “舞,好看吗?”Tony优雅的翘起二郎腿,笑容可掬的凝视着向哲。后者回望着那张不言而喻的笑脸却想哭,俊秀的脸即将开始抽搐,深深的咽了咽口水。 救命啊!鬼啊! 第七十三章 共识 按照信上的地址,李菲雪如约而至,心中有几分胆怯,因为她尚不知道到底是谁将信封从门缝塞了进来。本不想理睬,但信上的内容让却足够激起她的冲动,因为事关那个人。 只要是关于那个人,尽管一丝害怕,但仍按要求独自前来,她不想错过任何一次跟他走在一起的机会。 “来了。”随着声音的传来,桌子的对面坐下一个女人,长发,一身淡黑色的衣裙,脸色略显憔悴,本来挺大的眼睛却无光泽,因为消瘦略陷。 “是你!”李菲雪惊讶得差点站起来:“你不是失踪了吗?!”尽管模样有些变化,但她认得,欧阳的女儿,欧阳美怡!当时欧阳家的事情轰动一时,家破人亡让人唏嘘了一阵子。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欧阳美怡取下头上的假发,理了理齐耳的短发。 李菲雪特地找了个茶餐厅的偏僻的角落落座,方便讲话,虽仍处在震惊中,但仍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你是欧阳美怡,都说你下落不明,怎么会......” “这是我的事,我找你来,只想问你一句,想不想跟厉冷尧在一起?”欧阳美怡单刀直入,仇恨和嫉妒已经将她的内心填满,丝毫忘记了是谁留她一命,将她的精神状况扭转了过来。 这无异于农夫与蛇的故事,但在欧阳美怡的心里,害她家破人亡的人是江宛梦,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出现,一切都不会变。她还会是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她还在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就是因为那个贱人的出现,还得她一无所有,连当初死皮赖脸追着她的秦弘,也很快令觅她人,在她住院期间,从来没有探望过她一次。这笔账,这些人,她一一算! “这跟你有关系吗?”提及此事,李菲雪的语气变得很不友善,这是她心里的痛。 “跟我是没什么关系。”欧阳美怡豆蔻丹红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露出不易察觉的笑,继续道:“但我可以帮你。” 一朝变故,心里早已沧海桑田,当初的欧阳美怡虽然霸道任性,却仍带着小女孩的天真,而现在,眼神里,除了仇恨和算计,也再无其他。李菲雪看着她的双眼,心里有一丝恐惧。 但对方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 “帮我?你凭什么帮我?”李菲雪并不相信一个自身难保的女人。 “姓厉的不跟你在一起,无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蛊惑。”欧阳美怡一怔见血的戳破对方的想法。 “住嘴。”心中曾经的顾虑被点出,李菲雪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她算什么东西,就凭她也能成为我的阻碍?!” “呵呵,李小姐,能别再自欺欺人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厉冷尧对那个女人有多宠爱和迁就。当然,我能理解,你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优秀却要输给一个丑小鸭的现实,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不是吗?” 这样的事实被人赤裸裸的戳穿摆在眼前,让李菲雪变得恼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呆呆的坐了半天,目光闪过一丝凌厉:“你怎么帮我?” “很简单,只要那个女人彻底的消失,厉冷尧的心就自然会回到你的身上。”她想过很多办法,她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这个贱人的身边似乎总有人保护似的,唯一的一次下手也是失败告终。 那次,她好不容易弄到一辆车,特地易容乔装,只想将她碎尸万段。谁知道!要不是有个男人半路杀出来,江宛梦那个女人早就是轮下魂了,这让她的仇恨变得越发的深。 “你......你想做什么?”李菲雪一听,顿时预感到什么,继而从对方的表情上读出的狠毒,内心不由得吓了一跳。“你不会......我不行!”要是被发现,这个女人早就一无所有了,所以没关系,但她的人生刚刚美好的开始,她不能毁了自己。 欧阳宛梦嘲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我不是傻子,杀 人这种事情只会两败俱伤,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办法。”也许失去最想要的,最重要的,会比死来得更有趣呢。 见对方仍在犹豫,欧阳美怡挑着对方最脆肉的神经诱惑:“厉冷尧本该就是属于你的,你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才是最佳的绝配。偏偏那个女人心怀鬼胎,眼见欧阳家落魄了,借着这场婚姻想继续荣华富贵,留着这样的女人在厉冷尧的身边,你放心吗?甘心吗?” 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不仅是在帮自己,也是在解救厉冷尧,让他早日脱离那个女人下三滥的手段。” 对面的女人紧皱的眉头渐渐的松懈,欧阳美怡乘势继续道:“对你来说,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放心,事成之后,你只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对你不利的影响。这件事结束后,咱们就当互不相识,守口如瓶。” “你很恨江宛梦?”李菲雪突然问道。 “你不恨吗?”欧阳美怡盯着她的脸,反问道。 恨?她本不恨,因为那样的女人不足以是她的威胁,可是,她现在恨了,因为这样的威胁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虽然一直不想承认。 两人似是达成了共识,举杯轻碰,皆露出满足的微笑。 温馨的茶餐厅间,两个看起来貌美如花的女人,紧紧的靠在一起,似是相识已久的姐妹般窃窃私语,无人知,却是在酝酿着一场破坏社会和谐的计划。 当然,江宛梦正在为自己好不容易接受的生活努力着,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两个视如眼中钉的女人如此那般的算计着。 现在,她正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大大的喜字的请帖,烫金的心形下,贴着一张笑逐颜开的两人合照,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会觉得如此登对。 一场意外的订婚宴,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结合的两个人,让她忍不住担忧。 第七十四章 婚礼 “在想什么?”厉冷尧一进来,便看到沙发上盯着请帖发呆的女人,脱下外套,靠着她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熟悉的清香入鼻,瞬间冲淡了一天的疲惫。 眼见身体的靠近,将头舒适的靠在他的肩膀:“我在想,王倩怎么会跟秦弘走在一起。”王倩虽说嘴巴坏点,还有一身的大小姐的臭脾气,但实际上人并不是真的坏。这得追溯到当初两个人一起穷追猛打师兄校草的时候,虽然她很讨厌,但是都是正大光明,倒从未有什么卑鄙的手段。 对于那样娇生惯养的人其实实属难得。 但秦弘那个人,据她所知,风月场所的浪子,不仅风流还很下流,导致她经常怀疑他跟秦勋到底是不是一个子宫里爬出来的两个人。 厉冷尧拿过她手里的请帖,随意的瞄了几眼,便扔在一边的茶几上,“想去吗?”他记得她跟这个王倩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 “去啊。为什么不去,虽然算不上喜欢,但并没有仇恨,再说那都是大学时候的事了。”只当是年少无知的冲动罢了,再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倒是打出了点不忍心。 对于她跟秦弘的结合,她是不忍心的,所以她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么个高傲的小孔雀要甘心嫁给浪荡子。 “大学时候什么事?”厉冷尧拨弄着她的发梢,漫不经心的问道,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性感又好听。 “就是我跟他为了追......”江宛梦一个急刹车,好险,差点被他诱惑得全盘托出了。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这个男人看似大度,有时候却很是小心眼。 “哦?追?”厉冷尧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追谁?” “哎呀,什么追谁!你听错了,别闹了,肚子饿了,赶紧吃饭吧。”江宛梦摸着肚子,装出很饿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嗯,先吃饭。”厉冷尧拉起她的手,将她带至餐桌边。章嫂已将可口诱人的菜摆上了桌,笑盈盈的等着他们去吃饭,温馨的环境,爱人在旁,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江宛梦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珍惜。 婚礼定在周末,晴空万里阳光暖照,是个适合办喜事的日子。高朋满座,谈笑风生,江宛梦跟相识的人打了声招呼,在化妆间里找到了今日的新娘。 白色婚纱,精致妆容,不菲首饰,一个贵气美丽的新娘。 “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王倩镜中看到来人,低声让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乌黑的披肩长发,粉妆简单的点缀,红色的拖地长裙包裹着高挑的身材,黑色的羊绒披肩。干净素雅,搭配得体,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更让人眼前一亮,与生俱来的让人无法超越的气质油然而起。 于是嘴一撇,再次道:“谁让你穿成这副鬼样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你是新娘呢!” 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抽。 好在江宛梦早就习惯了她百年不变的套路,看在今日她订婚的份上,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懒得跟她斗嘴,一句“恭喜”说得自己也是很不情愿。 走过去,帮她戴着耳环,千言万语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恭喜什么?是恭喜我嫁了个银行的接班人,从此吃喝不愁?还是恭喜我长得比你漂亮?”王倩安静的坐着,任由她笨拙的将耳环慢慢的往耳洞里戳。 “你喜欢他吗?”终是问出口。 王倩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瞬间被掩盖过去:“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人帅,又有钱。” “王倩,咱们吵吵闹闹那么多年,别人不了解你,但我了解你。你是缺钱的人吗?” “你个死女人,今天是来砸老娘场子的是吧。”王倩拍开她的手,连带着自己的耳朵被拉扯着一痛。 “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一样,连婚姻都由不得自己。”江宛梦说出了心里话,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觉着有些对不起厉冷尧。 不知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疼痛,王倩的眼眶顿时红了:“什么是喜欢呢,像当初咱俩喜欢师兄那样的喜欢吗?不可能的,宛梦,咱们都长大了,再回不到过去了。”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巾,捏在双手中不断的拉扯,以缓解心中的疼痛:“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爱情,只要能让我继续过着公主般的生活,我就挺满足的。所以不管这场婚姻有多少爱情,或者说有没有爱情,我都选择接受。” “宛梦,我真羡慕大学的时候,无忧无虑的,花着父母的钱,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得反过来替父母考虑了。” 这是王倩第一次认真又动情的跟江宛梦说话,也是第一次喊她宛梦,多年的争吵积怨,瞬间消失,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握住她的手,虽心里有千百个不赞同,但仍不放心道:“可秦弘那样的......” “败家子,花心,不成器,你想说这些是吧。” 王倩无所谓的先下口为强,说得江宛梦竟无言以对,事实上,确实如此。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我就行了。”王倩自己戴上另一只耳环,道:“也许结婚后会改变也说不定啊,凡事要往好处想,人啊,别想太多,活得太累了。” 他现在是喜欢你,就像当初喜欢欧阳美怡一样,这样的男人有福或许可以跟你同享,但是有难时,属于溜得最顺的那个。这些话江宛梦憋了半天最后选择了放弃。 见对方不说话,王倩甩开她的手:“好啦好啦,肉麻死了,再把我妆弄花了。” 江宛梦对着她真诚的一笑,“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切,告诉你?让你好嘲笑我啊,我才不上你的当。”王倩收敛了情绪,恢复那副盛气凌人的口气。 江宛梦心里叹了口气,越是无所谓的女人,也许越是比任何人在乎吧。 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也许命中早有定数,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跟着命运的定数按部就班的演绎罢了。她改变不了自己的轨迹,更改变不了别人,只能用最真诚的心祈祷一切都好吧。 第七十五章 婚变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婚礼的现场的灯光全部由水晶打造,无数支粉色的玫瑰布满了整个现场,专属新郎新娘的通道由炫彩的七彩玻璃拼接而成,整个画面堪比正式的结婚仪式。 由这场婚宴的牵引,不喜欢的,喜欢的,全都聚在了一起。 苏芷涵的穿着风格跟之前大相径庭,完全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可爱娃娃,跟在秦勋身边,时不时的要去拉一下对方的胳膊,男人直接避开,再不死心的去拉,就这样一来二去的,玩得不亦乐乎。 江宛梦冲她眨眨眼,正好被秦勋逮到,直接给江宛梦一个“你干的好事”的不爽的表情,后者做无辜状,心中却偷着乐。 一向交情好得让江宛梦都嫉妒的三人帮,今天却出奇的不见向哲,不禁好奇的问:“向哲怎么没来?” “他啊,哎,可怜着呢。”秦勋早就撇清了是他蛊惑着某人去看艳舞的事实,一副置身事外的同情的表情。 “他怎么了?”江宛梦信以为真,拉了拉厉冷尧的胳膊,担心的问道。 “确实可怜。”厉冷尧轻笑。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看着两人的表情也不像真的有事,江宛梦松了口气。想到那邻家弟弟般的阳光男孩儿,明明年龄最小,思想最单纯,偏偏要装作成熟的老成样,想想也觉着可爱又好笑。 被提及的某人正遭受着被禁足的憋屈,对着严防死守的大门长吁短叹,只恨自己少壮不努力,学的那点功夫,在面对某个死变态的手下的时候竟然TLLD毫无招架之力,不得不对着这些木头似的高手深深感叹,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啊。 如此热闹的婚姻,竟然去不了,谁来救救小爷啊! “她怎么来了?”秦勋很是意外。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竟然是李菲雪。 “我记得并没有发给他请帖。”当时考虑到李菲雪的出现,或多或少会让某个女人心里不痛快,所以就没有发请帖给她。 “嗨,大家都在。”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李菲雪的已经走到了跟前,热情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江宛梦心里虽然不自在,但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也礼貌性的回以一笑。 “尧的好兄弟的弟弟结婚,我怎么能不来,你也是,怎么把我的请帖都给忘了。” 这句话说得秦勋一阵尴尬,忍不住看了江宛梦一眼,这一眼立刻让江宛梦明白,为什么秦勋没有请李菲雪的原因,不由得感激的一笑。护短似的接口道:“李小姐这句话说得真好,意思是如果不是看在我老公的面子上,您还不愿意屈尊来咯?” 噗!秦勋不是没见识过江宛梦的呛死人不偿命的功夫,只能算是许久没领教了,有些不习惯,所以很是不给面子没忍住。 李菲雪顿时脸上一白,被噎得咬牙切齿,特别又是那一声老公,叫得她差点失了身份,但仍故作轻松道:“宛梦怎么这么理解,误会姐姐的意思了。”说完,上来拉她的手,却被她刻意的躲过。 姐姐?你丫的姐姐!真能给自己贴金,被她装的有些来气,有些冲动的脱口而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姐姐,你别乱叫,不知道的以为咱俩真是姐妹。” 这只是情绪使然,冲动之举,江宛梦从来不会想到,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负面效果。 这一举一动,完全没有给李菲雪丁点儿的面子,看在别人眼里,好似热脸贴了冷屁股。李菲雪明眸中波光莹莹,可怜兮兮的看着厉冷尧。 秦勋就当做没看到,苏芷涵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女人,总感觉很虚伪,也乐得看李菲雪的窘态。想开口帮着江宛梦说话,却被秦勋捏了捏手心,示意她闭嘴。被这么一捏,注意力又立马完全的转移到很让她欢喜的手牵手的姿势上去了。 厉冷尧心里有些动气:“好了,雪儿也不是故意的。”带着些丝丝的责备,让江宛梦惊讶的同时,那一声雪儿,也让他心痛。 幸亏此时音乐响起,才让这份化解了这份尴尬和不舒适。 新娘在自己父亲的挽送下,缓缓的走上了婚礼台的中央,新郎还是一入既往的笑如桃花,万年不变的轻佻。如此喜庆的时刻,江宛梦总感觉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跳得心里十分的不安。 一尘不变的仪式很快的结束,在摄影师要求大家站好位置合影的时候,江宛梦的身边闪过一个身影,快得来不及看见,便消失在人群里。 “砰!”原本兴高采烈的新郎秦弘应声倒下,血流如注,瞬间吓傻了众人,特别是王倩,一脸煞白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倒下去,鲜血直流,却呆滞得忘记了该怎么办。 紧接着听见李菲雪尖叫的喊了一声:“小心!”,便见她迅速的冲到厉冷尧的身边,使劲的推开他,自己也倒了下去,额头撞击在大理石的花坛上,顿时不省人事。 第二次的枪声错失了目标后,便消失不见,一切发生得措手不及,许多人收到了惊吓,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江宛梦也被吓得够呛,苏芷涵嘤嘤哭泣,秦勋赶紧拍着她小声安慰后,将他置于江宛梦的手中,低声严肃道:“帮忙照顾,我去看看。”说完,便快速的飞至倒下的秦弘身边。 厉冷尧也迅速的抱着斜躺在花坛旁纹丝不动的李菲雪,急唤:“雪儿,醒醒。”可无论怎么叫唤,李菲雪始终没醒过来。 江宛梦顿时百感交集,恐惧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担心于靠在自己怀里的苏芷涵有没有被吓坏,惊讶于李菲雪刚刚舍己救人的举动,但更心痛于自己的丈夫第一时间并不是查看自己是否安然无恙,竟然是奔着李菲雪去的。 这一刻,江宛梦感觉自己的像是从暖如温泉之地,瞬间坠入到了冰窟,从头到脚的透心凉。 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人们七手八脚的将秦弘和李菲雪送上了车,厉冷尧回头看了一眼江宛梦便急匆匆跟着救护车离开。除了跟随着去医院的,剩下的人皆惊魂未定的离开,偌大的场地中,只有几个正在清理的工作人员和江宛梦他们。 苏芷涵因为受到惊吓,紧紧的搂着她不肯放手,江宛梦有些心疼,不停的轻哄。 “宛梦姐姐,那个人......是不是死了啊?好吓人!”苏芷涵仰起小脸儿,抽抽噎噎的问道。 江宛梦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别怕,没事的。” 工作人员努力的清洗着地上的血迹,江宛梦望了一眼,秦弘这条命是福是祸,只有天定了。 第七十六章 生死 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又是有头有脸的秦家,消息顷刻间不胫而走,各大媒体迅速出动,将医院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骇于出事家族的势力,无人感擅自入内打探,只得将脖子伸得老长的在门外蹲守,只等得里面的动静。 手术室门外,秦家二老早已老泪纵横,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秦勋在一旁安慰,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一旁的王倩依旧保持着事发时的呆滞状,未言一字,在父母的左右搀扶下,颓废的坐在一旁的等候椅上。 漫长的等待,仿佛是跟死神的赛跑 扼住了每个紧张的人的喉咙,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啃噬着心中的期望。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的时候,等候的人一拥而上,却只得到了医生无奈的摇头叹息,再一句老套的陈词:“各位请节哀顺便,我们已经尽力了。” 秦母听闻,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晕死过去,秦父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说话的声音都是发抖,但仍清醒的下着指令,让人将秦母带回去休息,而自己带着秦勋进去了病房。 王倩站起来,想进去看看,可心里的恐惧让她犹如定住般,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一旁的二老除了叹气别无他法。 医院另一边的基础病房,厉冷尧望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心中不是滋味,等医生检查完,沉声问道:“怎么样?” “目前来看,只是因为撞击导致的暂时昏迷,具体的等到病人醒过来以后再做检查,排除颅内出血的可能。”医生看着面色沉冷的男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厉冷尧挥了挥手,让医生下去,李伟德走近他身边,低声道:“少爷,这里由我来照顾,玄医生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你不用担心,夫人......还在现场。” 被一提醒,男人方才想起来,江宛梦还被他留在现场。当时情况紧急,眼见她安然无恙便放了心,让李伟德安排了人守候在门外,自己只能将李菲雪先匆匆的送往医院。、 点头应了一声,拿起李伟德手上的车钥匙,随即出了门。 看到有男子出来,眼尖的记者立即上前,刚想抢话,突见来人,立即鸦雀无声,相互暗自推搡着谁去做这个出头鸟,直到来人快入了车内,仍未有胆大之人上前。 厉冷尧的眼神变得犀利,淡淡的,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希望各位不要胡乱猜疑报道,你们知道的,这样的媒体我不喜欢。” 知道知道,众人一致猛点头,待到车子走远后,方才议论开。 “你们**报社不是一向胆大包天的吗,怎么不去提问?” “就是” “哟,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们去啊。” “哼!” “要不然你去?你?还有你?......” 众人连连摆手,认命的退回原地,守株待兔。 这一方,被厉冷尧丢在现场的江宛梦,好不容易让受了惊吓的苏芷涵缓了过来,才牵着她走出大堂的门外,在保镖的护送下,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想着秦勋这几日应该不会有时间顾及到她,担心今日的事情会在苏芷涵心里暂时留有阴影,把她单独留在那里实在不放心。 让章嫂安排好了房间,小丫头喝了点稀饭,便睡下了。 厉冷尧现场找不到人,便打了江宛梦的电话,听说她已返回家里,心里也松了口气。 “秦弘怎么样?”江宛梦对着电话问道。 “子弹正中心脏,来不及抢救了。”厉冷尧沉声回答。 “她呢?”虽然不想问,但事关自己的丈夫,跟事关自己没什么区别。 “只是昏迷,等醒过来做个检查,确定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嗯,那就好。” “有没有吓着?” “还好。”怎么会不被吓着,她才在这种金字塔的顶端呆了不到一年而已,哪里见过这种枪林弹雨,活生生的人在你眼前瞬间成了死人的场面。为什么要硬着头皮说还好,因为她不愿意撒那个娇,至少不愿意此时对着这个男人撒娇。 倘若此时取闹,只会让对方反感,江宛梦确信自己不是个低智商的人,但也确信自己不是个大肚能容尽所有之事的人,几番挣扎后,选择了冷静和沉默。 片刻的沉静后,男人缓缓的开口:“刚才形势所逼,我只能那么做。” “没事。” ...... “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会到家。”厉冷尧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江宛梦将电话撂在一边,只想脱掉身上累赘的长裙,好好的洗个澡。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关于别人的,自己的,差点让她承受不过来,心里的五味杂陈将她淹没,似是所有的一切瞬间发生了变化,变得烦乱而又陌生。 ...... 狭小的房屋内,陈旧的家具散发着年代的味道,唯一的一扇窗户被灰色的窗帘遮盖,掩盖着白色铁架子床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女人娇 喘连连,男人的每一次刺入,都伴随着一声粗犷的呻 吟,铁床随着的身体的律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交杂在一起,让人听之忍不住面红耳赤。 此处是待拆迁的旧房,大多户人家早已搬走,只留几家租客暂时居住。索性四周无人顾及,床上的人越发的放 荡不羁。 随着男人的一声嘶哑的低吼,两人直达冲刺的顶端,男人舔一口挂在他肩膀上的百花花的小腿,色眯眯道:“够 sao,老子喜欢。” 女人收回了腿,将自己扔在床上,掩盖掉眼里的嫌弃与恶心,娇滴滴道:“讨厌,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嘛。” “你是为了老子替你办成的事吧。”男人捏一把她脸颊上的肉:“满意吗?” 满意,她当然满意,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他说过,这一笔笔的账,她要一笔笔的算!玩够了他再找个女人订婚,做梦!她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满腔的疯狂已达至顶峰。 尽显妩媚的点了点头,依偎进男人的怀中。 “那怎么报答我?”男人刚刚平复的部位,被她胸前的白嫩刺激得又再次起了反应。 “人都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嘛。” 男人听闻,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女人吃痛得要紧,却只能已撒娇掩盖。男人又在她的胸前猛的吸了一口,引得女人连连打颤,顷刻间,两情激起,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颠鸾 倒凤。 第七十七章 探望 因为这件事情,江宛梦特地跟公司告了假,开发区的案子已基本定型,后续的跟踪问题只能由孙玲丽全权负责,为此,她特地带着十二分虔诚的歉意跟孙玲丽道了歉。 孙玲丽出于对她的体谅,拉着她的手再三嘱咐道:“凡事往开了想,毕竟不同于一般人家,有些事能过去就让它过去了。” 她的话不无道理,有些事能让它过去确实该让它过去,可有些事,如果过不去又该如何,比如此时的状况。 据李伟德发来的消息,李菲雪在厉冷尧走后不久就已经醒来,当时想安排她做进一步的检查,她却非要等到厉冷尧过来。 厉冷尧似乎很顺从,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医院,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她打,还是让章嫂带的话,她方知他去的是医院,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章嫂告诉她的时候,有多么的不情愿。 她理解章嫂的意思,可她总不能硬生生的把他拽回来,在男人眼里,那也许是妒妇的坏行为。 江宛梦因为还有事先去了趟公司,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李菲雪当时当景,确实是为了推开自己的丈夫才伤了自己,于情于理她这个做妻子的都该去谢谢救命恩人。 于是,当她买了一大束鲜花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早上就已经在医院的男人,隔了大半个上午了,竟还在医院。 江宛梦不想做个偷听者,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想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刚迈开步子,只听到床边的男人一贯的清淡的声音,却多了份温柔:“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就是头有点晕。”李菲雪揉了揉太阳穴,道:“其实我最怕生病了,自从父母离异后,我性格要强,不愿意跟着他们其中一个,这么久了,习惯了一个人。但最害怕生病了,因为生病的时候总感觉特别的孤独。” 一番感慨,听得江宛梦都有些动容,向来美女都有先天的优胜权,再加上病中梨花带雨的模样,更何况是那个之前将李菲雪曾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呢。果然,厉冷尧开口道:“别乱想,不是还有我吗?” “真的吗?”李菲雪两眼瞬间放着渴望的光芒,情不自禁的抓住男人的手,两颊飞上了一片红晕,看起来楚楚动人。 厉冷尧轻轻的点了点头:“先休息会儿。” 李菲雪乖巧的躺下,再次抓住男人的手:“能留下来陪我吗?我......我一个人害怕。”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后,方才安心的躺下,握着的那只手却始终没分开。 江宛梦很想冲上去,将那两只碍眼的手给生生的劈开,但是她忍住了,有些事,一旦心不在,再强制也没有用。 心酸得不能自已,捧着鲜花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退回了迈进门的双腿,转身而去。在走廊里碰见一个轮椅上坐着的老人时,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么久了,该回乡下看看母亲了。 将鲜花放在老人的腿上,苦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伟德远远的望着悄然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进病房后,在厉冷尧的耳边私语了一句,二人便出了病房。 离开后,原本睡着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眼角含着笑,愉悦的,满足的,胜利的。 “少爷,向少爷已经接手这个案子了,目前还没查到可疑的人。” 出事后,向哲也很快得到了消息,Tony很是通情达理的将他放了出来,临走前还难得语重心长的嘱咐他,因为自己在大陆的时间不多,凡事多跟厉冷尧或秦勋商量,不要擅自行动。 当时向哲撇了瞥嘴,因为他觉得作为一个成熟的人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厉冷尧沉默不语,此事的蹊跷之处就在于,如果对方针对的是秦家,那为何在对秦弘下手的时候,第二枪要指向他,而不是秦勋。但如果对方只是跟秦弘有恩怨,凭他跟秦弘的平淡关系,根本不会扯上这种被杀的连带关系。 最大的疑点是,既然第二枪是冲着他来的,似乎那一枪不是很有水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死个把个的人,并不算什么大事,明的不行来暗的,他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但这些年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同秦家和厉家一起下手?! “勋那边怎么样?” “秦二少爷的遗体已经送去了殡仪馆,告别仪式定在三天后,秦家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间无法接受,所有的事情都是秦大少爷在忙。” “你带些人过去,看看他有什么需要。” “是。” 李伟德紧走两步,忽而停住,想了想便回头补充道:“刚刚......少夫人来过。” 厉冷尧楞了片刻,道:“我知道了。”李伟德不便多说,快步的退去了。 玄继进医院的时候,便发现江宛梦失魂落魄的坐在廊下,心中猜出几分原因,走上来,往她旁边落座,开口道:“心里不舒服?” 江宛梦微微歪了歪脑袋,一声苦笑:“像不像在拍狗血剧?” 玄继没有说话,江宛梦继续道:“一个男人在最危险的时候,被另一个女人舍命救了,而且这两个人是曾经的恋人。然后,这个男人细心的照顾这个女人,你告诉我,这样的照顾算什么?” 玄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只能安慰:“别想太多了,也许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你也说是也许,你也不肯定对吗?你们都让我别想多,想开点,可我就是那么小心眼,就是见不得他们那样,你说我该怎么办?”江宛梦说着说着眼眶开始发红,心里面憋了许久的酸溜溜的痛楚一个劲的往外冒,收都收不住。 玄继顿时心疼,看着她的模样,显得手足无措,伸手在她背上轻轻的安抚,“去找他谈谈吧,你不问,他不说,又怎么能了解彼此的想法呢。” 两人靠得很近,从远处的侧面看去,像极了依偎在一起的一对情侣。以树叶为掩盖的相机,频频的闪动着快门,神不知鬼不觉的捕捉下了这关键的一幕。 第七十八章 入瓮 转眼便到了秦弘的遗体告别日,时间一到,陆陆续续的通体黑色的人进进出出,秦家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不管是不是诚心来的,都依数几乎到齐了。 厉冷尧最近很忙,忙得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至于在忙些什么,江宛梦根本没有机会去问,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觉到床上身边位置的凹陷,才会知道他回来了。 但他这几日只是安静的睡着,并没有碰过她,早上起来便不见了踪影,这让江宛梦的心里的不舒服越来越放大。 今日是特殊的日子,加上苏芷涵三个人,拿着白色的雏菊一同走进殡仪馆。 秦家二老遭遇横祸,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形容枯槁,秦母早已哭干了眼泪,在佣人的搀扶下,站立都有些困难,看着实在让人心酸。 秦勋也好不到哪里去,布满血丝的双眼下,坠着厚重的眼袋,向来注重形象的一个人,连胡子都没有刮,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 苏芷涵一个心疼,跑过去弱弱的喊了声“勋哥哥”,眼泪便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想扑进他的怀里,但心里清楚今天这样的日子自己不应该那样做,便又一步三回头的往江宛梦身边走过来。 秦勋低头望着眼泪汪汪的苏芷涵,正想开口说话,便见她迅速的转身离去,望着远去的小小身影,几日未见,小丫头瘦了。 “宛梦姐姐,勋哥哥看起来好憔悴,会不会有事?”苏芷涵拽着江宛梦的手,声音懦懦的。 小丫头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面,又第一次看见心目中的勋哥哥如此的憔悴不堪,心里肯定会不好受,江宛梦只能尽一个姐姐的身份轻声安慰:“你勋哥哥这几天太累了,等他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苏芷涵在江宛梦家中呆了几日,对她变得极其的依赖,听江宛梦这么一说,便毫不犹豫的信以为真。 厉冷尧走过去,两人面对着说着话,江宛梦不便去打扰,带着苏芷涵去献花。等到她再出来时,所在的位置上秦勋和厉冷尧两个人都不见了,想着他俩兴许有事便不再找。 苏芷涵心戚戚的环顾着四周,紧紧的拉着江宛梦胆怯的说道:“宛梦姐姐,咱们回去吧,这里阴森森的好吓人。” 江宛梦想着该做的都做了,这种地方的阴森森她也害怕,索性牵了她走到厅外,给厉冷尧打了个电话,想问他是不是一起回家,却怎么也打不通,只好带着苏芷涵在厅外的一处亭子里等候。 “宛梦,怎么不进去?”李菲雪在亭中找到想要找的人,开心的迎了上来。 江宛梦一个头疼,想拔腿就走,速度却没有对方快,说话间,李菲雪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咦,小姑娘长得好可爱哦,上次我们好像见过,记得吗?”李菲雪看到苏芷涵,也热情的打着招呼。 苏芷涵毕竟年龄不大,小孩子的性情马上暴露了出来,小脑袋一撇,直接哼了哼,便不再理睬她。 李菲雪也不跟她计较,对着江宛梦道:“我能跟你说说话吗?”眼光瞟了瞟苏芷涵,意思不言而喻。 江宛梦心里并不愿意跟她多呆,她对李菲雪的态度已经是完全的排斥,甚至是厌恶,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兴许是出于好奇吧,竟然哄了苏芷涵到旁边等她,只留下自己跟李菲雪。 只是江宛梦没想到,入瓮容易出瓮难。 李菲雪见四下无人,瞬间收回了之前的微笑,速度快得让江宛梦佩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预感,感觉这样的表情才是真正的李菲雪。果不其然,对方毫无直接了当的开了口:“你离开他,要多少你随便开。” 江宛梦一声冷笑:“李小姐,这种老掉牙的把戏你现在还在玩,不觉得俗吗?”不愿意跟她面对,坐在一边的石凳上:“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不怕被人踩到吗?” 她不想那么快的,但她实在忍不住了!最近虽然她频频用一些楚楚可怜的方法让厉冷尧来看她,但是每次都是简单的安慰后便匆匆离开,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每次想到自己爱的男人每天跟另一个女人睡在一起,而她只能忍着,忍得她越来越受不了,简直要发狂。 “你根本不配做尧的女人,你只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凭什么待在尧的身边!”李菲雪动怒,上前拉扯。 野种二字,瞬间刺激到了江宛梦的神经,她一个起身,伸手直接扇了过去,因为卯足了劲,李菲雪重心不稳,直接被扇在了地上,白皙的脸颊上慢慢的显出手指的纹路,看着有点触目惊心。她没想到江宛梦会突然下这么重的手,一时间有些错愕,瞥见到对方的身后走过来一个人,突然峰回路转的哭诉起来:“宛梦,姐姐真不是要跟你抢尧,你误会姐姐了,都是姐姐的错,让你心情这么不好,姐姐跟你认错,别生气了好吗?” 江宛梦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懵,脑海中瞬间闪过后知后觉的意识,回过头去,果真站着那个人! 江宛梦心中冷笑,想不到这种电视剧里玩惯的伎俩,现实生活里也能用得如此顺手,而且效果显著。 厉冷尧本就脸色不大好,眼见此景,脸色便越发的难看起来,拉起地上的李菲雪,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杰作,对着江宛梦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菲雪急忙解释:“尧,你别怪宛梦,都是我的错,这两天我头脑时常犯晕,可能咱们有些事情让她误会了,我想跟宛梦解释清楚,都是我的错。”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演技,不去做演员简直可惜了,江宛梦瞧着她的嘴脸,再看看厉冷尧的态度,连句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厉冷尧心中知晓江宛梦一向是个倔强的人,也见识过她动粗,只是未料到只是出于妒意,便对雪儿下如此的狠手。在他的心里,李菲雪仍旧是那个稳重优雅的形象。 于是,带着些怒气,道:“跟雪儿道个歉。” “雪儿?道歉?凭什么?就凭她被我打了?你怎不问问为什么?”,顿了顿,又道:“尧?呵呵,厉冷尧,李菲雪,你们俩算什么?在我面前上演旧梦重圆的戏码?不好意思,你们有时间演,我还没时间看,先走了!”说完,不愿再多看二人一眼,便快步离去。 再晚走几步,她怕自己的眼泪会当着那两个人的面留下来,所以走到苏芷涵身边的时候,脸颊早已湿润了,苏芷涵吓了一跳,直问她怎么了。 江宛梦不说,苏芷涵也不敢再问,匆匆的跟在她身边离去。 “你这个样子也不方便进去,先回去吧。”厉冷尧转头对着李菲雪说道,方才江宛梦离去时,发红的眼眶他看在了眼里,那一刻,他的心又疼了。 “尧......”李菲雪咬着嘴唇喊道。 厉冷尧没再答应,转头离开,去的方向正是江宛梦离开的方向。 第七十九章 囚鸟 到殡仪馆的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极少有人步行,所以远远的就望见牵着手的两个身影,在人行道上走得极快,厉冷尧一个油门踩下去,转眼间便追上了想找的那个人。 将车速放慢,与他们并肩,“上车。”厉冷尧放下玻璃窗,转头沉声道。 苏芷涵望一眼不怎么好看的脸,本来就对厉冷尧的那张扑克脸有些畏惧,此时更加有些惧怕,向着牵着她的人说道:“宛梦姐姐,他让我们上车。” 江宛梦不为所动,连头都没回,牵着她径直的朝前走。 厉冷尧一个猛刹车,将车停住,打开车门迅速的下了车,快步拦在江宛梦的面前,故意对着苏芷涵说道:“知道为什么这里除了你们四周没人走动吗?因为这里是殡仪馆。” 苏芷涵胆小的望了望四周,神经质的感觉路边的草丛里好像随时会冒出个什么东西似的,吞了吞口水:“宛梦姐姐,咱上车走吧,我害怕。” 江宛梦在心中骂了句无耻,只得认命的上了车。 车子驶向家的方向,半路苏芷涵突然想去秦勋的住处,江宛梦直接不同意,但小丫头可怜兮兮的再三保证不会乱跑,只是想回去抱着她的小熊睡觉而已。 这么蹩脚的理由,江宛梦哪里会信,小丫头无非是想念某个人的味道了,她能理解这种感觉,很不情愿的开口道:“麻烦你先送她。” 厉冷尧被这句客套话说得极不舒服,但难得的没有吭声,很是耐心的将车掉头,先将苏芷涵送了过去后再返回了家。再返回时,车内变得极其的安静,两人一路上只字不提,他不问,她也不说。 章嫂或许去买菜了,家里空无一人,江宛梦抱起在沙发的地摊上打滚的一团毛茸茸往沙发上一坐,对身后的人完全置之不理。 “后天是度假开发区的动土仪式,到时候你跟我去剪彩。”厉冷尧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不去。”江宛梦回答得很干脆,“还有,现在的工作我正式提出辞职。”现在想来,在他的公司工作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对她而言她努力的工作,但在他的眼里也许就是场施舍,给她玩玩乐子罢了。 “辞职可以,但剪彩一定要去。”厉冷尧不容她反驳,从来没有带她抛头露面,难道她听不出这意思吗? “你说一定要去,我就去吗?”放下手里的小白团子,站起来,隔着沙发转身对着他:“我说不去就不去,有本事你把我绑了去。” 真是岂有此理,前一分钟刚刚发生的不愉快,不解释不道歉,就这么使唤佣人似的使唤她,她江宛梦别的没有,脾气,骨气这些东西,一大堆,要多少有多少! “别挑战我的耐心。”厉冷尧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但对江宛梦来说,他这张脸从来都是一个表情,所以程度再加深点,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于是毫不畏惧的反击:“这句话还给你,也别挑战我的耐心。”说完,转身,快走,上楼。 厉冷尧一个箭步,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臂,将她牢牢的扣住,脸色很是不好:“你到底想怎么样?!”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让江宛梦感到吃痛,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于是放弃了挣扎就任由他抓着,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你觉得你们家雪儿温柔贤惠识大体,而我就是个泼妇,所以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信,对吧?” “但我告诉你,我很讨厌那个李菲雪,虚伪做作,故作姿态,是,她是救了你一命,但报恩的方法有好多种,你却偏偏选择这种暧昧不清打情骂俏的。” “怎么?对他余情未了,想再续前缘?可以啊,我成全你们。”江宛梦忍住心里的酸楚:“哦不,我没资格成全你们,你是厉冷尧啊,谁敢做你的主,不如我给你个建议吧。” 女人一时把控不住,一波波席卷而来的酸楚已经让她忘记自己在说什么了,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道:“离了婚,你就完全自由了。”连那张纸质的约束都不存在了。 厉冷尧眼神一冷,周身散发着寒气,“你想离婚?” “是,我想离婚!”江宛梦迎着他的目光,坚决的回答道,纵使心里并不愿意这样,可不知道哪根神经崩得太紧,让她不得不宣泄。 如此的果断,让男人抓着她手臂的手蓦地一紧,女人吃痛的低吟了一声后,便生生的忍着。 倔强对峙着阴冷,谁也不肯让步,空气凝寂了片刻后,男人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字字冰冷:“我厉家的大门,不是你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的!” 掏出手机,接通后,吩咐道:“现在带几个人到我住的地方来,以后厉家少夫人在家静养,哪儿都不能去。”不等对方惊讶完,便挂了电话,松开手里的禁锢,扭头就走。 李伟德对着被挂断的电话,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他真的过时了,现在年轻人的爱情观他实在看不懂了。 “厉冷尧,你个混蛋!王八蛋!”江宛梦气急败坏的对着他的背影大骂,可惜男人就跟没听到似的,丝毫不予理睬。 江宛梦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肩,将头埋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当初笼中鸟的生活。 当章如梅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两个黑色的木头桩子,满心的疑惑,进门便见到在转角的楼梯上坐着的,一脸闷闷不乐的江宛梦。放下手里的袋子,快步走过来:“又怎么了?” 江宛梦直觉得这个又字用得甚好,那说明他跟厉冷尧之间的这种状况已经司空见惯。 章如梅原本以为少爷也就是发发脾气,过两天又会故意找着什么借口来跟江宛梦低头了,所以也不再多问。安慰了她几句,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但章如梅怎么也没想到,这原本以为的小夫妻俩的正常争吵,却成了他们日后天各一方的导火线。 第八十章 受制 苏芷涵百无聊赖的待到天黑,当黑夜笼罩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冲动的代价,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毛毛的小火苗开始往上窜。 急急忙忙的打开客厅所有的灯,摸出手机想给秦勋打电话,但又懂事的停住了,这个时候,他一定陪在秦伯母他们身边,于是收了手机,小嘴儿自我安慰的默念:不害怕,不害怕,不害怕。 当大门处响起锁孔转动的声音的时候,她念了半天的不害怕瞬间倒塌,从沙发上跳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急急忙忙的跑过去,从猫眼处往外看。 秦勋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被扑了个满怀,怀中的小人微微有些发抖:“勋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秦勋几日未好好的整理过自己,胡子拉碴的,完全破坏了他往日的形象,未曾好好的休息,浑身疲惫不堪。但在丫头扑过来抱得满怀的时候,却觉着轻松了些。 埋头看见她斥着的双脚,轻声责备:“怎么鞋子也不穿。” 苏芷涵只顾着沉浸在刚刚的害怕中,死死的抱住他不肯放,秦勋只能直接抱起她,走到沙发边,再将她轻轻的放下。 “怎么没在宛梦姐姐那里,一个人跑回来的?”印象中这丫头胆子极小。 “勋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虽然心里清楚他的遭遇,但苏芷涵还是倍感委屈,“我想在这里等你回来,我都等了好几天了。” “傻丫头,我这不是来了吗?”仿佛忘记了以往对她的避之唯恐不及,语气超乎寻常的温柔。 苏芷涵破涕为笑,伸手抚着他眉间的紧皱,难得的乖巧:“秦伯母他们还好吗?我去看弘哥哥的时候,他们都没认出我。” 触及到伤痛,秦勋心中再次抽疼,他那个虽然风流成性,但却对他唯命是从的弟弟啊,还指望着他有一天能成熟懂事,将父亲的事业发扬光大,谁曾想是这样的结局。 到底是谁,对他如此的仇恨!是商业恩怨还是私人仇恨,到现在也没人能查得出来。 “我......我说错话了,你别难过。”苏芷涵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戳到了秦勋的痛处,赶紧安慰。 秦勋靠着沙发,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让自己放松下来,伸手揽过一旁的苏芷涵,带入怀中,用几乎沙哑的声音道:“让我好好抱会儿。” 苏芷涵乖乖的点点头,小手穿过他的腹前,伸入他的腰间,静静的靠在男人的胸前。 千言万语,也许抵不过如此的相依相偎,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破。 ...... 那一天后,厉冷尧再没回过两人的家,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江宛梦也懒得去猜测他的行踪,有些事不知道,或者装作不知道,或许对自己会好点,至少不用那么难过。 在床上赖了半天,早餐还是章如梅端进来好言相劝,她才勉强吃了几口。 期间只有孙玲丽的电话过来,江宛梦怨声载道的跟她抱怨了许久,才勉强算是解了一点气,孙玲丽劝慰了她半天,大体都是些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豪言壮语。 她细细想过,觉得道歉这种事应该是做错事的跟没做错事的道,凭什么要她这种没做错事的去干,所以,她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但她很想出门,被关了几天了,这种滋味是真心不好受,她也曾尝试着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只可惜那些木桩子根本不买她这个少夫人的账。 至少以前还能跟章嫂出去买买菜,顺便散散心,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同一个姿势躺得太久了,重新换一个,再躺,再换......重复数次后,终觉得无聊得透顶,猛的坐起来,吧唧着拖鞋踱到落地窗户前,拉开窗帘,一缕温暖的阳光透了进来。 双眼突然不适应的闭上,阳光照在脸上,暖烘烘的,很舒服,伸了个懒腰,脑海里的细胞快速的运转。 中午饭的时候,江宛梦早早的吃完饭,对着章嫂大声道:“我要午睡了,谁也别来打扰。”话是对着章如梅说的,但眼睛看得方向却是门口的位置,用能传递到每一个角落的分贝说话。 当然,声音也随即传到了门口的两根桩子耳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偷偷的在心底松了口气。 江宛梦上楼换了身轻便的着装,再偷偷的留下楼,躲在柱子后面,看到章嫂和那两个人已开始用餐,便脱了脚上的鞋,提在手中,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远远的绕着走。 走到门边的时候,没一个人发觉,舒了一口气后赶紧溜了出去。 大门处的保安见到她,恭敬的打招呼道:“厉夫人今天一个人出去啊?没派车?” 江宛梦咳了咳,装模作样的回答道:“刚吃完,只是出去散散步。” 大冷天的散步?保安心生疑惑,但不便多问,恭敬的替她打开了门。 江宛梦顿时像出笼的小鸟一样,自由真好,出来时已经想好了,她要去孙玲丽那边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让他可以冷静下来思考,同时,也顺便报复性的气气那个关他的混蛋! 说话间,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因为太过于专注自己的逃跑,并未注意到自己所上的这辆出租车的异样。 转眼间,车子驶出了市区,路边的人越来越少,地方越来越偏,江宛梦突然感觉不对劲,以往去孙玲丽家都是从公司去的,从家过去虽然是第一次,但她不至于傻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祥的预感袭来,这根本不是去孙玲丽家的方向! “师傅!麻烦停一下车。”江宛梦当做没发现医院,沉着气的说道。 驾驶位上的司机恍若未闻,油门加大飞快,江宛梦心中一咯噔:不会遇上抢劫的了吧。 正思索间,随着一声刺耳刹车声,江宛梦来不及抓住,直接狠狠的向前摔去,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还没来得及稳住自己,就见原本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突然转身,迅速的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嘴巴上随即被捂上了湿湿的东西,味道很是刺鼻。 渐渐的,她的脑袋越来越承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想看清男人的长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推搡间,江宛梦用尽最后的力气,在男人的手背上狠狠的抓了一把后,便陷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第八十一章 下药 “少爷,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李伟德站在厉冷尧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处理文件,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他知道,自从跟少夫人闹翻离家的时候开始,厉冷尧的脸色一天阴沉过一天。 这些日子将办公室当成了家,下面的人因为他过于的严厉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事,既不敢怒又不敢言,相对于这些,他更心疼少爷。他实在弄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爱情观,有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这两个倔强的人啊,李伟德深深的叹了口气。 厉冷尧放下手里的文件,两指按压着眉间:“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结果,向少爷最近为了这个案子也是不眠不休的,就是毫无头绪。”既然问起,李伟德顺便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少爷,我怀疑这件事跟欧阳家有关系。” “说来听听。”厉冷尧一顿,立马停住了按摩。 “鹰眼最近都在盯住跟我们生意上有过冲突的人,但都是循规蹈矩的,没有什么可疑的现象,所以,我让人去调查了一下欧阳家的近况。少爷,你可还记得欧阳令还有个女儿......” “说下去。” “少夫人当初好心的将她安置在精神病院,据派过去的人回报,发现她经常外出。” “外出?”厉冷尧心里一个激灵,顿时联想到了什么。 “是的,而且看起来不像个有病的样子,我已经派人跟着她了。“ 厉冷尧俊颜一寒,语气透露着决绝:“为什么现在才汇报?!” “少爷息怒。”李伟德感到了主子的怒气,赶紧解释道:“只是当时没将此事跟她牵连到一起,所以疏忽了,是我的错。” 男人带着怒气的表情在短暂的克制后,放松了下来,“盯紧。” “是。” 李伟德应声准备退下,却听到极低的一声,似乎是刻意的掩盖:“那边怎么样?” “少夫人很安静,每天都是待在家里。”李伟德心领神会的回答道。 “去吧。” “是” 待人走后,厉冷尧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后仰,眉间尽显疲惫,好几次,他都冲动的想回到那个该死的女人身边,但向来的桀骜不驯容不得他这么做。 这些天来,那个女人一如既往的方式对待,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故意没有回家,就是想看看她能倔强到什么程度。可是这样的等待,他渐渐发现,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沉不住气。 离婚?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想离婚?!他厉冷尧什么时候沦落到让别人挑三拣四了?!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取代她的位置,那个该死的女人却弃之如敝屣,难道是他宠得太久,让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或许是在云端飘得太久了,忘记了,或者根本不知道世间最俗气的爱情是真心,总以为坐拥人间一切美好的人,就应该得到任何人的青睐,包括自己的女人。 所以,经常错误的将占有理解为爱的方式。 多年后,当厉冷尧真正意识到这种行为上的错误时,已追悔莫及。 玄继刚结束完一个漫长的手术,准备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的时候,手机的短信响起,显示的发件人的名字让他疲惫的眉间瞬间展开:**酒店318房间,速来。” 玄继回了条短信:“你个丫头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 许久,没有短信回复,心中感到有些不安,没有多想,脱了白大褂,直接驾车去了短信上说的酒店。 酒店的位置很偏僻,与其叫酒店,还不如说是旅馆,玄继抬头看了看地方,再看了看短信上的地址,确实没错。心中顿生疑虑,但还是迈着步子进去。 有限空间的大厅里空无一人,他揣着心头的疑惑直接奔上了318房间。 房门半掩,敲了几下无人应答,轻推开走进去,卫生间转角的一幕将他吓了一跳:床上的人面色潮红,衣衫不整,领口大敞,低低的呻吟声在不大的房间里格外的明显,双手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宛梦,醒醒!”玄继一个箭步上去,拍着她的脸颊想叫醒她,可江宛梦似乎是着了魔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女人喃喃自语,似醒非醒,浑身的燥热感让她不停的扭动身躯,迷迷糊糊的看见进来一个人,越走越近,却怎么也看不清。当男人在床边落座,她情不自禁的攀上了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她很是舒服,体内的烈火正需要这种舒适的冰触感。 玄继被她的举动吓出一身冷汗,龙蛇混杂的酒店,莫名其妙的短信,过于常人的体烫,让身为医生的他立刻意识到情况的不妙。 她被人下药了。 该死! 女人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意识,被体内的灼热欲望不可抑制的驱使着,来人的清凉就像是体内的解药,她只想攀附,亲吻,死死的环住他的脖子,双唇不停的亲吻着男人的脸颊。 玄继忍不住轻颤,使劲的拉开她,女人的双眼里充满着迷离的渴望,小脸越发的通红,低温之下,额头上却冒着汗珠,呼在他脸上的热气让他差点失控,忍不住想在她的脸颊上一亲芳泽。 到最后克制着自己,忍住了。 拉好她身上的衣服,将她迅速的抱入卫生间,拿起莲蓬头调至冷水,冰凉透骨的水浇在脸上,身上,仿佛熊熊烈火突遇大雨,渐渐的被浇灭,意乱情迷的女人终于停止了挣扎。 顾不上男女有别,闭着眼睛替她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用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潮湿,将她裹入被中,方才安心。 面色的潮红渐渐的退去,女人进入了安静的睡眠,玄继心中的疑虑渐渐的放大,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厉冷尧打个电话,但最后忍住了,他担心对方如果看到江宛梦这样,吃不准会表现什么样的态度。 放弃了告诉任何人的冲动,静静的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儿,陷入了沉思...... 第八十二章 开除 江宛梦醒来的时候,天早已黑,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睁开迷糊的双眼,脑中立即反射出遇劫的事情,吓得猛的从床上坐起,因为过于速度,眼前一黑,又差点摔了下去,幸亏玄继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后背。 “玄继,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江宛梦一个哆嗦,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不见,粗糙的白色浴袍裹体,联想到的可怕的场景让她瞬间后怕。 “你被人下春药了。”玄继如实相告,“我是接到你的短信过来的。” “短信?我没给你发短信啊。”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努力的回想起出租车上的事件:“我记得我从家里跑出来拦了俩出租车,结果那个司机将我往陌生的地方带,最后把我弄晕了。” 然后,她就记不得然后了。 “你刚刚说的下春药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被......”江宛梦不敢往下想,但感受了一下全身的变化,肉体上并未出现异样的反应,心中略微的松了口气。 玄继拉好她肩上滑落的浴袍,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没有,你很好,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用冷水浇醒你。”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里面湿的衣服我已经用吹风机吹干了,赶紧穿上,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是谁?是谁要这样对我?”还是害我们?江宛梦在脑中努力的搜索着有可能的人。 “具体的不清楚,我也只是怀疑,我收到你的短信,以为你又离家出走了,当时没想那么多,到了这里才发现不对劲。”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香艳场面,不禁耳根有些发烫。 “你是说,有人想害我?先对我用下三滥的药,然后再引你过来,以为我们会发生关系,然后再来个捉奸在床?”江宛梦将前后认真想了一遍,除此以外,暂时想不到其它的理解方式。 “也许是这样,赶紧穿衣服。”玄继替他拿来衣服:“幸亏外套是干的,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然后再出去给你买衣服,才能保证你不会被冻死。” 苦中作乐的玩笑,只为缓解她此时的害怕。 江宛梦虽然头仍痛得厉害,仔细想想,在厉家不短不长的时间,这脑袋瓜子前前后后着实受了不少罪了。听见玄继这么一说,心里的恐惧感稍稍小了点:“谢谢。” “嗯?” “谢谢你没有......”江宛梦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哥哥对妹妹下手,那叫乱 伦,这不是我们悬壶济世的人能干出的事。”玄继故作轻松,鬼知道,他精神上刚刚经历了什么! 江宛梦一吐舌头,歪着脑袋看着他,玄继楞了半晌,随即将身子转了过去,满脸的尴尬......和心跳。 匆匆的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玄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刚刚说......你是跑出来的?你又......离家出走了?” 江宛梦收住脚步,天!她差点忘了,既然自己是跑出来的,那她现在去哪儿,这么晚了去玲丽家也不合适啊,想了想,道:“我跟他吵架了,要不然,今天还是住你那里吧。” 玄继叹了口气,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啊,就是这倔脾气。” “什么啊,又不是我的错。”江宛梦千百个不情愿,表现得十分的委屈。 “好了好了,快走吧。”以防夜长梦多。 二人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有些慌了神,并未注意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上,置着一束工艺的假花,而在花丛中,有一个极小摄像头,正将方才的一幕幕,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入镜中。 江宛梦本打算在玄继处暂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决定是去玲丽的住处,还是另想其他的办法。 可她没想到,章嫂没喊到她吃晚饭,两个木头桩子上楼查看时,发现人去楼空,马上跟厉冷尧打了汇报。 厉冷尧听到回禀,气得脸色铁青,该死的! 昂贵的手机被她紧紧的握住,然后做了个抛物线,完美的撞击在地砖上,再然后,支离破碎。没有叫上司机,自己开了车,直接飞到了玄继家的楼下。 除了那该死的地方,她还能去哪里?不管在哪里,挖地三尺,他今天也要将她挖出来! 门铃声响起后,玄继对着猫眼看了一眼,很是淡定的打开了门。 “人呢?”黑暗中,厉冷尧的脸背对着光看不太清,但玄继已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叫火山爆发的感觉。 玄继侧开身子,“在里面。” 男人刚想踏门而入,江宛梦因为听到动静,闪了出来,见到来人,有种半夜见到鬼的感觉,如果说方才的遭遇让她恐惧,那现在的状况,应该算是惊悚。 自己身上装了定位装置还是怎么的,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哪儿都有他!想归想,但脑子却跟打了结似的,静了半天,嘣不出一个字。 “回去。”忍住满身的怒火,沉声的命令道。 江宛梦一个转身,边走边说:“要回自己回。”跑到别人家门上发什么少爷脾气。还未走几步,就被厉冷尧快速的逮住,拽住她胳膊往外拉,痛得她恨不得破口大骂。 随即,拉扯被中断,定睛一看,玄继正抓着厉冷尧拽她的那只手,道:“你抓痛她了。” 这种场面,看起来像极了二男争一女的狗血剧,江宛梦心想,玄继可能因为实在看不惯,毕竟当自己是亲妹妹般,自己的亲妹妹被人欺负了,做哥哥的冲上来帮个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看在厉冷尧眼里,这一切都变了样,而且是很龌龊的变化。 男人怔了片刻,突然薄唇一勾,一抹极浅的笑容浮现出来,似笑又非笑,看起来很是阴森,“什么时候,我厉冷尧的女人需要你一个私家医生来操心了。”满满的尽是嘲讽,听得江宛梦恨不得一个巴掌煽在他的脸上。 “私家医生怎么了?总比你这种好赖不分,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好。”护短的话没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听得厉冷尧一个眼神杀过来,仿佛要将她射穿,看得江宛梦头皮发麻。 一句话,刺激到男人的极限,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掌打在玄继的肩膀上,对方吃痛的后退了几步,刚稳住身型,江宛梦已经被拉扯着离开,半空中飘来一句冰冷的声音:“从现在起,你被开除了。” 短短两句话,悠悠的飘在空中,冷得让人发寒,玄继苦笑着摇摇头,相比较丢工作这种小事,他更担心的是江宛梦的安危,预感中这一切,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让人想着就不寒而栗。 第八十三章 暗做 “你是不是疯了!”被塞入车中的江宛梦,饶是平时再能将就的人,此刻也被对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使劲的掰着门上的拉手,可惜副驾驶的门已被牢牢的锁住,怎么也打不开,“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做什么要牵扯到玄继!” 还敢提到那个男人!男人冷冷的双眸似是附上了一层冰霜,“不用着急,少不了你那份。” 我呸!江宛梦在心里泼妇似的暗骂了几句,想下车但又没办法,急得直狠狠的拉着门上的把手:“放我下去!” 男人见她始终不安分,只能使用蛮力,将她按住,强行的系上了安全带,女人固执的解开,再系上,再扯开......如此三番五次,用倔强的行动表示着强烈的反抗和不满。 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不想跟你有关的人都受到牵连的话,最好安分点。” 这句话果然管用,原本激烈对抗的女人瞬间停止了动作,乖乖的任由他再次系上安全带,车子发动后,绝尘而去。 江宛梦坐在副驾驶上,心中百般滋味,对玄继无辜受累的愧疚,对厉冷尧霸道无理的讨厌,更对自己无力反抗的谴责。心里发出一丝冷笑,他真聪明,拿自己在乎的作为威胁! 厉冷尧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确切的说不是不在乎,面对这样的窘境,他只能用这种看似绝情的方式带她离开,天知道,刚刚玄继阻止的那一瞬间,他差点失去理智的将他暴走一顿。 如果不是玄家世代为厉家掌脉,才让他忍住难熬的冲动,硬生生的将那一掌的力度尽力降到了最低。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江宛梦直接被拉下了车,推进了客厅里,自始至终两人再没一句交流。男人从大门离开的时候,对着两边头也不敢抬起的两根木桩子相当冷漠的说道:“下不为例。” 两人将头埋了又埋,万分惭愧的应道:“是,少爷。” 头也不回的准备上车走人,突然从身后飞过来一不明物体,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少爷,小心!”,同时都飞奔过来想接住。厉冷尧反应极快的侧身偏过,不明物体砰的一声扔在了昂贵的车窗上。 贴着车窗迅速滑落,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双被袭击主人的皮质拖鞋。 木桩子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的转头去看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袭击者,对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很是失望的哼了一声,扭头走人。 壮观啊壮观,这可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敢在少爷的头上拉屎撒尿啊,哦不,是扔拖鞋!简直是匪夷所思外加天外之谈啊,两人咽了咽口水,胆怯的再次望向被袭击者。 当做什么事没有的,上车,发动,走人。 俩木桩子对这不管不问的态度又着实的惊骇了一把,久久才回过神,对视了一眼后,立马认认真真的站好岗,心里落下一个坚定的信念,这少夫人看起来好像软弱,实际上只是好像,千万不能当了真啊。 江宛梦砰的一声将卧室的门关上,第一时间给玄继打去了电话。 “喂,你没事吧?”江宛梦听到电话被接起,着急的问道。 “好像有事的人是你吧。”玄继好笑的回答道。 “他应该是上了脾气冲动的话,过两天就忘记了,你别理他。”她好心的安慰,虽然心里并不确定是不是一时的冲动。 “听过那句话没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个处。”玄继将一切化为了幽默,沉静片刻后突然正色道:“其实,我本来就打算离开这里,还想着不好意思开口呢,这下好了,可以走得顺其自然了。” “离开这里?为什么?去哪儿?”江宛梦愣住了,接连的疑问脱口而出。 “上次的医学研讨会,我的医学报告获得了认可,推介我出国深造,只是当时我还在考虑去不去,所以一直还没答应下来。”离开了,也许会渐渐的淡忘,但太多的不舍,一直犹豫不定。 “哦”江宛梦心中不舍:“那现在决定去了?” “也许会吧。”只是不是现在,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要去做,比如那个莫名其妙的短信。 陈旧的木凳上,坐着一苗条的女人,浓妆艳抹,毫不在乎寒冷的天气,厚厚的毛皮外套扔在了一旁,酥胸半露,短裙包臀,极尽诱惑。随着房门支呀的打开,闪进来一个身材壮硕,黑色头发油光满面,满脸胡渣的男人。 来人一进来,瞧见美人,细长的眯眼瞬间泛着精光,粗糙的手掌直插入胸前的丰满,狠狠的捏了一把,痛得女人呻吟了一声。销魂般的叫声引得男人立刻起了反应,手忙脚乱的脱掉了上衣,接着裤子,就打算直接发泄。 “哎哟,看把你猴急的,事情办完了吗?”女人修长的手指顶着男人的胸膛,掩盖掉对男人身上异味的反感,装作妩媚状。 男人在她鲜红的嘴唇上啜了一口,不尽兴,又将软唇吸入口中轻咬,引得她浑身战栗,欲望随之被挑起,刚想伸手摸上男人的硬起,便看到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纸袋:“你想要的东西老子都给你弄到了。” 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迅速,快速的抢过来,打开一看,嘴角一抹嘲讽的讥笑:贱人,这次我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看你还怎么装清纯! 男人一边揉搓着她柔软的丰满,一边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道:“你还别说,这女人细皮嫩肉的性子又烈,差点让老子没忍住,要不是正事要紧,老子早就......”之后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体突然被握住,立即闭了嘴,充满色欲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女人,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女人捏住他的下体,慢慢的揉搓着,诱惑道:“早就什么?怎么?看上那个贱人了?你说......是她美,还是我美?” “当然......”男人捻搓着早已高高耸起的蓓蕾,粗糙的手指的摩擦,带出更为刺激的舒适感,女人忍不住连连尖叫,早已湿透的地段不断的攀附,只想尽快的发泄。 已被男人致命的调情技术弄得神魂跌倒,早就忘记了方才的厌恶,嘴里吐出的放 荡的呻吟一浪高过一浪,男人收住手里的动作,一脸淫笑的看一眼娇 喘不休的女人,粗暴的拉下了她身下的最后一道束缚。 破旧小床,水乳 交融,各种面红耳赤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上演着热血沸腾的最原始的运动。 第八十四章 喜讯 李伟德心中万分着急,近日少爷的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了,有家不回不说,还经常喝醉酒,秦勋和向哲他们好言相劝,却无济于事。作为下属的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厉行今天来了电话,因为好久没见到少爷和少夫人回去了,很是想念,想让他们夫妻这两天找个时间一起回去。先不说能不能一起回去的问题,问题是少爷不见了。 离开公司的时候,厉冷尧不让他跟着,独自一人驾车离去后就没了消息,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抱着侥幸心里回了趟俩人的住家,却是失望。 “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章如梅见李伟德一脸的着急,经不住好奇的问道。 “少爷回来过吗?” “两人闹别扭后,少爷就快忘记这个家了,哪里还有回来。”章如梅没好气的回答,心里替江宛梦感到委屈,整天跟个囚犯似的被禁足在家里。 李伟德听着话有些别扭,但也没心思计较,这几日除了工作上的事,厉冷尧还要分身关心上次遇险的事情,如果有人蓄意要害他的话,单独外出绝非明智之举。 “你俩怎么了?”江宛梦正巧从楼上下来,看见李伟德,心中一念,难道他回来了,竟然瞬间有些窃喜。 “少夫人。”李伟德毕恭毕敬的叫了声,不管什么时候,主仆有别他都做得很到位。 江宛梦冲他微笑着点点头,心想,毕竟是长辈,总不能恨屋及乌吧,走到楼下并未见到心中念到的那个人,顿感失落。 “少爷那么大的人了,还怕丢了不成,看把你急的。”章如梅忍不住嗔怪道。 “丢了?!”江宛梦高分贝的重复了一声,过于的惊讶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嗯......我是说......李叔,丢了是什么意思?” 李伟德如实回答道:“这两天少爷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今天处理完公事就出去了,也不让我跟着,现在天都黑了,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我担心他出什么事。” 江宛梦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很快又觉着不太有可能,连忙自我安慰,当是在安慰李伟德:“没事的李叔,他可能有什么事情在忙,再等等吧,章嫂说得对,他那么大人,又不会丢了。” 说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另一番场景,这种看似祥和却到处暗流的商场,谁敢确信万无一失的。 而他们担心的人,此刻早已醉意朦胧,瘫倒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狼狈不堪。 李菲雪抚摸着他略带憔悴的脸庞,充满着深深的满足感,多久没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抚摸着他,现在的他,才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于她的身边,她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很久了。 要不是她去公司找她,看见他一个人外出,好奇之下尾随而至,才发现他在酒吧借酒浇愁,直到他醉趴在酒桌上的那一刻,她才将他扶回了家。 太好了,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跟她。 缓缓的靠在他的胸前,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女人情不自禁的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的抚摸。片刻后,似乎不满足,又在男人的唇边印上一吻。 男人轻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吓得李菲雪迅速的离开,盯着他一动不敢动,见他只是不舒服的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变放心下来。 突然,男人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李菲雪摸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噙起一丝得意的笑。 “喂。”按下接听键,对着话筒展现出最柔美的声音。 江宛梦一懵,向着手机屏幕不确信的看了一看,没错,确实是她要拨打的那个人的号码,一股心酸感立刻涌了上来,忍了忍将电话拿回耳边,道:“我找厉冷尧。” 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好意思,尧睡着了。”李菲雪摆出胜利的姿态,刻意道:“你不知道吗?尧啊,最讨厌别人打扰他休息了。” 江宛梦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的酸气瞬间被愤怒所替代,亏得她左等右等不放心,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打个电话试试看,谁曾想他竟然......!手开始微微的发抖,就差点忍不住将手机扔掉。 但一向较好的涵养让她克制住了,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忍下心脏某处剧烈的疼痛,深呼了一口气道:“他在哪里?” “呵呵,我家啊,还能在哪里。”李菲雪故意嘲笑道:“我劝你,还是别自欺欺人了,其实尧的心里爱的一直是我,如果你觉得他对你好过,那也只是因为一时的新鲜,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 握着电话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喉咙像被人掐住了般,再吐不出一个字,胃里猛然间翻江倒海的难受,江宛梦极其厌恶的挂断了电话,迅速的跑向卫生间,对着洗水池一个劲的呕吐。 脑中的恶心,胃里的翻江倒海,让她干呕了半天,除了一点酸水,再吐不出其它的东西来。浑身无力,江宛梦退几步扶着墙壁慢慢的坐在马桶上,期待着胃能够稍稍的缓解些。 坐了半天,终于不那么恶心了,从马桶上站身的那一瞬间,突然间意识到,他一向很准时的亲戚,这个月好像已经推迟了整整二十多天了。心中一个激灵,马不停蹄的唤来了章如梅。 章如梅一听,乐得跟什么似的,小跑着就去给江宛梦去药房买了验孕棒。 江宛梦手持着显示有两条清晰的紫红色线的验孕棒走出来的时候,心里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她将地狱和天堂都走了一遍。 章如梅倒很是兴奋,就跟自己要有小孙子似的,对着江宛梦道:“等少爷回来要是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开心死了,我马上打电话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 江宛梦一听,见章嫂要走,立马拉住她,她并不希望这个消息马上被他们知道,突然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刻她是激动的,但是一想到最近她跟厉冷尧的状况,再加上刚刚的电话,那份喜悦又被疼痛所取代。 只能编了个理由:“我希望这个喜事由我亲自告诉他们,先替我保密好吗?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章如梅听了,连连点头:“是是是,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好好,我不说,谁都不说。”说完,乐滋滋的下楼去了。 江宛梦望着她的身影,掏出手机,拨通了李伟德的电话:“李叔,我知道你家少爷在哪里,前提是,你要带我一起过去。” 想让她成人之美? 第八十五章 接人 李伟德跟门边夜以继日兢兢业业的两人低语了几声,两人虽有些犹犹豫豫,但仍放了行。 边开着车,心里边忧心忡忡的打着鼓,少夫人直到上车后,才告诉了他少爷的下落,但那个下落将他吓了一大跳,这个下落也太......而且少夫人还一定要跟过去,弄得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晚上的,少爷怎么会在那里?要是等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该怎么办?带着这样的纠结,车子很快停在了李菲雪所住的小区外,这里的保安见过李伟德,所以很快的放行。 车到楼下,江宛梦下车后抬头望上去,高档小区,灯火通明,但愿不要尽是些苟且之事,回头对着李伟德道:“李叔,几楼?” 李伟德一向是个镇定自若的人,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现在这状况,让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泰然自若,反倒有些隐约的慌张失措。 江宛梦不是没看出他的窘态,知道将他带出来已经叫他为难,更何况现在的情景,那么像妻子将劈腿的丈夫捉 奸在床呢。虽身体和心里依旧是不舒服,但仍露出一贯的微笑道:“放心吧李叔,我只是想接他回去。” 家丑不可外扬,一切回家再说。 李伟德心中担忧,但还是应了一声,带着她上了楼。 什么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江宛梦算是知道了,望见床上赤身裸体的昏睡的男人,和被打搅了好事眼神愤恨的女人,要再晚一步,估计这两个人干柴烈火早烧得火花四射了。 李伟德赶紧冲到床边,将衣服脱了一半,正赤裸着上身的厉冷尧扶起来,捡起扔在一旁的衣服一件件的替他穿上,心里一个劲的庆幸,还好还好。 李菲雪站在一旁,就差把牙齿咬碎了,原以为今天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原以为这个女人会哭嚷着闹腾,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带着李伟德上门要人。 所以,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失控,所有的计划都被她破坏殆尽。只是当着厉冷尧最贴心的下属的面,一贯的优雅不好破坏,便深深忍下了。 看着李伟德一点点的将衣服穿好,故作轻松的解释道:“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伟德怎么说也是个过来人,听这话就觉得不舒服,心想着:现在网络科技这么发达,就算是少爷喝醉了,你也可以打电话通知一声,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办。随即就对李菲雪的平日的表现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江宛梦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胃,以缓解不舒适,道:“李菲雪,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盯着她虚伪的脸,冷笑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装模作样,虚伪做作的女人。” “你!”李菲雪双手握拳,尖尖的指甲掐进肉里,恨不得在她脸上狠狠的挠出血印。 “怎么?”江宛梦望一眼她紧握的拳头:“没得逞气急败坏了?以为我会哭哭啼啼的大吵大闹,没想到我会来?” 李伟德已经替厉冷尧穿好了衣服,将他费力的背在背上,不得不说厉冷尧的醉酒确实到位,折腾了半天,愣是没醒过来。而自始至终,两个女人都没去帮李伟德搭把手,一个不敢,一个,是不想。 “李菲雪,既然你想撕破脸,我并不介意,但你机关算尽也没有用,要想得到这个人,得问他的意思,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是没什么用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担心李伟德负重太久会累,又道:“我现在带走我的丈夫,至于他要不要你,等他酒醒后你可以亲自来我们家问问,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问。” 李伟德是头一次听到江宛梦说这么多话,也是头一次听到她说得如此的当仁不让,心中惊讶之余,多了份长辈般的喜爱,所以上了车后,忍不住替厉冷尧说起了好话。 “少夫人,少爷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言下之意,都是那李菲雪一意孤行,忍不住替自己的少爷开脱,“少爷他心里是有少夫人的,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原因,但他清楚,能让少爷喜怒无常的,只有少夫人这一个人。 “我知道了,李叔。”江宛梦感动于他的护主之心,闭上眼没再多言。 当她看到厉冷尧赤裸着上身躺在别人床上的时候,她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象李菲雪跟他都做了些什么,那个女人是不是也亲吻了他的唇,是不是抚摸了他的身体,甚至以前......这样的想法充斥着她的整个大脑,让她的心也变得越发的痛楚。 双重的折磨,压得她喘不过气,所以当李伟德和俩木桩子七手八脚的将他们的主子弄上楼的时候,江宛梦直接让他们将他安置在了客房,自己则回了自己的房间。 章如梅仍沉浸在江宛梦的喜讯当中,李伟德他们守口如瓶,只字未提厉冷尧的去向,所以对于少爷的回来更是喜上加喜。只有李伟德心中暗暗担心着。 厉冷尧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记忆当中,让他能喝成这样不省人事的几乎没有,所以醒过来的时候,对于头痛,在床上坐着适应了许久,才掀开被子起床。 唤来章嫂,揉着太阳穴问道:“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章嫂将手上的醒酒汤放在桌边,道:“昨天是李伟德跟少夫人接回来的。” 厉冷尧一怔,脑中思索了半天,他只记得心烦之余,一个人去了一家酒吧借酒浇愁,越喝越心烦,越喝越糊涂,后面就记不清了。 “少爷,你是不是记不起来了?” 男人没有回答,转问道:“少夫人呢?” “少夫人她有点不舒服,在房间休息。”虽然很想告诉厉冷尧,但是如果让少夫人亲自说出来,岂不是更好,所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被章如梅忍回去了。 房间就在隔壁,厉冷尧很想冲过去,狠狠的惩罚她,然后质问她为什么又让自己生病了。但这样的冲动和想法很快又被自己强压了下去,对她的反抗和多日的冷战,他实在放不下这个姿态。 那样看起来很像是刻意的讨好,而他厉冷尧,从来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第八十六章 照片 吴夕珍自从回到乡下后,被杨国忠照顾得很好,两人渐渐的如同家人般,有种感情因为年龄的老去都非常珍惜的放在了心里。厉冷尧给他们开的小卖铺就在家的附近,走两步就到,两人过得简单而又快乐。 但她这两天总是感觉浑身无力,怕杨国忠担心,心想着休息休息就能好,但今天不仅没好转,眼皮子还一个劲的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立刻想到了唯一的女儿,一边擦拭着玻璃柜台,一边担忧的问正在整理货的杨国忠:“我这眼皮子一直跳,会不会是宛宛出什么事了?” 杨国忠笑着安慰道:“你啊,就是太闲了瞎想,她在那边好吃好喝的过着富太太的生活,有厉少爷那样的人照顾着,会出什么事呢。”放下手里的活儿,替她倒了杯开水递过来:“前两天不是还打了电话回来了嘛。” 吴夕珍也觉着是自己想多了,便隐了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告诉对方现在身体的不舒适。 厉冷尧约了秦勋和向哲在办公室谈事情,事隔几日,除了向哲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娱自乐外,其他两人都有些变化,所以,向哲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老大,勋憔悴我能理解,但你怎么也跟丢了魂似的?” 自己心目中的老大可从来不会这样,一直是他崇拜的屹立不倒的男人。 厉冷尧没有回答他,直接转向秦勋:“事情还顺利?” 秦勋点了点头,较于那日苏芷涵看到的模样,现在的气色已经好很多,只是失去亲人的痛楚尚未过去,眉间仍带着些忧郁。再加上秦弘走后,秦勋一人抗下了银行所有的事务,俩老人最终受不住打击,接连的病倒,他是医院公司两头跑。 幸好,想到那个仿佛一夜间长大的女孩儿,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苏芷涵主动的去往医院,成天守在秦勋父母的身边端茶倒水讲笑话逗老人开心,俩老人知道她是苏家的女儿后,也是欢喜,在她的撒娇哄逗下,两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心病还需心药医,两老人身体上并没有什么毛病,只是抑郁所致,所以苏芷涵特别聪明的将老他们哄着去旅游,用散心来缓解嗓子之痛,本人也自告奋勇的陪着去了。 苏芷涵的举动远在秦勋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年龄尚小,娇生惯养的小丫头竟能做成如此,想到这里,秦勋心中暖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怜惜之情。 兄弟的关心也让他倍感温暖,微微一笑,道:“比刚接手的时候好多了,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这两天我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厉冷尧心中安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就听到向哲道:“老大,我这边将有嫌疑的都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头绪啊。” 秦勋皱眉,“如果是冲着秦家来的,不至于连你一起下手。” 厉冷尧点燃一根烟,很久没有闻到尼古丁的味道了,脑中转瞬而过一个身影,吸了一口后便丢入烟灰缸,道:“李叔已经在盯着了。” 向哲激动得立马直起了腰:“老大,你有目标了?” “目前只是怀疑,但除了她,暂时想不到还会有谁。” “谁?”向哲追问道。 “欧阳美怡。” “她?”秦勋的惊讶度不亚于向哲,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她不是在精神病院吗?” “这几日经常外出,看起来病不像有病。” “印象中她除了爱钱如命就是胆小如鼠,她那样的也敢拿枪?”秦勋有些费解。 “对啊,老大,我查过那天所有来宾的名单,并没有她的名字,如果是她的话,她哪来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她是不行,但如果有人帮她出头呢?”厉冷尧心中有份定数的回答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她在哪个傻男人身上使用她的狐媚妖术,被勾搭上了也说不定。” 被向哲这么一说,秦勋想到之前秦弘跟她的关系,又想到对着厉冷尧的那一枪,最后被李菲雪舍命救下,越想越觉得可疑,仿佛是一场早已算计好的预谋,至于这场计划中哪些人参与了,越往深处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和毛骨悚然。 秦勋心中悱恻:但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咚咚咚”三人说话间,传来了敲门声,厉冷尧应了声,李伟德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张大型的信封。 “少爷,这是有人送到公司前台的,指明要你亲自打开。”李伟德将信封递过来。 厉冷尧接过,打开,抖动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洋洋洒洒掉出来几张彩色照片,向哲和秦勋的眼光随着照片的完全展示后,两眼瞬间放大,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伟德在一边也是同样吃惊,像吞了苍蝇一样,不敢再多看一眼。 照片上的,脸色绯红的女人香肩外露,肤如凝脂,衣裳半退,致使美好的耸立若影若现,看着叫人移不开眼。照片的女人真是厉家的少夫人江宛梦,而男主角却是厉家的私人医生玄继。两人亲密相拥,女人甚至送上了迷离的吻。 厉冷尧握着照片的手蓦地一紧,手背上立刻青筋爆出,双眼蓦骤然一冷,投射出冰冷凌厉的光芒,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周遭的空间仿佛凝聚了半。 极少见到他这样的反应,旁边的三个人立刻大感事情不妙。 向哲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照片上的暧昧让他忍不住有些脸红,忙瞥开眼神,急急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不信!” 秦勋惊讶了片刻后,恢复了冷静,也对着厉冷尧道:“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尧,你先冷静下来,千万不能冲动,以免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对刚刚心中的怀疑又肯定了几分。 “送信的人长什么样?”紧抿的薄唇微启,吐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压抑的怒火仿佛一瞬间就会爆发。 “我问过前台,她们说是个小孩子送过来的,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叔叔让他送过来的。”李伟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涉及到少夫人这件事上,少爷的脾气永远捉摸不透。 厉冷尧将照片一张张的塞入信封,动作极慢,仿佛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但脸上的阴霾已完全将内心暴露,其余三人不敢再多言,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都只是猜测。 但那样的女人,又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不信,也相信厉冷尧不是愚笨之人,但怕就怕,被感情冲昏了头的男人,说不定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 第八十七章 极端 厉冷尧捏着照片,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让他消失。” “少爷!”谁都知道男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李伟德的声音突然拔高,死活不相信他会下这样的指令。 “还不去!”第一次,对着长辈般的李伟德下出了这样毫不客气的命令。 向哲想说什么,被秦勋的眼神制止住了,第一次看见这样这样的老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换做是他看见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男人的这种照片,他也会崩溃吧。 李伟德心中叹了口气,无奈的应下,退了下去,脚步极缓,想着厉冷尧兴许只是一时气急,说不定有回转的余地,只可惜他慢吞吞挪到了门口,也没见着一声喊。 默默的关上门,玄继是他看着进入厉家的,一个阳光善良的好孩子,他怎么都不肯相信,那样善良的孩子会做这种事情。可向来说一不二的少爷下了这样的命令,叫他如何是好。 一时间,李伟德一筹莫展。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是极低的,这在叱咤风云的厉冷尧身上表现得相当的明显,摔门而出的男人一个油门踩到家,将照片狠狠的摔在了江宛梦的眼前。 当时厉冷尧暴走之后,向哲问了秦勋一句话:“你说宛梦姐是那样的人吗?” 秦勋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是。” 在厉冷尧内心,他是不相信的,但是作为男人的尊严而言,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头上莫名其妙的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所以,当他暴怒相向时,江宛梦冷笑了。 慢慢的捡起被摔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的翻过去,脸色冷着冷着就笑了,对上男人冷如冰的双眼,轻轻道:“你信吗?”心中想着,玄继猜对了,果然是请君入瓮的把戏,虽然俗套,但百用百灵。 厉冷尧躲开她炙热的目光,冷声道:“那天逃走就是为了去见他?” 江宛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的不信任,让她完全失去了解释的欲望,多可笑,就在前不久,这个男人还曾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呵呵,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对吗?”将照片装进信封,递到他手上:“那你觉得该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吧!如果你认为那天我是去见他,我承认。” “啪。”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第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印在了江宛梦的脸上,江宛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稳了稳身子总算站稳。第一时间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满心的酸楚。 男人打完后,对着自己的手掌瞬间后悔,那个巴掌他虽然已经控制住了力道,可是对方的脸上还是红成了一片,伸出手去,心疼的想抚上她的脸颊,却见对方手速极快的挥了过来。 “啪”第二声清脆的声响作为了回击,江宛梦强压住心脏某处剧烈的疼痛,忍住即将掉下来的眼泪,道:“我不是你的下人,你没有资格对我动手动脚,就凭这些照片?” “想不到在商场上大名鼎鼎的厉冷尧,智商却是如此的不堪入目!”江宛梦转过身,前走两步,继续道:“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更不会让人随随便便在我头上泼脏水,我会证明给你看,但是你记住,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说话间,慢慢的走向大门处,等厉冷尧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来时,江宛梦已在大门处跟看守的两人推搡着。 那一瞬间,男人的心里涌现出一丝恐惧感,仿佛眼前的这个女人从此就会消失一样,这样的恐惧感让他立刻下意识的去阻拦她的离去。伸手去拉她,却被江宛梦狠狠的甩开。 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推搡,反抗,拍打,早已将男人仅剩的那点耐心消耗完,忘记了刚刚对她一巴掌时自己的心痛,使劲的扯住她往里拖。江宛梦卯足了劲就是不肯进去,她想逃,第一次,这个地方让她如此的想逃。 你前进一步,我后退两步,就这样你拉我扯间,厉冷尧抵不过她手臂的挣扎,心一懈,手松了松,这一松,江宛梦没来的及刹住,急步的后退,一脚踩空在大门出的台阶上,生生的朝后栽了下去。 厉冷尧一个激灵,箭步上来想抱住,却始终没赶上。江宛梦触地的那一瞬间,感觉一股液体从下面流了出来,连同她的心一样,冰冰凉凉的,痛彻心扉的寒冷。 从外面回来的章如梅看到这一幕,发了疯的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江宛梦,望见地上的一滩血水,眼泪巴巴的掉下来,哭喊的桑颖凄楚而沙哑:“少爷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这是你的孩子啊,你跟少夫人的孩子啊......” 男人如被电击般,浑身动弹不得,地上的血水,章如梅的哭喊,击得他惊心胆魄,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里面有一种碎裂的声音,一种凝聚了很久的东西,顷刻间支离破碎的声音。 神色木讷的走过去,蹲下身,想抱起地上几乎快昏迷的人,却在触碰间被她用力的打开,苍白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滚! 章如梅顾不得那么多的上下有别,对着门边同样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吼道:“死人啊,不会帮忙啊。” 两人跑了过来,看了厉冷尧一眼,对方仿佛呆滞了般,不由分说帮章如梅搭了把手,将江宛梦弄上了车。 “开车啊!开车!”章如梅心里只祈求大人和孩子安然无恙。 厉冷尧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赶紧上了车,拿出钥匙发动车子的时候,捏着钥匙的手指一直在抖,对了好几次,才将车钥匙塞进了孔里。脚下一个油门,车子快速的飞了出去。 章如梅心急如焚,将江宛梦的头安置在自己的腿上,腾出手不断的挫折她渐渐冰凉的手,口中念叨:“别怕孩子,别怕,有章嫂在呢,要坚强知道吗?你这傻孩子,还说什么要亲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少爷,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厉冷尧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脚底不断的加着油门,耳边章如梅的哭诉让他心如刀割。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只是想听她好好的解释,可她什么都不说,还步步紧逼。 他不想打她的,他是被她气坏了才打了她。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会有了孩子......孩子......她跟他的孩子...... 男人心乱如麻,满心的后悔折磨得他大脑疼痛欲裂,但后座上手脚冰凉,身子不断发抖的女人,更让他的心,撕心裂肺的痛...... 第八十八章 雪霜 坐在冰冷的等候椅上,紧闭的手术室门,刺眼的亮起的红灯,寂静无声的空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呆坐的男人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接过一声,敲打得紊乱不堪。 章如梅双手相互揉搓着,紧张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心中不断的祈祷母子平安。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或许,他是无心之失,可若真的出了事,又该谁来为可怜的大人孩子赎罪呢? 漫长而焦躁的等待中,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厉冷尧快速的站起来,等待门的开启。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有些凝重“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等麻药过后病人就会醒过来,但因为失血过多,病人这几天需要静养,尽量不要让她太过激动,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章如梅终松了口气,男人的欲言又止她看在眼里,替他问出口:“那孩子?”其实心中早已定论,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保得住,心中存留的那点希望,不过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很遗憾,孩子没有保住,我们刚刚给她做了清宫手术。”医生露出歉意的表情,又道:“病人之前就比较贫血,所以这段时间在饮食方面一定要加强营养。” 望了男人一眼,叹了叹,安慰的道了句:想开些,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医生离开后,厉冷尧见到了那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虚弱得如同随时会破掉的气球一样,让他的心跟着揪着疼。眼角边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虽是睡着,但睡着仍皱起的眉间却在哭诉着心中的痛楚。 男人的心,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有双愤恨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般,悔恨得无法呼吸,他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章如梅看在眼里,心知他已悔恨,但现如今的状况与他终究脱离不了关系,面对着一向敬畏的少爷,第一次没有了害怕和顺从,完全的站在了江宛梦的这边。 她是个佣人,但她更是个做过母亲的人,她了解,床上的人醒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最终对着厉冷尧道:“少爷,我怕少夫人醒过来看到你会动气,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少夫人。” 厉冷尧没有说话,深深的望了床上的人一眼后,便离开,反手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摊开紧握了半天拳的手,竟都是满满的冷汗。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间,他突然感觉心里被掏空了一块,痛苦而迷茫。 麻药过后,江宛梦虽然醒来,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她怕自己睁开眼睛后,心里最害怕面对的东西会呈现在眼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咽喉因为麻药的作用有些干痛,但更痛的,却是她的腹部。 被中的手轻轻的抚摸上去,转头问一旁的章如梅:“还在吗?” 章如梅一听,早已哭红的双眼再次泛起了泪花。 无须再说,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江宛梦的心骤然间疼痛不已,泪水沿着眼角不断的滑落,很快,白色的枕头两旁便湿透,紧紧的咬着嘴唇,却未发出一点哭声。 章如梅心里本就不好受,见江宛梦这样,又是心疼,粗糙的手不断的揩去她不断掉落的眼泪,劝慰着:“别哭孩子,对眼睛不好,你还年轻,等养好了身子再重新要一个。” 除了痛,就是恨,再要一个?怎么可能?!心如刀绞的痛苦,无声的哭泣,看碎了一旁照顾的章如梅的心。 而可作为肇事者的男人,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车子一路飚快,几次差点因为失魂落魄而相撞。回到家中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在两人曾经美好的黑暗房间里呆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被落在房间的手机接连的响了好几声,才提起精神拿起,来电显示:母亲。 调整好呼吸,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带着哭腔的沙哑声传来:“孩子快回来,你妈妈心脏病突发正在抢救!”男人怔了片刻,问道:“杨叔,怎么回事?”在心里,或许是爱屋及乌,对杨国忠,他总是尊称一声杨叔。 电话那边的杨国忠听见厉冷尧的声音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她一直好好的,今天在店里突然就倒下去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她......快让宛梦回来吧,我怕.......”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厉冷尧明白他的意思,但这样的事情对现在还在床上的女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如果让她再次受到打击,后果将不堪设想,认真的考虑后,说道:“你先别着急,我现在马上过去。” 说完挂了电话便出门,连同江宛梦的手机,一起带了出去,他担心有什么变故杨国忠会再次打电话过来。 躺在病床上的江宛梦,流干了眼泪后便渐渐的趋于安静,章如梅拧了条毛巾,替她轻轻的擦拭着,不住的安慰,虽然这些安慰对真正痛苦的人来说,其实是毫无作用的。 所以,除了叹息和简单的叮嘱外,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言语了。 “章嫂,你帮我找玄继过来。” “这......” 章如梅的欲言又止,江宛梦带着清冷的声音道:“还有什么事都一并说了吧,还有什么能比失去自己的孩子还痛苦。” “听说,玄医生已经被......开除了。”章如梅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她的表情。 江宛梦冷哼一声:“我只以为他是气话,却忘了他是人人敬畏的厉冷尧。”偏过头去,望着窗外,黑漆漆的,连颗星星都没有,道:“没事了章嫂,那边有床,你去躺着吧。” 章如梅替她掖好被子,坐到了一边陪护的小床上,见她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自己也便躺下了。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安静的外表下,却是一番天翻地覆的动荡,一朝一夕的变故,碎了多少人的心。 第八十九章 奔丧 近日接二连三的事情接踵而至,每一件都在预料之外,正印证了那句,万里悲秋常作客,所谓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体也就如此了。 厉冷尧接到电话的当晚,就独自连夜驱车赶到了抢救吴夕珍的医院,心中逐渐蔓延着惊恐,仿佛这一切都像是一种预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失去。 他不敢想象,如若再失去一个,那还在饱受着丧子之痛的女人是否还能够承受,第一次,从不相信命运的男人在心中默默的向上苍祷告,希望这一切能够平安的度过。 只可惜,一切都在事与愿违。 当他火急火燎的赶到的时候,见到的是杨国忠面色沉重,布满血丝的眼睛。在见到着急的赶来的男人,如破布般的声音颤抖着从嗓子里冒出来:“心肌梗,医生说......其实......送来时就不行了......我想着能让他们母女见上最后一面......”苍老的手抹了一把掉落的眼泪:“都怪我......我早该发现的,来不及了,都没见到面......” 厉冷尧听着杨国忠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叙述,心底的一份希望顿时落空,感觉自己的手脚一点点的变得冰凉。 面对老泪纵横的男人,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拍了拍杨国忠的肩膀,沉声道:“杨叔,节哀,不是你的错。” 杨国忠摇了摇头,长期的相处早如家人,心里有着难言的不舍和难受,但作为过来人,纵有太多的感情,也只能理智的面对。许久不见江宛梦的身影,便问道:“宛梦小姐没回来吗?” 一提及这个名字,男人的心脏蓦地一抖,仿佛有只无形的手随意的拉扯着他心脏上的某根神经,连疼痛都由不得自己控制。缓了缓情绪,道:“她在医院。” 杨国忠一惊,“她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住几天医院就好。”那滩触目惊心的血,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空洞的双眼,苍白如纸的脸......这些场景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心中又是一痛。怕对方看出端倪,努力的强忍着痛楚继续道:“我怕她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会因为接受不了导致病情加重,杨叔,先瞒着她吧。” “可是.......”杨国忠犹豫着,乡下的风俗,入土为安之日需要子女披麻戴孝的护送,怎么能让她孤身上路呢。 厉冷尧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毫不犹豫道:“善后的事情交由我来做。” 语气肯定得让杨国忠定下了心,而之后的事情,杨国忠确实看到了他的努力。 当晚,厉冷尧给李伟德打来电话,告诉了他实情,并让他对任何人保密,李伟德应下后,依着厉冷尧的嘱咐,第二天一早赶到了乡下,两人忙起善后的事情。 而对这件事仍一无所知的江宛梦,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最后将所有的目标定在了李菲雪的身上。但却又存在着很多自己无法解释的疑点,于是终日一筹莫展。章如梅将煲好的烫递到她手里,见她气色转好,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说的话终是忍不住说出口:“少爷他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章嫂相信他不会那样做。” 在厉家这么多年,虽然事发时确实对少爷很生气,但是细细想来,少爷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其实只是面冷,心却是不坏,要是知道少夫人怀有身孕,绝不会刻意发生那样的冲突。 提及此人,江宛梦没由得一阵排斥,冷笑一声:“不会怎么做?不会整天就知道囚住我?还是不会跟李菲雪暗度陈仓?”她没有将照片的事情告诉章如梅,一来是怕她担心,二来,这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为了玄继,也为了她自己,但不会是为了那个人。 “其实......”章如梅觉着她将事情太过于严重化了,刚想开口,便被对方打断。 “好了章嫂,别再提他了行吗?”当务之急,她一定要抓到那双在背后操纵的手,还自己一个清白,“我今天想出去走走。” “不行不行!”章如梅立马摆手拒绝:“这才刚休息两天,万一劳累或者着凉,都会留下病根子,现在年轻可能感觉没什么,等到年纪大了就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江宛梦抵不住章如梅的唠叨,心里清楚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便不再坚持,找了个想休息的借口,想哄着她回去。 章如梅眼见煲好的汤了见了底,便寻思着晚上的汤还在锅里炖着,便应下了,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便提着保温瓶离开。 等到她前脚刚走,床上装睡的女人便睁开了眼,思及重要之事,在随身穿过来的衣服里翻了半天才想起,手机被她落在了家里。想下床,但刚手术不久的腹部仍在疼痛,坚持不住长久的站立。 颓废的坐回床边,将赤脚着地的双腿圈回床上,双手环胸,头枕着膝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本空荡的走廊间,缓缓走来四个高大的身影,为首的老人虽年事已高,手拄拐杖,却鹤发童颜,举步轻松,皱纹密布的脸庞却是手工制作的暗红色唐装一看就价值不菲,见一眼便觉着非富即贵,但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极其的不好相处。 身后跟着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干净利落,样子看起来像是管家,再随后的,很明显的就是两个保镖,因为清一色的着装外加同一色的表情包。 四人脚步极轻的走至江宛梦病房的门口,而后停住,从房上的玻璃处窥视着床上蜷缩坐着的女人。 年迈的老人两眼渐渐的有些湿润,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在凝视着房间的女子许久后,老人挥了挥手,四人随即又悄悄的离开,来去皆未惊动病房里的女人。 行至转角处,老人犹豫的停下脚步,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轻声道:“老爷,不进去看看吗?” 老人摇了摇头,刚硬的脸庞雕刻着风霜的洗礼,炯炯有神的眼神投射出如少年般锐利的光芒:“看好了,别出什么乱子,一切等她出院以后再说。” “是,老爷。”身边的男子恭敬的低头。 简单的交代后,四人便渐渐的消失不见,只是在后,医院多处的角落,多了几个陌生的男子,皆是目光敏锐,盯着医院来来往往的行人,丝毫不敢怠慢,生怕稍有疏忽,所护之人会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在操办后事时,厉冷尧才明白什么是孤儿寡母,吴夕珍的墓前,除了他们三人,竟不再有其他人在场。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夕珍他们当时领养宛梦小姐的时候,在重男轻女的乡下地方经常遭到别人的流言蜚语,后来他们为了给宛梦小姐一个正常的童年,就搬离了远离的家乡,到了这里。”杨国忠站在墓前,心生凄楚。 李伟德心中一声叹息,心里也没舒服到哪里去。 只是厉冷尧,事到如今,才算是真正了解到同床共枕多月的女人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 “厉少爷,其实你不必如此的。”杨国忠回过头来,心中无限感激,他只以为简单的走个仪式的过场,却没想到堂堂厉家少爷会做到如此,披麻戴孝,三叩九拜,一个子女应尽的责任和孝心他竟然全都做到了。 厉冷尧原本跪在地上面色平静,听到杨国忠这么说,心里变得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了,叩完头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跪了太久,还是近日饮食不定外加睡眠不足,导致站起来的那一刻竟然眼前一片漆黑。 身子晃了晃,差点栽下去,幸亏一边的李伟德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拖着他的腰扶着,心疼至极。 “少爷,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回去休息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连他也不敢相信,少爷能将少夫人的母亲妥善到如此,那些地方习俗,他一向认为封建迷信从不放入眼中,可如今却是样样俱全,循规蹈矩的照办。 纵使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少夫人,你可知少爷为你做的这一切?李伟德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打心眼儿里希望所有的一切能够尘埃落定。 昏暗的天上忽然落下几滴雨水,三人方才收拾了离开,走至一亭处避雨,厉冷尧忍着嗓子的干哑,对着杨国忠问道:“杨叔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国忠思索了片刻:“我无儿无女,在哪儿都不一样,我打算哪里都不去了,就守在这里,陪着夕珍,逢年过节给她烧烧纸钱,每天陪她说说话,我怕她一个人太寂寞了。” “也好。”厉冷尧道:“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李叔,他会帮你处理。” 杨国忠摇了摇手:“不用了,谢谢厉少爷,那个小店足以维持我的生活了,我只是......”突然欲言又止。 “你说。”厉冷尧难得的有耐心。 “夕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宛梦小姐,我想请厉少爷以后能好好的照顾她,现在除了你,她没有一个亲人了。” 厉冷尧点了点头,每一下,似乎都倾注了全部的心力,她,现在可还好?...... 第九十章 追查 向哲传来消息,拍摄照片的那家酒店已经找到,厉冷尧卸去了一身的孝服,换回昂贵的西装,跟杨国忠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带着李伟德匆匆离去。 不眠不休的奔波,终达目的地。 向哲一见到来人,打开车门迎了上来,满脸惊色:“天!老大,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说完,又奇怪的看着李伟德,二人皆显得疲惫不堪。 “此事以后再说,现在什么情况。”厉冷尧止住他的好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照片事后,他懊悔于当时的一时冲动,对玄继下了那样的命令,还......想到那时的争吵和造成的后果,心中的悔恨又深了一层。后来静下心来,才觉得事有蹊跷。 “我们根据照片上的背景,将所有的酒店查找了个遍,最后找到了这家,据这里的工作人员说,当时好像有见到。”向哲立刻如实的说道。 厉冷尧二话不说,直接往酒店里走,二人匆匆跟上,前台见到两位英俊不凡的男人进来,在这种小酒店纯属难得,不禁看眯了眼,服务的热情度也飞速高涨。 向哲举着递过去江宛梦的一张素颜照片,“你告诉我说见过这个女人?” 服务员见他面色沉冷,忙收起了花痴的表情,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看了许久,努力的回忆了一下,道:“看起来很眼熟,我记得那天有个男的扶着她进来的,当时她好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你们知道的,在我们这种小酒店,这种喝多了带出来开房的太正常了,所以我们也就没放在心上。” “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向哲继续问道。 “不记得,他当时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我只知道个子很高,身材很魁梧。”再次思索了一遍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个男的手背上有一道伤口,很像被抓出来的。” 呼之欲出的真相渐渐的浮出,厉冷尧的眼神凛了凛。 “他登记的信息呢?”向哲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是小地方,有时候客人开个临时房,办完事就走了,我们也就懒得登记了,所以......”随着俊美男人的脸色变得阴霾,服务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 “MD,老子要将这些屁大的酒店统统关掉。”三人走出来时,向哲忍不住骂道:“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断了!不过还好,至少可以证明宛梦姐是被人下了药弄进来的。”瞥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言下之意:你误会她了。 下药二字,瞬间让男人的沉重的心一紧,各种不愿意想到的场面浮现在脑海里,紧握的双手青筋爆出,第一次想将一个人碎尸万段。 “老大,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向哲一个头两个大,线索的中断让他完全失去了方向。 厉冷尧沉默不语,在一边接电话的李伟德突然跑过来,语带惊喜:“少爷,鹰眼传来消息,傍晚时候,欧阳美怡今天外出后去见了一个男人,身材跟刚刚服务员描述的很相似。” 厉冷尧一愣,随即道:“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我亲自去。” “是。” 高速公路上,价值不菲的私家车在渐行渐远的落日下急速的飞驰着,车内的人皆急不可耐的想要一探鹰眼传回来的男人。简单的屋内,一室丢弃的衣服的狼藉,床上的交响乐戛然而止,一番酣畅淋漓的云雨之后,粗矿的男人捏了一把女人的丰满,身心满足的笑容挤满了横肉纵横的脸,嘬一口被吻得红肿的嘴唇,笑眯眯道:“没想到这么个漂亮的美人儿,下起手来比男人还狠,那女人跟你有那么大的仇恨?” 女人抽身而退,毫不必羞的赤身裸体下床,赤足站在冰凉的地面上,捡起一地零散的衣服,本是好看的脸蛋扭成一团,看起来极其狰狞:“要不是这个贱人的出现,我就不会家破人亡,没让她死算是轻的!” “哈哈,够味儿,老子喜欢”男人也随即坐了起来,泛黑粗糙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让人看了顿时倒了胃口,“老子要是再告诉你一个能让你高兴的消息,怎么报答我?” 正在穿衣服的女人手里一顿,一把扯掉刚系好的内衣,回过头,一抬脚,坐在了男人的身上,某处紧紧的相抵,撩得男人直咽口水。 “人家什么都是你的了,还要怎么报答,讨厌......”说完,豆蔻指甲的手指在男人胸前的两点上挑逗性的一掐,男人唔的一声后,女人随即感到身下的硬物瞬间的挺起,心中不禁得意的一笑。 “我听说,那个女人流产了,现在就在医院。”男人捏一把女人腰部的嫩肉,坏笑道。 “真的?!”女人差点惊喜得跳起来。 “老子哪能舍得骗你,不信的话自己去看看,那娘们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将女人的臀部提了提,对准自己的某部位,稍一用力,两具刚褪去了激情的身体便又贯穿在了一起。 “啊!”女人一阵战栗,舒适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身体的渴求让她早就忘乎所以,昂起的头往后一仰,身体不自觉的迎合着,涌现的潮湿将两人瞬间吞没,翻云覆雨间,完全忘记了窗外将一切收入耳中的人。 砰,一声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内,将床上正在苟合的两人吓了一跳,激情的澎湃瞬间被浇灭得不剩,女人迅速的蹿入被中,将自己掩好,看见破门而入的人,绯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向哲难得见到这样的春宫图,不自觉的咳了咳,已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的厉冷尧和李伟德冷冷的看着,如同司空见惯般,表情极其的冷淡。 于是,向哲觉着自己太过于不成熟了,特地先发制人的发了火:“真够不要脸的,光天化日做这种!”说完又咳了咳,因为现在已是太阳西下,也不算是光天化日。 床上赤身裸体的男人趁此从床边摸出手枪,正要抬手间,便被飞速而来的李伟德扣住,抢过手枪,反转,对着男人的太阳穴重重的一击,男人一声闷哼,随即倒在了床上。 李伟德上前查看,果然,在男人的右手背上有一道抓痕,刚刚结痂,看起来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回头对着厉冷尧道:“是他!” 向哲随即向前一步,对着惊恐的女人义愤填膺的叫到:“真的是你!亏得宛梦姐看你可怜,照顾你,没想到你这么贱!” “贱?哈哈哈哈!”欧阳美怡慌乱了一阵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向哲的话瞬间刺激到了她:“我贱吗?我承认,但比起我,那个女人更贱,她什么都不是,一个野种生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能让你们一个个的围着她转!” 气急败坏,口不遮拦,听得向哲眉间一皱,恨不得一巴掌煽上去,但又从未打过女人,拳头捏了捏始终下不去手。 “啪!”有人可比他狠多了,咒骂的女人苍白的脸颊上瞬间出现了深深的手指印,看起来有些吓人。向哲心中偷念:不亏是老大,真下得去手。 欧阳美怡一个踉跄,这一巴掌煽得她眼冒金星,忍着脑中的嗡嗡作响,舔了舔嘴角留下来的红色液体,整个人变得疯狂:“我说错了吗?!她就是个贱人,就是个野种,就......嗯......” 纤细的喉咙被骨节分明的手生生的扼住,呼吸变得艰难,再吐不出一个字。随着手掌的用力,苍白的脸涨得越来越红,嘴唇张得越来越大,以求得一丝的呼吸。 “老大。”向哲走到男人身边,感觉他积压的怒气似乎在一点点的爆发,于是靠近他身边轻轻道:“交给我,别脏了你的手。” 厉冷尧闻言,满腔的怒火稍稍的平息了些,松开手里的禁锢,被扼住的女人抚着留有捏痕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与死神擦肩而过,对男人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想再吐出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把衣服穿上,跟我走!”向哲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一招走错,满盘皆输,更或许所谓的计划和酝酿都太存在着太多的纰漏和肤浅,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算计,带来了满心欢喜的结局,却没想到这么快被识破。 欧阳美怡心中涌起了绝望,空洞的眼神犹如朽木死灰,听向哲一说,竟没有了反抗和激动,变得异常的平静。捋了捋松散杂乱的长发,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一抹绝望的笑容浮了上来。 “呵......呵呵呵,去哪儿?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吗?不会的,我欧阳美怡这么美,这么多男人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怎么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呢。”抬头望着厉冷尧,眼神突然发狠:“告诉那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说完,不顾身体的赤裸,突然飞速的冲向李伟德,抓住他手里的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上了消 音器的枪支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后,便见女人如破布般飘然下垂,瘫倒在地,脑中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生不如死,不如一死了之,这是欧阳美怡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算是清醒的认知。 三个男人并未有多大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向哲看着抽搐的身体渐渐的趋于死寂,上前探了探鼻息,道:“死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一件床沿的衣服,大手一挥,衣服随即盖在了死去的女人身上,对着李伟德道:“将他们葬在一起。” “是。”李伟德心领神会的应下,看了一眼床上昏死过去的男人,又道:“他怎么办?” “交给我。”向哲接道:“老子我非得让他吐干净不可。”害他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还爽约了好几次Tony的相邀,等这个案子了结了,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去安抚一下那个死变态的心,省得那变态老给他脸色看。 随即而来的向哲的人,嫌弃的在男人身上简单的套了衣裤,然后跟拖死猪似的拖着离开。 一个早就被世人淡忘的欧阳美怡,如同昙花一现般,再次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是这次,是永远的消失了。 第九十一章 昭然 “全都招了。”向哲一屁股斜坐在被占了主位的自己的办公桌上,扔下一叠文件,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狂饮,完事儿后,松开有些紧的脖间纽扣,道:“这家伙原来因为抢劫的时候,过失杀人罪进去过,出来后无所事事,整天到处瞎混,这两人是无意中勾搭到一起的。” “问过了吗?”厉冷尧靠着座椅,他最想知道的是...... 向哲表情突然严肃,正色道:“放心吧老大,他当时只顾着完成那女人交代的事,没在宛梦姐身上占到便宜。”当然,除去那些肢体冲突外。 男人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弛了下来,感觉一直吊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瞬间消失不见,心情畅快了许多。 “这家伙纯粹是色欲熏心,还别说,欧阳美怡那女人看起来傻得要命,在男人身上倒是方法挺多,这家伙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动的是谁的人。” “处理了。”男人的语气平淡无奇,就好像在问你吃饭了吗那样简单。 向哲从桌边下来,将自己扔在沙发上:“这还用说吗?这次可是死罪,就算我们饶得了他,警局也饶不了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还省得我们动手。” “对了,老大......”向哲刚想说,不闻敲门声却闪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秦勋。 “你怎么来了?!”向哲惊讶的问道。 秦勋长腿迈过来,挨着向哲坐下,道:“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再不来,我怕你们把我忘了。” 向哲挠了挠脑袋,“是老大交代的,说你前阵子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要不是拔个萝卜带出泥,所有的事情全搅和到一起,他也不想让秦勋再次烦心痛失亲弟的事情。 “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上了轨道,我也乐得轻松了,对了,现在怎么样了?”秦勋一听说这边的事情,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 向哲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讲了一遍,秦勋默默的听着,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弟弟的死是商业报复,弄到最后却是因为他的花心,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对那个女人神魂颠倒了。”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道:“真的印证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啊。” 厉冷尧眼见秦勋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心也放了下来,难得的感性一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算再怎么挽回都无济于事,倒不如将他放下,好好的面对活着的人。” 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酸话的时候,男人感觉有种自我的对照,心里猛然间有些慌慌的。 “噗!”向哲刚喝进去的水突然喷了出来,秦勋用手去挡,但还是贱在了昂贵的外套上,抽出餐巾纸一边擦拭,一边瞪着罪魁祸首一眼。 “不怪我!”向哲举手投降状:“主要是老大突然这样讲话,我一时间没心里准备。” 秦勋白他一眼,“真是不解风情,看来Tony还是没把你调教好。” “NND,提他干什么!提他干什么!不许提!”向哲气急的站起来,一步蹦出去老远:“谁再提他,老子跟谁急!” 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一下子暖转了不少,秦勋忍不住笑了,厉冷尧也被气氛感染,想笑,但却没有笑出来,心里的压抑让他不得释放。 “对了,老大!”向哲突然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一拍自己脑门,险些忘记。“当时婚宴上冲着你的第二枪,也是欧阳美怡安排的,但是并不是真的要杀你,而是.......” “而是给另一个人舍命救我的机会。”厉冷尧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所有的事情瞬间明朗,三人皆心知肚明。 一切的恩恩怨怨,正如秦勋当初所想的那样,因爱而恨。 “老大......”向哲又欲言又止。 秦勋伸脚踹了他一下,道:“一个大男人,成天婆婆妈妈的,有屁就放。” 向哲吃痛,回以报复,却被对方快速的躲开,瞥了瞥嘴,一脸的不甘心:“我是想说,真是没想到,李菲雪那样的女人竟然会跟欧阳美怡勾搭到一起狼狈为奸。” “很简单,因为李菲雪因为爱而不得,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了。”秦勋望了厉冷尧一眼:“尧,现在水落石出了,玄继他们也是被人陷害,不如......” “秦少爷放心,玄医生根本没事,少爷后来改了命令,玄医生被推荐位医学界看中,推举他出国深造,现在应该已经在国外了。”冷不丁的,从角落里飘来的声音,将向哲吓了一跳。 回过头去,才发现办公桌的里侧还立着李伟德,站得笔直,一丝不苟。 “哇塞,李叔,你能不能不这么吓人。”向哲拍了拍胸脯叫到。 “不好意思向少爷。”李伟德当真的道了歉。 向哲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啊。” 秦勋好笑的看着他,道:“尧,你打算怎么办?”话出口后,才觉得有些逾越,毕竟那是他感情上的私事。 “还能怎么办,一起抓起来,坐个几年牢,让她尝尝害人的滋味!”向哲义愤填膺道。 秦勋顿时无语,这小子说话是越来越不经过大脑了,换做其她人,这个方法当然好,只是,那个女人毕竟是厉冷尧投入过感情的第一次恋爱,能狠得下心让她离开已经算不错了。 厉冷尧沉默不语,他们只当是他陷入了矛盾的思考中,只能讪讪的住了嘴。事实上,男人心中想的并不是矛盾的问题,他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女人,不知道该如何让她知晓近来所发生的一切。 章如梅例行每日的煲汤计划,每天医院家里的两头跑,只是厉冷尧再未出现,她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一方面担心肇事者的出现会对江宛梦产生精神上的刺激,另一方面,夫妻两个总这样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心里还是希望厉冷尧能放下面子,来医院陪陪江宛梦。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唉声叹气的推开了高档病房的门,却发现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人却不在。 放下手里的东西,按下呼叫键,唤来值班的护士,着急的询问,对方却只道:“我们也不太清楚,早上做常规检查的时候她还在的。” 章如梅慌了神,虽然身体已经修养得很好,但是这样单独跑出去,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慌乱间,第一时间想到了当家的人,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江宛梦裹着厚厚的衣服跑出去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故意停下来往后张望,却又并未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心里觉着也许是最近神经过于紧张了,也就不再逗留,招手拦了辆车,绝尘而去。 身后的人见他上了车,也随手招来车子,交代司机跟随其后。 这次,他直奔的地方是李菲雪的工作室,李菲雪对她的突然到来嗤之以鼻,她已知晓欧阳美怡的死,对于自己跟她的见不得光的事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所以,心里越发的猖狂。 介于有人在场,虽眼神里充满着厌恶,但表现出的却是很是欢迎的模样。将正在看服装设计图案的两个人打发了出去后,方一改笑容,双手环抱,语气不善的说道:“我这里并不欢迎你。” 江宛梦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伸手摸了摸口袋,确认无恙后,方才笑道:“既然这样,那我长话短说,照片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菲雪一口否认,她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照片是什么意思,虽然不是出自她的佳作,但她毕竟知晓这些事,但又觉得做个知情者并没有什么错。 况且,对于自己相当厌恶的女人,什么恶心的事她都乐意发生在对方的身上,当然乐于做顺水推舟这种事了。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怀了尧的孩子。” “什么!怎么可能!” “李菲雪,你真可笑,我们同床共枕这么久,怀孕是必然的事情。” 李菲雪顿时面如死灰般,一脸的不相信,如果她真的有了尧的孩子,那他......不!绝对不可以,慌乱中脱口而出:“你别得意,就算生下来也是个畸形。” 江宛梦手一顿,抬起头,直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晰晰:“是因为我被下过药了,是吗?”嗜血般的笑容印上脸庞,这是李菲雪第一次看到如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般的江宛梦。 可怕得难以形容。 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忽略掉她眼中如刀般的眼神,心虚的驱赶:“你这个疯女人,给我出去!” “我自然会走,不过我提醒你,你做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到时候身败名裂可别后悔。”江宛梦对她的怒气置之不理,看起来似是在好言相劝。 其实不然。 李菲雪闻言,冷哼一声,道:“就算我做了什么,知道了又怎么样?有证据吗?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尧就会相信你?别做梦了!” 江宛梦心中一痛,李菲雪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继续雪上加霜:“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尧是不会爱你的!” “呵呵。”江宛梦一声嘲笑。 “你笑什么!?”李菲雪被她笑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发问。 江宛梦不再言语,伸进口袋的手动了动,便离开。李菲雪发现了不对劲,伸手去拉她,可一惯娇弱的她又怎敌对方的力气,拉扯间既被推到在地,尖细的高跟鞋在地上打了个转,就听到李菲雪啊的一声哀嚎。 江宛梦一看,原是脚崴了,顿时有种痛快感,才发觉原来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情绪已经上升到了仇恨,此仇不报非君子,直怪自己没穿高跟鞋出来,否则一定趁此机会在她那张虚伪的脸上狠狠的跺上几脚。 推开工作室的门,冷风迎面扑来,将厚厚的外套再次裹了裹,拦了俩车再次离去。 暗处的两个人走了出来,刚刚的一幕皆收入眼底,不敢耽搁片刻,上了车急匆匆的跟上。 一些人,一些事,过了今日,也许都将成为过去,江宛梦缩在车里,凝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心中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第九十二章 预兆 车子停在已好久没来的地方,不远处,一向和蔼可爱的老人站在园丁身边,耐心的讲解着植物的知识。江宛梦跟司机交代了几句,拉开车门下了车,远远的,暖暖的喊了声:爷爷。 厉行慢慢的转过身来,瞧见孙媳妇意外的到来,高兴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拍拍手上的泥土,道:“我的好孙媳妇儿,怎么突然想起来看爷爷了?” 江宛梦心中一酸,在厉家,虽跟厉行接触的机会不多,但她心里清楚,厉行在背后说了她很多好话,她心里感激,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报答,所以,她想来看看他。 忍住心里的难受,强行的露出微笑:“爷爷,天这么冷怎么在外面,小心着凉了哦。” “你可别小看我这把老骨头,结实着呢。”厉行迎着她进屋:“那臭小子没陪你一起回来?” “他很忙。”这也许是最能让人信服的借口了。 果然,厉行丝毫不怀疑,嗔怪道:“他啊,整天就知道忙,都快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哎。”厉行假装叹了口气,可听在江宛梦的心里,却是十分的压抑。 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比如情感,比如孤独。 “快快快,坐下来让爷爷好好看看。”厉行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的坐到沙发上,同时招呼着江宛梦一同坐下。 江宛梦走了过去落座,微笑着看着他。 “怎么又瘦了,你这孩子,是不是又挑食了。”厉行假装不愉快,“要多吃点,将来才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女人闻言,一股疼痛瞬间刺激了她的神经,双眸噙泪,为了不让对方看出来,刻意的将脸转了过去,故意道:“天越来越冷了,爷爷以后出门要多穿点衣服哦,还有啊,要按时吃饭,不舒服了要及时看医生。” 说到看医生,厉行随即答了句:“哎,玄继那孩子前两天出国了,要不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我是怎么也不肯放他走的。” 江宛梦楞了一下,她早知玄继会离开,却不知走得这么着急,竟连声招呼也不打。转而又想到,这些天在医院根本没碰到手机,估计他也没法联系到她吧。 想到这里,又觉着对不起玄继,但是她此行的目的不在此,只能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愧疚。 厉行对她的这些话颇感奇怪,认真的问道:“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来,跟爷爷说,有什么事爷爷替你做主,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 一声丫头,让她感受到一种被疼爱的感觉,心中渐升不舍,硬着心肠回答道;“哪有,我这是担心您才这么说的嘛,正好到这边办点事,就顺路来看看爷爷,等下我就要走了。” “这么急?”厉行有些闹脾气的不高兴了:“都不陪爷爷吃顿饭吗?”带着撒娇的,像极了老小孩儿。 再这么下去,江宛梦怕自己露了馅儿,慌忙的找了借口跟厉行道了别,临幸之际,从手上褪下从未离身的镯子,悄悄的搁在沙发的茶几上后,便离开。 厉行送她到门口,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放心的回了屋,刚到客厅,一眼就看见放在桌上的东西,一下子愣住了。走过去,拿起,两眼凝视着许久,喃喃自语:傻孩子,难道真的跟厉家无缘吗? 将手镯收至袋中,对着佣人缓缓道:“通知少爷,就说少夫人回来过,刚离开。”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江宛梦上了车后,憋了太久的眼泪唰唰的掉下来,不舍和疼痛拉扯着她的心脏,生疼,默默的流了很久的眼泪,方才渐渐的平静下来。司机从后视镜中不断的望过来,好心的将频道调至音乐,打开了一个轻松的歌曲,希望能缓解她的伤感。 江宛梦感激的在后视镜中望了司机一眼,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报出了一个地址。 司机一听,惊讶道:“这可是长途,要几个小时的!” “方便去吗?不去的话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她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回去。 “去去去。”司机连连点头,难得有一次这种长途的大客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于是兴高采烈的一脚油门出发了。 这可苦了身后一路跟踪的人,掏出手机将江宛梦的行踪做了报告后,他们的主子只一句话:不管她去哪里,都好好的盯着,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厉冷尧接到章如梅的电话,也是惊了一下,然后马不停蹄的将所有的地方都找了遍,但回来的人都同样一句话:少夫人没有去过那里。急的厉冷尧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李伟德叹了口气,少爷只有在面对少夫人的问题的时候,才会变得狂失分寸,一点也不像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少爷你别急,会找到的,兴许夫人只是在附近散散心,说不定很快自己就回医院了。”李伟德安慰道。 手机这时候突然响起,厉冷尧看也不看,不耐烦的挂掉,再次响起,才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竟是爷爷那边的座机,接起,短暂的两句后,脸色蓦地一沉。 “备车!”脚下不停的往外走,对着李伟德急急的吩咐道。 “少爷您要去哪里?”李伟德快步的跟在后面问道。 “去乡下。” “乡下?”乡下!老天,少夫人不会回老家了吧!这这......李伟德也是心中一惊,天哪,少夫人还不知道自己母亲过世的消息啊!边想着,边赶在厉冷尧的前面上了车,将车子发动。 两辆车,同一个方向,不同的心情,一路狂奔。 只是,厉冷尧晚了一步,江宛梦早在她之前已回到了家。当她将所有的情绪隐藏,高兴的敲开熟悉的家门时,却只见到了杨国忠......和他手臂上刺眼的黑色袖套。 瞬间坦然失色,压抑着心中的恐惧胆战心惊的看着杨国忠,道:“杨叔,我妈呢?” 杨国忠突然见到她的出现,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痛,愧疚道:“你妈她......她......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已经......。” 江宛梦一听,沉重的打击让她承受不住,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昏倒,杨国忠想起之前厉冷尧说过的话,马上吓得伸手扶住了她,急忙道:“你别急,千万别急。”扶着她找到张凳子,让她坐下了缓缓气。 “什么时候的事?”一行清泪再次落了下来,紧接着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再也控制不住,她无法相信前不久还好好的母亲就这么突然走了。 “就前阵子,是厉少爷亲自过来料理的后事,他......” “带我去我妈的坟上。”江宛梦打断了他的话,扶着旁边的桌沿站了起来,强撑着一股力气不让自己倒下,她想去看看母亲,看看那个最后一眼都没看到的母亲。 那个她此生唯一牵挂的人啊,从此,难道她真的注定孤独吗? 跪在冰凉的泥土上太久,寒冷的潮气随着膝盖慢慢的侵入到她的骨髓,冷得她不断的打颤,眼泪早已哭干,刺骨的寒风刮着她被泪水泡了太久的脸颊,揪心的疼痛。 杨国忠看着,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可不管他如何劝说,那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始终不肯站起来,望着渐渐下坠的落日,心中担心,却无可奈何。 所以在瞧见匆匆赶来的男人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厉冷尧远远的瞧见那个人,几日未见,竟然消瘦成这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心中疼痛难忍,快步的走过去,将她生生的从地上拉起,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江宛梦没想到他会出现,一连串的打击已让她完全没有了吵架的欲望,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写字笔一样的东西,放入他的手中,嘶哑着声音道:“我跟玄继是清白的,我没有对不起你们厉家,放了玄继,放了我,我成全你们。”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一把铁锤,一下下的敲击着男人的心脏,那种似乎要失去的恐惧感又蔓延开来,伸手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宛宛,我错了。” 他真的错了,错在不该怀疑,错在不该冲动,错在对待过去太过于仁慈。 第一次,一个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男人,扔掉了所有的芥蒂,将所有的情感都展现在一个女人面前。李伟德远远的望着,深深的感受到了厉冷尧发自肺腑的眷恋和爱意。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跟了这么久的少爷会对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如此到这种地步。 江宛梦毫不反抗,双手颓废的下垂,任由他抱着,无力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我母亲走了,从今以后我再没有亲人了,你开心了吗?你怀疑我的不忠,又千方百计的瞒着我这一切,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连我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因为激动,身子再次发抖,忍住眩晕感,字字道:“我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你!” 男人环住她的手紧了紧,他很害怕,他害怕自己这一松手,将失去怀中的这个人,放下了高傲和倔强,一遍遍的在她耳边低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是怕你承受不住,才没有告诉你,对不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对,对......宛宛,宛宛......” 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对劲,拉开一看,原来早已昏了过去,迅速的拦腰抱起,飞一般的速度冲向车子的方向,李伟德和杨国忠跑步跟在后面。 坐在车中,除了那个昏迷的女人外,三个男人各怀心思,但脸色均是不好看,特别厉冷尧,后悔和痛楚早已将他重重包围,不安的恐惧感让他紧紧的握着女人冰冷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第九十三章 决绝 一连串的打击让江宛梦身心俱疲,昏过去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太累了,就算心坚如铁,也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唯一一处略为干净的病房里,万籁俱寂,只听得均匀的呼吸,床上女子的脸色不同于昏迷时的苍白如纸,胜雪的肌肤上渐渐的透出健康的色泽,不加一点修饰,却依然气质如兰,只是多日的虚弱,已使得脸颊凹陷,憔悴的瘦容弱不禁风,使人心疼。 右侧下,一英俊的男子,衣着昂贵,单手撑额,双眼微闭,眉间的疲倦如此明显,兴许疲惫于多日的操劳和奔波,已在格格不入的病房中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自然醒中,床上的人儿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眼又是清一的雪白色调,鼻尖充斥着一股股消毒液的味道,闻起来很是不舒服。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滴在手臂上,顺着血管一点点的渗入到身体里,冷得刺骨。 另一只完好的手被掖在被中,被一双略显冰凉的轻轻的握住,那双手的主人,睡着却依旧优雅,如若不是接二连三的打击,看起来像极了掉落凡间的小精灵般高雅脱俗,只可惜,现在看在女人眼里,却成了退避三舍的对象。 厌极了这种地方,接二连三的带走了她最重要的人,无时不刻不在弥散着死亡的气息。可就是造化弄人,自从她嫁给这个男人,她似乎跟这种地方特别的有缘。 动了动被握得有些发麻的手,却扰得沉睡的男人有了动静,仿佛被惊到般,握着柔荑的手跟着一紧,感觉到仍在,便放心的继续沉浸在睡眠当中。 江宛梦叹了口气,对男人的疲惫的脸庞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他的怀疑,不信任,想到他的欺骗,所有的不忍即被怨恨所取代。一使力,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男人终于被惊醒,猝然睁开双眼,入眼是心目中担心的女子已醒过来。 单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正面看去才发现,男人的漂亮的双眸下竟有了明显的眼袋,而且,说话的声音也透露着沙哑,那一句“你醒了”仿佛卸下了长久的压抑,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熟悉的清冷声音,但却多了无限的温柔,江宛梦突然想起,那次在医院瞧见他跟李菲雪的时候,他也是同样的温柔,所以她对男人突然的转变并未表现出一丝的感动,或许是女人天生的嫉妒,竟生出了几分生气。 原以为再次看见他会狠狠的给他一巴掌,可当冗长的沉睡后,一觉醒来竟然接下了所有的现实,波动的心渐渐的趋于平淡,她想要的不再是争执和仇恨,她想要的只是平静的生活。 倘若命运注定让她一无所有,那就让她一无所有得干脆利落。 杨国忠和李伟德见她醒来,也是高兴,心知两人之间的问题所在,不便久待,于是找了个借口,和李伟德两人,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医生说你身体没恢复好又伤心过度,才会昏过去,这两天先将就着在这里好好休息,等稍微好点,我就带你回市区的医院,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轻声细语,软言诱哄,再加上这样的身家地位,但凡是个女人,估计早已乐不思蜀了。 可江宛梦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封住了,淡淡的,凉凉的,面对这样的温柔竟然没有了丝毫的情绪波动,默默的望了他许久,带着一丝自嘲式的笑容,方才开口:“这么久了,我好像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的话。” 男人闻之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未想过,向来美女如云的他会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情感和时间,总以为自己的另一半,纵然没有倾城倾国之色,也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甚至曾经的某个时刻甚至觉得只是一时新鲜的依赖。 直到如今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深陷,有一种叫爱情的东西,竟让他如此的难以自拔。 静寂了良久,男人开口,说出了他原以为这辈子不会说,却在今日被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江宛梦顺着他的话问道。 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回问,犹豫了片刻后,道:“我错在不该冲动行事,更不该怀疑你。” “还有呢?” “......” “我替你说。”女人平静得与他对视,心无波澜:“你错在从不相信人与人之间存在的真诚,你错在永远高高在上,不愿意蹲下身来与人平视,你错在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的想法做法永远是对的。”顿了顿,又道:“千错万错,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娶了我,如果没有我,不会有这些所有的不愉快,如果没有我,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厉冷尧,拥着你认为完美无瑕的李菲雪花前月下。” “我跟雪......我跟她不是......”男人脱口而出,及时刹住,想继续解释却被打断。 “你是想说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吗?我也不愿意想成那样,可事实上,是你的一言一行不得不让我想成那样。”江宛梦静静的说道:“在你眼里,李菲雪温柔善良贤惠大方,而我就是霸道无理上不了台面,所以,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信,而我呢,就算我解释,你也不会信吧。” “所以,你宁愿相信,是因为我的嫉妒,才会排斥她,打她,只要她在你耳边吹一点点枕边风,就有可能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就像我跟玄继的关系,我想她一定没在你耳边旁敲侧击的提点你吧。”仿佛憋了许久的话,终于一吐为快,江宛梦觉得轻松极了。 玄继说得对,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再也不要做豪门阔太,她再也不想过那样卑躬屈膝,人在屋檐下的生。 厉冷尧一时间无法解释,或许更多的是不知道解释为何物,所以选择了沉默,这样的沉默看在江宛梦的眼里,倒变成了默认,两人相对无语,再次陷入了沉静。 “我听章嫂说,你很喜欢喝南瓜粥,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说完,逃一样的离开了病房,事实上,他真的是逃,他怕再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 江宛梦望着男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剩下的话语放进了肚子里,只能暂时作罢。而男人走之前的马上回来,好像有点偏离轨道了,而且这一偏,足足偏了三个小时,直到日头落下,厉冷尧才披星戴月的出现在了病房里。 再次看到他,江宛梦也懒得打招呼,静静的转动着眼睛看着男人忙碌着,样子看起来有些笨拙,因为光一个保温瓶的盖子,江宛梦在心中默默的数着,大概用了五分分钟。 盯着保温杯看了看,实在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好心的提醒道:“杯子旁边有个按钮,按下去,将气放掉,再拧就能拧开了。” 男人一阵尴尬,侧着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要不然江宛梦真的想看看这种五谷不分的人会不会尴尬得脸红。很快,男人将保温杯里的东西盛在碗里端了过来。 很像......粥。 米她是认得的,水她也是认得的,只是米加水再加上道不清名字的东西,花花绿绿,如果再加点儿,就能凑齐七色了。 还未入口,便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禁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南瓜粥。”男人回答得有点费力:“加了点枸杞,海参,还有红枣,章嫂说这些东西都很补。” “你做的?” “恩” 江宛梦心中一个白眼,很是无奈,这些东西是很补,可章嫂有没有告诉你,混在一起就不叫南瓜粥了。虽然饥肠辘辘,但对着这焦味扑鼻的,早已煮干了水的稀饭实在是下不去口,眼不见为净,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费经心思,杨国忠教了他半天如何使用老式的煤气灶,历经几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做了他人生的第一碗饭,男人忽略掉她的嫌弃的表情,解释道:“你身子虚弱,我想着吃这些补的东西会管用,所以......” 字里行间,充满着无限的低声下气,听起来似乎很是忍气吞声。江宛梦听着,感觉很是不自在,她明白他在弥补,但她无法接受这种刻意的讨好,他不应该沦落至此,而她,也不需要。于是,回过头来,压抑住内心的酸楚,道:“你不需要这样刻意,我也不需要!” 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抖,男人心中越来越不安,他不生气她的指责,他只怕听到那几个最害怕的字眼,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我们离婚吧,纠缠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确切的说,是我给了你这么久的负担,现在尘埃落定,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话一出口,虽心中仍会痛,但却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撕心裂肺,或许沉淀了太多的东西,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激情,再强大的心脏也承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冲撞,终有一天会碎。 碎得死心。 “不行!”男人眼神一冷,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在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后,从来就没想过要放开她,他甚至不能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又该如何,可是,一时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抓住这个倔强的女人。 这样的回答早在江宛梦的意料之中,双目无神的盯着雪白的墙壁,淡淡的开口:“不行你又能如何呢?还是那样囚禁着我,限制我的自由,这样你就能满足了吗?就算你真的打算那样,你绑得住我的人,也绑不住我的心,只要找到机会,我就会逃走,就算逃不走,我仍会想尽各种各样的方式逼你放我离开,比如......自杀......也许自残......是个不错的方式。” 空洞的话语,犹如诉说的是别人的事般毫不在意,却叫听的人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男人将她的话,一字字的听在了耳里,刻在了心上,他了解她的倔强是何种程度,所以,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空气仿佛一瞬间凝滞了,房间里安静的沉闷,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将手里的碗慢慢的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眼神说不出的忧伤,只留下一句:给我点时间。 不再看她一眼,快步的走出了病房,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一拳击在坚实的墙壁上,无数次的深呼吸后,慢慢的离开,雪白的墙壁上印上了一排鲜红的血印...... 第九十四章 遗珠 接下来的两日,厉冷尧如消失了般,再未出现在病房里,倒是李伟德和杨国忠每天过来得很勤快,两个大男人,干着送鲜花,送营养汤的活儿,看起来有些滑稽。江宛梦也不做声,任由了他们去,这样的冷淡看在李伟德的眼里,直叫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这天,江宛梦觉得身体已好了大半,浑身躺得僵硬,看看外面的太阳甚好,于是自己踱步到医院的草坪上晒晒太阳,顺便调整一下心情后再作打算。 也难怪男人说等她稍微好些就回市医院,这间医院确实简陋了些,简单的两层小楼,地砖早已暗淡无关,所有的家具年代都已悠久,所见到的医生护士也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想也自然,这样的小医院,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愿意留在这里。 想起自己所住的那间单人病房,虽简单,却经过了精心的整理,估计已经是这个医院最上等的病房了吧。 突然想到那个男人,他总是这样,到哪里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医院前的草坪种植着一些四季长春的植物和树木,树下有一个休息椅,长年的风吹雨打早已被扒掉了一层油漆皮,显得孤单又可怜。江宛梦走过去,坐上休息椅,阳光透过单薄的树叶撒在身上,不刺眼,暖暖的,很舒服。 江宛梦斜坐着,将头靠在椅背上,沐浴着阳光,许久不曾这样的宁静,不由得渐渐的犯困。 “孩子。”一声低沉的,有些苍老的声音传至她的耳朵,以为是老人正在呼唤自己的孙子或孙女,所以仍旧闭着眼,沉浸在困意之中。 直到脸颊上覆上一双粗糙的手掌,一睁眼,见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在抚摸着她的脸,眼睛里竟然还有泪花,一想到这里是医院,吓得她睡意全无,从椅子上跳起来,后退几步,远离了老人。 老人被他的反应也吓了一跳,后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的举动吓着她了,连忙解释道:“孩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江宛梦看着老人慈眉善目,也不像个坏人,渐渐的放松了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来找我的孙女。”老人回答道。 江宛梦一听,心里构思了起来,觉着兴许自己跟他的孙女长得很像,才会这样激动吧,一颗菩萨心肠被激发了出来,很是同情的回问:“那您现在找到了吗?她也是在这个医院吗?”上上下下打量了老人一眼,穿着皆是上层,虽然年岁已高,但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心里不由得感叹,不会又是谁家的狗血剧,谁家的富N代又流落在外吧。 “找到了。”老人望着她的眼神充满笑容。 江宛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托词告别,刚转身要走,老人的声音传来:“你叫江宛梦,你的生母叫雨谷柔,被欧阳令欺骗怀孕,生你时难产而死,而你被姓江的一户人家抱去收养......” 江宛梦一愣,这些信息当初厉冷尧都做了保密 处理,知晓这些事情的人非死即亡,他一个陌生的老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但看着老人的表情又不像有恶意,于是带着份礼貌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 老人扶着拐杖站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完全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向她靠近了几步,道:“孩子,我是雨谷柔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啊。” 江宛梦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脱口而出:“外公?!你......”又指了指老人背后不远处站着的几个黑衣人:“你们不是在拍电视剧吧,从来没听说过我有什么外公。”所有知道她生世的人,从未有人提及过亲生母亲的家世背景,只以为她当时生活窘迫,沦为舞女的可怜女子。 “过来孩子,听外公慢慢告诉你。”老人情不自禁的拉住她的手,往椅子上带,并拉着她一同坐下,江宛梦被劈得外焦里嫩,完全忘记了拒绝,便认真的听起了老人的讲述。 “我叫羽义山,你的亲生母亲雨谷柔是我唯一的女儿,当初我们老来得子,十分珍惜,对柔柔是也是百般呵护,生怕有个闪失。可长大后,不知道她到底随了谁的性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出去,说什么要独立。”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跟她妈妈当然不肯,她就一直跟我们闹,没办法,我只能将她关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想先磨磨她的性子,等安静下来再放她出来。” “谁知道......有一晚她趁着下人疏忽,连夜逃了出去,我跟她妈妈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可......”老人的眼里噙着泪水,看着江宛梦直心疼,连忙从口袋中摸出餐巾纸,打开,放入他的手里。羽礼揩了揩眼角,继续道:“这孩子就像消失了般,杳无音信,你外婆自那以后一病不起,成天以泪洗面,没过多久......她就过世了。” “你外婆过世以后,我又派人一直的寻找,我整整找了柔柔二十几年......这些年我翻遍了大江南北,仍是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下面的人来报,说在这个城市有柔柔的消息,于是我就赶了过来,一遍遍的查证,才知道我可怜的女儿早就离开人世了。”提起伤心事,老人老泪纵横,不可自抑的流泪。 江宛梦心里也跟着不舒服,连忙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许久,羽义山才缓了气,心情平静了下来:“还好,上苍有眼,柔柔虽然走了,但我查到,她还有个女儿在世,这是你的亲生母亲在天保佑让我找到你啊,孩子,你真的是我的宝贝外孙女。” 江宛梦像听了一场关于别人的故事一般,跟做了梦似的感觉不真实,手指着自己道:“你确信我是您外孙女?确信没搞错?” 羽义山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因年代已久,照片已久发黄,照片上的两个中年人跟前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豆蔻女孩儿,不施粉黛,却是螓首蛾眉,美若出尘,竟感觉莫名的熟悉。 “她是我母亲?”江宛梦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老人感叹着抚摸着照片,道:“这张合照是你母亲唯一留给我们的东西,每当我思念柔柔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她啊,当时可是轰动的小美女,追他的小伙子数不胜数,可她就是倔。”说着说着又开始伤感,但重逢的喜悦让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看看,这眉毛,眼睛,鼻子,跟你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江宛梦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眉毛,眼睛,鼻子这些单个儿看,还真是一模一样,组合在一起看,就......这是她的母亲啊,原来美得这番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你要是还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做血缘认证。”羽义山见她眼神凝滞,立刻补充道。 江宛梦摇了摇头,道:“只是太突然了,母亲走了那么久,我从来没想过竟然还能见到母亲的家人,我一直以为从此就是一个人了。” 羽义山一听,表情突然变得沉冷,眼神犀利,道:“所有伤害过柔柔的人,我都要他们不得好死,只可惜外公来晚了一步,没有亲自手刃,否则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还。” “他们都死了,母亲的仇已经报了。”江宛梦反握住老人的手安慰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血缘关系,从第一眼,就无法排斥他。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了,孩子,怪外公来晚了,要是早点找到你,早点弄清楚这些事,就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了。”另一只手覆上,紧紧的握住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亲外孙女。 “那这几天跟在我后面鬼鬼祟祟的人,是不是......?”江宛梦突然想到。 “那是外公的人,我让他们跟着你没别的意思,外公怕你受到伤害,外公想好了,过两天就去找那个姓厉的兔崽子算账!”一想到那个还未见面的重孙子,就恨不得将那小子剁了。 “不要!”江宛梦提高分贝的脱口而出,立刻感觉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尴尬道:“我跟他的事情让我们自己解决好吗?” “好,不过你要答应外公,养好身子就跟外公一起回家。”羽义山开始诱哄:“外公年纪大了,说不定哪一天,还没享受到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就眼一闭脚一蹬走了,外公会死不瞑目啊。” 这招对江宛梦来说的确管用,心里虽然还未完全的接受这个事实,但老人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凄凉,心里也越发的不好受,犹豫了片刻后,道:“让我考虑一下行吗?” 离开这里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对大家来说都算是个好的结局,但是她不想说走就走,有些人,有些事她必须去面对...... 第九十五章 消失 江宛梦始终不敢相信,本以为一无所有之时,却突然冒出了个外公,这如同梦中般的美好,让她像踩着云端般有些飘飘然,特别的不真实。但楼下暗处的那些保护她的人,的确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在好不容易认定了这个事实后,她终于相信原来世间还真有柳暗花明这一说。 这天,杨国忠过来看她的时候,面色有些犹豫,说话闪闪躲躲,江宛梦忍不住问道:“杨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杨国忠搓着长满老茧的手,犹豫了半天,道:“你跟厉少爷的事,我这个外人本来不好多说,但有些事情,杨叔还是想告诉你。你妈妈去世后,厉少爷完全没有架子,做了所有子女该做的事情,说实话,做得比亲儿子还到位。” 明知不该多言,但看着两人整日冷战,心中不免担心,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过来一诉,又继续道:“当初我想过告诉你的,但厉少爷说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打击,所以才决定瞒着你,他也是为了你好......” 江宛梦心中冷哼,身体承受不了打击?那也是拜他所赐!心知杨叔是好意,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接过他的话道:“杨叔,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杨国忠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江宛梦望着他沧桑的脸,心里满是感激,母亲生前的这段时间多亏他的照顾,又是在走前唯一陪在母亲身边的人,他心知杨叔对母亲的心意,但人既已去,再留恋也已是徒劳,还白白耽搁了他的后半辈子的幸福,于是道:“杨叔,感谢你一直照顾我妈,现在她走了,您......” 有些话到了嘴边,仍是难以启齿。 杨国忠也明白她的意思,“我早就决定好了,我哪儿都不去,就赖在这里,以后啊,这里就是我的家。” 江宛梦一听,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使劲的点点头,道“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就帮我当女儿。” 杨国忠甚是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激动了半天连连说了几个好字,亲情的升温,暖了乏味枯燥的病房间。 江宛梦想到了跟外公的相遇,想说出口,但是还是忍了回去,拉着他的手道:“杨叔,以后有你陪着我妈,我就放心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也要照顾自己。” “你?......”杨国忠听着有些不对劲。 “我啊,以后可能会很忙哦,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等一切记忆都不存在。 杨国忠走后,江宛梦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她永远想不到的人,竟然突然出现在她病房里,让她当场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不同于往日的容光焕发,尽管化着精致的妆容,但仍是难掩眉间的疲惫。 “我大老远来看你,你那是什么表情。”王倩嫌弃的环视了一圈简陋的病房:“姓厉的就让你住这里?”说完,还是拉过一张凳子,在她床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江宛梦奇怪的问。 “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我听说了,你母亲......你......节哀顺变。”王倩突然转变了态度,“身体怎么样了?” “我还好,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剥开一个橘子,递到她手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很喜欢吃橘子。 王倩接过,掰一个放入嘴中,甜甜的,不由得感慨:“真没想到,到最后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你。” 江宛梦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们斗气的时间比较多,没听说过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要想斗赢你,不得先了解你嘛。” “就你能。”王倩塞了个橘子在她嘴里,捏过餐巾纸擦干净手上的残汁,埋头道:“我......就要走了。” “去哪儿?”来不及嚼完空中的东西就急急的问道。 “出国,去念书。” “念书?” “以前老想着自己衣食无忧,整天吃喝玩乐,从来没想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现在呢,我想静下心来,沉淀一下自己,读书嘛,算是个不错的方式。” 因她的头一直埋着,像是对她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平静得不像她本人。 “你......还好吗?”江宛梦忍不住担忧,经过那场生死,一夕之间未婚夫魂归尘土,放在谁身上都应该都不好受,但自那以后,自己也是麻烦不断,所以将她的事忘在了脑后,江宛梦心中有些愧疚。 “如果说我挺好的,那肯定是骗你的,当初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倒下,我除了惊讶,竟然没有一点伤心,呵呵。”王倩抬起头来,望着她:“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心没肺的?......但后来我又想,如果当时倒下去的是我,他应该也不会难受吧。” “这也许就是对爱情不负责任的惩罚吧,所以,我想清楚了,我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面对生活,重新开始。”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一个骄横跋扈的千金大小姐,一念之间竟然像换了个人般,江宛梦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如果过得不开心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好啊,到时候我就让我爸在这里买几亩地,咱俩搭伙过日子,种地做饭洗完洗衣服打扫家务你全包。” “那你干什么?” “我?包吃啊。” “不要脸。” 两人相视泯恩仇,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 王倩收起笑容,站起身,伸出双手紧紧的拥住,在她耳边低语:“要幸福。” 江宛梦很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滋味,压抑得让人想哭,王倩心里也是不好受,强忍住心里的不舍,静静的互拥着半晌后,王倩微笑着离开。 也愿你幸福。 江宛梦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的祝福着。 其实许多事从一开始就已料到了结局,往后所有的折腾,都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散场的时间罢了,待到真正的物是人非之时,才发现原来这一切真的不属于自己。 也许都该试着换个环境了。 取出柜子中放了好几天的纸笔,握笔沉默许久,最终在白纸黑字的最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初一张纸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也改变了那个人的生活,原本就是两根平行的轨道,硬是强交叉在一起,时间久了,或许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 一切,何不就此尘埃落定。 深吸了一口气,裹上厚厚的衣服,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望空荡荡的病房,害怕心中的多情泛滥,急急的逃走。 撇开医院内厉冷尧安排的照看之人,从偏门而去,远远的望见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老人站在寒风中,正翘首以盼,看到她的到来,竟如年轻人般快步的小跑过来,不禁心中一暖,朝着来人飞奔了过去...... ...... “少爷......”李伟德站在厉冷尧身后,低低的喊了声,眼前男人的表情让他不由得担心。 “出去吧。”语气听不出一丝的情绪,但李伟德知道,他的情绪已经隐忍到极限了,叹了口气,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终究还是走了。 只是想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好好的休养,却没想到再见到的是一张离婚协议书,早已签好了对方的名字,洋洋洒洒三个字,是如此的毫无感情和决绝。 跟离婚协议书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叠好的纸张,拆开,白纸黑字,只简单的几句话: 我走了,勿找,离婚协议书我已签好字,祝你幸福,后会无期。 瞬间将纸张揉成了一团,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一阵阵的的绞痛,痛得无法呼吸。 她竟然再一次的逃走了! 失踪的第一天,站在人去楼空的曾经充满着她气息的卧室,除了那个人,一切都还在,竟然......什么都没带走。 鹰眼回报:“少爷,暂时未发现少夫人的行踪。” 失踪的第二天 鹰眼回报:“少爷,仍未发现少夫人的行踪。” 向哲传来消息:“没有出境的记录。” 满身的酒气,许久不曾碰过的烟味,烟蒂燃烧殆尽,已着熏到手指,男人却似失去了直觉般,毫无反应。 失踪的第三天,一遍遍不死心的找遍了所有的线索,却找不到一丝丝希望,依旧是满身的酒气,拥着早已失去她的气味的被子,一夜未眠。 鹰眼回报:“少爷,所有的人马都出动了,没有发现少夫人的踪迹。” 向哲和Tony传来消息:查无此人。 ...... 数天后,男人站在霸居一方的高楼的最顶端,双眸幽暗,面色清冷,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碧绿通透的手镯,那个如昙花一现般的女人,竟这么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好像未曾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但心中深入骨髓的思念和痛楚,时时刻刻的证实着这真实的一切。 终究,是失去了。 番外之羽谷柔 错付 谷柔,空谷幽灵,似水柔情,这个名字来自于出身于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母亲之手,对自己给予的希望便是如此,在那个物质横飞的年代,父亲是生意场上的长盛将军,母亲温文尔雅,两人伉俪情深老来得子。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她,外人皆用倾城之色来形容,锦衣玉食,深得宠爱,在众人皆以为她必定是继承父业,门当户对嫁得如意郎君的时候,她却失踪了。 原因很简单,也很独特,只因为自己不喜欢那样形式化的生活,生活太短暂了,她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于是,在父亲安排的看护佣人疏忽之时,她从家里跑了出来,简单的行李,辗转多处,最后停留在这个地方,一个充满着尔虞我诈,纸醉金迷的地方,也是终结了她一生的地方。 出来之后才知道,千金的生活已快将她的意志力消磨殆尽,凭着仅剩的一技之长,开始出入酒吧跳起了舞。她的舞蹈很受欢迎,很性感,很妩媚,加上身姿妖娆,天使面庞,是她很快在一亩三分地上名噪一时。 不乏富家子弟之人每日来捧场叫好,变着法子的哄她开心,但她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满足虚荣心,这种想得到又得不到的感觉,挠着任何人都是很不舒服的。可是,如若她不告诉他们她的家世背景,仅凭着受人轻视的舞女的身份,谁会真正的娶她进门。 兴许是遗传了母亲骨子里的桀骜,父亲的脾性,司空见惯的她,对这样的殷勤早已熟视无睹,冷漠无情,不沉迷于任何的金钱诱惑。可恰恰适得其反,这样的性子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更致命的诱惑,因为他们觉得,生活如此窘迫的她,怎么会不喜欢钱呢。 所以,她显得很特别,当时她心里想,钱何时成了她需要考虑的东西,她想要的,不过是场自主的生活,当然,这种自主的生活,不论是在那个年代,还是在现在,都有一个共同的词语,叫叛逆。 人一旦叛逆了,从来不会考虑到后果 ,所以,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跟家里联系过,她知道母亲虽然温和,但性子是极其烈的,容不得她这样的胡作非为。 于是,将任性进行到底。 她自己也没想到,最终看上的那个人,却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而是那个穷得一无所有,在酒吧里当小弟的一个年轻男子,他叫欧阳令。 认识他的第一次,是因为那日有一个纨绔子弟喝醉了酒,想轻薄她,当时他挣脱不掉之时,是他将他打到在地,并拉着她没命的狂跑。当时俩人跑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累得接不上气了才停了下来。 当时气温并不高,停下来后,两人脸上都是汗水,弯着腰气喘吁吁,然后她冲他笑了笑。 他却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说:刚跑完不觉得,等会就会冷了,把衣服披上,小心着凉。 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或许,他根本算不上英雄,真正的英雄是不会那么没命的跑的。但是,她一见钟情了,是可笑了些,但的确是一见钟情了。 那个长相平凡,物质匮乏的男子,成功的俘获了她的心。 初恋,是那般美好,他对她呵护有加,她也不再去跳舞,安心的接受这他的供养,他牵着她的手,去山明水秀的地方踏青,失眠的时候,他会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哄着小曲哄她入睡,伙食很简单,衣着很朴素,于她之前的生活根本无法相比。她觉得,这些年,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随心所欲的幸福。她喜欢得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何奇怪的地方,这也许有点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吃上野菜了,觉得新鲜又好奇。在这样的好奇和新鲜中,日子过得极快,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思和后悔。 慢慢的,他们的生活开始改善,她不知道他的钱来自何处,他不说,她也不问。 他对她依旧好,所以从不怀疑他,她不知道,她爱的那个男人在依旧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爱的那个男人没逃得过金钱的诱惑,依附于了另一个女人。 她更不会知道,生命会被自己所爱之人的另一个女人终结,还差点赔上了自己的孩子的性命。 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开心得几乎夜夜做美梦,她顶着大肚子,期待孩子的到来,和期待心爱之人的回来,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件事。 他说她有笔生意要谈,很大的生意,需要离开,不过会很快回来。 她信了,可她没想到,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都没等到他,不过她还是很欣慰,因为自己拼尽全力,终于将属于两个人的爱的延续留在了这世上。 一个风华绝代,犹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般的人儿,香消玉殒的那一刻,仍是充满期待和爱。 她是不幸的,因为真爱错付。 但她最后一刻是幸运的,比起现实的残忍,活在谎言里至少不用死不瞑目。 呱呱坠地的那个新生儿,在尚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自己的母亲一眼,便被一双手悄悄的抱走,从此不知去向。 而这一切,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的人不会知道了。 羽谷柔,空谷幽灵,似水柔情,只因叛逆,再因错爱,结束了短暂而让世人唏嘘的一生。 番外之玄继 牵肠 初次见到那个女孩儿,不,应该说是那个女人,被病痛折磨着,连睡觉时都皱着眉头,脸色苍白如纸,当时只顾着救人,没仔细瞧她。再后来,他鬼使神差般,第一次跑遍了好几个地方,买到了一只跟她卧室里很像的小狗送给她。 她笑了,笑得那样的甜美,方才发现,她虽然没有倾城之色,却有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一种一般人不会有的气质,像清新的百合,像空谷的幽兰,又像是捉摸不定的精灵。 在阳光下,是那样的恬静,自然,又是那样的坦荡和可爱,只因为一只小小的毛绒宠物,她可以乐上好几天。 那一刻,他心动了。 那是他的第一次行动,所以有些迷茫,只以为是哥哥对妹妹般的喜爱,直到她离家出走。 那天,他狼狈的突然出现在他家的门口,玩笑般的求他收留,他以为只是个玩笑,谁曾想竟然真的从那天起住了下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后才得知,这个女人竟然什么都不会。 每天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等着他下班填饱她的肚子,每天绞尽脑汁的想着第二天的食谱让他好去买菜,所以,那段日子他不仅买菜的技术大涨,厨艺也突飞猛进的发展。 她拉着他看恐怖片,将家里的灯全部打开,虽然怕得要死,但仍会捂着眼睛,从指缝处偷偷的看两眼,然后大声的尖叫,许多时候,他不是被镜头吓着的,他是被她狗血式的尖叫吓着的。 她也会去看俗不可耐的爱情片,然后因为男女主角的虐恋而哭得稀里哗啦,那时候,他总是有种想抱着她的冲动。 他知道,他不能,因为他是厉家的少夫人,而他,只是厉家的私人医生,在她的心里,只是个可以依靠的哥哥。 但他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每天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灯是亮着的,那样的感觉很温暖,至少她在他这里是活得真实而又开心的,他已觉得满足。 那次跟同行的朋友喝酒,虽已有了醉意,但无意中瞧见在人行道上若有所思的走路的她后,顿时好像完全酒醒了般,这样的偶遇让他心情澎湃。 瞧见她低头走路,差点被急速而来的车子撞到时,那一刻,他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飞冲了上去,将她拉开,感受到她紧贴着自己的胸口,安然无恙时,他第一次脸红了。 幸亏那时候是天黑,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脸红的原因。 心跳得很厉害,她离开胸膛的那一刻,瞬间怅然若失,他知道,他沉沦了,所以,他以医学研讨会为借口,刻意的避开她。 一切只为了让自己好好的尘封这段心悸的感觉。 如果不是接到那条短信,他可能暂时不会跟她再见面,他原以为她又离家出走了,却没想到陷入了别人的圈套。进到房间,看到她意乱情迷的,妩媚动人的模样,理智差点就被击溃。 当她滚烫的身子贴住他,摩擦着他的胸膛,白皙的手指不断的摩挲着他的脸颊时,他的手指紧紧的掐进肉里,用疼痛感不断的告诉自己:你不能那样做。 最终,他忍住了,可只有鬼知道,当时他经历了怎样的忍耐的痛苦。 他们还是被误会了,也对,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那样高高在上的厉少爷怎么会允许这样的照片流出,所以当李叔带来厉冷尧的决定时,他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还好,他所谓的消失,不是让他去死。 这样也好,他又多了个离开的借口,那夜,他在她曾经睡过的客房呆了很久,回忆着那双纯净透亮的眼睛,想起甜入心扉的笑颜,很美的记忆,但也很苦涩。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他打了好几遍她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失望的收起了电话,登上了即将远离的飞机,频频回首,她,终究不可能会出现的。 爱上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为她放弃很多事,甚至有可能是生命,还要为她做很多事,包括不喜欢的事情;但如果必须放弃时,会使人走进地狱般,很苦很苦。 他是理智的,就算走入地狱又如何?所以选择离开,只为她的生活不受干扰,也是为了自己的救赎。 美丽的女孩儿,记得要幸福。 天空落下飞机掠过的痕迹,一段从无开始,更无结局的感情随着它的远去而渐渐的消失...... 第九十六章 再现 两年后 “外公......”豪华的客厅,或许是对过去的怀念,仍旧保留着古色古香的味道,充满着书香门第的浓墨色彩,一踏入,便有一股檀木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很是好闻。 一抹白色的身影,如蝴蝶般展现着轻盈的身姿,带着娇柔的呼唤飞奔而来,紧紧的搂住正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虽是杖朝之年,却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羽义山被她的举动暖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自从外孙女回到身边,他的心情每天都很愉悦。故作责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被责怪的女人刚要说话,却被斜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女子打断,笑着说道:“梦梦这样,还不是你们宠的。” 是的,这个叫梦梦的女人,正是两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江宛梦,准确的说现在应该叫江羽梦,保留着江家的姓,将羽家的姓放进了名字里。当初为了这两个姓的前后位置问题,羽义山没少跟这个外孙女磨嘴皮子,但是好说歹说,江羽梦始终不肯答应。 自始至终,她都是江家养大的女儿,即使爸妈都不在了,她仍是,就算她是羽家的孙女,但她永远忘不了爸妈的养育之恩。 最终熬不过江羽梦的性子,再加上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感激,慢慢的就化解了羽义山的不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外。 而沙发上雍容华贵,笑容可掬,保养得极好的妇人,江羽梦一直喊她阿姨,按照年龄划分,其实可以做她的母亲辈,事实上,她是外公的第二任妻子-戚亚凝,这种年龄的阻碍,让她喊她外婆,实在开不了口。 也许是外婆在外公心中根深蒂固的地位,戚亚凝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只是婚姻不幸,丈夫因病早逝,当时她带着年龄尚小的儿子生活拮据之时,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大她一轮的外公。 羽义山当时饱受着多年的丧妻之痛,又承受着女儿下落不明的痛苦,或许是在戚亚凝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妻子的影子,给羽义山的精神上稍稍做了弥补的安慰,不断的在经济上给予他们母子俩支持。 久而久之,兴许因为依附的感动和真诚的爱护,戚亚凝带着儿子,住进了羽义山的家,第二天俩人低调的扯了张结婚证算是对双方的交代。 但是对于儿子,戚亚凝很是担心,儿子总有懂事的时候,怕他对于叫一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老人叫爸爸,心灵上无法接受,所以羽义山深明大义的对外宣称是过继来的孙子,从那以后,一个关系混乱的奇怪组合由此诞生了。 自此戚亚凝留在羽义山的身边,相夫教子,低调生活,羽义山也将她的儿子视为亲生,改名羽令凡,悉心培养,现已将毕生的心血交于他的身上。 戚亚凝很是感动,所以在羽义山的亲生外孙女被寻回的时候,她爱屋及乌的给予了她最好的照顾,对于江羽梦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赐的礼物,因为侯门是非多是个不变的规律。 幸好,一切不仅相安无事,而且她还过着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生活,刚开始几天,晃晃悠悠的还觉着像是在做梦,但外公,阿姨,还有那个虽然没有血缘,却对她又疼又严厉的哥哥,这一切是真正切切存在的。 慢慢的,从适应,到接受 ,到现在的习惯,这种从天而降的幸福感让她就差点膨胀了。 江羽梦坐在羽义山的沙发扶手上,靠着他,却是冲戚亚凝一吐舌头,道:“对啊,还不是你们宠的,要怪也只能怪你们。” 羽义山虽是责怪,但心里却没有真的生气,能找到亲生外孙女,已了解了他毕生的心愿,所以对待江羽梦的宠爱,比起当初的羽谷柔,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掌推开她黏在他身上软弱无骨身子,道:“过去做好,女儿家家的,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阿姨,你看,外公又在嫌弃我了,要再这样,我以后就不回来了。”江羽梦故意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抖抖索索的晃动着,毫无形象。 “最好别回来!”羽义山故意将拐杖招呼过来,但哪舍得打下去,挥到半空中,又怏怏的放下了下去。 “好啦,你啊,就是嘴硬心软。”戚亚凝朝着羽义山笑道:“要是梦梦真的不回来了,估计某人又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满世界嚷嚷了。” 还记得那次,羽义山给江羽梦安排了场相亲,结果被江羽梦故意搞砸了回来,气得羽义山吹胡子瞪眼的,这一瞪,对方的脾气一来,撒腿就往外跑,天黑了都没回来。 急的羽义山满世界的找,结果还是被羽令凡从办公室给拎了回来,差点把年迈的羽义山急出好歹来。 不过,自那以后,江羽梦兴许是意识到在外公心中的重要性了,倒是乖巧了许多,就算又要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也是悄悄着来,生怕再惹了外公不高兴。 被戳破的羽义山哼了哼,突然一转话题,问道:“今天学得怎么样?” 江羽梦本来还挺高兴的小脸儿顿时一垮,一想到还没享受够这种飘乎乎的好日子,就被外公逼着去公司跟着羽令凡接受学习锻炼,好早日分担重担,心里就高兴不起来了。 江羽梦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一是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二是怕那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心里有想法。事实上,是她小人之心了,他不但对自己视如亲妹妹,还严加管教。 弄得她现在一看见羽令凡就想逃,但偏偏整日被他严加看管着,就差拿根绳子拴在裤腰上了,想逃也逃不掉。 “你个不争气的!”羽义山拐杖差点又招呼过来,“你哥当初年纪轻轻的接手我的生意时,没多久的功夫就上路了,你看你,你看你......” 后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即被踏门而入的男人接了过去:“爷爷,梦梦刚刚接触,慢慢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很好听。 江羽梦一听声音,转头,便瞧见一身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笔挺优雅的走了过来,落日的余晖在其身后撒下,看起来犹如一副水墨丹青画,好看极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严厉,但却是很护短的。 “就是笨!你大学一毕业就管理公司了,你看看她都学了多久了。”羽义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知道哥哥厉害,那就让哥哥一个人管理就好了啦,干嘛还得拉上我垫背。”江宛梦低声嘟囔。 虽然声小,但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众人的耳朵里,羽义山听着来气,拐杖直接冲她毫无形象的二郎腿招呼过去,还未触及,就被羽令凡眼疾手快的接住,坐了下来,淡淡道:“还是我替爷爷管教吧,省得惹您生气。” 江羽梦乐滋滋的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冲着羽义山直做鬼脸。 羽义山跟小孩儿似的有气没地方撒,宠着戚亚凝气呼呼道:“哼,还说我宠着,我看你儿子比我更宠这丫头。” 戚亚凝只笑笑不说话,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司空见惯,在她心里,觉着梦梦这孩子心地善良又懂事,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一家子每日其乐融融的,她已经很是满足了,所以商场上的事情,她从来不多话。 这也是羽义山很是欣赏她的地方。 “哥,你就跟外公说嘛,我不想去公司了,再说我对那些又是外行。”待戚亚凝搀着羽义山离开后,江羽梦再次挽着羽令凡的手臂,粉嫩的小脸在他臂膀上乱蹭,甜甜的撒娇道。 较于两年前相比,兴许是生活变得安逸,她不再有当初的瘦弱和憔悴,脸颊圆润了些,显得更加的水嫩光滑了。没有了诸多的变故,也就慢慢的随心所欲起来。 “不行。”羽令凡语气淡淡,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外行没关系,可以慢慢学。” “可我很笨的,多给你添累赘啊。”江羽梦故意引诱道。 “我不嫌累赘,再说,我对自己的教学能力很有把握。”羽令凡不为所动。 江羽梦一听泄了气,粉嫩的嘴唇撇了撇,开始了激将法:“我就知道你有点都不疼我,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受苦也不帮忙。” 羽令凡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回来,歪过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犹如黑夜般宁静:“别用激将法,没有用。”站起身刚走两步,回头道:“既然你觉得我不疼你,那以后你在公司偷懒不学习,偷跑出去玩的事,我需要跟爷爷如实汇报了。“ “还有,以后爷爷安排你相亲,请不要再找我帮忙。”说完,羽令凡转身离开。 江羽梦一听,这些事她可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原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啊,顿时倍感挫败。 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他身边,笑嘻嘻的拉住他的手:“哎呀,我是开玩笑的嘛,你疼我,很疼我,疼得不能再疼的啦。”一边说,一边晃动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别生气嘛,生气会容易老的哦。” 羽令凡一笑,修长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要是被爷爷知道,又得数落你了。”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江宛梦一边心满意足的甜甜的回答,一边跟着羽令凡上楼。 “哥哥。” “嗯?” “没事。” 片刻之后 “哥哥” “嗯?” “没事” 像跟屁虫一样的跟进羽令凡的房间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床上,又甜甜道:“哥。” “嗯?”刚换好居家服的男人从卫生间走了过来,蹙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啦,就是想喊喊你。” 有家人,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羽令凡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对上她的眼眸,轻轻问道:“不想相亲,是因为他吗?” 第九十七章 兄妹 江羽梦一愣,当初走的时候,孑然一身,曾有一段时间甚至后悔,哪怕带走一样什么,也可以留作记忆。但这样的后悔只是瞬间的事,慢慢的,那个曾经不断的在梦中出现的身影,次数变得越来越少。 少到他的模样都已变得模糊,到底是刻意的忘记还是真心的放下,此时,她也无从肯定。 她也一度开心自己坦然的放下,可面对着外公安排的相亲,虽然对方条件优越,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排斥,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或许是害怕再次经历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吧。 “才不是!”片刻后,江羽梦矢口否认。 “不是?”羽令凡顿了顿:“那天我好想看到某人的电脑上在搜索关于那个人的信息。” 江羽梦刷的坐起来,不满的叫道:“你又偷看我电脑!” 羽令凡义正言辞的纠正:“首先,是你忘了关笔记本,我替你去关的时候,你自己开着页面,所以,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到的;其次,我只替你关了一次电脑,所以,不应该是又。” “哼。”江羽梦从鼻子里哼了哼,掩饰着心虚。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应该多看看现在身边的人。”羽令凡摸了摸她的头。 “我还不想谈恋爱嘛。”江羽梦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再说长幼有序,你还没成家,我怎么能赶在哥哥前面呢。对了,哥,你都没找女朋友,外公为什么不催你啊?” 理不清的关系下,她觉得仅仅大了自己三岁的哥哥,撒娇这招特别管用,每每犯了错要挨训的时候,哥哥都成了他的庇护伞,久而久之,已经成了她一种幸福的习惯。 刚说完,额头上被修长的手指弹了一记,“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切!”江羽梦翻一个白眼:“大不了一辈子不嫁,就让你养着我,以后你找未来嫂子,可得过我这关,我要是看不顺眼,你就不能要,否则的话,我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赖定了般。 羽令凡宁静的双眸一瞬间的紊乱,但很快消失不见,好像刚刚的紊乱只是个幻觉,轻笑了下,温柔道:“好。” “哥。”江羽梦的小脸耷拉了下来。 “怎么了?”羽令凡轻声问道。 “我想我妈了,过段时间就是她的忌日了,这么久没回去看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楚楚可怜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疼。 “不会的,她会为你现在的生活感到高兴的。”羽令凡搂着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道。脑中闪过近日的行程计划,继续道:“最近公司打算新开一个分公司,我会过去。” 江羽梦一听,抬起头:“在哪儿?我也要去。” 要是他不在,还不知道外公那老小孩儿又要想什么幺蛾子折磨她呢。 “你......真的想去?”羽令凡也有带她过去的想法,但一想到要去的地方,便有些犹豫,毕竟...... “去啊,真的,货真价实的真。” “好,你也可以顺便去看看伯母。” “伯母?......伯......你是说我们要去......”江羽梦一时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震惊,竟开始结巴。 羽令凡点了点头:“嗯,还想去吗?” 江羽梦沉默了,那个远离了两年的地方,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她能否再勇敢的面对。 “真正的放下,应该是能平静的面对,而不是逃避。”羽令凡料到她心中的顾忌,轻轻说道。 “谁......谁说我不能面对了......”江羽梦小脸一昂,满脸的坚定;“说,什么时候去?我好收拾收拾行李!”除去那个人,更多的,她也想去看看,那些曾经被自己不告而别的朋友现在过得如何。 “但外公会让我去吗?”江羽梦担心外公心里多少有些忌讳。 “放心吧,外公那边我会去说,你只管收拾好东西,这两天我将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带你出发,但你要保证。”羽令凡突然正色道:“到了那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乱跑,更不许惹事。” “是,我保证!”江羽梦一脸的信誓旦旦,惹得羽令凡刚刚摆正的严肃表情又瞬间崩塌。 两人逗笑了一会,江羽梦仍旧依偎在他的胳膊上,心中有些话憋了太久,忍不住道:“哥,你会不会怨我?” “嗯?”羽令凡被她问得措手不及。 “嗯.....我是说,你会不会怪我分走了外公对你的爱,还有......还有公司的股份。”在羽义山将义宏地产公司的股份一分为二,兄妹二人各占一半的时候,虽说羽义山体现了他的公平对待,但是对于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换做谁,都会心有不甘吧。 但羽令凡没有表现出不甘的样子,戚亚凝更没有因此减少对她的疼爱,这让一向有着超高良心素质的江羽梦更加的羞愧不安,想了想,继续道:“哥,你放心,等找个机会我偷偷把股份都转还给你。” 羽令凡听她如此说,眉间不禁皱了一下,道:“为什么要还给我?按理,这些都是羽家的财产,而我只不过是个外姓人,是爷爷好心收留,精心培育,才成就了我的今天,我应该......” “好了好了,别说了。”江羽梦立刻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刚听到羽令凡的这些话,心里就酸酸的不舒服。 这个人总是这样,永远平淡得如一杯清水。“以后不许这样说话,你要再这样说什么外姓,我就去告诉外公和阿姨,让他们收拾你。”江羽梦毫无震慑力的威胁道。 “好像不是我先说的。”羽令凡好笑的看着她。 “那个.....反......反正不许你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哥哥,是我最可爱最可亲的好哥哥。”江羽梦一改沉闷的表情,笑嘻嘻道。 “那还还给我吗?” “不还!还什么还!不过......”江羽梦调皮的冲他眨眨眼:“就是我那部分也要顺便让亲爱的哥哥帮忙打理打理了。” 羽令凡一脸黑线,感情绕了一圈,这丫头又将心思打到这里来了,站起身,走至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道:“想得美。” “哥......”江羽梦捏着嗓子腻死人不偿命的喊道。 “不行!”羽令凡不容商量的拒绝。 江羽梦黏皮糖似的黏了过来:“要不然你看看哪家姑娘适合做我嫂子的,好好观摩观摩,合适了就接过来,好好教教她,将来也好替你分担分担,夫妻二人携手开天辟地,也是一桩美事啊,你说是吧。”江羽梦嬉皮笑脸的说道。 “江羽梦!”羽令凡脸色开始发黑。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啦,我学,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达到预期效果的某人一脸的不甘,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走了走了,不打扰你这个工作狂了,我去厨房看看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羽令凡看着她慢悠悠挪出去的背影,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年前,他还在公司开着会的时候,被羽义山突然召回家里,一进门便见到客厅里那抹偏瘦的身影,正面瞧着,秀气的小脸儿跟羽义山竟有好几份相似。后来得知,竟是他过世的的女儿留下的血脉。 还记得当时的她还带着些病态,眉宇间总凝聚着一股的愁容,仿佛满怀着心事般。 初来的那几天,总是沉默寡言,在全家一起用餐的时候,见到最多的就是她埋头吃饭,极少见到她抬头的笑脸,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很少。 真正对她的了解,是因为那次的关于改姓的问题。 羽义山要求她将姓氏改为羽字,游说加严词之下,她断然不同意,也就在那时,他第一次听到她的肺腑之言,她说:“我虽然是外公的孙女,但是,我是江家养大的孩子,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也才让外公能见到自己的外孙女,所以,我一辈子都姓江,外公,不要让您的孙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好吗?” 漂亮的双眸透彻明亮,语气坚定得不容改变。 不知怎么的,他当时竟鬼使神差的站了出来:“爷爷,不如中间加个羽字,这样既表明了羽家的身份,梦梦也不需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您说对吗?” 羽义山当时沉默了许久,突然一抬头,一掌拍在大腿上,情绪激昂道:“好,不愧是我羽义山的孙女,有情有义!” 在众人的呆愣中,原本以为这场关于姓氏的战争会持续很久,结果却简单两句对话,两人都偃旗息鼓从此不提了。 那是他第一次喊她梦梦,并认识了她的倔强,也是她第一次喊他哥哥。从那以后,她性格越来越开朗,开朗到现在足够让他头疼的状况,但全家人却是开心的。因为她的出现,家中多了许多不曾有过的忘乎所以的欢声笑语。 仿如从天而降的天使,对待着下人的善良,没有千金小姐的矫揉造作,纯洁可爱得让他不得不喜欢。 妹妹,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第九十八章 故地 “妈咪,快看,那是梦阿姨。”随着一声童言的惊呼,孙玲丽随着小手指向的目光看去,心顿时漏了一拍,棕色披肩卷发,粉色蓬蓬裙,褪去了两年前的稚嫩,更显俏皮妩媚。 可爱的小姑娘率先奔了过来,投进了她的怀抱,巨大的冲击差点将她撞到,幸亏身后帮她打伞的黑衣男人迅速的拖住了她的后背,待到江羽梦站稳以后,又迅速的收回手,规规矩矩的再次在她身后站好,撑伞。 江羽梦蹲下身子,擦一把小丫头额头上的汗水,道:“我们家小思越来越漂亮了。” 小丫头甜甜的回答道:“梦阿姨你也变得更漂亮了,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来看小思了?”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掩饰住内心复杂的心情,随后而来的孙玲丽脸色平静,一言不发的看着二人的举动。 江羽梦打开手中的其中一个大袋子,轻哄着小丫头:“看看阿姨给你带什么了,是小思最喜欢的哦。” 抽出里面的盒子,原来是一只棕色的泰迪熊玩具,小丫头一看,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这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高兴,抱着玩具熊朝着孙玲丽道:“妈咪,快看,玩具熊哦,好看吗?” “好看。”孙玲丽露出宠溺的微笑,太阳当午,怕晒伤了她稚嫩的皮肤,忙招呼家里的钟点工将她带了进去。 “都不让我进去坐坐。”江羽梦回头拉着她的手撒娇道,两年未见,她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傲冷漠,但越来越有魅力了。 跟哥哥来到这个阔别已久的地方,故地重游,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但,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曾经的闺蜜,还好,她还是住在这里。 “家里地方简陋,怕招待不周。”孙玲丽看一眼她身后的架势,豪华专车,专用保镖,“大热天的,你还是回去吧。” 江羽梦一听,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两年前的不告而别确实是她有愧在先,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可怜兮兮道:“当初我是形势所逼没办法,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孙玲丽心中一软,但仍坚持着拒绝,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小姐,先回车上吧,这么大太阳万一中暑了,老爷要是知道了,会饶不了我们的。” 江羽梦不为所动,直盯着孙玲丽,切切的等着她开口。 “进去吧,进去吧。”孙玲丽叹了口气,这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让人怎么也狠不下心。于是让开一条路,让她进门。 江羽梦冲着身后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用表情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不顾脚上的高跟鞋的牵绊,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一向面无表情的保镖被她的表情突然弄得脸红了,心想着,自家的小姐就是好相处。转身,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越发的一丝不苟的注视着被关上的大门动静。 “喝什么?”小丫头已被钟点工带到自己的房间玩去了,不大的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人,孙玲丽见女儿不在,对她的态度又恢复了冷漠。 “老规矩。”江羽梦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笑嘻嘻的开口。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刚说完,粉色的身影突然扑过来,紧紧的抱住她。 “别生气啦,我知道我错了,听我解释行不行?” “解释?”孙玲丽狠了狠心将她推开,情绪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后,我找了所有的人去打听你的消息,都杳无音信,好几回,我做梦梦到你被人欺负了,都是被吓醒的,好几个晚上我偷偷哭,我怕小思知道,我只能偷偷的哭!我差点都以为你死了!” “你现在突然出现了,来干嘛?来告诉我你没死?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也许是憋了太久,心中的愤怒接连的被发泄出来,眼中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下来。 被她突然爆发的低吼弄得手足无措,江羽梦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上前一步,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再抹一把自己即将掉下来的眼泪,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当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孩子没有了,我妈妈突然去世了,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是我自私,为了逃避这一切,我选择了消失,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玲丽,真的对不起。”说着说着,江羽梦忍不住抱着她抽泣起来。 孙玲丽被她的话一惊,轻轻的拉开她:“孩子?去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江羽梦将她拉倒沙发上,两人紧紧的靠着,将两年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还原了一遍,惊得孙玲丽最后只冒出一句话:“你这......都快能写本小说了。” “是吧,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江羽梦无奈道,“当时的事情接二连三,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太累了,所以......”所以选择了不告而别。如果不是根深蒂固的亲情埋葬在这里,她或许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孙玲丽握着她的手,“那你现在姓羽?” “不,我还是姓江。” “你外公肯的?” “他啊。”想起那个慈祥可爱的老人,“外公其实是很深明大义的,就是个老小孩儿,哄哄就好了。” “那就好,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去的那些不幸,这也许是老天对你的补偿吧。”孙玲丽楼一搂她的肩膀道。 江羽梦趁热打铁,“拜托啦,别生气了,我......我只是一时间承受不了那么多,所以.......你就看在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孙玲丽心里的怒气早就被她的一番详述打消了,但嘴上故意不饶:“我哪敢生气啊,你现在可是千金大小姐,出门都是排场,我哪敢生你的气啊。” 其实,江羽梦很怕听到这样的话,刚平复好的情绪又被激发了出来,漂亮的眸子里又不自觉的涌上了眼泪。 “好了好了,还是那颗玻璃心,跟你开玩笑的,傻瓜!”孙玲丽赶紧收起玩笑。 江羽梦一听,顿时破涕而笑,两人手拉着手又拉了好一会儿家常,恨不得将这两年失去的联络一时间全部补回来。被问到工作问题,孙玲丽道:“我还是在恒鼎工作,对了,你和他......真的离了?” 两年前她留给他的那张离婚协议书,他应该早就签字了吧。 “嗯。”江羽梦点点头。 “你也真够下得了决心的,那么一块璞玉别人抢都抢不到,你倒好,说扔就给扔了。”孙玲丽道。 “他心里有别人。”提起此事,心里竟然还有些酸酸的,兴许是憋屈吧。 “谁?你不会是说那个李菲雪吧。”顿了顿道:“她早就离开了,你消失没几天,她也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李菲雪也走了?怎么会?那个人那么在意她。 “你走的这两年,关于他的消息很少,不过最近倒有个小道消息传出来,好像什么连锁超市的千金,叫什么赵什么洁的,跟他好像关系不错......”突然觉得说这些话不妥,心虚的望了一眼对方的表情,连忙住了嘴。 江羽梦短暂的沉默后,掩盖掉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快,吸了一口气道:“不说这些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哦,对了,晚上吃饭的衣服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伸手拿过一直被忽略掉的纸袋,“晚上记得穿哦。” 孙玲丽一听,很是奇怪,道:“不就吃顿饭吗,还要特地穿什么衣服,我身上的衣服不就挺好的。” 江羽梦瞥一眼她一身黑色的短裙,亘古不变的职业老套,把极好的身材很可惜的完全掩盖掉了。不由得想到如果穿上自己特地挑选的这件裙子,不知道今晚一起吃饭的那个人会不会惊艳到哦,因为,这是那个人比较喜欢的颜色。 做贼心虚的咳了咳:“哎呀,我让你穿你就穿嘛,记得打扮得漂亮点,不对。”江羽梦一捂嘴:“是更漂亮点,我们玲丽不打扮也好看。” 几句话,把孙玲丽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你啊,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让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江羽梦嘿嘿几声,两人再次相视一笑,继续天南地北的聊起了家常,江羽梦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后来我走了以后,度假区的事情把你忙坏了吧。” “可不是,你倒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孙玲丽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对了,你猜,新开发的度假区名字叫什么?” “什么?”江羽梦好奇的歪着脑袋。 “望梦园” 噗,江宛梦一听,刚到嘴里的白开水差点喷出来,忍不住笑道:“梦......圆?怎么听起来像怡红院似的。” 孙玲丽很是着急她的情商,无奈道:“你真的听不出来吗?望梦。” 笑声越来越小,然后渐渐停止,望梦,宛梦?宛梦! 第九十九章 幻觉 江羽梦围绕着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将其归结为巧合,很快将脑中自作多情的想法给抹灭掉了。 跟孙玲丽约定的时间还未到,便提早了十几钟等候。用餐的地方就在市区的一家高档酒店,江羽梦按照平时的老习惯,选了一个较偏僻的位置,拉着身边的男人坐下。 落座后,羽令凡忍不住问道:“到底跟谁吃饭?神神叨叨的。” “别急嘛,来了你就知道了。”江羽梦翻开着手里的菜单,胳膊肘顶了顶羽令凡的胳膊,又道:“哥,等会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还有她羡慕嫉妒恨的两个小酒窝。 羽令凡忍不住笑了,道:“好。” 说话间,江羽梦突然伸手朝对面招了招:“玲丽,这里,这里。” 羽令凡顺着她的方向望去,迎面走来一身材苗条的女人,紫色束腰短裙,凝脂秀肩展露在外,笔直白皙的大腿盈盈而立,柔顺的头发高高的盘起,标志的五官在简单精致的妆容下,于漂亮的瓜子脸上完美展现。 款款而来,浅浅一笑,不卑不亢。 意识到自己的注视失了礼貌,羽令凡赶紧收回视线,待到对方落座,江羽梦相互介绍:“这是我的好姐妹,孙玲丽。” 手掌转回男人身上,道:“这是我哥哥,羽令凡。”完事儿,还加了一句:“哥,怎么样?我这个姐妹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羽令凡没有回答,主动伸出手打招呼:“你好。” “你好。”伴随着清淡的声音,对方礼貌性的伸出手,温暖白皙的手握在掌心,心脏竟漏跳了几拍。 江羽梦眨巴着双眼,对着孙玲丽道:“还好还好,你平常都是穿老套的职业装,要是穿这种衣服出去的话,估计每天都有一群饿狼盯着。”对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 孙玲丽难得得脸颊红了一阵,她已经习惯了职业装,难得穿上这样的衣服竟有些不适应,穿上的那一刻对着镜子照了很久,仿佛是在看另一个人。轻咬了一下嘴唇,尴尬道:“就你嘴贫。” “她就是这样,孙小姐不要见怪。”羽令凡笑着说道。 孙玲丽抬起头,认真的望一眼对面说话的男子,白皙的皮肤,俊美的五官,浅紫色的短袖衬衫领口微敞,性感又不失大气,笑起来温暖如玉,叫人心旷神怡。 脑中突然意识到,紫色?天!她也是紫色,看起来怎么像极了情侣装。仿佛莫名的感觉到四周好奇的眼光,不由得耳根子开始发烫,江羽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些奸计得逞的推搡着羽令凡,道:“哥,你坐过去,坐过去。” 羽令凡好笑的看着她:“一大半都被你占了,还不够?” “不够,不够,你坐过去。”羽令凡无奈的再挪了挪,她又道:“不对,不对,坐对面,跟玲丽坐一起。” 孙玲丽猛的抬头,这下红潮是直接波及到耳根了,刚想拒绝,又觉得显得自己不大气,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羽令凡倒相对的大方了许多,站起来,落落大方的坐到了孙玲丽的身边,一股清淡的古龙香水味侵入鼻尖,好闻得很。对于孙玲丽来说,有太久没有跟男人如此竟距离的接触了,竟有些手足无措的局促。 这样的窘态江羽梦也是难得的第一次见着,想不到职场的女强人露出女儿家的姿态,也是如此的妩媚动人。 对着羽令凡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对方立刻意会到她的意思,看来所谓的家常晚饭是别有用意啊。望了一眼身边颇不自在的女人,又再次嗔怪了一眼对面的始作俑者。 江羽梦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还了过来。 一顿晚餐,江羽梦狼吞虎咽,惹得羽令凡频频斥责,却完全感觉不到真正的怒意。看在孙玲丽眼里,不由得心生羡慕。 在三人各有所思中临近结束,江羽梦狼吞率先把筷子一放,摸着肚子道:“我吃太撑了,我得出去走两步。”说完,就准备站起来。 “不行!” “不行。” 两种声音不约而同的同步响起,前者是因为担忧,后者是害怕面临一个人的尴尬。 江羽梦咳了咳,故意对着男人笑嘻嘻道:“两步,就两步,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小陈跟着我。” 小陈是载他们过来的司机。羽令凡这才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 江羽梦又对着孙玲丽道:“你好好给我哥介绍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啊,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得靠你呢。”说完,哼着小曲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哪有吃撑着的样子。 孙玲丽在心中悱恻:貌似你对这里也不陌生,怎么不自己介绍!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表面上又不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人家哥哥在身边坐着呢。 不过,看到身边的男人如此关心自己的妹妹,倒真心的替江羽梦开心。 “不好意思,我妹妹调皮惯了,不要介意,她也是出于好意。”羽令凡无奈的一笑,解释道。 “没关系,我知道。”只是她的好意注定要被她辜负了,“羽先生......” “不介意的话叫我令凡吧,先生听起来太生疏了。”羽令凡纠正道,一直微笑的目光追随着身边的人的表情。 待江羽梦走后,她的微笑收敛了许多,尽管仍旧是在笑,但却带着疏离,一种不容许别人靠近的疏离,或许应该说是不允许男人靠近。 孙玲丽张了张口,令凡二字始终说不出口,懊恼自己的无用,想了想,直接去了称呼,道:“我知道她的好意,只是,她可能没告诉你我的状况,有些话我想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明知道不可为,不如主动的退开。 羽令凡起身坐到了对面的位置,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只等她接下来的话。 孙玲丽清了清喉咙,许久不愿意跟人提及这些事,总有些不自在:“我离过婚,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所以......”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 “所以什么?”羽令凡明知故问。 孙玲丽气急,“你知道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正巧服务员上来一份甜点,羽令凡将甜点推至她的跟前:“多吃点。”仿佛不曾听到她刚刚的话一般,悠闲自在得十分平静。 孙玲丽见男人完全平淡的态度,忽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了什么,也许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世上的事没有最糗,只有更糗,越发的想着一定要把那自作主张的女人狠狠的教训一遍。而全然不知已被惦记的女人正悠闲自得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后面的小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距离拿捏得很是得当。 江羽梦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她那可爱的哥哥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生怕她有个闪失,心里却是极其的温暖。 故地的重游,一切都未曾变化,物是人非的感觉原来是这般心境,说不出的感觉。两年前的曾经,一朝一夕,仿佛安排好的般,一桩桩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了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亲生母亲生前的惊心动魄的延续,不同的是,这种跌宕起伏的生活她并不喜欢,她喜欢安逸自然的状态,一草一木,春夏秋冬,平平淡淡的过。 感谢老天,她是幸运的,至少现在的状态很不错。 如出一辙的包厢,昏昏暗暗,例行公事的应酬千篇一律,男人薄唇轻抿,好看的容颜醉了身旁少女的心。 女人容颜娇美,穿着暴露,随时随地的找到机会悄悄的靠着男人的身边,哪怕只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是十分的满足。 人已散去,只剩下目光灼灼的女人和已有了醉意的男人。李伟德在包厢外等候,见人已散去,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 既已无人,女人放下矜持的姿态,伸手轻轻的摸上他浓密的眉毛,俯下身,情不自禁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厉冷尧一怔,带着醉意的模糊意识,被温热的触感蛊惑,不由得伸手勒住她的腰部,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像是纯粹的发泄,狂风暴雨的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痛得女人忍不住呻吟出声。 趁着男人转至脖间的啃噬,赵雨洁有些委屈,低求:“尧,轻一点,痛。” 听起来有些无助的声音,让颈间的男人蓦地一怔,曾几何时,也有那样一个女人,在他的身下哭求着他温柔一点。手趁着沙发,让自己离开她的身子,眼前的面孔随着他意识的清新变得越来越清晰。 慢慢的坐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淡淡道:“出去。” “你!”女人哪受过这样的对待,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叔。”稍稍的提高了声音对着门外喊道。 李伟德闻声而进,看到女人白皙的脖子上点点的红印,但衣裳却是完整,便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心中叹了一口气。 “送她回去。”厉冷尧沉声吩咐。 “是。”李伟德应下,对着女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请。” “哼!”女人气冲冲的站起来,“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随后,高跟鞋踩得蹬蹬瞪的往外走。 李伟德在心中默念:省省吧,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女人。默默地跟了上去。 厉冷尧站在魅夜的门口,伸手再次用力的擦拭着刚刚唇上的暧昧,嫌弃之极。自从两年前后,鬼使神差的便不再让女人碰触他的唇,身体需求之下,也仅仅是肉体的发泄。 左右望了望,炎热夏季,夜晚的风吹来,带着清凉,吹散了他不少的酒气。夜下霓虹,景色很美,只是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无意中,不远处的身影在路灯下走过,像极了那个女人,匆匆几步追上去,却消失不见。 晃了晃疼痛的脑袋,心中苦笑,她怎么可能会出现。 第一百章 拜祭 “哎哟。”两天后,江羽梦个孙玲丽再次相见,便被对方狠狠的在腰上掐了一记,痛得她皱眉喊痛,眼神要多哀怨有多哀怨,心中委屈极了。 “知道疼了?我看你下次还会不会乱点鸳鸯谱!”孙玲丽一想到当时全程的局促就尴尬,更要命的是,她还自作多情的说了那番话,当时恨不得老天劈道雷下来,雷死她算了。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再说了,我哥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又是黄金单身汉,哪里配不上你啦。”江羽梦十足的护短,反击道。 孙玲丽立刻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一群乌鸦飞过,黑黑的,感情这丫头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好耐心的解释:“我不是说你哥哥配不上我。”是她配不上他。 “那不就得了。”江羽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EQ世界里,心中的小九九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是我配不上他。”孙玲丽加上那句最不愿意说的话,向来冷傲的她,说实话,不愿意跟任何人服输,可感情这东西,她一直觉得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你情况怎么了,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高学历高薪,又坚强独立,哦,你说小思吧。”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被忽略的娃,想了想,继续道:“那更好,买一还送一,便宜他了。” 孙玲丽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 “玲丽。”江羽梦收起玩笑,握着她的手道:“在我心里,你很优秀,一点都不差,再说过去那些事情都不是你愿意的,为什么要贬低自己呢,说实话,我倒是很希望你做我嫂子,因为我知道,我哥哥的身边如果有了你,他只会更幸福。” 孙玲丽叹了口气,习惯的退却怎可一两句话能消除的,想起在一起用餐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有那么一刻,她是心动的,但是仅仅是一瞬间。有些事,只能奢望着梦一梦,如若当真了,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转了个方向,将话题对准她:“那你呢?就打算这样下去?” “我?”江羽梦没了底气,“我还年轻呢,大不了让我哥养着,说不定哪天多了个好嫂子,她俩一起养我呢。” 明显的还在逃避,境遇不同却又有些相似。突然想到明天之行,江羽梦心里有了个突然的想法。 “对了,明天我回乡下祭拜我妈。”故作不经意的提起。 果然,“我跟你一起去,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看看伯母。”孙玲丽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用了吧,当天也走不了来回,会耽误你工作的 。”江羽梦刻意道。 “说什么呢,最近手头也没什么事,请个假就是了 ,难得回去一趟。”孙玲丽道。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江羽梦偷偷的在心里乐滋滋的笑了几声,表明上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孙玲丽一身黑色的衣服,见车在门外,想也没想的一头扎进了车子的后座。看到后座上的江羽梦也是一身黑色的打扮,两人相视一笑,车门关上后,车子稳稳的出发了。 要不是开车的那个人开口说话,孙玲丽一直以为是羽家的司机在开车。 “今天都起了早,困的话先睡会儿。”清朗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瞬间冲淡了早起的倦意。 孙玲丽听到声音,才向驾驶座瞄去,竟然是他在开车。脑中立刻想到那天吃饭时的自作多情,不免有些尴尬。气呼呼的看向身边的江羽梦,一个眼神杀过去,意思很明显: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哥也去。 江羽梦两手一摊,甚是无辜:你又没问我他去不去。 顾着羽令凡在,孙玲丽不好使用她的掐肉技术,但心里又觉得尴尬无比,一大清早的,愣是让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强人在车里窘态肆意。 但后来,羽令凡只专心的开着车,也不做声,旁边的江羽梦双眼朦胧的歪在旁边开始进入梦乡,于是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加之车子开得极其的稳当,也就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两个女人各有睡相,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后视镜左右看了一眼,在方才一脸窘态的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继而消失不见,专心的开车。 直到路段的颠簸越来越厉害,江羽梦才擦干流下的哈喇子,脑子逐渐的清醒,摇下黑色玻璃窗,窗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杨国忠在经营的那家小卖铺前忙碌。心中涌起一股酸气,酸得她鼻子抽抽的。 “把窗户关上。”羽令凡看了她的表情一眼,轻声说道。 江羽梦以为他是为了车里的冷气着想,一边嘟囔着小嘴儿,一边将窗户关上。身旁的孙玲丽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另一只手覆上来拍了拍。 亲人已逝,故地重踏,搁谁身上心里都不会好受。 车子刚挺稳,江羽梦快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杨国忠慢慢挪过去,涩涩的喊道:“杨叔。” 杨国忠微弯的背僵了一阵,慢慢的转身过来,望见两年未见的江羽梦,激动得嘴唇不断的发抖:“宛......宛梦小姐......真......真的是你吗?” 江羽梦再也忍不住,直直扑过去,把老实巴交的杨国忠吓得够呛,两只手耷拉着,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比较规矩。 “杨叔,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江羽梦眼泪汪汪道。 “好好......好好......”男人被这激动的拥抱都吓得够呛,受她的感染,声音也开始哽咽。 “好了。”羽令凡看到了杨国忠的窘态,上来将抱住他的那双手扒开,拉倒自己身边,道:“大热天的,你也不怕把杨叔热坏。” 江羽梦毫无形象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顺势擦在羽令凡的衣服上,羽令凡就当没看到,任由了她去。 倒是杨国忠和孙玲丽,前者一副很是吃惊的模样,而后者,一脸的黑线,心想着,这丫的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 杨国忠将他们迎进了屋内,不大的小卖铺内,打扫得一尘不染,空调冰箱一应俱全。江羽梦环视了一圈,还是两年前的模样。 “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四五个人同时站在屋子里,显得有些拥挤,杨国忠搓着长满老茧的手,不好意思的招呼着。 “杨叔,你别忙了,我自己来。”江羽梦拉过他,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才想起忘记介绍了,于是道:“这是我哥哥羽令凡。”又指向孙玲丽,开口想说这是我未来嫂子,想想又不妥,就改为了:“这是我好朋友,孙玲丽。” 杨国忠站起来,虽心生疑惑,但很礼貌的一个个的点点头,憨憨的笑着。 “杨叔,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回来我再一一跟你解释,现在我们想去看看我妈。” 杨国忠点点头,将门锁好,因路段实在不适合开车,四人只能徒步走到墓地,头顶的阳光正烈的厉害,一程走下来,江羽梦便觉得有些气喘了。心想着,养尊处优惯了,倒不习惯过去的生活了。 幸亏羽令凡在她头顶上顶了把伞,要不然保不定自己会昏过去,看向一旁的孙玲丽,仅有的一把伞在她头上忽有忽无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就想着让羽令凡索性都给她撑了去,刚要开口,却被男人的眼神逮了个正着,把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江羽梦撇了撇小嘴儿,心中低估了句真是蛔虫,便不再做声。 在母亲的墓前跪了许久,往事历历在目,沧海桑田,说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滋味。羽令凡不忍心,弯腰将她从地上拉起了,低声道:“回去吧。” 江羽梦点了点头,频频回首的缓步离开。 来回的几里地,除了杨国忠,其余几个走路极少的人,都是腰酸背痛的。杨国忠连忙收拾了两个房间,将他们安置下来。 “这些年你一直没回来,但房间我都有打扫,我就怕你哪天回来没地方住。今晚我在店里睡,你们将就着住在这里。” 江羽梦本来心情就不佳,一听这话,心里更是不舒服,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就听到杨国忠继续道:“这两年,厉少爷回来好几次看望你妈妈,每次来,都在你曾经住过的房间待上好久。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下一笔钱,说是你给我的。” 杨国忠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些钱我都存起来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杨叔。”江羽梦哽咽道:“你记得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我说,我就是你女儿。女儿孝敬长辈不应该吗?”将卡放进他的手心:“这些钱就是我孝敬你的,你要是不收,那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 “认,认,肯定认。”杨国忠激动得双手颤颤巍巍的,只好将卡再次收了起来。 “这就对了。”江羽梦微微一笑,“你看,折腾这么久了,我肚子都快饿死了,今天晚上我想吃杨叔做的饭菜,等我吃饱肚子了,我还要跟杨叔讲好多好多话呢。” “好好。”杨国忠连连点头,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羽令凡环视了房间一圈,简单的老式家具摆设,唯有几个旧的毛绒玩具摆放在不同的角落,写字台上有一张有些发黄的小女孩儿的相片,照片中小女孩儿扎着两个辫子,圆圆的小脸,露着小虎牙的微笑,很是可爱,于是道:“这是你以前住的房间?” “对啊。”江羽梦一屁股坐在床上,顺势倒下,躺成了一个宽敞的大字形。 “哥。” “嗯?”羽令凡将手中的相框轻轻的放回桌面,转过头来看着她。 “谢谢你们。”江羽梦坐了起来。 谢谢你们陪我一起回来,让我不用面对一个人的伤心难过,让我想哭的时候可以有个依靠的肩膀。 孙玲丽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谢什么谢,来看咱妈不应该吗?” 江羽梦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见她如此反常,羽令凡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傻丫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嗯。”江羽梦靠着他的肩膀,蹭了蹭,抬头:“说话算话,可不许反悔哦。” 男人勾唇,浮现一抹好看的笑容,轻轻道:“好。” 孙玲丽看在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一股异样从脑中飘过,静了静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胡思乱想,暗骂了自己一句,立刻打消了方才不该有的念头。 第101章 返回 杨国忠的那些话,在江羽梦的心里徘徊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厉冷尧要做那些事。他想过,既然回到这个地方,早晚都可能会碰上,既然无缘做夫妻,那就将过去放下,就当他是个路人甲。 难得的回来一趟,尽管外面温度不低,倒是一点也不妨碍她快乐的心情,拉着羽令凡他们跟旅游似的,从村里到镇上,将各处转了个遍,正值夏日,到处绿绿葱葱的,没有工业的污染,空气也是极其的新鲜。 三人坐在凉亭处休息,羽令凡见她因炎热的天气满脸通红,忍不住笑道:“你看你那张脸,都被晒成什么样子了。” 江羽梦抹一把脑门上的汗,道:“好不容易把你们拉出来了,当然要带你们看看我的家乡啊,这可是养育我长大的地方,你们得好好看看,什么样的水土能养育我这么清新脱俗的美女。” 噗,孙玲丽一口矿泉水喷出来,笑骂道:“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江羽梦哼了哼,对着羽令凡道:“哥,我不美吗?” 羽令凡将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向后捋了捋,眼神里充满了十足的宠溺,微微一笑,道:“美。” “就是,你看,我哥都说我美了。” 孙玲丽也跟着笑,自从再次见到她后,每天最多的就是看到她的开心,比起过去的种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心里也不由得跟着高兴。 “等下吃过饭我们就要回去了。”羽令凡说道。 “怎么快?!可是,我还没待够呢。”江羽梦小脸一耷。 “以后有空的时候再过来。”羽令凡轻声安慰:“既然来这里发展,那一年一度的慈善舞会我们肯定要参加。” 江羽梦这才想起来,是好像有个每年举办一次的舞会,两年前她也参加过,而且那个男人还拍下了昂贵的项链作为送给了她,她记得,那根项链叫“拥有”。 想起来也觉得可笑,她仅是那次佩戴后,拥有就被雪藏了,或许,真正能拥有它的主人,并不是她吧。 “我请示过爷爷了,他提出这次慈善舞会的筹备资金全部由我们义宏来出,既然这个月也是你的生日,我提出捐出一笔的善款作为将你养大的这个地方的回馈。当然.......”顿了顿,继续道:“这些善款的用途可以由你来决定。” 江羽梦一听,感动得不行,眨巴着眼睛道:“你不心疼啊,你的这些钱可是白送的啊。” 羽令凡一个爆栗,纠正道:“也是你的钱。” 江羽梦揉了揉被弹痛的额头,在羽令凡说出善款可以由她支配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决定。 “还有,这次舞会你要跟我一起参加,分公司这边稳定下来以后,我会交给你去打理。” “那你干嘛?”提到这事,江羽梦就头疼。 “两头跑。” “那岂不是很累。”江羽梦有些心疼。 “所以,你要尽快的适应,这样才能减轻我的负担。”羽令凡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 江羽梦撇了撇嘴:“就不能找其他人嘛,要不然。”拉过身边正在摇着简易扇子纳凉,一副怡然自得的孙玲丽:“让玲丽帮你啊,反正她早晚跟我们是一家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 孙玲丽的手闻之一顿,羽令凡也是一愣,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瞬间又移开,羽令凡显得很镇定,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反正江羽梦看到孙玲丽又是不自在了。 刻意的撮合,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但不管神女有没有这个心,襄王有没有这个梦,将现实看得太简单的江羽梦,始终觉得孙玲丽是做她嫂子的最佳人选。 杨国忠大致了解了江羽梦的这些事,一直坚持着好人有好报的信仰的他,直感激上天的垂帘,临别之际,也有些依依不舍,弄得江羽梦两眼又要开始泪汪汪的。 幸好羽令凡搭了把手,将她直接塞进了车里,一个人在路边递给杨国忠一张纸,并低语了几句,便告辞了。 “你刚刚跟杨叔说了什么?”车子驶出颠簸路段后,江羽梦的好奇心被激起,扒着驾驶座的后背,勾着小脑袋问。 羽令凡头也没回,一边专心的开着车,一边道:“我给了他我的地址和电话,万一他有什么事打不通你电话的时候,可以跟我联系。” “哦。”江羽梦坐回后座,斜靠在孙玲丽的身上,开心道:“长得又帅,又有钱,还这么细心,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娶到我哥啊,你说是吧,玲丽。” 孙玲丽无奈的杵杵她,示意她闭嘴,江羽梦自言自语觉着无趣,心想着当红娘还真的厚脸皮才行,这样想着,慢慢的也就有了困意。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厉行拄着拐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自从江羽梦走后,厉行挑尽了许多好人家的女儿给他,偏偏厉冷尧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照片扔进了垃圾桶。 江羽梦在的时候,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可谁知道终归有缘无分,既然分开了,而且都已经两年了,再死脑子的人也该开开窍了。 厉冷尧压根没想到自己的爷爷会杀到办公室来,吓得他扔了手里的文件,从办公桌前大步迈过来:“天这么热,你怎么出来了!”带着责问的目光望着身后伺候老爷子的佣人。 佣人被他的杀气吓得赶紧将头埋了下去。 “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要是再不来的话,我怕我这把老骨头到死都看不到重孙子了。”天气炎热,加上又动了气,厉行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喘气,吓得厉冷尧胆战心惊的。 厉行多年的心脏病,期间发作过一次,幸亏处理得当没什么大碍,但医生再三告诫动不得怒,更何况气温还这么热情洋溢,也难怪厉冷尧会紧张成这样。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个是去把我的好孙媳妇找回来,另一个就是马上找个女人,赶紧给我成家!否则我死不瞑目!”厉行吹胡子瞪眼的下着命令。 厉冷尧替他顺着气,无奈道:“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死。” “不死也给你气死!”厉行气呼呼的朝他小腿上敲打了一记。 厉冷尧躲也不躲,他这个爷爷就是这样,嘴硬心软,但动怒是开不得玩笑的,轻声细语的诱哄:“等我忙完这阵子行吗?前两天刚看中了一块地皮,想收购下来作为新建小区楼盘的开发,这件事很重要。” “是你那破楼盘重要还是我这个老头子重要。”厉行不依不饶的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钱赚的再多有屁用,咱们厉家缺什么?什么都不缺!我就缺个重孙子,想我厉行一世英名,老了老了,还这么孤苦伶仃的过日子。” 一番话,说得极是可怜,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后继无人呢。只有厉冷尧知道,这番台词,已经来来回回在他耳边飘过无数遍了。 厉冷尧心中叹了口气,但又不好发作,怕真惹得老人身体不适,抬眼看了站在一旁的李伟德一眼,对方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老爷,少爷向来说话算话的,最近少爷真的很忙,都没时间吃饭。” 一听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厉行立刻语气软了下来,本来就是打算吓吓自己的孙子,倒弄了自己心疼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等你忙完,到时候要是还我行我素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厉冷尧心中无奈的默念:还需要怎么收拾吗?光这样的生生气就足以让我提心吊胆了。又对老人身后的佣人使了使颜色,佣人立刻道:“老爷,该回去吃药了。” 厉行鼻子里哼了哼,一想到那苦黑黑的药就反感,故意道:“不吃,早死早超生,省得看着来气。” “你要是不吃药,别说重孙子,到时候再想威胁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厉冷尧淡淡道。 被戳中要害的厉行心虚的咳了咳,在佣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边走边没忘记数落自己的孙子:“成天浪费时间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身上,也不知道正儿八经找个孙媳妇儿,白养了这么大,就知道惹我生气......”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身边的佣人低语了句:“老爷,少爷看不见了。” 厉行转头一看,满意的收起碎碎念,继而叹了口气:“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说是说忙,其实就是心里放不下,哎,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啊......” 李伟德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无奈,如果少爷再这样下去,估计老爷以后会三天两头来办公室使出这一招,虽然老套,但每回都是百试百灵。于是忍不住安慰:“少爷,老爷他也是为了你好。” 他岂是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好,那该死的女人一走这么长时间,无论他动用了多少的力量,始终找不到踪迹。 她走了也罢,净身出户也罢,偏偏......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少爷,过两天的慈善舞会参加吗?”李伟德突然想起来。 厉冷尧早没了这个心情,想回绝,但转念又觉得还是有必要走个过场,于是点了点头。 第102章 相逢 奢侈豪华的圆形大厅装修得光彩夺目,耀眼非凡,一盏盏晶莹剔透的水晶灯,花团似的锦簇,将中央一盏流光溢彩,白色精巧的硕大水晶灯环绕,灯上吊着一圈圈微微颤动的水晶珠,垂直的悬挂,与地面玉石般清澈的地砖遥相呼应,煜煜生辉,犹如白昼般明亮透彻。 大型水晶灯的下方,座落着一座精美的室内喷泉,层层叠嶂蜿蜒连绵,花蕊似的泉口吐纳泉水,灯光映射出五颜六色的水雾,增添了万绿丛中一点红般的绚烂色彩。 虽已是酷热难耐的季节,却凉风阵阵,配合着轻柔舒缓的音乐,让人身临其境之时恍如隔世,犹入仙境。 星光璀璨,人声鼎沸,虽是一场宴会,却是身份的攀比,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笔直的站在大厅的出入口,每进来一方人,便恭敬的迎接,拉开厚重的雕花大门,引入正厅,参加这一年一度的慈善舞会。 相对于往日的过场,这次参加的人似乎多了很多,皆是盛装打扮,男的清一色的西装或燕尾,倒无特别之处,女人则是浓妆艳抹,服装华丽,各有千秋,成了舞会最大的亮点。 随着大门的打开,进来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如希腊般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浑身充满着罂粟般的诱惑。他的身边一妙龄女郎,身材妖娆,婀娜多姿,纤纤玉手挽住男人的胳膊,养眼十足的郎才女貌之图。 女人们一阵唏嘘,风流倜傥的厉家少爷厉冷尧,几年如一日,依旧那么的吸引眼球。 随后而来的,也是极其的英俊潇洒,而他身边的女人,婴儿肥的面部轮廓,给粉嘟嘟的小脸更是增加了可爱至极的俏美,男人将她的小手包在手中,时不时的耳边私语,样子看起来暧昧至极,又宠护备至。 其实,这只是假象,实则是秦勋对身边的人十足的提心吊胆,怀孕已有两个月,却还是改不了调皮的性子,生怕她又跟上次一样,参加别人的生日宴时,不仅弄倒了宴会的大蛋糕,害得人家度过了此生最难忘的生日宴,还差点让自己摔一跤,幸亏他眼疾手快护住,吓得他当时三魂六魄去了大半。本不想今天带她过来,熬不过她的死缠烂打,只能就范。 于是只有不停的在耳边警告她,不允许她乱跑乱动。苏芷涵撅着小嘴儿,撒娇道:“好了啦,我知道了,多大的事儿啊。” 秦勋无语,怀孕还不是多大的事儿吗?老天保佑生出来的孩子可千万不要像她妈一样,否则自己又多了个孩子了。 四人踱步到一个稍偏的角落,秦勋将苏芷涵牵过,将她安置在座位上,方才放心,对着厉冷尧道:“我听说这次的场地和所有费用都是羽义山出资提供的,而且率先捐出了一笔数字不小的善款,据说是只是为了送给自己的孙女的生日礼物,啧啧啧,出手可真阔绰。” 厉冷尧一愣,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这羽家算是一匹黑马,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据说只是因为自己的孙女的一句话,看来羽义山很疼爱这个孙女啊,你看看,今天出席的都是单身的贵公子,看起来倒像是相亲大会。”秦旭补充道。 “哇塞,那这个孙女可真幸福,她爷爷舍得给她花这么大的手笔。”苏芷涵露出羡慕的表情,看得秦勋一个白眼,心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尧,我去趟卫生间。”厉冷尧身边的赵雨洁突然开口道。 厉冷尧点点头,美女报以一个好看又端庄的笑容后,缓缓的离开,秦勋忘了一眼远去的身影,又忍不住道:“过了这些年,你的口味还是没变。”厉冷尧回身,一拳开玩笑的惩罚在胸口:“你倒是口才见长了,废话真多。” 秦勋讪讪的摸了摸鼻尖,道:“还不是因为向哲那小子不在,还别说,平时觉得他叽叽喳喳的吵得慌,这突然间不在身边了,还挺想那小子的。” “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去找他。”厉冷尧揶揄道。 “算了吧,我可不蹚这趟浑水,你是没看见,那天他娘将他拎回去的样子,就差点五花大绑拿把抢顶着了。”一想到当时向着吃瘪的模样就想笑,在这世界上,估计只有向哲飒爽英姿的老娘和那个笑面虎Tony能收拾得了了,向哲对付这两人总共两招,没事不招惹,有事赶紧跑。 忍不住靠近男人的身边,轻声道:“你就打算这么下去?等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他媳妇儿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那多寂寞。” 厉冷尧忍不住问道:“你就知道你这个是儿子?” “不管他,做兄弟,做姐妹,做夫妻,反正咱们这种根深蒂固的友谊得代代相传。” 厉冷尧被他逗乐了,刚想说话,烟雾缭绕的喷泉高台旁,主持人矫正了几次话筒的音量后,开始宣布:“感谢各位来宾百忙之中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慈善舞会,众所周知,今天这场盛大的晚会的所有开销都是羽老先生出资提供,我谨代表慈善事业向羽老先生致敬。“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主持人继续道:“今天,羽老先生的外孙女也来到了现场,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江羽梦小姐。” 人们的视线随着聚光灯方向的变化,通往一间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缓缓走出来两个人,热烈的掌声随着身影的走近越发的激昂,很美,宛若从天而降的才子佳人。 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白皙俊美,伟岸挺拔,男人们目光被吸引住的却是他身边的女人:一缕黑色卷曲的靓丽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柳叶弯眉,明目透彻,秀挺的鼻梁镶嵌在玉雕粉琢般的脸颊上,娇艳欲滴的唇微微上扬,优雅的笑容迎接着人们注视的目光。 红色的抹胸长裙包裹着优美的身姿,闪银色的高跟鞋衬着白皙的玉足,诱人的锁骨间坠着一颗红色的宝石项链,纤腰如柳,缓缓走来,妩媚而又灵动,一时间叫人失了心魄。 “天哪!快看!”苏芷涵倏地一声站起来,将一旁正在跟厉冷尧聊天的秦勋吓了一跳,皱眉正想指责,只见她硬生生的举着手,激动的颤颤巍巍道:“那......那不是......宛梦姐姐吗?” 秦勋听闻,赶紧回过头去,望了一眼正走上高台的女子,差点惊掉了下巴,闭了闭了眼再睁开,不信,再揉揉眼,再睁开,这才低声惊呼道:“老天,真的是她!”不可置信的拉着一旁的男人,道:“真的是她!” 男人深邃的目光盯着聚光灯下的女人,较之前的纤瘦,已圆润了些,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则少,完美无瑕的身材,凝脂般的肌肤越发的粉嫩,那样熟悉的笑容......果真是她!她变了,一颦一笑,端庄典雅,变得更成熟,更妩媚动人了! 男人死死的盯着那思念了无数遍的身影,仿佛梦中般不可置信,生怕一眨眼即消失不见。双手渐渐的渗出了汗水,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般激动不安,只能紧握着双拳以克制住冲上去的冲动。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宛梦姐姐好美啊!”苏芷涵忍不住赞叹道:“会不会是跟宛梦姐姐长得很像的人啊,总感觉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是。”秦勋难得的跟苏芷涵达成了共识:“她怎么会突然成了羽义山的外孙女呢?不会真的认错人了吧。” “不会错,就是她!”厉冷尧平复了许久,才将心头的激动压下,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只有他知道,在她的耳朵的后方,有一颗粉色的痣,刚刚她转身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老天!幸亏今天亲眼看到了,要不然打死我也不相信,竟然她会出现。”秦勋忍不住替那被五花大绑拎回去的兄弟默哀,白白错过了一场充满惊喜的好戏。 三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惊讶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所以江羽梦在台上说了什么,压根没听进去,只听到最后几句:我希望外公的这笔捐款能用于帮助改善乡镇的医疗设施,使那些乡下的老百姓能够在家门口就能看病就医,不用因为乡下落后的医疗设备而到处求医问药,谢谢。” 声音如泉水般涓涓细流,炎炎夏日里,犹如一股甘冽的感觉,不娇媚,不做作,温婉柔和,恰到好处。 说完,微微鞠躬后,提起长长的裙摆,缓缓的走下台,台下年轻帅气的男子伸出手,握住白皙的柔夷,温柔的将她搀扶了下去,两人相视一笑,仿如相恋已久的恋人。 厉冷尧心中一颤,许久不曾有太多情绪的心脏开始快速的跳动,紧绷的神经,无法移开的目光,都将他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秦勋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忍。 “宛梦姐姐。”还没等秦勋回过头,苏芷涵早已从位置上跑了出去,吓得他快步的跟了上去。 江羽梦转过头来,望见快速跑来的娇小身影,不自觉的笑了,伸手握住她迎过来的小手嗔怪道:“都这么久了,还是一副冒失鬼的样子。” “宛梦姐姐,真的是你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你怎么在这里啊?”苏芷涵喋喋不休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秦勋走近她身边,忍不住又是一顿训斥:“不是告诉过你别用跑的吗,万一伤到宝宝怎么办?” “宝宝?”江宛梦一愣,随后又转为惊喜,看来一切都修成正果了,于是对着秦勋道:“恭喜。” “呵呵。”秦勋尴尬的笑笑。 “梦梦,他们是?”身边的男子向前一步,拥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暧昧的举动让秦勋忍不住皱眉。 “他们是我在这边认识的朋友,秦勋,苏芷涵。”江羽梦一一介绍。 羽令凡微笑着伸出手,友好的跟他们打招呼,见一冷峻的男子慢慢的走来,在他们面前停住,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便奇怪的问道:“您是?” 江宛梦上前一步,对着来人,伸出玉手,莞尔一笑:“你好,厉先生。” 曾是如胶似漆的枕边人,此刻却是说不出的疏离,除了对此毫不知情的羽令凡,其他的人皆心中默叹。 苏芷涵想说什么,被秦勋及时的拉住,小嘴儿抿了抿,没再开口。 男人未曾想再见面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心脏蓦地一紧,如窒息般难受,那么一瞬间,竟就这么愣在当场。这样的举动,看在江羽梦身边的羽令凡眼里,极其的不礼貌。 还未等厉冷尧反应过来,江羽梦毫不介意的收回未曾相握的手,双手环住身边男子的胳膊,紧紧依偎,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的未婚夫。” 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本仅是难受的男人,犹如晴天霹雳,将他从天堂一下子劈到了地狱,炎炎夏日,竟感觉浑身冷得厉害,双拳不自觉的握紧,连带呼吸都变得急促。 第103章 状况 就算掩饰得再好,羽令凡也看出了端倪,心中便有些了然。 “不好意思,那边还有朋友在等我们,先失陪了各位。”说完,江羽梦放开环住羽令凡的手臂的双手,改为握牵住,两人携手而去。 自始至终羽令凡都保持默认的态度,配合得相当的默契。 每走一步,江羽梦都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早猜到兴许会遇到,原以为早已放下,可刚刚的正面交锋却让她原本平静的心瞬间跳动得厉害。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放下了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清醒的告诉自己,不能再重复过去的错误。 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露出破绽。 “人都看不见了,还装。”两人走到人少的转角处,羽令凡歪着脑袋看着她的表情,看起来倒是一本正经,只可惜牵着他的那只小手,微微有些发抖。 “谁......谁装了。”江羽梦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不承认?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他,我是你的哥哥。”说完,羽令凡故意转身迈步。 “别啊!”江羽梦迅速的将他拉住,知道被对方看穿了心思,小脸一垮,有些不开心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毕竟曾经......”毕竟曾经赤身裸体相对过无数个夜晚。 不过,她承认,刚刚对他说未婚夫的时候,竟有种报复的痛快感。 “他好像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啊。”羽令凡脑中闪现出刚刚的男子,一表人才 ,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倒是做自己妹婿的上佳人选。 “我什么时候说他糟糕了。” “嗯,你是没说,不过你刚刚的举动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羽令凡杵了杵她的胳膊,道:“他过来了。” 江羽梦一听,抬头望去,果真见到那个男人正信步走来,英姿挺拔,在人群中如此的凸显。她并没有做好跟他像普通朋友一般的面对,想逃避,手却被羽令凡拉住。 “好好跟他谈谈,他既然知道你回来了,按他的本事,你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说完,埋头在她耳边低语:“谈完到隔壁房间找我。” 羽令凡才刚离开,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跟前,或许还是不太习惯撒谎圆谎这种本事,一时间心虚得眼睛不知往哪里放。厉冷尧未捕捉到这一点,他的心思还停留在刚刚男人与她如此亲密的动作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厉冷尧率先开了口。 “有一段时间了。”江羽梦答道。 一时间,太多的刺激,男人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江羽梦厌烦了这种沉闷,犹如两年前一样。 刚转身迈步,一双有力的双手自身后将她紧紧的环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心跳瞬间剧烈的跳动起来。掩盖住内心的慌乱,平静道:“厉先生请自重,要是被我未婚夫看到,他会生气的。” “未婚夫?”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离婚,你的未婚夫也只限于未婚夫了。” 江羽梦一愣,随即道:“你别忘了,我们早就离婚了。”两年前,她签好字的那张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他不信他没看到。 “我没忘,但是。”男人将她的身子扳正,深情的望着那张思念已久的脸:“我没签字。” 这下轮到她惊讶了,他竟然没签字,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男人突然间笑了,淡淡的,很好看,一字字清晰的吐出:“为什么不可能?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江羽梦的心漏了好几拍,顿时说不出话来,推开他的禁锢,冷冷道:“那是你的事,我不承认!”说完,不顾脚上的高跟鞋,急急的走开。 男人眼见她跑远,并未追上去,看着那抹朝思暮想了无数个夜晚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个弧度。 未婚夫又何妨,只要你出现了,就好。 两个人的举动,被站在喷泉旁的赵雨洁收进了眼里,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一起参加舞会,原以为他的答应是他们两个关系的转折,所以,她投其所好,努力的让自己变成他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人。 可谁知道,半路竟然会出现这个女人。 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灼热得恨不得将对方融化,虽然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很不好,但男人竟然还在笑。 笑!他可从来没对她笑过!一瞬间,嫉妒,痛恨,将赵雨洁的内心填充得满满的。看着款款走来的女人,一抹奸计涌了上来,立即拦住了即将从身边走过的女人。 江羽梦望着陌生的女人,万花丛中之一的美女,很是养眼,只是对方的眼神似乎不是很友好,推开拦住她的手臂,想不予理睬。 “我有话跟你说。”赵雨洁对她的不理不睬更加的生气。 江羽梦本来想说一句:我没空听。但是一想这是慈善舞会,兴许对方有什么关于慈善的事情要说,便忍下了那句话,礼貌道:“请说。” “那个男人。”江羽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自己刚刚来的位置,而那个男人仍旧站在那里,背对着她们,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随即听到女人继续道:“看见了吗?那个男人是我的,以后离远点。” @¥#%……%,江羽梦感觉心里有骂娘的冲动,心里忍不住气骂:还是一如既往的烂桃花,到哪儿都惹一身骚! 许是女人天性的使然,故意道:“要是我说不呢?” “你!”赵雨洁气结,还未想好接下来的台词,就听得对方又道:“既然是你的男人,那你可得盯牢了,说不定哪一天被人勾勾手就抢走了。”说完,嘴角撇开一个嘲笑的弧度,心里哼了哼,完全不看对方快变形的脸,心中又是欢快又带着些气愤的离开。 “你给我站住!”赵雨洁受到接连的打击,心里早已承受不住,说话间就去拉扯她的手臂,本打算将她拉住。 可谁知道,两人都穿着极高的高跟鞋,加上礼服的束缚,一用力过猛,来不及站稳脚跟,便双双倒了下去,不偏不倚的,只听得啊的一声,两人均栽进了喷泉下的浅池里。 随着众人的一声惊呼,瞬间窜出一个身影,极其迅速的伸手捞出跌坐在浅池里的其中一个女人。虽水位并不高,但溅起的水花仍将身上打湿,丰满的曲线若隐若现,让人血脉喷张。 四周的男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就被英雄救美的男人将其正面搂在怀中,正好挡住了春光的外泄。 江羽梦尴尬不已,心里虽十分的不愿意跟他如此暧昧的亲近,但眼下情况特殊,只得硬着头皮的往他怀里钻了钻,不愿意跟脸面相比,她还是拎得清的选择了后者。 而赵雨洁就比较倒霉了,孤零零的呆坐了半天,原以为这个男人会向她伸出手,结果只是自己的以为,众人的目光徐扫了片刻后,心中有些了然。 有好心的男子上前,将赵雨洁从池中拉起来,又有好心的人拿来干净的毛巾让她擦拭,手忙脚乱的动作也没妨碍到她愤恨的盯着另一边的女人,被那样仔细的护着,直直的灼伤了她的眼。 羽令凡听到消息随后赶来,见到妹妹的窘态,一伸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将宽大的毛巾披在她的肩上,有些心疼,轻轻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厉冷尧的怀中一落空,心头也跟着空落落的。 江羽梦摇了摇头,仿佛突然找到了安全感,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看起来,极其暧昧又登对的一对。 其实,江羽梦是觉得自己没脸抬起来,她心中有气,恨不得将刚刚的女人扔进池子里喝个饱,但介于自己的窘态,还是忍了忍,想了想,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厉先生,请管好你的人,以后再让我看到梦梦受伤,别怪我不客气!”羽令凡冷冷相对,语气很是不善,实则是护短,但对对方而言,却是极大的挑衅。 江羽梦虽在他的严厉管教下,多少了解他的脾气,但羽令凡今日的态度和口气,听起来跟平时的严厉完全不一样,所以她也愣了愣。于是,发了善心的在他耳边嘀咕:“是那个女人推我的,你帮我把她扔到池子里去。” 羽令凡原本不好的心情,被她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他也很想将那个女人扔进去,但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大男人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出手,好像很有损形象。 不待厉冷尧开口,羽令凡将她裹了裹,拥着她转身离去。 身后的男人望着相携离去的背影,人群散去后,仍站在原地,眉头再次紧了紧。在人群中站了半天,也看了半天的秦勋这才冒出来,走近他,叹了口气,道:“人都走了,别看了。” 厉冷尧一言不发,身后的赵雨洁因衣服的潮湿,在空调的冷风下有些瑟瑟发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大步离去。气得她差点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苏芷涵慢慢的挪过来,喃喃自语,忽然对着秦勋道:“老公,你说他俩还能和好吗?” 秦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事在人为吧。” 两人狗血式的深深叹了口气,故事虽好看,但主角却是自己的兄弟和朋友,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第104章 睚眦 司机将车开过来,江羽梦提着裙子一头钻进去,耷拉着个脸靠在后座上,与那个男人的相遇让她的心不安了许久,当着众人的面又摔进了那破池子里,害的她出糗,又让她十分的心有不甘。 她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想让哥哥将她再丢进去一次,哥哥竟然拉着她就走,想到这里,心里更加的不痛快,气呼呼的生起了闷气。 司机从后视镜里望见,自家小姐虽然生气,但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倒是可爱得紧。 羽令凡跟随其后,在上车之前对着身后的黑衣男子使了使眼色,不用过多的言语,跟随多年的部下立刻了然,转身便离去。 “丢人丢死了。”待到羽令凡上车坐在她身边后,江羽梦不高兴的嘟嘴。 车上的空调打得很低,男人将备用薄毯披到她的肩上,轻声安慰:“以后这样的女人离远点儿,别伤了自己。” “你以为我想离得近啊,是她故意挑事来找我的。”想了想,不禁愤愤然:“都是那个男人,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桃花烂债一大堆,碰到她准没好事!” 羽令凡忍不住笑道:“一生气就口不择言,注意形象。” 江羽梦撇了撇嘴,“那你们男人生气的时候,还总老子啊,TMD说个不停呢,为什么我就不能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冷气吹过,有些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微微有些冷,探手裹了裹:“我就不!” “我有说过?”羽令凡无语的看着她。 “额......”自己的哥哥最严厉的时候,就是对她恨铁不成钢的时候,但也从未对她恶言相向过,所以才养成了她恃宠而骄的毛病,一吐舌头,道:“没有。” 羽令凡刮了刮她的鼻子,一勾唇,两个深深的酒窝,嵌在他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江羽梦觉得好看得要死。 立刻忘记了刚刚还在气愤他的不仗义,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酒窝,很是羡慕道:“哎,这么好看的人,要换做我早就扑上去了,玲丽那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男人一怔,眼神中闪过一瞬冰结的异样,但很快消失不见,仿佛只是幻觉,盯着她漂亮的眼眸,淡淡的,一字一字:“你,很希望我们在一起?” “当然,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哥哥,一个是我最好的姐妹,要是你们能在一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多好。”江羽梦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 男人抿了抿嘴,微笑的脸庞恢复平静的神色,双手环抱,靠在后背上,静静的将头转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车子一路飞驰,江羽梦自顾自的沉浸在大庭广众之下落水的尴尬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男人略微的异样。车里的安静直到羽令凡的手机响起,才被打破。 男人接起,对方只简单几个字:“少爷,办好了。” “嗯。”羽令凡轻轻的嗯了声,便将电话挂断,虽然是在电话那头,但在安静的车内,却听得十分的清晰,江羽梦一头雾水,忍不住凑了过来:“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没事。”男人继续闭上眼睛。 “说嘛。”江羽梦强烈的好奇心被激起,黏上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追问。 “你不知道,好奇会杀死猫的吗?”感受着手臂上的缠绕,从最初的排斥,他似乎已经很习惯这样近距离的相处模式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就要使用我的杀手锏了。”江羽梦将两手举起,嘿嘿的,表现出张牙舞爪状。 羽令凡一听,微闭的双眼立刻睁开,这丫头自从知道他的腰部最怕痒之后,经常借机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最要命的是,他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将她举着的双手按下来:“我只是让那个女人尝尝落水的滋味。” “女人?”江羽梦一下子没听明白:“什么落水?” 片刻后:“啊!那个......你说刚刚那个。”江羽梦这才有些领悟,惊讶直咂嘴,“你把她怎么了?!” “略施薄惩。”极淡的一句话。 女人歪着脑袋想了想,指着男人的鼻尖叫道:“你不会把她扔江里喂狼了吧。” 羽令凡一脸无语,“你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花痴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前程。” 江羽梦一听,很是实务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羽令凡继续道:“我只是让她不小心跌进酒店外的池子里,天这么热,凉快凉快有什么不好。” 大尾巴狼啊,大尾巴狼,江羽梦在心中暗叹,不禁让她想起了那个Tony ,这两人真的好像,都是人畜无害的笑面虎,下起手来却一点也不手软。 然后又想到向哲,那个阳光英俊的大男孩儿,只可惜今天没见到,不知道还是不是两年前的率真可爱。 感觉自己的思绪开始跑偏,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嬉皮笑脸道:“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凉,你也下得去手啊。” “在我眼里,敌人,从来不分男人和女人,敌人就是敌人。”更何况是欺负了你的人。 江羽梦听得很是顺心,顿时心花怒放,又一想到那女人此时的狼狈样子,憋在胸口的闷气瞬间散去,解气得不得了。 觉着刚刚对自家哥哥的误解有些不应该,于是伸出玉手,在羽令凡的肩膀上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脸皮极厚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有如此胸襟,将来羽家的雄霸天下指日可待,我一定向你好好学习,咱们做一对狼狈为奸的好兄弟妹,将外公的基业发扬光大!” 羽令凡感觉额头上掉了好几根黑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时间无言以对,识相的闭上眼睛装死。 驾驶位上的司机老缪,将二人的对话悉数的听了进去,自家的少爷对自家的小姐的宠溺程度,他早已司空见惯。但邢凯作为羽令凡骁勇善战的忠实部下,今天却是为了女人间的纷争,推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水,他可以想象对方在下手前一定经历了痛苦的挣扎,老缪心中不免万分的同情,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但对于自家小姐的惊篇宏论,他是越发的佩服了,于是嘴角又忍不住的再抽了抽。 其实,赵雨洁落水之事,厉冷尧不是没看到。 当时赵雨洁就站在酒店外水池的边上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旁边走来一个黑色西服的男人,装作不经意的从她身前走过,离开之时便看到赵雨洁硬生生的从水池边缘栽了进去。 只听到噗通一声,随后而来的便是赵雨洁水花四溅的扑腾,和惊吓过度的哭喊。池子的水并不深,但也足够她在扑腾过程中喝了好几口,闻声而来的保安手忙脚乱的将她从池子里拖出来,湿身下的酮体呈现,一群血气方刚的男儿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赵雨洁湿漉漉的坐在地上,一连两次栽在了水里,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双手环住胸部,挡住春光的外泄,当自家的司机随后赶来时,气急败坏的直冲他发火。 她不是傻子,刚刚明明就是那个男人推了她一把,才害得她跌到池子里,想了想去,除了方才与她有过节的女人,她想不出第二个敢推她的人。思即如此,长这么大别说栽跟头次数微乎其微,一天之内同一个地方,在同一个人手里,连栽两次跟头的,还真是创了奇迹。说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直恨得牙痒痒。 司机将她带入车中,尽量避开眼睛在她身上的停留,瞧着大小姐脾气耍惯了的赵雨洁吃瘪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忍得甚是辛苦。 赵雨洁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想起那个气质出众的女人,气得咬牙切齿:你等着,让我找到你,一定要你好看! 虽然看不清那人完整的长相,但他极快的手速并未逃过厉冷尧的眼睛。看到保安赶来,他便迅速的隐开,他并不在乎女人的生死,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个女人铁定逃不了干系。 他压根不想去关心赵雨洁摔得如何,他想知道的是,那个女人消失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成为羽义山的孙女?他想知道这两年关于她的所有的事情,只是,两年的心心念念,只唤回她今日的一句:你好,生疏得让他心寒。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确很优秀,优秀得让他竟生出几分担忧。不禁无奈的冷嘲,想他厉冷尧是何许人也,什么时候女人的问题会让他放在心上?可自从那个女人的出现,潜移默化的,仿佛一切都变了。 变得不受自己控制,唯一不变的,呵呵,是那个女人还是如此的睚眦必报,只是比起以往,似乎身后依仗势力变得不容小觑,还有那个看着她时盲目宠溺的男人,到底是何来历。 男人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心中的不安和疑虑让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第105章 摸底 羽令凡因为总公司的重要会议,必须要赶回去,本想着带江羽梦一起过去,但又考虑到这次的新的楼盘的开发对她来说也许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于是狠狠心,将她留下了。 江羽梦一脸哀怨的嘟着嘴,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的拽着羽令凡的胳膊:“我也回去。” “不行。”眼见路边行人异样的眼光,羽令凡一脸的黑线,身后的邢凯聪明的将脚步偷偷的往外挪了几寸,好让人觉得他跟这位无理取闹的小姐是不认识的。 “我要告诉外公,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任人欺负,呜呜呜......你一点都不疼我......呜呜呜.......”奥斯卡影后的水准,眼泪说来就要来。 羽令凡正色道:“我忘了告诉你,这个也是外公的决定,这样吧。”指了指离他恨不得好几丈远的邢凯:“我把邢凯留给你,他会二十四小时保护你,没人敢欺负你。” 邢凯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感觉听到了自己一颗坚强的心脏瞬间细碎的声音。 “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留给我,我会搞砸的。”这可是义宏在这里落脚的第一笔生意,看着文件上那吓人的好几个零的投资金额,头皮就发麻。 羽令凡一笑,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道:“搞砸了无所谓,我养得起你。” 十足的宠溺和护短。 江羽梦一听,心里美得乐滋滋的,但嘴上还是极不情愿:“那好吧,看在你把邢凯留给我的份上,我就放你走,不过,你得答应我,早去早回,否则的话,我就甩了邢凯偷跑。” 对她的无理取闹,最后都是他的妥协,羽令凡只得认命的答应,临走之时,拍了拍邢凯的肩膀,对方收到他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 自从少爷的这个妹妹出现以后,在自家少爷的眼里,似乎什么都比不过她的重要,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少爷从来没有让自己离开过他的身边。 江羽梦只得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自己的哥哥,待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后,方学着羽令凡的样子,拍了拍邢凯的肩膀,煞有其事道:“辛苦你了。” 邢凯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随即听到她继续道:“让你扔一个女人下水,确实为难你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同情。 邢凯原是一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成长环境造就了他不苟言笑的呆板个性。与羽令凡意外的结识后,就跟在了他后面做事,在人生的道路上,羽令凡算是他的明灯,将他的人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所以,对羽令凡,亦恩师亦朋友,忠诚度高达无数颗星。可一向办事循规蹈矩的他,自从遇到自家的大小姐以后,开始走上了一条亦正亦邪的不归路。 此前被拎过去充当她的女朋友,吓退相亲对象的事情,还在邢凯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幸亏老爷不知道,否则的话,铁定又是家法伺候。 此时又被江羽梦提起自从做了以后就想将记忆抹得一干二净的事,万年不变的脸上顿时露了些尴尬的表情。 “没事没事,你不说,我哥不说,老缪叔不说,我也不说,就没人知道。”江羽梦将知情者报了个遍,宽慰道。 这一宽慰,将邢凯弄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江羽梦很乐意看见他的窘状,一扭头,笑嘻嘻的跑远了。邢凯不自在的咳了咳,快步的跟了上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高档车,从车外看不清里面,但里面的两人却将车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男人冷峻的外表下,一双清冷的双眸紧锁着不远处离去的倩影,那个男人对他的万般宠溺,那些暧昧的举动,还有那个女人对他一颦一笑,像一根根针刺伤了他的眼,他的心。 李伟德也目睹了这一切,双手扣着方向盘,后视镜里窥视着厉冷尧的表情,谨慎的开口:“少爷,宛梦小姐的资料,鹰眼那边已经查清楚了。” 直到女人的倩影消失不见,方才收回注视的方向,忽闻李伟德的话,禁不住内心一阵波动,不由得开始紧张。 李伟德望见他的神情,心知他迫切的想知道真相,立即道:“羽家是做地产生意的,由老爷子羽义山当家,据说羽义山当初也是一个风云人物,极具商业手腕。羽义山膝下仅有一女,叫羽谷柔。” “羽谷柔?”厉冷尧一愣。 “是的,就是宛梦小姐过世的亲生母亲。羽谷柔生性叛逆,毕业后不愿意继承家业,想过一番自己的生活,便离家出走。也就是在离家的那段时间,遇到了欧阳令,后来,就有了宛梦小姐。羽义山也是前几年才得知羽谷柔的下落,顺藤摸瓜打听到还有个外孙女流落在外,两年前线索到这里,这才与宛梦小姐相认。” “至于少爷看到的宛梦小姐身边的男人,他叫羽令凡,也是羽义山的孙子,但并非亲生。羽义山娶了羽令凡的母亲,照理说应该称羽义山为父亲,但羽义山或许是考虑到外界对舆论的压力,出于保护这个孩子,所以只对外宣称是过继的孙子。” “所以......”李伟德道出了男人最想知道的重点:“宛梦小姐跟羽令凡应该算是兄妹,只是......没有血缘关系。”最后那句话,相对的降低了音量。 短短数日,寻根究底,抽丝剥茧,用尽一切办法,将厉冷尧想知道的信息如实的摸清,方才慢慢的松了口气。如两年前的一样,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都会变得反常。 “还有一件事。”李伟德突然想到,见男人抬了抬手,继续道:“这次我们参与的楼盘开发,土地权的购买,这个义宏地产也在竞争者当中,目前来说,是我们恒鼎最大的竞争对手。” 李伟德不愧是他的得力助手,将他想知道的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厉冷尧稍稍的舒了口气,原来,那个男人并非什么未婚夫。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痛快,两年后的相见,陌生得心寒不说,竟然用自己的哥哥挡箭牌,是想抹杀过去的记忆吗? 哥哥?那男人看她的目光,似乎除了哥哥之外,还暗含着其它的神色,这让他的心总觉得隐隐的不安。 “这次的楼盘开发,由我亲自处理,二十分钟以后,让他们把资料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是。”李伟德应下,立刻拨打了负责人的电话。 而江羽梦日子明显得就没那么好过了,对着一大堆的文字和数据,就觉得脑子瞬间胀痛,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咬咬笔杆子,几番折腾后,将笔直接扔在办公桌上,泄气的趴了上去:“不行了不行了,看不下去了。” 都怪这两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惯了,突然坐下来看这些中规中矩的文件,实在是没办法适应,更要命的是,还是隔行的玩意儿。人家说隔行如隔山,对她来说,隔的可是好几座山哪。 邢凯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的小姐抓耳挠腮的折腾了老半天,最后一副瘫痪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冲动,道:“羽少爷十八岁就开始接管了老爷的生意,当时这些文件他就看了几天就全部熟知了。” “十八岁?”江羽梦微微抬了抬头,将下巴支在办公桌上:“那不是还在上学?” “是的。”邢凯仿佛夸的是自己般:“羽少爷可聪明了,学什么会什么。”才不像你现在这样,当然,这句话邢凯默默地放在了心里。 “切!”江羽梦翻了个白眼:“你是说我很笨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邢凯立刻否认。 “哼,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江羽梦猛一抬头,双手拍在桌子上,“我哥刚离开,你就开始嘲笑我了,等我哥回来,我一定让他发配了你,以后不让你跟在他身边。” 邢凯头皮发麻,觉得今天肯定是话说多了,没拿捏准,所以才落了话柄。 “你要知道。”突然贴过来的清香,邢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哥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妹妹了,我说什么,他肯定听什么。” “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立马去办。”邢凯突然站直了身子,慷慨激昂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江羽梦奸计得逞,立马飞奔至办公桌,将桌上的文件一股脑抱至邢凯的跟前:“呐,这些文件帮我看完。” “这......”邢凯犹豫不决:“少爷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姐自己熟悉这些文件。再说,这些文件都是这次的楼盘开发的具体内容,小姐要是不看的话,过几天的地皮产权收购,怕是竞争不过啊。” “这么严重?”江羽梦一愣。 “是。”邢凯煞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江羽梦来回踱了几步:“好啦好啦,大不了你先看一遍,然后把重点讲给我听。”毕竟是哥哥的心血,真的糟蹋在她手里了,良心上实在说不过去。 邢凯还在犹豫,便被江羽梦拉倒办公桌的总经理椅子上坐下,屁股刚占座,邢凯吓得赶紧站起来,又被江羽梦使劲按了下去:“看,现在就看,我先睡会,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困得慌。” 邢凯瞥了一眼她连打的哈欠,不像是在说谎,便点头应下了,待到江羽梦将自己扔在沙发上,跟周公下棋去的时候,方才打开文件,认认真真的开始翻阅。 江羽梦乐得轻松,半眯着眼睛偷看了几眼认真的男人,有些呆呆萌萌的,倒显得挺可爱的,一想到那晚将那个女人扔进池子里的事,就乐得想笑,但事因自己,还是很有良心的忍住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竟招惹他的烂桃花。 第106章 大礼 此次的楼盘开发,对厉冷尧来说,是踏入房地产开发的第一步,所以,大家伙都把这件事放在了重中之重,收到厉冷尧要亲自操刀的通知后,方稍稍的在心里松了口气。 对于义宏来说,是在新的区域立足的第一步,待到邢凯将整个流程和所有的重点要害都分析给江羽梦听的时候,她难得的有了严肃的表情。 江羽梦感觉到责任的重大,再不敢含糊,认认真真的又将文件从头到尾看了个遍,这让邢凯稍稍的的安慰。眨眼睛,就到了文件上所说的土地公开拍卖日,江羽梦带着邢凯,如约而至。 这天的她将长发盘起,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裹体,上身束腰V领短袖,衣摆处设计为荷叶褶皱效果,搭配着一条包臀的紧身裙,裙子的侧边手工刺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蓝色妖姬,脚踩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整体风格,将衣服的主人衬托的成熟而又妩媚。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步履稳当,乍一看,十足的女强人风范。跟在身后的邢凯身姿挺拔,但依旧冷面,但内心却有一丝丝的担忧。 不大的拍卖会议室早已座无虚席,最后排的位置上有来自各个报社的记者,江羽梦一眼就憋见了首位上那个特别显眼的男人,黑色西装裤,蓝色的短袖衬衫,光是侧脸,棱角分明,皮肤白皙,已是好看得要命,别人翘着二郎腿弄不好就是个流氓,可在这个男人身上,不管摆什么姿势都觉得好看,江羽梦曾经对着这张脸感叹过无数次命运的不公。 在这里遇到他,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心中默语,你一个做船舶生意的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眼珠子到处转了转,发现除了那个男人的身边,竟没有其它的位置了。 转头看看邢凯,对方毫不知情的大手一抬:“江总,这里有位置。”江宛梦慢慢的挪着小碎步,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旁边的男人依旧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江羽梦觉得别人都无所谓了,自己再刻意的躲躲闪闪,反而显得她不大气,于是轻轻的咳了咳,慢慢的挪了过去。走到跟前,男人没反应,再坐下去,余光看了看,男人还是没反应,便舒了一口气,心想,也许人家压根没当回事。邢凯跟着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等时间到点,大门即被关上,主持人操着一口带着浓重的家乡音的普通话将拍卖地位置,面积,规划要求等事项大体的讲述了一遍,便喊出了拍卖起叫价。 因为羽令凡已给了明确的最高价,所以别人在争先叫价的时候,江羽梦并没有吭声,而身边的男人一直埋着头,也并未吭声。 直到喊价的人越来越少,开始处于停滞状态的时候,江羽梦让身边的邢凯喊出了义宏的价格,只是没想到,刚喊出,身边的男人便抬起头来,在义宏的价格上加价。 江羽梦有些生气,但既然商场无父子,也怪不得他的喊价,于是在他的价格上增加了几个点,再次叫价。本来人声鼎沸的拍卖现场,顿时安静,只听得义宏和恒鼎两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其他人早就做了退出的打算,只当是自己在看戏。 “小姐,已经到顶了。”邢凯担忧的在她耳边低语。 江羽梦恨恨的瞪着旁边的男人一眼,说不出的挫败,加也不是,不加也不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间,就听到主持人的锤子落定:“恭喜恒鼎集团取得了该土地的使用权。” 江羽梦被这一锤子击醒,倏地一下站起来,刚要发飙,便听得一声淡淡的声音传来,清晰的响至大厅。 “诸位都知道,我们恒鼎是做船舶生意的,对房地产这一块并不十分了解,所以,我今天将拍得的这块土地,赠送给今天来参加的义宏集团的江总。” 除了灯光闪闪的照相机不断的按着快门键,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这下不只是江羽梦和邢凯,全场的人皆露出诧异的表情,被男人的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事情在意料之中,可这出戏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要知道,这可不是送条首饰或衣服那么的简单,这可是实打实的巨款啊。 众人不由得将眼光投射到江羽梦的身上,第一次的出现,是作为慈善舞会的举办人出现,第二次的出现,却让恒鼎的少爷将巨额的土地赠送,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江羽梦被众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更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恍惚间,便有记者围了上来,夹在人群中来不及躲闪,被撞了个满怀,差点摔倒。身边的男人及时的扶住,待她站稳后,又很快的松了手,表现出的态度极其的有礼有度。 这让江羽梦更加的一头雾水。 “请问厉总,您跟江总私下的关系很好吗?” “厉总,请说说您将这块土地赠送给江总的真正原因。” “厉总,请问您怎么形容你跟江总之间的关系?” “关系?”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如果我说是朋友,你们信吗?” 鬼才相信,众记者面面相觑后,心中不约而同的给出了一个相同的回答,但谁都不敢说出来,厉冷尧是何许人物,没人会傻到拿自己的饭碗当好奇的本钱。 江羽梦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的手腕,她跟他之前从结婚到离婚,愣是没让一个狗仔队逮到她的尊荣,也庆幸如此,否则这说不断理还乱的阵势,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散了吧,我想江总不喜欢这么热闹。”厉冷尧淡淡的说道。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又不敢刨根问底,记者也只能讪讪然离去,边走边回头频频探望,恨不得能突然从二人的举止动作上看出一个端倪。只可惜,直到曲终人散,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也未曾有过小动作。 “你什么意思啊!?”江羽梦深知他从来就不是个做赔本生意的人,不免得心里担心。 “没什么意思。”厉冷尧沉静的开口,无所谓得好像刚刚一掷亿金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还没什么意思!你......你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送我这......”多少个零砸成的单子啊,他如果不是有目的,除非是个傻子。 “觉得口说无凭?放心,很快你就能收到土地使用权证书。” 嘎?呆滞片刻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老天,今天这张嘴是生锈了还是怎么着,关键时刻蹦字怎么这么困难。 “我是怕你们义宏竞争不过我,义宏初来乍到,第一枪就没打响,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厉冷尧难得的好心的解释:“再怎么说咱俩也是相识一场,我怎么会忍心看你挫败,还不如让我买下来送给你,你一分钱不花,就得到了一块地,不是很划算吗?” 嗯,岂止是划算,简直是赚大发了,江羽梦连连点头,身后的邢凯忍不住翻白眼,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这个男人他并不认识,安的什么心也猜测不出来,只能静观其变。 “不对!”江羽梦如梦初醒,懊恼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抬高价格不就是为了让我出糗吗?还假惺惺的!” “就算我不抬,还有其他人抬,你别忘了,来参加的可不是我一个。”但只要恒鼎抬高价格想拿下来,想必没几个敢连翻的跟他叫价。“先走一步,后期的材料我会让人送到贵公司。” 说完,厉冷尧便跨步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李伟德看见他出来,再看看他身后,并没有其她人的影子,不由得一叹,人家周幽王为赢得褒姒一笑,不计烽火戏诸侯,他倒好,为了讨得一个女人的欢心,不仅花费重金,将买下来的地皮拱手相送给他人,还找了些商场上的朋友演了这场戏,这下好了,忙到现在,还没个声响。 “少爷,既然这块土地已经跟他们达成协议属于我们的了,直接送给宛梦小姐就得了,为什么还要故意走这么一个流程?”李伟德忍不住的问道。 厉冷尧轻轻的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公开拍卖一定要走这个流程,防止与我们对立的以此滋事,说我们官商勾结,到时候对帮助我们的人会不利。”最主要的,他想见她,如果直接相送,他肯定那个倔强的女人铁定不会要,而且不会来见他。 见到她进来的那一刻,是那种惊鸿一瞥的感觉,她变了,变得更成熟了,相比较之前的清新,更多了妩媚的诱惑。 “少爷,你这样对宛梦小姐,相信宛梦小姐一定会领情的。” 会领情吗?可他想要的并不是领情,而是......收起心中所想,对着李伟德沉声道:“李叔,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一直是厉家的少夫人。” 李伟德一愣,立刻会意:“是,是我疏忽了。” “开车吧,去爷爷那里。” 第107章 文件 仿佛是那种似曾相识的疏离感再现,江羽梦觉得这个男人的态度好似回到了两年前初见时的模样,要说哪里不对劲,好像更加的变本加厉的捉摸不透了。 灵魂出窍了半天,方才被邢凯叫了回来:“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从那男人望向自家小姐的眼神,他果断的断定俩人绝非是陌生人的关系。 怎么办?我靠,我哪知道怎么办?江羽梦小脸一垮,一屁股坐回凳子上:“不知道。” “要不要通知少爷,让他来解决?” “不用不用”江羽梦立刻回绝:“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不要什么事都去麻烦你家少爷,他日理万机的很是辛苦,你这样会让他过于操劳影响健康的。”事实上,她更想用自己的方式将这块烫手山芋给扔回去。 邢凯感觉眼前有成群结队的乌鸦飞过,心想:你好像没少给少爷惹麻烦。 短短一天的时间,恒鼎集团的厉少爷将高价拍得的土地赠送给义宏的江总的消息不胫而走,报纸新闻铺天盖地的大肆宣扬了一把,说什么厉少爷为博红颜不惜重金相送,相对于之前的刻意掩饰,这次人们发现恒鼎的厉少爷好像是有意的放松消息的传出。人们不仅开始猜测俩人之间的关系,但猜测归猜测,没有人敢大张旗鼓的将小道消息到处散播。 江羽梦所在的办公室也是议论声一片,除了惊喜于从天而降的好事以外,更八卦于江总跟厉总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那个从来不屈就于女人的冷峻男子,会做出这番举动,着实让人惊讶。 江羽梦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将两条雪白修长的腿毫无形象的搭在一旁的侧卓上,咬着偷偷塞进包里带进办公室的巧克力,盯着网络上关于她这个主人的花边新闻,胃虽然被填得甜甜的,但心却是酸酸的。想当初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过她是他的妻子,现如今离婚了,反倒成了他的绯闻对象。 咚咚的两声敲门声,将江羽梦吓了一跳,赶紧将两条白花花的腿放了下来,擦了擦嘴角的巧克力残渍,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了,方才清了清嗓子让敲门的人进来。 来人是江羽梦的秘书,公司新招进的大学生,五官清秀,穿着打扮利落清爽,是她比较喜欢的女孩子,江羽梦其实比她大不了多少岁,所以每次被他们喊江总江总的,总觉得怪怪的。 “江总,恒鼎来人找您。”秘书带着甜甜的笑容,脸颊微红。 江羽梦楞了一下,立刻道:“让他进来。”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江羽梦抬头一看,“怎么是你!” “你好像很惊讶啊,怎么?以为会是那个谁?”秦勋大步走过来,身型晃了晃,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江羽梦对面的会客椅上,翘起二郎腿,毫不觉得自己是个客人,晃动得相当的惬意。 秘书跟在后面,送进来一杯茶水,触及到身边男子含笑的目光时,脸色又羞涩的红了红,抬头瞥见自己领导警惕性的目光,立刻收敛了情绪,恭敬的退了下去。 面对稍微英俊点的男人,竟然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江羽梦突然觉着不是很喜欢这个新秘书了,想着是不是哪天把她换掉得了,最好换个六根清净的女人。六根清净?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位被她念叨着要做嫂子的女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针尖对麦芒道:“我记得芷涵就快生了吧,怎么还有空到我这里来晃悠。”江羽梦手撑着下巴,没好气的说道:“还敢对我的秘书放电,等会我就打电话告诉芷涵,说你到处沾花惹草。” “别,我好不容易哄好了那位姑奶奶不让她跟我出来,你要是这么一说,以后我估计连门都出不了了。”秦勋一脸的无奈,感叹怀孕期的女人果然是多疑的神经质,十分的招惹不得。 “哎哟,想不到我们风流倜傥夜夜笙歌的秦大公子,也有妻管严的时候。”江羽梦抓住机会忍不住的嘲笑,笑过之后,方进入正题:“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何贵干?” 秦勋将手里的文件袋扔在她办公桌前:“我来履行某人的承诺。” 江羽梦将袋子里的纸张抽出来,一看,顿时傻眼了,还真是履行承诺来的,那个男人果然把土地的使用权书送了过来,怔楞间,又听得秦勋道:“可怜了我,好歹那个开发部也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愣是从新闻上才知道某人为了一个女人,把我们计划已久的发展愣是给中断了,哎。” “我不要,拿回去吧。”将文件重新返回袋子,将袋子推到他的跟前,所谓的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是他的东西,她跟他之间早就算清了不是,何苦要收这个人情,最主要的,这个人情也大得太吓人了。 秦勋以为自己的玩笑被对方当了真,立即改口:“咳咳,我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既然这是你们计划已久的事情,我不能占为己有,况且......”顿了顿,低声道:“我也不想欠你们人情。” 欠我们人情?你是不想欠他的人情吧。秦勋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反正东西我已送到,总不能让我再拿回去,那样太没面子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要的话,你可以亲自送还给我们那位厉总,你知道的,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江羽梦白了他一眼,“放着自家的银行不管,你这工打的倒是忠诚。” 秦勋不是没领教过他的口才能力,所以对她的话完全有了免疫,压根是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或者连进都没进一下,所以仍是一脸的嬉笑:“两年未见,你还是这么的伶牙俐齿啊。” “彼此彼此,你还是这么的厚脸皮。”江羽梦反击道。 二人相视一下,竟突然放笑出声,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是一回事,跟他们的情分又是另一回事,她还不至于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秦勋抿了一口送上来的茶水:“味道不错,只可惜鄙人还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走一步了,下次有空我得过来好好的品一品你这儿的茶。”说完,站起身笑嘻嘻的便要离开。 江羽梦拿起文件,刚要扔过来,秦勋反应极快的先下手为强:“我说了,我只负责将东西带到,其他的恕难从命。” 江羽梦吃了个闭门羹,讪讪的将文件扔回桌子上,脑子里开始盘旋着如何处理这棘手的玩意儿,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转身:“对了,如果时间掐得准的话,也许这几天我就要升级当爸爸了,到时候江总可要抽出时间过来叙叙旧啊,我还想让我儿子认你做干妈呢,啧啧,这个干妈要是认了,他以后就不愁吃穿了。” 拾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使劲的朝他扔了过去,“赶紧滚。”佯装微怒,却不见丝毫的怒气。 秦勋眼疾手快的拉开了门,两手插兜的潇洒的走了出去,高楼下的大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秦勋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兄弟,该帮的我都已经帮了,接下来可就看你自己的了啊。” 一直在车上坐着等候的男人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发自内心的:“谢谢。” 咳咳,秦勋微微有些不悦:“我说你俩怎么一个德行,没事装什么煽情,听着真难受,就咱这关系,还需要说谢谢?”想了想,又道:“不过如果你实在要谢我的话,不如来点实际的?”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浮起一丝好看的微笑:“说吧。” “今晚魅夜,不醉不归。”现如今已经不比当初,来去行动自如,苏芷涵自从怀孕以后,本着男人容易在女人孕期出轨的信条,再加上婚前对方经常光顾风月场所的不良嗜好,现在每天基本上是随行左右,严防死守。弄得秦勋是哭笑不得,叫苦不迭,但却拿苏芷涵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就是那几滴眼泪,就足以让他这个七尺男儿败了下风。 “你不怕回去交不了差?”厉冷尧揶揄道。 “怕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了她一个小女人?”某人死鸭子嘴硬。 厉冷尧觉得好笑,要知道他的妻管严的形象早已在公司深入人心了,但也故意不去拆穿:“既然你不怕,那我就奉陪,到时候要是追究起来,我不负责解释。” 秦勋一听,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气势,一咬牙,立刻又变得嬉皮笑脸:“解释还是必须的,必须的,家和万事兴嘛。” 厉冷尧难得的笑出了声,听得驾驶座的李伟德忍不住感慨,自从少夫人消失后,少爷是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再强悍的男人,遇到他心中的那份真爱,也是情关难过啊。 邢凯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将拍卖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远在他方的羽令凡,羽令凡听后,难得冷静的一个人,握着手机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紧了紧,有一种渴求的东西在眼神里慢慢的散去,渐渐的消失不见,沉静了半晌后,十分平静的只回答了句:只要事关小姐跟那个男人的事,由他们自己看着办,不要参与。 第108章 吓唬 不就是自己亲自去一趟嘛,没什么难的,嘀嘀咕咕的自我安慰了半天,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照了又照,觉得相当满意自己的作品后,便收拾了文件拉开了门。邢凯一直被晾在门外等候,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冷不丁的门打开将他吓了一跳,待他抬头看见那张脸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好好的一张脸,跟上了白漆似的,被刷得里三层外三层,烟熏妆加上红如鲜血的嘴唇,乍一看,跟鬼真没什么两样,幸好穿的是黑色的连衣裙,要不然这么飘在大马路上,会吓坏多少人。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才华吓到了?”江羽梦瞧见他呆呆的眼神,沾沾自喜道。 “小姐,为什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简直是在糟蹋自己那张好看的脸啊。 “你不懂,最近风头正紧,我乔装打扮打扮,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来了,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恒鼎了。” 一次普通的见面,不知道自家的小姐为什么形容得跟谍战片似的,还要将自己搞得这么难看,那恒鼎的厉总要是看到她这副模样,估计会后悔赠送的那块地吧。可是......邢凯犹豫了,连预约都没有,恒鼎的厉总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江羽梦不管不顾的,戴上黑色墨镜,顶着黑色的遮阳帽就出门了。 两人到了恒鼎总部的楼下,江羽梦突然停步不前了,这个地方的熟悉而又陌生感让她有些不适应,踌躇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进去了,邢凯跟在她身边,瞧着她纠结犹豫的表情,在那张雪白的脸上显得特别的搞笑,嘴角忍不住扯了扯,突然发现,自从小姐回来以后,似乎身边的人笑的次数都多了,特别是少爷。 “你好,我们想见你们厉总。”邢凯率先一步,跟前台的接待人员说道。 前台小姑娘来回的看了看两人几眼,男的个子高高,小麦色的俊颜冷酷,早已习惯了自家领导从早到晚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见到来人倒显得异常的淡定。只是对他身边的女子,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只可惜始终看不到尊荣。 江羽梦宽大的太阳帽又压了压低,一副墨镜将一张脸恨不得挡去了一半,除了能看见一片白+红,就剩下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了。 “请问你们贵姓,跟我们厉总有预约吗?” “没有,能否麻烦通报一声,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邢凯硬着头皮道。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行,厉总很忙。”前台小姑娘委婉的拒绝。 我去,就你们厉总很忙,我也很忙的好不好!江羽梦忍不住给了个白眼,幸亏墨镜挡着,没丢了义宏江总的形象。想了想,突然语气变得很严肃:“我来你们恒鼎什么时候还需要通报了?今天我是心情好,所以让你通报,也是给你面子,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我也很忙,那就先走一步了,等你们厉总知道我们受到这样的待遇,怪罪下来,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转头朝着邢凯道:“我们走。” 前台小姑娘或许也是初来乍到,没见过多少场面,被这番不近人情的话吓得有些愣住了,心想着莫不是厉总的什么重要的朋友或者亲戚来访,万一真就这样打发了,到时候怪罪下来,说不定饭碗都不保,要知道,能在恒鼎谋个差事,也是不容易的。 “请稍等。”意识到事情好像挺严重的,前台小姑娘立刻喊住了即将离开的两人,“我马上打电话请示一下,请问你们贵姓?” 江羽梦在心中偷笑,这种小伎俩,多年前她刚步入社会的时候,早就用过了,想不到现在还有人相信。邢凯淡定得很,自家小姐的奇异思维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别管我们姓什么,赶紧打电话,你也可以请你们厉总亲自下来迎接。”开玩笑,好不容易乔装成这样,再让人知道她是堂堂义宏的江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于是故作生气的加了这么一句话,吓得小姑娘赶紧拿起了话筒。 在邢凯意料之外,等小姑娘挂了电话后,她俩竟然真的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而且是使用畅通无阻的直达电梯,只是刚要进电梯里,很意外的遇到了一个从楼上下来的女人,一个曾被她扔进池子里的女人。 这么突然的遇见,赵雨洁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江羽梦,江羽梦却认出了她,邢凯更是印象深刻,赶紧将头偏了偏,以免让对方认出来,那不是丢脸可以形容的事情。可是偏偏事与愿违,赵雨洁感觉对方故意的遮挡,忍不住凑到他跟前看,邢凯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家的小姐。 江羽梦正准备开口,便听到赵雨洁先发制人的惊呼:“是你,我认得你,你是那个把我推进池子里的那个男人!” 被人一下子戳穿,那种挫败感不言而喻,但面子为大,只能尽量的挣扎:“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你还敢撒谎!”赵雨洁一想到那天丢人现眼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抓着他的手臂道:“别以为那天我没看清楚,你这张脸就算烧成灰我也认识!你不许走!我要告诉我爸爸!” 拜托,你多大的人了,还告诉你爸爸,江羽梦翻了个白眼,开口道:“这位小姐,人家说你认错了就是认错了,世界人口那么多,长得像的多了去了,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肯定是他推的你,小心我告你诽谤!” great!邢凯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家的小姐点了无数个赞,这种抵死不承认,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优点也只有自家小姐能做得如此出色了。 “你?”赵雨洁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他身边的女人,细细的看了半晌,虽有些怀疑,但简单的一联想,还是有了正确的判断:“你是那个江......江什么来着的,原来是你,就是你们,狼狈为奸!”刚还被江羽梦一席话说得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认错了人,但一看到江羽梦,便顺理成章的将他俩联系在了一起。 感情你连你仇人的名字都不记得?江羽梦有些头疼,又不想让她的大吵大闹将自己出卖了,于是使了个颜色,邢凯立即将赵雨洁的嘴巴捂住,对方一时间受到惊吓,害怕的挥着手拍打,呜呜了半晌愣是没再发出一个字。 江羽梦从包里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到没?上次你的丑态全部被拍了下来,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将这个视频发到网上,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到时候你这个千金大小姐的形象可全毁了。”看到对方停止了挣扎,心知起到了作用,又道:“到时候万一让你心爱的那谁看到,到时候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枉费心机哦。” 赵雨洁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手机,不再挣扎,邢凯将手从她的嘴巴上移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女人如此暧昧的接触,有些不习惯的将手背到身后擦了擦。 “你......你骗我......你也摔下去了,怎么可能录视频。”赵雨洁犹豫着怀疑。 还好,不算太傻,“我当然没时间录视频,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别人录了视频给我也说不定呢。” 赵雨洁一下子泄了气,被别人抓住这么一个丢脸的把柄,要是真的在网络上传播出去,到时候就真的丢大人了,这些还算是轻的,万一真的让自己喜欢的男人看到,那她在他面前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全部都毁了。深思熟虑了一番,道:“我给你钱,你把她删了。” 邢凯在一旁听了一脸无语,自家小姐是缺钱的人吗?这姑娘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儿。 “我不要钱。”江羽梦伸出食指,很爷们儿的左右晃了晃。 “那你要什么?”在赵雨洁心里,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钱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呐”指了指她身后的人,男人被她这么一指,又觉得头皮发麻,就听得她继续道:“我要你现在跟他走,出门左转有个咖啡馆,你乖乖的跟他去喝杯咖啡,等我办完事再来找你们。” “就这样?”赵雨洁以为她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我要是这样做了,你就真的将视频删除?可......我凭什么信你?!” “这个嘛......”江羽梦突然觉得心情好好:“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由不得你哦。不过,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表现好,我当着你的面删除,怎么样?” “说话算话!”赵雨洁生怕她反悔似的,小脸昂得十分的坚定。 江羽梦突然觉得这个千金大小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反而有些单纯得可爱,至少目前为止,除了任性妄为,至少还未做出其他过分的举动,于是点了点头:“算话,算话。” 赵雨洁心里虽不甘,但看到对方那么肯定,也就只能顺从了,于是,一个一脸不情愿的女人,跟在另一个一脸不情愿的男人后面,一前一后的消失在转角处,江羽梦望着消失的双双背影,突然滋生出一个想法。 直到走出大门,赵雨洁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女人不会是去找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吧,一想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对这个女人的感情似乎不一般,立刻懊悔不已,抬脚就想往回走,被邢凯一把拉住。 “你你你,你放手!”赵雨洁手臂吃痛,小脸在强烈的阳光下涨的通红。 “你忘了刚刚我们家小姐怎么对你说的吗?要是你不听话的话,她可真的会将视频发出去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这些日,别的没学到,扯谎的本事倒是略有所成,邢凯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 赵雨洁一听,立马打消了想法,但心里又觉得不甘,一路将高跟鞋踩得蹬蹬响,好几次差点让自己摔一跤,邢凯也只是奉命行事,只要不让她搅了正事,其它的他就当没看到,弄得赵雨洁又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 “没想到你还有吓唬人的本事。”熟悉的身影突然从背后响起,江羽梦猛一回头,见到那张完美无缺的脸,瞬间愣了一下。 第109章 见面 等到她转过身面对面时,男人被她浓厚的白色粉底怔住了,再上下打量了一翻她奇异的打扮,皱了皱眉头,道:“抹这么厚的东西在脸上,不难受吗?” 被他这么一说,感觉脸颊上真的有些痒痒的不舒服,伸手挠了挠,越挠越觉得痒得慌,心想,不会真的过敏了吧。 小手被宽大的手掌抓住,来不及等到她反应,即被男人拉进了电梯里,迅速的按下了楼层键,“不要抓,等会去洗掉。” 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回忆,记得两年前在魅夜,他逼着她喝酒,导致她皮肤过敏,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不说,浑身痒得还没办法抓,想到这里,控制不住的耍起了小脾气,用力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脾气而发怒,相反的,表现得很镇静,按江羽梦对他的了解,但凡在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基本上都没啥好下场,所以预料之外的和谐,到让她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又认真的想想,男女授受不亲,于是很快的,那份觉得小家子气的思想又烟消云散,腰杆子又硬了硬。短暂的电梯路程,小脑袋里翻江倒海的思绪万千,等到叮的一声,电梯停靠在顶楼的时候,方才意识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男人按住电梯,凝视着灵魂在游走的女人半晌,道:“出来。” “不用了,我就是来还你这个。”将包包里的文件袋取出来,原封不动的想递到他的手上,“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不能接受。” 厉冷尧一只手半握成拳头,笔直的下垂着,对她递过来的东西完全不看,另一只一直按着电梯按钮的手蓦地一松,转身:“拿到我办公室来。” 江羽梦一听,觉着这样递给人家确实有些不礼貌,犹豫了半晌,方才挪着脚步慢慢的蹭过去,路过总裁秘书跟前的时候,对方盯着她研究了许久,最后才从厚厚的粉底中认出了多年前见过的那个影子,站起身,报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江羽梦讪讪的收回笑容,蜗牛似的脚步这才化为凌波微步,闪进了男人的办公室。 “先去把妆卸了。”厉冷尧淡淡道。 “为什么?”江羽梦不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恶心到了别人,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不是要跟我谈事情吗?你的这张脸影响我谈事情的心情。” “切!”江羽梦白了他一眼,“我就不卸。” “那就不谈。” “不谈就不谈。”江羽梦的小孩子脾气一上来,完全又忘记了自己的主打内容。 “那请便。”厉冷尧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椅,悠闲的坐下:“不送。” 江羽梦觉得这些年被哥哥的确是宠坏了,一点忍耐力都没了,一不留神脾气就容易被激发出来,说好的心平气和呢,迈出去的白皙玉足又堪堪的收了回来,很不情愿的嘟喃:“我没卸妆水。” “休息室里有。”厉冷尧头也不抬的回答。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方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转身便去了他的休息室,身后的男人这才抬起了头,盯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岂止是化妆水,女人的护肤品一应俱全,连牙刷毛巾都是成双成对的,江羽梦死死的盯着这些死物半晌,心里莫名的一股怒气,犹豫着要不要拧开化妆水的盖子。 “如果你现在用了,你会是第一个在我的休息室使用这些东西的人。”而且是最后一个。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休息室的门边,斜靠在门框上,冷峻的容颜为这炎炎夏日增添了一丝清爽的感觉。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他刻意准备的,只是觉得某一天她会突然出现。 仿佛是无意的轻触,激起了心间层层的涟漪,慢慢的扩散开来,江羽梦感觉到心里的烦闷好像忽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欢快。佯装着没听到他的话,一层层的卸去脸上难看的妆容。 卸完自己也觉得轻松很多,镜中露出一张熟悉的清秀的小脸,厉冷尧楞了楞,随即转身离开。 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径直来到他的面前:“我好了,现在可以谈事情了。” “嗯。”厉冷尧跨步走到沙发边,弯腰坐下。 将文件再次递了过去,见他仍是不伸手,直接扔在了他面前:“这个我不要。” “原因。”男人盯着文件袋,平静的问道。 ......原因?来的时候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啊,江羽梦小脑袋又开始运作,她觉得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补补脑,这一趟行程浪费了太多的脑细胞了,“无功不受禄。” 嗯,这个词儿好,甚好。 “哦?”男人抬起头,盯着她坚定的小脸,嘴角扬起:“那你觉得什么算是有功?” 嘎?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不知道。”嘴一撇,懒得跟他废话:“反正还给你,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爱给谁给谁,我不要。” “商场上的事,我想你可能不太明白。”男人缓缓道:“现在商场上的人都知道,义宏跟恒鼎的关系匪浅,如果你拒绝这份文件,会被人误解为义宏跟恒鼎已经闹翻,试想一下,按照恒鼎的势力,一旦让人误解义宏跟恒鼎敌对的关系,谁敢跟你们合作?没有人愿意合作的话,那你们义宏的发展岂不是举步艰难?” 江羽梦一听,觉得对方的话好像很有道理,想了想,道:“那我们悄悄的,不说出去不就行了。” “我会说的。”男人淡淡开口,“反正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没必要帮你隐瞒。” #¥%#@......报复,这男人就是红果果的报复! “你要想清楚了,这是你们义宏在这里站稳脚的第一笔敲山震虎的案子,走好这一步,按照你们义宏的实力,日后的发展必定势不可挡,你确定要错失这个机会?你确定要毁了你外公的心血?” 接连的问号让某人一颗原本坚定无比的心脏,开始在荡秋千,左右摇摇晃晃的摆动着,男人见她皱眉思索,继续道:“如果你心里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将日后所得的利润分一杯羹给我,当然,越多越好。” 江羽梦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不得不考虑的道理,一提到钱,智商瞬间满血:“为什么要越多越好,赚的当然比成本高得多,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自己买,干嘛要让你送!”还越多越好?你想得美! 厉冷尧忍住嘴角上升弧度太过明显的冲动,慢悠悠道:“还好,还有点商业的头脑。” 嗯哼?他这是在歧视她的智商吗?感觉踩着拔个儿不少的高跟鞋气势磅礴的站了半天,实在有些累了,假装不经意的挪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说话的气势却明显矮了半截:“可咱一毛前关......非亲非故的,白拿你东西总归不好。” “你可以分我利润。”男人好心的给她指明道路。 “嗯......这样吧,我回去跟我......未婚夫商量一下。”好险,差点说漏嘴。 男人深邃的双眸蓦地一滞,那个温文如玉的男人,一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横挡在他的面前,让他挪不动,也踢不开,正因为如此,有着丝丝的担忧。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非亲非故?男人被她三番五次的强调弄得有些不愉快。 “那......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将文件袋自觉的装进包里,墨镜,遮阳膜一咕噜的拿好,准备电梯里在遮一遮,省的闲言碎语满天飞,连个清净的日子都没有。 “有些谎最好不要撒,比如说一些拿自己的亲哥哥假装成未婚夫的事,传出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乱 伦。”男人好心的提醒,亲哥哥三个字咬得重了些。 江羽梦迈开的步子一顿,不敢去看那双向来洞察明细的眼睛,心虚的咳了咳,转念一想,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又调查我了?!” “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毕竟,你们义宏也参与了拍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变了,这个男人真的变了,从进门到现在,罗里吧嗦的一大堆话,比以往认识他的时候,一年的话量都多!这男人中邪了吧?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挥了挥手,想撒腿就跑,在这该死的男人面前,总好像什么事情都变得透明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至于那块土地,既然他这么大方,那她干嘛不要。 不要白不要!就算离婚补偿费!一想到离婚,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张协议书,他会不会真的没有签字? “还有件事,爷爷已经知道你回来的事了,很想见你。”眼眸略过她的神情,继续道:“自从你走后,他闹了不小的脾气,医生说影响了他的心脏健康,最近听说你回来了,很开心。” 关于他的一切,都可以不在乎,或者装作不在乎,可是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那个她在厉家的那段时间对她暗自呵护的老人,她如何能坐视不管,一下子听到他让人担忧的身体状况,心脏某处的柔软被不经意的撩拨到了。 “爷爷......他现在还好吗?”一声爷爷,让她泛起了心酸,招呼不打一声的离开,对那个老人,总是愧疚的。 “很好,只是......”顿了顿,道:“他想见见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拒绝,只是怕他再受到刺激。” “见,谁说我不愿意的,我去见,你跟爷爷说,明天我就去看他老人家。”江羽梦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急切的表态之时,并没有留意到沙发上的男人眼中闪过的笑意。 好看的薄唇轻轻的开启,“我会说的。”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江羽梦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个细节上,反正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待下去,保不齐这男人会给她下什么套,毕竟他是一头不好对付的狼,一边想着,一边往外挪着脚步。 “要不要送你?”男人站都没站起,只是略转过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好似很有礼貌的问道。 “不用,我司机就在楼下。” “那再见。” “再见。”最好是不见! 第110章 情迷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哑巴啊,怎么都不说一句话。”邢凯安静的坐着,自动忽略掉中途并未停顿的制造噪音的女人,抱着杯咖啡等着江羽梦出来,赵雨洁坐了一会儿便觉着无聊,虽然心里不是很喜欢这个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虽然外貌上比不上刚刚只见了几分钟的爱慕的男子,但好歹看着还算养眼,主动的对着他讲了半天话,始终得不到对方一个字的回应,不禁气急。 邢凯看了她一眼就不愿再看第二眼,说实话,他最吃不消的就是这种架子十足的大小姐了,自家小姐虽然也属千金,但是从来没有她这种自命不凡的高傲态,要不是江羽梦的吩咐,他是有多远就想躲多远,“等我们江总出来,你就可以走了。”否则,再让她这么聒噪下去,耳朵指定长茧了。 “我刚刚问你的话,都听见没有!”赵雨洁不甘心的追问。 “什么话?” “什么话?那我刚刚问了这么多,难道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你......你太放肆了!”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受得了这个气,纤纤玉手指着他的鼻子差点气歪,把对面的男人当成了家里的佣人般训斥起来。 邢凯哪管她的怒气冲天,漫不经心的呷着咖啡,自动忽略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说!你们那个什么江总,跟厉少爷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她可以乘坐他的专属电梯自由出入,而自己却要想尽办法的,才能见到他一面,还得走正常程序和员工通道,这还不算,结果进去刚没说几句话就被轰出来了,真是气死她了。 结果,又遇到这么个榆木疙瘩,坐了半天也没吭一声,又把心中的火烧得旺旺的。 一见到自赵雨洁背后,款款而来的江羽梦,邢凯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江羽梦冲他招招手,他撒腿就想跑,却被赵雨洁死死的拽住衣角不放:“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不许走!”他压根忘记了是何为要坐在这里喝咖啡了。 邢凯被她这么一抓,顿觉得头皮发麻,对这种烦人的女人很是过敏,沉声道:“再不放手,我把你再扔池子里去。” 原以为胆小如鼠的她会知难而退,谁知道她认了死理,威胁根本不管用,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已开始有人侧目,男人有些尴尬,想一掌拍掉那双烦人的双手,又觉得这么粗鲁的对待一个弱女子会被人耻笑,虽然不是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但好歹那是没人看见的时候啊,实在很想甩掉身上的缠绕,求救的眼睛看向自家的小姐,对方却是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撇了撇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赵雨洁眼看自己快招架不住对方的力气,索性两手齐上阵,死死的抱住他强壮的手臂,原是个简单的扯抱,却让邢凯小麦色的脸上蹭的染上了一片红霞,一直道耳后根,红通通的一片。 贴合着他手臂的,竟是......少女胸前的柔软,因为抱得用力,贴合得也十分的紧密,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对于一个从未在万花丛中停过脚的男人来说,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之前还害得好奇心极重江羽梦一直以为这么英俊率直的男人可惜的沦为了同志的行列。 再忍受不住精神上的冲击,狠狠心,将她的手腕抓住,稍一使力,赵雨洁吃痛的松开手,眼见他跨步离开,直接扑上去想再次抓住,却扑了个空,身子直挺挺的面朝下倒下去,眼看着精致的小脸就要跟地砖来个亲密的接触,在周遭几个吃瓜群众的惊呼中,邢凯下意识的想去接住她,谁料到冲力太大,两人双双到在了地上,为了减少对方的受伤程度,在落地之前,邢凯迅速的转了个身,将原本会被压在身下的赵雨洁给拉到上面。 周遭群众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捂嘴偷笑,赵雨洁两眼瞪着大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张放大的俊颜,感受到嘴唇上奇怪的却一点也不反感的温热感,大脑处于了当机的状态,几秒之后,忍不住伸出舌头在对方的唇上舔了舔,嗯......好软,原来男人的唇也可以这么柔软,这是她的初吻,感觉好甜呢,心中的小花儿瞬时像烟火般灿烂的绽放。 邢凯原本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被她这么一舔,感觉羞耻得更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要站起来的事都忘记了,两人保持着暧昧的姿势正处于卡机状态,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要不要给你们腾个地方?” 柔软的嘴唇倏地离开,赵雨洁的小心脏有一瞬间的失落,看到男人手足无措的窘态,竟越看越觉得好看,又想起刚刚英雄救美的举动,完全忘记了之前是谁让她在水池里吃苦头的事了,更加忘记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追求原本自己喜欢的男人,专注的欣赏了半晌,靠近他,主动地,柔柔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羽梦觉得这姑娘是越发的可爱了,那双眼睛里明显的是充满着欣赏和崇拜,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想法点了个赞,这世界上的缘分,从来都是由不得计划的,想发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比如说现在。 邢凯见她靠了过来,将身子向旁边挪了挪,站在了江羽梦的身后,差点让她笑出声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碰到女人的纠缠,也会害怕成这样。 赵雨洁一看到他挨着江羽梦,心里就不乐意了,伸手想来扯他,被巧妙的躲开后,揪着小脸儿十分的委屈:“你干什么离她那么近啊,走过来一点啊。” 邢凯一脸黑线,江羽梦觉得再站下去,某个男人估计得撞墙了,于是好心的出来救场:“他叫邢凯,义宏的当家花旦,英俊潇洒,踏实能干,对感情专一,收入不菲,最重要的是......单身。” 这种救场的方式让赵雨洁乐十分的喜欢,但邢凯却是满脸黑线,趁着女人犯花痴间,逃一般的离开,江羽梦灵机一动,凑着她耳朵道:“你要是帮我一个忙,我就给你他的住宅地址。” “真的?”赵雨洁一脸的兴奋,什么情敌,什么埋怨,全都抛之在了脑后,现在心里面想的除了那个意外的吻,就是吻她的那个酷酷帅帅的男人:“什么忙,你说,我一定帮。” 江羽梦很是满意,一摊手:“手机拿来。” “哦。”赵雨洁乖乖的将手机交到她的手上,江羽梦摆弄了几下,道:“我要的东西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在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要帮我找到哦,找到的话发信息给我,咱们一手交地址,一手交货,怎么样?” 赵雨洁对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又看,点了点小脑袋瓜子:“那我发给我爸爸,他去的地方多,认识的人也多,一定会找到的。” 江羽梦称赞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丝毫的不计前嫌,本来想着亲自去办这件事,可只剩下一天不到的时间,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实现,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还好,幸好这丫头看上了那个榆木疙瘩,要不然还逮不到这样的机会。 江羽梦走到车上的时候,邢凯的脸还跟煮虾似的,忍不住打趣道:“我看你们倒是挺般配的,她的天真活泼正好配你的无趣。” “小......小姐说笑了,我一个打工的,怎么配得上那种人家的小姐。”邢凯道出了心里话。 江羽梦一听,脑海里顿时想起了一个人,曾在不久前,也说过配不配的类似的话,如果换做两年前的她,当时不也是这样的心态吗。但经历过才知道,爱情幸福与否,最终也是体现在双方的心理上是否平衡,这也许就是门当户对在爱情里的重要性。若一方自傲一方自卑,如此不对等的爱情,即使物质上门当户对了,精神上也无法做到般配。 而跨越心里的障碍,做到真正心理上的平衡,也并非难事,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推波助澜罢了。她很乐意做这个推波助澜的人,但她不会将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到别人身上,除非对方互相喜欢。 她或许能确定赵雨洁刚刚的确是喜欢上了邢凯,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一时的冲动,邢凯这种看似对女人排斥的男人,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排斥,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而已,一旦真的喜欢上了对方,会是那种拿命相护的男人。 自从回到羽家,这些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羽家所有的人,都是她的家人,对于家人,她不希望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更何况是哥哥一直委以重任视如兄弟的人呢。 “她家是有钱,可你也不差啊,你别忘了,你可是我堂堂羽家的人,你是我哥哥的好兄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你这样讲配不配的,难道我们羽家配不上她一个开超市的?” 阿弥陀佛,赵小姐莫见怪,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而已。 邢凯心中一暖,心想,小姐就是这样好,从来没有身份的区别对待,正感激不到几秒,便被江羽梦嬉皮笑脸的话又黑了脸:“再说你亲都亲人家了,亲了人家就要负责的。” 江羽梦故意将玩笑说得以假乱真,果然,邢凯怔了怔,表情变得极其的认真:“我会负责的。” 呀?思想转变得这么突然?觉得有些可疑,试探性的追问:“你怎么负责呀?” “如果以后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一次抵一次,算是对她的补偿。”邢凯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OMG,江羽梦一时间语塞,我的哥哥啊,你这个好兄弟跟了你这么久,你就没教他一点关于男女之间的常识吗?抚了下额头,无奈道:“开车吧。” 赵雨洁啊赵雨洁,要是你真的喜欢这根木头,看来前途坎坷啊...... 第111章 茶花 十八学士树形优美,花朵结构奇特,六角塔形花冠层次分明,排列有序,为茶花中的珍品,艳开的朱红色花瓣层层叠加,美丽,妖艳,却不可多得,以白色雕刻着立体花纹的陶瓷花盆为衬,让人一眼瞧见,便移不开眼。 江羽梦没想到这赵雨洁的办事效率这么高,短短的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搞到了这盆茶花中的极品十八学士,当然,她也信守承诺,理所当然的将邢凯的私人住址赠送给了对方。 可怜的邢凯压根不知道自家已被当做交易“出卖”了,闷在鼓里一无所知。赵雨洁拿到地址后,两眼都发亮了,乐得屁颠屁颠的直抱着恩人道谢,早就忘记了恩怨的俩人,瞬间化敌为友,江羽梦一想起这场景,就觉得自己特别好笑。 好不容易说服了邢凯,对方才在将她送到目的地后只身打道回府。佣人听到车声,小跑出来,看到江羽梦后连忙转身,又向着屋内小跑进去,带着惊喜的声音呼唤着屋内的人,“老爷,老爷,少夫人来了,是少夫人来了。” 厉行正在书房,一听到佣人的叫唤,赶紧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看见门口出现的人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江羽梦同样如此,鼻尖一酸,许久不曾掉过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快过来,快过来 ,让爷爷看看瘦了没有。”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手招呼着,颤颤巍巍的走下楼来,佣人担心他摔倒,三步并两步的冲过去搀扶,却还是落了一步,在她之前江羽梦已放下手里的东西,将老人扶在手中。 “爷爷......”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份愧疚感又滋生起。 “嗳......乖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苍老的手轻轻拍拍扶着他另一只手臂的小手,“气色看起来比两年前好多了,看来还是我们厉家亏待了你,让你不声不响的就丢下我这个老头子走得杳无音信。” 带着几分真几分假的玩笑话,听得江宛梦很不是滋味,当年的离开,是伤心之下的冲动和渴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在那样重重的打击受创下,离开也许是唯一能得到释放的方法。 厉行自知方才的话让她有些不高兴了,连忙改口:“咳,瞧瞧我这老头子,年纪大了话就多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不提了,快,到沙发上坐着,跟爷爷讲讲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佣人高高兴兴的端来茶水和点心,顺便将厉行的药端了过来,“老爷,该喝药了 。” 厉行一看见又是黑乎乎的药汁,还未入嘴就感觉嘴里苦得要命,本就长满皱纹的脸上更是揪得厉害,开始耍起了小孩儿脾气:“不喝,端走端走,没看见我跟我孙媳妇儿聊天呢。” 佣人甚是委屈,每次让老爷喝药都要连哄带骗的,喝完了上顿就要想着下顿该怎么哄,求救的眼光看向多年未见的女主人,感觉有望。 对于厉行对她一贯的称呼,虽有些介意,但是不想伤了老人家的心,也就随他去了,收到佣人求救的眼神,立刻领会,笑嘻嘻道:“爷爷,你不乖乖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反正也好不了,不喝,苦死了。”厉行委屈道。 “爷爷你忘了吗,良药苦口嘛。”亲自端起佣人托盘里的中药:“乖,勇敢一点,一口就喝下去了,喝完了,再奖励你一颗红枣就不苦了。” 老人盯着碗里的药犹豫不决,舌头曼延的苦感让他实在下不去口。 江羽梦突然想起她带过来的东西,将药放下,转身从一旁的地上拎起大袋子:“你要是保证乖乖喝药,我呀,送爷爷一个珍贵的礼物,好不好?” 像哄小孩儿一样的诱哄,被对方这么一吊足胃口,厉行原本耷拉的脸离开容光焕发,眼见着她从袋子里抱出一本开满朱红色花瓣的盆栽,差点手舞足蹈,“十八学士!” “喜欢吗爷爷?”江羽梦庆幸自己选对了礼物,果然投其所好才是重点。 “喜欢喜欢!还是你这个丫头贴心,知道我老头子爱好这一口,这季节,能养成这样的十八学士已经很稀有了。”厉行喜欢得不得了,爱不释手的轻抚着漂亮的花瓣。 “喜欢就好。”江羽梦将花盆从厉行的手边抱开:“既然喜欢的话,就要乖乖吃药,吃完了我才能给你,还有啊......”同情的忘了佣人一眼:“你要是以后都按时乖乖吃药,以后我还给你送其它的,成交吗?” 厉行老嘴一嘟:“好啊,你个丫头现在也学会威胁我这老头子了,肯定是跟那臭小子学的!” 那臭小子指的是谁,江羽梦当然知道,还好他不在,没觉着尴尬,继续道:“我哪敢威胁爷爷嘛,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你要是不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我们也都会不开心的。” 厉行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噗嗤一笑,端起手边的黑色液体一饮而尽,完事儿后,江羽梦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甜枣:“看看,没骗你吧,是不是不苦了?” 老人嚼着甜甜的红枣,接连的惊喜让他心里乐开了花,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心想着:“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事实上,厉行盼着的人在不久前就回到家了,只是屋内的人都沉浸在欢喜和轻松中,都未察觉他的到来,男人倚在门框上,将屋内的一切收入眼底,嘴角不自觉的噙起舒心的微笑。 “臭小子,回来了也不吭一声,站在那儿想吓死人啊。”厉行首先发现了盼到现在的人,心里虽乐,但脸上的表情收复得很好,嘴上故意责骂。 江羽梦没想到他会回来,更没想到他会回来这么早,来的时候,怀的是早去早回,尽量选在他在上班的时间的政策,可她忘记了,一个大BOSS哪有正常的上班时间,失策啊失策。 感觉着男子气息的靠近,连忙站起身,硬着头皮打招呼:“你回来了。”当着老人的面,不好表现得太生疏。 “嗯。”厉冷尧浅浅的应了一声,将手里的包递给佣人后便就着她的身边坐下,两人靠得极近,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侵入她的鼻尖,差点让她失了神,清了清喉咙,假装故意揉了揉腰,不自觉的将身子挪了半寸的距离。 男人对她的小动作丝毫不在意,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厉行知道,自己的孙子终于又开始会笑了,心里也是万分的高兴,连忙打破尴尬,道:“孙媳妇儿啊,我今天让厨房特地为你烧了好多好吃的菜,等会留下来吃饭。” 江羽梦刚想拒绝,却听见厉行继续道:“难得看我老头子一次,怎么,还不乐意陪我吃顿饭?” 所谓的打蛇打七寸,他们都是算好了江羽梦的唯一明显的特点,就是嘴硬心软,而且软的时候软到不行不行的,拿捏住她的这个软肋,只要稍来点苦肉计,保证百试不爽,这点,厉行这爷孙俩不愧是一个血脉里出来的。 果然,江羽梦立马道;“怎么会不愿意呢,愿意愿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厉冷尧在她旁边一生不吭,见她笑得跟花儿一样,口是心非的点头,不由得发笑。江羽梦瞥见他突然间的笑,忍不住用眼神嗔怪似的挖了他一眼,那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完全的打情骂俏之举。厉行的眼睛在俩人身上移来移去,嘿嘿的直笑。 碍于厉冷尧在场,江宛梦捡着挑选性的内容跟厉行聊着天,大致说了一下这两年的去向,厉行对她的意外的身世表现得很淡定,但令江羽梦始料未及的是,对方突然间冒出的一句话:“既然回来了,那就搬回厉家住,总住在外面,让别人知道了看笑话。” 搬回来?搬回来!江羽梦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幻听,想开口拒绝,瞥见身旁男人提醒的眼神,嘴巴张了半天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你故意的是不是?”等厉行感觉累了,上楼休息的间隙,江宛梦气呼呼的质问身边的人。 “你是指什么?”厉冷尧难得的好脾气,确切的说,是自她回来后,这男人好像真的有些变化了。 “你是不是没告诉爷爷咱们离婚的事情。”哼!明知故问! “你好像忘记了我说的话。”男人突然转身正对着她,双眼紧盯着她的眼眸:“我记性没错的话,我有告诉过你,那张离婚协议书我没有签字,所以,你还是我的妻子,厉家的少奶奶;其次,就算咱们真的离了婚,我也不会告诉老人家,你知道的,爷爷身体不好,身体不好的人,最受不得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他的话似乎很有魔力,江羽梦竟然乖乖的点了点头,等到反应过来,又生气道:“你骗人,那张离婚协议书你肯定签了,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整你?”男人好笑的看着她。 “我......我怎么知道......”兴许是变态呗。 “不许在心里偷骂。”厉冷尧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柔情。 呀!做什么动手动脚的,讨厌!江羽梦被他暧昧的举动吓得往回一缩,“你蛔虫啊,就知道我在骂你?” 厉冷尧微微一笑,宛如夏日的凉风,干净而清爽,换做任何女人,估计马上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但江羽梦却不然,心思完全在离没离婚这件事上,如果法律上他们真的还是夫妻的话,OMG,这个事情又该怎么了结? “现在爷爷的身体要紧,他又那么喜欢你,心心念念的就认你这个孙媳妇,别说我们是真的夫妻了,就算是假装,也要装得像,不能让他受一点刺激,当然......”男人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见她歪着脑袋等着他的下文,样子可爱至极,方才继续道:“你要是还继续坚持跟我做陌生人,那你现在可以去跟爷爷讲,你就说你不想做厉家的少奶奶,不想做我厉冷尧的妻子,更不想做他的孙媳妇儿。” 你狠!你丫的真狠!待他说完这句话时,江羽梦默默的在心里画了个圈不停的诅咒他,这男人果然还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就是个披着狼皮的狼!可是......狼的话也是实话啊,真的要是气到了爷爷,加上当初的不告而别,岂不是罪上加罪?不论他跟厉冷尧的关系如何,他只是个无辜而又脆弱的老人啊。 “你......你让我考虑考虑。”憋了半天的脑筋,江羽梦无奈的说道。 “谢谢。”厉冷尧淡淡的回答后便起身离开,留下江羽梦独自在客厅里跟自己的灵魂战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某人的陷阱之中。 第112章 回家 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东西,江羽梦鼻子酸了酸,想说点什么又怕酸了吃饭的气氛,努了努嘴,将一切的情绪都放在了可口的饭菜上,席间仅是简单的家常唠嗑,谁也不去提及这两年的空白,一顿晚饭吃得很是平静而愉快,这就更加的坚定了她不想伤害厉行的心。 于是在厉行再次提出搬回来住的话题时,江羽梦头脑一热,想着先答应了,反正爷爷又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去向,于是EQ降低的想都没想的答应了,当老爷子满脸微笑将他们送上车,车子绝尘而去之时,江羽梦开始悔不当初了。 虽然知道言而无信是很不地道的行为,但是比起跟一头狼相处的尴尬,她还是选择了前者,硬着头皮道:“那个......麻烦前面路口停车。” “你走后,我看见章嫂一个人偷偷哭了好几次,食不知味的那几天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厉冷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江羽梦听得又是一阵酸楚,当初的离开,原来伤了那么多真正关心她的人的心。 “既然你回来了,对她来说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所以......”男人顿了顿,直视着前方淡定的开车,“我告诉她今天你会回去看她。当然,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不......不用停车了,直接回家。”江羽梦脑海里立刻假想出章嫂憔悴不堪的脸庞,虽然气急于这个男人的八婆,但竟然章嫂知道她回来了,不去看看她老人家终归是不对的,况且,她也想念章嫂了。 “嗯,回家。”短短一天之内,男人的嘴角已经不自觉的上扬次数极其的高频率,江羽梦未曾发现,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章如梅远远看到越来越近的熟悉的车子,搓着双手焦急的等待着,待到车子停在了她的跟前,一只白皙的脚踝从副驾驶位上露出,接着就是那抹许久未曾见到的熟悉身影。 “少......少夫人,你真的......真的回来了啊。”难掩内心的激动,章如梅小跑着迎了上去,想将对方好好的抱一抱,但望及随之而来的冷峻的男人时,狠狠的克制着逾越的冲动。 江羽梦才不管这些,直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鼻尖酸了酸,喉咙一哑,准备开口呼唤时,被男人打断:“外面热。” “对对对,看我这糊涂的,快快快,快进来。”江羽梦主动的拥抱,让她一时间忘记了那么多的上下尊卑,也顾不得对另一位的畏惧,拉着她的手就往里拽,边走边唠叨着:“本来啊,知道你要回来,我把你爱吃的菜都买好了,可是少爷说,你们会在老爷那边用餐,我只好将这些菜都放进了冰箱,还好,你回来住了,等明天我做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章嫂......”江羽梦敷上她的手,她想告诉对方,她只是过来看一眼关心她的人,她并不会回来住。可对上那双充满喜悦和期盼的真诚的双眼时,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该死,明知道自己的心有多软弱,却还是走到了这里,脚边一团白色的毛绒舔着他的脚尖,低头一看,竟然是小五,还是两年前的大小,只是更加的圆润了些。江羽梦将它抱起,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久别的人的温柔,乖乖的依偎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 江羽梦对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抚摸了一会儿,便将其放回地上,小家伙拖着圆滚滚的身子,一摇一摆的跑开了,模样十分可爱,江羽梦忍不住笑了,但涉及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时,立刻收回了笑容,十分坦然的反客为主,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你走开,我要跟章嫂聊聊天。” 章嫂被惊住了,但男人丝毫未生气的表现更让她呆了又呆,待厉冷尧走好,轻声道:“我在厉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跟少爷这么说话的,你是头一个,他竟然也不生气。” “哼,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江羽梦不以为然:“成天板着那张脸,你们怕他,我才不怕他呢。” 两人手拉着手的唠了好一会儿的家常,直到夜已漆黑,才想起要回家的事情,心想着,邢凯这个家伙,到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来一个。 殊不知,邢凯着实是冤枉的,要不是自家的少爷有交代,凡事小姐跟厉家的纠葛,都不许参与,否则的话,他早就杀过去招人了。况且......头疼于胳膊上跟树懒一样悬挂的某家的千金,他本就不怎么白的脸已黑得像煤块了。 章如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长叹:“你啊,说走就走,一点信儿都没有,那段时间,少爷让人满世界的找你,每次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不好的消息时,他除了喝酒就是拼命的抽烟,本来就不怎么爱笑的脸,每天冰得跟什么似的,谁见了谁都怕......哎,要不是后来酗酒过多导致胃出血被送去医院,老爷才气急败坏的拿着拐杖将他打醒,还不知道他会折腾成什么样呢。” 指着屋内的摆设,继续道:“你看看,自从你走后,家里的一切都没变,少爷虽然不怎么回来,但还是叮嘱我一切保持原样,每天打扫干净。他啊,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待在你们的卧室里面,也不知道干什么,我也不敢打扰,哎。” 江羽梦这才将视线放回曾经熟悉的住处,环视了一圈,一切还是两年前的模样,可爱的少女风,是那个男人最不喜欢的风格,竟然一直没有变过,心里不由得微动。 推开那扇集聚了太多的喜怒哀乐的卧室的门,包括房间清新的味道,一切都还如曾经的模样,只是床头的烟灰缸显得特别的突兀,里面堆积着许许多多的烟蒂,便让她想起章嫂刚刚说过的那个男人抽烟酗酒的事,竟有些心疼。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也曾在梦里梦到他对她温柔的模样,,她也曾偷偷摸摸的搜索着关于他的信息,关注着他身边在宴会上不同的女伴,想象着他是否已重新成家,从未想过彼此还能再见面,所以刻意的去回避,去忘记。可命运的再次捉弄,让她重回两年前逃离的地方,当初的那些刻意,此刻变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那些记忆到底是淡忘了,还是尘封了?为何此刻的触及,心会有感觉? “怎么了?”清淡带着温柔的声音入耳,男人已站在门口许久,见她只是呆呆的坐着,忍不住轻声问道。 抬眼望见男人自门边缓缓而来,在她的面前停下,突然心情变得复杂,思索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话,“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你在关心我?”身边的位置突然下陷,男人在她的身边坐下,侧着头凝视着她半晌,却未等到对方的答案,心稍稍有些失落,朝思暮想的佳人在前,心里的渴望越发的膨胀,再也控制不住的双手,将她的肩膀转过,轻轻的搂入怀中。 熟悉的气息,陌生而又充满着无限的吸引力,女人不自觉的想沉沦,但只是想,同时夹杂浓浓的抗议,伸手想拒绝,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加重,耳边传来极低的一声:“让我抱抱。” 似乎是带着渴求,极力的压抑着情绪,江羽梦放弃了反抗,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抱着,安静异常的房间内能够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感觉到亲密的贴合处渐渐的渗出了汗水,江羽梦不得不打断这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拥抱,扭了扭脖子道:“热死了。” 男人闻言,松开了手中的禁锢,怀中的落空顿时让他的心里有些失落,整了整情绪,微微一笑:“去洗个澡吧。” “嗯,好。”刚站起身,立即反应过来,一改方才的顺从,生气道:“什么啊!洗什么澡啊!要洗也是回家洗!爷爷我已经看过了,章嫂我也看过了,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这不是你的家吗?” “这是你的家,跟我没什么关系!”坚决果断,矢口否认。 “可我们是夫妻,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男人好心的提醒。 “不是!”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不是就不是!”江羽梦耍起了脾气,什么时候这男人变得如此话多了,以前可是惜字如金的家伙。 厉冷尧叹了口气,语气似乎刻意的抱怨:“看来羽家这些年,确实把你惯坏了,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乖巧讲理的老婆。” “打住!不许叫我老婆,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没任何关系!就算......”秀气的小脸因激动染上了一层红晕:“就算你没签字,那咱们也没关系!”什么老婆,叫得她汗毛发竖。 “你......就这么讨厌我?”淡淡的话语,却夹杂着情绪的波动,带着些委屈,江羽梦愣住了。 “也不是讨厌你,就是......就是......”老天,谁来告诉我该怎么表达才比较委婉。既然已是过去,明知不可能,何必再纠缠,他过得很好,而她也过得很好,没有交集的生活,大家都相安无事,这样不好吗? “按照我对爷爷的了解,他肯定让人盯着我们,如果你现在走了,他肯定会知道,难道你愿意让爷爷知道,然后让他本来就不好的身体状况加重吗?” “不会吧?” “今晚你就睡这里,我睡隔壁,你放心,外界传我风流,但不是下流,我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哪怕咱们是夫妻。”走到门边,突然转身:“你走之前留下的衣服,都在柜子里,早点休息,明天我会送你上班。” “哼,有本事扔掉,留着干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没好气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男人的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只是淡淡道:“我没你那么狠心,说扔就扔了。” 江羽梦愣在原地,气急于他的话中有话,彭的一声将门关上,方才挪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原先她穿过的衣服都原封不动的挂在里面,柜子的下方有个紫色绒布的首饰盒,放着各类他之前买给她的首饰。 只是,唯一不见的是爷爷当时亲自送给她的礼物,嬿婉之碟。 第113章 拒绝 邢凯下班回到家,老远就望见自家的门口蹲着个人,走近一看,当场就愣住了,刚摆脱不到一天的赵雨洁,竟然会出现在他家的门口。 赵雨洁一看见来人,踩着高跟鞋不管不顾的奔过来,直接就上手搂住他的胳膊抱怨:“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都等了半天了,快热晕过去了。” 邢凯将胳膊从她手臂里抽出来,退开一小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因为初到这里,羽令凡买了栋别墅本让他搬过去一同居住,但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自己单独租了间公寓房居住,这个地方,除了自家的少爷和小姐,没有其他人知道。 “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想知道你住哪里还不容易吗?”赵雨洁很是义气的没有将某人出卖。 “赵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再见到她,就想起江羽梦的那句:亲了人家就要负责。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不自觉的将彼此的关系拉的越疏远越好。 “有啊,我要你......”坚持不懈的搂上他的胳膊:“陪我吃饭!” 再次将胳膊抽离,退至墙边,就差穿墙而过了,“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跟女人吃饭。”无情的拒绝,刻意的疏离,并未让赵雨洁知难而退,反而越战越勇,两人在门外拉拉扯扯半天,正巧回家高峰,走廊上开始有人路过,忍不住对着这一对投来好奇的目光。 赵雨洁完全不在意别人的阳光,邢凯就不一样了,在男女之事上本来就没什么脸皮,一时间尴尬不已,连忙道:“赵小姐赶紧回去吧,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别人看见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情侣吗?那最好了。”一脸兴奋道:“你听好了,从今天起,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除了我,你不能跟任何女人有瓜葛,不可以盯着别的女人看,不可以想着别的女人,不可以......” “说够了没有!”邢凯直接打断,“赵小姐,你也听好了,如果是为了那个吻,我跟你道歉,当时情况紧急,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故意的。要是让你有什么不快的话,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等事情办完后,咱们两清,请你不要再过多的纠缠。” 乱动的小手一顿,眼珠子转了转,立即领悟:“真的可以提任何要求?” “只要我能做到的。”再次强调了一下重点。 “要求很简单的,你肯定能做到,就看你有没有诚意咯。”赵雨洁笑得花儿似的,小手指不安分的戳了戳对方的胸膛,虽然被狠心的打掉,但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我的要求就是,你要做我的男朋友。” 男人脸一黑:“赵小姐,我说的是我能做到的,抱歉,这个我做不到。” 赵雨洁不高兴了:“你怎么就不能做到了?做我男朋友很难吗?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做我赵雨洁的男朋友,我都不稀罕搭理!现在本小姐自己送到你门上了,你还矫情上了是吧!” 摆脱纠缠,快走几步,拿出钥匙塞进锁孔,回头道:“那你去找那些排队的,恕不奉陪。”平时就讨厌这些自恃清高的大小姐,恨不得见到都是绕着走的,今天真是活见鬼了,跟他纠缠到现在。 打开门,闪身进去后,便迅速的关上,等赵雨洁赶过来的时候,着实的吃了个闭门羹,一时间气得咬牙切齿,砰砰砰的使劲翘着大门:“你个傻木头,你给本小姐出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得到的是沉寂的回应,不甘心的继续敲打,手掌渐渐开始通红疼痛,加上炎热的天气,脸上渐渐的浮出了汗珠,对她来说,这可是头一遭享受高温的洗礼,但那股钻牛角尖的劲倒是未曾有下降的趋势。 “开门,快开门!你要是不开门本小姐今天就不走了!” ...... “开不开门!?你个混蛋!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 “好,你不开门是吧,你等着!” 敲门声戛然而止,邢凯窝在门边,像送走了一个瘟神一样的松了一口气,祈祷着这女人可千万别再找上来了,否则的话他得重新换个落脚地儿了。正想着,门外突然哇的一声传来哭声,极高的分贝直接穿透门板传了进来,当然,也顺便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我来找我男朋友,想告诉他我怀孕了的喜讯,可是......可是他不肯见我,不......不知道他是不是变了心,要是变了心,我跟我的孩子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呜......” 路过的三三两两个人围了过来,看着梨花带雨的漂亮女人,十分的可怜兮兮,大众化的同情心开始泛滥,指着紧闭的大门开始嘀嘀咕咕,直到大门被某人差点用拆了的力气拉开,方才停止了讨论,一双双眼睛盯着他,有质问的,有怀疑的,更有指责的...... “你女朋友都怀孕了,大热天的就把她一个人晾在外面算怎么回事。”某一位打抱不平者直接忽略男人英俊的长相,正义凛然道。 “就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跟风的开始接踵而至。 “哎,现在的男孩子啊,特别是那种长得帅的,总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指桑骂槐,很好,赵雨洁捂着脸的手掌微微分开,偷看了一眼周围的正义之士,心里乐开了花:我让你不开门!我让你把本小姐关门外! “小伙子,有什么事情两个人静下来好好说,逃避不是办法,天这么热,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一尸两命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拎着刚买好的菜,也凑上前来语重心长道。 邢凯已经脸红脖子粗了,就差点喘粗气,然后狠狠的吼一声:滚!但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些左右邻居的长辈,良好的教育让他放弃了冲动的思维,改为抱歉的堆笑:“抱歉,打扰到大家了,误会,这都是误会,我马上处理。”说完,将还在抽抽噎噎的某人拽进门,再次点着头跟大家道歉。 一般人见他态度良好,加上长相的优势加了不少分,这才稀稀拉拉的回到自己的家里。 赵雨洁在鞋柜里找了找,发现除了唯一一双男人已经穿在脚上的家居拖鞋外,没有第二双备用的。甩了甩脚,将高跟鞋扔在了一边,直接打着赤脚站着。哭了这么久,虽然挤不出眼泪,那也是需要力气的,自己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喝了几口后,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还不忘抱怨:“这么久才开门,累死我了。” 邢凯无语的站了半天,十分的头疼,忍着怒火道:“赵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样胡说八大的,不怕对你自己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赵雨洁头也不回,伸出白皙的手挥了挥:“你别赵小姐赵小姐的,听了多客套,我是你女朋友,你可以叫我雨洁,或者老婆也行。至于什么影响嘛,反正我无所谓,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 十足的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不管他讲什么,这女人好像就听不进去,再好的素养也经不起这般折腾,更何况一个对这样的女人从未有过好感的男人呢,“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请你自重!不要吵到其他人!” “不吵也可以啊,那你当我男朋友。”赵雨洁完全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或者说,她觉得有个男人对她发火是件好稀奇的事情。 “不可能!”感觉到再怎么果断或许都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换了个方式继续道:“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打工的,你是千金大小姐,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跟你门当户对的男人多的是,不要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就算你要玩,也请找别人玩,我没时间。” “我不是玩,我就是喜欢你嘛。”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上杆子的追男人却频频遭拒,不免有些委屈。 “但我不喜欢你。”邢凯冷冷道。 “为什么啊!?我哪里不好?!”赵雨洁开始拔高声音。 “不是你哪里好不好的问题,问题是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男人不给她一丝的机会,冷酷又无情。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赵雨洁丝毫不受打击。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不是我这样的?......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 邢凯终于体会到一种叫无力的感觉,还未等到他想好接下来的台词,就听得对方信誓旦旦道:“就算你喜欢男的,我也要把你捋直了!” 差点就一口鲜血喷出去,老天,这是上帝派来逗他玩的吗?压抑住内心将她扔出去的冲动,将对方的智商理解为没有最低只有更低,一字一句解释道:“我,取向正常得很!我喜欢女人,但是!不喜欢你!明白了吗?” “明白。”赵雨洁难得的点了点头,邢凯好不容易舒了口气,还未喘匀这口气便又一口气憋住了,“我喜欢你就行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等你慢慢的就会发现其实我很好。” 终于在唇枪舌战中败下阵来:“你随便吧。” 女人一跃而起,贴近他,仰着脑袋委屈道:“天都黑了,我还没吃晚饭呢,你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是啊,天都黑了,感情他下班到现在,打了这么久的车轮战都没意识到,被她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胃好像也在抗议了,终于软下了心肠,更多的是知道过多的话语也无济于事了,便顺了便道:“我给你弄碗面,吃完赶紧回去。” “不出去吃吗?” “那你一个人去。” “那就吃面条。”赵雨洁笑嘻嘻的看着男人围上格子条的围裙,都说做饭的男人很可爱,果然是这么可爱,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完全将对方曾经的不礼貌抹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全是赤裸裸的浑身散发的优点,越看越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越看越稀罕。 邢凯不回头都能感觉到背后那双能烧死他的火热,也懒得跟她废话,无奈的将厨房的推拉门拉上,可惜,只能做个心里安慰,毕竟,那门是玻璃做的。 第114章 男人说到做到的并未再次出现,一夜无梦的好睡眠,早早的便起了床,简单的洗漱后,穿着粉色吊带睡衣踱到一楼的客厅,便看到厉冷尧早已坐在了餐桌边,优雅的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静静的看着手边平板上的新闻。 “少夫人。”章如梅端着一小锅东西,高兴道:“早就熬好了你爱喝的南瓜粥,少爷说让你多睡会儿,就没上去叫你,没想到你也起这么早。” 江羽梦甜甜的一笑,配上一身粉色性感的丝绸睡裙,慵懒而又动人,厉冷尧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心跳漏了半拍后,温柔道:“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江羽梦早就习惯了在自家的穿着打扮,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撂了撂乱蓬蓬的头发,伸了个懒腰,便朝餐桌挪过去。 男人将手中的平板搁置一边:“章嫂,坐下来一起吃饭。” “不用了少爷,你们先吃。”章如梅连忙摆手拒绝,较于平时,少爷今天的所作所为才算是正常了些,看起来好相处多了。 “坐下吧,没有外人的时候,用不着拘谨。” “这......”章如梅犹豫着,江羽梦虽然对男人的转变有些惊讶,但不否认她挺乐于看到这样的转变,于是拉着章嫂将她按到座位上,道:“好啦章嫂,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你家少爷都发话了,再拒绝你不怕他生气啊。” 前面一句听着还挺舒爽的,后面一句有些怪怪的,厉冷尧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计较,话锋一转:“吃完饭我送你去上班,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你送,邢凯会来接我的。”喝了一口南瓜粥,很入味,感激的看了章嫂一眼。 “邢凯是谁?” “我哥哥的助理啊,啊,现在应该是我的助理了。”江羽梦顺着他的话不经意的解释道,完事儿又觉得不对劲,是谁跟你有关系吗?切! “你跟他说一声不用过来接了,我会送你过去。”男人嘴唇上扬,看在章如梅的眼里也觉得很是开心,感觉少夫人从昨天回来后,他完全就变了个人似的。 “我不要你送。”不知怎么的,只要跟他唱反调,江羽梦就觉得开心,兴许是之前被他压榨得太多了,想找一找报复的快感吧。 “也行,那就等他来接你。”江羽梦正疑惑着今天这男人怎么这么好说话,就见对方顿了顿继续道:“这样我可以亲口告诉他我们是夫妻这件事,让他好回去做个宣传,另外也顺便让他认认路,毕竟以后从公司到家这条路他会经常走。” 咳咳,江羽梦一口粥呛住了,章嫂吓得赶紧跑过来拍着她的背顺气,使劲的扯过男人递过来的纸巾,生气道:“咱俩今天都别去公司了,去民政局,赶紧把离婚证拿了,省得你再生事!” “那爷爷呢,你打算如实相告?”男人不为所动。 ......对啊,她差点忘了还有个疼她的爷爷啊!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一动气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擦干净嘴上的残汁,沮丧的将手里的餐巾纸一扔:“那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吧。” 章如梅也松了口气,还是少爷有办法,知道少夫人的软肋在哪里,而且是一掐一个准。换做以前,他是从来不会在女人身上动这些脑筋的,更确切的说,也许是他被人掐住了软肋呢。 虽是退让了,但总觉得在他面前的退让有些不甘心,想了半天憋出了几句自认为占上风的几句话:“可以不离婚,但只是暂时的,不代表以后不离。” “好。”男人毫不犹豫的应下。 “我是因为爷爷的身体,你别多想。” “嗯,不多想。” “还有,不允许你到处散播咱俩的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后真离了也好有个清净。 ......男人一怔,似乎在犹豫,许久之后方才回答:“好。” 江羽梦很是满意,高高兴兴的用完了早餐,跑上楼换了一身粉色的碎花裙,白色的高跟凉鞋上点缀着一只舞动的蝴蝶,将微卷的长发高高的束起,露出洁白无瑕的脖颈和脸庞,似是夏日的一股清风,让人觉得舒适清爽,俏皮而又可爱。 不同的穿着,在她身上总能演绎出不同的风格,更重要的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不管如何的演绎总是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厉冷尧在她微低的V字领口一瞥,眉头皱了皱,转身从后座上拿出一条绿色丝绸的披肩:“办公室空调开着温度会很低,进去之后把这个披上,省得着凉了。” 摸着手感极好的薄料,忍不住调侃:“你车上东西挺丰富的啊,连女人用的东西都有,这条不会是别的女人用过的吧。”不由得想起偷偷关注他信息的那段时间,看到他身边不时的出现的不同的女伴,心里有些不舒服,连带说话的口气都变得酸溜溜的。 当然,她自己没感觉到,男人不怒反笑:“这是专属于你的。” “谁信呢!没有我的时候,指不定有多少女人等着侍寝呢!为了哄他们开心,金银首饰名牌包包什么的,都没少买吧?”说完就后悔了,她干嘛要说这样的话,看起来就像老婆在质问自己的丈夫一样,感觉太怪异了。 男人自觉理亏,并不打算抹去过去的两年间却是有过女伴的事实,对他们这种身份的男人而言,身边有女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现如今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感觉心虚了,无言以对之下只能忽略掉她的调侃,将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江羽梦见他不言语,便更加的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心里的不舒服感膨胀了些,一路自我安慰和说服着,便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了,两人默默无语,一直安静到公司的楼下。 解开安全带,刚要打开车门,手臂被拉住:“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会议,可能会有些晚,乖乖在公司等我。” “下了班我直接回家了。”我有自己的家,要你接什么。 “章嫂估计现在就开始忙碌了,准备晚上给你做一桌子的菜。”厉冷尧补充道。 一提这茬,江羽梦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就当是个去他家的借口吧,于是道:“行吧,看在章嫂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再去一趟你的家,你早点来接我,过期不候。” “是我们的家。”男人认真的修改她的措辞。 “行行行,懒得跟你扯了,我走了。”蓬松的碎花裙在她的小跑下舞动着,像是一个俏皮的精灵般渐渐远去,远比之前的状态,活跃了许多,男人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渐渐的收敛了表情,恢复往日的冷峻面容,发动车子而去。 路过邢凯的办公室前,透过半掩的门正好窥镜某人无精打采的样子,江羽梦轻巧的闪了进去,指着他带着黑眼圈的双眼调侃:“啧啧啧,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好事的,从实招来,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干什么去了。” 邢凯被她冷不丁的一声惊了一下,困意顿时小了很多,两手在双眼上揉了揉,无奈道:“也不知道那女人从哪里搞来的我家的住址,昨天晚上跑到我家大吵大闹的,软硬不吃!” “那个女人?”不会是?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位赵小姐,我就纳闷了,她怎么那么快知道我住哪里的。” 咳咳,江羽梦咽了咽口水,我能告诉你是我亲口告诉她的吗?做贼心虚的同时还不忘对对方憔悴的容颜感到好奇,道:“你们?......” “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邢凯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带有颜色的神情,连忙摆手澄清:“她就在我那里吃了碗面,后来......后来她赖着不走,我被她缠到都快半夜了,才好不容易将她哄走的。” “没事没事!”江羽梦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懂,我懂,不要不好意思嘛,你都这么大了,跟女人有个一腿很正常的啦。”完事点了点头,再郑重的强调:“嗯,很正常的。” 邢凯脸一红:“真没有。”忽然想到了正经事,立刻正色道:“对了,设计公司那边的初步构建方案出来了,什么时候让他们送过来?“ “这么快?按照一般程序不是要招标吗?” “这家设计公司一直跟我们公司长期合作,能力和信誉都是数一数二的,少爷的建议还是维持跟他们的合作,不用招标。” “切,还建议?都决定了还建议个屁啊。”江羽梦小嘴一翘,心生不满,离开了这么多天,竟然连个电话也不打给她,就不怕她把公司给折腾倒闭了吗?真是个狠心的哥哥! “小姐......”邢凯一脸黑线,好歹也是一知名企业的总经理,这要让员工听到脏话连篇的可如何是好,忍不住苦口婆心:“这里是公司,总经理的一言一行都是表率,老说粗话影响形象。” “行啦,咱俩差不多大,你别整得跟个老妈子似的行吗?”说归说,但还是偷偷的收敛了一下,“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说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具体的时间不是很清楚。”邢凯如实相告,刚说完就听到对方十分的不满的语气。 “可构建方案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回来怎么行,我在这方面完全是个白痴啊!” 某人十分幽怨,但对自己的形容,邢凯觉得用词十分的恰当,忍住笑意,道:“少爷说,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请教恒鼎集团的厉总,相信他一定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少爷还说,既然厉总这么大方送这么大的礼物给义宏,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日后义宏的江总有任何为难的问题,不如直接找厉总解决了便可。少爷还说......” “停!”江羽梦手一挥,打断对方一口一个的少爷迷,指向自己:“你刚刚说的江总,是......我吗?” “是的。”邢凯回答得相当肯定。 “我靠!” “小姐......”邢凯眉头一皱。 “sorry,我是想说,哥哥对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就一点也不好奇?或者说就没什么反对意见?”伸长脖子等着对方的回答,表情相当的疑惑。 “没有。” 江羽梦泄了气,按照剧情的发展,应该是惊讶过后再是一通电话的盘根问底,这下好了,别说盘根问底了,通讯录里那个叫哥哥的名字,压根就没亮过来电显示。不行,她得打电话去问问,问问她那亲爱的哥哥这几天是不是扎进美人堆里,把自己的妹妹给完全的忽略了。 第115章 另一边,羽令凡正在参加一早的会议,首座上肃然危坐,各部门经理两边依次坐开,偌大的会议室里严肃而认真,某部门经理认真的报告着他的部门的情况,首席之人微微埋首,静静的聆听着。 当某个手机铃声在会议间突然想起的时候,即刻突兀的打断了部门经理的报告,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扫至声音的来源,正是主位上领导的手机在闪烁,不约而同的,大家都想到了那个羽家宝贝的大小姐,羽总裁一向宠爱有佳的妹妹。 因为除了江羽梦的来电,没有谁能让他们的总裁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表情能180度的转变,不管什么时候,唯独她的电话例外。 妹妹二字在屏幕上不停的闪烁,羽令凡道了声抱歉,拿起电话直接走向了会议室的外面接起,还未开口,便听到似是久违的撒娇的声音:“哥,你干嘛呢,这么久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是不是又去沾花惹草了!” 羽令凡轻笑:“你的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东西,要是让爷爷知道了,又得挨训了。” “我才不怕他呢,不是还有你嘛,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仍在这里就不担心吗?”每次跟羽令凡一起,江羽梦总觉得自己特别的幸福,曾几何时,她总是盼望着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可以肆意妄为的宠着她,护着她,原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实现的白日梦,竟然就真的被她遇到了,所以她坚信,上辈子她肯定拯救过世界。 “我不是把最贴身的邢凯留给你了吗?”就算你想孤零零,估计某个男人也不会让你孤零零吧,“你那边的情况,邢凯都会跟我汇报,你放心的去做,真的有什么事我会过去。再说......”顿了顿,道:“就算我不在,你不也拿下那块地了吗,而且还是免费的,就这一点,就连你哥哥我都做不到哦。” 江羽梦脸一红,犟着嘴道:“不要白不要,是他硬塞给我们的,就当是弥补当年他的罪孽好了。” “嗯,不要白不要。”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你开心就好。” 心中一暖,江羽梦越发的黏得厉害:“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嘛,我还是习惯跟你待在一起。”关键是习惯了赖在自己的哥哥身边的好吃懒做。 男人怔了怔,不易察觉的轻叹,道:“傻丫头,你得学着自己处理公司的事情,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你身边。” 是啊,哥哥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她的身边,他总是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到时候更加顾她不过来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人啊,最怕的就是习惯,习惯了身边一贯的存在,突然哪天不在了或者被忽略了,终归会不好受。 羽令凡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不高兴,换了个口气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大的公司,你忍心让你哥哥一个人忙活吗?身为妹妹,分担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好吧。”被他这样讲,江羽梦这颗玻璃心稍稍的好过了一点,“那你忙吧,我挂了。” 羽令凡轻轻嗯了一声,突然间急急的对着电话低喊:“梦梦。” “嗯?”幸亏没挂断,赶紧将电话凑到耳边,“怎么啦?”“......没事,最近高温,少出去乱跑,注意身体,不要中暑了。” 江羽梦嘻嘻的笑着:“我说邢凯那老妈子的性格跟谁学的呢,原来师傅是你啊,哈哈哈哈。”笑完继续道:“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啦。”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男人对着电话发呆了片刻,意识到还在开会中,转身返回了会议室,优雅的坐回首席位置,淡淡道:“继续。”一改刚刚的温柔,字字仿佛都带着些严肃的清冷。 构建方案这么重要的事真心开不得玩笑,但让她正如他们所说的去请教那个谁,叫她如何拉下那个脸,关于脸和方案这两件事,撑着脑袋纠结了又纠结,一筹莫展时,敲门声突然想起,身为她办公室秘书的小周推门而入。白色衬衫配上黑色短裙,简单朴素的穿着,像极了她刚刚大学毕业时的模样,也许是触景生情,那么多人面试的时候偏偏留下了这个姑娘。 “江总,这是设计公司送来的构建方案。”伴随着甜美的声音,一叠厚厚的资料像大山一样的搁置在了她的眼前。 说曹操曹操就到! “设计公司说等江总您看完方案后,他们再过来拜访,还请江总将需要修改的地方指出来,好让他们尽快的修改。” “知道了,放着吧。”装作如无其事的打发了下属。 下周微笑着应声退下,正要拉开办公室的门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你等等。” “江总有什么吩咐?”年龄大不了几岁,却拥有者她们无法奢望的生活,有一个宠她如宝的帅气的哥哥,坐着高高在上的总经理的位置,只需简单的指令,就能轻松的垄断着别人的生活,周幂羡慕的同时,也带着女人与生俱来会妒忌的小性格,所以也会偶尔的奢望着有朝一日展翅成凤。但机遇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知足就好。 但她没想到,当她第一眼见到那个男人时,所有的克制都飞灰湮灭。 笔挺的身姿让人垂涎,完美的五官让人嫉妒,俊颜冷酷却极致魅惑,叫人抑制不住的遐想,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她真该感谢江羽梦,要不是她让她送这些方案过来,兴许她要错过见到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原来,他就是恒鼎集团的厉少,他就是那个随便动动嘴巴,就能将那么大的一块地送给义宏的那个男人。 心脏砰砰直跳,空调的冷风很给力,但手心还是因为紧张捏出了些许的汗水,呆滞了半晌,直到对方因为她的一直不语而略显不快后,连忙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到自认为最好的状态:“厉总,这是我们江总让我送过来的方案,江总说这块地毕竟您是出资了的,构建的方案理所应当让您过目一下,如果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江总希望您可以提出来修改。” 一如既往的传话筒,但明显的,不论分贝还是语调上,都越发的甜美和温柔了许多。 男人方才微皱的眉心这才舒展了开来,听楼下前台报告,说是那个女人的秘书过来送资料,本来毫无波澜的心,如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一片碧绿的树叶,瞬间荡漾开来,轻轻的,缓缓的。让前台指引了她上来,第一眼瞧见秘书的穿着模样,倒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女人的样子,尽管不同,但某些程度上却有些相似,细细想来,应该是初时的那份朴素吧。 只是接下来对方见到他时的反应,跟大部分的女人一样,眼神里有着被他这副皮囊的迷惑,想当初那个傻女人,可是完全没把他的这副长相看在眼里,每天恨不得离他几丈远,想到这里,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笑,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让跟前的女人脑中无数个烟花在绽放。 厉冷尧将资料拿在手中,大致的翻了翻,确实那块土地的构建方案,只是初步方案。在竞拍这块土地之前,他们早就对这块土地进行了勘察和规划,整个开发部的人都做了最大的功课和努力,所以,在他将这块土地赠送给义宏时,他知道大家心中的困惑和疑虑,想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但畏于他的威慑力,无人敢真正深挖,只等着他亲自告知。 但有些事情,以前不能急,现在,更急不得了。 想来某个人是遇到问题了,却不是亲自前来,不禁觉得可笑,多少女人想尽办法的想要接近他,唯独这个女人,两年前没把他放在眼里,两年后未改变,反而好像还加深了许多,轻叹后又觉得有些高兴,至少,她还是想到他的。 心中了然,但并未在她的下属面前点破,心中一笑,故作淡然道:“你们江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我的修改方案?” “江总说越快越好,江总最近很忙,让您什么时候好了直接通知我,我马上过来取。”周幂双手交叉置于身前,盯着男人的目光从未移开过,只可惜男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堆文件上,压根没正眼瞧过她,这让她的心空落了许多。 忙?要是真的忙就好了。 “回去告诉你们江总,这份方案我会尽快看完,需要修改的部分我会直接注明在上面,到时候你再将这份文件直接拿回去。”将手里的一叠放在手边,“另外,既然江总这么忙,那代我提醒她注意休息。” 只当是一句客套的话语,周幂应下了,高高兴兴的出了门,一路痴迷,还在幻想着刚刚让她神魂跌倒的男人,期盼着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他一面。 自诩有着高于常人的外貌,只可惜家庭出生的平凡,尽管学习出类拔萃,但在这机遇远远大于能力的现下,总有种不得志的落寞和不甘。南瓜马车水晶鞋,这些都存在的,可从来都轮不到她的头上,想多了,盼多了,渐渐的也就趋于平淡了。 可刚刚那个男人,却点燃了她几乎快熄灭的熊熊之火,初见那一眼,便瞬间将她的火又烧得旺旺的,也许有很多女人都跟她此时的想法一样,就算做不了正牌,只要是他的女人也情愿,能够拥抱着那样出色的男子,还能得到奢侈的物质生活,那该是多完美的生活。 膨胀的内心,意乱情迷,差点失了形象,好在心中尚有一份理智在。 对于小周带回来的客套话,江羽梦撇了撇嘴,还好,虽然被对方戳破了这点小心思,但这家伙还算有良心,没又出个幺蛾子让她亲自过去,要不然,她又得死多少脑细胞去想个理由,足以能对付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第116章 师哥 原本烈日当空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一个响雷劈过,豆大的雨点紧跟着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江羽梦早早的离开了公司,想在去一饱口福章嫂做的饭菜之前,先去一趟孙玲丽那里,看看可爱的小丫头,再顺便蹭一杯孙玲丽最拿手的手磨咖啡。 只是她刚跨出公司所在的商务楼下的大门,就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望着一阵比一阵猛烈的雨水哀怨的叹了口气,虽然她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对打雷这种东西,还是从未有所改变的恐惧感。 风吹过的雨水落在雪白的连衣裙上,凉凉的很舒服,飘然转身,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磁性的男声,陌生的同时又觉得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可爱的小师妹还是这么胆小。” 回头,入眼一皮肤白皙的男子,五官清秀,身材修长,浅蓝色的衬衫束在黑色的西服裤下,将均匀的身材展现得甚是好看,男人好看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盯着江羽梦微微笑着,阳光又帅气。“怎么,这就不记得我了?当年你跟你室友追得我满校园跑的事情,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呢。” 汪晨!竟然是他的大师哥汪晨! 心目中一直喜欢那种阳光清爽的男孩子,于是大学时期,当在篮球场上看到呼吁声极高的汪晨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高她两届的这个师哥,青春年少加上荷尔蒙分泌过旺,厚着脸皮的跟王倩两个人你争我夺吵吵闹闹,就为了得到帅师哥的青睐。只可惜到最后,两个人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一毕业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出国留学了。 想着不同人却同命的处境,她跟王倩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失恋了,为了这事,俩人最后“志同道合”的在师哥曾经最爱的篮球场地上,对着天上残缺的月亮,长吁短叹的感叹到大半夜。 她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对方,时隔这么多年,他剪去了当年的带着刘海的短发,改成了极短的寸头,将脸和五官完全的展现了出来,帅气的同时还有些酷,青春时期的稚嫩已由成熟所替代,但依旧拥有着让人厌倦不起来的舒适感。 竟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的师哥,人跟人之间的相遇和缘分,真不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能猜到的。 汪晨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江宛梦,多年前那个小姑娘,白色的衬衫配着背带牛仔裤,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喜欢跟在他的身后,甜甜的跟他不断的打着招呼:师哥,你吃饭了吗?师哥,你等会去上什么课,我帮你占位置啊。师哥,你还没女朋友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你看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啊? 那时候的她很粘人,导致他经常被他的室友们借机调侃,所以觉得这个小师妹有些烦人,可他却并不讨厌,她像个活泼的小精灵,冷不丁的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种习惯,习惯到有时候一天见不到她的身影时,还有些期盼和想念。 只可惜毕业在即,追追闹闹的大学生活也只是维持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匆匆结束,为了学业远赴国外,从此再无这个可爱的小师妹的音讯。本以为只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却没想到插曲里的主角竟然还能相遇。 马尾辫变成了微卷的长发披肩,牛仔裤变成了白色如仙的连衣裙,运动鞋变成了高跟鞋,一切看起来都已变化,唯独那张脸蛋,简单的妆容掩饰不了清纯的模样,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师妹,那个一听到雷声就害怕的她,那个多了份女人的成熟美丽的小师妹。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这种戏剧般的故人重逢,让江羽梦不禁喜上眉梢,带着喜悦的声音道:“师兄!真的是你!我差点都没认出来是你!” 宛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声音,一如多年前。 “真是伤心,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小师妹你,你到现在才认出我。”汪晨故意逗着她,想起多年前,每次他义正言辞的拒绝她时,她总是瘪着嘴委屈至极的模样,可爱极了,渐渐地,也许是自私的心里,因为想看到她惹人的可爱样子,忍不住多次故技重施的让她生气,然后第二天又会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好意思啦师哥,谁让你变得这么帅了呢。”江羽梦嘻嘻的笑着,一想到大学时的糗样就觉得有些囧。 “这么说,大学时候我就不帅了?我还记得某些粘人的小家伙......”汪晨故意顿了顿,果然,江羽梦脸一红,赶紧打住:“别说了别说了,好丢人的。” “不说不说,看你脸红得。”知道她脸皮薄,他适可而止的打住了逗趣,转而其它:“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上班啊。”江羽梦不假思索的回答,忽而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便转问道:“师哥你呢?” “有个经济纠纷的案子,正巧我的当事人的公司就在这栋楼里,刚讨论完案件,这么巧就遇到了你。” “哇塞,师哥你真的当律师了啊。”当年作为法律系一等一的学生,集外貌与智慧为一体,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犯花痴的女生,当然,也包括她在内,明明可以靠脸蛋吃饭的,偏偏要靠才华,还偏偏才华横溢。 “是啊,当律师可是你师哥我的理想。”看了看外面仍不停歇的雨水:“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如何?” “好啊好啊。”分别太久,有太多的话想叙,答应得痛痛快快,完全忘记了今天晚上早有所约:“只是这么大的雨......” 汪晨将公文包塞到她的手上:“帮师哥拿着,我去去就来。”说完,在江羽梦的惊呼中奔入了雨中,放眼望去,原来他的车子停在了大楼的对面。 车子很快停在了她的跟前,汪晨将副驾驶的门推开,朝等待的人招招手:“上来吧,淋不到了。” 当然淋不到了,她亲爱的师哥就差把车子开进大楼里面来了,在大楼保安带着诡异微笑的注视下,江羽梦冲他讪讪的笑了笑,拎着他的公文包迅速的闪进了车里。另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路边,雨刷不停的拨开窗前的雨水,方便车内的男人看清楼下俊男靓女的一举一动,深邃的眼眸里蓦地一凛,放开紧着方向盘的双手,靠在真皮座椅后背上,久久的沉思后方才离去,方向,是相反的方向。 江羽梦想到了大楼附近的一家新开的咖啡店,充当着人工导航仪,很快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咖啡店的装修风格和名字都是她喜欢的,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跟随着这颇有诗情画意的店名,所有的装修都走着青春的路线,店门口悬挂着精致的风铃,随着门的推开奏响了熟悉的韵律,店内摆放着手工制作的各色千纸鹤,流光四溢的水晶球,古色古香的音乐盒,缠绕着绿色藤蔓的秋千架,亦或是课桌式的咖啡桌......无不充满着青春年少的气息,置于其中,回忆满满。 江羽梦点了一杯雨露清晨,实际上就是cappuccino的表面点缀着一个水滴状的花样,从菜单上里一抬头,问汪晨:“师哥你呢,还是黑咖啡?”当初跟追星似的,削尖了脑袋到处打听,才知道师哥每天固定的动向,穿着爱好,包括他喜欢的黑咖啡,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问,汪晨又是一笑,这一笑又让江羽梦不打自招的尴尬了。 “黑咖啡。”汪晨朝着服务员微笑道,待服务员走后,为了让某人忘记尴尬,于是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不打算跟师哥讲讲这些年的所见所闻?过得还好?”一身的名牌,记忆中她的家境很普通,八卦也好,反正他是好奇了。 “挺好的,我的爷爷找到了我,于是,我十分幸运的加入了一夜之间完成了丑小鸭的蜕变的行列。”江羽梦将家中的变故和与羽家的渊源大致的跟汪晨讲了一遍,唯一回避了她跟另一个男人的婚姻的事情。 汪晨认真听着,未有过任何的惊讶,反而有种微微的心疼,想不到她的身世这么离奇,笑道:“哪天我有时间,一定要把你的故事写成小说,说不定还能拍成电影,到时候成名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江羽梦被他逗得一笑:“好啊,不介意的话稿酬分我一半。” “当然不介意。”汪晨爽朗一笑,“不过你得先留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否则的话,万一我找不到你,独吞了怎么办。” 江羽梦输入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存好并拨了过去,汪晨将电话挂断,也将号码存入了手机中,师哥,小师妹,不约而同的存入了对方的手机中。 也许是许久许久的未见,也许是对年少时的记忆和怀念,两个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关于她的,也关于他的,或者是关于王倩的,轻松而自在,完全忘记了黑暗的降临和时间的流逝。 更忘记了在厨房中忙碌了半天却久久等不到人的章如梅,厉冷尧撇了餐桌一眼:“打电话给李叔,让他过来吃饭。”说得章如梅一脸的蒙圈,但碍于对方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友善,也就将话咽了下去,默默的去打起了电话。 第117章 要不是汪晨的电话干扰,两个人聊到忘我的境界恐怕很难打断,电话是汪晨的客户打过来的,因为临时得到了重要的证据,需要马上跟他当面细谈,汪晨挂了电话,非常抱歉又有些惋惜的跟江羽梦做了解释。尽管时间匆忙,还是将江羽梦送到了家门口方才放心的离去。 雷阵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被雨水洗刷过的空气里透着清凉的味道,站在自家的家门口,畅聊的愉悦感善未散去,家中佣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用过晚餐了吗? 晚餐?晚餐!天,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抬手看看手表,这个点儿章嫂那边的晚餐早就打烊了吧,不吃晚饭是小,失信是大啊。摸出手机拨通了那头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章嫂:“说好回来吃饭的怎么不回来?我做了一桌子的菜。”章如梅忍不住抱怨,没有自家少爷在场,跟少夫人讲话轻松了许多。 “不好意思啊,本来要过去的,临时碰到我大学的一个同学,因为许多年没见过了,我们聊着聊着就把时间忘记了。”江羽梦很是抱歉:“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弥补一下你的手艺。” 章如梅被她一哄,很是知足,忽然想到什么,立即道:“估计是因为你没回来,少爷不怎么高兴,晚饭都没吃。” 先撇去跟他的关系如何不说,既然答应了没过去,确实是她有些不对,想了想,道:“他人呢?” “在楼上房间,回来后就直接上楼了,到现在没下来过。” “章嫂,你帮我把电话接到房间吧。”本小姐天生心地善良,敢作敢当,认个错也是没什么的。 章如梅将电话转到房间,然后挂断客厅的,心中祈祷着,好不容易团员了,别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厉冷尧只在腰间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靠在床头浏览着网页,但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出早间所看到的情景,思绪始终停不下来。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只当是某个公司里临时重要的汇报之事,随手便接起,不语的等待对方的汇报。 “嗯......不好意思啊,我把吃饭的事情给忘了,你没等我吧?”总归是错在先,难免心虚。 心中一喜,随后又故作冷淡:“不用跟我说抱歉,那桌子的饭菜是章嫂做的,不是我。” 江羽梦心中有些不快,到底为什么不快,有些说不上来,“听章嫂说你晚饭没吃,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虐待自己的胃算怎么回事。 “减肥。” 啥?减肥?鬼才相信你,江羽梦翻了个白眼,就你那身材,要是也需要减肥的话,那其他人岂不是都要重新衡量一下自己的身段了,明显就是不高兴,还死鸭子嘴硬。不吃拉倒,光我P事。 “那祝少爷您减肥成功,挂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真是脑抽风转什么电话给他。 “我......”生怕电话被挂断,男人脱口而出。 “什么?”连忙回问,速度可比挂电话的速度快多了。 “胃疼。”犹豫了半天,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语气却是装作无所谓,一贯的脾性让他从不在人前示弱。 让人容易误解为存在着严重的不确定的因素,但江羽梦确深信不疑,一方面是她知道他曾经的胃出血,另一方面,这个男人从未在外人面前显示过脆弱的一面,似乎是心灵感应,总觉得男人此时不是在撒谎。 小心脏抽了抽,扯着敏感的神经有些疼,一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此时被病痛折磨着,同情心泛滥的柔弱被激发了出来:“家里有药吗?” “没有。” “医生呢,打电话让私人医生过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玄继的身影,这些年不知他过得还好吗?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难不成玄继走后,你们就没再用私人医生了吗?!”江羽梦发急了。 “嗯。爷爷说用不惯其他人,所以都是医院的派遣医生上 门服务。” “活该!要不是你那点小心眼儿,玄继才不会走!”一想到当时他对他们两人的误解,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我错了。”男人乖乖的承认,完全没有了往日冷酷的形象。 ...... 面对这乖巧的态度,江羽梦反而吃瘪了,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事啊,能听到这男人亲口承认错误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瞬间将心里窜出来的火浇灭了,意识到已偏离了主题,连忙道:“去医院,现在就去。” “开不了车。” “李叔呢?其他人呢?” “都休息了。”顿了顿,道:“你能来吗?” 其他人都休息了,你就好意思麻烦我是吧。想归想,放着一个病人不管可不行,如果不是他,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把求救电话打到她这里的朋友,她应该都会拔刀相助的,更何况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做了那么多日的夫妻,翻脸无情会被耻笑的。尽管没什么人知道他俩是夫妻。这样想着,江羽梦将进门刚扔掉的鞋子又换了回去,回头跟佣人交代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自己驾车出门。 新手上路加上天黑,开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但路过药店的时候,还是没忘记买上治胃的药一起带过去。 章嫂给她开的门,见到她惊讶了一下后,便在她的手里塞了一把钥匙,说是谁会连自己家门的钥匙都没有的,想着楼上还有困难户需要照顾,便不做拒绝的接下了。 推开卧的门,见到赤裸着精壮上身的男人,立刻觉着有些羞涩难堪,男人从屏幕上抬头,带着疑惑,“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公里,你是走过来的吗?” 江羽梦一听,难堪化为了小气愤,答道:“你以为我容易啊,一个人开车我就没怎么开过,更何况天黑路又滑,能开过来已经不错了。” 厉冷尧合上笔记本电脑的手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你自己开的车?你的助理呢?” “这么晚了就别麻烦人家了,再说也是不远的路。”更主要的是也不知道邢凯那娃现在还能不能脱得了身,主动上前拿开他膝盖上的电脑:“好点了吗?不舒服就别看电脑了,好好休息。”温柔的模样,不拿镜子她觉得看不出自己的变化。 厉冷尧是真的胃疼,只是晚饭过后疼过那么一阵子后吃了药就好多了,胃部被曾经不适当的伤害后,就变得脆弱了许多,烟酒减少不说,变得连空腹都要抗议一下。现在见到来人,听着她说话的语气,残留的那点不舒服,好像也彻底的消失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是了,原本真的觉得她不会过来。 “谁......谁让我菩萨心肠呢!”江羽梦嘴硬:“踩死一只蚂蚁本小姐还要伤心好几天呢,更何况你这么个大活人,再说了,咱们还没离婚,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警察怀疑我怎么办!” 心中一闷:“因为我们是夫妻?” “嗯......也不是啦......好了好了,赶紧吃药。”将随身带过来的药打开,抠出两粒药丸:“我问过医生了,这是中草药的,副作用不大,而且见效也快,吃下去休息一下胃就不疼了。” 男人看了看她小手里的药丸,又看了看她真诚的眼睛,一闭眼,将药扔进了嘴里,连水都没喝的将药丸吞了进去。江羽梦见状,赶紧将对方当成笑岔了气的人一般,拍着他的背替他顺着气。 手掌温柔的抚在背上,肌肤零距离的接触让男人忍不住战栗,忍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动后,终于败下阵来,猛地将她的手腕抓住,一个翻身,矫健利落的将她压在了身 下。 感受到异样的某物咯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江羽梦对上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神,立刻红晕蔓延到脖子,吞了吞口水:“你......你起来。”虽是拒绝,但那娇羞的神情却容易让人误会是欲拒还迎的伎俩。 “别动。”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极力的克制着原始的欲望。 江羽梦真的一动不敢动,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粉嫩水润的双唇在灯光下向男人诱 惑的召唤,再忍不住,低头,狠狠的攫住一双诱 惑,辗转,吮吸。 “嗯......”女人吃痛的低呼。 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表面,撬开贝齿长驱直入,女人完全的被蛊惑,感觉到浑身上下仿佛不再听从她的使唤,脑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忘记了反抗和挣扎,迷迷糊糊的将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热情的回应着久别的吻。 事后江羽梦将当时的所作所为归结为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久旱逢甘霖的原始行为。 “想要吗?”男人忍着痛苦,停下所有的动作,捋了捋她额前杂乱的碎发,凝视着她红透的脸颊,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 早已沉沦,一切突然消失,浑身变得十分的难受,完全毫无意识的启齿:“要。” 男人很满意她的回答,邪魅一笑:“喊我尧。” “尧,尧。” 久违的呼唤回荡在耳边,所有的挣扎都变得虚无,抛开所有的思绪,渴望将彼此带入了无我的境界,尽情的享受着韵律带来的美好。 男人满足的在女人的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然后是眼眸,脸颊,继而到嘴唇,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入嘴,方才醒悟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身体有着因为久未运动产生的不适,伸手推着他潮湿的胸膛,嗔怒道:“你这个骗子,不是说胃不舒服吗,还......还这么大力气!” 为防止压到她,男人双手撑于她的两肩处,拉开一些距离,温柔道:“舒服吗?” “讨厌!”江羽梦两颊就快滴出血来:“快让开,热死了。” 一个翻身落在她的身侧,江羽梦想起身冲个澡,还未等到她动作,便迅速的落入对方的怀中,粘湿感让她顿感不适,推搡着:“手拿开啦,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厉冷尧只好放开她:“去洗个澡。” 赤足下地,往洗手间走去,背后又传来:“空调温度低,出来的时候穿好睡衣。” 也许是太过于投入的运动后的疲惫,十分顺从的嗯了一声,让男人很是满足,除了身体上的,更多的是身心上的。有多久没有这样激情的感觉了,那双让他思念了两年的唇,吻上的那一刻,他承认,他彻底的沦陷了。 第118章 打开莲蓬头,一缕缕温水冲刷在身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刚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本该拒绝的,可没出息的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要怪就怪那个男人技术太到位了,害的她的身体像被束缚了般,毫无招架之力。 突然摸到左手腕上的冰凉,低头一看,竟是嬿婉之碟!这什么时候跑到她手上去的。 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床边,将手伸到男人的眼前:“这怎么跑到我手上了。” 男人握住她的柔夷,一笑:“下次再见到爷爷,要是他老人家看到你戴着这个肯定会很开心,否则的话就会很不开心。” 是哦,这是爷爷当初亲手送她的礼物,现在既然回来了,又答应陪他演这场戏,当然戏份要演足了,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暂时就由我保管吧。” 厉冷尧一笑,翻身下床,衣不蔽体的从她身边飘过直奔卫生间,可等到他冲完澡出来的时候,房间内空无一人,嘴角的微笑瞬间凝脂,沉闷的感觉开始充斥着整个胸膛,她走了。 拉开门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捏着从抽屉里拿出来的烟解解压,刚走至外间,便看到餐桌边那一抹身影,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饭菜,谈不上任何的淑女形象,一旁的章嫂站在身边乐呵呵的看着,心情立刻又阴转晴,瞬间明朗了许多。 章如梅回头瞧见自家的少爷,拔高了声音道:“少爷,一起下来吃点吧,还有好多菜呢。” 傍晚给李伟德打电话,顺便讲了一下丰盛晚餐的来源,对方连连找了个借口推脱,没办法,只好将一桌子的菜打包了塞进了冰箱。谁知道这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两个年轻气盛的人在房间里这么久,不饿才怪呢,章如梅眯着眼看着她津津有味的模样,又是开心的笑了笑。 快速的转身,将手上的烟再次塞回了抽屉,换了身简单的家居服便朝着楼下的餐桌走去。 “坐下来吃啊,站着干嘛。”往嘴里塞进一块咕咾肉:“你可真是有口福,章嫂的手艺比我家佣人的还要好。” 男人拉过椅子坐下,抬手擦去她嘴边粘上的油渍:“慢点吃。” 中午到现在,除了咖啡什么都没进,加上又经历了那么久的剧烈运动,快饿死她了。刚刚下楼看到章嫂那不言而喻的表情时,还略微的羞涩了一番,但一看到热好的一桌子的美味,什么羞涩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足自己的胃才是重中之重。 厉冷尧接过章如梅递过来的筷子,受身旁某人的影响,也开始大快朵颐,章如梅瞧着,想着灯泡太亮了,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摸着鼓鼓的肚子,很不雅的打了个饱嗝,男人也放下筷子,冲她皱了皱眉头,江羽梦见状,十分不屑的说道:“嫌弃我就说,摆什么表情呢,难不成我要像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一样数着米粒吃饭?” 盯着某处,目光灼灼道:“下次换好衣服再出来。” 顺着男人的目光低下头去,吊带睡衣领口过低,胸前的柔软又没有内衣的遮挡,若隐若现下极度的诱惑。一把拍上自己的胸部,光顾着肚子饿竟然忘了穿内衣了,还好家里没其他男人,心虚道:“家里又没别人,就算有其他男人,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个色狼啊。” 闻言,勾唇:“就算是狼,也是你喜欢的狼。” 臭不要脸,江羽梦白她一记:“我发现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眼睛是不是都长在头顶上的,自我感觉真是不得了啊,谁告诉你我喜欢你了!”额,某人好像忘了自己也属于有钱人这个行列了。 “哦?不喜欢?刚刚是谁抓着我的手臂,不停的喊......唔......” 一只柔软的手紧紧的覆在了他的嘴上,女人圆目怒瞪:“不许说!”是了,她承认刚刚的运动确实让她像变了个人似的,竭尽全力的迎合着他的动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做归做,被这样红果果的说出来,饶是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尴尬啊。 轻轻的拉下她的手,凝视着那双美眸:“喜欢吗?” 温柔得快滴出水来,让人一时间恍了神,完美的外表再加上温柔如水的神情,这男人完全是天煞的女人的克星啊,定了定心神,故意忽略掉他的温柔,一撇嘴:“不喜欢!啊......” 突然腾空而起,公主抱的落入了男人的怀中,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脖子嗔怒:“你干什么啊!” “既然吃饱了,那就继续,直到你喜欢为之。” 又来!什么运动多了伤身,刚吃饱饭马上运动对胃不好......种种理由都想尽了,也没让对方停下对她的热情,身体被点燃的那一刻,江羽梦唾弃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然后继续被吃干抹净。 仿佛要弥补这两年的落空,连夜的奋战几乎虚脱,直到精疲力尽之时才肯罢休,双双的陷入了无尽无梦的好睡眠,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才渐渐醒来。身边已落空,昨夜不知疲倦的男子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床边站着的满脸堆笑的章嫂。 见她醒来,笑着道:“好歹醒了,再睡下去怕是午饭也不用吃了。”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拖着浑身酸软的身体坐起来,哑着声音道:“他呢?” “少爷走了一会儿了,他......”刚要说,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想起,章如梅拿起,递给她:“是少爷的电话。”说完,忍不住又笑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厉冷面怪。 手举都觉得费劲,按下免提键扔在一边,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男声,明显的带着愉悦:“醒了?” “嗯。”废话,不醒能接你电话吗。 “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 腰酸背痛加上浑身无力,她本就没打算去公司,但被他这么一说,拧着干的脾气又上来了:“干嘛不去公司,我要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柔声一笑:“你确定你还有力气去公司上班?” 章如梅一边捡着地上零七八落的衣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江羽梦转头看了一眼,脸一红,咬了咬有些干干的嘴唇,怒道:“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 “嗯,是我不对,吃好午饭再睡会儿,养足精神,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男人中邪了?认错一个比一个快,见人?“谁啊?” “秦勋的儿子。” “儿子?......呀,芷涵生了吗?”江羽梦反应过来,很快的就想到两年前失去的亲生骨肉,心立刻疼痛了一下,要不是他的不信任,现在她的孩子该活蹦乱跳的喊妈妈了吧。 电话沉默了片刻,似乎感受到对方所想,男人心中叹了口气,表面却当做没发生过的平静,道:“好了,好好泡个澡,然后下楼吃饭。” 见电话被挂断,章如梅将收拾好的衣服放在她的身边:“我在厉家伺候这么久,几乎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会笑,会认错,会对着一个人这么温柔的说话。” “当初造那么大的孽,还好意思有脾气?切!”江羽梦套着衣服,不以为然。 也许这就是个坎,彼此都不愿意提及,一个怕痛,一个怕她痛,试着去淡忘,但总会不经意的想起,这个坎,对她,对他来说,也许都难跨越吧。 “哎。”章如梅轻叹:“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都还年轻,随时可以要一个,少爷毕竟是少爷,娇生惯养惯了,难免会使点小性子有个小脾气什么的,你担待点就好了,再说,少爷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呢。” 只可惜章如梅的苦口婆心并没有改变某人的想法,相反的,倒提醒她了一件事,她没有避孕!还好,不是受孕期,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下午找借口出去了一趟,到药店买避孕药。 无巧不成书,苏幂正巧外出,两个人好死不死的撞上了,相比于平常的朴素,今天的苏幂好像亮丽了些,不是往日的白色衬衫,而是带着蕾丝花边的粉色短袖衬衫,连带高跟鞋的跟都高了几寸。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竟的苏幂跟平常有些怪,但具体哪里怪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些不太喜欢,但也许是太过疲累了所以意识有些模糊吧,于是甩掉脑中的疑虑,将手里的药握在掌心,故作镇定道:“上班时间,你怎么在这里?” “江总好,邢助理的手受伤了,让我帮忙出来买点药。”就算动作再快,手里的东西还是落入了她的眼里,心中诧异之时也顿时了然,像他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小姐,这种事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想不到,表面单纯可爱的江羽梦,竟也是这样的人。心中冷哼一声,将鄙视掩藏,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邢凯受伤了?”江羽梦吃惊又担心:“伤在哪里?严重吗?”怎么才一天不到见不到的功夫就受伤了? “嗯,手背上破了好大一块,具体怎么受伤的不是很清楚,我也是邢助理让我出来买药膏的时候,我才看到的。” 他们公司位于市中心的繁华中心地段,而厉冷尧的高档别墅也在附近,所以相对来说,她的公司跟他的家,要近些,碰上了也不奇怪。想必她也是真的不清楚,紧了紧手里的药,道:“你赶紧去买吧。” 苏幂顺从的应下了,直接进了药店,江羽梦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回去得打电话好好关心邢凯一下,最主要的是,她比较好奇是谁能让无所不能的邢凯受伤的。 接过药膏,付好款,回头见江羽梦早已离开,对着药店人员轻声问道:“刚刚买药的那个女人,是买的避孕药?” 职业操守的原则问题,店员本不想回答,只是作为一个对女色颇为兴致的中年男人,在接收到对方魅力四射的电眼,加上呼之欲出的小白兔时,最终妥协性的点了点头。 第119章 舒服的窝在床上,将电话切成了视频通话,响了几声后即被接起,视频中印出一张充满困意的脸,心中已猜到几分,忍不住又想调侃,但有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同情的比例瞬间飙升,忍住笑意后表现出了十足的关心模样:“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你最近好像精神状态不佳啊。” 邢凯两手指揉了揉眉间:“小姐,再这么下去,你帮我告诉你哥一声,来生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再做他的助理。” “哈哈哈哈......”抱歉,实在没忍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绝对跟赵雨洁这姑娘脱不了干系。这赵家的千金果然不同凡响,竟还能激发出邢凯这家伙的冷幽默的潜质。 “小姐,别笑了,帮我想想办法吧。”邢凯一个头两个大,手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一想到昨晚的情景,脑袋瓜子也跟着一抽抽的疼痛,从来没有什么问题能让他棘手到一定的程度。 不顾形象的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容,道:“你就知足吧你,人家千金小姐,身材好,长得又漂亮,最主要的还对你死心塌地的,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他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是好事,之前总觉得女人是个麻烦的生物,却不知道麻烦到何种程度,现在他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丝毫没有把控的余地,就像是昨天...... 像往常一样,忙完工作打道回府,因为江羽梦身在厉家,他就免了随时跟在身侧的职责,想那厉家公子能比他更胜任这份工作。大门紧闭,不禁心中松了口气,还好,那女人没有再次堵上门,想着临时有事耽搁这么晚才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泡个澡然后去跟周公下棋了。 谁知道不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而且是噩梦般的快,打开门的那一刻,立刻被一声急速而来的兴奋尖叫声吓了一跳,然后就是被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抱了个满怀。 “surprise!”黑色蝴蝶结吊带,配着超短的牛仔裤,赵雨洁穿着十分凉快的扑了上来,一个跳跃,双脚勾住了男人的腰间,双手死死的楼主了他的脖子。 一阵心脏破碎的声音,邢凯满脸黑线,想甩掉身上跟树懒一样的女人,除了用蛮力已别无他法,狠了狠心将她揪了下来,不快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里,哪来的钥匙!”他家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 赵雨洁揉了揉被他抓痛的发了红的手腕,委屈道:“前天趁你吃饭的时候,我自己拿的,你看。”从屁股后面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上面还坠着一只彩色水晶做的蝴蝶结。 一把抢过钥匙,邢凯很不友好的下了逐客令:“出去!”他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收拾不了这么一个小女人! 赵雨洁也不生气,嘻嘻道:“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反正我配了好几把。” 邢凯一脸黑线,正考虑着明天是不是找个时间把锁换了,就听得对方道:“你别想着换锁,没用的,就算没有钥匙,我要想进来你也拦不住我。”小脑袋一昂,宣告着胜利的果实。 深深的挫败,一叹,换了苦口婆心状:“天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一个女孩子成天在其他男人家里进进出出的,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想了想,追加道:“不仅是你,还会影响到你父亲的声誉。” 话讲到这份上,凡事懂点分寸的,总该有所进退了吧,只可惜,人家非得没领悟到他用心良苦的真谛,反而...... “我就说你是喜欢我的嘛,你看你还这么关心我的名声。”赵雨洁楼主他的胳膊:“你放心吧,我已跟我爸爸说了。” “你说什么了?......”男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啊,我爸还让我哪天带你回去看看呢,你说,你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五雷轰顶,果然是噩耗!不经意的瞥一眼刚刚因他使用蛮力在她手腕上留下的红印,突然打消了再次施暴的念头,改为看准时机的将手臂从她的手里解脱出来。 只是手与手的接触并不要紧,要命的是这女人生怕他跑了似的,动用了整个手部的力量,于是连带的某两处的柔软也贴合了他的手臂。他只是尚未吃素,但不代表不吃素! “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你,你想要男人的话,外面一抓一大把。” 赵雨洁原本想再次不安分的手顿住了,沉思了片刻后,一改嬉笑,明显的变得不高兴:“我只是想让你当我男朋友,是那种将来要结婚的男朋友,我又不是想找个解决身体需求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么讲话?我哪里不好,你可以说啊,说了我可以改,再辛苦我也会努力的去做,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讲话呢。” 兴许是长这么大没这么被人拒绝过,有些委屈,讲了几句煽情的话倒真的将自己内心的脆弱勾了出来,慢慢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欲掉不掉的倒让人怜爱。 “我承认我是有些大小姐脾气,有时候胡闹任性,但是我从来没真正伤害过任何人;我也承认,在你之前,我追求过别的男人,但......但那也是因为没有先遇见你嘛,要是早点认识你,我管他长得再帅再有钱呢,我肯定还是喜欢你啊。” 这逻辑......不得不让人佩服,但更多的,让邢凯的心微微的有些发软了,对他们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而言,眼泪或许是拿捏住他软肋最好的武器了,更何况,他也好像觉得刚刚的话似乎有些过了,清了清嗓子,无奈道:“你......你别哭,我不是说你哪里不好,你哪里都好,是我配不上你。” 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牵扯到一起。 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赵雨洁一把抱住他:“配得上,配得上,我说你配得上就是配得上,我不管,我就是你喜欢你!你亲都亲过我了,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又是那个吻! “我说了,那只是个意外,意外!懂吗?”头痛,推着她往门边走,一门心思的想送走这个瘟神,却忘记了通往门边的脚底下有一个下去的台阶,赵雨洁背对着地直挺挺的往下倒去,男人一个惊颤,迅速的拉住她,巨大的冲力之下两人双双的倒了下去,只听得花盆落地后的再一声闷哼,赵雨洁安然无恙,倒是邢凯就比较倒霉了。 怕她后脑勺磕碰到,倒下去的时候将手迅速的挡在了她的脑后,在落地的时候,矮几上的花盆也被摔碰了下去,在地砖上摔得碎裂,男人的手背好死不死的正好压在了几片小碎片上,疼得直打颤。听到他的闷哼,眼见他因疼痛皱起的眉头,赵雨洁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使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着急道:“你是不是伤着了啊,在哪里,在哪里,让我看看。” 翻开手背,上面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正往外留着鲜红的血,除了在电视剧里,赵雨洁哪见过这种阵仗,拉过他的手,张嘴就上去,被邢凯一把拉开,皱眉道:“你干什么!很脏!” “我帮你把血吸出来啊,这样就不会感染了,你放心,口水是可以消毒的,不脏的。”赵雨洁连连解释,着急的完全弄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拜托,他说的是手脏。 邢凯的心又软了软,语气顺带柔了些,手指着不远处的柜子:“我用清水冲一下,你去帮我把那边柜子里的医药箱给拿出来。” 赵雨洁乖巧得点了点头,小跑过去,抱了个小医药箱又小跑过来,见他的手背冲洗之后,还是有血不断的往外渗,不安道:“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万一血止不住的话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我上点药粉就能止住。”也许是突发状况让他忘记了刚刚还在僵持着的对抗,说话的口气完全变成了平静,自己给自己上好了药,“你看,这不就止住了吗。” “真的耶,这药真灵,涂上去就能止住。”赵雨洁好奇的捏着药瓶看了看,“我得买几瓶放在家里,万一以后我受伤了就能用上了。”将手里的药瓶放回医药箱,娇柔小女柔声道:“第二次了。” “什么?”邢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救我是第二次了,还有......”趁其不备的在男人的嘴唇上嘬了一个响亮的吻:“接吻也是。”偷完吻之后,满足感像盛开的花儿一样瞬间绽放。 如果说邢凯已经忘记了第一次的吻是什么感觉了,那这第二次,又活生生的将他不愿意回忆的记忆又回放了一遍,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种太过主动的接触男人的女人,他也不喜欢她太过前卫的穿着打扮,更不喜欢身上那种刺鼻的香水味,可有那么一刻,他莫名其妙的突然心跳加快了几秒,是意外的强吻?还是只是手背上的疼痛? 视频中男人呆愣沉思的表情引起了江羽梦的好奇心,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对着屏幕隔空喊道:“喂,你家小姐在这儿跟你分析局势,你竟敢给我分神!” 邢凯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 “说,刚刚在想什么呢?!”江羽梦十分鸡婆,谁让媒婆和鸡婆就相差那么一个字呢。 “没想什么。”矢口否认,话题一转:“对了小姐,你今天来不来公司,设计公司那边打电话过来了,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们好过来面谈构建方案的事。” 被轻松的转移了思想路线的女人道:“构建方案的事等我电话,今天我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打了一个毫无形象的哈欠,匆匆的跟对方拜拜挂了电话,一想到晚上还有事,便扔了电话倒了下去,准备好好的再补个觉。 那该死的男人,把她折腾成这样,自己竟然还能去上班,更让她差点忘记了设计方案这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说,碰到这男人准没好事。 可怜的姓厉的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担上了所有的罪名。 第120章 苏芷涵自从孕显之后, 顶着个大肚子脾气见长加上无聊至极,每天就是在自己的老公身上找乐子,偏偏秦勋对她又很宠爱,又顾及到她顶着个大肚子实在是不容易,基本上就是有求必应,真正做到了逆来顺受,完完全全的沦为了妻奴的悲惨命运。 终于熬到瓜熟落地,秦勋的父母见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小孙子,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这是自打秦弘去世后,他们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秦勋不禁感慨了一番,好歹没白受这么多月的冤枉气,总算是功德圆满了,第一时间将好消息通知了好友,并约好等苏芷涵出院以后在家里好好庆祝一番,顺便让他一诉苦尽甘来的衷肠。 当晚,厉冷尧带着睡得天翻地覆的江羽梦准时的出现在秦家,紫色蓬松的连衣裙,配上黑色披肩的卷发,略施粉黛便引人注目,礼貌性的挽着厉冷尧的胳膊,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了秦家气派恢弘的大厅。 一入客厅,江羽梦难得的看见了久曾露面的向哲。 向哲也看到了他们,小跑而来,语带惊喜:“你真的回来了!秦勋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来,让我掐掐,看是不是在做梦。”岁月仿佛对他格外的开恩,除了更加的帅气以外,没有其它一丝的变化。 伸手便真的来掐,江羽梦也不躲闪,说实话,她一直很喜欢向哲的性格,单纯善良的男孩儿,阳光又率直,据说他也是家中唯一的宝贝,从小生活优渥,还能有如此单纯率直的一面实在是难得。 还未触及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打开,向哲揉了揉吃痛的手臂,委屈道:“老大你真的不爱我了,这么久没见,见面就揍我。” “活该。”秦勋随后而来,伸手搭上挨打的好兄弟的肩膀,嬉皮笑脸道:“谁叫你没眼力见,老大的女人都敢碰,你不知道这位可是老大挂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啊。” 江羽梦白了一记他的调侃,刚要说话,一只手却被突然的握住,扭头,便接收到身边的男人对她送出的极其好看的笑容,心跳骤停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假装不在意的摆正了脑袋。 向哲瞥一眼交握的手,十分感慨:“我还以为老大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了,想不到这么快就从良了,哎,这叫我一个人怎么活啊。”越说越起劲,话锋扶摇直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就这么红果果的秀恩爱,小心遭雷劈。” “Toney还好吗?”厉冷尧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这句带着十足的杀伤力,向哲仿佛被打了个闷棍,十分识相的闭了嘴,秦勋忍住笑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节哀。” 哪壶不开提哪壶! 找着秦勋这档子事作为借口,好不容易说服了家里那支霸王花,才得以脱身自由几天,谁想到大门还没迈出去几步,就被那该死的男人逮个正着,撒娇打诨各种方法都用遍了,就是不管用,没办法,只能两指擎天信誓旦旦,保证玩几天就乖乖回去才得以逃脱。 恨得他牙痒痒,却一点收拾他的办法都没有,因为不管他想什么鬼点子算计他,总能被那男人轻易的识破,污点,简直是他人生的污点啊! 江羽梦见向哲突然沉默不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精彩,便有些好奇,歪着脑袋问身边的男人:“他怎么了?” “恋爱了。”厉冷尧淡淡的一句。 恋爱?转向秦勋,对方也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脸上还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三人身上打转了半天,一个激灵,Toney?向哲?Toney!向哲!OMG! 请不要误会,她的感慨并没有丝毫的歧视意思,只是惊讶,太出乎意料了,打死她都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那个温文尔雅,帅气迷人的Toney医生,原以为只有知书达理的贤淑美女才是她的良人,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喜欢的竟然是这种小霸王型的。 忍不住在向哲身上思索了几秒,也难怪,这家伙生得一副比女儿家还好看的皮囊,都说红颜祸水,长成这样的蓝颜估计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只要提到Toney,向哲这家伙总会乖顺了许多了。 爱情,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 心疼于向哲被调侃,向前一步,推开秦勋搭在他肩膀上手,牵住向哲,道:“走,我们去看小宝宝。” 向哲一听,马上忘记了不愉快,被江羽梦牵着,回给老大一个吐舌,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留下两个男人大眼对小眼。 小家伙已经褪去了原先的皱巴巴,生得十分好看,可惜还未到睁眼的时候,紧闭着双眼,窝在摇篮里睡得正香。江羽梦指了指婴儿,又指了指在大床上睡着的苏芷涵,应该是夜里折腾累了,也睡得十分沉,她跟向哲两人蹑手蹑脚的生怕打扰到两人的好梦。 江羽梦忍不住伸手在小宝宝的脸颊上摸了又摸,软软的,滑滑的,好舒服,很想抱一抱,只可惜自己没什么抱孩子的经验,怕万一不小心摔着小宝宝,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看到孩子,就想起自己尚未成形就化为了一摊虚无的可怜的孩子,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向哲对孩子并不敏感,看了几眼后,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肩膀上搭上一双手,慢慢的移至手臂,环住,紧了紧,便带着她离开房间,反手轻轻的关上房门后,俯下身,在女人的额上印上一吻,柔声道:“看一会儿就好,万一小家伙被吵醒了,他妈妈就又没办法睡觉了。” “我当然知道。”江羽梦没好气的推开他,只身下楼。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苏芷涵难得睡了个好觉,心情不得了,醒来又看见好久没见的朋友们,更是欢呼雀跃,完全忘记了自己已荣升做母亲,抱着江羽梦又是笑又是跳,秦勋无奈的将她从江羽梦身上巴拉了下来,提醒道:“悠着点,小心伤口。” 苏芷涵是自然生产,几天的时间恢复得倒是相当不错,但秦勋那充满呵护的眼神还是让江羽梦羡慕不已,终于找到了可以扳回一局的机会:“哟,这还没怎么着的,就心疼成这样了,难怪都说你是老婆奴,我看一点儿都没错。” 秦勋被这么一呛,一时间无力反驳,求救的目光转向自家做老大的兄弟,对方瞬间将目光移开,端着茶水悠闲的品着,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 苏芷涵突然想到什么,分贝突然拔高:“对了,今天既然都聚在一起了,要不然让毛毛虫认个干爹干妈怎么样?” 毛......毛虫?转眼看向秦勋,对方无奈一笑:确实是犬子的小名,出自于他伟大的母亲之手。 江羽梦怕破坏了苏芷涵的好心情,极力的忍住笑意,身边紧着她坐着的男人伸手在她背上顺了顺,想是怕她忍得太辛苦了。 “好啊好啊,我做他干爹怎么样?”向哲兴奋的自告奋勇。 “去,自己还是个孩子,当什么爹。”秦勋恨铁不成钢的冲他眨眨眼,对方方才心领神会的怏怏坐下,秦勋故做玩笑,继续道:“要认也要认个成熟稳重又多金的。” 我也很成熟稳重,而且多金!向哲委屈的在心底替自己伸冤。 “那就尧哥哥吧。”只要比她大的男人,帅的她都喊哥哥,漂亮的她都喊姐姐,这是苏芷涵最简单的思维方式:“既然尧哥哥是毛毛虫的干爹,那梦姐姐就当然是干妈了。” 拉郎配这活儿干得不错,秦勋冲苏芷涵眨眨眼,以示奖励,对方也得意的冲他眨了眨眼。这夫唱妇随的德行,看得江羽梦直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默默的在心里骂了一句:狼狈为奸! 这种蹩脚的伎俩也好意思得意,当她的智商是摆设吗?看在那么可爱的小宝宝的份上,本姑娘懒得跟你们计较。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当小娃娃的干妈,引起她强烈兴趣的同时又觉得挺新奇,况且只是干爹干妈而已,没有谁规定干爹干妈就一定是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也就顺从又大度的点点头:“我看行!”突然又意识到,她这一句行,好像也替旁边的男人做了决定,转头一看,对方正看着她淡淡的笑着。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苏芷涵两手一拍:“等下个月毛毛虫办满月酒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哦,到时候我会在所有的来宾面前宣布他的干爹干妈是谁......哇塞,毛毛虫这辈子赚了,要是别人知道毛毛虫认了这么有钱有势的夫妻做干爹干妈,一定羡慕死。” 秦勋心中默哀:老婆,你老公家也不穷的。 江羽梦怎么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夫妻?额......从法律上讲,他们是夫妻没错啦,只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只是后面的话,总感觉每次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混混沌沌的,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 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不想为了自己的烦心事扰了别人开心的心情,心里的想法暂时的作罢,配合着大家的气氛,从头到尾都是扮演着一个好妻子的角色。厉冷尧看在眼里,喜在眉间,暂时冲淡了那天看到的她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不愉快。 如果回到两年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去,然后质问他是谁,但那天,他始终挪不开脚步,心里升起一股害怕,他怕他再次的冲动后,就不会再有奇迹的出现。 两年后她的出现,对他来说,是奇迹。 第121章 久未凑得这么齐全的几个人玩得很high,离开秦家时早已是夜色当空繁星点点,江羽梦本就有了困意,一到车上便渐渐的进入了梦乡,男人将车内的温度打得适度,又在她身上盖了一层薄毯,让她睡得更加的不知时日,连自己什么时候又爬到那个男人床上去的完全不知情。 还算那个男人有点良心,一夜没折腾,饱饱的睡了一觉,一大早便醒了过来,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俊美五官映入眼帘,也许是女人天生的花痴癖性,第一反应不但没有排斥,反而有种沾沾自喜的感觉,这么完美的姿色竟然躺在自己的身边 ,而且还是有本可依的正规途径得到的。 啧啧啧,咂了咂嘴,眼光顺着五官下移,结实的胸膛,健壮的腹肌......嗯......还有......,不禁脸红,这男人裹着块浴巾就睡觉了,浴巾打结的地方已经松动了,只要稍微再动动就能掉下来了,掉下来......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浮现一副血脉喷张的颜色图,江羽梦一个惊醒,K,一大早犯什么花痴! 挑起薄毯的一角,正要将男人的重要部位好好遮挡一下,男人倏地睁开眼,稍稍用力,就将偷窥了半天的某人压在了身下。 在她饱满诱人的唇上轻舔了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更增添了几分性感:“看够了没有?” “起开!”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如此撩人的姿势,生怕自己色心大发,江羽梦故意将头撇向一旁,沉声道:“再不起开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说完,膝盖抬起,准备攻其下三路,厉冷尧眼疾手快的双脚合并,将她的双腿死死的夹住,“你这是谋杀亲夫?下这么狠的手,万一我真的废了,你想要的时候怎么办?” “你放心,本姑娘回头率高得很,随便招招手,身后的男人排成排。”江羽梦脱口而出,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之语给自己带来的杀伤力。 男人蓦地收住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紧盯着她娇美的容颜久久不出声,女人见他这样,这才感觉到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好歹人家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当着丈夫的面毫不避讳的给他戴绿帽子,换谁谁能忍受!就算要招招手,那也得等到把那张红本换个颜色才行哪。 咳了咳,心虚道:“我......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男人俯下身,在她的耳垂上惩罚式的咬了一口,女人吃痛的低呼,还未开口责怪,双唇即被覆上,纠缠片刻后,身上的障碍物变渐渐的褪去,一夜的克制在第二天一早便化为了强有力的占有。 女人欲拒还迎之下,终是败在了对方猛烈的攻城略地之下,一发不可收拾。 事后,江羽梦深深的呸了一口,狼终究就是个狼,刚还说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的,算她白说。 不过这男人的能力不仅仅是在床上,床下也是进行得很到位,就比如说这次的构建方案计划。 跟那男人“交涉”了这么久,愣是把重要的事情抛在了脑外,想起来就懊悔,一晚好睡眠,虽然一早交战,但并不影响她的神清气爽。以防万一,还是根据当初跟哥哥学到的那点皮毛,窝在办公室里将方案认认真真的看着。 周幂敲门而入,恭敬的报告:“江总,厉总那边打电话来说,设计方案已经修改好了,要不要我过去取回来。”心中忐忑,期待着坐上方的人说yes。 江羽梦一听,放下手中的笔,心里很是高兴,但表面上装作不在乎,道:“既然好了,那你去取回来吧。” “好的。”周幂心中欢呼雀跃,每天精心的打扮,就是盼着什么时候能堂而皇之的再见到他一面,终于被他等到机会了。 周幂应下便转身离开,江羽梦对着她的背影皱眉,虽然还是上班的套装,但是较以往的朴素,是不是艳丽了些?回头又想,女孩子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不定人家有心仪的人了,女为悦己者容,稍稍的打扮一下还是值得理解的。 这样想着,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羽梦猜对了一半,周幂的确是有心仪的男人了,只不过她没猜到,这个心仪的男人正是她的合法对象。 周幂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心上人”,欢呼雀跃的同时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示爱,她深知他们这种大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要让他注意到自己,只有用能吸引他眼球的东西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接过资料就应该离开,正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够让自己多待上片刻,就看见男人从办公室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紫色包装袋,推到她面前:“把这个一起带给你们江总。” 袋子上除了一行英文,没有任何的标志,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装的应该是首饰一类的东西,心中顿敢疑惑,怔忪间,脱口而出:“您跟我们江总是......” “普通朋友。”男人难得的好心情,有问必答,公布天下并不是难事,只是时机还未到。 朋友?周幂不太相信,被奢望冲昏了头脑的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传言义宏的那块土地就是恒鼎赠送的,现在又送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心中的嫉妒被瞬间的放大,她不想承认自己期盼了几天的再次见面竟然是得到了一个事实的真相。 她不想承认,更不想好心的当做牵线人。 于是,“原来你们是普通朋友啊,那前天应该是我看花了眼,还以为......”装作不经意的提起,等待着引起对方的好奇心。 果然,男人被他激起了好奇,追问:“还以为什么?” “就前天啊,我看见江总从药房出来,手里拿着避孕药,我还以为......可能是我误会了,也许江总是替她的哪个好姐妹买的吧。”如果你喜欢的女人实际上是个生活不节制的女人,看你怎么办。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前天他们在一起,而且并没有采取什么避孕的错失,那她买的避孕药就是......男人的好心情一扫而光,表面毫无表情,内心却是极其的失望。 避孕?呵呵。 周幂将带回来的资料和拎袋交到江羽梦的手里,便急急的退了下去,那个男人在听到她说避孕的时候,那张脸阴霾得让她不敢直视,虽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但还是有些窃喜。 那是一条两心相扣的金色细手链,做工简单但不失大气,江羽梦忍不住戴在手腕上试了试,大小刚好,是她喜欢的风格,但想着一只手上已经戴了手镯,再戴个手链实在是累赘,于是摘了下来,将手链放进盒子里,再将盒子塞进了随身的包包里。 勾了勾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欢喜的,又有些意味深长的。 还未到下班时间,江羽梦便提前离开了,临走时嘱咐苏幂打电话给设计公司,安排与他们的面谈时间。苏幂亲自将江羽梦送到电梯口,看着她离开方才放心,回头打了个电话后,便急急的去卫生间补了妆。 优雅的双人包间,行云流水般的轻音乐,好看的男人一边品着茶水,一边耐心的等候着今日相邀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待的那个人却迟迟的未出现,实在按捺不住,找出通讯录里叫老婆的号码拨了过去,接通后响了几声,被挂断! 再拨通,已处于了关机状态。 服务员见他的脸色很不友善,胆战心惊的站着不敢吭声,这个男人身上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此时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周幂很快找到了包厢,一眼就看到包厢里脸色十分不好看的男人,整了整衣服,又对着随身的小镜子补了个妆,方才推开虚掩的门而入,道:“厉总?!这么巧!您也在这里!”边说边朝着服务员挥了挥手,对方聪明的一点头退了下去。 男人抬头,原来是那个一点都不听话的女人身边的秘书,今天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过的,随着身形的靠近,厉冷尧眉间一皱,是他很不喜欢的脂粉味,脑海里忽的就又想起了那股清新的味道,淡淡的,很舒服。 周幂见他不说话,尴尬了阵,又道:“您怎么一个人?是约了朋友吗?” 也许是爱屋及乌,男人不好直接打发了她,耐着性子问道:“你们江总呢?” “江总?她下午很早就走了。”心中装作了然道:“厉总不会是约了我们江总吧?哎,江总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约会怎么就忘记了呢?” 男人一顿,眼皮一抬:“你怎么知道我约了你们江总?” “哦,呵呵,我只是瞎猜的。”周幂赶紧替自己解释。 “恐怕不是瞎猜的吧,你是早就知道今晚厉总约了我,对吗?”好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让人窒息的严厉,周幂猛一回头,看到门边靠着的倩丽的身影,顿时吓出一声冷汗,“江......江总。” 男人忍住冲动,恨不得扑过去将她狠狠的搂在怀里,然后好好的惩罚一番,但看样子来者不善,而且好戏将近,不禁暂时克制住了自我的情绪。 江羽梦拉过椅子悠闲的坐下,漫不经心的翘起好看的二郎腿,微笑道:“看看你,说话都哆嗦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看见鬼了?明明亲自送我出公司的,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伸手勾到男人面前的水杯想也没想的补充了几口水分,继续道:“我当然得跟着来啊,要不然怎么知道我身边有这么出类拔萃的助理呢,说不定哪天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厉太太呢。” 周幂吓得不清,但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露出破绽,压着内心的担忧佯装委屈道:”江总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我只是凑巧在这里遇到了厉总,进来打了声招呼而已。”说完,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只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美貌所产生的效应,男人不发一言的坐着,静静的看着江羽梦充满讽刺的笑容,那样子,就像在看一场狗血电视剧,冷淡又默然。 “凑巧?”从包包里拿出装着心形手链的盒子:“凑巧打开了这个手链盒?然后又凑巧的拿走了袋子里面的东西?” “你......你怎么知道?”亏心事被摆上桌面,周幂有些抵挡不住,控制不住的开始结巴,这一结巴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想知道吗?”江羽梦好心的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过来,我慢慢告诉你,我怕你等会站不住。” 周幂当然没蠢到真的坐下去,垂手站着,听得对方道:“这个首饰盒上有个搭扣,你拿给我的时候,盒子虽然是关上的,但搭扣却是打开的,说明有人打开盒子的时候粗心的将搭扣忘记锁上,另外......”顿了顿,继续道:“这种手链是属于定制款,我想店员在装盒的时候不至于粗心到将手链随意的扔在盒子里,而不是固定住。显然,有人动过,当然了,你们俩都有嫌疑。” 手指在两人身上来回指了指,男人非常有兴趣的撑着下巴,噙起了一丝微笑。 “所以,光通过这些并不能肯定就是你做的,只可惜你最近穿着打扮表现得太过明显,跟以前完全是两种状态,女人变成花痴的模样,要么脑子秀逗了,要么......就是春心荡漾了。至于你嘛,我看你最近都是满面红光又注重外表,那显而易见,是后者了。” “你对厉总一见钟情,这并不可疑。”谁让这货天生就长了副惹桃花的脸呢,“但你今天在公司到处打听我跟厉总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心急了?看到你的心上人送我手链,便羡慕嫉妒恨,羡慕得将这个手链在自己手上戴了戴,恨得将袋子里的另一样东西给扔了,然后制造一场偶遇,顺便再说说我的坏话,对吗?” “就算您认为我戴过手链,您凭什么认为是我扔了里面的纸条?”苏幂矢口否认,完全忘记了对方压根就没有提到纸条二字。 “我也不知道里面有纸条啊。”江羽梦一耸肩:“原来是纸条啊?不过,现在当事人都在场,我们可以交流一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一张纸条,而那张纸条刚好是这位厉总写给我的今晚吃饭的时间地点。” 望梦园,当初他在恒鼎插科打诨时着手过的项目,驻扎在郊区的一处度假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看到名字,心里的神经便扯了一扯,当初孙玲丽告诉她望梦园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只当是个笑话,亲眼看到,没有一点心动那是假的。 苏幂惊得说不出话来,原以为江羽梦只是仗着家族势力的无用之人,她怎么也没想到心思会缜密到如此程度。是!她的确是在从厉冷尧回来的路途中打开了首饰盒,当时就被做工精良的手链吸引住了,想着如果能戴在自己的手上该多好,当时忍不住就在回来的途中戴了一会儿,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匆匆忙忙将它放回盒子里,却忘了江羽梦说的那些细节问题。 至于那张纸条,原本是跟手链一起放在盒子里的,上面的确写着晚上用餐的时间和地点,纸条上不见不散四个字刺痛了她的双眼,一咬牙,将纸条撕了稀碎扔进了垃圾桶。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粗枝大叶露了破绽,但悔恨已晚,抵赖也无济于事,只好卑微的认错:“江......江总,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再有下次的机会吗?”微微一笑,如罂粟绽放:“别说我亏待你,明天拿着你的辞职信到财务部那边领取你这个月的工资。” 苏幂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一毕业投了那么多的简历,好不容易在众多的求职者中脱颖而出,进到义宏工作,拿着还算不错的收入才得以衣食无忧,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落到如此的下场,抱着最后的希望语带恳求:“江总,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吧。” “你不需要我原谅什么,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女人嘛,有攀龙附凤的念头也很正常,也就难免耍点小心机什么的,这我都能理解。我只是觉得你这蠢到家的伎俩实在是太丢我的脸,实在不配在我的身边工作。好好的拿着工资默默的走人吧,但我奉劝你,如果改改你这做白日梦耍心机的毛病,再加上你这张不算丑的脸,说不定将来能飞黄腾达。” 苏幂抽抽泣泣,悔恨交加又不知所措,憋了半天想再争取,江羽梦手一挥,无情的下了最后的通牒:“走吧,好聚好散,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最后一句话,让苏幂彻底了然,望了一眼曾让自己神魂跌倒的男人,捂着嘴夺门而出。 第122章 啪啪啪,男人笑着击掌,为女人缜密的心思和强大的推理能力大大赞赏。江羽梦这才将注意力放回被她完全忽视掉的男人身上,白了他一眼,低骂:“真是个害人不浅的烂桃花!” 男人十分委屈,像是怕女人误会,连忙解释:“完全是她自作多情,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你,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会犯花痴啊?不犯花痴会耍心机啊?不耍心机会没了工作又颜面无存啊?” 好合情合理的前后因果关系,看来他得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女人了,为引起她真正的不愉快,笑着应道:“好好好,就算你是对的。” 江羽梦哼了哼,道:“什么就算,本来就是。” “嗯,本来就是。”被她这么一说,厉冷尧突然觉得怎么有种被自己的妻子捉奸的感觉,忍不住觉得好笑。 拾起扔在桌上的项链,夹在指尖摩挲了一阵,感叹了一句:“可惜了。”然后走至窗边,打开窗户,手里的手链做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消失不见,不带任何可惜的行云流水般的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浪费。”却并非真的责怪,就算不扔了,她也不会再戴这条手链了,谁都不喜欢被别人沾染过的东西,首饰如此,男人......瞥一眼坐回位置的男人一眼,“你让我损失了一名长得还不错的秘书,说吧,打算怎么将功补过?” “其实你可以不用让她走人,看她刚刚的表情,却有悔改之意,留着她说不定能让她死心塌地呢。” 江羽梦不屑:“第一,我不想跟自己过不去,留着一个在我心里有阴影的人在身边,天天看着给自己找不痛快;第二,我也不打算冒这个险,万一她只是一时悔过,再重蹈覆辙呢,还不如让她出去另谋出路,就算要祸害,也是祸害别人的公司,跟我没多大关系。万一混得好的话,还能有变凤凰的那一天,在我这里的话,是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男人勾唇一笑:“你现在的这一面可千万别人给你员工看到,还是装作平日的糊涂模样好点,否则的话我很同情他们每天过得是怎样的胆战心惊。” “人做好,事儿做好,但求问心无愧就行,谁没P事会找他们的茬。”话题一转:“你是导致这种花痴犯错的直接根源,再说了,现在科技还不至于落后到非得写个纸条才能联络,你没手机吗?” “我打了,好像关机了。” 翻出包里的手机,原来真的没电关机了,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咳咳,没电了,忘记冲了。” 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屁股下的椅子被一双大腿所代替,一手环住纤细的腰肢,一手按住后脑勺,攫住那双诱人的唇,相思化为了力量,吻得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江羽梦招架不住这猛烈的攻势,身体不自觉的起了反应,怒骂自己没出息之余,却因四肢无力的无法推开。 直到包厢的门被突然推开,服务员刚迈进半只脚,眼前的活色春香让他生生的顿住了,结结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我就......我就是想问问什......什么时候上菜。” 激情被瞬间打断,男人略有些不满,相比于他的不要脸,江羽梦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将脸藏进了男人的脖间。男人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淡淡道:“上菜。” 服务员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哪见过如此火热的场面,恭敬的应了一声,拔腿就跑,几步又匆匆回来,自觉的替房内的二人将门关上。 裙子已经被不安分的手揉搓得有些皱了,江羽梦从他身上起来,顶着发烫的脸颊抚了抚微皱的裙摆,细细的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原汁原味的实木家具散放着淡淡的清香,淡粉色的墙面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名画,临窗边摆放着一座精心制作的假山,立与长方形的瓷色容器中,山间的小股清澈透明的水源源不断的,由下而上的喷洒,远远望去,好似一副山水画。 推开窗户,脚底竟是一片湖水,湖周郁郁葱葱,湖水清澈透明,而他们所在的餐厅正是由湖底起桩,坐落在实木打造的底座上,别具一格又舒适淡雅,这样的环境,能让人不经意的忘记了烦恼。 眼前的情景,竟有些熟悉。 “是不是很熟悉?”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男人一语道破心中的疑惑,“当初我无意中在你电脑里翻到关于度假村的设计方案,说实话,除了在专业上的欠缺外,你对整体布局和细节的规划都很到位,甚至比专业设计师的idea都要新颖,这样好的思路不用太可惜了,我让他们在你的创思上稍作修改,所以,这里的设计风格跟你当初电脑里收藏的思路是大致相同的。包括每个包厢的设计,布局各不相同,都是独立的风格。”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用了我的设计?!” 一直对设计很感兴趣,当初接触到度假区的开发这一块儿,正合了她的胃口,但并非是她的专业,所以闲来无事,做了一份设计方案存在电脑里面,后来突然离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竟然会...... 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才华在现实里得到真正的展现,应该是件骄傲的事情,虽然她不是个设计师,但她所有的idea全都展现在了这里,展现在了这个叫望梦园的地方。 望梦,宛梦? 这个看似铁石心肠不苟言笑的男人,这一瞬间,让她的心,好像化了,暖暖的,让她忍不住想给他一个拥抱。 思想的冲动还未付诸行动,就被男人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切断了,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仅几秒的时间,男人的脸色一片阴霾。江羽梦也顿感不妙,等对方掐断电话后,连忙询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路上再说。”牵起她的手大步的往外走,江羽梦不由得跟着紧张,十分顺从的跟着他快步离开。 上了车才知道,是家里的佣人打来的电话,厉行心脏病突发已经急送去了医院,江羽梦见男人脸色铁青,抓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出,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要不要我来开车?” 男人松了一只手,腾出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手心里渐渐的渗出冷汗,江羽梦的心抽痛了一下,虽然自己一直在逃避,但这个男人的情绪到现在还是会直接影响到她的。另一只覆了上来,将他的手掌包裹在两手中间,一言不发,车厢里安静得可怕,车子一路狂奔,两个人的担忧随着医院越来越近,揪成了一团。 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厉行已经经过抢救,被安置在了VIP套房里,询问了主治医生,对方说已脱离危险,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并且情绪上不能有任何的波动,否则会随时危及到生命。 江羽梦总算能喘了口顺气,这才发现他们两人的手还一直紧紧的握着,两人的手心几乎浸泡在汗水里面,另一只手抚上男人的臂膀,轻声安慰道:“放心吧,爷爷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善良又开朗的一个人,才舍不得让我们难受呢。” 说归这样说,但病来如山倒,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东西,安慰了别人却安慰不了自己,心里还不免有些担心,只盼着让老人心平气和的就万事大吉了。 进去的时候也许是被病痛折腾得累了,厉行正沉睡着,佣人见他们进来,默不作声的拎着空热水瓶退了下去,厉冷尧走上前去,拢了拢被子,亲眼见到老人没事,心里的石头才稍稍的落了地。 从未惊慌失措到如此程度,这世间,仅剩的唯一一个与他血脉相关的亲人,岂能再阴阳相隔。 两人一左一右默默的坐着,等待着老人的醒来。 厉行醒来的时候,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有些疲惫道:“想不到在临死之前还能见你们一面。” “爷爷......”江羽梦心酸得有些哽咽:“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嘛,医生都说了,你身体结实着呢,等休息两天就能出院了。” 正巧,佣人提了开水进来,厉冷尧头也不回的沉声问道:“好好的在家,怎么会犯病的?!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少......少爷......我也不......不知道......”佣人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不知道?!”闪过一丝让人胆战心惊的凌厉,江羽梦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的这副模样了,有些心疼,虽知道这不是佣人的错,但难得的没有站出来说公道话,她深知,爷爷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不......不......”哆哆嗦嗦的将求救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人,厉行咳了咳,道:“臭小子,一过来就拿下人出气,他能有什么错啊,阎王要收我难不成他还能拦着。”转头,拉着江羽梦的手:“好孙媳儿,给爷爷去买点吃的,医院里的东西太难吃了。” 江羽梦忙不迭是的答应着,几乎是用小跑的方式出了房间,厉行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老眼眯了眯,越看越是喜欢这个孙媳妇儿。 一回头,见厉冷尧正盯着他看着,目光带着意味深长的探索,咳了咳,道:“杵在这儿干什么,出去,出去,我要休息。” 男人扶着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见他闭上了眼,朝着佣人勾了勾手指,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第123章 佣人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忐忑不安,男人一顿足,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厉冷尧回身,沉声道:“说实话。” “少......少爷......”跟见了阎王似的,牙根子直打哆嗦,心里不断的哀嚎,老爷啊老爷,您这样简直是在要他的小命啊。 “把舌头捋直了说话。”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心中的猜疑又加深了几分。 “我......我真不知道啊少爷,是......”硬着头皮,“是我照顾不周,才......才会让老爷犯病的,少爷要罚的话尽管罚我!”年纪尚轻的小伙儿,颇有一副慷慨就义的小强精神,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倒不妨碍他仗义的精神。 男人挥了挥手,小伙儿跟屁股后面有狼撵似的,撒丫子就跑不见人影了,厉冷尧去找主治医生,本想问问具体的细节问题,却被告知主治医生已经下班回家了。 回家?很好! 推开病房的门,厉行本来睁开的眼睛蓦地闭上,假装睡得很香,就听得头顶上悠悠的传来声音。 “别装了,人都走了,这么躺着不无聊吗?” 老眼一睁,老嘴一撇,气呼呼道:“咳咳,没劲,太没劲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是不是小思那臭小子泄的秘,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再三叮嘱他无论怎么言行逼供,绝不做叛徒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厉冷尧剩下的半块石头也落了,老天保佑是虚惊一场,但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了,淡淡道:“他没背叛你,相反的,对你衷心得很,倒是您老人家,演技太差了,还好意思怪别人。” “演技差吗?我觉得挺好的啊。”厉行不甘心道。 “说吧,这次又为了什么?要是想让我们回来看你的话,打个电话就可以,用不着这么大的动静,你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全部的人都得陪着你心惊胆战的,好玩吗?”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嘛。”演技被戳穿,索性掀了被子坐起:“你说你要是争点气,我至于费尽心思的帮这个忙吗?我那孙媳妇儿都回来这么久了,你到现在还没搞定,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 果然,与他猜测得不谋而合,无奈于老人的任性,解释道:“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脾气,你这样骗她,万一她知道了,一气之下又像两年前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到时候再有个两年不一定会再出现了。” “我这把老骨头反正是等不到重孙的那天了。”厉行一埋头,一脸的失落。 一语刺痛他的心脏,如果她愿意有他们两个的结晶的话,就不会偷偷的吃避孕药了,看似每天相见的两个人,却感觉像陌生人般越走越远,她的心,他始终捉摸不透。 “爷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羽梦拎着塑料袋气喘吁吁的跑进了病房,也许是松了一口气顿时轻松了,小脸明显的兴奋,一看见厉行坐着,道:“爷爷,你怎么坐起来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这可是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齐的。”边说,边将病床上的餐桌支起,“五色丝,黄金豆腐,滑炒莲藕,白菜素心丸子汤,哦,还有香香脆脆的一口酥。” 五颜六色的菜肴摆了一桌,厉行欲哭无泪,弱弱的问道:“孙媳妇儿,就没点肉什么的?” 厉冷尧立在身后,一只手握拳,放在嘴边,掩盖住要溢出来的笑意。 “不行啊爷爷,虽说你没什么病,但是年纪大的人还是要少吃肉才行,你看,这些都是各家的特色菜,别看他们都是素菜,但味道很好的额,不信你试试。”将筷子递到他手上:“还有啊,你以后不能老是坐在家里,得活动活动,活血化瘀,强健体魄。” “运动还能活血化瘀?”厉行歪着脑袋问。 江羽梦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嗯,能的,多运动治百病,以后我得监督你,你要是不听话啊,我就将你那些小花儿小草的,全都没收了。” 厉行觉得实在是作茧自缚了,好事没办成,自己先被架上刑场了,突然灵机一动,趁机问道:“那我要是听话呢,孙媳妇儿是不是就给我生个大重孙了?” 厉冷尧一顿,转头望向江羽梦,对方沉静了片刻后,斩钉截铁道:“行,要是爷爷乖乖听话,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我就给您生个大重孙。” 大有大义凛然的赴死精神!爷爷您老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许是这句话强有力的作用,厉行将桌上的方才扫了一大半,满足的一抹嘴直接躺下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江羽梦收拾了桌上剩余的饭菜,看着老人熟睡的样子,心里也感到轻松自在。 回头就整理掉沙发上的东西,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照顾爷爷。” 厉冷尧上前牵住她的手,“爷爷其实......” “别担心,他没事的,医生不也说了吗,只要保持情绪的稳定,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江羽梦立刻打断他的话,“方正我在不在公司都一样,但你比我忙的事多多了,这里就交给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哦,对了......”还没忘了正事:“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构建方案的整改就全权交个你了。” 临了还不忘做交易,厉冷尧一笑,冷不丁飞在她额上因上一吻:“我陪着你。” “不行的,这沙发......”还未说完就被楼主,两人双双倒在了沙发上,紧密贴合的身体正正好沙发的宽度。 “这样就够睡了。”说完,合上了双眼。 枕在有力的臂膀上,感受着温热的呼吸洒在脸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好闻的味道,折腾许久渐渐的产生了困意,来不及拒绝,也不想拒绝的,窝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男人突然睁开了眼,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如愿以偿的再次闭上了双眼。 没有原始的欲望,只是一份拥抱,竟已足够。 一早醒来的时候,江羽梦身上盖着一层毛毯,但身边已落了空,揉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沙发的茶几上压着一张白纸,纸上俊秀有力的一行字: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早饭佣人会煮好送过来。” 盯着一行字,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傻傻的笑了,厉行放下手中的报纸,嬉笑道:“孙媳妇儿,你对着那张纸已经笑完了吗?笑完的话能不能过来陪我这老人家吃早餐,我都快饿死了。” 江羽梦尴尬的收了纸条,“哎呀,爷爷,你饿就先吃饭嘛。” 江羽梦渐渐的醒悟到一件事,就是爷爷从住院到现在,没打过一瓶点滴,护士也没来做一次身体的检查。而床上的老人大快朵颐吃得满嘴飘香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像刚刚跟死神过过招的人。 带着满腹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中午厉冷尧回来,江羽梦装作若无其事的找了个出去的借口,关上病房的门离开,却在悄走几步后返回,贼贼的贴在门缝上。 “您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您往这里一躺挺舒服的,我们得来来回回的跑,您就没感到不好意思?”男人削了个苹果递给他。 “你这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跟老人家说话的吗?!”厉行并非真的生气,反而高兴:“你看我往这儿一躺,你接近孙媳妇儿的理由充分了,机会也多了,是不是很开心?别装,说实话。” 切,当他眼睛瞎吗?小俩口你侬我侬的场面,真当他睡死了。 “我打......” 话刚出口,有人推门而入,病房里的两人闻声皆一回头,顿时傻住。江羽梦对着床上装病的老人撇了撇嘴,满脸写着无奈,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老顽童,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厉行咳了咳,心虚的认错:“好孙媳妇儿,别生爷爷的气啊,爷爷也是一番好意嘛。”尽是委屈,好像做错事的人不是他一样,江羽梦一点都不生他的气,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另一个人。 “爷爷,下次要装病啊,躺家里就成,医院这种地方味道太难闻了。”江羽梦假装生气的瞪她一眼,“回家以后,记得按时吃药多散散步,不许跟佣人耍赖了,行吗?” “行行。”厉行连连答应,十足的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乖巧懂事。 “那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呢。”拿起包包转身就走,都不多看一眼另一个干坐着的男人。 待倩影消失后,厉行方才转向那双吃了哑巴亏的男人,“你媳妇儿好像生你气了。” “我知道。”还不是你惹的祸。 “那你不去追?”恨铁不成钢的催促,丝毫忘了是谁导演了这场悲剧。 男人叹了口气,出门跟佣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的追上了去,大长腿的好处就是在对方还没钻进出租车前就逮了个正着。 “其实......”其实他想告诉她来着,刚纠结完便提前穿帮了,真是不幸。 “别其实了,我没生气。”江羽梦看一眼手腕上的那只手。 “真的不生气?” “真的。”耐着性子回答。 “那我晚上去接你。” “不用。” “还说你不生气。” 一甩胳膊,语不友善:“是,我是生气了,我不生爷爷的气,不生任何人的气,唯独生你的气!你总是这样,用自以为是的方式对别人好,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总以为自己是对的,是委屈的,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欺骗的相处方式?” 男人一怔,对于她的指责,一时间无法回答。 “如果你喜欢,对不起!我不喜欢!而且是非常厌恶!是,咱们是夫妻,但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爷爷,我恨不得马上跟你离婚,恨不得离你远远的,恨不得再也看不见你。” 心中剧痛,冷冷启齿:“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是!都是心里话!”招来一辆出租车,逃得慌不择路。 男人定定的站着,许久方才转身离去,落寞的身影散在阳光下,碎了一地的心殇。 第124章 其实,刚上车她就有些后悔了,江羽梦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夸大其词了些,过分了些,也许是两年前的相处模式记忆犹新,这个男人的霸道和谎言总挥之不去,所以不管他现在怎么做,总是改变不了在她心里的看法。 又或许,是自己太任性了? 对于爷爷的捉弄,她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觉得他像个老小孩儿一样可爱又带着点幼稚罢了,她也很明白老人心里的想法,膝下独孙,期盼着开枝散叶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怪他。 只是,她接受不了那个男人明知道是骗局,竟然选择选择了欺骗,也不肯对她真诚以待,倘若他能告诉她这只是老人家“好意”的想法,又怎知道她不会接受呢?事实上是对她的不了解不信任罢了,更或者说彼此的不信任。 也许,大家都该好好的冷静一下,两年后的今天,物是人非,有些事总是回不到过去的。 找了家咖啡店百无聊赖的坐了半天,头顶上萦绕着轻缓舒适的音乐,来客们轻声低语,素质极高的生怕扰了别人的气氛,咖啡早已失去了温度,却浑然不知,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白皙的手,未等到她回头,熟悉好听的声音便入了耳:“一个人坐着发什么呆呢?” 是汪晨! 高贵的出生环境,自带着书香门第的文人气息,不再是多年前你追我跑的相处模式,现如今再见,总是能感受到暖暖的情谊,暂停了心中的胡思乱想,莞尔一笑,甜甜的喊了一声:“师哥。” 多年前习惯了戳着她的脑门,低骂一声幼稚鬼,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的随意的动作,赶紧适时的收住,改为大手揉了揉她的秀发,随即在她的对面落座,笑着道:“看样子是受委屈了,说说吧,是谁惹我......我们可爱的小师妹生气了,你师哥再不济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就算打不过,口水也能淹死他。” 噗嗤,江羽梦笑出声,阴霾消去了大半,“师哥怎么在这里?” “我说特地来找你的,你信吗?”高举的手指抬了抬,招来了服务员:“一杯黑咖,另外,给这位小姐重新换一杯热的。” 江羽梦一摸自己的杯子,原来咖啡在空调的吹拂下早已冰冷,将咖啡推给了服务员,道:“不信。” 男人做沮丧状:“看来还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不好骗。”顿了顿,道:“哝,刚刚在对面的银行办完事,出来想喝点东西,看到这里的咖啡厅就进来了咯,凑巧了,还遇到一个替我买单的。” 活跃的对话,让整个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接着上次的聊天,两人又聊了许多,汪晨建议一起去用餐,两人选了家具有当地特色的饭馆走了进去。 地方不大,小两层,服务员将两人引到楼上的包间,江羽梦选择了一个偏里一点的包间,走进去一看,四方桌,四方凳,角落一盆半人高的绿色盆栽,除此以外别无其它,简单,安静,颇有些家乡的气息。 服务员递上菜单,江羽梦简单的点了几个菜,服务员拿笔记下后,又听得旁边的男人补充道:“不要放辣椒和花椒。” 江羽梦一喜:“师兄你竟然还记得!”“哪能不记得,你还记得那次吗,你从宿舍追我到篮球馆,我的几个室友捉弄你,把辣椒和花椒放在一起,塞进包子里请你吃,你想都没想的一口下去,当时就不行了,又急又哭的眼泪鼻涕抹了我一身。”此情此景,犹如眼前般清晰。 “你还说呢,当时你也不帮我,害我到现在看到辣椒和花椒还心有余悸。”江羽梦嗔怪。 汪晨无奈解释:“我怎么想到你动作那么快。”当时室友也并非恶意的捉弄,只是私下都觉得这丫头虽然看起来笨笨的,但眉清目秀的较好面容,加上率直大胆的性格倒也挺可爱,所以想捉弄她一番,只是为了看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走过去的时候,她没有生气,只是眼泪鼻涕的扑簌簌的往下掉,那模样,要多狼狈又多狼狈,他于心不忍,询问她还好不好,谁知道这丫头冷不丁的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便将脏兮兮的鼻涕水抹到他的身上,抽抽噎噎道:“我不过就是喜欢你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我最讨厌花椒和辣椒了,以后更加讨厌了!” 梨花带鼻涕的模样,可爱又惹人怜,那一刻,他很无耻的笑了,面对一个哭哭泣泣满是委屈的小丫头,他很无耻的笑了。 事后,作了一番好心的安慰,并许她当晚两人单独约会,小丫头马上破涕为笑,屁颠屁颠的走了。 只是,后来因为王倩的捣乱,那场仅有的一次约会并未实现,鬼知道,当时他竟然失落了好一阵子。 对于他的冷淡,她从不放在心上,他的责怪,她“知错就改”,乖巧可爱,每日萦绕在他身边,便成了一种习惯,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恋上了这样的习惯。室友开玩笑说:如果你实在没兴趣的话,倒不如成全了我,我挺喜欢这个丫头的。 不!当时心里就有个强烈的声音替他回绝了,只是他没说出口,与生俱来的高傲让他没有说出口。 “哼,还算师哥你有良心,现在还记得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江羽梦哼了哼,心里却突然美美的。 他有的,不只是良心。 两人聊天的空档,服务员接连的把菜上了上来,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菜,这才想起刚刚好像失了礼数了,一吐舌头,抱歉道:“点菜的时候忘记把菜单给你看了,都点了我喜欢吃的。” 汪晨丝毫不介意,替她摆了碗筷,笑道:“这倒真不用介意,估计咱俩现在口味差不多。”说完,朝她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 江羽梦连红了红,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那时候为了讨好他,跟王倩两个人各使己招,她打听到他有吃夜宵的习惯,特地买了个保温壶,到食堂里面早早的将饭菜留好,然后下了晚课的时候,跑到他的宿舍楼下,央求宿舍大妈将饭菜送给他。 导致以后宿舍大妈一看到她,老脸儿就乐开了花,一声大嗓门的喊:今儿又给你男朋友送啥好吃的啦?当时就觉得大妈这个形容词用得非常好,男朋友!听着就喜庆,当时还在王倩面前炫耀了很久。 除了那段时间饭卡里的钱与日剧减以外,其他还是算开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月底的时候,她的饭卡里突然多了整整三个月的伙食费,后来是从他室友的口中听说,是他替她充的。 为这事她失意了好几天,那几天,她都没有去找过他,她觉得他充钱这种行为实际上是对她的轻视,虽然她实际上真的没什么钱。 后来还是他找的她,那是汪晨第一次主动来找她,找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坐在一个角落的林荫树下沮丧的她,表情极其严肃的对她说了一番话:“我一个人大男人,天天白吃白喝你一个女孩儿的饭菜,室友们都笑话我,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摆?!而且你自说自话的让我吃了这么久你认为我喜欢吃的夜宵,我的口味也将就着习惯了,所以,后两个月的送饭任务也一起交个你了。” “他们真的笑话你吗?”表情极其委屈。 “是。” “所以你才给我钱的吗?不是因为瞧不起我吗?” “恰恰相反,你一直被他们称赞,而我一直被他们瞧不起。” 原来如此,原来不是轻视啊,只是他的面子问题,心里就舒服多了,只是,两个月的夜宵而已,也不用那么多钱啊,刚要开口,又听得他道:“多下来的钱先存在你哪里,万一我什么时候想吃早饭了呢,或者是午饭呢,记得随传随到。” 心中豁然开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乐滋滋的点点头,追着他的脚步又跑出去很远。 他还是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拽拽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只可惜,那张卡里属于他的余额还未用完,他已远赴他国,再没了消息,而那张卡,自始至终她没有扔掉,作为了青春时美好的回忆,被她珍藏了起来。 “那这顿饭我请,我还欠你钱呢。”笑中羞涩,染红了两片脸颊,美丽而动人。 看着男人呆了呆,也许那时候太过于年轻,而自己又太过于专注学业,却不知道她还有如此动人心魄的一面,只是一瞬间的凝滞,瞬间瞥开了目光,灿烂一笑:“那是当然,利息也要算。” 相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笑意溢出了包厢,淡化了炎炎夏日的烦躁。 用餐间,汪晨不停的给她夹菜,吃到最后江羽梦噘着嘴把筷子一扔,抱怨道:“师哥你是不是故意的,饭菜都快被我一个人吃光了,肚子撑死了。” 汪晨递过来一张餐巾纸,笑道:“谁让你这么瘦的,看了咯眼。” 噗嗤,还没听说过咯眼的,颤颤的笑了半天,听得他继续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接下来的活动啊。” 啊?江羽梦停住揉着圆鼓鼓肚皮的手,“还有活动?” “嗯哼。”汪晨按下了服务铃,服务员推门而入,递上一张卡:“买单。” “别别别,不是说好我买单的嘛。”江羽梦伸手拦下。 “改天还有机会。”眼神会意了服务员,对方拿着卡跑开了,江羽梦无奈,怏怏的收回手:“好吧,下次一定得还回来,后面还有什么活动啊?” “去了你就知道,敢不敢跟我走?”汪晨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羽梦一个站立,抬头挺胸:“go!” 第125章 优美的音乐旋律,五彩缤纷的灯光互相交应,伴随着人们阵阵的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传来,江羽梦也跟着阵阵的兴奋,站在门口处手舞足蹈的跳跃着,开心得不得了。 原来师哥说的就是游乐场,小时候一直梦想着来的地方,在班级里,经常听别的小朋友炫耀一家人去游乐园玩耍的时候,就特别的羡慕。但是她知道,爸爸妈妈很忙,要忙着赚钱供他念书,给她买新文具,所以懂事的为了不增加父母的经济负担,将这小小的愿望一直压在了心里,从未提过。 汪晨静静的站着,微笑着望着在眼前开心得像个小孩子般的女人,走上前去,大手将她的玉手包裹,拉入了人群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觉浑身香汗淋漓,嗓子喊得精疲力尽之时方才罢休,抖擞着双腿坐下,接过汪晨刚买来的饮料,气喘吁吁道:“刚刚那个速度太快了,要不是你抓着我的手,我差点以为自己飞出去,你的手......”伸手拉过他的手背,坚硬的指甲滑过几道红色的印记,一吐舌头:“不好意思啊,都把你手背抓红了。” 汪晨丝毫不介意,逗笑:“幸好抓的是手,要是脸的话,我得喝西北风了,你知道的,师哥都是混脸的。” 江羽梦哈哈大笑,先前的不愉快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一看对方的的脸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也许太过于兴奋了,都是满脸通红。两人相互调侃了一阵后,江羽梦一看时间已不早,又觉得疲倦了,便想回去好好洗个澡睡大觉。汪晨不放心她单独一个人回去,执意要送她。 两人走到停车场,找到车子,正要拉门进去。 “看来你的心情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冷冷的,冰冰的,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凉嗖嗖的传来。 江羽梦一怔,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汪晨透过她的肩膀望过去,只见一个身姿挺拔,长相俊美,但表情却十分不好看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将女人的盯穿。汪晨心生疑虑,出于礼貌便先开了口:“请问您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不!”来人薄唇轻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是在跟我的妻子说话。” 妻子?汪晨愣了片刻,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了几番,心中突然领悟了什么,心中一紧,最后将目光锁在江羽梦的脸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跟踪我?”江羽梦转身,愤怒的质问,“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改这跟踪人的毛病?!” 身影靠近,全身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跟我回去!” 小脸一昂,死死的瞪着男人的扑克脸,“回去?回哪儿?” 明知故问!“回家。”男人忍着怒气,沉声回答。 “你说对了,我正要回家,但不是跟你,是跟他。”被对方的态度刺激到,不假思索的将纤纤玉手指向了车子另一边的汪晨,对方立刻会意,已沉默宣告配合。 男人再靠近一步,气息几乎喷到她的脸上,耐着最后的性子:“再说一遍,跟我回去。” 一使劲,将他推离了自己,男人没想到她动手,冷不丁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见她即将上车离开,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你给我放开!”江羽梦是真的火冒三丈了,不顾疼痛,使劲的挣脱着,只可惜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大,手腕扭红了一大片,也丝毫不见他松手,气得就差头顶冒烟了,挣扎间,对方的手臂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将男人的手臂牢牢的按住。 “既然她不愿意跟你回去,何必强人所难。”是汪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平静的面对着男人的不友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汪晨的走近,让她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拿开。”男人的眼眸蓦地一冷,厌恶的瞥一眼手臂上多余的那只手,压抑着情绪仿佛一刻间就能爆发。 “请你先放开。”汪晨毫不示弱。 江羽梦觉得气氛紧张得诡异,正想开口,本来抓住她手腕的男人突然松开了她,上臂一挥,还未看清楚动作,就听见汪晨一声闷哼,急退了两步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随之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江羽梦倒抽了一口气,赶紧跑上去查看,手指毫不避嫌的沿着他的嘴角擦干净血迹,将汪晨扶起来之后,一转身,冲着动手的男人怒吼:“厉冷尧!你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去医院,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告诉你,我不是两年前的江宛梦,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全天下人都得听你的,都得扔你摆布?你给我听清楚了,咱们的关系在两年前就已经断了,咱们没什么关系!” 男人的双拳握得咯吱响,集聚的怒气隐忍得浑身几乎要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 汪晨见他的怒气太过于凌厉,向前一步挡在了江羽梦的身前,江羽梦送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将他轻推到了一旁,字字清晰的重复了一遍:“我说,咱们没什么关系!我不爱你,所以,我要跟你离婚!” 李伟德再也站立不住,深叹了一口气之后,在事情还没有恶化到无可救药之前,急步而来,在怒火中烧的男人耳边轻语:“少爷,不要冲动。” 按照他对少夫人的了解,如果少爷再这么冲动下去,怕是什么都挽不回了,他的少爷啊,总是在面对少夫人的问题的时候,什么理性,睿智,沉着,统统消失不见了。扫一眼少夫人身边的那个男人,温文尔雅,也是个不俗的男子,少夫人跟他在一起,总是笑得特别开心。 少爷跟少夫人闹完脾气后,少爷担心少夫人出事,沿路找了好久才找到在咖啡店里的少奶奶,本来他已经费了半天的口舌,才说服了少爷去主动服个软,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少爷一路跟着,瞧着,也一路憋着气,本来就隐忍得没处发泄,刚刚那一拳估计力气不轻。 男人再未言语,凌厉的双眸渐渐的趋于了平静,一刻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开口:“好。” 只一个好字,完全出乎了江羽梦的预料。 只有李伟德知道,少爷的心正在痛得滴血,实在看不下去,哀怨的望了对面的两人一眼,欲言又止,见厉冷尧快步的离开,又深叹了口气,匆匆的跟了上去。 “你有没有事?”见他离开,江羽梦怔了怔,男人离开时最后的眼神平静得让她心惊。 汪晨摇了摇头,苦笑:“怪我疏忽了,见面这么久,从不知道你原来是厉冷尧的妻子。” 厉冷尧,跟那些商场人士打交道许久,这个名字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虽未见过真人,但是对方的年少有为出类拔萃还是让他佩服了一下。只是未曾想到,竟然也有这么失分寸的时候,刚刚他看他的眼神,甚至充满了杀气。 “抱歉,我跟他的事情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当初我们在一起也是情非得已,后来......”用简单的语言,将大概的过程做了个解释,“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我跟他的关系。”因为他也从来没有公开过他们的关系,难道这是她刻意的报复吗? “你打算怎么办?”汪晨百感纠结,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话。 江羽梦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办?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讨厌他这种霸道不讲理的行为,也讨厌他不问青红皂白的粗鲁,离婚吗?可为什么在梦中梦到,他们两个人真的走进去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会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也是想离婚的,不是吗? 见她眉间紧锁,汪晨忍不住伸手将她的皱起抚平,柔声道:“好了,先不想了,走吧。”尽管装作无所谓,但汪晨知道,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默默的失落了好一阵。 “嗯。”江羽梦点点头。 李伟德一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偷窥者后座的人,心里有些难过,此时这个男人的表情正是他,包括他身边的人最不想看到的:看似平静,实际充满着冷漠和疏离。 心里暗叫不妙,但又无计可施,只盼望着这对冤家能早日化干戈为玉帛,否则的话,这往后他们又得过得胆战心惊了,少夫人可能不知道,自从她回来以后,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不知道幸福了多少。 硬着头皮,忍不住问了一句:“少爷,回哪儿?”这个时候,估计少爷也不想回到那属于两个人的家吧。 “魅夜。”许久之后,后座才传来一声冷冷的回答。 李伟德心一疼:“少爷,你的胃不能再......” “魅夜。”再一次重复,让他不敢再开口,他深知现在的少爷就是暴怒边缘行走的狮子,根本招惹不得,只是心疼于他的胃,到了魅夜那种地方,指不定又是一阵酩酊大醉。 两年前的那段时间,少爷都是清醒着去魅夜,不省人事的出来,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加加快了寻找少夫人的步伐,可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丝毫的消息。 现在终于回来了,看着俩人卿卿我我了没几天,又出了这档子事!李伟德深知,这次,绝非小事,少夫人说那样的狠话,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敢对少爷说的,也只有少夫人敢这样说,无非就是仗着少爷宠爱她了。 他搞不懂,为什么少夫人放着这么出色的少爷不要,非得动不动就离婚,少爷到底哪里配不上她了?自从她回来后,少爷就是百般的讨好,他在厉家几十年,从来没看到少爷,别说对哪个女人,就是对任何一个人,他都没这么低三下四过。 想到这里,李伟德对江羽梦又是一阵子的埋怨。 第126章 之后的几天里,出奇的风平浪静,他没有再来找过她,手机也从未有过关于他的任何电话或短信,就像突然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般,无影无踪。 她当然也不会去找他,那日的情景和对话仍历历在目,那些绝情的话,她承认是冲动的迫使,除此以外,她觉得也许内心里也是这样这样认可的。但心里一直缠绕的那种沉闷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突然间有些烦躁,眼角略过办公桌上前台送过来的一个盒子,放才注意到它的存在,白色的宽大盒子,没有任何的署名。疑惑的打开它,赫然而现的竟是几本画本和铅笔。 心中一触,唯有一个人,她曾向他透露过,她从小的梦想是当一名画家,然后背着画本游遍天南海北,画遍天南海北。所以在学习之余,她也偷偷的学着画画,后来遇到一位恩施,不计报酬的私下教授了她不少专业的知识。只可惜后来因为父亲的病故,她担心母亲发现误认为荒废学业,义无反顾了扔掉了喜爱的东西。 她曾对谁说过这个秘密来着? 汪晨,除了他,再无此人。 那还是她死缠烂打的揪着他,他实在无可奈何之下,陪她坐在篮球场的边缘上,听她罗里吧嗦的唠了一大堆的家常。她在说,他一直听着,从未有过只言片语,而她,因为当天的心情实在欠佳,像找到了个垃圾桶一样,还是自己特别喜欢的那款垃圾桶,将家里的底儿在他面前翻了个天。 汪晨,师哥,那个帅气又温柔的男子,突然脑海里就这么浮现出了他的影子,就这么站在那里,一贯的冲她笑着...... 如果许多年前的那段时光,他也能冲她这样笑的话,说不定.....脸突然一热,继而猛地摇了摇头,晃散脑海里刚刚浮现的身影,她到底在想写什么啊?!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连有人进来都没感觉到,直到来人靠近,十分不满道:“你这个总经理当得倒挺惬意,我在门口站了了这么久都没被你看上一眼,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说想我?” 瞬间回过神,抬头见到那张好看至极的脸,惊得从座椅上蹦起来,连跑带跳的扑倒男人的声音,脑袋使劲的在他昂贵的衬衫上蹭了又蹭,又是抱怨又是委屈道:“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温香满怀,男人一怔,随后立刻拉开她的紧抱,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毫不怜惜的弹了一指:“也不怕外面的员工看你笑话。” 江羽梦揉了揉痛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我才不怕呢,谁敢笑话我!” 羽令凡看了一眼刚刚令她出神的一箱东西,道:“想学画画?” 摇了摇头,毫不隐瞒:“大学时候的师哥送的,他知道我以前喜欢画画。”顿了顿:“哥......”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男人走过来,懒着她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是不是跟他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轻轻的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哥,你说,我该不该跟他离婚?你说他这个人吧,除了脸色难看点,嘴巴毒点,脾气坏点,疑心病重了点,其它都还可以。” 羽令凡忍不住笑了:“听你这么说,好像没什么其它的了。” 颓废的嘟了嘟嘴,“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你都不知道他前几天干了什么事!他一路跟踪我,还把我师哥给揍了一顿,当时我师哥的嘴角就肿了好大一块,还流血了!”猛的从对方的肩膀上抬起脑袋,义愤填膺:“你说他是不是莫名其妙!?他岂止莫名其妙,他还是个暴力狂!” “动不动就跟我拉着一张脸,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什么似的!仗着自己有点破钱,想跟踪我就跟踪我,想调查我就调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没有人生自由了?!......” “你想跟他离婚吗?”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和满满的愤慨,男人认真的问道。 “想......想是想着的,但......但爷爷身体不好,我怕他老人家知道了会......而且,而且......”而且什么,她一时说不上来。 “你爱他吗?” 爱他吗?江羽梦那天最终没有回答上来,她能肯定曾经是爱过的,也许是因为那是她的第一次托付的对象,所以才难以忘怀吧。不爱吗?如果不爱的话,那为什么这些天没有他的消息的时候,心头总是会压抑着不安和沉闷呢? 在还没有为这些问题寻找到合适的解释之前,她没想到,竟然遭遇了第二春,她收到了999朵蓝色妖姬。 朵朵簇拥,深蓝如海,在白色的包装纸下光彩夺目,999,这么一大串数字组成的浪漫,竟然是出自她的师哥之手。抽出其中的白色卡片,隽秀的一行字刚劲有力:不知可有幸相邀到佳人今晚共进晚餐? 心中嗔怪,吃饭就吃饭嘛,师哥怎么搞这么大的动静!但还是做了精心的打扮,如约而至。 汪晨远远的追着她的倩影,嘴角荡漾着迷人的微笑,今天的她略显得跟平常有些不同,牛仔短裙,配上米色斜肩T恤,马尾辫高高的扎起,俏皮又温婉,宛如多年前那个充满着不屈不挠的精神的可爱少女。 绅士的替她拉了座椅,待她坐下后,方才走回自己的位置。 江羽梦有些不习惯,总感觉今天的汪晨怪怪的,忍不住道:“师哥你是不是中邪了,吃个饭而已,又是花又是高级饭店的,还穿得这么正式,你是要闹哪样?” 汪晨笑了笑:“你师哥呢,想请你帮个忙。” “嗨,什么忙你说就是了,做什么这么破费!”江羽梦松了心,她还是喜欢跟师哥平民式的畅聊方式,这种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像的高级场所实在是让她没不喜欢,当然,这些地方的礼仪她还是懂的,这多亏了她亲爱的哥哥压榨式的教育方式。 “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准确来说,是个女人。”男人沉默了片刻,仿佛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缓缓的开了口。 江羽梦楞了片刻,心中划过了某些异样,既而转为惊喜:“真的吗?那恭喜你了师哥,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一定长得很漂亮吧,否则怎么配得上我这么帅气的师哥。” “嗯,她很漂亮,也很可爱,只是......”男人顿住。 “只是什么?”好奇的追问。 “她生活状况比较特殊,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她表白,我怕表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更不想这个时候增加她的负担,但是我又怕我不表白的话,会又再一次的失去。” 又?听这话好像师哥也尝试过失去爱过之人的滋味啊,江羽梦对他的话很不赞同,开始了哲学般的教育:“师哥啊,你在我心目中可是个雷厉风行,从不婆婆妈妈的男人,既然喜欢,就去表白啊,要是你不跟她表白,那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她。女孩子啊,都喜欢男生主动,要是你不主动的话,女朋友就早晚是别人的了。”末了再加了一句:“你说你这个大男人,怎么也婆婆妈妈的。” “可我不确定她是否也喜欢我。”男人紧盯着她侃侃而谈的脸颊,因些许的兴奋染上了一小片的红晕,光滑细嫩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喜欢,肯定喜欢,像师哥你这样的,能文能武,长得又帅又多金的,除非那姑娘瞎了才不喜欢呢。”十足的护短。 “是吗?”男人两道浓浓的眉也泛起了柔柔的涟漪,一直带着笑意,看着十分舒适。 “是!”女人语气坚定,对上那双漆黑发亮的双眸时,一口吐沫卡在了咽喉里,脑袋当机了片刻后,喉咙咕隆一动,狠狠的咽了一口,尴尬又探索的询问:“师哥,你......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讲得不对?” 男人只是看着他笑,柔情似水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了所有,久久后,才开口:“很高兴能听到你说这些。” 噗通噗通,江羽梦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高频率跳动的声音,不知道是太过于紧张还是激动,还是其它的一些什么原因,握着被子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一只属于男人的大手覆了上来,热热的 ,软软的,一点也让人讨厌不起来,怔楞间,不知道是该将手收回,还是仍由对方握着。他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揉了几下,以安抚她那颗此时跌宕起伏的心,便礼貌的离开,生怕过多的停留,会让她感到不适。 “是不是吓着你了?”男人难得的紧张,自认为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自信,此时一点也派不上用场,这才深知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再强悍的男人都抵不过对方的一句话。 那晚她没有回答他,汪晨知道,自己的意外之举确实惊到了她,他更明白,她的丈夫是何等的出色和强势。但是这并不构成他的担忧,他所担忧的,是她会产生逃避。 天知道,再见的第一眼,她是让他多么的惊艳,那个永远扎着个马尾辫,追着他满校园跑的小姑娘,竟然出落得如此的吸引眼光。在美女如云的当下,她算不上惊艳,但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在外表简单的装饰下,脱颖而出得如此的明显,那种气质,也许只有她能驾驭。 大学时候的那短暂的梦,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排斥,甚至是厌恶的,因为觉得那是初入大学的花痴们的常态,但时间久了,渐渐的发现,她跟别人并不一样。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义无反顾,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以在谣言四起的攻击下仍旧保持着那份乐观和天真的善良。这是他无法做到的,而她,可以做到,而且做得很好。 他承认,有那么一刻,从习惯,变成了喜欢,然后变成了依赖,只是世事无常,他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她打一声,就在突变的状况下离开了大学校园。跟她分开的那段时间,他变得茫然,仿佛心里的某个角落空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他是理性的,慢慢的用学业来填补内心的那片空白。 但是,那抹身影,始终没有在心里真正的抹去。 感谢上苍,终于再让他遇见。 初听到她已嫁入人妇的消息时,心里的那一瞬,涌起了一种叫难过的东西,他也曾有过好聚好散的恋爱,但从未像那一刻令他心痛得几乎窒息。好不容易遏制了想发泄为快的冲动,却见到那男人对她非常不友好的态度时,明知不应,却还是忍不住。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她的怒火,是因为护着他的怒火,那时候,他小小的开心了一把。 那几天,他不敢去见她,他始终没有这个勇气说出自己的内心,现在终于说出口了,他又开始担心,他担心着失去。 无奈的抚了抚额,爱情这东西,总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 第127章 习惯这种东西,往往是由不得自己的,尽管刚开始的时候充满了排斥和厌恶,但日积月累下来的纠缠不清后,一旦这些纠缠突然消失,变会顷刻间变得不习惯,甚至会控制不住的去寻找。 汪晨如此,而另一个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男人也如此。 邢凯一回到家,一如既往的做好了藤缠树的准备,赵家那位大小姐毅力真出乎他意料的惊人。经不住她的死缠烂打外加强制性的留下了家里的钥匙,每天回来以后都能看到她一脸兴奋的跑过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勾住他的脖子,两腿死死的环住他的腰,所以形成了从门口到沙发这条路走得特别艰难,因为身上挂了个像树懒一样的女人。 他怒过,吼过,绝情的话说了不下数百遍,但丝毫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她仍是那副我行我素,带着些大小姐的任性和霸道,每天晚上都在他下班的时候,等候在他独居的住所里。 既然凭他的一己之力无法斩断,索性随了她去,心想就是一时间的贪图新鲜,时间长了她自然就不会再来了,所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她每天的存在。 习惯了吃她烧的那些叫得上名字,却看不出模样的各式菜色,习惯了看她穿着可爱的围裙,边看着食谱边在厨房里惊天动地的忙碌,也习惯了每天跟她周旋着把她赶回自己的家...... 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打开过客厅的大灯,以往回来家里都是灯火通明,这对于一个光棍了几十年的男人来说,刚开始不习惯其实是情有可原的。家里一起没变,还是早晨离开的模样,餐桌上放着一本被翻了无数遍还在使用的食谱,静静的躺在哪里,今天却无人翻动。 抑制着内心的不安,昨晚送她离开的时候,她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委屈又有些失落的在他耳边低喃:“凯凯,我可是有脾气的大小姐哦,你再不要我的话,我就把自己送给别人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哦,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喜欢你的女孩子了。” 她总喜欢叫他凯凯,听起来别扭又难听,但他纠正不了她,也就随她去了,但昨日的话犹在耳边,当时不以为然,觉得她又在说笑,可今天......她不是说为了他可以风雨无阻,直到缠到他点头为之吗?为什么?......难道是生病了吗?还是...... 强烈的不安感越来越剧烈,终究没忍住,拨通了那串写着老婆的号码,那是他跟她反反复复改了无数次,最终在电话簿里留下的名称,只是个称呼而已,随她去了。 他突然觉得,很多事,原本他不愿意的,最后都随了她去,他并不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电话拨过去,几乎快自动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刚要开口,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的声音让他的心中蓦地一紧,极其不礼貌的问候方式:“谁啊?!”似乎刚刚被这电话打断了什么好事情般语气极其不佳。 抿了抿唇,冷冷的开口:“我找赵雨洁。” “哦,你找雨洁啊,等等......”电话那头吵闹杂乱的声音传来,似乎接电话的男人寻找了片刻,被接起又是他的声音:“这丫头刚刚还咋的,一眨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过会儿再打来吧!”说完就要挂电话。 “你们在哪里?”在对方挂断之前,急急的问出口,雨洁?叫得这么热乎,那句“我就把自己送给别人”突然让他涌现出一股愤怒,好似自己的某个宝贝突然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路上的酒吧。” 电话被匆匆的挂断,酒吧?这么晚了,她竟然在酒吧!不带丝毫犹豫的,抄起扔在桌上的车钥匙,急步的出了门。 说实话,他从没进出过酒吧这种地方,主要是太吵也太杂了,他比较倾向于安安静静的日子。酒吧门口的服务员一看来人,热情的招呼他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嘶吼声响彻了整个屋子,同时也使劲的敲打着他的耳膜,让他十分的不适应,有些懊恼为何会来到这里,她在哪里,做些什么,本不应是他该管的事,不是吗。 抬脚转身想撤,脖子转动的一瞬间,眼睛扫过一个身影,定了几秒以后,差点气得肺炸。 只包了个屁股的超短牛仔,黑色的没有吊带的吊带衫,应该俗称抹胸,如此省布料的穿法,他明文禁止她再不允许穿,乖巧了一阵子,今天竟然变本加厉,还穿在这种狼多肉少的场合里。 她在跳什么舞?贴面舞?身边那小子的手往哪儿放呢?!那是在她腰间抚摸吗?这该死的女人就不怕衣服掉下来吗?!再也忍受不住满心的怒火,忍了又忍,快速的走上去,扯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拽。 真是风水轮流转,在这之前,都是她扯着他的胳膊撒娇耍赖。 赵雨洁其实心里窃喜了那么一阵子,感觉到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在没有被扯断之前,使劲的掐着他的手背叫嚷:“你放手啦,放手啦,弄疼我了。” 邢凯完全忽略她的叫嚷,一点也没有体现怜香惜玉的精神,倒是跟她跳舞的男孩子突然跳出来挡在他的前面,十分不悦道:“大叔,你谁啊,动手动脚的准备干嘛?” 大叔?邢凯黑了一脸,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最多就比他们大五六岁而已! 懒得跟这种毛头小子浪费时间,腾出的另一只手一使力,便将男孩子推开,对方一个踉跄才勉强站稳,等他站稳的时候,哪还有两个人的身影。 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将赵雨洁锁在了车里,转身走回来驾驶座,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她的着装,怒从中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允许再穿成这样!?谁让你到这种地方来的?!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谁让你跟男人靠得那么近的?!谁允许你让别的男人摸的?!”慌不择言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怒气看在赵雨洁的眼里,反而成了心情愉悦的风景。 “你吃醋了?”赵雨洁不怕死的问道。 男人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调整了一下语气:“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以后少穿成这样,到这种场合。” 赵雨洁见他态度变得如此之快,有些失落,哼了哼,道:“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 ......是啊,他是她什么人啊?他有资格管她吗?!心中一阵烦躁,又听得对方道:“我喜欢你是没错,我放下大小姐的自尊天天缠着你,好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喜欢我,可是你每天不是凶我就是冷落我,总是把我往外推!我想过了,我怎么做你肯定都不会喜欢我的,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放弃了,回到我以前的生活,每天吃喝玩乐就行,总是会慢慢把你忘记的,等到哪天我把你忘记了,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心中一痛,淡淡的:“你真的要把我忘了?” “当然真的!我要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的,重新做我的大小姐,再没有人敢对我大呼小叫,再没人敢......唔......”后面的话被一双柔软的唇完全的堵在了口中,浅尝辄止后又快速的离开。 男人的脸有些热,声音微微沙哑:“不许把我忘了,更不许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女孩儿一脸懵懂,这该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吧,舔了舔留着对方气息的唇,委屈道:“你真霸道,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让我忘掉你,还不让我嫁人!” “你!”邢凯语结,这是他实在不擅长的事情,踌躇了半晌,只能学着电视剧里的场景,用行动做了表示。 赵玉吉猛地被他拉入怀里,惊得说不出话来,小鼻子又被冷不丁的撞得生疼,刚想伸手柔柔,耳边响起极其温柔的低喃:“怎么会不喜欢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生怕自己听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强烈要求他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傻瓜!”再次将她拉入怀中,埋下头,在她的秀发上印上一吻。 心中小鹿乱撞,这是她期盼了好久好久的场面啊,他主动的拥抱她,稳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刚刚那个男孩子,其实是我表弟啦。” 男人将她紧了紧,语气坚定:“不管是哪个男人,亲爹都不行!” 十足的霸道! 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某人,再顾不得羞涩,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两唇紧紧的贴合着交缠不休,灵魂的唇舌你来我往,一入忘我的境界,完全忘记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幸好有车窗的遮挡。 柔喘不息,差点瘫软,意识到还身处在外,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初懂情事的两人,浑身都有些燥热,对这种触觉有着深深的依恋。女孩儿舍不得放开,搂着他的脖子,娇柔开口:“以后不许凶我。” “嗯。” “不许对我冷淡。” “嗯。” “不许嫌弃我烧的饭菜。” “.......嗯。” “除了我以外,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只能疼我一个人。” “好。” “那......”小脸埋在他的颈间,有些羞然:“我们回家吧,今晚我不走了,好不好?” 沉默了片刻,似是做了慎重的决定,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的回应道:“好。”清香在鼻尖萦绕,扰乱了所有的思绪,再不想其它,化被动为主动,再次覆上了那双心里其实渴望已久的唇...... 第128章 从汪晨跟汪晨的那番太极似的对话之后,江羽梦感觉自己飘飘然的,白天有事情忙还好,一到傍晚脑子里放空以后,就开始浮现出那999朵玫瑰,外加那些让她还小女儿一把了的甜言蜜语。一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要不是司机直接将她扔在了家门口,她估计飘得连自家的门儿都找不到了。 表白?到现在还不相信,她竟然被自己曾经追求过的师哥表白了!而且是在身为有夫之妇的情况下,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羽令凡见她一脸白痴的表情,还一头撞在花盆上,还好花盆毅力坚强,立在矮几上硬是没掉下来。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看着点走路,这么大人了还冒冒失失的,赶紧换了衣服吃饭,我出去一趟。” 咦?江羽梦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就快走出门的身影叫道:“你去哪儿啊?我也去。”正好找点事情做做,省的自己的脑子跟团麻花似的。 “我去见你未来嫂子,你确定要当这么大的电灯泡?”羽令凡头也没回,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嘎?嫂子?光棍终于要从良了?谁家姑娘这么幸运,被我哥看上了?是玲丽吗?一连串的疑问八卦的飞上了心头,回想起最近跟玲丽通话的时候,只要一提到他哥,对方就支支吾吾的,还显出了欲言又止的羞涩。 孙玲丽羞涩,这可是她头一回见到,所以经常性的调侃,看她又急又气的样子,觉得好玩得不得了。乐归乐,她还是真心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嫂子,她觉得她跟哥哥真的好配,有孩子有怎么样?真不懂玲丽干嘛总以这些事情做借口,逃避自己的感情,要换做自己的话..... 换做自己又怎么样?她现在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 所谓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江羽梦怎么也没想到,在她正在疑心着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安静的没有再来骚扰她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前女友却出现了。 李菲雪,那个曾经在他们之间搅和了一阵又一阵浑水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披肩长发,精致脸蛋,一身名牌,仍旧跟两年前一样没变,还是那个回头率极高的长相跟身材,时过境迁,对她,江羽梦已经说不上是恨还是厌恶了,感觉像对着一盘无色无味的菜,平平淡淡的,并未起多大的波澜。 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她的联系方式,想来她这点跟那个男人倒是挺像的,了解一个人的行踪的本事都挺强。 相对于两年前的刻薄,现在的李菲雪平静了很多,眼里再没有对她的仇恨和蔑视,对她的态度也像对着一个许久碰到的朋友,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恶意。 “这么久没见,想不到你竟然是义宏集团的千金,真是世事难料,呵呵,当初我还那么瞧不起你,现在想来,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吧。”优雅的捏着手里的吸管,搅动着手里的饮料,开场一番感慨。 江羽梦笑了笑,道:“是啊,过了今天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人呢,学着知足就好。” “你......还在怪我吗?” 笑着摇了摇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谈不上怪不怪的,对我们来说,那些不愉快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一场小摩擦而已,现在我们都过得很好,所以我放下了。” “可他过得不好。” 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望向对面的女人,对方也正平静的望着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看不到对方的眼里有任何的不满情绪,方才道:“你见过他了?” “嗯。”大方的承认:“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他没看见我,这次能回来,只是因为公事,过两天事情办完我就走了,我只是纯粹得想看看他还好不好,仅此而已,所以,希望你不要误会。” 女人莞尔一笑:“不会,我没那么小气。” 停止手中的搅拌,搁下,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道:“说实话,我倒希望你现在是生气的,至少可以证明你还是在乎他的,你现在这样,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像是要释放出心里压抑了很久的话,完全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徐徐的开口:“当年你走后,我很开心,我以为我终于成功了,没有你的存在,我跟他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刚开始,我总觉得你对我根本不构成对我威胁,但我错了,哪怕我们单独呆了两个晚上,他都不肯碰我一下,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不肯跟我说。” “这不是原来我认识的那个他了,他的温柔,宠爱,全都用到了你的身上,跟你比,之前他对我的那些好,简直是望尘莫及。呵呵,你知道吗?正因为如此,我才嫉妒你,我嫉妒他看着你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和宠溺,再容不下第二个人。我以为你走了一切都解决了,我高高兴兴的去找他,你猜,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江羽梦未语,等待着她的继续。 一声苦笑,继续道:“他让我滚,竟然是让我滚,从我认识他开始,他从来没有对我那样的态度过,当时我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直到后来我才自己想通了,我觉得这就是报应,当初我对你做了多少的不应该,最后都报应在了我的身上,所以我离开了,我去了离开这里远远的城市,因为我知道,我跟他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其实在来见你之前,我考虑了很久,我问过我自己,能不能有勇气再面对你跟他。最后我还是决定来了,我想为我自己的过错赎罪,虽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被原谅。” 殷殷期盼的目光望向对方,江羽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骚乱,无奈一笑:“我以为没有我的存在,你们俩能长长久久。” “呵呵,怎么可能,他爱的人,始终是你。”捻起餐巾纸拭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活到今天才弄明白一件事,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真正的爱,是让爱的人过得幸福,而他的幸福,只有你。” 优雅的站起身,“我走了,祝你们幸福。”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江羽梦见她欲离开的脚步,急急的问出口。 身影一顿,回头,一笑:“因为我不想看到他过得那么辛苦,去看看他吧,他现在过得很不好。”说完,不等他回答,快步的离开了。 匆匆走至转角处停下,捂着狂奔乱跳的胸口深呼了几口气,在这场爱情的争夺战里,她注定是个输家不是吗?但她爱他,他爱她,所以,她成全他们。 戴上墨镜,恢复到往日的从容和冷傲,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人走茶都快凉了,江羽梦久久的未离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突然在包中不停的寻找着手机,拨过去,关机,再换个号码拨过去,对方的声音哀怨而不安:“少夫人,你终于肯定打电话来了,少爷他......” 少爷他怎么样了,他没说清楚,江羽梦也没等到他说清楚,询问了地址便匆匆而去。 有些事,从她的心明白的这一刻,就应该做个了断了。 江羽梦直奔恒鼎总部,前台小姑娘觉得眼熟,但仍旧不敢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放她上去,江羽梦也不好过多纠缠,非常友善的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现在打电话给厉总,就说他的夫人过来探望。” 一句话将小姑娘吓了一跳,但仍半信半疑,没听说过厉总有什么夫人啊,现在的女人可真是......到哪儿都敢冒充,于是没好气的顶了一句:“我没听说过我们厉总结婚了,没有预约就是不能上去!” 好,很好,这小姑娘是该夸她敬业,还是该夸她胆儿肥呢,继续打了电话,刚接通,立刻道:“马上让那姓厉的下来接我,你们前台敬业得很,说我是冒充的。” 说完没到几分钟的时间,前台小姑娘在怔楞中,真的看见那个英俊潇洒的冷面领导下楼来了,而且走到了这位夫人的身边,看了几眼后,便对着她沉声道:“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呜呜呜......好冤枉啊!小姑娘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江羽梦赶紧拦住:“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看把小姑娘吓得。” 男人没说话,直接走人,江羽梦撇了撇嘴,对着小姑娘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快步的跟了上去。小姑娘不知道战战兢兢的做下,好久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天大的消息去散布一番。 李伟德见到那个匆匆而来的身影,仿佛心里落了块大石头,老天保佑,终于来了,全公司上下的人现在都不敢大喘气,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了这位大少爷饭碗不保,搞得上个班比上坟还沉重。 见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室,赶紧替他们拉上了门,哼着小调离开了。 第129章 满室充斥着一股烟味儿,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还有一只估计是知道她来了,刚刚灭掉了,剩下半截扔在那里。江羽梦在鼻尖扇了扇空气,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责怪道:“不是让你别抽烟了吗,怎么还抽这么多。” 男人也不管她的一举一动,自顾自的又在办公桌前坐下了,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沉声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突然吗?”江羽梦漫不经心的踱到他身边,声音一沉:“我来,当然是有正事找你。” 心中一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的律师会将文件拟好,到时候看了文件没什么意见的话,签个字就好。” 文件?签字?江羽梦了然,道:“那你打算分我多少财产?如果咱俩离婚的话,你的财产我是不是可以分走一半?” 男人沉默着,许久,方才开口:“法律上是。” “哇塞。”江羽梦两手击掌:“一半耶,那得多少钱啊!不过,要是你的财产都给我的话,岂不是更好!” 心中的痛楚越发的放大,此时此刻,她竟然没有一句想留下的话,原以为她主动来找他,至少存留了一丝的希望,现在看来,只是自己奢望罢了,她喜欢的还是她的那个师哥吧。 罢了,她的心已不在! “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要工作了,麻烦你离开,剩下的事情律师会解决的。”麻烦你赶紧离开,否则他怕自己会杀人。 江羽梦完全忽略他即将崩溃的表情,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歪着脑袋看着他,“我想了想,分一半太亏了,我要全部,所以啊,我不打算离婚了,这样你的钱就都是我的了,是吧?” 男人蓦地抬头,望见她乌黑发亮的眼眸,充满着浓浓的笑意,久久才反应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柳腰,将整个人拉入怀中,女人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两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四目相对,男人犹在恍惚中:“你说真的?” 小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假的。” 腰间猛然一紧,吃痛的求饶,知道对方动了气,赶紧改口:“真的,真的啦,开句玩笑都不行啊!” “为什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疑问。 “嗯......虽然你犯了很多错误,但是跟失去你相比,这些错误好像又不那么严重了。再说,你这颗烂桃花成天惹事,要是我把你放出去了,说不定又去招惹哪个良家妇女了呢,与其这样还不如我收了你......唔......” 久违的触感,让两人浑身战栗,直到浑身瘫软才被依依不舍的放开,声音略带着沙哑:“我想要你,行吗?” 额......刚想骂一句你这原始生物,但接触到对方炙热的目光和屁股底下膈着的某物,那一句:行吗,以让她彻底的沦陷,轻轻的点了点头,抱紧了男人的脖子,任凭他飞快的从座椅上立起,大步的奔向隔壁的卧室。 主动的,送上一个吻,激起了男人所有的欲望,一声闷哼压了上去,满室旖旎...... 原来她一直爱着他,因为爱所以恨,他恨他的不懂和不信任,却误认为自己已经不爱,可她总是责怪他的不了解,但自己又何曾真正的去了解过他呢?过去不曾,现在一味的站在自己的角度更不曾。 李菲雪的那段话深深的敲醒了她,一直以为只是自己在付出,但其实,他付出的不一定比自己少,或许更多得多。 一场酣畅淋漓结束后,窝在男人的臂弯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在他怀里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一想到过去他身边出现过的各类女伴,气呼呼道:“以后不允许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要是你再在外面跟哪个女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母老虎!”男人刮一下她的鼻子,轻笑。 “你说什么!”抬起头来,使劲揪着他的鼻子摇晃:“你再说一遍!” 厉冷尧吃痛,掰下她的手,笑着说道:“我说遵命,夫人!” “哼,这才差不多。”又舒舒服服的窝回他怀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想了想,明白道:“你还没有正式拜访过我外公呢。” 男人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当中,摩挲着她柔软的秀发,道:“这两天就出发。”顺便找个良辰吉日再办件大事,省的再把爷爷的孙媳妇儿给弄跑了。 “老公......”女人低喃。 “你叫我什么?”男人一愣。 “老公。” “再叫一遍。” “老公,老公,老公。够了吗?”一抬头:“我爱你。” 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差点将他晕过去,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嘬了一口,道:“我爱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渴求,温柔得几乎让人心碎。 江羽梦使劲点了点头,攀上他的脖子:“不离开。” “我不信。”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除非......” 女人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对上男人含笑的目光,脸上一热:“除非什么?” “除非给我生个儿子。” “不行!”腰上一吃紧,为自己对他的逗弄又起到了效果而贼笑,嘻嘻道:“我要生女儿。” 男人绷紧的神经松开,俯下身子,唇边低语:“那就现在努力。” 女人一声惊呼,再次被他攻城略地...... 如果两个人太过于执着,都不肯让步,往往会将一份难得的爱情生生的断送,如果爱,何不退一步迁就?她爱他,他也爱她,看在他是男人的面子上,就让姑奶奶屈尊便宜他一回吧。 是让她舍不得他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本来打算做些准备去看外公的计划隔了两天就被打乱了,主要原因是,她那可爱的外公竟然千里迢迢的飞了过来,而且是气呼呼的跑过来的,直接将江羽梦二人堵在了家门口。 瘪着嘴,两眼死死的瞪着某人半天,一个拐杖招呼过来,男人生生的受着,动都没动一下,倒把江羽梦心疼得半死,这一拐杖下去得多疼啊,一嘟嘴,十分不满的冲着外公:“外公,你下手也太狠了啦,腿断了怎么办?”“哎哟哟,这成了人家的媳妇儿了,就胳膊肘往外拐是吧,好好好,就当没这个外公,我走,我走。”说着,看一眼身后的佣人,对方立即会意,上来搀着自家的老爷就要走。 厉冷尧赶紧上前,扶着羽义山,讨好的笑道:“外公别生气,梦梦这是跟您闹着玩呢,前两天我们还计划好了去看望您老人家呢,谁知道你这就过来呢。这都怪我,没有早些去拜见您,要是不解气的话,您在多打我几下出出气。” 江羽梦嘴巴张成O型,这......这个一脸讨好,低三下四的男人是谁?是厉家的少爷厉冷尧?天哪! 羽义山本就不是故意生气,倒没想到这个男人转变这么快,看得出来也是真心实意的屈尊讨好,于是故作道:“真的可以打着解气?” “真的。”将老人扶回座位上,笔挺挺的站在跟前,一副做好挨打的准备样。 江羽梦的嘴巴好不容易收了回来,深知外公跟爷爷一样,都是那种下得去手的类型,忙奔过去往他身上一靠,搂着他的臂膀撒娇道:“好了啦外公,是我错了啦,你就手下留情嘛。” 苍老的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的拍了拍,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要是再打的话,估计你连我这个外公都不认了。”方向一转,对着站在跟前的男人:“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之前你怎么对待我孙女的,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惹我孙女不高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还有,马上让你爷爷来见我,我这么宝贝的孙女就这么白白送给你了不成?!” 一想到还没捂热的宝贝孙女就这么拱手送人了,心里越发的觉得不爽。 “好,我马上安排爷爷跟您见面。”厉冷尧朝着江羽梦笑了笑,一句话没说,便转身离开。 江羽梦蒙了一圈,心想这男人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她有些担忧,厉家爷爷那脾气跟外公的脾气,是一个天雷一个地火,这种硬碰硬的关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呢。 再说爷爷身体的身体状况,动不得气,万一外公说些什么话刺激到他怎么办?这么想着,也就不免开始担心。 黏在外公身上半晌,猛的想到一件事,突然愣住了。 汪晨,她竟然将汪晨给撂在一边儿了! 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 她对汪晨的感情也许还停留在大学时候的那段追逐上,那是她初恋的萌芽,一段美好的记忆,懵懵懂懂的过程中让她知道了喜欢一个人的快乐,尽管那份喜欢只是纯粹的单相思。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对他,也许只是单纯的那份喜欢,不含任何杂质的喜欢,可那并不是爱。而她对厉冷尧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她对他的思念,而他的等待,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所受的痛苦,并不比她少多少,只是两个人太过于执拗,才走到了分手的地步。 再见,她以为自己会厌恶,可事实上却厌恶不起来,他的拥抱,他的吻,竟让她依赖得想哭。 她跟汪晨,也许只是缘深情浅吧。 第130章 欠着这份情,总是要面对的,江羽梦一路忐忑,直到坐在了对方面前,一时间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汪晨先打破了僵局,依旧是那般阳光的笑容:“我说,你能笑一笑吗?就算我表白失败,也不至于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吧。” 江羽梦抬起头:“对不起啊。” “傻瓜,感情这东西哪来的什么对不起,羽梦,师哥问你一句话行吗?” 见她点了点头,缓缓道:“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考虑我?” 江羽梦一愣,对上他如沐春风的笑容,那一刻,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道:“哎,怪只怪我行动太缓慢了,看来下次再追女孩子的话,这时机很重要啊,否则的话......” “师哥!”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整个咖吧的人都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貌美女人出现在门口处。 汪晨远远的望着,脑中使劲的搜索着记忆,江羽梦望了一眼便惊住了,还未等到她开口,便见她快步的跑到汪晨身边大大咧咧的往他身边一座,直接上手揽住了他胳膊:“师哥,是我啊,不记得了吗,我是王倩啊,那个,跟这个死女人一起追过你的王倩!” 王倩一脸的兴奋,跟旁边十分挫败的江羽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她的完全无视倍感愤怒,亏她还时常惦记这该死的女人。 汪晨听她这么一说,脑海里瞬间便有了记忆,是了,那个跟江羽梦为了他,经常吵吵闹闹,弄得全校皆知的人,唯一的印象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 “你好。”伸出手,礼貌性的跟她打招呼。 手刚伸出去,就被王倩紧紧的捧在手里,一转头,对着江羽梦开火:“你都结婚的人了,干嘛还缠着我的晨晨,以后不许单独跟我家晨晨约会,要越也得带上我!” 噗,江羽梦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晨晨?!望一眼被叫晨晨的男人,也是不自觉的抖了抖。 她想问她怎么回来了,但看这架势,人家的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身上,便自觉的闭了嘴。 汪晨好不容易将手抽出来,却又被她抱了胳膊,心中苦笑,这俩丫头在这点上倒是有共同点的,都是坚持力很强的人,便不再管她。 江羽梦突然笑了笑,站起身:“那师哥我先走了,你们聊着。”推了推赖在别人身上的女人,道:“今天放过你,下次好好跟我说说这些年的状况!” 王倩捣葱似的点点头,直撵着她离开:“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快走吧。” 江羽梦对着汪晨送上一个节哀顺变的表情,便笑着离开了。 当初王倩黏着师哥的“手段”,比起她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有个优点,虽然是富家女的身份,但从来不靠这些凌驾于别人之上,相反的,总是将自己摆在跟普通人一样的位置,完全没有富家女的骄纵,至于蛮横吧,确实是蛮横了一点。 也许这就是江羽梦跟她吵吵闹闹了几年,却总是讨厌不起来的原因吧,其实这姑娘,是个善良的姑娘,只是父母忙着做生意,很少管她,她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于是用另一种不被看好的方式在保护自己吧。 回头再看两人,汪晨依旧是那般好看的笑容,王倩靠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男人只静静的听着,笑着,似乎又有些无奈,场面看起来有点好笑,但却不失温馨。 温馨吗?也许,另一个故事又要开始了吧。 江羽梦刚回到家,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狠狠的在她唇上辗转了几下,才松开了禁锢的双臂,似乎是有些委屈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这男人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江羽梦心里高兴,嘴上却不饶:“我这才出去多久啊,茶还没喝完我就回来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磨到这小气鬼让她去见汪晨。 “想喝茶我可以带你喝遍所有的好茶,但只能跟我在一起喝。”十足的霸道,但却是浓浓的宠溺,佣人在一边儿看着自家少爷一副鬼上身的样子,忍不住起了一身的疙瘩,心想着少爷这是吃错了还是重新投胎了,整天乐呵呵的不说,还满嘴跑火车。 江羽梦也是十分的不习惯,这男人自从那天以后,就开始腻歪得不行,刚要嗔怪他几句,就听到争吵的声音传来。 “唉唉唉,你个老不死的,落子无悔你知不知道!”一向以病态状示人的厉老爷子,此时正满面红光的吹胡子瞪眼的冲着对面的另一个老爷子叫嚣着。 “什么悔不悔的,我都说了刚刚看错了。”羽老爷子一副无辜状。 “看错?!那前面那个子,再前面那个子,也是看错的?你个老不死的耍无赖!” “谁无赖了,谁无赖了!”羽老爷子打死不承认。 “就你!就你!” “你再说,你再说......我就带我孙女走!” “切。”厉老爷子突然泄了气:“你个不要脸的,就知道拿我孙媳妇儿威胁我,我告诉你,她现在是我孙媳妇儿了,你带的走吗?” “哎哟,你看看我带不带得走,绑我也得绑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该你走了,赶紧的。” “将军!”厉老爷子一脸的鄙视:“悔棋还下得这么烂,哈哈哈哈。” 羽义山恨恨的盯着棋子,“再来!” “来就来,怕你啊!” 又是一番沉静,没过多久又是一番激烈的对话。 江羽梦忍不住笑了,指着两个正互相伤害的老人,道:“老公,你确信这两位老人家实在商讨我们的婚事?” 搂过她的肩膀,直接朝楼上走去,也是一脸的无奈,“就当是吧。” 什么叫就当是吧?她记得没错的话,外公那架势完全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啊,而且还嚷嚷着要办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爷爷,他情绪能这么激动吗? 厉冷尧仿佛知道了她心中所想,道:“放心吧,医生每天都有来检查他的身体,不仅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还越来越好。”说不定啊,外公正是爷爷的良药呢。 恒鼎集团的少爷厉冷尧跟义宏集团的千金江羽梦的婚礼,满城皆知,不知情者对这突如其来的婚礼一片哗然,大大小小的媒体蜂拥而至,对着台上的一对璧人不断的按着快门键。 只见新娘突然揉了揉眼睛,在新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新郎接过主持人手里的麦克风,柔声道:“感谢各位媒体人事来参加我跟我妻子的婚礼,但麻烦把闪光灯关掉,因为我的妻子眼睛会不舒服。” 哗,媒体人事一片哗然,然后都默默的,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关掉了闪光灯。 苏芷涵将手舞足蹈的小婴儿塞到自己的丈夫手里,撒娇道:“你看人家厉哥哥,对雨梦姐姐多好啊,你看看你,一点也不疼我。” 秦勋一脸甚是无辜,心道:像我这么掏肝掏肺的上哪儿找去。但只敢在心里嘀咕,脸上却是嬉皮笑脸的讨好:“是是是,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一定加倍努力。” 苏芷涵小脸儿乐开了花儿,将小婴儿再次搂回怀中逗弄,男人环住妻儿,幸福的望向台上的天作之合。 忽然,新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眉头一皱,捂着嘴一个劲的吐,两边的老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急步走过来查看,左右围着,完全让一边着急万分的男人插不上话。 片刻之后,只见俩老人一改紧张的表情,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身边着急的男人:“小子,你要当爹了。” 江羽梦囧得不得了,原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他一个惊喜的,谁知道肚子里的小生命这么能折腾自己的胃,因为婚礼情绪上就有些紧张,折腾到现在,终于受不住的又是一番干呕。 所谓的锦上添花不过如此,男人呆愣了片刻后,上前在她的唇上送上一吻,场下一片起哄,随后拿起话筒,道:“因为我妻子有孕在身,我怕她累坏,所以请允许我们先走一步。” 哪有这样的! 两家的老人笑嘻嘻的目送夫妻俩离开,一个劲的叮嘱:“小心摔着我重孙啊。” 双手紧紧的交握,回头望一眼笑逐颜开的老人,双目对视间,所有的美好,从这一刻开始无限的绽放...... 撒狗粮之买单 自从外界所形容的这一对冤家强强联合之后,每天除了撒狗粮就是撒狗粮,公开的,不公开的,反正撒的人不累,看得人快吐血了,至于为什么,羡慕嫉妒恨的呗。 这厉家少爷一结婚,碎了多少少女的心,别有用心者,还巴巴的等着这位高富帅新鲜感一过,又重回黄金单身汉的世界,谁知道......说多了都是泪。 一个电话,将正在会议中的厉总裁叫走了,没人抗议,大家心中了然,纷纷默默的离开,除了他那个宠爱至极的厉夫人,谁能叫走他。 “老公。”一见到自家的丈夫过来,江羽梦挺着刚显出来的肚子,用甜死人不要命的声音叫着,软绵绵的依偎到男人的怀里。 “又闯祸了?”直截了当,他这个老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怀孕闯祸症,动不动就惹点事情出来,而且一次比一次稀奇古怪,劝说多次,对方只娇滴滴的一句:不是还有你嘛。很好,这句话总是百试不爽。 “这次真没有闯祸啦。”因为怀孕,偏瘦的脸蛋儿长了些许肉,丰润了些,却更加的妩媚动人了,“我看上这件小裙子了嘛,想买给女儿穿,可是人家忘带钱包了。” 一旁做好擦屁股准备的李伟德一脸黑线,我的大少奶奶啊,你知不知道少爷刚刚的会议有多重要,那可是分分钟高额利润的事情啊。 男人汗颜,家里已经堆了一堆女儿装了,可她怎么就确定一定是个女儿呢,但心疼于她怀孕的辛苦,也不忍心扫了她的期盼,心里做好了决定,如果是个儿子的话,那还得两人再辛苦造人了,否则这一大堆女儿装该怎么办。 从怀中掏出一张卡,两指夹给一旁对着她两眼直楞的服务员:“买单。” 小心翼翼的接过,花痴的再望了两眼,匆匆的跑去结账,然后又匆匆的跑过来,弯腰鞠躬,恭送他们出门。 临走江羽梦对着服务员哼了哼:“可看清楚了,下次来别又说我买不起装阔绰。”名牌店了不起啊,势利眼,哼! 男人的脚步一顿,回头,眼光犀利:“买不起?”转头对李伟德:“查一查这家店的老板是谁,今天之内将这家店买下来,换一批店员,省得下次夫人再来的时候,他们认不清主人是谁!” 李伟德同情的扫了一眼其她无辜的店员,“是。” 袖子被轻轻的拉扯了几下,身边的女人低声道:“其她人是无辜的啦。” “其她人留用。”说完,男人牵着女人的手,缓缓的离开。 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无辜的店员们恨恨的挖了几眼被开除的人,围着一圈笑嘻嘻的讨论起他们的新老板去了。李伟德心中感叹,幸好咱少夫人心地善良,否则的话,按照少爷这种妻奴似的作风,不知道多少人得“死”于无辜呢。 撒狗粮之生气 所有厉家的下人一致认为,一向以冷傲自居的少爷,自从抱得佳人后,便一改往日的留恋花丛,在少夫人用心良苦的改造下,变成了家中人见人爱的可爱少爷。说可爱,这得从少夫人怀孕后说起。 少夫人自怀孕以后,脾气见长,动不动就爱发个小脾气以宣示主权,奈何少爷宠溺之至,秉承着能忍则忍,不能忍打落牙齿自己吞的也要忍,这不,可怜的某男今天不知道又怎么惹自己的老婆生气了,被禁止踏入闺房,围着半截浴巾被关在了闺房之外。 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没看见,没看见,纷纷有事去做事,没事找事做的散场,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撞倒枪口上就倒霉了。虽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家的少爷被关在门外,但洗澡洗了一半,头上还沾着洗发水泡泡就被扔出来的,倒是头一回。 “老婆,开门嘛,我错了。”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先认错肯定是对的 。 “去找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以后不许进我的房间。”房内传来十分委屈的愤怒,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件白色的衬衫劈头盖脸的盖在了男人的头上。男人随即扯下,一俩的蒙圈。 怀孕已经有七个多月了,肚子圆鼓鼓了许多,可怜晚上睡觉因为尿频总是睡不安稳,本来心里就烦躁的很,谁想到,刚刚男人在洗澡的时候,她在他脱下来的衣服上,竟然捡到了一根长头发,量一量自己因怀孕剪成的短发,不由得怒从中来。 老婆怀孕,男人出去偷吃的不在少数,他肯定又去沾花惹草了! 虽说怀孕期间要尽量克制,但是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的好啊,更何况,每晚能抱着自己心爱的老婆睡觉也总是很知足的,男人的脑中翻来覆去的,将今天的行程都过了个遍,突然醒悟。 今天跟某个集团的CEO吃饭的时候,他的秘书好像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当时他离得最近,下意识的扶了一把,这根头发,兴许就是当时留下的,因为他绝对的肯定,没有再跟任何女人接触过。 他耐心的跟她解释当时的情况,谁知道江羽梦反而更生气:“为什么偏偏你去扶,你肯定是觉得人家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年轻!” 男人第一次没有否认,“她确实比你漂亮,比你温柔,也比你年轻。” 女人愣住,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没有宠爱的诱哄自己,反而承认了,一摸肚子,圆溜溜的眼睛中马上饱含了热泪,说话间就要掉下来。男人抚上她的脸,继续柔声道:“可那又怎么样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心里都被一个叫江羽梦的女人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不知是感动的,还是觉得真的委屈得到发泄了,秀拳打在他的胸口,娇嗔:“反正以后身上不许有其她女人的东西,不对!要跟其她女人保持距离。” 男人宠溺的刮了刮小鼻尖,满目柔情的直点头。 楼下的下人们浑身发麻,每每见到这夫妻俩的状态,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具体的原因,不说也知道。 这少爷可不是空口承诺的,再往后的日子里更是自律到让人发指,有任何要跟女性接触的事情,全部委托给了秦勋,所有的吃饭应酬,能不去就不去,实在推不掉,就全程报备,得到特赦令以后才会参加。大家都说,表面上是厉少爷当家,实际上,少夫人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谢天谢地,少夫人一定是上苍派来拯救大家的。 撒狗粮之小少爷 十月怀胎总算是熬到头,江羽梦在医院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小少爷,这下,俩白发苍苍的老人,外加全家上上下下,皆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但这高兴没持续多久就被压制下去了,究其原因,因为他们差点忘记了,自家的少夫人心心念念的是想生个小公主,婴儿房里那一大堆的衣服,可都是带着蕾丝花边的公主裙啊。 见过生孩子哭的,因为感动,但没见过生完孩子,见到自己生的是儿子就立马哭泣的,这江羽梦是头一个。 厉冷尧这叫一个心疼,将她搂在怀里轻哄安慰:“乖,不哭了,等身子养好了,我们可以再生,下一个一定是个女儿。” “我不要,我不要,生孩子太疼了。”窝在男人的怀里,一想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浑身发颤。 “好好好,那咱就不生,不生!”听到她的一声声惨叫,他的心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我想要女儿,我想要女儿嘛......”抽抽噎噎中,诉说着对送子观音极度的不满。 俩老顽童一个抱着重孙,另一个逗弄,笑得合不拢嘴,但又心疼孙女希望落空的伤心,厉行便安慰道:“孙媳妇儿乖啊,反正重孙这么小,不脱了裤子谁知道是男是女,你看这小子白白嫩嫩的,你把那些公主裙往他身上一穿,别人一看还真以为是女孩儿呢。” “对对对,老不死的,这回你算出了个好主意。”羽义山连声附和表示赞同。 江羽梦想了想,也觉得俩老人的想法非常的好,这样也不会浪费那些可爱的衣服了,瞬间破涕为笑,脑海中立马搜索起,要先穿哪一件衣服呢。 唯有厉冷尧,看了几眼可怜的儿子,深深的替他默哀了几分钟,不知道这小子长大以后,翻看自己童年的照片时,会不会留下心里阴影啊。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他不会,也舍不得说不。 谁让她是他此生唯一一个呵护在掌心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