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的觉醒》 第一章 今天的太阳真好 拉开旅馆的少见的深紫色布式窗帘，强烈的太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侵入一个原本黑乎乎的房间。 “见鬼了，昨天晚上大雨还下个不停！”站在窗前的男子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可不是吗！马意！我在想......”这时躺在床上的女人回应道。 站在窗前的马意朝后微微撇过头，用余光刚好能看到床上女人曼妙的身姿，马意习以为常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马意双手插进运动裤的口袋里，头又重新转向了窗外，脸上的笑意迟迟没有退去。 ######################## 裕民街上的某小区，一栋普通的公寓房中传来一声喊叫声，听起来像是三十几岁的妇女的叫声。 “小雪！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让你早点儿叫我起床的吗？”这时公寓中的曼丽，一名裕民警局的警探，从床上迅速地冲了下来，迅速穿上衣服。 “妈啊...我哪知道闹钟电池没电了，这能怪我吗？”说着她的女儿，曼雪，朝曼丽做了个鬼脸，也着急赶忙地穿衣服。 曼雪和她妈妈两人在家一阵乱忙后，终于坐上了私家车，一辆银灰色的普通汽车。 “你还真别说，今天太阳还真叫一个好！”曼丽开车时一束强烈的太阳光朝她袭来。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注意这些，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曼雪扣上安全带，用手将自己的披肩短发，整理整齐。 “你昨天说学校组织春游，几点出发来着？”曼丽轻松地开着小汽车，眼睛向副驾驶瞥去。 曼雪是裕民高中的高三学生，老师为了给学生减轻压力，特地组织了一场春游。 “八点一刻啊。”曼雪整理好头发后，重新又推上汽车上的镜子。 “我看你是赶不上喽，现在整整八点。”曼丽故意这么说，想气一气曼雪。 “所以说，你给我开快点儿！”曼雪却不以为然，反过来命令自己的妈妈。 “小样儿，你还敢命令你妈我，坐好了，待会儿可别吓哭了。”曼丽又开玩笑说。 “OK，一切准别就绪！”曼雪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信心满满地说。 曼丽毫不犹豫地猛踩油门儿，曼雪敬佩地竖起大拇指。 要是站在某个高点上，这时一定可以看见一辆银灰色的汽车穿梭在车海中，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小轿车，如鱼得水般畅快。 裕民大街的一桩旅馆里，一抹炽热的眼光在黑暗处正熠熠闪光，慢慢的他的嘴角耷拉了下来，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惋惜，“家里闹钟又忘换电池了，”马意随后拉上了窗帘，对身后的女人说：“我去买早餐。” 留着金黄色大波浪的女子这时正卧在床上，手里翻动着美国的某版杂志，“嗯。”她红色的烈唇微微张开然后又合上了，房间里回荡着一股浓浓的烟味儿和门合上的pong的一声，随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见鬼，这该死的太阳！”马意带上深色外套上的帽子，朝便利店走去。 ################### “曼雪！这儿，我们在这儿”曼雪的同班同学兼闺蜜，陈珥，兴奋得挥着手大喊，她梳着一个马尾辫，五官小巧可爱，跟她一米五六的身高很配。 “嘿，我家闹钟今天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害得我差点儿迟到！”一路小跑过来的曼雪有些小喘，舒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 突然传来“啪”的一声，一个男孩儿的脑袋从马雪背后冒了出来，曼雪虽然也有个一米六八但还是遮不住身后男孩儿的脸，曼雪感觉到后背上一阵疼。 曼雪嫌弃地看着身后鲁莽的体育委员。 “嗨，许羌！”陈珥每次见到这位体育委员总是眉开眼笑的，曼雪都有点儿怀疑她的“陈二”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你好，陈珥。”许羌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丝毫没发觉陈珥此时注视着他的目光是那样关切，也没注意到她一脸的笑容。 曼雪报复性的锤了一下许羌的手臂，许羌的脸先是红了一会儿，后来忍着疼，咧着嘴一脸的坏笑，故意靠近曼雪，炫耀似地，贱贱地说了句“一点儿也不疼！” 曼雪想着再踩许羌一脚，“曼雪，你们站在这儿干嘛，怎么不上车聊。”正准备上车的是曼雪的同学兼邻居林威，他是高三三班的班长，也就是曼雪她们班。 “哦，这就来了！”曼雪没想到他会叫她们，赶紧收起腿，平时班长都不是不怎么说话吗，曼雪想。 不一会大家都上了车，“我们雪儿，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走，车马上就要开了！”陈珥拉着雪儿的手直往车上奔。 一路上，时间过得很快，大家都积极地唱班歌，校歌，还有许多流行歌曲，文娱委员林筱起了个好头，连平时一脸严肃的唐老师都参与进来了。 “雪儿，没想到唐老师唱歌还这么好听，你说对吧，雪儿？”陈珥笑着看着曼雪。 “啊......啊！” “你怎么从刚刚上车那会儿就好像魂儿丢了似的” “没有啊，林筱唱得挺好的。” “我说的是唐老师，哈哈哈”陈珥笑得捂着肚子。 “啊，哦。” “算了，继续听他们唱歌吧。”陈珥的目光很快就又回到大巴车前座上了。 我这是怎么了，班长叫一下我有什么值得想的，再说大巴车马上就要开了，我们不上车，大家都走不了，看来是这样了，哎，不想了，看来我是被我妈的神经质给传染了，搞得什么事都这么可疑。 过了一会儿，“哎，曼雪，你说这次春游，会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呢？”陈珥很快从大家的歌声中走了出来，一脸兴奋地问曼雪。 “这可是春游！好玩儿的一定不少！首先我们就要去搭帐篷，哎，你以前搭过帐篷吗？”曼雪终于回过神儿来了。 “我哪儿有机会搭帐篷，你呢？你搭过吗？”陈珥微微抿嘴笑了笑，露出一丝遗憾，但却还是满脸藏不住地雀跃。 “我也没有！看来这都是我们第一次搭帐篷了。” “嗯嗯。”陈珥点了点头，随后转头，欣赏一路上的风景。 不一会儿大巴开进了水泥停车场。 “好了，大家都静下来，在春游开始前我再说几句。”唐老师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你瞧，刚刚还玩儿得挺好的，现在又要班主任发作了。”曼雪在陈珥耳边轻轻地说。 “嘿嘿......”陈珥小声地笑。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还是谈一些安全问题。。。。。。最后再强调一点，我们野营草地右面的那片湖禁止去，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 欧耶！！终于下车了！！！我们先玩儿什么呢！！！我觉得。。。。！！！哈哈哈。。。。！！太棒啦。烧烤一定很好吃！！！同学们个个都兴奋不已，但曼雪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从早上开始她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 “曼雪，走，你不是拿过市里的游泳比赛一等奖吗，我们比一场！”许羌气势汹汹地朝曼雪走来。 “我可没说过，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你的死党陈珥，刚刚我们一起烧烤，她跟我说的。”许羌一脸得意，好像在为曼雪的气愤感到开心。 这个“陈二”这么快就叛变了，曼雪心中有些不甘，比就比，谁怕谁啊“这儿全是草，怎么比？”曼雪放下手中的帐篷，直了直腰说。 “这还不简单，”许羌向前走了一步，小声地地说：“右面的那片湖，我去看过了，很干净。” “我没带游泳衣。”看我去把你告发了，唐老师不罚你，曼雪暗地里想。 “嘿嘿，我在湖边发现了这个！”许羌迅速抽出原来放在身后的手，一套女士游泳衣。 “好吧......”曼雪挠了挠她的学生头，怎么这么巧，算了看我不把你比得落花流水。 许羌拉过曼雪的手一边朝右边跑去，“快走吧，陈珥还在那儿等我们呢！” 计划得还挺周全的，看来我不得不去了。 两个人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到了湖边。 “你说的陈珥呢，人呢？”雪儿看着湖边空无一人，只有岸边一排排的松树将野营草地与湖隔离。 “我明明看见陈珥跑过来，然后我才去找你的。” 这时早上的那阵感觉来得更加剧烈了，仿佛清晰得能用手摸到，这就是警探该有的直觉，“许羌，你去野营地看看陈珥在不在，我沿着湖找找她。” “哦哦，那你小心点儿，我走了。”许羌一脸顽皮的坏笑。 第二章 陈珥！ “陈珥，你在吗，陈珥，我是曼雪，陈珥！”曼雪一边沿着湖边一边轻声地叫着。但除了树叶发出的窸窣声就再没有其它声音了。 忽然一颗高约八九米的松树后面闪过一个黑影，曼雪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跑过一颗又一颗的松树，她越跑越快，无暇顾及自己已经深入树林，直到再也看不见松树的影子，曼雪这才望向四周，周围长满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而那黑影也突然消失不见了，现在不是找陈珥的问题了，我能不能回去还是回事呢？“有人吗？”曼雪回过头，朝背后的方向喊：“我是曼雪，唐老师！”曼雪的声音在树林里回响，好像魔鬼在回应曼雪，曼雪越听身体越觉得不寒而栗，“许羌！你在吗？”除了自己的声音在树林里如魔鬼般回荡，曼雪再没有听见任何人的回答。我这是到了哪里了，也太恐怖了吧！还是不叫了，等别人发现我失踪，过来找我吧！ 曼雪望了望天上的太阳，这时已经走下了头顶，听着肚子咕咕咕咕的叫声，曼雪靠在一棵大树旁，呆呆地望着天。 许羌又回到了烧烤摊，林威一脸严肃地烤着肉，许羌拿起一根肉串儿，“班长，你看见陈珥了吗？”边吃边说。 “没有。”林威头也没抬，平静地说，直直的盯着手上的骨肉相连，手上不停地翻着烤肉，那深邃的眸子看上去冰冷，但深处却藏着一团炽热的烈火。 “如果看见了，就赶紧告诉我！”许羌连忙又向帐篷营跑去，万一陈珥去帮曼雪搭帐篷呢，我得去找找。 “许羌你怎么来了，你这么闲，还不如来帮我搭帐篷。”文娱委员林筱眯起好看的月牙眼，露出洁白的牙齿。 “陈珥...她....她回来了吗？”许羌变喘气边说。 “没有，我没看见她。”林筱见平时嬉皮笑脸的许羌竟眉头紧锁，停下手中的活儿，“出什么事了吗？” “没....啊...没什么，你别瞎想！我先走了。”许羌赶紧跑开，躲避林筱那一双怀疑的眼眸。 许羌又在别处找了一会儿，依然没有陈珥的消息，得去告诉曼雪，要是陈珥真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许羌急匆匆地来到了湖边，只看见了一排排松树，人影却没有一个，“曼雪！陈珥不在野营地，你还在吗？曼雪！”许羌眼神游离了，扑的一声摊在了地上，双手紧紧遮住脸，不忍直视眼前的一切。 “喂，到底出什么事了？”林威悄无声息地站在许羌的面前。 “班........班........班长！”许羌放下双手，眼睛瞪得大大的，平时眉开眼笑的眉毛，变得刚毅，严肃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向唐老师打小报告的。”林威看出许羌的心思，信誓旦旦地说，就差发毒誓了。 “先是陈珥，然后是曼雪，消失了，都消失了.......”许羌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舌头好像打了结似的，告诉了林威一切事情。 “我懂了，我去找她们，你先回去，跟唐老师说清情况”林威头也不回地向树林跑去。 林威沿着松树排跑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泥地，有几双脚印赫然映入眼帘，他就随着脚印，也深入到树林深处，边跑边时不时转过头来，细细观察这自己走过的地方有哪些特别的记号，牢牢记在心里，“曼雪！你在吗？曼雪！......”林威不停地拼了命地呼喊。 身子正倚在树上的曼雪，听到班长的声音，惊喜地大喊“班长，我在这儿呢，班长！听到了吗？我在这儿呢！”曼雪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留在路上的脚印，两个人在树林里狂奔了一会儿，终于见了面。 “曼雪。”林威呆呆地停在原地，接着连忙跑到曼雪跟前，两只胳膊紧紧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两只手死死地扣着她的后背，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似乎融为一体。 “班长？你干嘛呢！”曼雪才反应过来，推开了林威。 “你叫我林威就行。”林威脸红着挠了挠后脑勺。 “林威班长，你怎么来了？”曼雪的脸上升起一阵绯红。 “你们的事我都听许羌讲过了，陈珥还没找到吗？”罕有的微笑很快又从林威的脸上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严肃的一张脸。 “嗯嗯。”曼雪躲开了林威深邃的眸子，怕陷进去。 “我们先回去再说。”林威自然地挽过曼雪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刚劲有力。曼雪微怔后，尽力地跟着林威的大步往回走。 “唐老师，我们回来了”林威和曼雪一起说。 “哦！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唐老师连忙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故作镇定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先去帐篷里待会儿。” 曼雪和林威一来到帐篷里，就看到大家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你一句我一句，脸上丝毫没有恐惧，只有许羌低着头，一个人坐在那儿，好像睡着了。 曼雪用脚踢了许羌一脚“都是你，要不是你，陈珥能去湖边吗？都是你！都是你！”曼雪一边说一边用脚继续踢，许羌丝毫没有反应，还是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林威看见大家的目光都聚到曼雪的身上，拦住了曼雪。 “是我，但我也不想啊，谁知道陈珥去了湖边会失踪呢？”许羌将头埋进双手。 “陈珥已经失踪了，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陈珥。”林威冷静地劝着曼雪，曼雪也没有主意了，也坐到了地上，深深地埋下了头。 “小雪！出来一下！”林威听见声音瞳孔放大了零点一秒，没有往帐篷外面看，其他人同学和曼雪一样睁大眼睛，都抬起了头。 “是我妈，那我先出去一下。”曼雪说着跑出来帐篷。 “陈珥失踪了？发生什么了，你跟我说说！”曼丽和一名随行记录员小李，站在帐篷外面，准备向每个野营地的人了解情况。 第三章 目标是你！ “好了，大概情况我都了解了，小雪，你有没有觉得谁的行为很可疑？”曼丽推了推眼镜。 “嗯......我们班长，也不对，哎呀，不知道！”曼雪挠了挠头，眼神慌乱。 “我没跟你开玩笑，这关系到陈珥的性命，也会是你的供词！”曼丽示意身后的随行人员小李记下刚刚的对话。 “我知道，我们班长是有点儿奇怪，但他不是还救了我吗？”曼雪提高了声音，强调说。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顺便把林威叫来。”曼丽摸了摸曼雪的学生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嗯。”曼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林威同学，中午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你在做什么？”曼丽又习惯性地退了推眼镜，当她双眼与林威对视时，一股寒气袭来。 “我正在搭帐篷，和林筱一起。”林威掷地有声地说。 “那后来你又是为什么会跟在许羌后面，去湖边呢？”曼丽又推了推掉下来的眼镜儿。 林威的瞳孔不自觉地又放大了零点一秒“因为好奇，”看着男孩深邃的眼眸，曼丽感觉似曾相识。 ‘’好奇？你好奇什么？‘’曼丽追问。 “好奇许羌明明喜欢的是曼雪，却来找陈珥。”一抹得意的笑出现在男孩儿脸上。 “哦？！是吗？曼雪知道吗？”这是令曼丽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知道，我可以走了吗？”林威很冷静地将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中。 “恩恩，当然。”曼丽微微笑了笑，这个男孩儿的冷静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男孩离开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本你快停止的心脏，这时才能慢慢地正常运作。 经过排查野营地的同学和老师都似乎有着不在场证明，要说有嫌疑的就只有曼雪和许羌了，曼雪根本不可能，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平日里搞个恶作剧还有可能，做杀人这种事情，是绝对违背了曼雪善良的本性的，至于许羌，倒是有可能，还有一个人，虽然已经有林筱为他作证了，但在曼丽眼中，林威依然很可疑，这两个人一定要好好查查，曼丽下定决心。 不知不觉天渐渐暗了，唐老师决定将同学们带回学校，先取消露营的计划，结果曼雪坚持留在野营地，其他同学和老师都坐上大巴回学校了。大巴车一走，负责这次活动的王建王队长就下令全员搜查，留下曼丽和几个随行警探在刚刚搭建的临时帐篷里，包括曼雪。 正当一切毫无头绪时，半夜十二点的铃声响起，为了不让常常埋头于工作的自己忘了时间的存在，曼丽特地在手机上设下整点的闹铃。这时一个黑影穿过了警方搭起的临时帐篷。 “小雪，你和你李叔叔呆在这儿，其他留在帐篷里的人统统跟我走。”曼丽举起手枪，准备带着剩下的警探冲出了帐篷。 “嗯。”曼雪坚定地看着曼丽。 等帐篷里又安静下来时，黑影也又出现了。摇曳的灯光下，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闯进了帐篷，还没等小李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 “唐......唐......”曼雪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晕了。 “我的目标是你！曼雪！”一张书生气的脸却露出歹徒般的凶恶。 ################## 顿时，X市的大街小巷穿遍了一则新闻，裕民高中高三某班去野外郊游，两名女学生先后失踪，对两人的失踪说法不一，但都离谱得要命。 “曼丽，你别着急，曼雪命大，会没事的，”王建看着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曼丽，这时竟止不住地流眼泪，心疼地安慰。“我们现在只有尽早找出线索才能救雪儿和她同学。” “可是去哪儿找线索，小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我连雪儿是生是死还不知道...”曼丽一边说脸上一边淌下一行泪。 “报告，王队，小李醒了。”王建刚毅的脸上挤出笑，“好，我知道了，曼丽，我们快去找小李问问情况！” “嗯嗯！”曼丽眼中又重新闪现出一种光来，给人以无限的希望，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王建才会被这个四十好几的女人迷住，两个人连忙敢医院了。 “曼雪曼雪，快醒醒！”一个十八九岁正直青春的男声叫醒了她。 曼雪用手心揉了揉脑袋，又晃了晃头。 “唐柯？我这是在哪儿呢？”曼雪觉得头昏昏的，像是睡了很长时间。 “昨天野营的草地。”唐柯正悠闲地蹲在晕倒在地的曼雪的旁边。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还有你怎么在这儿，死胖子？”曼雪用手撑着草地，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巴。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死胖子，陈珥听了多不好！”唐柯摸了摸他圆圆的肚皮，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一般地说。 “陈珥？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我是被唐老师打昏的！”曼雪拍了拍脑袋。 “唐老师？我只是记得昨天我在校车上睡着了，后来醒过来就到了这儿。” “你不光会吃，还这么能睡啊！” “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特别想睡。” “我记得你昨天是不是跟唐老师一起搭帐篷来着？” “嗯嗯” “那你搭帐篷的时候睡着了没？”又是曼雪的直觉。 “睡了啊” “这就对了，走，我们回去。” 等曼雪走后，林威拖着受伤的身体从一棵高高的松树后面走了出来，鲜血从他的手臂流向手指，再流向地面，绿油油的草地被鲜血染红，直到再也看不见草地原本的颜色，林威苍白的脸上却又露出罕有的微笑，是那样温暖，要是让曼雪看到，她就不用再这么害怕那个平日里冰冷的班长，她也许还会有点儿喜欢这个有点儿暖的林威呢！少年薄薄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曼雪，别怕，有我在！”随后就倒在血泊中。 医院里白色的病床前站着许多穿着警服的人，他们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好像在默哀。王建搂住曼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李就这么走了，他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唐老师，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应该不会是唐老师绑走了我家雪儿吧，看上去那么书生气的一个人......” 第四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妈，我是小雪，你在哪儿呢？快来景田村接我，就是野营地旁边的村子。”曼雪拨通了公共电话亭。 “小雪吗？真的是你，你别挂电话，我马上就来了，千万别挂电话！”曼丽立即从医院借了辆车，奔到景田。 “我妈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谢啦，你的钱！”曼雪拍了拍唐柯的肩膀。 “不用谢，请我吃饭就行”唐柯憨憨地笑，“哎，也不知道陈珥怎么样了！”唐柯似乎还是活在自己的梦中。 “呦，等陈珥回来了，我一定在她面前好好夸你！”曼雪早已将昨日的不祥之兆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怎么也不会料到，有一个一米五六的长相小巧的正值大好青春的女生，正孤零零地躺在湖边黑黑的陷阱中，了解陈珥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人最怕黑了，身上还带着一把刀，从胸前深深地刺向心脏，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被抹去，她满心期待着自己喜爱的男生即将展现优美的泳姿，她满心希望可以在一边为他加油，她甚至打算野营一结束就去学游泳，她也要和他，许羌比一场，可这一切的一切都留在了昨日，今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替曼雪离开这个美好世界的，本无辜的尸体。 嘟嘟嘟，一阵喇叭声响了起来，曼雪一看是辆警车，就知道是曼丽来了，微笑着朝曼丽挥挥手。 曼丽从车上跑了下来，很快来到曼雪跟前，眼前电话亭里的曼雪是她这几天唯一的念想，她苍白的脸上还淌着泪，却再也无法掩盖住脸上的泪痕，“雪儿，你再也不要离开妈妈了，好吗？”曼丽一把抱过曼雪。 “妈，你抱得我太紧了，快喘不过气了！”曼雪故作咳嗽，她丝毫没有发觉妈妈的脸上豆粒般的泪珠，直到后背微微发凉，被泪浸湿的一块，被温暖的春风吹起来，有些凉。 “我的好女儿，你再也不要离开妈妈了，好吗？”曼丽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身体也无力地向曼雪身上倒去，把这几天的心心念念全都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曼雪大概是被这时的妈妈吓坏了，她从没想到妈妈原来这么脆弱，以前妈妈在她眼中是个十足的女汉子，男人婆，但此时的妈妈是她从没看到过的，她第一次觉得妈妈原来也是柔弱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悍，甚什么至比平常人还要柔弱，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曼雪好像有点儿看不清曼丽了。 “妈，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你放心吧。”曼雪见曼丽越哭越厉害，差点儿昏过去，才缓过神来。曼丽擦了擦眼泪，摸摸曼雪的头，自己默默擦去眼泪。 “好了，妈带你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再继续调查。”曼丽很快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恢复警探该有的情绪，而不是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情绪。 “嗯嗯！好！哦，对了，差点儿忘了，妈你让人带我同学唐柯先去吃饭吧，他可是饿坏了！”曼雪朝唐柯做了个鬼脸。 “妈知道了，小李，你带唐柯去吃饭。”曼丽吩咐王队叫来的司机小李道。 “好的，曼姐。”司机小李打车带唐柯去了餐厅，曼雪跟着妈妈回了家，洗了个澡，填饱了肚子，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曼丽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陈珥失踪的第三天，原本X市传得沸沸腾腾的流言早已经烟飞云散了，但这道伤痕却永远的留在曼雪的心中。上学的路上从此就有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再也不会有人在上课时给她传小纸条了，“我一定要查明真相！陈珥！！！”曼雪的人生从现在开始正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裕民高中的放学铃声响起，曼雪和以前一样，走进了陈珥放学后就带她来的小餐馆。陈珥说这是她舅舅家开的，她舅舅家里很穷，到处筹集资金，才能开这么个餐馆勉强支撑一大家子的开销。 “唐柯？你怎么也在这儿？哦，怕回家吃不饱是吧！”曼雪半开玩笑地说，想起昨天被拉去做调查的唐柯，被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好笑。 “这是餐馆，我有钱，怎么不能来吃饭了。” “好好好，你吃你的，对了，昨天那些警探都问你什么了？”曼雪立马坐在唐柯对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是问我怎么会和你出现在野营地的” “还有呢？” “后来有没有见过唐老师” “你见过了吗？”曼雪神经绷紧，身体又向前靠了靠。 “没有啊，我返校的路上就睡着了，看见唐老师的最后一面，就是在野营地集合的时候。”唐柯嘴里嚼着面说。 “看来你这儿是不会有什么线索了。”曼雪的学生头歪到一边，自己嘀咕着。 回家的路上，曼雪再也没有心情看路边是不是又新开了一朵花，陈珥，她此刻就只想知道陈珥在哪儿，唐老师又为什么会消失了，曼雪正想着入神，却没发觉前面穿着白色校服，高大帅气的背，pong的一声就撞了个正着。 “林...威？”曼雪抚着被撞得发红的额头。 “曼雪。”林威还和往常一样平静，浓浓的黑发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好看。 “其实我今天在学校就想问你，你的左臂怎么了？好像伤的很重。” “小伤而已，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林威下意识地将左臂藏在身后。 曼雪很清楚，林威是那样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走路摔跤呢？但她没有露出任何怀疑的脸色，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让她相信他的假话。“那明天学校见！” “恩恩，再见曼雪！”林威还是停在原地，等着曼雪转过身朝家走去，才进了旅馆。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家旅馆前道了别，此时旅馆三层的透明玻璃窗内有一双眼睛，正关切地注视着这一切，不一会儿深紫色的窗帘重新被拉上。 “只知道班长每天上学放学都和我一路，但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儿？真是奇怪。”曼雪停下脚步，回过头，却再也找不到林威的身影。 第五章 我回来了 高考，一场没有硝烟，没有鲜血，却极其冷酷的战争在X市打响，曼雪参加了这场战争，但她还不知道，这只是她人生的一小段插曲，以后还有需多场战争等着她呢！曼雪从陈珥失踪后，就将自己的志愿改了，随后顺利地进入了警校，因为她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珥是生是死，她一定要查清真相。不知不觉，陈珥已经离开她有半年了，陈珥的父母已经接受了事实，但曼雪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她一直以来的坚守。 带着这个坚守，曼雪在警校摸爬滚打了三年，所有的苦她都扛下来了，她曾经在烈日下曝晒过一天，直到脸上褪去了一层皮；她也在狂风暴雨的日子里，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野外拉练，直到汗水与雨水融为一体，将她全身浸透；看着同伴一个又一个地逃学回家，又一个又一个地被重新抓回来，她心中还是那份坚守。虽然学生头长长，已经变成马尾辫，原本白皙红润的皮肤变成小麦色，圆圆的脸庞也瘦成了骨骼分明的面庞，但坚守依然没变。 终于熬过三年，第四年开春的今天是曼雪实习报道的日子。 “曼丽同志，曼雪前来报道！”曼雪边说边规规矩矩地敬礼。 曼丽急忙站了起来，向曼雪奔去“都三年了，我都说了警校是全封闭式的，你还执着要去！”说着心疼地将曼雪拥在怀里。 “妈！现在在警局，注意形象！”曼雪严肃地瞪了瞪曼丽，不习惯地推开曼丽。 “小雪啊，三年不见，你是真的长大了！”曼丽欣慰地又秉公办起事来，坐到办公桌前，仔细查看曼雪的文件。 “妈....我.....”曼雪吞吞吐吐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三年前的那件案子，我还没有结案” “太好了，这件案子就交给我吧！” “嗯嗯，可这件案子没有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后来有什么进展吗？” “在你去警校的第二年，也就是案子发生两年半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唐老师的尸体。” “怎么会？那陈珥呢？”曼丽瞪大了眼珠子。 “要说是尸体，还不如说是尸骨，法医鉴定死了有两年半了。”曼丽眼神闪烁了一会儿，避开了陈珥。 “怎么两年后才被发现的呢？” “是建筑工人，开挖掘机时发现的。” “嗯？” “过去的野营地早被改成湖边别墅了” “我在警校的这三年外面的变化好像很大！” “嗯嗯，发生了许多的事，妈以后再慢慢跟你说，走，咱娘儿俩先去吃午饭！”曼丽怕再聊下去，曼雪会接受不了陈珥在三年前就离开的事实。 “好啊！”曼雪甩了甩袖子，整理衣着。 “呦，我们小雪，有个大人样了！”曼丽一脸欣慰。 ################# 漫步在放学后回家的必经之路，这条小道好像没什么变化，曼雪边踱步边想，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陈珥舅舅家的小餐馆，还没到放学时间，店里的生意显得很冷清。曼雪坐在以前的位置，想象着从前和陈珥打打闹闹的时光，不禁觉得好像半个多世纪过去了。 “老板，来碗面！” “好嘞！”一个年过半百的看上去是个老实人的男人，正拉着面条。 曼雪一听就是熟客，连面名都没报。 一个胖胖的二十三四的男子毫不犹豫地就坐到曼雪的面前，曼雪瞥了一眼，用警探专有的凌厉的眼光，这是个常年干重活或是跑工地的男人，不是建筑师，就是工人，随后才注意到男子五官的曼雪吓了一跳，“唐柯！”曼雪吃惊地大叫了一声。 “你是？你认识我吗？”唐柯看着眼前的曼雪，却丝毫没发觉，眼前的人是曼雪。 “我是曼雪，你认不出来了吗？”曼雪戏谑的笑了。 “呦，变化真大，我一点儿没看出来。”这时老板端来了一碗面。 “我听说过你去警校了，还是全封闭式的？”唐柯和以前一样一边嚼着嘴里的面一边抬头问曼雪。 “恩恩，先别说我了，你在工地干什么活儿？”曼雪将手上的提包放到桌子的边上。 唐柯先是瞪了一会曼雪，随后反应过来。 “看来你学的和你妈一样，恭喜恭喜，曼雪警探。我啊，我在工地帮忙运输水泥。” “你上学那会儿，你爸不是开公司的吗？”曼雪虽然判断对了，却还是不敢相信。 “我爸公司早倒闭了，我经营了一家装修材料店，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这个电话。”唐柯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明信片。 “好，你吃吧，我先走了。”曼雪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时，那拿起桌上的提包，唐柯小声地说了一句：“曼雪，陈珥她，她还会回来吗？”唐柯像是活在自己创造的美梦中，美满地活着。 “会的，至少我认为会。”曼雪怕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赶紧跑着出了餐馆。 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实是曼雪无法不学着接受的，陈珥大概不会再出现了，在自己的生活中，但是陈珥一直住在曼雪的心里，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三年，尤其是在曼雪遇到困恼，挫折时，陈珥仿佛就能现身，在自己耳边为自己加油，以前只要她给自己加油，一切都不再是问题，现在依然是这样。 pong的一声，曼雪刚出餐馆门就撞上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对不起，对不起.....”曼雪低着头，嘴里喃喃道。“曼雪？”男子半信半疑地叫了一声，声音低得好像没有期待对方会有回应。但对方却奇迹般地抬起了头“真的是你，曼雪！”在阳光下男人黑色的头发显得十分好看，男人用他有力的臂膀一把挽过曼雪，左臂上的刀疤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更加明显，将她一把拥入怀中，“曼雪，你回来了，太好了！” 曼雪一把推开了男子，眼睛正好能看到他手臂上不算明显得疤痕，随后两双眸子相对，那深邃的眼眸，是他“林威！” 第六章 重返故地 “高考前，我听说你去报警校了？”林威和曼雪随便找了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嗯嗯，你呢，林威，现在在做些什么？”曼雪用手指点了菜单上的一款咖啡，转过头示意服务员。 “我现在在警局做文秘。”林威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有许许多多，各自为伴的高中生，在街道上边笑边赶路，手上提着各种样式的布袋，像是赶去老师家补课的。 “哦，那看来我们还是同事！我是警探，和我妈一样。”曼雪惊讶地回过头，她记得林威当年上学时，十分热爱理化生，科学家曾是曼雪对他的侧写。 “当年发生那起案子时，我就料定你会放弃高考，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去警校。”林威喝了口咖啡继续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吗？” “案子都没有结，怎么放下，我连陈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曼雪用力地拍了一下咖啡桌，两人沉默无语。 梦想？那不过是自己年少轻狂时的幻想罢了，曼雪脸上露出了可悲的神色。 曼雪不急不忙地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哦，对了，明天我想再去野营地一趟，你明天有事吗？” “没事，不过那儿早就变成湖边别墅了，已经......”还没等林威说完，曼雪丢下手中的咖啡杯，转身打算离开“明天七点，N旅店前见” “嗯”林威习惯性地看着曼雪的背影回答。 N旅店这条街道上少数几个完全没有变动的古老建筑之一，最显眼的还是它深紫色的布式窗帘，虽然颜色丝毫不鲜艳，但是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大街，却显得难能可贵。此时旅店三层的一扇玻璃窗正死死地关着，在深紫色窗帘的掩映下，让人更加好奇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 “意，今天还顺利吗？”一个娇媚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我说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出意外的。”马意依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只不过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吃饭吧，我买了你爱吃的菜。” “恩恩，”女人满意地回应，“只不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再不出去，我都快忘了，除了裕民街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我想应该很快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马意幽深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希望。 “是！这么算起来足足有二十五年了。”女人整理整理自己金黄的秀发。 “见鬼，都这么多年了......”但此刻男人心中大概想的是，‘我不会后悔，即使重回二十五年前，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今天的菜挺好吃的。”浓妆艳抹的女子也早就适应了如幽灵般的生活。 曼雪整晚都没睡着，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下个不停，还有家里就只剩曼雪一人，曼丽去外地办案了，一个人待在梅雨季节的家中，还是有些发抖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五点，“见鬼，太阳都快出来了！”曼雪躲在被窝里，看着窗外渐渐变红的天。 整整六点，林威早早地就穿着一件灰色外套，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又变得更迷人了，站在N旅馆，那个有着深紫色窗帘的旅馆的大门前。 过了一个小时，旅馆前的路边出现了一辆银灰色小轿车，“我们走吧！我开车！”曼雪头伸出车窗，喊道。 “好！”林威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了汽车，还没等林威坐稳，曼雪就踩下了油门，毫不减速，就穿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缩短变成了半个钟头。 ‘咕咕咕咕’曼雪听到从副驾驶传来的声音，咧开嘴，没有出声地笑了笑，“林威，你怎么跟我一样，有个不争气的肚子，就是喜欢乱叫。” “哦！是吗。”林威让人难以揣测般地笑了笑。 “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吧！”曼雪毫不避讳地直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只有在熟人面前才能这么自在，比如曼丽。 两人在野营地附近的景田村吃了早饭后，直接开往野营地，现在的湖边别墅。 “吃得真饱！”曼雪边整理自己在风中凌乱的头发，一边笑着跟林威说。 林威不语，只是笑了笑，这已经让曼雪很满足了，她很少能看到林威脸上露出微笑。 “我们先去拜访一下湖边别墅的主人吧。”曼雪提议。 “好，不过别墅还没全部完工，不知道主人在不在。”林威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和以往一样毫无表情。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曼雪自在地拽着林威向野营地走去。 两人一起来到别墅的大铁门前，林威拽了拽把手，大门居然开了，“我就说里面没人。” 曼雪皱了皱眉，她以前从不敢在班长面前露出自己的不满，除非站在她面前的已经变成林威了。“没人不是更好，我们能自由出入了！”曼雪头也不回地向别墅里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走了一会，两人来到还没完成的施工地，曼雪一眼就看见了唐柯，他正吃力地从面包车上卸下一袋一袋的水泥，她过去拍了拍唐柯的肩膀，“唐柯!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片的水泥全都是由我供应的。”唐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憨憨地笑着，还是那副不能再傻的脸，挂着微笑，像是活在梦中，直到他看到站在曼雪身后的林威，好像触及到他的禁地，笑容慢慢地淡了。 “那你听说唐老师的尸体是在这儿被发现的吗?”曼雪话音未落，林威额头上就爬满了小汗滴，他一点儿都没听清曼雪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唐柯，无暇顾及额头上的汗珠。 “当然了，唐老师的尸体被挖出来时，我正好在现场。”唐柯看向曼雪。 ‘太好了！’曼雪心想，“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 “恩恩嗯......”唐柯想了一会儿说，突然好像灵光一现“哦，对了，我看见他手上有把刀，但是挖掘机动作太快，刀被埋入泥里了，你妈好像没注意到。”唐柯原来的一双月牙眼，却露出一丝狡猾的凶光。 “刀......”曼雪不禁说出了口，她浑身一颤，她开始害怕自己的直觉了，刀，刀疤...... 第七章 案件重审 “你确定你看见了一把刀？唐柯！”曼雪质疑的眼神落在唐柯身上。 “我骗你干嘛，曼雪。我真看见一把刀了！”唐柯见曼雪依然怀疑地看着自己，着急地想要发毒誓，原本不敢相信事实的曼雪这时也只能强迫自己朝错误的方向想了。那林威怎么办？要是把事情告诉妈，林威被冤枉了怎么办？要是他不是被冤枉的.......曼雪不敢再往下想了。 “拜拜！”曼雪和唐柯道别，林威则一句话都没说，他天性如此，不愠不火。 “那我去忙了，你们随时都可以来的！”唐柯还和之前一样，重新回到自己的幻梦中。 “我们还要去以前的树林吗？” “你觉得呢？我们该去吗？林威！”林威没想到曼雪会反问自己，顿时愣住了。“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左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是摔伤。” 曼雪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走着，踩着地下的石子小路，发出次次的响声，以前一排排的松树现在变成了现在的一条石子小道，风吹过，不会再有窸窣声了，一切都好像过去了，但陈珥在曼雪心里永远不会成为过去。 “我三年前就不相信你的鬼话，我三年前就知道你是在骗我了。”曼雪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林威，低下了头。 林威依然注视着曼雪背影，两手插进口袋，“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林威不知道为何冷笑了一声。 “为什么你从春游开始就变得这么奇怪？不，是你为什么一直都这么怪，我永远都看不懂你！” “你不用看懂我。”林威冷冷地说“走吧，今天不该去树林。” “啊？”曼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威拉着朝回走，左臂上的刀疤深深地刻在曼雪的眼中，刀，刀疤...... “林威，跟我说实话吧！”曼雪甩开林威的手。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林威转过身，看着曼雪。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 林威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温柔“保护你，用我的生命！”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还是我认识的班长吗？曼雪呆呆地立在原地，马尾辫随风荡起又落下...... 天上不时飘下丝丝小雨，春季的天说变就变，一会儿阳光四射，一会儿阴雨绵绵。曼雪呆呆地看着天上飘过的乌云，灰色的，各种各样的形状，还记得高三时陈珥开玩笑说，要是看见蜡烛状的，别忘了许愿，两个人就约定，要是真看见了，一定要拍下来，一起许愿，只要是陈珥说过的，曼雪一定会牢牢地记住，在曼雪心里，除了老妈，似乎没人比陈珥更加重要，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又有一个人闯进了她的世界，一个从前没有一点儿交集的人，突然间就闯了进来，令曼雪措手不及。 X市的某警局，身穿警服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 “曼丽，过来一下，有你的电话！”新调来的年轻女警金华，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电话筒。 “哦，我知道了！”曼丽拿起桌上的通用电话，“喂，我是曼丽，你是哪位？” “曼丽女士吗?”曼丽一听电话那头磁性的男声，眼中湿润了。 “马意？”曼丽拼命压低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应为太兴奋而尖叫了起来，“你到底在哪儿，当年你不辞而别，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问你陈珥的案件有结果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陈珥？”曼丽心想：她是曼雪的同学，马意连自己的女儿曼雪都还不了解，怎么会认识陈珥？ “有结果了没有？”男人严肃的声音吓了曼丽一跳。 “还没......”电话那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曼丽扔下手中的电话，跑进追踪科，“帮我把最近一次电话的位置发起调出来。” “曼姐，这我可没办法，电话都挂了。”周科长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哦哦。”曼丽如梦初醒般的又走进办公室。 安静了一会儿后，曼丽慢慢冷静下来，马意跟陈珥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看来还得继续查下去，这起案子肯定不简单，曼丽以从事警探多年来的直觉判定 马意听到案子还没有结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马意播向手上特别制作的“手机”上的另一个号码，却迟迟没有人接听，马意不死心打了几十遍，直到手机电池没了电，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除了旅馆，他还能去哪儿呢？ 深紫色的布式窗帘外，一片明亮，霓虹灯五颜六色地排布在街边，“叮铃铃，叮铃铃”有个背影消瘦的少年正站在一盏红色的霓虹灯下，口袋中总是持续不断地发出声音，终于停了。爸！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林威深邃的眼神中透出冰冷。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曼雪来给曼丽开了门。“妈，我正要去警局呢！你怎么回来了？”曼雪拍拍崭新的警服，不让任何灰尘有机可乘。 “妈回来，是想跟你说陈珥的案子，我觉定亲自排查，你就先去王华姐那儿报道吧。” “妈，你这是怎么了，这种小案子，你不嫌弃了？” “哎，我说你这丫头，还蹬鼻子上眼了是不是！” “你都当上副局长了，一大堆的事要等着你去处理，你来得及吗？” “这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经过实习期的考核吧。” 曼雪见妈妈拿实习的事说事，更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我就是打算查清这个案子，接受上级考核！”曼雪心里不服气：你这一来到好，弄得我两败俱伤。 “那，你给妈妈打下手，不介意吧？” “嗯？”曼雪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当然不，长官！”加上标准地敬礼。 “走，我们先去野营地，再亲自勘察一遍。” 曼雪听到野营地三个字，又出了神，想了又想还是将实情托盘而出了，她似乎选择相信林威，不管事实是什么，她也义无反顾地相信他是个挺不错的人。 X市的国际机场上停着各式各样的飞机，一架机身带有几抹大红色的私家机刚落地，机场内部就一阵狂躁，穿着时尚的年轻人们都举着接机牌，双手使劲儿在空中飞舞，比得上刚刚临世的婴儿那般手舞足蹈，随后穿着黑色皮衣，戴着黑色墨镜的主角，在一群彪形大汉的簇拥下来到了机场内部“许羌！许羌！”场内的粉丝更加疯狂了。 “许羌在国际游泳联赛上以零点三秒的优势击败了俄国选手。” “可不是吗，那个俄国选手可是上届以及上上届蝉联冠军。” “许羌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就拿了名次，太了不起了！” 。。。。。。 机场上顿时像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情况越来越不可控了，许羌连忙在保镖的互送下上了面包车。 “许羌，你的名气大涨啊！”私人教练兼生活助理彭鹏说。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真疯狂，差点儿我就出不来了。”许羌装作虚惊一场的样子。 “我还不了解你？有什么能吓倒你的！你说对吧，羌哥！”彭鹏露出怀疑的眼神。 “这些人肯定是被我游泳时帅气的姿势给迷倒了！哈哈哈”许羌沾沾自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终于又回X市了。”彭鹏受不了许羌一脸得意，朝车窗外看去。 “是啊，都已经过去三年半了。”许羌忽然停止了笑声，脸上标志性的笑容也消失了。 “许羌，你不会笑傻了吧，我们明明才离开X市三年。”彭鹏一脸疑惑地看着许羌。 “哦，三年吗，我不太记得了。”彭鹏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严肃的许羌，但过不了多久，许羌又是原来的嬉皮笑脸，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渐渐开始淡忘：高考前，那半年噩梦般的日子了。 第八章 猜想一 曼雪这几天心里总是砰砰砰跳个不停，她在为告诉曼丽实情而后悔，这是曼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了，为说了实话而感到后悔。 曼雪又一次失眠了，原本打雷都劈不醒的她，竟然会一个月连续失眠。天蒙蒙亮，曼雪就起床，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热了几个包子，就去警局了。妈这几天也不知道调查得怎么样了，这个星期都搬到警察宿舍去了，第一次见她这么积极。 在去警局的路上，曼雪看见许多学生背着书包，睡意还没退去，就赶在上学的路上，裕民高中四个金色的大字，高高地挂在大门顶上。还好我赶上好时候了，现在的孩子苦不堪言啊...... 哎，真是奇怪，一直挂着深紫色窗帘的那家旅馆，怎么不见了？算了，大概太旧被拆了吧，也是这么旧的建筑是该处理了，要不哪天要是突然坍塌，附近居民遭殃了就不好了。 曼雪一进警察局，走到办公室，就看见曼丽趴在办公桌上，正做着好梦。“妈，该醒醒了，都几点了！” 曼丽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曼雪探过头，看到桌子上有张被乱涂乱画的白纸，忍不住好奇，轻手轻脚地拿来看了看。 白纸的最上方正中央写着：猜想一。曼雪看到后，用手指紧紧捏住白纸，眼睛快速地浏览白纸上的内容。“唐老师”，“陈珥”，“我”，“林威”，“就这四个名字，，怎么也不写点儿什么？”曼雪怎么看也没看懂，于是拍了拍曼丽的肩膀，曼丽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没睡醒的眼睛耷拉着眼皮，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几道皱纹整齐地排列在脸上。 “曼雪？你这么早就来了。”曼丽抬起头。 “已经不早了，妈。”曼雪顺手倒了杯说，边喝边说。 “我都忘了手机，落在宿舍了，看来我睡了有会儿了。”曼丽伸手撑住了额头。 “妈，这白纸写的是什么意思？”曼雪将手上的白纸又放回办公桌上，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立即向曼丽询问。 “白纸上不写着呢，我的猜想。”曼丽拿起桌上的白纸，看都没看就直接说。 “你要不解说一下？”曼雪已经坐在曼丽的对面了。 “其实很简单，唐老师的目标本来是你。”曼丽平静地说。 “嗯....为什么这么说。”曼雪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公安人员在野营地排查也不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的，”曼丽停了一会儿，像是理了理思绪，在情感与理智的斗争中，理性最终获胜，曼雪是是时候知道真相了，继续说“我们在湖边发现了几处陷阱。” “那能说明什么呢？”曼雪两手插在胸前，背靠在椅子上说。 “当时现场应该还有一件女士游泳衣，要是我猜得没错，唐老师是警告过你们不要靠近湖边吧！” “没错，难道他想单独把我支去湖边！” “我们不单单发现了几处隐蔽的陷阱，还有....”曼丽微微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陈珥吗......”曼雪也低下了头。 “嗯，一具穿着裕民高中校服的尸骨。”曼丽抬头看了看曼雪，叹了口气，“你，林威，许羌，都没有掉到陷阱中，这大概就是天意了。” 曼雪不再出声，原本通红的眼眶，这时已经溢满眼泪，曼雪两手掩住脸颊，泪却从指缝中渗出来，皮筋掉落，曼雪的脸被深深地埋在黑发中，太阳上升高度的恰好，可以使光线透过窗子，笼罩在曼雪的乌黑秀发，在阳光的映衬下，这平时不起眼的黑发，也能这样迷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挪动了身体，曼雪捡起地上的皮筋，用长满茧子的手，捋过黑色的发丝，扎起马尾，“妈，你继续说吧。”有力无气的声音里透着股子坚定。 “我想，你一路追过去的身影就是唐老师。”曼丽语气中带着一些猜测。 “然后呢，他又为什么会消失不见？”曼雪接着问。 “他究竟是怎样返回野营地的，这一点还是个谜。”曼丽摸了摸女儿的脸，擦去泪痕。“听你上次这么一说，我已经能确定，是谁杀了唐老师了！” 曼雪头脑中不禁闪现出一个声音，最熟悉的陌生人，可能就只能这么形容林威了。 “妈，你不能这么武断，林威他......”还没等曼雪说完，曼丽就打断了她，“不，你听我说完，我也想过是他，但他没理由这么做。”看着目光呆滞的曼雪，欲言又止，“我的女儿，你是想说，他想保护你对吗？”曼雪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太不了解他了，据我的调查，他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年轻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曼丽从三年半前，曼雪开始怀疑林威时，就开始调查他了。 “那会是谁？”曼雪不可思议地看着曼丽。 “唐柯！”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呢？” “首先他有充足的时间作案，其次他有作案动机，为陈珥报仇！” “我还是不太相信，他那么老实，胆子那么小的一个人。” “事实摆在这儿，谁也改变不了。” “那把刀又怎么个说法？” “林威不知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案发现场，但他绝对没有恶意，林威本想拦下唐柯的，就是那时候被刺伤的。”其实这一切也只是曼丽的大胆猜测，面对林威，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时，会失去警探该有的理性。 看来是我误会了林威，可他现在人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联系电话我也没有，他家的地址更别谈了，他可真是个神秘的人，一直都是，曼雪想着想着入了神。 “曼雪！曼雪....”曼丽见曼雪朝着窗子，一动也不动，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曼雪回过头来，“唐老师为什么要杀我？”她小麦色的脸上透出种种怀疑。 “这.......我还没调查清楚，你要是没其他事，就先出去吧，我脑子还有点儿乱。”曼丽的眉头微蹙，躲闪了这个话题，慌张地抬了抬眼镜。 “哦！”曼雪顺着曼丽的意思，轻轻推开门，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到底怎么才能找他呢？曼雪也不知怎么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林威，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她，探索林威谜一样的世界，她也因此忽视了曼丽今天的反常。 “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事还是以后再跟小雪说吧。”曼丽软绵绵地躺进办公椅里。 第九章 抓捕行动 当曼雪离开后，曼丽就申请了逮捕令，并亲自带领一个分队，得知唐柯也曾贩卖过枪支，曼丽决定晚上行动。警察将唐柯的装修材料店包围了一环又一环，都手持抢，随时准备行动。这是个两层的店铺，上层很明显是用作卧室，店铺后有一个小木门。 “你，你，你，待在原地不动，其他人跟我来。”曼丽小声地命令。身着警服的人，点了点头。 连曼丽在内的四个人，如电视上那般以迅速敏捷的动作打开了店的后门，在曼丽身后的两名警察先冲了进去，得知没有人后，做了个手势，四个人便逐一排查房间，悄无声息的排查后，终于到了最里面，一个极为隐蔽的房间，四个人一齐摒住呼吸，曼丽用脚踹开了房门，灯随后被打开了。 “别动！”四个警察拿枪指着灰色条纹的被单。一个肥胖身躯在被窝里微微颤抖。 曼丽用力掀开被单，想看清男人的脸，砰的一声，一声狙击枪的响声，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床单上，地板上，到处都被鲜血染红，“他不是唐柯。”曼丽合上了死者的双眼，遗憾地宣布。 曼丽迅速检查了现场，店铺的深紫色窗帘没有被拉上，玻璃窗上有个子弹大小的孔，顺着死者头部被击中的地方，沿着孔向对面看去，是一座正在装修的旅馆顶部。 “通知尸检部门的人来验尸，你们三个跟我去对面。”曼雪首当其冲，身后三人也紧紧尾随，不一会儿就到了对面顶楼。 旅馆顶楼一片狼藉，全是些剩余的建筑材料，散落一地的塑料袋，在黑夜中飘来飘去，但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实施搜查行动！”曼丽一声令下。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后，“报告，发现弹壳一枚。”经曼丽核查后，确认这就是杀害死者的同种型号弹壳。 “带回去，送去给化验科。”曼丽带上白色消毒手套，捡起崭新的弹头，“快，再去排查一下附近的监控，肯定会有发现。” “好的，丽姐。”站在曼丽身后的一个警察随后离开现场。 “你们也都下去，天也不早了，我再过会儿就下来。” “嗯嗯，那我们都下去了，丽姐你也赶紧下来吧，天也快亮了。”两名警察也走了。 曼丽来到楼顶护栏边，栏杆上竟有一行模模糊糊的血迹，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刷的油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25年了，这回我不会再逃了，我选择静静等待，接受......”曼丽独自站在楼顶，将额头前的一缕头发用食指勾到耳朵后面。 ################### 某新闻频道：X市裕民街区的N旅馆即将全面完成翻新工作，这间从新建到现在已经拥有超过三十年历史的旅馆，而最大的投资商更加引人注目，他就是刚刚从国外参加完游泳国际大赛回国的许羌，他将自己的一部分奖金用在了这所旅馆的建筑上，让我们一起期待N旅馆将会以一种怎样的崭新面貌出现在我们大家面前...... 曼雪拿起手中的遥控器，关上了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许羌？怎么跟高三那小子同名，还是我听错了？不管了，妈今天凌晨打电话来，让我注意N旅馆的动态，去开幕典礼上瞧瞧去，不怕看不见赞助商。 曼雪脱下家居服，换上了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穿了件黑色大衣，梳了个不高不低，居于头顶的马尾辫，就朝裕民街上走去。一辆黑色的价格昂贵的跑车，轰隆隆地从曼雪身旁开过，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曼雪看了看，原来也是去参加开幕式的，车上走下了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身材高挑的男子，看他强劲有力的胳膊，就知道没少锻炼，男子不知为何，也朝曼雪这儿瞥了一眼，曼雪与男子两人，隔了好几百米对视，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还是有一种熟悉感，男子走进了装修完的旅馆，曼丽随后也慢慢踩着黑色高跟鞋来到旅馆门口“裕民旅店”，四个和裕民高中一样材质的金色大字，高高地挂在旋转门上方，曼雪拿出曼丽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邀请函，交给旅馆门前的服务员，就进入了裕民旅馆。 没走几步，就有人端着放满酒杯的盘子，来到曼雪身边，曼雪挑了一杯白葡萄酒，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脸满足地笑了笑，随后才抿了一小口“好酒，不错。”曼雪喝完又晃了晃酒杯。 就在这时，那个灰色西装的男子朝曼雪走了过来，“小姐，请您跳支舞可以吗？”曼雪朝大堂看了看，一对对男女随着悦耳高雅的钢琴曲，跳起了双人舞。 “当然可以。”曼雪主动伸出手，因为她认出了他，果然是许羌，“许羌，我可不会跳舞，踩到你了，可不能怪我。” “嗯嗯，曼雪，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许羌牵起曼雪的手，走进人群中，一手牵着曼雪的手，一手搭在曼雪的腰上，两人的身高十分相配，曼丽微微抬起脸就能看见许羌的眼眸，两人的舞步出奇的和谐。 “曼雪，你不是会跳舞吗？”许羌惊讶能跟曼雪配合得这么好。 “我真没跳过。” “你不去跳舞，真实是可惜了人才。” “你也真是没变。”曼雪故意踩了许羌一脚。 “可不嘛，一点儿也不疼。”许羌忍着疼地说“几年不见，脚力见长啊！” “还行吧！”曼雪戏谑地笑了一声，在许羌面前，从前那个爱打爱闹的曼雪又回来了，在他面前，曼雪能放下心中的那份沉淀，早就压得曼雪透不过气来的坚信，这时通通可以放下，此时的曼雪才是真正的曼雪，才是她一开始该有的人生。 第十章 烛光晚餐 裕民旅馆，虽说是旅馆，但却比一般的酒店没得差，一经翻新，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冷冷清清，看上去令人孤独的旅馆了，看它大红色的窗帘就知道。鲜艳得如玫瑰，娇艳热烈，任谁看了，都心生澎湃，旅馆在第四楼安排了两个贵宾房，专供投资人使用。 舞蹈结束后，许羌带着曼雪来到了他的私人房间，许羌按下自己的大拇指印后，房门开了，里面的空间大得像个两房一厅的公寓。诺大的落地窗玻璃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有些像会议桌，很长，蜡烛架上燃着蜡烛，红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大厅，室内靠墙摆着一些健身器材，还有懒人沙发，显得与房间的氛围很不相投，但却很有许羌的风格。 “不错呀，我说你为什么投资呢，原来是有好处的呀！”曼雪四处看了看，惊讶于房间大得出奇。 “那可不是嘛，看他们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肯定把你看成我女朋友了！哈哈！”许羌笑得直不起腰。 “就你聪明，好了，快吃饭吧，我都跳饿了。”曼雪脱下黑色风衣，傲人的身材在烛光下明晃晃地发光发亮，连许羌都不好意思得红了脸。 “好热啊，这天怎么这么热了。”许羌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也脱掉了西装，松了松领带。 “那走，吃饭去吧。” 两人终于面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曼雪打破了僵局，“快吃吧，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好。”许羌终于也开动了。 房间里，俩人的刀叉碰撞的声音回荡着，曼雪来调查的目的，早就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沉浸在这浪漫的二人世界，久久不肯自拔，许羌也沉浸其中，两人见面后，只字未提从前的事，都因为再次相遇，感到庆幸，感到喜悦，甚至是感恩。 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对方笑一笑，好像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一般，很快，这场喜悦的餐宴结束了，曼雪走近懒人沙发，躺了下去，拍了拍吃饱的肚子，许羌也来到曼雪身边，坐在曼雪的旁边，打开了电视机“看看近日的赛事有什么发展。”曼雪一把抢来遥控器，“我想看警探频道！”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调台，就又被许羌抢了过去，坐在屁股下面，曼雪脱下脚上的拖鞋，一脚踹在了许羌的胸前，许羌立即用手抓住曼雪的脚踝，曼雪不知所措，手撑在沙发边上，两个人四目相对，窗外响起了庆祝旅馆开业的烟花，曼雪看情势不对，脸红着说“外面放烟花了，我们去看烟花吧！” 许羌又一脸调皮地说：“我不想看烟花。”随后身体向前倾，嘴唇准准地落在曼雪的嘴上，两个人紧紧闭上眼睛，这一夜，对两人来说，很漫长...... #################### 开幕仪式的第二日，旅馆正式营业，大厅里一下来了许多客人，有的人拖着行李箱，而有的人则提着一个旅行包，其中一人的装扮显得十分可疑，该男子穿着黑色运动服，黑色球鞋，看他脸上的几道皱纹，黑色头发中掺杂着些白色银丝，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两手插进口袋中，迈着稳健的步子，埋着头向前台走去。 “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要办续住手续，301室。” “好的，先生，我先核实一下您的身份。” “马强。”男子左手从口袋中抽出，手上握着身份证，和旅店发的续住卡。这是N旅店在六个月前，也就是停工之前，发给长期住在旅店顾客的，也算一种营业手段。 前台服务人员，看了卡中的数额，不禁吓了一跳，整整五十万元，然后带着惊讶的口吻：“先生，跟您核实一下金额，卡中还有五十万元，请问是长住吗？” “嗯嗯，先办半年。”马意微微点了点头。 “好的。”这人真是奇怪，一住就是半年，营业员不禁多看了马意几眼。 四楼的贵宾房中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房中慌乱的两个人正各自穿着散落一地的衣服，许羌首先穿好，边抬头边扣着衬衫上的扣子，看见曼雪还光着身子，全身裹着被子，手上拿着地上捡来的衣服。 “曼雪，你怎么还没穿好。” “这不都怪你，昨天晚上把我衣服，丢得东一件，西一件的。”曼雪回头略带凶意地瞥了一眼许羌。 许羌忍不住小声笑了，“好好好，怪我，怪我！”许羌看着到卫生间穿衣服的曼雪，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郑重其事地说：“曼雪，做我女朋友吧。” “哦，好的。”卫生间传来一声慢不经心的回答，曼雪早就笑得合不拢嘴。 许羌在做了个比完赛，赢了后常做的手势，两手握成拳状向上高高举起，满脸的兴奋，嘴里喊着“yes”。 在卫生间扎着头发的曼雪，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裕民旅馆的目的，扣好头后，快步走了出来。 “许羌，问你个事！”曼雪看许羌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也走过去了。 “什么事？”双手别在脑后的许羌，转过头，一脸疑惑地问。 “你为什么要投资这家旅馆，附近旅馆这么多，难道你不怕吃亏吗？” “其实我本来没有想要投资，都是林威，就是高三的班长，你也有印象的吧.......”许羌的语气越来越低沉，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头也慢慢靠在沙发上。 “嗯嗯，你在想那件事吧！” “想起来也快四年了吧，离陈珥失踪？” “还有一个月整整四年。”曼雪没有一天不在计算，同时她也在思考一件事，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许羌的，这份感情好像有些时候了，自己竟然没发现，原来有些人已经注定活在自己生命中了，是无法挥之即来，随后又消失不见的。 四楼贵宾市的楼下，就是301房间。马意直接走进了房间，没有多看一眼和以前大不相同的设施，包括那显眼的红得像鲜血的丝质窗帘。 第十一章 伤疤 曼雪回到家中，收拾了些日常穿的衣服，装在箱子中，直接从家走向了裕民旅馆，想着能快点儿见到许羌，曼雪不觉加快了步子。还是在离旅店的几百米处，曼雪看见了带着棒球帽，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许羌，正站在旅店门口，曼雪挥了挥手，许羌也跳起来朝曼雪挥了挥手。 许羌一只手拉过曼雪的行李箱，另一手拉着曼雪的手，“曼雪，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等你半天了。”许羌一边朝电梯走去，一边抱怨曼雪。 “我很赶时间了！”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门，曼雪朝里看去，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子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曼雪跟在许羌的后面，走进电梯，男子走了出来，在擦肩的一瞬间，曼雪不经意瞥见了男子的脸，白皙的皮肤，深邃的眼眸，长得有些像外国人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似乎有些像一个人，可就是想不起来，曼雪不解地摇了摇头，许羌看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走吧，我的大小姐，再不走，电梯门都关了！”许羌用手指摸摸鼻子，还是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笑，还不快走！” 男子，也就是马意，走出电梯后，来到附近的公共电话亭，他拿一块内存卡般大小的铁片，然后插在电话机的背面，就开始打电话了，滴滴滴滴滴，修长的手指按下号码，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喂，是你吗？” “威儿，是我。” “爸，对不起，我不想拖累你。” “威儿，你现在在哪儿？快告诉我，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明白，我在铤而走险。” “你现在已经是在刀刃上行走。” “可我没有选择，我必须救她。” “好，你的人生，你自己选择的路，你自己走，但你要让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威儿，你在哪儿呢？” “对不起，爸，嘟嘟嘟......” 曼雪跟着许羌来到贵宾房，整理起衣服，但脑子里却还是刚刚的男子，到底像谁呢？算了，还是先去找许羌再了解了解情况吧。 “这么快就整理好了，我还有会儿呢。”许羌左手一个盘子右手一个碗，正在布置着厨房。 “许羌，昨天，你说是谁找你来投资来着？”曼雪故意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想让谈话变得自然些，而不是警探向嫌疑人提问那般冷酷。 曼雪背靠着厨房的门框，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问。 “林威啊，就是我们高三的班长。” “他怎么会想到找你投资的？” “我怎么知道，反正他说肯定不会亏的，林威他一直都是言而有信的，我相信他，你就别担心了。”林威站起身，拍了拍曼雪的肩膀，“你还没嫁给我呢！就这么替我担心啊！”曼雪看了看许羌一脸的得意，一脚踢向许羌的小腿。 “曼雪，你你你...能不能像个女人，温柔点儿！”许羌在原地跳了几下，就忍不住疼，嗔怪般地大喊，曼雪捂着嘴笑了笑，就朝客厅逃去，怕许羌来报复自己。她再一次忘记自己的任务，和许羌在一起，她总是能忘记自己是个警探。 “看我的，”许羌瘸着腿，一蹦一跳地也跑去了客厅，”我来了！你有本事别逃！”许羌兴奋地大叫。 “我不逃，我傻啊！”曼雪捂着嘴跑得跟快了。 ###################### 曼雪在旅馆开业第七天，住进旅馆的第六天，结束了二人世界，来到了警局。曼雪一进警局，大家纷纷拿起停下手上的工作，假装不在意，其实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朝曼雪这儿瞟，带这些惊奇和羡慕，曼雪很快从这些人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和许羌的关系已经公之于众了，和现在炽手可热的游泳明星谈恋爱，在平常人眼里可不是一件常事，已经可以说是一件可以供大家无聊时消遣的新闻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多事，害得我曝光，曼雪心想，她害羞地低下头，快步走向曼丽的办公室。 曼丽为了不打扰曼雪和许羌的二人世界，七天来没有给曼雪打一通电话，曼雪自然也没有想起主动联系曼丽。 “小雪，你什么时候跟许羌这小子谈上的，你连妈我都瞒！”曼丽一脸想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妈啊！我们旅馆开业才遇到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就在一起了。” “不跟你开玩笑了，让你去调查，你调查得怎么样了？”曼丽故意咳咳嗓子，忍住笑意。 “一共有两个线索。” “嗯？说来听听。” 曼雪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到曼丽对面的座位上，“第一，是林威让许羌投资的旅馆，具体什么情况不是很清楚；第二，我看到了一个穿黑色运动服的男子，我自己认为很可疑。” “什么？你自己认为很可疑，什么意思？”曼丽双手交叉，撑在桌前，身子好奇地前倾。 “你猜，他长得像谁？” “谁？” “林威！” “林威？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白皙的脸，挺得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还有最像林威的地方，他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深邃。” “这是帅哥的标准啊，除了能看出他是个帅哥外，别的就没什么特别了。”曼丽笑了笑。 “哦，对了，我还在他手上看到一颗心形的伤疤。”曼雪自信地说。 “伤疤！”曼丽一听，立即从座椅上迅速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一脸质疑。 “嗯嗯，没错，还是心形的呢！” “你在哪儿看到的他？”曼丽一脸紧张。 “就在电梯啊，裕民旅馆一楼的电梯前，当时他是从上面下来的。” 曼丽听了，不管曼雪下面说了些什么，就直接冲了出去。 “就是因为伤疤，就总让我想起林威，他手臂上的伤疤，也不知道为什么......”曼雪呆呆地望着曼丽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曼丽冲出了警局，很快来到了机场。机场上人来人往，源源不断，一张张脸上却各有各的故事，有些人满面愁容，有些人笑意满满，曼丽却是一脸迷茫，四五十岁的脸还没有那么显老，但岁月没有手下留情，脸上的几道皱纹，出卖了她。 曼丽没有顾及脚上踩着的高跟鞋，只顾着眼前，穿着警服，却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警察，她的所作所为更像是，来机场找回自己的爱人，她快速地浏览着，一名名中年男子的脸，她用警探精英的视觉，但眼神中明显透着几缕温柔。 “大姐，你的帽子掉了！”一名路过的旅客提醒曼丽。 “哦哦，谢谢你啊！”曼丽回过头，想捡起警帽，就在那一瞬间，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在曼丽手边经过，待曼丽抬起头来，人群中，一双黑色运动鞋，早就消失不见了。 曼丽缓缓站起来，朝刚刚黑色皮鞋走去的方向鞠了一躬，好像在祭奠一名离世的亲人，更像是在心中埋葬，从前一直活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人，泪珠就这么从曼丽眼中直接掉了下来，落到飞机场的瓷砖上时，要是仔细听，可以听到一声脆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玻璃碎了，曼丽的确有一颗玻璃心。 曼丽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珠，直起腰来，面前的光线却被一面好似墙般的硬汉的身体挡住了，黑色运动服？依然还和以前一样，曼丽都没来的及看一看男人的脸，就一把抱住眼前最熟悉的陌生人。 “曼丽，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当然知道，马意，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了吗？”曼雪紧紧抱住马意，害怕幸福就这样从眼前溜走。 “不，我是马强，马意早就在25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你的手里。”曼丽头顶有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马意，你能不能别这么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但我真的很后悔。”曼丽微微抬起头，但依然没有松手，她不想让25年来的守望再一次落空。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我们这辈子就这样别过吧！” “不，我不会再让你走了，你这一走又是多少年？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曼丽脸上又留下一行泪。 “小心身边的人！”马意将嘴唇贴近曼丽的耳朵，轻轻地说。 曼丽听了，惊讶地松开了手，“什么？”还没等她问出口，马意就转身，跑着离开了，曼丽不会再拖着拉着马意，劝他不要走了，因为这是25年后了，她也成长了，成熟了，最终曼丽还是没看到马意的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第十二章 辞职信 黄昏的机场还和白天一样，人头攒动，机场大门依然敞开着，欢迎着旅客的到来，只是起飞的飞机在灿烂的橘黄色与迷漫的大红色朝相辉映的天空中，显得更加渺小，但又是那么自由自在，好像是一头在空中，翱翔的老鹰，但却被刁去了喙与锋利的爪子，因为落日为背景下的天空，显得有些孤独无助，就像这时的曼丽，独自一人坐在机场的候机室，活了大半辈子，走了这么多路，却唯独读不透自己的心。 就在曼丽迷茫无助时，一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妈！你在哪儿呢?”曼丽随手拿起手机，无力的按下接通建，电话那头传来曼雪焦急无奈的声音。 “机场。怎么了，小雪？”曼丽漫不经心地问。 “妈，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交上辞职信了！”可以想象，曼雪在电话那头一定是一边跺着脚，一边接的电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连辞职信碰都没碰过。”曼丽的杏眼又忽然变得有神起来。 “妈，你快回来吧，局长都亲自来了！”那头曼雪的声音忽大忽小，一定是偷偷瞄了一眼正坐在曼丽办公室的局长。 “哦，我马上回来，你先别着急。” “嗯嗯。”曼雪挂掉了电话。 曼丽坐上在机场外拉生意的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干了这行这么多年，大概最爱看到的，就是像曼丽这样，慌慌忙忙从机场中冲出来的人了，他们也绝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赶紧跑到曼丽跟前，“大姐，你要去哪儿，保证一路畅通无阻”司机什么都不管，只是尽可能的夸下海口，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客人心中焦急的程度，连听他们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曼丽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就拉开了离她最近的一辆出租车的门，上了车，只留下了一个万般遗憾的司机身影。 “裕民警局！”曼丽提高嗓门，伸头朝驾驶座喊了一声。 “好”说着看上去二三十岁年轻的出租车司机启动了车子，“看样子，大姐你是从警局出来办事的？”年轻的司机瞥了一眼曼丽身上的警服，和拿在手里的警帽，看上去随口问道。 “嗯，司机小师傅，你能开快点儿吗？我有急事！”曼丽双眼一直紧紧注视着出租车正前方，在她眼里只有路上的交通是不是流畅，就算是司机大叫一声，恐怕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最多是被吓一跳，但很明显，司机在尽可能地隐藏自己，即使在白天，没有心的人也不能很快注意到他。 警局离机场并不远，不到十分钟，曼丽就只匆匆留下一张二十元的钞票，然后不见了身影，车上的司机却邪魅一笑，不知是因为曼丽多给了路费，还是为了什么?鬼知道呢？ 曼丽气喘喘地来到了警局，站在警局的正门，端庄郑重地将手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然后用手理了理披肩长度的头发，就如以前一样，操着老警员该有的样子，再不会像今天跑出警局那般鲁莽了，那是年轻警员的特例，风风火火地办事，就这样走进了警局。 “局座！”曼丽停在了办公室门口，看到了坐在自己座位上，捧着装满茶叶的玻璃杯的老队长——王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拿着茶杯喝着茶的女儿曼雪，正在其乐融融地聊着天，很像是一对合得来的父女两个。 “哎，曼丽你来了。”王建赶紧起身，像是给曼丽让座似的，脸上却别提笑的有多开心了，全局的人大概没几个，看过局长这么开心的，可以说，曼丽是第一个。 “局座，你坐你坐，我坐这儿就行！”曼丽拉了一把一般曼雪坐的那把转椅，随后坐下，王建看曼丽坐了下来，自己也就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妈，我先走了。”曼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突然说，手上一边收拾文件，腿一边向门外走去，看样子挺着急的。 “嗯。”曼丽一看就知道曼雪遇到了急事，就立马同意了。 等曼雪“哒哒哒”的脚步消失后，王局迫不及待地问：“曼丽，放在我桌上的辞职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辞职信，我根本不直达是怎么回事！”曼丽说着身子向后仰，靠在了转椅的靠背上。 “就是这封，你先看看吧，看来你并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还好是我，换了别人，你早就离职了。” “嗯，先给我看看。”曼雪从王建手中接过一个打开过的信封，拿出里面对半折的白色信纸，翻开后，一行行打印机特有的，工整的字映入眼帘，内容如下： “局长： 我是曼丽同志，即本局副局长，由于自身原因，想辞去警员一职，请批准！ 此致敬礼” 虽然短短的几行字，却能看出写信人的决心之大。 “这封信不是我写的。”曼丽又一次浏览了信件的内容，淡淡地说。 “那是谁?......你能想到吗？”王建极度关心的脸与对面冷静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我暂时还不知道。”曼丽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说。 “曼丽，你周围就没有一个可疑的人吗？”王建睁大了眼睛，盯着曼丽的眼睛一动不动。 “嗯哈。”曼丽微微一笑，顿时紧张的气氛很快升温。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王建好像在自顾自地嘀咕，又像是对着曼丽说的，过了一会儿，王建又站了起来，直了直腰，“曼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想起什么来就打电话给我。” “恩恩，”曼丽翘起了二郎腿，丝毫没有在意对面的是她的上头，“好的，那我就不送了。”王建点了头，随后径直走出办公室。 曼丽这时丝毫没有再为这封辞职信费神了，是谁写的，她心中自然有数，选择沉默，没有告诉局座自然也有她的理由，王建离开后，她只是再想，刚刚曼雪走得这么急，是干什么去了？ 第十三章 301室 曼雪在曼丽办公室，看到手机上有一则信息，内容如下： “到裕民旅馆301室，我有事找你谈。 林威。” 曼雪自己开车来到裕民旅馆后，手机又响了，这回不是林威，而是许羌，他问曼雪在哪儿，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曼雪考虑了一会儿，又不知道林威到底要说些什么，自然没办法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曼雪随便摁了几个键，就进入旅馆了，“现在没空，晚上再说吧。” 林威在贵宾房中，本来准备下午去本市的体育馆，参加市级的游泳比赛的，但是其中的一位评委，有重要的事，比赛因此被延期了。“哎，因为这一个评委，耽误了整场比赛，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许羌独自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实在是太无聊了！”他自言自语地就倒在床上，脸朝上，随后又站了起来，带上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如去警局看看曼雪在忙些什么！”许羌乘坐电梯来到了楼下大厅，刚要掩人耳目，从边上绕道大门出去时，曼雪突然出现在玻璃旋转门中，许羌看了看周边这么多人，就没喊曼雪，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想着曼雪肯定是来旅馆看他的，于是许羌转出去后，又从外面重新转到大厅，本想着拍下曼雪的肩膀，给她个惊喜，但有时时机就是这样刚刚好，喜欢和某些人开个玩笑，等许羌到大厅时，曼雪正好搭上电梯，赶往三楼，电梯的门卡得刚刚好，许羌见到了曼雪最后一面，小麦色的五官清秀的脸，一定会在许羌心中留下一辈子。 许羌赶紧拿出手机，问曼雪在哪儿。“警局啊，有事忙。”曼雪在电梯中想了又想，决定先不把见林威的事告诉许羌，毕竟还不知道林威要说些什么。 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对那明明是曼雪，曼雪可不是这样的，她有什么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许羌的眉毛好像是有预感一样，平时都是眉开眼笑的，现在他好像再也没心情笑了，虽然带着口罩，但从他紧皱的眉毛可以看出，他又一次严肃起来了，甚至是紧张起来了，和四年多前一样，许羌的心跳个不停，他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下来，“曼雪，你真在警局吗？为什么我在裕民旅馆看到了你？”许羌一边走向重又打开的电梯门，那扇注定将两人今世隔离的无情的铁门。 曼雪走下了电梯，正在朝301室走去，虽说是301，但却是第三层中最靠里的一间房，曼雪正打算敲门，手机又响了，是许羌，到底怎么说呢？曼雪紧紧握住手上的电话，在秋季，手心里竟然也出着汗，这个凉爽的，悲凉的季节。就在这时，301室的门打开了。 曼雪再也没有勇气举起手机，门的打开，正好给了她一个逃避的理由，她还不懂得怎么向她最爱的人撒谎，手机就这样被抛弃了，在女士斜挎包的最深处。 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有二三十岁的男人，穿着深灰色外套，一件大众灰色毛衣，与这件外套融为一体，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深邃的眸子，乌黑的头发，还有藏在衣服里的手臂上的一道疤。 才本年没见，林威怎么好像老了好多，他才二十出头，怎么脸上还有皱纹...... “曼雪，好久不见了！”就在曼雪不知所措时，林威的一个拥抱，温暖了两个人，林威迟迟不肯放手，两个人的呼吸融为一体，好像是原本就是一体的两条生命。 几分钟后，林威才缓缓收回双臂，“曼雪，我们先进去吧！”他的脸上多了笑容，曼雪不知道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这般宠溺地笑，就像是对着，从小到大来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亲妹妹一般，那般和太阳一样温暖的笑容。 “嗯嗯。”曼雪温顺地笑了笑，她在林威面前大多时候也像妹妹一般，听哥哥的话。 好不容易两个人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林威倒了一杯茶，拿来递给曼雪。 “林威，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曼雪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其实也没什么事，”林威挠了挠头，看见曼雪严肃的脸，继续说了下去，“曼雪，你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所有话，我发誓绝没有半个假字。”林威举起右手，抽出三个手指，随后举过头顶。 “我相信你，快说吧。”曼雪郑重地说。 “曼雪，不，你应该叫马雪，而我原名叫马威。”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亲兄妹！我们是同胞异卵，......”还没等马威说完，曼雪手上的杯子就掉落在地上，水从曼雪的脚底流向马威的脚底。 “你的话，凭什么来证明！”曼雪又拿出自己警探的语气。 这句话似乎在马威的意料之内，他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4A的纸，打开。这时房间一片寂静，纸被打开的咔嚓声不停在曼雪的脑中重复，被放大，被持续蔓延，曼雪没忍住，抢过马威手上的纸。 DNA坚定！几个黑色的字，小得如蚂蚁般的字，在曼雪的瞳孔中却已留下十分深刻的痕迹。 曼雪继续看下去，鉴定科的专业术语，很快逼曼雪信服了，她和马威的确是亲兄妹！ “这时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拿到我的头发的！”曼雪的脸涨得通红。 “大概五年前吧！”马威提顿了一会儿，在脑中搜索着那段记忆犹新的记忆，“就在那次春游前的一两天，从你桌上的书本中拿到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曼雪终于可以解释，马威在春游时的奇怪表现了。 “这你不必知道。”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曼雪猛地拍了一下，两个人中间的玻璃茶几。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和我当年一样，”马威原本看在窗外的深邃眸子，转向了曼雪，“雪儿，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今天我来，就是要把你从这个危险的地方带走！” “嗯！”曼雪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马威直接拽起曼雪，拉着她向门外走，曼雪瞪大眼睛，只顾盯着马威看，我叫马雪....她心中默默地想。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301室。 第十四章 别了！ 马雪不停地盯着马威看。马威的头发也是那么的黑，我们好像都长着一样乌黑的头发，马雪一边跟着马威的大步子，一边痴痴地想，他的鼻子也和我一样，是那么挺直，有着外国人的神韵，两个人迈着大步子，上了电梯，就是这儿，上一次的男人，站在马威站的地方，两个人怎么能这么像呢，或者说是我们怎么这么像他呢？ “爸爸呢？我们的爸爸在哪儿？”等马雪意识过来时，话早就脱口而出了，已经来不及了，马雪从来不敢提‘爸爸’两个字，因为曼丽。 “嗯?”马威意想不到地回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在国内了。”马威亲眼看见曼丽与马意在机场相拥，随后向登机处走去的情景。 “妈这些年过得好吗？”马威羞涩地说。 “嗯？你是说我的妈妈吗？”马雪还有些不习惯。 “嗯嗯。”马威转过头去，随后点了点头。 “旁人看上去，她过得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伤，但我还没弄清楚。” “我们的爸爸其实也是，也一样...”这时，电梯‘ding’的一声开了。 马雪突然从马威手腕中抽出手，随后将马威推电梯，赶紧按下四楼的键，“我要向一个人告别.....”犹豫了一会，接着说，“哥，你去旅馆外等我，我马上就来！”马威知道自己的妹妹想和许羌见一面，就没有阻止，点了点头，超大门走去。 马雪一个人在电梯里踱步，“到底该怎么说呢？”还没等她想清楚，电梯门开了，马雪走到贵宾房前。 “dong，dong，dong!”马雪见没人来开门，就拿出包里的房卡，打开了门。 “许羌！许羌！在吗？许羌！”马雪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许羌这时还在走去警局的路上，自己的私家车，几个小时前，被马威借走了，彭鹏又吩咐过自己不能轻易打车。“曼雪，看我去警局，发现你不在，你就惨了！哼！竟然不回我短信！”许羌一边走一边抱怨。 马雪拿出包中的手机，手机却没电关了机，她收拾完自己的衣服，关上了贵宾室的门，在门前停留了一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别了！许羌！”马雪来到旅馆大门前，看到马威正在一辆黑色面包车前跟她招手，她回首看了一眼四楼，随后走向面包车。 “我想给妈打个电话。”马雪伸手，向马威要手机。 “不行，还不能告诉她。”马威将马雪手上的行李箱装进了汽车后备箱。 “好吧。”马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曼丽解释，就跟着马威，坐上了面包车，马威向机场的方向开去。 马威从后视镜中看了几眼马雪，她正别过头，看着窗外，“马雪，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马雪的头稍稍转过去，朝着车的斜后方看去，顺着马雪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 马雪在坐上汽车的一瞬间，就清楚地知道，这是许羌的车，也顺理成章地推断出，许羌正在走向警局的路上，于是她就一路观察，终于，一个和许羌一样身形的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马雪本想草草地看他一眼，就潇洒地转头离开，而这时，她的头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被固体胶粘了似的。 “别了，许羌！”马雪和以前一样，用看着马羌般的微笑，说了最后一声告别。 裕民街上的许羌正埋着头，走自己的路，只是当自己的车与自己擦肩而过时，他皱了皱眉头，抬起了头，用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心脏不自觉地漏掉了两拍，随后又朝着警局继续大步走去。 正开往机场的车上，马雪犹豫了几分钟，喊了马威第一声’哥！‘马威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头，不自觉地笑了笑。 “雪儿，你要说什么？”马威放下摸着脑袋的手，放在汽车方向盘上。 ”我就是想问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机场。” “让后呢，坐飞机去哪儿？”马雪将头探向前面，注视着马威的脸问。 “美国，找爸去。” “你知道爸在哪儿？”马雪的头更加朝前伸了伸。 “我的，哦，不！是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他的监控中。”马威歪着嘴，眼睛微微向上轻挑，像是翻了个白眼儿。 “哦！怎么会......”马雪歪着脑袋，一只手挠了挠头。 “你可别小看我们爸，我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敢说很了解他，他可深藏不露得很！” “就和你一样吗？呵呵！哥！”马雪调皮地用手轻轻拍了拍马威的肩膀。 “我和爸比，差远了，先不和你说了，去美国你就知道了!”马威急踩油门儿，将马雪甩到了后座上。 马雪一屁股坐到座椅上，双手互相搓了搓，暗暗地想，你还不够深藏不露啊！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爸行踪的，你都没回答我，还不是怕爸把你的秘密全听了去？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半天都不吭声！”马威深邃的眼神通过后视镜传送到马雪的脸上。 “哥!咱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马雪一本正经地看着后视镜上马威的脸。 “你觉得得呢？” “我的老班长，我又没见过咱爸，我怎么可能知道！”马雪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心中却藏着一个答案，那天从电梯上下来的那个男人，除了长相外跟自己和马威长得像外；妈好像听到他，瞳孔也本能地放大了，一看妈就是听到这个男人手上的疤，才不管不顾地跑出警局的。 第十五章 美国 马威拖着行李箱，和马雪来到了机场，正当马雪要朝着检票口走去时，马威叫住了她，“雪儿，你去哪儿啊？” “坐飞机还不用检票怎么的！”马雪一脸嘲笑地看着马威。 “走，哥带你开开眼！”马威一边拉着行李，一边拉着马雪的手，朝检票口旁的一个小门走去。 “哥！你干嘛呀，这儿是。。。”马雪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咽下了肚，“哥！难不成你有私人飞机？”马雪瞪大眼睛，盯着马威和她一样的薄薄的嘴唇。 “难不成我还能带你去偷人家的飞机啊！”马威一脸坏笑，看着并排走着的马雪。 “哇塞！哥，我们家什么时候有私人飞机的？”马雪惊讶地用手捂着嘴。 “早就有了，反正在你我出生前。” “咱爸到底是干什么的！”马雪问正在拿钥匙开着锁的马威道。 很快小铁门被打开了，门前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大概就只有马威连同马雪知道，这小铁门里竟藏着好几架私人飞机，飞机上印着巨大的老鹰，国防部的人都知道，碰到这只老鹰，是要绕道走的，这是专属十二个市的首长的私人飞机，两个人走进了小铁门，坐上了一架小型直升机，但看似小巧玲珑的机身，却是所有飞机中，最坚固的一架，马威坐上了驾驶座，马雪就坐在马威的身边。 “哥，咱爸到底是干嘛的呀！” “这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马威轻松地直接将直升机开上一碧如洗的蓝天，马雪坐在一旁还在瑟瑟发抖，使劲喊，“哥，你慢点儿，我还没适应过来，你就把飞机升得这么高了！” “雪儿，你不会还恐高吧，我们将来可都是要考飞行证的！”马威一本正经地盯着马雪。 “哥！你说什么！你还没考到飞行证，你这是要吓死我啊！”马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飞机的前方，不敢朝下看，额头上不时冒出几滴冷汗。 “别担心了，我的驾龄都有好几年了，我从十八岁就开始驾驶飞机了，虽然.......” “虽然什么？”马雪额头上滴下了一颗豆粒大小的汗珠。 “你别着急行不行，雪儿，我还没说完，”马威‘咳咳’地清了清嗓子，“虽然我也坠过几次机，但我不还完好无损地坐在这儿，所以别担心了，我会确保你没事的！”马威用手摸了摸马雪的头。 “原来你是个老司机！哈哈！”马雪故意笑得很大声。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扔出机外了！”马威气得满脸胀得通红，马雪并不在意马威的玩笑话。 马雪毕竟在警校摸爬滚打了三年，没一会儿她就适应了，马威开得颠颠簸簸的直升机，“哥！我看你的汽车开得不如我，将来，你的飞机开得也肯定不如我！” “哦！那我就恭喜恭喜了，看来你才是真正的老司机喽！”马威继续调侃马雪。 马雪确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微笑，笑她的哥哥，原来也这么幼稚，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马雪没忍住，‘呵呵呵’地笑出声来，一碧如洗的蓝天上，有着一架老鹰飞机，朝着美国的方向任意畅游，所有与之相遇的民航飞机全都朝着安全的航道避去，给这只老鹰让出一条道来。 一只黑色老鹰落地，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麦地突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飞机的螺旋桨缓缓停下来，马威先跳下飞机，随后马雪也脚踏麦地。 “哥！我们到美国啦！” “嗯，走，哥带你去看看我们老爸的农场！可比QQ农场真实多了！”马威接过马雪手上的安全帽。 “切！难不成还能偷菜咋地！”马雪傲娇地撇过头，翻了个马式白眼儿。 “整个农场都是我们的，用得着偷吗？”马威大步朝一座三层楼房走去，用腰间别着的钥匙中的一把开了门。 “再问你个事儿，” “嗯，你说。” “咱妈和咱爸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都没见过我爸一眼！” “这些事，以后再说，但是你来美国，绝对不能告诉咱妈，” “为什么？” “反正是为你好就对了！”门上的锁咔嚓一声开了，马威推开门，拉着行李走进房子。马雪环顾四周，欧式的家具，很有拍时尚大片的感觉，朝阳的落地窗，更是令马雪心满意足，她小跑过去，一屁股坐上了正对着阳光的沙发，下午的暖阳正好投射在她的脸上。 马威坐在马雪对面的沙发上，他严肃的一面又出来了，“雪儿，你想见爸吗？” “当然，ofcourse!”马雪迅速从沙发上直起了身体。 马威看着窗外快要落下的太阳，若有所思，”我知道了，雪儿。“ ”我看见爸，今天是没指望喽，我先走了，哥!“马威顺手拉住马雪一走一晃的胳膊，”你去哪儿啊！雪儿？“ ”我都到美国了，当然要出去逛逛！“马雪用另一只撇开马威的手，马威无奈地摇了摇头。 马雪出了门，就穿过一大片麦田，随后就看见有条笔直的公路，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那头，马雪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很久，马雪停了下来，揉了揉脚踝，就在马雪懒懒地站起身，伸了伸腰时，一辆跑车从耳边呼啸而过，可没等马雪开口说话，已经离去飞驰而去，”哎，help！help！“马雪任在车后大喊，可车却很快消失在马雪的视线中。 ”美国的人，怎么眼神这么不好！路上有人，也看不见啊！“马雪埋怨道，可就在这时，那辆车不可思议地倒了回来，”你眼神这么不好！“马雪笑着对车的驾驶室喊，本想抱怨一下就算了，反正他也听不懂中文，可没想车里竟传来了地地道道的中文，”那我走了，英雄救美也不是我干的事！“ 马雪立马挡在车前，双手按着车头，”等等，我话还没说完，你眼神虽然不好，但你的听力一定是一等一的！“马雪快速地说，马雪看清了车子驾驶座上的男子，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一头黄色的自然卷，瘦长的脸颊和身体，笔挺的鼻子，向上微翘的嘴唇，眼睛上戴着墨镜，让人无法看清，却能清晰地看见男人微裂的嘴中露出整齐的牙齿，”再不上车，我就走了！“ 马雪赶紧走到车旁，一个翻身，稳稳地坐上了副驾驶座，外国男子惊讶地拿掉了眼镜，一双通透的浅蓝色眼珠同样吸引了马雪的注意，两人四目相对，看了有一会儿。 第十六章 短暂 昨天，许羌走到了警局，曼丽告诉他，曼雪不在警局，后来曼雪的手机也是无人收听状态，曼丽调集了警局中的所有空余的警力，曼雪的手机在国内根本就搜查不到，她人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裕民旅馆的监控当然也没有许羌所说的，那个和曼雪一样的女子，这个世界上没有留下一丁点儿曼雪存在的痕迹，随着她的名字一起都消失了。 曼丽坐在办公室中，细细地回想曼雪的一言一行，以及许羌所说的，就是从那天曼雪看了手机，然后就离开了警局，要是许羌说得没错，曼雪后来去了裕民旅馆，后来她上了电梯，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随后去了一个房间，而许羌却赶来警局，之后曼雪回过贵宾室，收拾完衣服，就离开了，要是许羌说的都是真的，我敢断定将曼雪带走的就是他的班长，林威，而处理了一切的人，包括消除裕民旅馆监控的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林威，但曼雪绝对是自愿跟他离开的，曼雪没有跟我说一句，肯定有她的道理，最起码我能保证曼雪现在绝对安全。曼丽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许羌，“喂，是许羌吗？” “请问是哪位？我是许羌的助理。” “曼雪的妈妈，许羌呢？” “哦！您好，许羌去参加比赛去了，要晚上才有空。” “那你让他回通电话给我。” “嗯嗯，好的。” “那，先这样吧。” “再见。” 曼丽随后挂掉了电话。 X市的游泳馆内，一场毫无悬念的对抗在进行着，许羌站在第八号位，作为卫冕冠军，他本丝毫没有压力，但现在的他愁眉苦脸，在教练的一声枪响下，许羌第一个冲了出去，他在水中漫无目的地，就只知道冲向岸边后，就转身，很快他遥遥领先，但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比赛上了，他的脑子中全都是，那天曼雪在电梯中的样子，小麦色的脸庞，虽然毫无表情，但在许羌眼里依然迷人。在游泳池中周周转转后，许羌第一个触壁，四百米自由泳的第一名就是许羌！广播播报着许羌又打破了自己的最好成绩，许羌开心地笑了，站在领奖台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庆幸拿到了又一个奖杯，却不知道他的心中，还在对曼雪思思念念，我会等你的，我许羌这辈子都会等你的，许羌先是在心中默想，随后禁不住大声喊了出来：“曼雪！等你，一辈子！”他高高地举起奖杯，仰着头，闭上眼睛，随后那个本来没有表情的曼雪，在电梯中朝他笑了笑，他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却怎么也不会料到，曼雪注定会成为他年少轻狂时的一个停留时间稍长些的，一名最后不过也是普通二字的过客。 当天晚上，许羌来到裕民旅馆，那个唯一留下了曼雪一丝丝气味的地方，就在前天，曼雪还坐在沙发上，跟自己抢着遥控，而现在房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这是种多么奇怪，甚至蹊跷的事情啊！许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就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叮叮叮’响了。 许羌拿起电话筒，先发制人，“喂？” “喂，是许羌吗？我是曼雪她妈。” “哦！阿姨啊！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看来许羌的助理是忘记自己交代给他的事情了，“也没什么事，阿姨就是想问问你，林威的事。” “嗯，林威，他出什么事了吗？” “就在今天上午，我们警方查清楚了，曼雪和林威是一起失踪的，可以说是一起消失的。” “哦！阿姨，怎么会这样，昨天他还问我接过汽车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他有没有说问你接车，干什么了吗?“ “这倒没有，但我昨天看见我的车朝机场方向开去了，“还没等许羌说完，曼丽抢着说，”你看清了吗？你确定是你的车？“ ”阿姨啊，别的事我有可能搞错，但这车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从国外进口的牌子呢！我不可能看错的。” “哦，那我先挂了，先这样吧，拜拜！” “嗯嗯，拜拜，阿姨！” 曼丽挂掉电话，他突然想起自己几年前调查林威的事情，他无父无母，却能住进旅馆，还有他一直以来的开销是从哪儿来的呢？还在念高中的他既不是孤儿院的孩子，更别谈领养记录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很可疑！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起这些可以的事情呢？看来曼雪十有八九是被他带走了，只要去查一下当天的航班就行了！嗯，就这么办！ 可曼丽没想到的事曼雪跟林威压根儿就没有坐民航的飞机，世界上也早就没有曼雪跟林威这两个人了，有的就只是马雪和马威两兄妹。 美国纽约的一条灯火阑珊的大街上，一辆黄色的跑车停在了街边，车上坐着穿着风格迥异的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很适合用嘻哈风来诠释，女的嘛！穿得完全是中规中矩。 “谢谢你了！”女生本想甩下门，直接走掉，但男生却带上墨黑色太阳眼镜，拔下钥匙，快速走到女生面前，“不谢，这一路上你也没说话，还没来的及问你叫什么呢！” “曼...马雪！”马雪说完打算从男子身边绕过去，但男生又抢先一步来到女子更前，”我叫艾伦，你怎么不想知道我叫什么！“艾伦摘下眼镜，笑眯眯地看着马雪，在马雪眼里这是种轻蔑的笑，她翻着白眼儿看了艾伦一眼，随后伸出脚，轻轻一踢，艾伦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脸上的肉还不禁抽了抽，马雪趁机大步向街上的一间豪华的店铺走去。 又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马雪的世界中。 马雪来到一家品牌店，可以说是一家大牌店，在白色的灯光下，玲琅满目的商品被照得熠熠生辉，各式各样的女士包包，有斜挎的，有手提的，有直接手拿的，马雪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么多的包，看得她目瞪口呆，她随手拿起一个紫色的手提包，立即来了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女服务员，踩着高跟鞋，来到马雪面前，接过她手上的包，给她介绍了起来，曼雪看了看标牌，一万！还是美元！曼雪看着手上，那张马威给的银行卡，跟着服务员来到前台，服务员刷了卡后，惊讶地看着马雪，这张卡的余额尽然超过了九位数，马雪看了看余额惊讶的程度不亚于服务员。接着她照马威说的，给了服务员小费后，就走出了包包店。 马雪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拿着银行卡，刚走出来，就有一个人，莽撞地朝他撞去，马雪的购物袋掉到了地上，但手上任然紧握着那张银行卡，撞马雪的那人，捡起包，赶紧就往回走，随后钻进了拐弯角，马雪没有看清歹徒的去向，于是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Excuseme，sir！” “WhatcanIhelpyou?”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Mynewbag!Pleasehelpme！Thereisathiefinthestreet!Hecaughtmynewbagjust!”马雪语无伦次地说。 “OK，OK，”对方很快回答，“Whereareyou?” “额......“马雪看了看四周，向对话那头描绘了她所在周围的建筑，随后一辆眼熟的跑车，出现在马雪面前，身穿警服的男子，还没走带马雪跟前，蓝色的眼眸中就已经闪着熟悉的光了，一口流利的英文如洪水猛兽般向马雪袭来，“马雪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啊！“艾伦一边整理衣帽，一边对马雪说。 是啊！我怎么这么衰，总是碰到你这种人呢！马雪心中不服地想着，嘴上却不得不说：“是啊，警官，我的新包，相信你一定会帮我找出来的！” 艾伦微微一笑，一口好牙露了出来，“马雪小姐，你现在就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吧！“ 马雪迅速详细地说出了事情发生的大概，“艾伦警官，我的包还能找到吗？” “听上去，他是有计划做案，先是......” 艾伦还没说完，马雪就插嘴道。 “先是早就在店门外，观察我。” “我亲爱的马雪小姐，这谁都能想出来，事实一般也的确是如此。” “我还没说完，请不要插嘴好吗？” “嗯嗯！当然！”艾伦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看着马雪。 “我想，他的目标大概是我手上这张，没有密码的金卡了。” “哦！”艾伦睁大眼球，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在深思熟虑的马雪。 “我应该曾经看过他的！嗯！我大概知道他的大概了。” “怎么说？” “从我挑选女包，到我去结账时，一直有个身影在我的五点钟方向！这个男子和抢包的男子，身高各方面都很符合，大概一米八至一米五之间，有强健的胸肌，上衣与裤子包括鞋子都是黑色。” “你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观察得这么清楚？”艾伦的眼中露出丝丝怀疑。 “哎，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就别问这些了，快沿着我说的，对附近的监控进行搜查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艾伦甩了甩头发，自己开着跑车走了。 第十七章 黑暗，即将来临 马雪先去购置了台手机，随后到了一家咖啡店，坐下来，慢慢欣赏着美国的落日。 哎，也不知道妈怎么样了，还有我给她们留下的消息，她们到底能不能看见，许羌这个傻小子，肯定很难发现，我在他汽车上留下的信！妈应该能看到我在办公室给她留下的一行字吧！自从来了美国，也没给他们一点儿我的消息....... 正当马雪坐在咖啡厅，静静地想着心事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马雪小姐，你的包在一个偏僻的街道找到了，但却没发现你所说的可疑男子。” “哦哦，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的？” “这对我们美国一等的技术人员来说，不算难事。呵呵呵！”对话那头传来了男子自满的笑声。 “那好，我现在需要到警局来吗？”马雪没有理会艾伦的笑声。 “不用，你只需要抬头就可以了。” 马雪听了艾伦的话后，抬起了刚刚看杂志埋下的头，眼前就是自己买的紫色手提包，她从艾伦手中接过包，放到座位上，艾伦坐在马雪的对面，“你说的那个男人，我们怎么都没找到，你说的，是真的吗？”艾伦的眼中充满了怀疑。 “当然是真的！”马雪郑重地说，“包找回来了，那就算了吧！” “这件事不是你说算了就能算了的，撇开你，已经有近百名，年轻女性报案了，她们的新包，十有八九就是被你说的，那名男子给抢了。” “哦！” “有些人留了个心眼儿，注意看了强盗，其中有很多，和你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继续查下去，对了，问你件事，你到底是什么人？凭我看人的经验......” “不用你的经验了，没错，我是个警探，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国警探。”马雪将新手机拿了出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吧，方便联系。” 艾伦饶有兴趣地，将两条腿，叠在了一起，“看来马警探是打算帮我喽！” “算是吧！”马雪的手机上突然传来一条信息，内容如下： “谢了，马警探！ 艾伦” 马雪不可思议地看着艾伦，“你的手机是声控的呀！” “可以这么说，反正是不用动手就对了。”艾伦神秘地将手从裤带中抽了出来，拿出一个十分小的磁卡，“看，这就是我花大价钱，从别人手上挖来的，高科技！” “给我瞧瞧！”马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磁卡拿到了手，看了会儿，就又放回了艾伦手中，“高科技，我不太了解。”看着窗外的渐渐变暗的天，逐渐变小，逐渐变没的落日，马雪眯了眯眼，“你能送我回去吗?” 艾伦笑眯眯地说：“当然，很高兴能为您效劳!” “拿走吧！”马雪提起包就朝门外走去，艾伦紧跟其后，和马雪一起走了出去。 马雪和艾伦驾着车，行驶在郊区的小道上，原本黄澄澄的落日，这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明晃晃的月光，照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天依旧很亮，这时跑车迎面飞速开来了，一辆吉普车，远光灯直直地照在两个人的脸上，两个人的瞳孔，都不由自主地放大，再放大，艾伦一把转过方向盘，吉普车就这样，将跑车横着撞飞了，在跑车黄色的灯光下，郊区小道上的一排松树，依次被点亮，马雪和艾伦的眼前全都变成漆黑一片，跑车内再没有了声响，马雪仅有几个手指头，能感觉到鲜血的温度，感觉到那流淌着的滚烫的液体。 马威独自在乡间别墅中，开着灯，等待着马雪，直到墙上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马威这才察觉到，自己隐隐约约的不安，从心底慢慢升腾，他拿出自己设计的“人肉搜索”，输入马雪的DNA鉴定结果，慢慢的一个红色的亮点，在平板电脑屏上快速移动。 马雪，怎么会在那儿？美国最不为人知的黑色地带？速度看上去是一辆大卡车，就算是买车，马雪也绝不会选一辆吉普车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亲自去一趟了，看来！马威拿上自己的外套，咔嚓，转动着车钥匙，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出去了。 马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说话，嘴却张不开来，一条长方形的黄塑胶袋，紧紧将马雪的嘴给粘上了，马雪动了动手，发现手和脚全都被绑了，她用力摇了摇头，忽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马雪又撞了两下，发现这是个会动的东西，马雪停了下来，没想到，头顶传来阵阵疼痛，看来是艾伦的头，他正躺在我的对面。马雪尽力将头扭过去，想要面对着艾伦，身体随着头的转动，也缓缓竖了过来，马雪的脸部贴近了艾伦的头发，艾伦也和马雪一样，将身体竖了过来，两个人则脸对着脸，却想不起任何的办法，能将两个人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两个人的身体随着车子一颠一簸。 黑暗中的两个人，除了能自由地睁开眼睛，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疼痛却伴随着颠簸的车程，越来越明显，马雪的手臂，大腿右部，鲜血毫不留情地留了下来，艾伦也一样，身上到处都有伤口，都在流血，唯有额头上不时传来的疼痛，使艾伦无法忍受，眼中含着泪。 艾伦忍受不住疼痛昏了过去，马雪仔细在黑暗中，观察着四周乌漆抹黑的一片，除了眼前的一条窄窄的缝隙，透出线一般的一条光来，别的，马雪就一无所获了。 马威开着车，猛踩油门儿，离他平板上的红色小光点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了，在马威面前，只有一辆大货车，汽车有着一个巨大的集装箱，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马雪应该就在这辆车上了，这应该是兄妹间的感应吧。 马威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紧跟着这辆大卡车。 马威跟着这辆大货车，开进了，美国警察的禁地，黑暗边区。不知不觉，天空的边上出现了丝丝亮光，晨曦很美，今天格外地赏心悦目，彩色的天边，好像仙女的丝绸披肩，随意闲置在天上，马威还一直跟着那辆集装车，直到那辆车子停在了，一个大工厂的前面，白色的建筑显得十分肃穆萧凉。 马威将车停在大门外，大门在集装车进去后就关上了，马威走下车，带上车上的手枪，翻过大铁门，来到工厂内部，他环顾四周，除了紧闭的门和窗外，其他的一无所有，集装箱就停在他的眼前，后面的大门敞开着，马威小心翼翼地靠近集装箱，结果只有几摊血迹映入眼帘，马威看到后，仿佛心在滴血般地疼。 马雪和艾伦在集装车停下后，就被几个穿着黑色汗衫的大汉抬下了车，马雪微微睁开眼，仔细地观察着一切，艾伦也亦然如此，在两个人的视线中，看见几个强壮的一米八到一米八五的男人，抬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唯一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打开了地上的一个布满灰尘，隐蔽得很好的一扇水泥门，随后后面的六名男子将两个人抬了进去，最前面的男子还举着一个点灯，为后面的人照亮前方的路，马雪和艾伦刚见到光亮，就又陷到了黑暗中，两个人刚刚睁开的眼睛，不得不又重新闭上了，两个人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马威顺着布满灰尘地上的脚印，来到了那扇隐蔽的小门前，看到脚印就在眼前消失不见后，蹲下身子，耳朵贴近地面，很快地下的脚步声传到了马威的耳里，直到他的中枢神经系统接收到信息，用手敲了敲地面，“kongkongkong“的无实物感，马威很快就发现了暗门，他将暗门抬了起来，朝下看了看，漆黑一片，他拿出随声携带的手电筒，朝下照了照，可除了楼梯外，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了，马威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了，他知道，马雪一定就在里面。 马威顺着楼梯，一阶一阶朝下走去，”又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暗牢。“马威边往前探索边说。 此时“sou”的一声，一个飞镖从马威的右边飞了过来，马威虽然已经躲得十分快了，但他的脸上任然留下了，一道血痕，马威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痕，继续向前走去，没过多会儿，地上的明显的血迹吸引了马威的注意，这是马雪之前故遗留下来的，为的就是给他神通广大的哥哥留下线索，马威顺着这条血迹，很快来到了一个挂着大大的铁锁的大门前，他用手电筒朝里照了照，发现了浑身是血的马雪和艾伦。 第十八章 营救还是沦陷 马威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袋，取出一把万能锁，很快就打开了大牢的门，马威先将左脚迈了进去，随后马威的眼前“hua”的一声，一扇装满钉子的一扇铁门，将马威与马雪又拉开了距离，马威看着眼前这扇，仅有一指距离，没有钥匙的铁门，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自己没多个心眼，怕早就被戳成浆糊了。马威拿出一把钳子似的东西，靠近铁门，结果钳子上出现了绿色的闪光，看来这铁门上真有高压电存在。 马威无计可施，瘫坐在地上，看着与自己一门之隔的妹妹，眼睛红了一圈儿，这时他才注意到马雪对面有一个倒在地上的黄头发的美国人，他用电灯照清楚了那人的脸，看见了他额头上的不太明显的红印，这不是！迈克尔的儿子吗？他怎么会在这儿？这可是他爸设下的禁区，连他自己，一个警察局局长，都不敢来的地方，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马雪稍稍有了些知觉，试着用力抬起头，却发现马威站在一扇铁门的外面，她拼了命地”嗯嗯嗯“，本来是想喊，”救命，哥！“但听上去就像是蚊子在叫一般，马雪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只是想让马威看自己一眼，说几句话，让她能安心，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处境还没有那么的绝望。 马威终于注意到艾伦对面的马雪了，看到妹妹腿上的伤口在往外涌着血，马威心疼地小声说：”马雪，别乱动了，你再这样继续下去，只会造成失血过多，昏迷不醒。“马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马雪，哥不知道你是招惹到谁了，但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美国的黑色边境，千万不能透露你的真实身份，还有，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对面的这个人，我曾经见过他一面，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儿子，千万别让他说出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我目前还不清楚抓你们的人到底是谁，暂时也没有办法救你们出来，你们只有靠自己活下去了，马雪，哥相信你！凭你这么机灵，肯定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哥马上就会离开了，红外仪已经测到有七个人朝这里走了过来，马雪！一定要活下去！“ 马雪再也没有力气像鲤鱼翻身那样乱动了，只是躺在无边的黑暗中，静静地听着马威的每一句话，然后将它们铭记于心，听到马威离开的脚步声，马雪闭上了眼睛，”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从地牢中出来后，马威戴上外套上的帽子，低着头，和那七个人擦肩而过，马威走在七个人中间时，插在口袋中的大拇指按下按钮，就这样七个人全都别马威帽子上的人脸识别器拍了下来，看我回去怎么整治你们这些不法之徒！马威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最前面穿着风衣的那个人，狠狠地在心中记下了这个人的嘴脸。 马威开走了，原本停在工厂旁的，隐蔽的汽车。 那七个人来到地下牢房，看到保险门自动打开了，走在最前面的人，命令手下的几个人，去工厂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男子走到有着铁钉的门前，拿出大衣里的一把遥控，很快大门朝两边分开，穿风衣的男子一个人走了进去，到马雪跟前停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老大竟然花这么大的价钱！“风衣男子左脸有一道伤疤，就像是鱼刺般的排列整齐，他不屑地用脚踢了马雪一脚，此时正昏迷的马雪，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但疼痛却从心中钻了出来。 接着男子朝马雪的右方，走了几步，不大的地牢，大约就长为三米的正方形，很快来到艾伦面前，”你小子，也真是倒霉透顶了！“男子正打算蹲下身体，仔细看看这么倒霉的人是谁时，门外有个人，喊道：”hey，比尔！look！whatIfind！“ ”OK！Iamcoming!“风衣男子，比尔，快速冲出了暗牢，保险门又自动关上了。 比尔关上通往地牢的门，来到地面，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子，被枪抵着太阳穴，跪在地上，一旁站着六个大汉，“Tellmewhatisyourname?“比尔向跪在地上的男子走了几步，抬起那人倔强低下的头。 ”Iwillnottellyou!“男子抬起头来，原本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现在狠狠地睁大，凶狠地看着比尔，他有一头棕色的浓密的卷发，就和比尔和其他六个大汉一样，长者标准的欧洲人的鼻子，嘴，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地护着小眼睛。 ”Whathappened!“比尔转过头，看着一旁拿枪的人。 拿枪的人说，跪在地上的人躲在集装箱的后面，偷偷摸摸的。 结果也被关进了地牢的另一个房间里，马雪和艾伦对面的一间小牢房中。 比尔撕开了马雪和艾伦嘴上的胶带，还让其中一名男子，他们杀手团中的一名医生，海尔，给马雪做了简单的止血，比尔在一旁说：“不用那么仔细，反正明天也就要交货了，只要保证这个女孩不死就行。“ ”哼。“海尔，二十岁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一笑，随后仔细地检查马雪的伤口，然后轻轻涂上药，虽然他是杀人团的一人，却从来没有杀过人。 ”全好了，保证她明天好好的。“海尔提起药箱，甩到肩膀上，走出了牢房。 比尔命令手下的一个人，给两个人松绑，并端来饭菜，让一天没吃饭的两个人，填饱肚子，随后也走出了牢房，现在牢里就剩下马雪，艾伦，和对面被抓来的人了，一共三个，当然，在各处摄像头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马雪和艾伦。 马雪先坐了起来，用手指小心地碰了碰伤口，她见艾伦还没有起来，就一瘸一拐地走到艾伦旁，推了推艾伦，艾伦任然是一动不动，马雪立即看到他头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看到自己身上缠着的白纱布，再看看艾伦身上的伤口，一处都没有处理包扎过，马雪看了看艾伦发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她将手指颤抖着靠近艾伦的脖子，一秒后，马雪原本蹲着的身体，跌坐到地上，没有了！大动脉没有了跳动！马雪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艾伦的身上，马雪跪到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基督徒般虔诚地为艾伦祈祷，眼中却没有留下一滴泪，不是因为两人的交往甚浅，而是因为，陈珥的死，让她开始学会释然，释然离去的人，终究是离去了，哭并不能改变任何，只会徒生悲哀，不能习惯哭泣。 艾伦终究是短暂的，在马雪的生命中，但却依然活着，就像陈珥一样，活在马雪心中，永永远远地活在，对他们重要的人心中。 第十九章 还是活着 马雪静静地待在昏暗的牢房中，手中捧着快餐盒，她习惯性地将所有的菜都放到饭中，用筷子搅拌后，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她异常的平静，全然不顾一旁有一具尸体的存在，大口大口地吞着盒饭，“我一定要活着！就像哥说的一样！”马雪一边咽了一口饭，一边朝艾伦看了一眼，她终于露出了微笑，可惜活着的艾伦没能看到，死了的艾伦有辛能看到这一幕，马雪的笑容大概就像是仙女的脸，在艾伦心中。 吃完饭后，马雪将快餐盒丢在一边，很快进入梦乡，这一晚，马雪梦到了很多，特别是这几天和艾伦的相处，每一瞬间，都被梦放大了，她清晰地看到，艾伦那张布满笑意的脸庞，他迈着活泼的步子朝他走来，自己一改往常的严肃作风，朝艾伦挥了挥手，脸上也带着笑容，艾伦好像是惊喜于自己的微笑，嘴咧得更开了，他总是开着他那辆跑车，在街上四处乱窜，她还梦见，穿着警察服的艾伦，走到她的身边，向她询问女包被偷的事情，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跟平时嬉皮笑脸的艾伦真不太一样，自己站在路边，一边详细地跟马雪汇报女包被偷的详情，一边不习惯地看着艾伦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为何，自己的脸上总露出笑容，就像望向许羌般的笑容。 天亮了，这一夜，马雪睡得模模糊糊，像是醒着也像是睡着了，她抬起那昏昏沉沉的脑袋，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久后，牢门打开了，暗牢里透过几缕光，马雪的眼睛被刺得一眨一眨的，“见鬼了！这地方这么暗！”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暗牢，拿着一把遥控，走到布满钉子的保险门前，举起有心型伤疤的手，‘滴’的一声，大门朝两边打开，“马雪！”马意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马雪，失口大喊，这时装有声控开关的警“dingdingding”叫了起来，马意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大概是想起警卫室那倒下的两个大汉，正在打呼睡觉。 马雪下意识地朝后挪了挪身体，马意主动向马雪走去，“我是你爸，你是我闺女。”随后蹲下身体，抱起马雪，正打算起身时，马雪挣脱开了爸爸的怀抱，“我能走，你帮我把艾伦抬出去吧！” “嗯嗯，好。”马意将浑身了无生机的艾伦，抬到背上，随后一手拉起马雪的胳膊，走出了暗黑的牢房。 马雪拖着受伤的脚，忍着痛，朝地面走去，地面上倒着三个大汉，都是比尔手下的小罗罗，马雪尴尬地喊了声“爸，”随后抬起毫无血丝的脸，“” 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了，”马意将艾伦的尸体搬到自己汽车的后备箱里，“先上车吧，这儿还是很危险的，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好！我现在是活着吗？爸，你掐我一下，让我清醒清醒。”经历了这么多，马雪脑子里早就朦朦胧胧的了。 “马雪，你是还活着呢！”马意特意将‘活’字说得特别重，马雪这才从之前的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 马意和马雪坐上小汽车后，马意快速地将汽车开出了美国的黑暗边境，马雪坐在副驾驶上，脸色依旧是苍白的，身体看上去也是那么无力，她身上的白色绷带虽然被包扎得整整齐齐，但红色的血迹依然透了出来，马雪双眼不由自主地闭紧，长长的睫毛却在微微颤，随意地躺在汽车座位上。 “小雪，车子的抽屉里有药箱，我先把车停下来，你简单包扎一下！” “嗯嗯。”马雪点了点头，身体却晃晃悠悠，拿出了药箱。 马意关切地看着马雪处理伤口，她腿上的红色伤痕，就像一条长长的口子，划在了马意的心中，“小雪，放下心来慢慢包扎，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好的，爸，哥是怎么找到你的！” “哈哈哈！”马意露出一副大哥笑，“这小子，鬼主意多的是，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爸，哥都救不了我，你是怎么救出我的？” “你哥啊，他习惯在暗处调查，简单的说就是个科技控，真正的行动，他完全不行，连简单的抓捕工作，他都完成不了，更别谈在美国的黑暗边区救人，这么危险的任务了，这么说来你们兄妹俩以后肯定能成为好拍档！”马雪包扎好腿后，马意重新启动了发动机，向马威的乡间别墅开去。 马威正在别墅的大厅里来回踱步，手别在身后，深邃的眸子，满是期待和担心，就在这时，窗外响起车子发动机的声音，马威赶紧走出门外，看到自己的车子，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连忙向停下车的副驾驶奔去，马雪从里面打开了车门，走出车外，正打算关上车门时，马威跑过来，一把抱住马雪，愣了零点一秒后，马雪才微笑着，双手抱住哥哥的后背，温暖的怀抱，让马雪的伤口，减轻了许多疼痛，马意在一旁看着，这对生死离别后，再重逢的兄妹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三个人走进客厅，马威倒了三杯茶来，马意，马雪和马威三个人，各自手上都捧着一个茶杯，坐在软塌塌的沙发上，马雪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血色，望向马意，“爸！艾伦，怎么办？” “艾伦呢？”马威像是触电般安全的的一抖，警觉地问马雪。 “死了，昨天晚上大动脉就没有了跳动！”马雪气氛地捏着手上的一次性水杯。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马威可能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了。 “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查清楚的，你们暂时先在这间别墅内，目前，这间别墅是全美国最安全的地方了，马雪，千万别出去乱跑了，知道了吗！马威，你也要看好你的妹妹。” “嗯嗯！”兄妹俩一起回答。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联系我，马威！”马意特地将马威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好的，你就快走吧！”马威假装嫌弃地看着马意。 “你这小子！”马意笑着看着马威。 马雪突然站了起来，“爸，我们这算是相认了吗？” “嗯，傻丫头，你都叫我爸了，你还不是我闺女啊！”马意说完，走出别墅，不就后，汽车发动机的声音“pupupu”地 响了起来，声音也愈来愈小，不久就消失了。 第二十章 圣诞节 美国，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八点，马雪和马威在布满圣诞老人的屋子中，看着最新的刑侦美剧，马威对剧情十分投入，而马雪却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人，她总是想起许羌和自己在贵宾房的小沙发里，打打闹闹的时光，和自己抢遥控，抢频道，马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嘴里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傻子！”只是楠楠一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马威，自然没有听到。窗外，几十公里外的城区，各个街道都是灯光闪闪，交相辉映，行走在在各色灯光下的欧洲人，亚洲人，非洲人，还有最多的美洲人，虽然皮肤颜色不尽相同，容貌各有各异，但此时却同在美国的城区，走在同一条街上，似乎还讲着同一种语言，大家都在圣诞中狂欢！ 不知不觉，马雪，马威已经在美国呆了两个月了，这段时间内，马意毫无音讯。两个本应是一体的兄妹，各自过了十八年，哥哥才知道了妹妹的存在，又过了四年，兄妹两人才真正相认，现在终于又融为一体了，马威，马雪两个人在农场上，过着“二人世界”，自己择菜做饭，自己养牛挤奶，自己洗衣晾晒，时不时两个人还讨论着对各市未解之案的看法，激烈的争吵声后，无不落得个无疾而终。 而马意，从两个月前，与女儿相认后，并没有一直沉浸在这份喜悦中，除了对艾伦的尸体进行处理外，还在继续追查，那七人的“老大”，也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马意坐在美国某个酒店的沙发上，手里习惯性地捧着一次性茶杯，虽然置身于欢庆圣诞节的闹市中，心中却依然平静如水，从他深邃的眸子就可以看出。岁月在他的脸上又留下了几道皱纹，但他的头脑却再清晰不过了。 美国黑暗边区一共有三类人，普通老百姓，黑帮人，还有就是白天装作老百姓，晚上则现身的黑帮人，警界形象地称这些人为“披着狼皮的羊”。 而黑帮人则有三大帮，代号分别为A，B，C。A帮全是些警界老干部，B帮是由在法律边缘上行走的一类人组成，这两类人平时作风都很收敛，绝对不会就这样，开着辆吉普车直接出了黑暗边区，然后做案。 看来就只有C了，那些从牢中逃出来的不法之徒，穷凶极恶之辈。 马雪已经不止一次遭袭了，上次，四年前，陈珥成了曼雪的替罪者，而如今艾伦又替马雪死了一回，到底是谁，跟马雪有什么深仇大恨？ 马意抬起手来，支撑起额头，百思不得其解。 中国，十二月二十五日，没有美国那样热闹非凡，X市就是到处都贴有圣诞老爷爷的头像，各处商店借机大肆宣传，搞活动。 曼丽一个人住在公寓里，买了个蛋糕，自己庆祝圣诞节的到来，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发现曼雪留下的线索。 许羌一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彭鹏，自己的助理，要是曼雪在自己身边这个圣诞节过得该多有趣啊！可这一切只能使许羌的幻想了，他也没有发现曼雪在车上留下的信。 圣诞节过后的一个早晨，农场别墅，马雪和马威正在各自的房间里呼呼大睡，整个房子里就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切都显得祥和平静。 这时，“dingdingding”的门铃声打破沉静，马雪依旧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马威自然得挠挠凌乱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爸，姑！”看到马意身后的女人时，马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立即自觉地将身上的条纹衬衣摆弄整齐，这下清楚了，那个自律，爱干净，规规矩矩的林威，全靠了他姑，马梅。 马梅提着名牌手提包，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进来，先是环顾了四周，看了看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屋子，满意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马威啊，这屋子，不像是你住的，这么干净！”马梅边开玩笑边说。 “姑，爸没跟你说吗？妹妹找着了。”马威随意躺在沙发上。 “你是说你的双胞胎妹妹，在哪儿呢？”马梅差点喊了出来。 “就在楼上，还在睡。”马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先别去打扰孩子休息了。”马意坐在马威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 “我知道了，哥！”马梅停下了向楼梯走去的脚步，坐在了马意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姑，你怎么来了？” “自从来了美国，就没见到你了，这次跟着你爸，来看看你。”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到美国，八个月前，这么突然！” “那姑也不可能待在旅馆一辈子，姑早就想出来看看了，这么多年了......”马梅一愣。 “是啊！转眼就是三十年......” 三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就在这时，马梅突然站了起来，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楼梯，一个穿着家居服，绑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哒哒哒”一样疑惑地看着马梅，走下楼梯。 “你是......”马雪低头拉了拉衣袖，嘴里嘀咕着。 “马雪，她是姑姑，就是咱爸的亲妹妹。”马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马雪，名字真好听!”马梅拉过马雪的手，一脸尴尬的笑。 马雪顺着姑姑，和马梅坐到了马威右手边的沙发。 “姑，我没想到我还有个亲姑姑!”马雪盯着马梅，她的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吸引住了马雪，还有她脸上抹的厚厚的一层粉底，涂得鲜艳的嘴唇，浓妆将马梅掩盖得很好，让马雪看不清姑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姑！”马雪看马梅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叫了一声。 “马雪，走，陪姑逛逛街去吧！”马梅回过神来。 “好啊，姑，等我洗好脸，跟哥吃个饭。” “嗯嗯，好。”马梅摸了摸马雪的头，轻得不能再轻。 第二十一章 意外 我还有个姑姑，我原来还有个姑姑，爸和哥都喜欢搞神秘，这回好了，来了个姑姑，我一定要把家里的事都搞清楚，我们家到底有什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还有爸和哥到底在做什么工作？这么大的农场，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说起来，我对爸和哥，一无所知，都跟哥生活了两个月了，除了知道他是个电脑高手，电脑大王外，别的我竟然一无所知，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马雪对着镜子一边刷牙，一边想。 “小雪！快点儿下来吃饭！”马威坐在饭桌上，边喝咖啡，边喊马雪。 “知道了!哥！”马雪赶紧漱了几口水，用毛巾随便擦了几下脸，就走到了餐厅。 “爸！姑！” 马意点头，示意马雪坐下。 马雪端起面前的杯子，里面是浓香的咖啡，喝了一口，马雪苦得皱了皱眉毛，拿起桌上的面包时，马雪和马梅正好四目相对，马雪不明白，马梅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她从来没有遇到的光，这光到底是什么呢！ “姑！”马雪情不自禁地喊出声，自己也一脸迷茫。愣了愣。 “马雪，你多吃点儿！”马梅很快将眼神闪到一边，重新又回到马雪脸上，这回马雪看不出什么了，就只是一个姑姑对侄女应有的爱惜。 “嗯嗯，姑，你也多吃点儿！哥烤的面包还不错！”随后朝马威做了个鬼脸。 “哟，马雪，你什么时候学会夸人了，你不损我就算好的了！”马威假装委屈地说。 “好了，你们！快吃饭！” 马雪却还在和马威戏弄搞怪，马意则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咖啡杯，安安静静的，只有马梅看着马雪和马威搞怪，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些什么。 “马雪！待会儿跟姑姑，去大街上逛逛啊！” “这可得问爸，他说现在外面太危险，让我呆在家里。“ “哥！马雪跟我出去，没问题吧？”马梅转脸向马意。 “嗯......一切都要小心，你也知道......” “嗯哼！”马威故作咳嗽，马雪这点儿还是看得出来的，“爸，放心吧，小雪跟着姑姑怎么会有事呢！” “那马梅，一切一定要小心谨慎！” “嗯，知道了，哥！”马梅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向嘴里塞. 早饭过后，马雪，坐上了马梅开的汽车，马意马威先是站在隐蔽的出口处，与马雪马梅送别，随后两个人走进了别墅的一间最里面的屋子，门上上了锁，看似普通的锁，其实这世上除了马威，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开，马威拿出特制的钥匙，插进锁里，先向左转了三圈，随后又向右转了三圈，看似回到起点，却不知道，锁里面解开了多少机关。 一片漆黑的一间屋子，马威先走了进去，打开了墙上的开关，房间立刻一片光亮。 屋子里放着两张面对面的桌子，还有两张背对背的椅子，桌子上全是些电线，一闪一闪的用电器，还有些像是电台用的调音器。 马意习惯性地坐在了右侧，马威则坐在左侧。 “dididi”马威戴上桌上的耳机，敲了几下按钮。 “什么情况？” “看来我们的设备被窃听了！”马威摘下耳机。 “怎么会出这种低级的安全问题？” “目前还不知道，看来有和我一拼的黑客高手了！” “走吧，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没错，我们的行动全都暴露了！” “爸！那为什么他们的目标会是马雪呢！” “看来，有部分人知道了我们家族的秘密了！” “你是说......”马威瞪大眼睛看着马意，“这不可能！怎么会呢，除了你和我，谁还会知道呢？” “所以说，见鬼了呗！先别和你妹妹提一个字，她知道后，会更危险的！” “我知道的，爸！我们先走吧，你先走，我关门！“ ”嗯嗯，我去前面大厅等你！“ 马意离开了这个神秘的房间，马威重新戴上耳机，将设备都连接上电脑，随后娴熟地敲击电脑键盘，看他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定是毫无线索了，不一会儿也离开了，关好门，走向大厅。 马雪跟着马梅来到了离农场最近的一条，也是最繁华的一条大街，马梅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将钥匙放进包里，随后挽起马雪的胳膊，走过一辆一辆停着的汽车，来到地下停车场到四层大超市的入口。 “马雪，你平时都吃些什么呢？”马梅和马雪走上了自动扶梯。 “我平时不怎么吃零食，嘴里要是闲着，喜欢嚼口香糖。”马雪说着从口袋中抽出一条国产的绿箭。 “看来你和姑姑是一样啊，你姑姑也不喜欢吃什么，就爱嚼口香糖。” “好巧啊，那我们过会儿多买些！” “嗯嗯！”马梅淑女般的抿着烈焰红唇，客气似的笑了笑。 两个人挽着手，来到超市的入口，马梅松开马雪的胳膊，随手推了辆手推车，“马雪，你要跟好我，这个超市大得很，分叉口特别多，你要跟在我身边，要不走散了，就找不到了。” “知道了！姑！”马雪紧紧站在马梅的一边。 “马雪，你妈过得还好吗？”两个人在超市走了一会儿，马梅看着商品，随意问马雪。 “嗯？”马雪被这突然的问题吓了一跳，是啊！都好几个月了，都没和妈联系，也不知道，我在她办公室留下的线索她发现了没，要不是哥说不能和妈联系，否则会有危险，要不我早就告诉妈，我来美国了！ 这时马雪的脑海中闪现过一个熟悉的脸庞，一米九几的大个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只是在脑海中的一个虚影，迟早会渐渐的消失，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不知道呢还，哥让我先别告诉妈，我来美国了。”马雪看着马梅的脸回答。 “哦哦，那你知道你哥带你来美国是干嘛的吗？”马梅一脸疑惑，迫不及待地看着马雪。 “不知道啊，他就只是说，我继续待在国内会有危险，我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是啊！从五年前，野营开始时，她就有种被保护的感觉了，那时还很困惑，与自己平日里毫不相干的班长，林威，把自己当妹妹般保护，现在迷雾终于解开了，本就该是兄妹，两个人本就该是一个人。 “哦，哦。”马梅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情，很显然这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姑姑的脸上。 可惜的是，马雪还没功夫注意马梅，她的心思全都被曼丽和许羌填满了，她好像自己一个人在超市里，独自踱步，很快，这成为了现实，等曼雪回过神来时，环顾四周，不见了马梅的身影。 “姑！姑！姑！”马雪随意走着，嘴里一边喊着，“姑！” 不一会儿，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像十字路口般的岔路口。 姑姑到底是朝哪儿走了呢？马雪没想太多，选择了左手边的一条路，走了一会儿，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面前是一扇小铁门，没有上锁，就只有一个铁把手，马雪不再向前了，慢慢的把手自动朝下转动了。 ################# 马梅甩开马雪后，丢掉了超市的推车，镇静地走进地下停车场，空旷的停车场上除了车，除了马梅，其他一个人也没有，就好像这些车都是马梅的，整个超市都在马梅的掌控之下似的，而事实的确也是如此。 马梅随手打开了离超市入口最近的一辆汽车的车门，然后掏出包里的许多钥匙中的一把，不一会儿，汽车开动了，马梅娴熟地操控方向盘，掉头，随后驶出了停车场，在重见太阳光之后，马梅又拿起副驾驶上的包，拿出一个如普通优盘大小的方形开关，上面安装者一个圆形的显眼的红色按钮，马梅毫不犹豫，按下按钮，然后将车靠路边停下，坐上了马雪和马梅走进超市时就已经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按下按钮的一瞬间，超市里的，马雪面前的，一扇小铁门，把手自动向下转动，马雪双手插进口袋，头朝门里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马雪缓缓地朝离自己还有两米远的门走去，踏着沉重的步子，马雪走了一半，朝自己裤子后袋中摸了摸，本来还在的手机，却消失不见了，马梅早就趁机拿到手，放进自己的包里了。 “有人吗？”马雪想借着自己的说话声，提提胆子。 紧跟着的，还是一片寂静。 “有人在吗?”马雪又朝前迈了几小步路。 离开着的小铁门越来越近了，离里面的漆黑一片也越来越近了！ 本来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超市，这时变得鸦雀无声，让人汗毛直竖。 马雪用手，将披散的长发撩到耳后，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也终于走到了门口。 “tengtengteng”马雪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铁门，却发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几声巨响。 看上去，这儿什么人也没有，那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这时警探的身份，让马雪的好奇心，久居不下，马雪大步向黑暗中走去，“哒哒哒”，屋子里全是马雪的脚步声，马雪蹲下身体，用手在地上慢慢摸索，这间小屋子还贴着瓷砖，还蛮讲究！ 马雪继续两手撑着地，蹲在地上前行，不一会儿，一阵惊悚的味道传到马雪警觉的鼻子里。 这是！ 马雪猛然抬起头，双手依旧撑在地上，却有股液体，还散发着热量，缓缓的，经过马雪的手指，她的身体成了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要是有束光，一定可以看到马雪放大的瞳孔。 在超市旁边的一条公路上，一辆黑色面包车内，一个优盘大小的方形铁块，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坐在后座上的马梅，原本看向窗外的脸，听到“dididi”的警告声，连忙转过头来，“马雪，姑对不起你了。”随后，大拇指重重地按下按钮。 还在小黑屋的马雪，还在为血腥味，百思不得其解，正当她还愣愣地蹲在地上时，小铁门“peng”的一声，将马雪关在了小黑屋里。 第二十二章 姓马人的秘密 马威离开隐蔽的小屋后，快步来到前厅，和马意一起坐在双人沙发上，他翘起二郎腿，双臂张开，摊在沙发上，马意则像领导一样，双手握着一次性杯子，手臂撑在大腿上，整个身体都向前倾。 “huhuhu”马意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威儿，你觉得会是谁？” “爸，你指的是......你是说想杀马雪的人吗？” “嗯，你猜想，会是谁？” “要我说啊！我觉得是三十年前那帮人！” “哦！三十年前，你可没出生，你怎么就知道了！”马意回过头，带着笑意看了马威一眼。 “我从小就听姑姑讲你的事，三十年前那件事，我一清二楚。”马威调皮的翻了个白眼儿。 “你说说，为什么会是三十年前那帮人干的！”马意转过身体，彻底面朝马意。 “首先，知道我们家族秘密的没多少人，除了我们家族的人外，就剩姓唐的一家人了，”马威换了条腿，“但是有个问题我没有搞懂，他们就算是杀了马雪，有什么用，我们家的财产他们一毛都得不到！”马威突然皱起了眉头。 “所以说，其实想杀马雪的另有其人！”马意将脸撇到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谁？” “是一个你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的人，就在刚才......”马意说到一半，突然重新转过头来，看着马威，惊恐地瞪大眼睛，深邃的眼神，马威也有双一样的眼睛，“我怎么没想到呢！快给马雪打电话！” “爸，你在说什么！？”马威不知所措，用手挠了挠头发。 “快打电话给马雪！她现在可能有危险！”马意两手在身上摸了摸，赶紧掏出了手机。 “爸！你在说什么？马雪和姑在一起，怎么会......”马威随后也睁大他深邃的眼眸，“有危险....”马威嘴里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随后脑中闪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假设，似乎还挺合理的假设。 “马雪！马雪！”马威对着手腕处大喊，马威见微型手机还没有反应，又大喊了几声马雪！ 马意掏出手机后，手僵在了空中，随后缓缓放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是三秒钟的沉默这短短的三秒，对马意，马威来说就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dingdingding”短短的几声，微弱的响声，却硬生生地传到父子两人耳中，“爸！”马威埋下头，无计可施般的将头埋进了双臂间，用手来回拼命地抓着头发。 “马威，你明白了吗？” “爸！为什么？就为了我们家的那些财产吗？姑曾经视那些为粪土，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马威拿起马意放在茶几上的水杯，狠狠地甩在地上！ “人是会变的！”马意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不！我不相信！姑姑带我到大，我了解她都比我自己，来得清楚！” 马意第一次看见马威的眼眶泛红，“马威，你要冷静下来！”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吼叫慢慢的变成了，悲哀的哭泣声，“原来，是姑！马雪死了，财产就全部是...姑....姑...的了，原来真的是姑！”马威停下了哭泣，抽泣了起来。 马意无话可说，只能拍了拍马威的肩膀。 还是那个超市，只不过白日里的喧闹，这时早就被夜晚的安静埋没，超市中的人就好像戏剧结束后，一声不吭地退场。 还是那个角落里的小黑屋，只不过铁锁早已牢牢锁死，透不出一丝光亮，安慰无助的马雪，这是她来美国的第二次绝望，巧的是身边同样躺着一具死尸。 借着敏锐的嗅觉，马雪在黑暗中摸索着，蹲着身体，双手还是撑在地上，一是借力撑着身体，另外还慢慢向前摸索，探着前方的路，于是开着灯走，应该几步就解决的事，马雪硬是慢慢磨蹭，最后，用了走几十步用的时间，终于走到了房间的另一端，一具正宗的七窍流血的尸体。 第二十三章 国内 国内X市，裕民街道上，一所警局内，一间三四十平米的房间里，一张黑色传统办公桌前，坐着身着警服的曼丽，她正拿着笔，用她习惯的左手，就和马威一样，但马雪却是用的右手，记载着刚刚勘察的现场，所发现的一些线索。 “kongkongkong”几声敲门声，打断了曼丽的工作，“进来！”曼丽抬起头，看到自己的手下，王晓。 王晓是刚刚从警校下来的一批实习生中的一名，现在在给曼丽打杂。他身高不高，目测有一米七左右，和马雪差不多的身高，说来也巧，他和一年前的曼雪，现在的马雪【马威在马雪去美国的第一个月，就帮马雪办好了美国的身份证件，而国内早就没有曼雪这个人了】有种神奇的相似感，并不是从长相上看，与马雪相比，他的长相显得更加普通，唯一的一双有神的眼睛，也被一架黑色眼镜框给遮住了。 曼丽也是因为这种神奇的相似感，才从四十几个实习中，挑出了他，大概曼丽是想把他当儿子吧，出生没几天，就注定要和自己分开的儿子。 “曼局，你要的死者的详细信息，我给你拿来了。”王晓右手拿着资料，左手推了推眼镜。 曼丽埋下了头，手里的笔不停地转动，“嗯嗯！王晓，放在这儿，你可以走了。” 王晓将手上的资料放到曼丽的办公桌上，却还站在桌前，迟迟没有离开。 “嗯？王晓，你还有什么事吗？”曼丽的余光很快瞥到王晓的裤脚，定在自己桌前。 “曼局，死者的名字......”王晓有些说不下去，推了推眼镜。 曼丽探过身体，朝桌子上看了看，曼雪！随后疑惑地看着王晓。 “曼局，曼雪是我的学姐，正是因为她，我才决定来当警探的，虽然我知道警探的淘汰率很高，但为了曼雪，我一路坚持了下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曼丽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但她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和自己女儿的相似是从哪儿来的了！“所以呢！”他们一样有着一颗坚定的心，心中有着一个催促自己不断奋进的信念。 “所以，曼局，你难道不感到恐慌吗？” 这小子！曼丽才将心中的恐慌压抑，看来他早就看出曼丽的嘴角不自然抽搐了两下。 “我有什么好恐慌的呢？”曼丽露出自然的微笑，但睫毛却不自然地闪动了几下，王晓全都看在眼里。 “曼雪三个月前消失了，不是吗？” 曼丽被这一反问弄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心中的疑惑再也藏不住了，全都表现在脸上。 “其实...我一直都关注着曼雪学姐，直到三个月前，再也没有了她的踪迹。” “原来你调查过曼雪！” “嗯，但是！我是为了曼雪学姐好。” “然后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王晓说话前，曼丽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唯一一张软沙发，示意他坐下。 “曼雪学姐，就这样消失了！连她的每天更新的博客都消失了！”王晓一脸的迷茫。 “看来，你调查得很清楚啊！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曼丽放下手上的笔，十指相扣，撑在桌上，“但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曼丽说话的语气简直是让她所说的内容不可质疑。 “不，曼局，你再看清楚这份资料，除了尸体面目全非外，其他都很详细！” “性别：女；身高：......” 曼丽突然停了下来，王晓帮曼丽读了出来，“一米六八，净重：五十一千克；黑色长发......” 曼丽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凝重，这跟曼雪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尸体呢？”曼丽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王晓跟前。 “在验尸处，不过......”王晓还没说完，曼丽就急匆匆地跑出办公室，曼丽又一次不顾自己的年龄，身份，走廊里旁人异样的眼光，踩着高更鞋，拼命向验尸处跑去，因为现在没有什么比曼雪更重要了，就像那时，没有什么比机场的马意更重要一样！ 曼丽跑到验尸处的门口，“kaca”一声，打开了门。 一张雪白色的床单平坦地铺在硬邦邦的床上，还有一张床单严严实实地盖住那具尸体，曼丽先是呆呆地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屋子里的尸体，随后腿才像是有了知觉般，缓缓地向尸体挪去，她拉起白色床单的一角，眼中含着泪，猛地将床单朝自己身后撤去。随着白色床单的落地，倏忽间，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暴露在曼丽眼前。 看上去，她和王晓送来的资料所描述的一模一样，但女尸的面部却早已血肉模糊，曼丽看了半天，也没有敢确认她就是曼雪，过了好一会儿，曼丽才慢慢冷静下来，但眼睛丝毫没有从尸体上移开的意思，她镇静地向上推了推眼睛儿，瞳孔随之放大，曼雪的后背有一块显眼的红色胎记，我怎么给忘了呢！ 曼丽戴上皮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尸体，不一会儿，一块红色的胎记，让曼丽的心又重新沉了下去，她的手突然没了力气，尸体重重地砸到硬邦邦的床上，“peng”的一声，曼丽也双膝跪在了地上，为什么命运总是和自己开这种玩笑！曼雪，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了妈妈！抹去脸上最后一行泪。 曼丽一只手扶着床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曼雪，你放心！妈一定会找出凶手的，我要看看是谁，这么残忍，把你炸得面目全非，还在你身上扎了足足有20刀，这不中要害的20刀到底让你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疼，妈会让他们，这些残忍的凶手全都落入法网的！ 不得不说，马威的诡计真是高超，这么容易就得逞了。 曼丽落魄地从验尸处走了出去，旁边的同事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都没敢上前跟她打招呼，只是一脸的疑惑从曼丽身旁穿过，走过长长的走廊，曼丽重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全身瘫坐在转椅上，头仰着，朝着天花板，没有看见还在办公室的王晓。 “曼局，是......曼雪吗？”王晓迫不及待地提问。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的尴尬，曼丽许久没有出声，王晓明白曼丽的意思了，随后自己识相地走出了办公室。 曼丽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王晓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这下曼丽有的伤心了。 即使是看见过无数身离死别的警探，在清楚意识到最亲的人离去时，也止不住会悲伤，会流泪，没有一个人的心是木头做的，不管这个人经历过什么，他的心依旧还是有温度的，温暖的，有时甚至是炽热的。 第二十四章 小黑屋 在曼丽在办公室中，满脸泪留时，马雪正摸索着，想弄清楚地上的，手上的血是从哪儿来的，她依旧蹲在地上，一只手已经快要靠近尸体的脚踝，马雪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热量，那是她不知道，这是具七窍流血的尸体，血都流光了，身体怎么会再发出热来呢？ 很快，马雪摸到尸体表面那冰冷的表皮，她再循着死者的脚踝，缓缓依次向上摸索，接下来，凭手感可以感觉到是一条牛仔裤穿在死者的身上，随后马雪摸到死者的关键器官，原来死者是名男性。再向上摸去，死者的上衣不见了，冰冷又坚硬的腹肌就暴露在这黑暗潮湿的空气中，马雪的手又经过男子的胸肌，但是一处伤口都没有发现。 当马雪将手放到男子的喉结处时，她瞬间惊呆了，男子的喉结处竟然在往外涌血，她的手好像伸入一个大窟窿，马雪赶紧把手收了回来，禁不住想干呕，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才渐渐止住呕吐。 心有余悸地，马雪将手略过男子的喉结处，直接摸向男子的脸，这才发现，男子的脸竟然找不到一处凸起的地方，只有两个小窟镂，眼珠也被挖去了，鼻子，耳朵也是，杀死死者的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马雪感叹道。 马雪的手在死者的脸上又来回摸了一遍，这分明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看来死者是被某款威力巨大的小型炸弹炸了脸，但刚刚摸到的喉结好像是被挖人用刀挖了出来！ 马雪的大腿渐渐蹲着麻木了，她不顾满地的血，一屁股坐了下来，小黑屋中一片寂静。 马雪地用手扶着大腿，坐到地上，身后就是一具尸体，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马雪的头脑冷静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困在小黑屋中。自从来了美国，灾难就像是吃饭般的常事，先是新包被偷，紧接着被抓到暗牢，艾伦被杀，现在自己又被困在这个不清不楚的小黑屋中，最近我是倒什么大霉了！ 也不知道姑姑在哪儿？看样子天好像晚了，马雪来到门边，耳朵贴在铁门上，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超市里的人都回家了，马雪想。 其实那些人是散了场，戏剧结束后，哪还会有人留在舞台上。 其实姑姑，马梅，早就坐在开往中国的私人直升机上了，天已经黑了，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也不会被马意察觉，马梅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只能看见屋子的房顶，渐渐地什么也看不清楚了，飞机越升越高，“唐柯！你开慢点儿！”马梅和马雪一样恐高。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青年，非常胖，一看就知道喜欢吃面食，“哦，知道了，阿姨。”随后缓缓地让飞机朝高处开去。 马梅和唐柯很快就到了中国，私人飞机停在了裕民机场，两个人离开了机场，招手拦了辆出租车，马梅坐在副驾驶，脸朝后问唐柯：“直接回家吗？” 唐柯点了点头，“嗯，阿姨。” “师傅！去裕民街。” “好嘞，裕民街是吧。”司机娴熟地开始转动方向盘。 过了好一会，司机师傅恐怕不习惯车内这么冷静，随口拉来一句话，“你们从机场出来，看来是刚回国了。” “嗯，刚从美国回来。”马梅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回答。 “那市里的事，你们还没听说吧，你们在美国有关注国内的新闻吗？” “什么事？”坐在后座的唐柯满脸疑惑，“师傅，国内这么安宁，能发生什么事？” “可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说过，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啊！” “师傅，你就直说，别跟我们卖关子了。”马梅笑着说。 “就是我们市的市长，”司机师傅停了会儿，向右转动方向盘，接着说“哎，叫什么来着，一是还想不起来了！” “唐显祖！”唐柯顺口而出。 “他出什么事了吗？”马梅心里十分着急，脸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 司机得意地笑了笑，“看来你们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X市最近发生的大事了！最近啊，唐显祖，唐市长，可是倒了台了！” “什么！”唐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心里想，爷爷这种人也会有倒台的时候？想当年爸劝他改邪归正，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如今自己却出事了。 “政府最近在整治，没想到啊，我们的市长第一个就被揪出来了！”司机见马梅和唐柯专注的神情，讲得更加带劲儿了，“国家纠察队，查出来唐显祖贪污，还是一笔很大的存款。” “怎么会出这种事呢？”马梅自己嘀咕着。 司机听了马梅的话，提高了嗓音，像是在强调自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怎么不可能！真是人心难测啊！在大家眼里那么清廉的唐市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司机踩住刹车，出租车精准地停在公寓入口处，唐柯和司机结完账，就快步跟在马梅的身后，走进了裕民街的米花小区，乘着其中的一个电梯，来到了第六层的某套公寓中。 马雪待在超市里已经有一天一夜了，她的头埋在膝盖间，倚着铁门就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她的肚子“gugugu”地叫了好几声，她用手摸了摸肚子，肚皮早就饿得干瘪了。马雪抬起头，看看手上刚买的限量版手表，六点一刻，准确的说是凌晨六点一刻，她侧着身体，将耳朵靠近铁门，门外还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马雪本想大声呼救，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我还是省省力气吧！马雪心中暗想。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马雪又重新换成背靠铁门的坐姿，两只长长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并拢的大腿，无力地把头靠在铁门上。马雪清楚地意识到，这次的事情的性质完全跟上次的不同，上次还会有人来送饭，明显给自己留了条活路，而这次...... 情况很糟糕啊！活着出去简直是种奢望。但马雪丝毫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这种欲望还变得越来越强了，她坚信自己会活着出去，不管最后结果使然，只要是有一丝的呼吸，她就绝不放弃希望。 这是马雪在小黑屋中度过的第一个一天一夜，后面还会有许多个一天一夜，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她自己的了，求生欲望，耐饿能力，身体素质.......马雪正在接受着考验，大概这也是她活了二十三年，所迎来的最大考验了吧！ 中国，同样的时间段过后，马雪在小黑屋中待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 马梅和唐柯将行李全部都扔在了米花六楼的一间公寓内，让家里的佣人收拾，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唐家的别墅，湖边别墅，就是五年前曼雪班去野营的那片野营草地。 唐柯开着私家车，载着马梅，在离别墅不远处，能看到上了锁的铁质黑色大门前，一群人拥挤着，从他们的服装，和手上拿的一些录音设备看出，这些人要么是狗仔，要么是新闻记者。唐柯见了赶紧将车停在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下面，找了个极其不显眼的地方。 “看样子车子是开不进去了，阿姨，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吧！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打电话，家里也没人接。”马梅紧紧盯着大门前的人群。 “打得通才怪呢！家里的电话八成是被切断了，要不也是被打爆了。”唐柯忍不住小声的笑了几声。 听到唐柯的笑声，马梅一脸的严肃，“你还有心情笑？你们家出这么大的事！” 唐柯停止了笑声，却满脸洋溢着不屑，“那才不是我家！从四年前起，我爸的公司破产那一天，我就没有这个爷爷！” “唐柯！别说气话，你爸还没说什么，你应该学学你爸！” “我爸！哼，”唐柯将头转向窗外，“他就是个懦夫！” “唐柯！你爸他有自己的苦衷，你要谅解他，他也是很不容易的。”马梅苦口婆心地劝着唐柯。 “他有什么苦衷！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公司都拱手让人！他能有什么苦衷！” “你真是个倔脾气，阿姨先不跟你说了，有些事，你要自己经历过才能懂！总有一天你会理解唐以海所做的一切的。” “哼！”唐柯依旧不屑一顾。 随后车中寂静一片。 第二十五章 唐家大宅 中国，X市的裕民大街上灯火辉煌，晚上的九点整，马梅依旧和唐柯在汽车中，等着人群离开，唐柯在八点半时走出车门，给两人买了晚餐，吃完后，就在后座上倒头大睡了，马梅后来坐在驾驶座上，想着人群一离开，就马上把车子开进唐家别墅。 又在车上候了两个小时，不知道是人群中的哪个人，第一个离开了，随后一群人，就这么三三两两的散了，各自坐上开来的面包车，汽车，以各种形式离开了，在唐家别墅围栏上的强烈的白光的照耀下，马梅清楚地看到了最后一个人慢慢走开了，这是个留着黑色长卷发，穿着小清醒外套，黑色哈伦裤，打扮稍稍新潮些的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岁，二十四岁左右，马梅看到女孩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看起来对今天的采访结果十分遗憾，最后女孩终于不再回头，看样子是放弃了。 女孩朝马路上上看了看，她左右晃动着脑袋，垂下来的发尾活泼地随着节奏左右晃动着，直到马路上不再有车穿插，女孩才放心地抬起头，马梅亲眼看见她穿过马路，随后朝自己的车子跑来。 马梅的心“pongpongpong”地乱跳，马梅转动车钥匙，手紧紧握着方形盘，正打算一脚踩死油门时，女孩儿眨巴着大眼睛，带着些文艺气息，与马梅的车子擦肩而过，马梅不放心地看了看后视镜，“hu~~~”马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原来后面停止一辆白色小汽车，看样子是女孩的，马梅谨慎地盯着女孩，她生疏地掉头，随后与马梅背道而驰。 马梅这才放心，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到唐家别墅的大铁门前，先接连按了三下车喇叭，停十秒，再按两下车喇叭，这是她跟她丈夫唐以海两个人的秘密。 唐柯这时也醒了，从后座上爬了起来，他超窗子外面看了看，铁栏杆围起来的唐家大宅，似乎消失了，在他的眼中这还是当初的那片野营草地，而意外死亡的陈珥，也还在草地上，来回拿着肉串，边烤边往嘴里塞，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可是美好的画面，很快就被许羌的一声惊吓打破了，他用罪恶的手，猛地拍了一下陈珥的肩膀，陈珥被吓了一跳，但唐柯至今还不明白，为什么陈珥惊吓的脸，后来又会露出微笑，那微笑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明明自己被吓了一大跳，却还是满脸微笑地看着许羌，渐渐地，唐柯看到陈珥居然也用同样的微笑对着自己的脸，他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但很快这幻想又被打破了，许羌带着陈珥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想想那时的自己多傻啊！陈珥马上就要坠入深渊了，自己却还坐在烤肉摊傻笑，明明心里想跟过要去看看的......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珥的尸骨，被一群面无表情的警察从湖边的陷阱中抬出来！ 就在唐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马梅早就将车开进了唐家别墅的大铁门，开进了唐家别墅的车库中。 时间回转到马雪待在小黑屋中的第一晚，美国的某条灯红酒绿的大街，一辆显眼的白色跑车全速飞驰，直到抵达一家大酒店，有两个一老一少的男子从车上跑了下来，马威和马意全身裹得厚厚的，但仍然动作迅速敏捷，马威将手上的钥匙稳稳地扔给服务员，随后跟着前面的马意，进了酒店。 两个人却错过了眼前的电梯，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了，马威急得在电梯门前面跺脚，“爸！我去登楼梯，你在这儿等电梯！”马意看了看电梯门上红色的字“11”，再想想自己现在还在一层，拍拍马威的肩膀，“去吧！” 马威就头也不回地跑到楼梯间，“shuashuashua”没几下就登上了六楼，马威脚下的速度不禁减慢了，他嘴里喘着粗气，但依旧小跑，来到一扇门前，门牌号上写着“2601”，马威很快输入密码，门打开了，房间通亮。 轻轻地关上门后，马威先站在房门口，平缓了自己的呼吸，随后放轻自己的脚步声，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拿出口袋中的手枪，也许自己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姑姑呢，还是小心为好。 他举起枪，有些曼丽的风范，头不停地四处环顾，小心地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房门，总共连卧室在内的六个房间内，什么人到没有。 马威谨慎地拉开了窗帘，美国的某条街道很快就映入眼前，一幢幢高耸的大楼，其中有不少都是马家的资产，马威相信自己的妹妹肯定在其中的某幢高楼里，正等待着自己的营救，马威无奈地抬起头，一架小型直升机正朝着中国的方向驶去。 本来马威还不以为然，随后不知道是哪来的烟火，照耀着昏暗的天空，马威不可思议地看到了飞机上黑色的老鹰，这是？马威赶紧带上连衣帽，帽子上的微型摄像头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 这时，房间的大门开了，马威依旧还站在窗前，马意走了进来，看到通亮的房间，马意也是先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进来的，来到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马威。 “你姑姑她，不在这儿吗？”马意站在马威的身后说道。 马威惊讶地转过身，“爸，你这么快就上来了！依我的计算，如果在一楼乘电梯，还需要十一秒才能站在房门口。跟别说你进了房门，蹑手蹑脚走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傻小子！现在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些，你爸我也是爬楼梯上来的，六楼而已，这把老骨头还是经受得起的！” 马意终于想起来刚刚的飞机了，按下了口袋中的按钮，一架带有老鹰的飞机就这样印在了墙上，“爸！快看，姑好像把飞机开回国了。” 马意盯着墙看了好几秒，“这图能放大吗？” 马威无语的看了看一本正经的科技盲老爹，他连电脑都不会用，还能懂“放大”这么专业的名词！“当然，你儿子我发明的摄影仪什么功能都有！” “那就好！”马意环抱在腰前，还是装得一本正经。 “爸！你连电脑都不会用，怎么可能每次都能找到我的行踪的呢？”马威一边按着放大的按钮，一边疑惑地问马意。 马意看着墙上放大的图，只是笑笑，心里却是十分得意，傻小子！我可不用这不靠谱的高科技，遇上黑客就得完蛋，我还是相信人，人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第二十六章 竟然是他！ 白色的墙壁上，投影着一幅彩色的相片，马意仔细地看着，副驾驶上是马梅没错，那么驾驶座上是谁呢？看上去很明显，是个男生头，体态还有些“圆润”。 “唐柯！”马威在一旁自言自语，“怎么会是他呢？” “唐柯？是你一年前拼死相救的那个嫌疑犯吗？” “嗯，就是他！不过......” “不过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嫌疑犯，他可是个杀人犯！” “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是一年前，他杀了自己的叔叔，说起来简单，但其中还不知道参杂着多少事情呢！反正为了马雪，那时候她叫曼雪，我和他达成协议用直升机把他救来美国，他就会救下曼雪！” “原来是这样，当初你怎么没跟我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杀了人呢!” “我怎么可能杀人呢！爸，你就相信我杀了人吗？“ “我可没说我相信你杀了人，虽然一切证据都确凿了.......”马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什么证据？” “你手上的伤疤，还有发现的那把小刀，一切的一切。” “这都是我那个傻妹妹在妈那儿造的谣。”马威想想竟然会觉得好笑。 “我当初还以为你去自首了，还打电话到你妈那儿，想想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没想清楚。” “你打电话，我怎么不知道，在电话里你是怎么说的？”马威坐到了大厅的一把沙发上。 “我就问你妈，凶手抓到了没，她说还没头绪呢，我就放心了，来美国处理事情了。” “哦哦。”马威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心里暗暗地想，这我还能不知道，我亲眼看见你从登机口进去的，我还把妈送到了警局呢。 这是马威想起了自己亲眼看到妈的第一面，就是那次在帐篷外面的笔录，那时候妈还叫自己林威，自己还亲口告诉妈自己在上高中的妹妹有了追求者，不知道有没有给妹妹带来困扰，但想想妈是个先明的人，还不至于找许羌的麻烦吧。 “想什么呢？快走，去找马雪。”刚刚缓和的气氛这时又开始凝结了，马意父子两个人又开始为马雪紧张起来了。 “好！快走！”马威首当其冲，夺门而出，马意跟在儿子后面，速度也不慢，两个人这下终于坐上了电梯，随后就又开着跑车离开了酒店。 马梅将汽车开进了唐家大宅的车库，唐柯从车上走了下来，先用钥匙打开了唐家大宅的锁，大厅中一片灯火辉煌，明亮的巨大的吊顶大灯，呈现一片黄色的光芒，大厅中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红木家具，唐柯没有看一眼满大厅昂贵的家具，而是直接从大厅中间的楼梯走上了楼，他习惯性地走向右边的楼梯，随后打开了一排楼梯中的第二扇门。 黑色的木质办公桌，上面摆放着老式电话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先进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摆放着一台印刷机，一个胖乎乎的白发老者，正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抱着头，一副绝望之状。 老者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后抬起了头，他光秃秃的额头上布满了皱纹，有几道皱纹大概就是这几天添的吧，白天参加各种新闻发布会，晚上还被媒体搞得失眠。 这几天爷爷肯定烦得不行，唐柯站在门口想，随后用手轻轻敲了几下门，“dongdongdong”。 “进来吧。”坐在那儿的老者有气无力地说。 唐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办公桌左侧的软沙发中，“爷爷，出什么事了？”唐柯轻蔑地说。 唐显祖没有听出唐柯的不怀好意，“还不是公司的秘密不知道被谁给挖出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的愤怒。 那都怪你自己，要不是你一直做这些违法犯罪的勾当，能被别人抓到吗？都是你罪有应得吧！唐柯暗暗地在自己的心中想，嘴里却没有明说，“哦哦，”他敷衍地说。 “小柯，你知道你爸现在在哪儿吗？”似乎唐以海变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我哪知道他啊！” 唐显祖先是低下了头，随后又抬起头，“你马梅阿姨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她现在人在哪儿呢？” “和我一起回来的，我出去看看。”唐柯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唐显祖的办公室，走下楼梯，在大厅没有看见马梅的身影，随后又走出了唐家大宅，明亮的灯光照在乌漆抹黑的院子中，马梅正站在宅子的一个暗暗的角落中，唐柯站在打开的大门口，正好对着马梅的背影，朝马梅的方向喊：“阿姨！爷爷叫你！” “知道了，”马梅拿下手上的电话，转过身，“我打完电话就来。”马梅稍微潦草地说了几句，就又转过去，将电话靠在耳边，细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唐柯又不情愿地走到了唐显祖的办公室，只不过这次，在门口就停住了，“爷爷，阿姨在楼下，马上就来！”说完没等唐显祖回答就向第四间屋子走去，这是唐柯的房间，一看就知道，虽然比一般男生的屋子整齐些，但从满屋子的零食就可以看出，这是唐柯的屋子没错。 黑暗中的马梅，结束了和唐以海的通话，来到了唐家大宅中，也走上了右边的楼梯，来到了唐显祖的办公室中，坐在了和之前唐柯坐的那把椅子的对面。 “爸！你叫我有什么事情？”马梅坐了起来，然后起来看着卧在办公椅里的唐显祖。 “小梅，你看见以海了吗？”唐显祖语气温和了许多。 “没有，爸。”马梅的语气是多么不可质疑啊，但谁又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呢！ 两个人自此就没有了话题，沉默无语，气氛就这样一直沉沦下去了，唐显祖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马梅看见他趴在办公桌上，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生怕吵醒了老人家。 马梅走下了半层楼梯，随后就又爬上了另一边的楼梯，走到自己和唐以海的卧室中，打开房间的灯，从衣橱中随意取出一条浴巾，然后又取出了一套睡衣，直接走进了浴室，一阵“pilipala”的响声后，马梅穿着白色的浴巾就走出了卫生间，她脸朝上，仰躺在床上，脑子里还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事，突然一阵敲门声，马梅随意将睡衣套在上身，就来到了门口，从猫眼中看去，果然是心中想的那个人，唐以海回来了。 马梅悄悄打开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唐以海就走进了房间，马梅头伸出门外，看了看，没有人，就把门又轻轻地关上，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上戴着棕色的帽子，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五官和唐柯很像，但是唯一和唐柯不同的是，他是个标准的瘦子，身高和马梅很合适，马梅的身高则和马雪差不多，一米六八左右，目测唐以海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唐以海扔下旅行包后，就立马抱住了马梅，“都快一年多没见面了，我好想你！” 马梅立马双臂环抱住唐以海，“我也是！一年多了，你都没给我发个消息！” “我不是有事吗？现在好了，我们终于重聚了！”马梅将头紧紧地贴紧以海的胸脯，将手臂更紧地抱着唐以海。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却比些年轻夫妻看上去还甜蜜，从刚见面就紧紧地相拥，好像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相聚时的欣喜若狂，唐以海用一个吻，一个轻轻的，却显得十分深沉的吻，吻在马梅的额头上，当做重逢的见面礼。 唐以海牵着马梅的手，坐到卧室的床边，刚坐下，马梅就着急地问：“你回来的时候，避开了老爷子了没？” 唐以海将马梅拥入怀中，“放心吧！老爷子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所有监控我都避开了。” “嗯嗯。”马梅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依偎在唐以海的怀里，温馨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房间，但气温依旧很低。 片刻后，唐以海也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就和马梅躲进被窝就取暖，两个人相拥着，“这一年，你到底去哪儿了？”马梅忍不住问。 “先睡吧，说来话长，这些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好的。”马梅拉上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马梅重新又钻回唐以海的怀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马梅却许久没有睡着，因为她一闭上眼睛就总能看到自己的侄女儿，那还处在黑暗中的可怜人，被自己陷害的可怜人，和自己身上甚至流着一脉相同的血液，同样的黑暗中，马梅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这时候突然蹙起了眉，不安的她紧紧地抱着唐以海。 第二十七章 随心 月色朦胧，湖边别墅的围栏边，还是一排松树，相比五年前，这些松树长得又更加粗壮了，月光下，它们的影子一个一个地依次重叠，为本就气氛凄凉的唐家大宅添上了一丝凝重。 深夜，偶尔有几辆车在路上飞驰而过，而车上的人只不过是一些路人，很显然路边的这座大别墅，这个别墅中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路上的一处风景，他们不想也无需了解，这复杂的一切，这对某些人来显得悲哀的一切。 唐柯回到卧室后，拿了几包零食，坐到电脑前，一边用左手掏着饼干往嘴里塞，右手一边“didia，didia”地敲着鼠标，一点开新闻的网页，就能看到“X市““唐某某市长”“贪污”这几个关键词，布满新闻的版面，唐柯饶有兴趣地点了进去，他的眼珠子灵活的在电脑屏幕上转动着，嘴角不自然地歪着，一条短篇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无图，文字内容如下： “近日内被查出贪污的唐某某市长的私生子，即裕民街某高中任教老师，杀死自己的学生后，潜逃不成，畏罪自杀！” 虽然新闻原作者，尽量保全市长的面子，毕竟是连警方都没有确实证据的事件，用了许多“某某某”，但只要是X市的居民，并且对时事政治了解一些的，大概都能知道，这其中的某某某，到底是指谁了。唐柯想到这一点，握着鼠标的右手，将鼠标握得更紧了，明明是冬天，手心却流着冷汗，眼皮微微一跳，一个女孩的笑容瞬间在唐柯的脑中闪过。 看过新闻后，唐柯稍稍出了口气，心中紧绷的弦也能稍稍松动些，随后慢慢站了起来，痛快地推开了椅子，走进了卫生间，他打开水池的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地搓了把脸，等冷水刺激了自己的每个细胞后，唐柯从镜子中看见自己，这时他才能忘记那个一直在做梦的自己，而是能稍微清醒些，意识到自己是个活着的人，自己是个有灵魂的人。 他又看着镜子笑了，倏忽间，他又看不到自己了，镜子中又变成了那可爱的脸庞，她也在微笑，甚至是动态的笑脸，真实的让人难以置信这还是面镜子，再看看唐柯，早就沦陷了。 唐柯这辈子大概要由着自己的心，随心而活了。 四十八个小时后，马雪依旧待在小黑屋中，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表，发现上面发出的微弱的光，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看来手表太久没见光了，没有太阳能的转换，电能也无能为力了。 马雪敲了敲自己坐太久，麻木的大腿和臀部，右手掌撑在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她刚想走几步，就差点儿跌倒了，还好她清楚地知道墙的大体位置，用左手扶住了墙，这才停止了摇摇晃晃，稳稳站住了，但她的头还是很晕，像是在打转似的，马雪只好循着墙的方向，慢慢走，边走边用手拍拍额头，看来坐太久也不是办法，还得活动活动，马雪边走边想。 这是个正方形的屋子，从左向右，从上到下，以此将它的边记作:A，B，C，D.那么那扇自动打开，自动关闭的门就在“A”这条边上，并且位置再偏“B”边一些，而马雪正在沿着“C”边向“D”边前进，那具尸体躺在“CD”角上，这一切也都变成了一张图纸，绘在马雪的心里。 尸体怎么会被放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呢？如果是我，我就直接将尸体搬进来，往屋子里随便一放，反正这是个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的房间，就算是门打开了，屋子里也还是一片漆黑，没必要将尸体隐藏地这么好，那么凶手的目的在何呢？马雪一边想一边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前进，马上就要到那具七窍流血的尸体了，还是从墙角跟处绕过去吧，万一摔倒了，没有地方搀扶，就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马雪从尸体的头顶处的墙边慢慢地走到他脚所对的“D”面墙，尸体的摆放并没有那样的循规蹈矩，要是凶手是个做事严谨的人，这也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马雪走累了，停了下来，她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本想双手撑地，坐下来时，马雪突然感觉到一股寒风，从下而上，直到身体不寒而栗，她立马灵活地站起身来，因为她好像看到了希望。 “dengdengdeng”，马雪用手敲了敲自己脚下的水泥地面，又用手敲了敲离自己有半米长的尸体下的水泥地面，“dongdongdng”！真的是不一样的声响！马雪只是在警校里听授课老师讲起过，如果是暗道的话，那么出口处和入口处的地面必将是空的，所以它们和实心的地面敲出来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 马雪很快找到了风的来源，仔细地在地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一条隙缝，她心中就好像万匹马在奔腾，喜悦由内而出，终于马雪发现了一个不仔细摸索就不会发现的小铁丝。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干涩的嘴唇也被笑容搞得干裂了。 轻轻一拉，没想到这么厚重的水泥板，竟会像一层薄薄的木板那样轻，马雪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块板拉了起来。 随后刺眼的光照进了小黑屋，马雪不习惯地揉了揉眼睛，随后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还要惊悚，不管了，先从楼梯下去再说吧。 一长段的楼梯，平常人走完还要出汗，马雪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硬是走完了。 马雪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眼前的场面，这.......不是上次被抓来的暗牢吗？ 我这算什么，好不容易从小黑屋逃了出来，这下又到了外国魔鬼的手上，还以为能重见天日呢！马雪心如死灰般地跌坐在地上。 她看看周围暗暗的灯光，眼睛终于习惯了光，这才发现，这里也没比小黑屋好多少，就是伸手能见五指的地步而已。 第二十八章 我是个医生 马雪垂丧地低下了头，用手撑着下巴，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候，响起了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离马雪越来越近，可是在马雪听来，却是若隐若现的声音，还不能称得上是脚步声，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脑袋早就放空了，这么久不吃东西，身体也发出求救信号了。 脚步声停下了，一双棕色皮鞋停在，坐在最后一阶楼梯的马雪跟前，可她的眼睛也早就不自觉地闭上了，大概是太累了。 穿着黑色皮甲，二十出头的男子停了一会儿，蹲下了身体，将马雪一把抱了起来，本来就不重的马雪，在两天没有进食后，显得更加的虚弱，男子轻松地站了起来，将马雪带出了暗牢，终于马雪见到了她期盼已久太阳，全身沐浴着阳光，她感到惬意地笑了。 男子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病人，身体这么虚弱，竟然还有心情笑，真是搞不懂，随后就将马雪放到吉普车的副驾驶上，开走了车，离开了美国的黑暗边境。 在吉普车一路的颠簸中，马雪恢复了意识，左手一动，就好像有蚂蚁在咬自己的手背一样，微微睁开眼睛，强烈的太阳光照的她又闭上了眼睛，马雪却丝毫没有为这不舒服不高兴，而是感到由衷的庆幸。 “你醒了？” “嗯？你是谁？”马雪盯着身边的男子看了看。 他的长相一看就是外国人，鹰钩鼻，还有满头的金色自然卷。 “医生，能把你从死亡之手拯救出来的医生。” 马雪看了看左手上的针管，还有架在汽车上的药瓶，有一根塑料管将自己的手，和这药瓶相连，“你在给我输什么？你开车这么颠簸，万一回血了怎么办？”马雪问后面一个问题，其实是自己感到不可思议，并没有对自己的安全有任何的担心，因为不管车子怎么颠簸，输液还是很顺利地进行。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反正是营养品就对了。” 马雪相信了他，看着瓶子里的药水越来越少，自己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你叫什么名字？”马雪略有感激的语气。 “比尔。” “看样子你应该二十岁左右吧。” “嗯。”比尔对马雪的推理丝毫不感兴趣。 “那你比我小很多，我叫马雪，你就叫我马雪姐吧。” “没这个必要。” “哦？哦！你叫我马雪也行。”马雪看了看比尔丝毫没有表情的脸。 “无所谓。”比尔不屑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想要再聊下去。 马雪也识相地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着点滴打完，而比尔也是这样，边开车，边等着点滴打完，这样他才有理由让副驾驶这个麻烦的病人下车。 吉普车不知不觉驶过了马雪家的农场，马雪很谨慎，没有透露出藏在马路那头的农场别墅的消息，但她不知道，自己关切的望向窗外的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比尔早就从马雪的眼中看到，这片农场的背后一定有着什么，脸上又露出那招牌式的不屑地笑。 渐渐地，路边出现了商店，吉普车驶进了繁华的大街，而此时车上的点滴瓶也完了 在一个人流密集的十字街，比尔将车停在了路边，马雪知道比尔在赶自己下车，想要拔掉针头，比尔赶紧握住了她的右手，探过身，拔掉了马雪左手上的针头，顺便给她打开了车门。 马雪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就下了车，看了看正在整理药瓶的比尔，本想打声招呼，但突然又不想打搅他的兴致，就自己走了，不久就被人群埋没了，真是个怪人！马雪想。 马雪又来到了那条大街，新买的包被抢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一转眼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马雪来到了店门口，可是之前殷勤相待的服务员突然好像是变了个人，但马雪仔细瞧瞧，还是那张脸，马雪好像是想起什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 虽然原来穿的牛仔裤和牛仔上衣都是国际品牌，但谁让它们都蒙了一层灰呢，谁看了都觉得像个乞丐样，原来自己在小黑屋里呆了这么些天，都变成这样了，马雪摸摸口袋，一张一美元的纸币，手机和钱包全都放在包里了，包也早就没了，到底怎么办呢！马雪一边愤愤不平地想着，一边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 有了！我才走了没一会儿，比尔应该还在吧！回去看看！ 马雪急忙跑到刚刚的十字街，果然比尔的吉普车依然停在路边，马雪跑了过去，顺了顺头发，然后优雅的走到驾驶座的窗边，“dongdongdong”马雪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Shit！”马雪大吼了一声，身边的人都用异样的微笑看着她，可马雪丝毫没有察觉，依然又连骂了好几声。 马雪又敲了敲玻璃，车内丝毫没有动静，马雪急着想要打开门，就直接拉了门把手，没想到，门开了，里面竟然还插着钥匙，一个箭步，马雪跳上了驾驶座。 比尔，这你可不能怪我了，借车一用了！ 马雪笑眯眯地锁上了车门，熟练地发动了汽车，将吉普车掉了个头，马雪就朝着刚刚来时的方向驶去。 这时，坐在十字街的某间咖啡店里的海尔，正读着杂志，亲眼看着马雪开走了自己的车，他心中永远都藏有一把小算盘，连他的大哥，比尔，都不清楚。 马雪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吉普车屏幕上点歌，猛踩油门儿，不一会儿车里被英文歌填满，马雪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丝毫没有发现车内的监控，马雪肆无忌惮地把车开进了农场，海尔看着咖啡桌上的监控视频，听着里面的英文歌曲，不时夹杂着几句马雪的不标准的英文，一贯优雅的他，竟然会在公共场合将嘴里的咖啡都喷了出来，他连忙取出上衣口袋中的方巾，擦了擦嘴，“Shit！”，海尔竟然会不经意地说出一句脏话来。 海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品尝自己的咖啡。 马雪回到了农场别墅，在诺大的房子里搜遍了，马意和马威她一个都没见到，用家里的固定电话打给他们，一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马雪就放弃了寻找，自己回房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到浴室冲了个澡。 马雪大概是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这一洗，天都渐渐昏暗了，还好马雪在洗澡之前就把房子里的灯全部都打开来了。 出来后，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她用箍在手臂上的皮筋，利落地扣起了马尾辫，再理了理额头前面的刘海，露出的颈部十分好看，在试衣镜前面她不由自主地转了一圈，身上白色的连衣裙在自己身上更能突出它独有的气质。 要是陈珥也在，该有多好，我们还有很多事都没能一起做，她要是穿上这件衣服，一定也会很好看吧！她肯定会在镜子前面转个不停，马雪第一次手捂着嘴巴，腼腆地笑了。 “pipa，pipa，pipa”惊悚的一阵掌声在马雪身后响起，她犹豫不决地转身，慢得连身上的连衣裙都没有起半丝的“涟漪”。 第二十九章 唐家大宅 中国时间，早晨六点钟，天还蒙蒙亮，唐家大宅的所有人就都被门口乱糟糟的媒体吵醒了，当然这不包括唐老爷子，因为他一夜无眠，从唐氏的秘密被挖出来的那天，他就没有了睡觉的心思了。 睡在第四间房的唐柯，听到门口各路的新闻记者，一起报道的乱糟糟的声音，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实在是睡不着了，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大宅另一边的房间里住着马梅，马梅听到窗外的声音也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藏在被子里取暖。不久，手机上传来了一条信息，是唐以海发过来了，信息内容如下： “小梅，我已经到了机场，目前很安全，你放心吧，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美国？” 马梅在手机上敲下了几个按键，一条信息就这样发了出去，“安全就好，我还要过几个月，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去了美国，就跟比尔联系。” 马梅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穿起了衣服，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在时尚的装扮下，生命的活力就这样玲离尽致地展现出来了，特别是那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 马梅走到了大宅的餐厅，看见唐柯正在吃着面条，“柯儿，阿姨每次看见你，你都在吃面条，你怎么这么喜欢吃面条？”马梅拉出了唐柯对面的椅子，拿起桌上的一片面包，做了下来。 “面条很好吃的，阿姨，你要不要吃一碗尝尝？” “不用不用，我吃面包就行了，你慢慢吃，唐柯。” 马梅吃完了手上的面包，随后又拿起桌上的一片面包，走了出去，向车库的方向走去。 唐柯看着马梅的背影，随后埋下头，依然滋滋有味地吃着自己的面条。 楼上的唐老爷子还在满头愁绪，想着有什么解决办法，这时候吃完面条的唐柯端了杯咖啡拿了几片面包，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唐显祖埋下的头抬了起来，唐柯走进了办公室。 “爷爷，你也要休息休息了，我给你拿来了早餐。”唐柯将手上的早餐放到了唐显祖面前。 “放这儿吧，唐柯，你爸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唐老爷子略带责备的语气。 “我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唐柯转过身，就算是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像他这样一个懦弱的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唐柯走出了办公室，没有再看爷爷那张发怒的脸。 马梅从唐家的车库中开走了自己的那辆白色汽车，为了躲避媒体，特地从后门开了出去，那条小路，绕了一圈才到了大路上。 是时候会会自己的老同学了！马梅开着车，来到了那条街，那条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街——裕民大街，马梅将车停在了裕民警局附近的路边，拿出包里的手机，拨通了之前从马威那里拿来的电话号码。 “dududu”不久，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名中年妇女的声音，“请问哪位？” 马梅听到几十年没有听到过，却依然很熟悉的嗓音，“是我啊，曼丽，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的曼丽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几天前的那件“曼雪”被杀案的资料，办公室内还有王晓，他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唯一的沙发上。 曼丽的身体听到这熟悉的语调，不禁微微一怔，“你是？难道是.......” “我是马梅！”还没等曼丽说完，马梅就迫不及待地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马梅？真的是你！” “嗯，我们都差不多有三十五年没见面了吧。” 王晓抬头看了一眼曼丽，这几天刚刚愁眉苦脸的她，脸上好不容易透出一丝的笑意，“算起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来找你。”马梅拿起手提包，走下了车。 “你是说现在来找我吗？我现在在警局，还在工作。”曼丽的语气中带着一些不便的语气。 可马梅却丝毫没有在意，“没事，刚巧我就在警局门口，你还住在裕民街吧！” “嗯嗯，还在，我就在裕民警局工作。”曼丽对这一巧合感到不可思议。 “那我来警局找你。”马梅一边说，一边朝警局走去。 曼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九点钟，还早，“马梅，你能不能先去附近的咖啡馆，我忙完就来找你。” 马梅本想到警局看看，但曼丽这么一说，自己只好下次再去警察局探个究竟了。 “好吧，”马梅朝四周看了看，“那我就在你们警局的对面等你吧，拜拜。” “恩嗯嗯，我一忙完就来。”曼丽挂上了电话，王晓略带研究性的眼神盯着曼丽，一动不动，“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没在想什么，曼局。”王晓说着就又埋下头，翻看手上的资料夹。 曼丽也埋下头，看起了资料，看到“曼雪”两个字，她不禁想起了一个人，和自己分别多年的儿子，他和曼雪是双胞胎，现在也该有二十五岁了，不知道这次见到马梅，能不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儿子。曼丽眼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这就又来了一个问题。 曼丽想，自己的生活，怎么就这么“多姿多彩”呢，对曼丽，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妇女来说，最重要的不过就是家庭美满，可如今自己的女儿还生死未卜，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从前，刚刚生下她的那会儿，自己哪怕是再难，也要给她吃好的，穿好的，曼丽视曼雪为自己的一切，本想着能和她相守到老，可如今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美国，繁华的大街上，路灯全部一起亮了起来，路上的行人都围着围巾，穿着大衣，包裹成了厚厚的一层，即使是寒风凛冽，但街上依然呈现出一副热闹非凡的样子。可是乡间的农场别墅可就截然相反了，漆黑的夜里，能看到的就只有数不清的树木，虽然屋子里不像大街上那样的寒冷，但是气氛却不是那么的融洽，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马雪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就在这个除了自己，没有人存在的屋子里，马雪背后冒了一阵冷汗，犹豫了一会儿，马雪干脆地转过身，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地上看去，一双四十几码的男士皮鞋，“xu”马雪从口中吐了口气，最起码没有看见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的女鬼，这就算好的了。 马雪一不做二不休，瞪着一双大眼睛，抬起了头，一张冷峻的脸庞，是个外国人，黄色卷毛怪，是他啊！比尔。马雪心想，真是吓死我了，也不吱个声。 可是马雪转念一想，他是怎么到我家来的，除了爸和哥，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别墅了呀！马雪用手挠了挠头发，若有所思，完全忘记了海尔的存在。 “马雪小姐，你不用惊讶于我的出现。”海尔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马雪房间的卫生间，来到了大厅，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了。 马雪当然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可海尔走得太快，马雪的脚步显得很急促，当然也没能插上一句话，马雪不止是惊讶于“比尔”的出现，更是惊讶于他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到了大厅，马雪就立马站在了海尔面前，“比尔先生，你不会不知道不经过主人的同意，是不能进入别人家的吧？” 海尔还是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甚至身体还向后仰，背部靠在了沙发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屋子里的主人呢，“我当然是经过主人的同意，才会坐在这里的。”海尔理所当然似的，双手交叉再胸前，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马雪。 “什么？你经过谁的同意了？我就是这家别墅的主人！” “我只知道这间别墅的所有人的名字叫马梅，我是她的朋友。” “姑！”马雪见他知道姑的名字，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没那么着急赶着他走了，“你怎么会认识我姑？” 马雪上下打量了海尔一番，不论是从外貌，还是年龄，都看不出一点儿她跟姑能和得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姑的朋友呢！不像实在是不像，马雪的眼神又出卖了她。 “马雪小姐，其实看人不能只从表面看。” “哦，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今天在我车上说.....” 马雪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钟表，六点了，这几天什么都没吃，就靠今天输的一些不明液体，也该吃饭了，想着马雪打算朝餐厅走去，“比尔先生，这些过会再说吧，看在你是我姑的朋友，要一起吃晚餐吗？” “当然。”海尔优从容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在马雪背后，缓缓地迈步，“今天的晚餐，我来准备。” “嗯？”马雪惊讶地回过头，“哦，好的。”想想自己的厨艺，也就欣然接受了。 第三十章 第二次烛光晚餐 马雪和海尔两个人经过餐厅，来到了厨房。 这个内部装修奢华的别墅，唯唯这个厨房跟它外表看上去一样的朴素。一间三十多平的地方，就只是放满了冰柜冰箱，还要红酒橱柜，当然还有微波炉，烘烤箱，真正能做菜的，就只有一个灶台，还是很简陋的那种，看上去像是刚刚搭好的，上面还放有一个平底锅。 海尔用双手刮了刮衣袖，有些大厨的风范，随后不顾走在前面的马雪，直接快步走进了厨房，他先走到第一个冰柜，打开看了看，发现了许多昂贵的海鲜，有牡蛎啦，海参啦，鲍鱼啦，这些都是常见的，还有许多平时看不到的，海尔刚要伸手，好像想起了一旁马雪的存在，“马雪小姐，你这儿有牛肉吗？” “好像有吧。”马雪自从几个月前，刚刚来的时候，马威带着参观了一次厨房，到今天为止，她来厨房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 “那麻烦你帮我拿来，OK？” “OK。”马雪底气不足地回答，她可不想就这么埋头找下去，厨房暖气好像没什么作用，气温还不是很高，要是接连在眼前的六七个冰柜里翻腾，肯定会冻坏了，她寥寥几眼，就走向了第四个冰柜，打开来，各式各样的肉，什么猪肉啦，鸡鸭羊肉，全都是应有尽有，当然还有自己想要的牛肉。 手上拿着被冰住的鲍鱼，海尔也来到了第四个冰柜前，“到底是别墅的‘主人’，果然清楚的知道东西啊放在哪里。”海尔嘲笑般的语气，让马雪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怎么觉得你是话里有话呢？” “我肯定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马雪小姐。”这次海尔的语调听上去又是那么的诚恳，马雪听了他的话还是云里雾里的，但还是选择相信，他真的是在恭维自己。 海尔走向煤气灶时，瞥了一眼马雪，看见她皱着眉头，歪着嘴，露出一脸的坏笑。 还真是个傻子！海尔心里暗想，其实海尔早就看出了马雪对厨房的陌生感，这又是马雪的眼睛出卖了她，海尔是个医生，他清楚地了解人体的每个器官，最清楚不过的就是人的那双善变的眼睛，海尔觉得眼睛能很好的反应出一个人此时此刻的想法，心情，他最喜欢的，就是凭借一个人的眼睛，去认识这个人。 而刚刚，马雪的那双眼睛明显透露出的就是不自信感，这源于对厨房的不熟悉，而后来从她的眼睛中有能看出她内心又变得信心满满的，海尔大概能猜出来，那是马雪靠自己的观察，发现了牛肉后的欣喜若狂，那么，至于海尔所说的那句话，就不是在恭维了，而真的是在嘲讽了。 马雪丝毫没有注意到海尔脸部表情微小的表情，因为她在关注他的手，拿着刀，切割牛肉，也能那样的优雅，这优雅就像是天生的，但又好像不是，但怎么可能装得这么从容呢?马雪站在海尔旁边，认真地看着他烹制每一道大菜，强迫自己停止了胡思乱想。 很快，一大盘的鲍鱼和两份牛排，就这样完成了，马雪两手端着一大盘的鲍鱼，海尔则一手端着一盘牛排，来到了餐厅里，鲍鱼被放在了小圆桌的最中间，牛排则放在鲍鱼的两侧，三盘菜呈“一”字型。 马雪和海尔面对面而坐，就在马雪已经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准备开动时，海尔又突然站了起来，“哦！差点儿忘记了！” 海尔突然站了起来，马雪吃了一惊，“比尔，你忘记了什么？” 海尔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随后径自走去了厨房，马雪也放下了手上的刀叉，坐在那儿等着海尔回来，这个比尔到底在搞什么？ 马雪看了看窗外，外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再看了看餐厅的挂钟，都快九点了，都这么晚了，爸和哥怎么还不回来，平时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洗洗睡了，不会还在外面找我吧，马雪越想越担心，看比尔迟迟没有来，就又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打通了马威的电话，“dududu”，不一会儿，竟然有人接听了。 “喂！”对方传来惊悚的声音。 “喂，是哥吗？”马雪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说。 “马雪！你现在在家吗？” “嗯嗯，我在呢，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对面的语气变的急促起来，好像是在赶路，“马雪！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出去！” 马雪专注地听着马威讲话，丝毫没有发觉背后的黑色身影。 “我知道了，哥。” “还有，如果你接到姑的电话，千万不要出声！” “嗯？”为什么不能接姑的电话呢？还有家里还来了姑的朋友呢！马雪本想告诉马威比尔的存在，可是对方的电话声很快又变成了“du，du，du”，而此时一直在马雪身后不远处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马雪走下了楼，进了餐厅，刚刚除了鲍鱼和牛排，什么都没有摆的餐桌上，这时候被整齐地摆放着白色的蜡烛，这一定是比尔摆的，马雪用手捂着嘴笑了，可他人在哪儿呢？再不吃，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比尔，你在吗？比尔？”屋子里除了马雪骇人的回声外，就悄然无声了，这时一阵凉风从门外吹了进来，马雪走到门口，门就这样被敞开着，屋子外面是漆黑的，马雪没敢将头伸出门外，可门就这样在屋子外面，被风吹得一摇一晃的，她猛地探身出去，赶紧拉了一把门把，把门“kongdong”一声就关上了，“kongdong，kongdong，kondgong”声音不停地在马雪的耳朵里回响，她用手狠狠地捂住了两只耳朵，过了一会儿，逃也是的就跑到了餐厅，马雪又一不小心瞥见了餐厅漆黑的窗子，赶紧就将窗帘全部拉上，这时的家里有种说不出的寒冷，说不出的阴森。 她坐到了餐桌前，凑合地吃着桌子上冷掉的牛排，真是的，比尔走也不跟我说一声，马雪边抱怨边往嘴里塞着牛排。嘴里虽然在嚼，可是刚刚闻着有滋有味的牛排，现在一点儿滋味也没有，马雪看着桌上的蜡烛，一年前和许羌的烛光晚餐，还清楚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要是现在许羌在自己的身边该有多好啊！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要是当初不跟哥来美国，这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马雪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做回曼雪，因为成为马雪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幸了，都是那样的糟糕。 也不知道到底是灾难，还是此刻的孤独，让马雪心灰意冷，她忍不住将头埋在了桌子上，马尾辫在刚刚的慌乱中，也变得零散了，穿着白色长裙的马雪，这时候如果脱去身上的外套，站在大街上，一定会被认为是最可怕的贞子。 第三十一章 咖啡馆 马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这时正对着自己的大厅里的挂钟，钟面上时针走到了数字10跟11之间，而分针则正对着三十，十一点半，马雪小声嘀咕着。 马雪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翻开了身上盖着的毛毯，放到了一边，迷迷糊糊的，马雪想起来了，自己刚刚吃着牛排，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马雪慢慢向楼梯口走去，马威穿着拖鞋从楼上走了下来。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马雪扎起马尾辫，她感激似的看着马威。 “就在你之前睡着的时候。”马威迈着大步走向了大厅，“没敢叫醒你，就让你在沙发上睡了。” 马雪跟在马威身后，来到了大厅，“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正想问你呢？你怎么突然就到家了？” 马威手上又习惯性地捧着一只一次性纸杯。 “这就说来话长了，哥你先跟我说说，姑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威将手上的杯子放到了两人坐着的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郑重地看着马雪，那深邃的眼神，让马雪都慌了。 “哥，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别这么看着我。” “嗯！”马威十指交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随后就把自己和马意的猜想全都告诉了马雪。 大厅内陷入了沉默...... “不，姑没有理由这么做。”马雪看着马威的脸，喃喃自语。 马威看了看马雪，想说什么，却又不得不欲言又止，“马雪...其实有些事爸让我先不要告诉你。” “那你就先听爸的吧，我相信爸一定有他的道理。” “嗯。”马威看着善解人意的马雪，勉强地笑了笑，拿起了桌上的水杯，稍稍茗了一口茶，其实马雪都这么大了，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了，要是马雪缠着自己告诉她，自己是一定会说的，才一年的时间，马威好像亲眼见证了马雪的成长。 马雪用手在愣神的马威脸前面晃了晃，“哥！” 马威回过头来，“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嗯，你说吧，马雪。” “你知不知道姑有个朋友？” “什么朋友？你问这个干嘛？” “就在你打电话之前，他还在我们别墅......” 马威将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放到了桌上，“什么？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带任何一个人来别墅的吗！” “不，他可不熟我带来的，他是自己来的，”马雪想了想，还是别说比尔是在自己洗完澡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好了，这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后来他说自己是姑的朋友，我才让他待在别墅的！” “那，后来他人呢？”马威急切地问。 “不知道，在和你打完电话后，他好像就走了，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 “看来，这间别墅也不是很安全了，马雪，我现在就要带你走。” “现在，”马雪看了看钟头，“现在可是十二点！” “别担心，我们有地方住，快回房间收拾好行李，顺便帮我收拾一下衣服，我先去办些事，等会儿我们还在大厅集合。” “嗯，那我上楼了，哥。”马雪转身打算上二楼，马威突然叫住了马雪，“马雪！忘了问你了，你知道你姑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叫比尔，是个外国人，但是会中文。”马雪说完就走上了楼只有马威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哦！是他！” 不一会儿马威也走出了客厅，朝之前的秘密小屋的方向走去。 ################### 中国，中午十一点左右，曼丽将桌上的资料全部都整理好后，跟王晓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警局，朝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马梅一个人坐在靠窗边的一张咖啡桌上，裕民大街还是那么热闹，整条街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行人，还有许多的商贩摆着地摊，在介绍自己的“宝贝”，看到街道两边穿着裕民中学校服的学生，马梅低下头看了看手表，果然自己已经在咖啡店坐了有两个小时了，正当她拿出电话，想要打给曼丽时，突然街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么多年了，她的身材一点儿都没变啊！马梅羡慕的看着提着包，穿着便服的曼丽，却没在意自己的身材其实也并没有改变多少，两个人跟从前那两个在警校叱咤风云般的年轻的自己，其实差不了多少。 曼丽穿过了马路，也看到了坐在玻璃窗边的马梅，一眼就认出了她，朝她挥了挥手，马梅笑着看着曼丽走进咖啡馆。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马梅近看到曼丽，从她脸上也能看出和自己脸上一样的皱纹。 “好久不见，马梅。”曼丽坐了下来。 服务员看到人来了，拿着菜单走了过来，马梅和曼丽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两个人虽然多年未见，但聊起天来却还是和当年一样，热火朝天，没完没了，记得当年，曼丽和马梅被分在一个寝室，白天训练累的半死，晚上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在关了灯的宿舍里，依旧饶有兴致地聊天，同宿舍的另一个女生，将她们俩上报给上级，但处罚过后，两个人依旧没有什么改进，最后实在没办法，那个女生只好搬到隔壁空着的宿舍，自己一个人住。 “曼丽，你真当了警探了。” “嗯，要不怎么养活自己，不像你，警校一毕业，就能去你爸的公司帮忙了。” “当警探肯定苦死了吧？” 曼丽换了个坐姿，“你说苦不苦，特别是头几年，无论什么时间，只要一发生命案，就要随叫随到，但警探拼的也就是经验，多干几年也就好了。” “当初我们在警校的时候，我就说过，当警探不是人干的事，你偏不听我的，但是听你这么说，你现在拼的不错啊，说吧，干上什么职位了？” 曼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副局。” “曼丽你果然天生就是干这行的，以你的年纪当上了副局，我看前前后后几百年都不会再有一个了，你大概就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被乱说，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但曼丽心里却和马梅的想法差不多，“那你呢，当年可是我唯一的对手，其实马梅，你如果当年没有选择你爸的公司，像我一样当个警探，说不定今天你就是我的上司了呢！” “嗯。”马梅没有再接下去，正巧服务员将咖啡端来了，马梅犹豫了一会儿，曼丽看着她好像是叹了口气，但又好像只是吹了口热腾腾的咖啡，“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我做的选择，难道还要怪我自己吗。” “不是，我明明觉得你是整个警校，我所认识的精英中，唯一一个是全身心热爱警探这个工作的，为什么当年你说走就走了呢?”曼丽也端起咖啡杯，吹了吹，小茗了一口。 “哎！”曼丽这下听清了，马梅确实是叹了口气，“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没什么好遗憾的。” 曼丽听得出来，最后一句话，是马梅说给她自己听的，其实并不是她的真心话，看着深色暗淡下去的马梅，曼丽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没错，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好遗憾的，人生不设限嘛。” 马梅看着曼丽笑了，但却不是那么明朗的笑，因为一直有一个人，在她的心上，隐隐作痛。 第三十二章 原来咖啡馆的名字叫“时光” 时间跳回美国的午夜时分，一个隐蔽的的农场别墅内，马雪一手提着一只旅行包，吃力地走了下来，她细长的胳膊上肌肉的线条看上去十分美观，马威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马雪，一分钟过后，别墅的灯全灭了，两束灯光从乌漆墨黑的农场小路照向了通往美国大街的大公路。 马雪看了看车窗外面，又是一排排的松树，这一排排的树，让这个原本静悄悄的车内，多了一份恐怖，马雪身上一阵发凉，看了看一旁的马威，再把手藏进了大棉袄的衣袖里，这才减缓了自己心中的恐惧，马雪是个胆子很大的女生，或者说曼雪从小胆子就很大，什么天黑啊，午夜啊，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段时间而已，她也从来都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即使有，自己也不怕，因为这些鬼魂在她看来都是善良的，而某些好好活着的人，其实还并没有它们善良，坐在车内的马雪一边自己想着，一边还点点头，恐惧感很快也消失不见了，疲倦感也渐渐袭来，刚刚还惴惴不安的马雪，这时候睡得“呼噜呼噜”的。 马威专注地开着车，看了看一旁睡着的马雪，笑着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某个人通话，“马雪现在很安全。” “那就好，这次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我回国了。” 原来马威的在用身上某处的电子声控电话，给马意打电话，告知马雪平安无事，要老爸放心，而马意已经回国了，为的是找到马梅，那个打小就很优秀的妹妹，甚至在一切方面都强过自己的妹妹，现在竟然会为了家族的一半遗产，想要下狠心关死自己的外甥女，自己从前关系最铁的同学，曼丽的孩子，马梅一个孩子都没有，马意看得出来，她早就把自己一手带大的马威当成自己的孩子了，马雪可是马威的亲妹妹，这么算下来，她这是谋害自己的孩子啊！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所以马意又回国了，就是要找马梅问清楚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马意了解自己的妹妹，单单是为了钱，马梅是不会这么做的。 马意一到裕民机场，电话就响个不停，“马哥，我是小李，我们查到马梅姐的所在地了。” “很好，你发过来。” “嗯。”对方干脆的挂掉了电话，随后一条信息发到了马意的手机上，“裕民大街，22号，时光咖啡馆。” 马意随意乘了辆出租车，来到了“时光咖啡屋”，一个木制的牌匾高高挂在马意的头上方，马意抬头草草地看了一眼，就直接走了进去，他并没有注意看，牌匾角落的一排小字。 一进门，马意就看到了面朝自己坐着的马梅，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曼丽，急忙朝马梅走来，这间咖啡屋十分的热闹，大多都是些年轻人，有说有笑的，店里还放着一首老歌，歌声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很明显是马意曼丽这一代的歌曲，优雅不失节奏。 正陶醉在老同学见面的马梅当然也没有看到哥哥马意的身影，知道马意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对她大喊，“你是不是绑架了马雪！”时，她才晃过了神，曼丽也直直地看着一脸愤怒的马意，“马意！你怎么在这儿？” 咖啡馆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目光都投在了马意的脸上，这时候一首曲优美的歌曲暴露在大家耳边，但很快又被呱噪声埋没下去。。。。。。 美国大街上，时间不早了，但街上还是三个一团，五个一群的，有许多都是喝得烂醉，马威看着这些青少年们，更加小心地开着车，生怕他们往自己车上贴，马威将车子停在了灯火最旺，看上去最繁华的一条大街，看着熟睡中的马雪，他不得不敲马雪的脑袋，叫她下车，马雪揉了揉眼睛，尽量睁大眼睛，带着白色的毛绒帽，跟着马威走到一家咖啡馆前面。 “哥！我们来这儿干嘛？” “当然是喝咖啡。” 马雪心里一点儿都不相信马威的说辞，肯定是这么晚了，找不到住处，所以先带自己来咖啡馆的。可马雪丝毫没有注意到整条大街，没有哪件旅馆关着门，她大概是忘了，自己在美国。 马威推开玻璃门直接走了进去，马雪却站在门口，看了半天，高高挂在自己头顶的木制牌匾，“coffee”她是看懂了，可旁边那些是什么意思啊？站在门口，吹着凉风，马雪看了半天，终于看懂了，“time”！原来是时光咖啡馆啊，整的这艺术字谁看得懂啊！马雪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走进了咖啡馆，最下面的一小排英文她也没有看见。 店里面出奇地安静，与店外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店里的一层摆着三四张咖啡桌，全是双人座，门的对面就是一个楼梯，看来要是人多的话，可以去二楼，店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服务员，一看上去就是个纯纯的中国女孩儿，自己的哥哥正在柜台边跟女服务员说着什么，那个女孩儿不知道是听见马威说了什么，竟然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 哦！我说哥大半夜来着儿干嘛来了，原来是来泡妞啊！马雪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心想就不破坏哥哥的雅兴了，马雪静静地坐在窗边，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喝醉了，互相勾着肩膀，还不时撞上迎面走来的行人。 这时候，马威还在和柜台边的那个中国女孩儿聊天，马威每次来这条街，都会来这间咖啡店，为的就是和刘嘉聊上几句。“你这么晚了还没换班？” “嗯，王瑶她今天请假了，”说到这儿，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微微一笑，“然后，我就得代她的班。” “那你不是没得休息吗，明天你又要上学。” “没关系的，”“坐在那边的女孩......”随后刘嘉朝马雪做的位置看了看。 “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马威怕刘嘉误会，赶紧解释。 “哦。”刘嘉害羞地笑了笑，“我也有个妹妹，不过，她留在了国内。” “你们分居在两地啊。”马威漏出一脸的遗憾，“不过，我真想看看你的妹妹长得什么样，也会和姐姐一样好看吗？”马威入神地看着刘嘉。 刘嘉不好意思的拿出了菜单，着急慌忙地说，“还是老样子吗？” “嗯。”马威依旧盯着刘嘉，而刘刘嘉只是低头看着菜单，时不时抬起头，瞥一眼马威。 “那你妹妹喜欢喝些什么呢？” “我去问问。”刘嘉点了点头，马威依依不舍地别过脸，将目光从刘嘉的脸上移开了，十七八岁的羞涩，马威竟然能在二十五六岁表现得淋漓尽致。 “马雪，你点杯什么？” “我啊，随便。”马雪依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耳朵里回荡着一首熟悉的歌曲，可就是想不起它的名字了，记得是妈妈经常在家里放的一首歌，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马雪还在苦恼着，而马威早就又走到服务台，亲自端了两杯咖啡来，马威吹了吹手上的咖啡，看马雪迟迟没有动静，“喂！马雪！” 马雪吓了一跳，“干嘛！干嘛！” “快喝咖啡，喝完走路。” “知道了！”马雪不耐烦地拿起咖啡杯，咖啡上面画着一双翅膀，就像是天使的翅膀，马雪吹了吹咖啡，很快上面的翅膀破碎了，马雪惊讶地看着这破碎的咖啡表面，自己只是轻轻一吹，哪来的这么大的杀伤，马雪不管了，随即就喝了一大口咖啡，滚烫的咖啡经过马雪的嘴，到了她的喉咙，这时看着眼前的咖啡馆，马雪的耳朵里又响起了那首旋律优美的歌曲，啊！就在咖啡被咽下去的一瞬间，马雪的眼睛眨了一下，这首歌我终于想起来了！就在马雪即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这首歌叫做。。。。。。叫做“思念”！ 第三十三章 1987年 马雪想要微微睁开眼，但是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她的眼中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好像是这道光在阻止她将眼睛睁开，店里的钟忽然响了一下，就在柜台那边的钟，这是几点的钟声呢？马雪后悔没有仔细看上面的时间，但她清楚地记得走进来的时候明明时针还没有过十二点，而分针则指着其中的任意一个数字，那这就是12点的钟声了？可别墅里的钟明明早就到十二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雪的脑子里现在迷迷糊糊的，就好像无数个挂钟的影子在自己面前晃荡，早就被马雪大脑习惯的音乐突然也停止了，马雪差点儿就彻底晕了过去，大概是那咖啡吧，让自己提了提神，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马雪的眼皮终于能抬起来了，马雪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眼皮，一个全新的咖啡馆出现在眼前。 或许是黎明前的微光将咖啡馆的色调变得不一样了，马雪眼前的咖啡馆比刚刚满是灯光的相比，显得跟加昏暗，陈旧。 马威呢？还有柜台边的中国女孩儿都没有了，马雪想拉开咖啡馆的大门，但似乎被铁锁锁着，咖啡馆就自己一个人，不会吧。 二楼也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张大桌子，格调也是诡异得很，和马雪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楼下发出了响声，是开门声，马雪吓得溜进了二楼的厕所，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厕所打扫，两个人还说着话。 马雪蹲在马桶上，不一会儿觉得浑身发热，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流，马雪忍住，没敢动，等清洁工都走了之后，把围巾脱了，还觉得热，就又把外套脱了，只剩下一条到脚踝的白色吊带长裙了，马雪这才稍微少冒了些汗，把衣服就丢在了厕所，走了出去，这时候，店里已经来满了客人了。 马雪往人群里走去，马雪不可置信地朝四处看了看，大家都穿着夏装，还有几个金色女郎穿着超短裤，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没注意到自己，这才从店里溜了出去。 还算早，太阳还没全出来，但是炽热的太阳早就把周围的空气弄得十分燥热，马雪看了看满大街的人，没错，现在好像是夏，短袖随处可见。 对面迎来的人都是鹰钩鼻，各色颜色的头发，瞳孔，还是那条大街，可马雪几乎认不出这条街了，变化实在是翻天覆地，咖啡馆对面一条街的酒吧好像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条服装店，整条大街就好像蒙上了一层灰。 天啊！我到底到哪儿来了！马雪毫无头脑地走了十几分钟，受不了头顶上强烈的太阳光，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超市，超市里的空调让马雪稍微舒服了点儿。 琳琅满目的货架摆放着马雪从没看到过的零食，还有一排排珍藏版的红酒，马雪看到了哥爱喝的牌子的红酒，从架子上取下来时，马雪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货架上的标签，眼球就快滚出来了，价格怎么会这么便宜，这可是1987年的酒！ 再看看对面的一排酒，全都是1987年的，就这样随便摆在架子上，这家超市对酒也太不上心了吧！马雪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好放下了手上的酒，走出了超市。 马雪却无处可去，只好回到咖啡馆，咖啡馆的人比早上的人又多了，马雪走进来，一个穿着咖啡馆里专有围裙的人热情地走了过来，“你好，请问要吃些什么？”马雪随便挑了个座位，“谢谢，不用了。” “哦哦。”对方惊讶地就又走到了服务台，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马雪，大概不止她一个，店里的其他人也都这样看着马雪，她身上的服装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吊肩白裙，谁都没有见过这么潮流的服装。 马雪很快也注意到了，她来到了服务台，”你好！” “你好！有什么需要的吗？”服务员带着微笑有礼貌地问，一看就有中国人特有的温婉。 “我想来这里做兼职。” 马雪观察了半天，店里一共大概有三四个服务员，都再店里走来走去，忙着端咖啡，端快餐，一看就是人手不足，而且其中的一个人，服装和其他三个人都不一样，一看就是原本在后厨待着的人，由此可见现在有多忙了，再看看眼前的这个人，悠闲得很。 “嗯？我们店不招人了。” “可店里忙不过来，我只需要包吃包住就行，别的都可以。” “嗯？”对面这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用她精锐的眼光看着马雪，“嗯，工资也随便吗？” “嗯，随便多少。” “好的，什么时候来上班？” “现在就行。” “你可以叫我李姐，那就现在吧，我先带你去员工宿舍。” “好的，”“李姐你也是中国人啊。” 马雪跟着李姐走出了咖啡馆，来到一个小通道，通往的好像是咖啡馆的背面，“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很亲切，想一想......”“我都多少年没跟中国人打交道了。” “嗯？”马雪迟疑了一下，现在美国我们国人的分布还是算可以的了，来喝咖啡的中国人应该也会有的吧。 “哦！你叫什么什么名字？以后好有个称呼。” “我叫马雪。” “那我就叫你小雪了。”李姐拿来了一条围裙，帮马雪利索地扣上了带子，“其实我们店里马上就要贴招工启示，你这叫赶上时候了。” “嗯，那这就是我的宿舍吗？” “Yes，以后你就住这儿吧，还有一个人是你的室友，你可以住在上铺吧！” “嗯，当然可以。” “走吧，我们去店里，今天周六可忙了！” “周六？怎么可能，昨天才是周六，今天应该到周日了吧！”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问一下，这儿是美国吗？” “嗯，你不会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吧，我对你一无所知，你还在读大学吗？” “不了，我已经工作一年了，我也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吧，神秘的人。” “呵呵，”“就是.....现在是几几年？” “啊！孩子你的问题总是这么的惊人，现在当然是87年啊！” “1987！” “对啊，走吧，小雪，这些我们过会儿再说，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救救在咖啡馆忙碌的人，”李姐推开咖啡馆的大门，马雪跟着李姐走到了厨房，在李姐的指导下，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马雪，好好工作！” “OK！” 李姐离开厨房，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又看了马雪一眼，看着她洗着盘子，呆住的脑袋，忍不住笑笑，“真是个奇怪的人啊，so.strange！” 第三十四 穿越1987，见到妈妈 “huahuahuahua”水龙头里的水不停地冲在马雪手上的咖啡盘，咖啡杯上面。 马雪穿越了？1987年，足足三十年，她来到三十年前的美国了？怎么会这样，太不现实了，但这一切又这么合理，怪不得超市货架上的红酒是1987年的，还有街上那些人的服装都显得有点儿过时....... 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马雪独自一人来到了197年的美国，而2017的美国时光咖啡馆内又是什么情况呢？ 午夜十二点，马威还有刘嘉都好像昏睡了一会儿，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椅上，一个站在柜台边，突然像是回到了现实，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随后就又是黑夜，灯光打在脸上，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只不过咖啡馆里少了个人，马雪突然消失不见了。 马威看了看服务台的刘嘉，她用手扶着额头，快要倒到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威像一阵风，跑到刘嘉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小心！” “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头好像有点晕。” 马威抑制住自己的丝丝眩晕感，扶着刘嘉向最近的一张咖啡桌走去。 看着对面，稍稍好了些的刘嘉，马威才想起马雪，他拿出口袋中的定位仪，上面的有一个很小的红点一直在忽大忽小地闪烁着，而屏幕上还有一个小蓝点则很稳定地闪着光，两个闪光点的距离竟然还这么近，马威转过头，朝自己的右后方看去，那里有一个布帘子，挂在门框上，而开放着的门旁边就是服务台，一个长条形的木质柜台，柜台上除了一台收银机外，还放有许多的纸巾，方巾，还有干净整齐的杯盘，从一个正方形的开口可以看到一点点墙那边房间里的情形，那是个厨房，马威想。 “马威，你妹妹呢？”刘嘉突然发现咖啡馆里就只有马威和自己，而刚刚坐在店里的长发少女不见了。 “那儿是厨房吗？”马威盯着手上的屏幕，慢慢站了起来，转身朝着自己的右后方的门。 “嗯，那是后厨，我带你去看看吧。”说着，刘嘉挽着马威的胳膊，朝后厨走去。 1987年的美国某街道的“时光”咖啡馆内，喧闹非凡的咖啡馆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白布遮住的后厨内突然发出“peng”的一声，李姐满脸的惊愕，放下手上的客人，连忙走进了后厨，“Don，t.worry！continue.please！”随后店里又重新喧闹起来，李姐这才放下心，刚刚左脚踏进厨房，眼前的一幕就让她惊呆了，马雪两手捂着耳朵站在一旁，一个烤箱好像使用不当，连续冒着浓烟，刚刚的那一声巨响，好像就是烤箱爆炸的声音。 “WHAT.HAPPENED！”李姐小心翼翼地绕过烤箱，来到了马雪身边。 “烤箱，怎么会爆炸了？” “我还要问你呢，在我的店里，从来没有发生这么大的事故。” “可我真的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爆炸了。”马雪遗憾地看着持续冒烟的烤箱，还有被炸的发黄的墙壁。 “你还是收拾好，出来吧，我叫你的舍友过来帮你。” 马雪用抹布将墙面全都收拾干净，“我的舍友，就是住在下铺的人吗？” “嗯，她也是中国来的，叫曼丽。” “曼丽？” “怎么，小雪，你认识她？这么说来，你跟她还真有几分相像，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 “她是！......她是我的同学，”“好多人都说我们长得像姐妹呢。”马雪稍稍地舒了口气，还好没有说漏了嘴。 “哦！好巧啊，她的学校就在这附近，原来你也是警校的？” “不是是，她是我以前的同学。” “这样啊，我先去叫曼丽，你先把这儿收拾好吧！” “嗯，好的。” 马雪的心止不住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着，有可能马上就要见到三十年前的妈妈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子呢？听李姐说我们竟然长得差不多，真是件稀罕事，我竟然穿越回了妈妈的青春时期，而且再过两三年我就要出生了！真想再瞧一瞧从前小时候，那个白白胖胖的自己，还有爸爸，他从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妈妈迷上他，一迷就是一辈子，恋爱中的妈妈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这时候曼丽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突然出现在马雪的脑中，虽然时隔一年没见，但是曼丽在她的脑海中永远是那么清晰，马雪想到曼丽头上顶着两个羊角辫，想想就好笑，门外的女孩听到马雪的笑声，走了进来，那是穿着牛仔裙的曼丽。 “你在笑什么啊？”“你好，我叫曼丽。”曼丽一边伸出手，一边看着马雪，马雪愣住了，嘴里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你好！”曼丽以为马雪是不好意思，就又将手向前伸了一些。 没错了，就是妈妈，哪怕回到三十年前，那份熟悉感还是没有变化。 “你好，我叫马雪。”马雪握住曼丽的手，不知道是夏天炎热的天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曼丽的手滚烫的，马雪没想到曼丽的手会这么烫，因为妈妈的手，自己从小握到大，从来都是冰冷的，夏天虽然不会那么冷，但却比一般人要凉得很，就像刚从冷水中抽出来一样，马雪吓了一跳，立马将手抽了出来，可曼丽紧紧抓住了马雪的手，马雪也就很快适应了年轻时如火的曼丽，包括她如火般炽热的眼神。 2017年美国“时光”咖啡馆，马威刚被刘嘉拉到了厨房里，手上拿着的屏幕上就显示小红点出了厨房，慢慢的在朝刚刚自己坐的位置移动，就在蓝红两个点重合的时候，马威的心里一惊！！！马雪刚刚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吗？为什么看不见她，看着在自己身前的刘嘉，还在继续向厨房里走去，看着小红点从蓝点边经过，跟自己越行越远，马威撒开了刘嘉的手，屏幕上显示的红点，马雪就在自己的身后，马威犹豫了一会儿，猛地转过头来，眼前什么也没有，除了几张咖啡桌，咖啡椅外，马威紧紧地盯着手上拿着的定位仪，明明红点就在蓝点的旁边，为什么？为什么看不见马雪？马雪你又去了哪里？ “马威，你怎么了？不去厨房了吗？”刘嘉转过身，看见马威背对着自己，深深地埋下头。 “马雪都不在那儿了，还去干嘛？”马威垂头丧气地走到最近的一张咖啡桌，然后坐下了。 刘嘉一直以为马雪出去了，早就离开了咖啡店，听马威这么说，好像马雪还在咖啡馆里，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刘嘉突然的一阵寒气逼心，赶快走到了马威这里，“你在说什么？你别吓我啊！” 这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窗外大街上的人似乎少了许多，咖啡馆里变得出奇地冷清，那首歌，就是马雪听着觉得耳熟的那首，1987年出行的《思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声音，马威身体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坐着，恐怕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而刘嘉心里微微发毛，胆怯地拉着马威，想跟他说说话，来缓解这怪异的气氛。 第三十五章 寻子 2017年的中国咖啡馆，“时光”照旧流转，年过中年的马梅，马意和曼丽不可避免地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进行谈话。 “马雪，她是谁？”曼丽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的字眼，迫不及待地问坐在对面的马意，马梅。 马梅看了马意一眼，两个人对视一眼，马梅沉默无语，马意犹豫再三，最后说出了实情，曼雪是怎么被马威带去美国的，但没有告诉曼丽，马梅绑架马雪的事情。 “那曼雪现在人在哪儿？”曼丽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在人潮汹涌，爆火的咖啡馆里丝毫不引人瞩目，马梅却吓了一大跳，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不安地撇了一眼马意，就朝窗外看去。 “不知道。” 听着马威稍稍减弱的声音，曼丽清楚地知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实情，“曼雪到底在哪儿？她是我的女儿！”曼丽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马意看着曼丽，好像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那快带我去，美国吗？” 马梅听到马意的话，吓得连忙转过头来，“哥，你真知道马雪，不，曼雪在哪儿？” “嗯！”马意特地提高了嗓音，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马梅。 “曼丽，曼雪现在和他哥在一起，很安全，你就不要担心了。”马意深情地看着曼丽。 “嗯，快带我去见曼雪，没有看到她，我的心啊，就一直悬着......”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美国。”马意站了起来，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马梅，曼丽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三个人走出了“时光”咖啡馆。 马意带着马梅，曼丽来到了私家飞机场，曼丽快步走向前，走在马意马梅的前面，登上了直升机，马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她还是老样子，这次终于不用再坐你开的直升机了。”马梅略有些嫌弃地看着马意。 马意看着曼丽走远了，在马梅旁边小声地说，“好好好，马梅，你就不向我解释一下你对曼雪做的那些事吗？” “没错，曼雪是我绑架的，别的我没什么想说的。” 看着马梅倔强地两手环抱在胸前，脸向旁边转去，丝毫没有要做出什么解释的样子，马意两手差进口袋，闭上了嘴，一个人朝副驾驶走去。 曼丽虽然有几十年没有再接触飞机了，但她手上的熟练CD一点儿都没有减退，直升机稳稳地升到半空，然后朝大西洋的方向驶去。 几个人第二天一早到了美国的农场别墅，曼丽爽快地摘下头上的安全帽，“这飞机的性能一点儿都没有减弱。” “这三十多年，我可没少在这架飞机上下功夫，除了维修资金，我还花了大把的时间去使用它，一有空我就开它越洋。” “哥！别发表长篇大论了，快带我们去见曼雪吧！”马梅刚睡醒，从飞机上下来，听到曼丽和马意还在闲聊，自己着急起来，曼丽也真是的，驾驶了一夜的飞机，就忘了自己的亲女儿了，要是告诉她这架飞机是哥打算送给她的，那她还不高兴死。 “对！马意，曼雪在哪儿呢？” “我们先去别墅，待会儿我联系马威，这孩子电话总是打不通。” “马威？” “嗯，是你儿子。” 曼丽和马梅跟着马意走进了别墅里，曼丽环顾了一眼四周，看了看别墅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几件家具可能是太老了，就换成新的了，但是那几件新家具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 “马威现在在哪儿呢？” “我正在联系，你先别急。”马意让曼丽在沙发上坐坐，让马梅倒咖啡来，跟曼丽喝。 “曼丽，你还是喝飞翔牌的咖啡吗？” “嗯，老样子。” 马梅去了餐厅，马意一手拿着老实手机，一手拿起一次性水杯泡的茶。 “马威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 “你有马威的电话号码，是吗？” “怎么了，你有什么办法？” “我可以定位追踪，国内的最新科技。” “你不早说，给你。”马意把手上的手机传到曼丽的面前。 曼丽拿出跟马意比起来先进很多的智能手机，扫描到了马威的手机号码，几秒过后，手机屏幕突然暗了下来，随后慢慢变亮，直到全屏都亮了，“FLOWERSTREET”几个英文字母在手机上显现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上面说你儿子现在在花儿大街。” “怎么听上去那么耳熟啊！”马意喝了一大口茶，好像在深思熟虑。 “这不是我们警校的老校区嘛！”马梅一手端了一个咖啡碟，咖啡杯里盛满了咖啡，面儿上有不同的形状，这都是曼丽从前发明的，把一些密度很小高温才会融化的糖果，随便撒在咖啡的表面，那血糖果会根据咖啡表面的不同的温度，汇聚成不同的形状，左手上那杯是曼丽的飞翔牌咖啡，就是表面长有翅膀的那一杯。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没错，是我们的老校区。”曼丽接过马梅手上的咖啡杯。 “这孩子怎么会去那儿呢？” “那儿可是酒吧一条街，他们去那儿玩儿有什么不可以的。”马梅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理所当然地说。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去花儿大街，去找两个孩子。” “嗯，好。” 曼丽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手上咖啡杯里还没有喝完，“马梅，你跟我们去吗？”曼丽看马梅还坐在沙发上。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那我们走吧，曼丽。” “嗯。” “peng”的一声别墅的门被关上了，曼丽和马威来到了车库。 “还是我来开车。” “不行，你开了一晚上的飞机，太累了。” “那好，今天我就坐一回车。” 曼丽和马意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花儿大街，曼丽再次精准了马威的定位，“就在前面的路口左转，三百米处。”曼丽此时的心情复杂得很，用语言简直没法形容，二十多年了，自己每天只增不减却无处倾诉的思念，这一刻想要爆发，却好像被什么抑制住了，爆发不了，还有曼雪，也是一年没见了，今天要是能和女儿团聚那也就够了，曼丽这时的心脏不停地，无规律地跳动着。 “曼丽。” 马意轻轻的一句话，吓了曼丽一跳。 “怎么了？” “其实马威你应该见过他。” 曼丽转过头，朝着马意，“怎么可能？”这时无数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儿的脸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刷刷闪过。 “他一直就在曼雪身边。” “啊，难道......” “曼雪的高三班长你还记得吗？” “你说的是林威？”怎么会不记得呢，一看到那孩子深邃的眼神，就让我想到你。 “就是他了，他就是马威。” “哦！”曼丽提起的心这时放下了一半儿，“原来是那孩子，我之前将他当做过嫌疑人，这么想想，那次你打我电话也是为了儿子，就是五年前陈珥的案子。”“这还是我第一个不解之案。” “这案子看似简单，其实牵连着不知道多少人，这其中就有曼雪，马梅，你别看那个小胖子唐柯，老实巴交的样子......” “那孩子啊，我一开始就觉得他肯定牵连在这案子里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我只知道他爸是唐以海，公司倒闭了，但为什么倒闭就不得而知了，我一个警探，应该算是资源最丰富的人了，但对这小子还是知之甚少。” “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不错了，你这些资料是从哪儿挖出来的？” “我是通过曼雪以前的一个同学知道，的，”“就快到了，手机上显示马威就在前面的一家咖啡店里。” “这家吗？” “对，就是这家。” “走吧，带你去见儿子女儿。”马意走下了车，拉着曼丽往咖啡馆走去，一进门马意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马威，还有一个从背面看去不像曼雪的女孩儿，坐在马威对面。 “对了，曼雪改成我的姓了。” “也好，这事听你的，我无所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先别说了，这事以后再说。” 马意看着曼丽，一脸的紧张，就知道现在曼丽说的话大多不可信，她现在完全沉醉在与儿子相认的紧张中。 “马威！” 原本还趴在桌上的马威，突然抬起头，把对面的刘嘉也惊得转过了头。 “爸！你怎么来了？” 马意上下打量了刘嘉一番，“马威，小雪呢？” “爸......”马威看见了曼丽，不忍心说出小雪又失踪了。 “叔叔，阿姨好！你们要喝杯咖啡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 “好的。”刘嘉知道他们一家人要说些私话，“那我就先走了，拜拜。”刘嘉朝马威打了声招呼，就去了服务台，等着来换班的王瑶。 “小雪她，哎，她又不见了！”马威说完埋下了头。 “马威，你别着急，把情况说清楚。”曼丽坐到马威的身边，马威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全都告诉了曼丽和马意。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马威无助地看着曼丽。 “求助警局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听马威说的我现在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马意挠了挠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曼丽先站了起来。 三个人了警局，自此就开始了几个月的寻人行动。 第三十六章 年轻的曼丽 1987年的美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咖啡店里的人却丝毫没有减少，马雪一直在埋头苦干，端咖啡虽然看上去不是个累人的活儿，但一天下来，马雪也被累的够呛，她实在是直不起腰了，就去厨房歇一把，伸伸懒腰，和曼丽聊会儿天。 美国的青少年似乎在夜里更加猖狂起来，但咖啡店里的人好像少了一点儿，马雪看柜台上空了，没有咖啡杯需要送了，才瘫坐在一张不显眼的空闲椅子上。 “马雪，第一天，有些不习惯吧。”曼丽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了马雪的对面。 马雪从之前和曼丽的谈话知道了，曼丽现在是二十岁，也就是说比自己小两岁，她现在正在警校学习，读大三，马雪并没有告诉曼丽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告诉她从小在别人家长大的，马雪来美国也听说了一些新鲜事，其中就有寄养家庭，马雪特地说自己在寄养家庭长大，是为了得到曼丽的同情，这样曼丽才能和自己更快变得无话不说。马雪却不知道，年轻的曼丽，丝毫不逊于快要年过半百的曼丽，她早就清楚马雪不是寄养家庭的孩子，只是没明说罢了，也想要得到马雪的信任，而马雪真的早就相信曼丽了。 “Hi，曼丽。”马雪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曼丽的名字，叫了二十三的妈妈，现在有点儿不习惯也正常。 “累了，就换我吧，我早就习惯了。” “不用了，马上就下班了，放心，挺得过去。”马雪看着年轻时的妈妈心里有些激动。 “嗯，那我走了，又来人了。”曼丽赶紧小跑回厨房。 这时，店里来了三个男人，中间的男人穿着衬衫戴着帽子，旁边两个人穿着白色衬衫，中间的一个虽然戴着墨镜遮住了眼睛，但马雪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旁边的一个人好像在跟中间的一个人说着些什么，中间戴墨镜的竟然朝着后厨的门帘看去，曼丽走得快，一眼望去空中就只有飘动的门帘，但中间的男子依然朝后厨走去，马雪一直盯着中间的男人，左手边的男子好像是看到了马雪，用余光瞟了马雪一眼，随后也跟着戴墨镜的男子走进了后厨。 很快，两个男子走了出来，坐在距离厨房最近的一张咖啡桌上，但是戴墨镜的男子迟迟没有出来，马雪死死地盯着厨房。 “马雪！快把咖啡端上来！”马姐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坐在沙发上偷懒的马雪，脸上有丝丝怒气，马雪看了看咖啡台上果然有两杯咖啡，马雪光顾着曼丽，丝毫没有看见这两杯咖啡，马雪只好饶过两个男子坐的咖啡桌端着咖啡上了楼，马雪用余光瞟到了其中一个男子的正脸，另一个男子的脸撇到一边，马雪没能看到，马雪在心里深深记下了男子的脸，他眼睛的旁边有一颗很明显的痣，眼睛是蓝色的，鼻子很挺拔，他将脸也撇到一边，他的侧脸让马雪想到了一个人，比尔（其实是海尔），那个救了马雪一命的男人。 马雪从楼上下来后，两个男人就不坐在那张咖啡桌上了，扫了一眼咖啡馆，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马雪看咖啡台上没有咖啡杯，就赶紧走进了后厨，结果曼丽在往咖啡机里装咖啡豆。 “曼丽，刚刚有个男人，他是来找你的吗？” “什么男人？”曼丽本想着装傻到底。 “就是戴眼镜儿的那个，穿着黑色衬衫，戴着眼镜，帽子的!” 曼丽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马雪精确地捕捉到了，曼丽没想到马雪捕捉到这么多细节，还以为她是好奇心发作，也没事做，就看见这三个人呢，却没想到，这只是马雪一眼瞥到的信息，她有着敏捷的洞察力。 “他呀，他是我大学同学。” “你的大学同学？” “嗯。”马雪见曼丽没有再聊下去的想法了，就不紧逼着曼丽了，“我们什么时候下班？” 曼丽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大约还有半个钟头，十点半。 “终于，快要下班了！”马雪伸了个懒腰。 “可不是嘛！下班后，去哪儿玩儿啊？”曼丽一只手撑着咖啡桌。 马雪不停地用手敲着两条有肌肉线条的小腿，“你还有力气玩儿！我都累得半死了！” “当然要去玩儿啦！要不对不起一天的辛劳啊！”曼丽笑着看着了马雪一眼，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她眼前的这个姐姐，但她觉得马雪特别亲切，就好像是自己老熟人，而且长得也和自己很像。 “你平时都去哪儿玩儿？” “对面的酒吧，还有一个地方！”曼丽停了下来故作玄虚，看马雪露出一脸的疑惑，“还有我们市著名的游乐场，我猜你肯定没去过这么大的游乐场！下次休假，我带你去怎么样！” “好啊！”“呵呵。” “你笑什么？”曼丽看马雪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当然是开心的了。”马雪是回想起过去，妈妈在自己十一岁的时候带自己去了一次游乐场，没想到这都十几年过去了，自己还能和妈妈去一次游乐场，记得十一岁的时候自己想要一个吹泡泡的机器，妈妈就是不同意，自己就又哭又闹，最终妈妈也没给自己买，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看来你是想以前去游乐场的事！” “嗯。”马雪眼珠子朝上转了一下，好像在朝天花板看一样，露出可爱的笑容。 “马雪姐，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 “咦！”“好吧。”马雪有些难堪，尽然要让自己的妈妈叫自己姐姐。 “哦！终于到下班时间了，我们回公寓吧！”曼丽兴奋地背起背包，拉着马雪走出了厨房。 “李姐！Goodbye！”曼丽脸朝二楼的方向，习惯性地叫道。 马雪跟着一起叫了一声，然后就和曼丽跑了出去。 两个人狂跑着，跑过挂满霓虹灯的街道，跑过狭窄的黑暗的小路，跑到了公寓楼下，曼丽看着马雪，从包里掏出了钥匙，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相对一笑，接着就又“哒哒哒”快步走进了公寓，马雪的心里甜滋滋的，她的心里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还是好几年前，陈珥依旧还在的时候，马雪才能感受到这种由衷的欣喜，任何人，除了和一个年龄相仿，心志相仿的女孩儿一起，才能带来的快乐。 马雪心里感慨万千，要是陈珥没有死，那这几年两个人该有多快乐，有什么困难两个人一起面对，有什么快乐两个人一起分享，自己有可能也当上了模特，穿着陈珥设计的礼服，不停地走T台。 “到了，我先去洗个澡！”曼丽一语惊醒梦中人，马雪这才回到现实。 第三十七章 年轻的马梅 在“时光”咖啡馆连续工作了五天，终于到了员工的休假日，曼丽拉着马雪去了自己的学校，两个人约好一起去警校看看。 警校不比其他的大学，里面休假基本没什么人，除了操场上，各种运动在同时进行。 “你平时运动得多吗？” “还行吧。”马雪脸上藏了一丝骄傲，曼丽看了，微微一笑。 “一开始那你就是运动特别多的人，喜欢什么运动？” “篮球，你呢？”马雪心里其实对曼丽的事情一清二楚，妈酷爱运动，最喜欢的就是篮球这一项运动。 “好巧啊，我也是篮球，什么时候PK一场。” “好啊，随时奉陪！”两个人在学校的树荫边走着，说说说笑笑就到了女生宿舍楼，曼丽带着马雪走上了三楼，201宿舍。 马雪愣愣地站在门口，屋内各式各样的衣服堆满了整个上铺，地上散满垃圾袋儿，全是吃零食剩下的，还有两个人的桌子上，没有整齐的化妆品瓶，只有乱七八糟摆放的书，和一些铅笔，是用来画犯罪头像的，床底下的盆也被随意摆放，简直比男生宿舍还要凌乱。 曼丽走在马雪的前面，回头看了马雪一眼，尴尬一笑，“没吓着你吧！” 马雪一边摇手，一边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笑出声来，“没有，没有。” 曼丽很快收拾好自己这一半的宿舍，从阳台搬了一张凳子，请马雪坐下了。 “这一半是谁住的，怎么也这么乱。”马雪和曼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她邋遢的性情，但是她没见过比曼丽还不整洁的人了。 “哦！她叫马梅，我的舍友。” 马梅！马雪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 “怎么了吗？马雪，你和她认识吗？” “不是，我的姑姑和她的名字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放心，她还没你年纪大，不会是你姑的，你就放心玩儿吧。” 马雪听了，笑个不停，在这时门口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红色短裙，嘴唇上涂满红色口红，金色大波浪在她头上一摇一摆，马雪没有想到，姑姑几十年前就喜欢涂上烈焰红唇，虽然有点儿显老，但是依旧是韵味儿十足啊。 “马雪姐，这就是。。。。。。” “她是谁，曼丽？”马梅没有等曼丽的话说完，就径直朝马雪走去，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像是在审判一个罪犯。 “马梅，你就不能先听我说完。” “好好，你说，你说。”马梅朝自己的办公椅上随意瘫坐坐姿与精致的装扮十分不符。 “这是马雪姐，”“马雪，她就是我那个室友，马梅。” “什么叫你那个室友，说得这么随便！”马梅瞪了一眼曼丽，随后笑脸相迎马雪，“你好，马雪，我是马梅。” 马雪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好，马梅。”两个人握手后，相视一笑。 马雪这才仔仔细细地看了马梅一眼，年轻时候的姑姑，鼻子和自己长得一样，有着外国人的挺拔，也有着中国人的一份朴质。 “你们果然是五百年前的一家啊，瞧你们的鼻子，长得一模一样。”曼丽惊喜地来回不停地在两个人的脸上打量。 马雪心想，不是五百年前的一家，而是三十年后的一家。 马梅看见马雪笑了，和曼丽笑起来一样，“你还别说，我怎么就觉得她和你长得这么像呢！你看，一样的眼睛，眉毛，嘴巴，她是你亲姐姐吗？曼丽？” “不是，你别瞎说。” “我和曼丽是在咖啡店认识的，我和她算是同事。” “哦，就是曼丽做兼职的那家咖啡馆啊。” “恩恩，我也在那儿做兼职。” 曼丽盯着马雪脸，“可是你们还真别说，有时候我看马雪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 马雪听了，只好一笑，因为只有她知道，三个人的真正关系。 “走吧，我们去操场玩儿会儿吧。”马梅当着两个人的面，就换上了运动装和运动鞋。 “你看她，又这么毛毛躁躁的。” 马雪笑了笑，曼丽以为她是在笑马梅的毛毛躁躁，却不知道，她是在笑自己早就熟悉了马梅这个样子了，还是三十年后熟悉的。 “走吧，去操场。”马梅走在最前面，带领着自己的姐妹团，曼丽手上拿着一个篮球。 “哎，你们谁要打篮球的快说！晚了就不比了啊！”马梅一到操场上，就开始大叫，这时人群开始稀稀疏疏地朝篮球场旁边散去，只有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带着身边的两个男生走了出来。 “我们来！” “哥！”马梅的声音低得只有身边的马雪和曼丽才能听得见。 “怎么啊！不敢比啊！”旁边穿着白色T恤的男子，马雪看见他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谁说我们不敢比！”马雪站在马梅后面再也耐不住了，冲到了前面，朝男子大喊。 “马雪姐，我们从来就只跟女生打球，从来没有跟男生打过球！” “没事。”马雪早就在三十年后，跟男生PK过无数次了，马雪虽然有着马梅的鲁莽，但是也有着曼丽的理智，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痛快话！”黑衣男子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操着他那外国口音的中文，勉强能让人听懂。 三对三的决战马上开始了，这六个人的对决，和NBA的任意两队PK相比丝毫没有逊色，很快马雪一队占了上风，操场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观了，大家渐渐分成两派，男生一派，女生一派，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裁判，穿着迷彩服，像是从前面一桩办公楼出来的教官。 比分逐渐从2:1上升到10:2，马雪带领的女队，大比分领先。上半场结束后，双方换场，场外的男生和女生也开始互换阵地，阵势不容小觑，看着比分逐渐被拉开，男生那儿开始行动了。 中场休息时，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走到马梅旁边，和她耳语不知道说了什么，马雪已经知道了那三个人是在哪儿见过的了，没错，就是在咖啡厅里，那个黑衣男子就是戴着墨镜，戴着鸭舌帽，走进厨房的男子，还有那个外国人，是坐在外面等人的其中一个，如果刚刚自己听得没错，马梅叫黑衣男子叫哥，那么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马意，也就是曼丽将来的男友。 马雪偷偷观察了曼丽半天，看她远远站在马梅旁边，喝着水，男子走过来，她装做是没看见马意走过来，继续举起瓶子喝水，马雪推断，曼丽现在跟马意还不熟，只是马意去咖啡馆的那次，曼丽知道了他是马梅的哥哥，马意去找曼丽，肯定是去打听一些马梅的消息，马梅现在也不知道这事，所以在学校操场上看到马意，才会这么惊讶慌张。 果然，和马雪想的一样，下半场不知道马梅听了马意的什么话，一连几个球失分，还不停地失手，让对方钻空子，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曼丽和马雪就知道比赛必输无疑了。 最终11:20，男生获胜，女生都散了，而男生则一起跑了上来，将马意和另两个人，簇拥在一起，将他们往天上抛。 曼丽带着马雪和马梅离开了操场，三个人去了学校食堂吃午饭，一路上三个人无话，各想各的事。 第三十八章 年轻的马意 三个人来到了食堂，挑了一家快餐店，马梅习惯性地找了个位置，先坐了下来，马雪跟着曼丽去了柜台点餐。 “哎，没想到会输了。”马雪无奈地看着曼丽。 “比赛嘛，自然有输有赢。”曼丽眼睛一直盯着前面长长的队伍，有些一个人在排队，但大多数都是结伴而行，都在和身边的同伴讨论着，要吃点儿什么。 “可我们上半场打得那么漂亮，输了怪可惜的。” “是啊，下半场马梅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其实穿黑衣的是她哥，亲哥哥。” “那男的是她的哥哥！”马雪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可不是嘛，所以我才劝你们不要跟他们比。” “原来你说的不跟男生比，是不想跟他比啊。” 马雪和马梅顺着人流，已经走到了最前面，“三份A套餐！”曼丽跟服务员说。 “你觉得马梅的哥哥怎么样？”曼丽没想到马雪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和他不熟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打过几次交道，其实在我印象里，他算个不错人，是个挺善良的人，但是做哥哥，不太适合。” “这怎么说？”马雪拿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盘。 “在我印象里，他对马梅要求十分严格，但这也不能怪马意，哦！还没告诉你，他名字叫马意。” “嗯，你继续说，为什么不能怪马意呢？”马雪早就知道马意的名字了，勉强接过曼丽的话。 曼丽面朝前，看了看，马梅在朝自己挥手，就停下了和马雪的谈话，直接走了过去，三个人聊着些平常不过的话题，比如食堂有什么美食，还有价格怎么样，就是没提到上午的那场篮球赛和马梅的哥哥，马梅的脸色时而好，时而变得阴云密布。很快，餐盘里很快就只剩下一些鸡骨头和包装纸，一整盘的快餐差不多全都被三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我要先回家了，你们继续玩儿吧。”马梅直接站了起来，还没等曼丽和马雪反应过来就快步走出了餐馆，看上很着急的样子。 两个人看着马梅的背影，又回头相互看了看，不知所措，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担心。 “喂，哥，你现在在哪儿？”马梅风风火火地跑到宿舍，一边换上自己的正装，一边拿起了电话。 “学校门口。” 学校大门口停着一辆白色跑车，马意坐在驾驶座上，戴着墨镜，手放在方向盘上，脚轻轻地踩在油门儿上，眼睛紧紧盯住学校大门，不一会儿，穿着红色套装的马梅跑了出来，一连撞上几个逆行的路人后，坐上了跑车，把车门“啪”的一声关上后，马意立即踩住油门儿，跑车像是飞了出去。 曼丽带着马雪把学校大体逛了一遍，马雪头脑里现在还全都是上午和曼丽谈的话题。 “曼丽，我想问你个问题？” 曼丽带马雪又回到了女生宿舍，201室，“嗯，你说。” “我想问你，马意和马梅的事情。” “你是说马意对马梅严格吗？这听起来有点儿奇怪是吧。” “嗯，很少有哥哥严格要求妹妹的。”马雪搬起宿舍里，马梅的椅子，坐到了曼丽的旁边。 “这在国内看起来很不可理喻，当然在美国也不常见......”曼丽放下肩膀上的包，拿起杯子向房间里的饮水机走去。 “你别话说到一半儿就停下来啊！”马雪急得转过头，朝着窗边的曼丽。 “你相信有钱人家，财产只传女不传男吗？” “你是说，马梅家很有钱，她是她家唯一的继承人！”怪不得马威带自己来美国开的是私人飞机，还有农场别墅，原来自己家这么有钱，马雪心想，却没想到自己其实也是继承人之一。 “所以马意才会对马梅这么严格，想想也是挺合情合理的。”曼丽边说，边把手上的奶茶递给马雪。 “看来马梅今晚是不回来了，你就留在这儿吧。” “好啊，那我就睡马梅的床。” “今天晚上我们学校好像还有个晚会，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吧。” 马雪笑着点了点头，喝了口手上的奶茶。 当女生公寓七点半的钟声响起时，曼丽带着马雪来到了表演大厅里，大厅里并不像上午篮球场上那般热闹，各处松松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坐在最前排的几个人手上拿着零食，看来大家都不怎么看重文艺表演类的活动，马雪心想，这跟三十年后警校的风气完全不同。 曼丽和马雪坐在正对着舞台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没等八点钟的钟声响起，表演就已经开始了，这是一出爱情剧，在马雪看来就是三角恋发展成了犯罪，两男一女的戏码，马雪早就看习惯了，电视剧里时不时就会出现，但是曼丽却觉得这是个新鲜的话题，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演员，但说实话，美国人的演技是没得说的，男二号在台上突然倒了下来，马雪心里还吃了一惊。 男一和女一很快看到倒下的男二，犹豫了一会儿，随后男主抱住了女一，金黄色头发的女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用手臂环住男主的腰，红色的幕帘略带血腥地降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才表演了四十多分钟，就结束了？” 马雪因为上午打球太累了，再加上剧情的老土，眯了一会儿，本身就没看到多少，也在一旁附和着曼丽，这出表演显得有些短促。 这时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同学，一拥而上，揭开幕帘，走上了舞台，随后幕帘又平静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几秒后，鲜红的幕帘突然随意摆动起来。 “快看！” 曼丽看到马雪手所指的舞台那里，好像发生了动乱一样，布帘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曼丽赶紧起身，跑步，到了舞台后面，马雪也跟跟在曼丽的身后。 这时三个刚刚在舞台上表演的主演，还有之后冲上舞台其中的两个人，像叠罗汉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平倒在地上，就好像是一幕演死人的戏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深色木板地上，曼丽熟悉地一个一个地试探着，果然，一个活人都没有。 “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 “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刚刚冲上来的人，还有一个人不见了吗？” 曼丽缓缓拉开红色幕帘的一角，正好九点的钟声响起了，观众席上人都差不多走完了，只剩下一个人，好像刚睡醒般从座位上坐起来，然后揉了揉眼睛走了出去，曼丽本想上前叫住她，但是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可能的，我看见她，一直都在睡觉。” 曼丽瞪大眼睛看着马雪，“是吗？” 很明显，曼丽又是有话没说，“你想说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觉得你不是个普通大学生。” 马雪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其实我是个警探，来美国是为了卧底任务。” “哦！你是总部派来的吗？” “什么意思？”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总部派来的，马梅也是，这次来美国就是上级的任务。” 马雪浑身差点儿一哆嗦，但是她镇定得克制住了，没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反倒套出了曼丽的真话，看着她发光的眼睛，马雪知道曼丽说的肯定是实话。 “哦！”马雪故作惊讶，曼丽轻轻点了点头。 第三十九章 第六个人 空无一人的警校剧场，三男两女纷纷躺倒在舞台的一角，一动不动，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是死亡前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一无所知。 九点半的钟声一响起，剧场外面陆陆续续地围起了各色各样的人，剧场的大门一尺处被一根细线划了界限，只有身着警服的男男女女才能在剧场四周走来走去。 “你具体说说都看到什么了？”一个手拿铅笔的女警员，来到马雪身边。 “一个男演员先倒了下来，台上的其他两个演员好像不知道男演员的具体情况，两个人在台上还在演，一个拥抱化解了尴尬，随后大幕就拉下来了，之后坐在最下面一排的几个年轻人走进了红色的幕帘里，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幕帘一阵疯狂地乱动起来，我和朋友进去一看，就是你们看到的场景。” 女警官盯着马雪的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肯定是被马雪超出常人的冷静震住了。 “下一个！”等警官反应过来时，不远处的曼雪已经被一旁的男警官叫来了。 曼丽所说的和马雪差不了多少，分别在自己的笔录上画押后，曼丽，马雪离开了剧院，返回女生宿舍，马雪拉着曼丽的手，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马雪走在这黑暗，幽深的小道上，有丝丝不祥的感觉，因为还有第六个人，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果然你也看见了，冲上去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女生不见了。”曼丽紧紧抓住马雪搭在手臂上的手。 “恩恩，危险就在黑夜之中，我们要小心。” “你是总部派来的，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的任务？马雪在心里打了个盹儿。 曼丽和马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见马雪许久没有回应，曼丽开始揣测她的苦衷，“难道总部不让你轻易透露吗？” “我没想到你会识破我的身份。”马雪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想要扯开话题。 “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不是简单的人了，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认为的，那就是见你的第一面。”曼丽的语气稍微有些骄傲。 马雪稍稍低下头，抿着嘴笑了笑，两个人安然无恙地走过了操场边的黑暗小路，学校没有在操场边装路灯，终于到了有路灯的地方，两个人的肩膀这才能缓缓放下来，不由自主地从舒了口气，相视一笑，走进了女生公寓，难道是我想得太多了，马雪有些不可置信，刚刚马雪的直觉告诉她，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虽然不确定她就是那第六个人，但人的气味，马雪清楚地嗅到了，进了201室，关上了门，曼丽心里也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经历了一场凶杀案，曼丽和马雪的神经都显得有些疲劳，两个人关上宿舍电灯，就上床了。 “马雪，你睡着了吗？”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盘算着自己的想法，201室安静好一会儿，曼丽突然问道。 这让马雪吃了一惊，更让角落里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儿露出马脚。 马雪眨了几下眼睛，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因为她一直在想，她是怎么来到201宿舍的，她要干什么？难道是碰巧，只是躲在一个离大门最近的房间，还是，杀人灭口？ 曼丽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马雪，一动不动，就背过身去，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睡觉，躲在角落里的那个人，透过卫生间的门缝，看到曼丽的背影，两眼不禁发光，蹑手蹑脚，但动作极快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正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是曼丽却一个起身，将她擒下，将她手上的针管打落在地，“pata”一声，马雪打开了宿舍的灯。 “你就是第六个人？”马雪从床头的开关处走来，慢慢走到双手被抓的女人面前。 “你到底是谁？”女子一身黑色的皮衣，黑色的超短裤，低下头，曼丽站在她后面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马雪站在女孩的面前，女孩依旧双膝跪在地上，头埋着，面庞被刘海半遮半掩，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马雪的心头，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曼丽，曼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女孩轻轻放到地上，“没有呼吸了。” “嗯。”马雪微微点了点头，半蹲的身体立了起来。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她。” “那这么说，她就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了？” “有可能吧，我应该不会记错的。” 马雪立马关上了灯，在黑暗中小声跟曼丽说：“快，回床睡觉。”没等曼丽反应过来，马雪就已经脱掉拖鞋上了床，平躺在床上。 曼丽蹙了蹙眉，但很快寝室里除了两个人细小的呼吸声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一点儿声音了。 曼丽躺在床上，脑子里盘弄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有一个人死了，但这次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肯定是一次计谋，马雪竟然没有报告给警方，看来马雪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是啊，这年头警察并不那么可靠，一切都要靠我们警探自己......曼丽想着想着眼皮渐渐重了起来，但并没有熟睡过去，她时刻谨记着，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也挺高自己的警惕。 躺在对面的马雪脑子里也在盘算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马雪哪儿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只是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只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不管怎么样，只有首先确定自己的安全，然后才能拯救别人，这个人肯定不是剧场里所出现的第六个人，经过马雪一天的观察，美国的警校远比自己想得严格多了，天黑了绝对不会有学校外面的人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剧场里看戏，看来一切还要明天去警局了解情况之后，才能作定夺，原来妈妈已经是警探了！这可给判案带来太多的便利了。 不知不觉，天渐渐地亮了，躺在地上的女孩儿依旧躺在那儿，她的脸正对窗户，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色彩了，只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惊悚，马雪和曼丽早早就起来了，各自坐在办公桌前。 “这具尸体怎么办？”马雪的脸上丝毫没有透露出疑惑之外的表情。 这可以说是曼丽见过的第一具真正的尸体，曼丽闻到尸体上慢慢散发出来的香水味，竟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不知道。”曼丽小声地说，她惊讶地看着淡定的马雪，看来她早就对尸体见怪不怪了，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吧，曼丽想。 “没办法了，只能跟警方说实话了。” “那我打电话给警察。”曼丽心想，除了警察实话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出路吗？ 马雪露出了一丝滑稽的笑容，“但愿这些警察不会把我们当成罪犯，但愿吧。” 曼丽缓缓放下手上的电话，“你是说。。。。。。” “没错，那第六个人狡猾得很，我们两个差点儿就是替罪羊，但是我想她是找错人了。” “如果我们昨天晚上立刻给警方打电话，我们就会在牢里了？” “不，只要是我们宿舍一直亮着灯，警察马上就会出现在我们房间了。” “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危险的情况。”曼丽心有余悸般地拍了拍胸口。 第四十章 蒙混过关 曼丽拨通了警局的电话，鸣笛声很快又一次在校园里响起。 “又是你们？”昨天在剧院门前的那个女警用审视犯人的眼光看着曼丽和马雪两个人，“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女警官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尸。 “我们也不知道，早上一醒过来，地上就躺着一具尸体了。”马雪也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地上。 “是这样吗？”女警员表面问得云淡风轻，好像就是执行一项必要的环节一样，但怎么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嗯嗯。”曼丽点了点头，眼神充满了真挚，这是马雪早就预料到的，早就告诉她该怎么表现了。 “好了吗？”女警员放下手上的笔和纸，问一旁的工作人员。 拍照片的人和检查尸体的人好像太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了，没作出回应，这时马雪突然拉着警官的手腕，还没等三十几岁的老外女警官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马雪拉到宿舍门口了，“你这是干什么？” “我和她都是一名警探。”马雪边说边看看一边的曼丽。 “哦！有什么可以证明？”很明显，女警探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好像完全没有相信马雪的话。 “这时我的警探证书，虽然是国内的，但我相信你也能看懂。”曼丽从裤袋中拿出一本小本子，举在了女警官面前。 女警官仔细看了一眼，上面印有各国统一的警探印，“好吧，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忘了跟你们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玛丽，玛丽姐就不必了，叫我玛丽警官就行了。”显然，玛丽完全忘记了向马雪要证明了。 “玛丽警官，你好，我们想要协助调查，可以看看你们调查的资料吗？” “当然可以，”玛丽把手上的资料交到了马雪手上，“就在这儿了，轻便。” 马雪朝曼丽的方向挨近了一点儿，就将手上的资料打开来了，五个被害人的名单全都打印在A4白纸上，果然和马雪想的一样，五个人都是警校的在读学生，巧的是，五个人都参加了戏剧社，这是马雪从没有想到的，两个男生三个女生，都是因为中毒而死的，而且还是一种罕见的毒药，连马雪都没听说过的一种毒，谐音很像是某种食品品牌，“曼妥思”，让马雪哭笑不得。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一旁的曼丽好奇地盯着马雪。 “没什么。”马雪没办法跟曼丽分享心里的想法，因为这是在三十年前，这里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曼妥思，只认识曼陀罗花，这应该和曼陀罗花的毒差不多吧，马雪心里想。 “除了死因还有什么发现吗？” “嗯，没了。”很明显玛丽警官思考了一到两秒钟的时间，但却停顿了三秒钟，那一秒钟内她的大脑向她传输了某种信息。 “好的，谢谢。”马雪等曼丽看完手上的资料后，合上重新交给了玛丽警官。 “不用那么客气。”玛丽说完，带着手上的资料重新朝女尸走去。 “这真是个好办法，不但我们身上的嫌疑能全部被撇清，还能看到详细资料。”马雪和曼丽走出女生宿舍，来到了楼下的林荫小道上，漫步在树下。 “是啊。不过，明显的资料不是很全，靠这些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那怎么办？”曼丽的柳叶眉微微一挑，马雪看了竟然觉得妈妈很可爱，有种想要保护小妹妹的冲动。 “明天晚上你有事吗？” “李姐喊我去咖啡馆帮忙，别的没什么。” “那就好办了，李姐那儿我跟她说就行，晚上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马雪特地卖了个关子，使劲儿朝前跑，因为曼丽最喜欢挠她痒痒，逼她说一些秘密，相处了几个月后马雪完全摸清了曼丽的套路。 “我说还不行吗？我说！我说！”曼丽不一会儿就抓住了马雪。 就在这时，两人的面前有一道黑影打下来，遮住了两个人脸上的阳光。 “马梅？你怎么在这儿？”曼丽停下了和马雪的嬉闹，而且还传成这样，曼丽心里的潜台词其实是这个。马梅一袭白色长裙，踩着银灰色“bulingbuling”的高跟鞋，虽然看上去十分高雅，但这种服装出现在校园内确实有些不合适。 “我可是连夜赶回来的，”她提了提肩上的包，好像很累的样子，“先不说这个了，听说警校里发生命案了？” “死了五个人。”马雪略带淡定地说。 “真的？”马梅兴奋地跳了起来，“马雪，曼丽，你们快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曼丽看了马雪一眼，从她眯起的眼睛可以看到几句话，你别介意啊！马梅就这么个样！马雪笑了笑，就开始告诉马梅事情发生的经过。 “那这么说，你们是目击证人啦！”“真好！要是我不回去，肯定也能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 “马梅，话说，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了？”马雪话从口出，才意识到说错话了，曼丽愣愣地看着自己。 “我妈去世了。”马梅淡淡地从口中吐出这么一句话，曼丽拍了拍马梅的肩膀，好像是在鼓励她。 “其实没什么，只是我来警校的机会可能不多了。”马梅略带遗憾地看着曼丽。 马雪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这是个令人有些伤感的话题，“马梅，你今晚上有空吗？” “当然有，我随时都有空，有什么惊险刺激的活动吗？”马梅刚刚还埋下的脸，现在又重新抬了起来，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肯定惊险！”马雪嘻嘻地笑个不停。 马意站在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看见妹妹高兴的模样，还有妹妹一旁的曼丽，自从上次在咖啡馆的厨房看见她之后，马意脑海里就一直忘不了她的脸，特别是她略带刚毅的柳叶眉，好像特别迷人，马意一边想着曼丽的笑脸，一边慢慢走到校门口，开着车离开了。 第四十一章 探险 马雪，曼丽和马梅三个人在宿舍里聊聊天，喝喝茶，不知不觉天就暗下来了，马雪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七点钟，警校的钟这时正好敲响了第一下。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走吧。”马雪依旧很是卖关子。 “我们到底是去哪里？”马梅跟着曼丽，走在马雪后面，好像有点儿不耐烦了。 “警察局。” “什么？你能进警局吗？”马梅赶上前面的马雪，拉住了她的斜挎包，让马雪不得不停了下来，曼丽也走到一边。 “你就别骗我了，我们三个都是警探。”马雪说起来十分有自信，因为其实她并没有骗人，她的确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警探。 “你也是警探？”马梅放下牵绊的手，说话的语气也不是质问的，而是惊讶。 “没错，她也是来美国完成卧底任务的。”曼丽在一旁看着马梅说道。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说完，马雪就转身朝宿舍大门走去，曼丽和马梅依旧跟在后面。 马雪坐上了驾驶座，曼丽坐在副驾驶上，马梅则一个人倒在后面的座位上呼呼大睡，她连夜从中国赶到美国，一宿都没睡觉，一下午也就光顾着兴奋，完全没有睡得心思。 “看吧，终于熬不住了，睡着了。”曼丽看着后视镜里倒头就睡的马梅，小声地对马雪说。 “真看不出来，她对判案这么感兴趣。”马雪稳稳踩住了刹车，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其实我也有点儿期待呢！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碰上谋杀案。” “那组织怎么会派你们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没有人认识我们，所以有时候去调查方便些，不过，我和马梅也就是帮组织调查调查，就像是查户口的，别的我们就一无所知。” “原来是这样。”马梅又问问地踩下油门儿，过了十几分钟后，“就在那儿了！”曼丽说话的时候略有些兴奋。 “哦！原来警局就在这儿啊！在我们咖啡馆的附近。” “是啊，这儿叫花儿一条街，这条街可以算是市内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了。”曼丽边解下安全带边说。 “马梅！快醒醒，我们到了！”马雪来到后座，叫醒了马梅。 三个人进入了警局，大厅内许许多多穿着特警服装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手上都拿着些资料和公文包，好像是要下班的样子，“什么时候我要是能穿上这套衣服就好了！”马梅站在一边旁若无人地感慨。 马雪一眼就看见了玛丽警官，跟马梅使了个眼色，让她在休息区等她们，就赶紧拉着曼丽来到警官面前，“警官，又见面了！”马雪热情地伸出手。 “啊！是你们。”玛丽反应过来，分别和马雪曼丽握了次手，“你们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组织上让我们来警局探查。而且是秘密探查。”说最后一句话时，马雪靠在了玛丽的耳边，神神秘秘的样子。 “所以，玛丽警官，你绝对不能对别人说出我们的身份，和我们来警局的任务。”这时曼丽冷不丁地在一旁插了句话。 “OK!”那我去忙了，玛丽微微一笑，就向二楼办公区走去，走了几步又重新转过身来，走了过来，差点儿把马雪和曼丽吓了一跳，“你们行动千万要小心，特别是检验处存放尸体的地方，那儿到处都有红外线摄像。” “谢谢提醒，这些我们会注意的。”马雪处变不惊地看着玛丽，最后朝她挥挥手，这才送走了玛丽。 “好了，马雪姐，现在没有人认识我们了，可以行动了吗？” “当然，我们已经开始了，你去通知马梅，让她去二楼先看看。” “好。”随后曼丽就稳稳走向休息区，和马梅说了几句话，马梅开始朝楼梯口走去。 正在马雪站在原地，抱怨没有无线蓝牙通讯设备就是麻烦时，二楼正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玛丽站在二楼，马雪所站位置的对面，这栋大楼构造特别奇怪，整个内部呈现“U”型，从那一层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底层的情况，但底层的人却人却看不见上面每一层的情况，因为玻璃的特殊原因，看着曼丽和马梅汇合时，她嘴角微微上咧，“原来还有第三个人！” 马梅渐渐消失在楼梯间，曼丽又重新回到马雪身边，“接下怎么办？” “我们先去找个隐秘的地方，等这里的人都下班再行动。” “恩恩，我知道哪里是警局的死穴。” “哦！哪里？” 曼丽带着马雪来到了茶水间隔壁的储物室，“我观察了一下，储物室的门在走廊里，平时根本没有人来这儿。” “可我们怎么进去？” “这个不难，”说着曼丽从头上取下一个黑色小发夹，不注意看根本不知道她头发上有这个东西的存在，“我以前和马梅经常撬别人家的锁。” “咔擦”一声，保险门先被打开了，随后里面的一扇门就更不是事儿了，曼丽轻轻松松就把门打开来了。 “我们快进去吧！” “嗯，走。”随后两扇门又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这时二楼的玛丽也早就站累了，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曼丽她们三个人根本就不是来警局秘密探查，希望她们的真正目的能实现吧，玛丽心想。原来玛丽是故意将重要的秘密告诉马雪的，检验处的红外线摄像头，但是她们三个能不能避开红外线就得看她们自己的了，玛丽也就只能帮她们到这儿了。 马雪和曼丽进入了黑漆漆的储藏室，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真应该过会儿再关门，好好看一下里面的构造，现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马雪，你跟着我就行了，”曼丽拉过身后马雪的手，“我看过了，正前方有两个空调外包装的纸箱，你一个我一个。” “你是说，我们要躲到里面吗？” “要不万一有人来检查就惨了，这里面有些重要设备，虽然对警界以外的人来说没有什么用，但是花儿街的警局一向很严谨。” “那好吧，我去左手边的。” “好，我躲右边。”马雪跟着曼丽动作迅速得躲进了两个纸箱内。 马梅按照马雪的指示，依次勘察了警局的各个部门，哪些是可以随意进入的，哪些是严加看守或是加了锁的，马梅用她中式英文迷惑了许多警察，注意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迷了路，走了了进来，竟然还有热心的警察想要带他去走失处挂名单，还好马梅一不做二不休，装傻充愣，才得以瞒天过海，终于，马梅来到了第四层，到达了验尸科和检验科（检验处），还有资料库，看来第四层就是马雪说的刺激好玩儿的地方，马梅蹑手蹑脚地走了一小段走廊，看见前面来人了，赶紧就溜回了楼梯口，走下了楼，一口气出了警局，因为那三个人里面有自己的哥哥，马意。 马梅回到来时的车上，就打给了曼丽，告诉她全部情况，包括遇到马意的事情，让曼丽小心，别让马意看见，否则事情肯定会败露的。 “我知道了，我和马雪现在很安全，你先坐在车上，别行动了，晚上我们行动的时候再叫你。” “那好，我等你们消息，先这样，拜拜。”马梅挂了电话。 第四十二章 开始行动 警局吵吵嚷嚷的杂声消失后，马雪和曼丽从纸箱中钻了出来，两个人动作一致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两扇门，这时门外透出丝丝光，马雪能一清二楚地看到了室内的所有“珍宝”，她在屋子走走停停，忽然彻底停了下来，目光聚集在跟前一个个重叠在一起的黑色正方形盒子“曼丽，快过来！” 站在门口放哨的曼丽走了过来，“警局应该是没有人了，我想可以开始行动了。” “先别着急开始，你先看看这是什么。”马雪一只手放到黑色的盒子上面。 “这是？” “人体除热装置。” “原来这就是可以暂时让我们人体的热量消失，避免红外线的装置，我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见过。” “嗯嗯，”马雪点了点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马雪打开了黑色箱子，从中取出三个正方形的塑料快儿，拿了一个别在自己的背后，又拿了一个帮曼丽别在背后。 “可以打电话给马梅了。” 这时，马梅正在路边停着的唯一一辆车上打着瞌睡，手机铃突然响了“喂。” “喂，马梅，可以来了。” “才可以开始行动，如果你们再不叫我，我可能就已经开车走了。” “别说废话了，快过来。”马雪不耐烦地冲手机里喊，她在1987年仗着比马梅曼丽年龄大些，总喜欢命令她们俩，而马梅和曼丽也早就习惯了。 曼丽很容易就打开了警局的锁链，1987年的警局远没有2017警局那样防范严密，因为警局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犯罪团伙偷的，除了一些有关个人隐私的资料和验尸间的那一具具刻有证据的尸体外，然而又会有那个犯罪团伙会在意这些玩意儿呢。马梅终于和曼丽和马雪回合，三个人戴上一次性塑胶手套后，乘着电梯来到了四楼。 “曼丽，确定没人了吗？” “放心吧，马雪。警局的人都走了，只剩我们三个了。” “那就好。”“对了，马梅，快在后背别上这个。”走在最前面的马雪隔过曼丽，把手上的装置扔给了马梅。 “真有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说着马梅弯着身子，别好了装置。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检验科，不锈钢的门完全没有上锁，只是被最后走的一个人随手关上的，马雪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曼丽和马梅跟在她的身后，环顾室内，什么监控装置都看不见，马雪舒出一口气，要是玛丽警官没有提前警告有红外线，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现在还平安无事地站在这儿，或许警报早就响了。 “马雪，快来看。”马梅和曼丽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一个小隔门去了内室，一走进内室，就能看见五具尸体依次平躺在看上去冰冷的铁制板上，看来警局对这起案子十分在意，毕竟死的人将来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同行，警局里的人可能为他们感到十分惋惜吧，马雪想。 曼丽和马梅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去都掀开了，肤色竟然不是惨白的，而是呈现出淡淡的绿色，这并没有出现在玛丽给自己看的那份尸检报告中，马雪早就猜到那份尸检报告有问题了。 “曼丽，你去检查由右向左的第一具尸体；马梅，你去检查第二具，剩下的三具我来。”曼丽和马梅微微点头后，就开始了对尸体的全身检查，曼丽的那具是男尸，就是在台上直接倒下的男二号，而马梅的那具是女尸，不是女主角，而是随后冲上台的三个女观众中的一位。 马雪的动作很快，只用了曼丽和马梅检查一具尸体的时间，三个人几乎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完全看不出什么。”曼丽脱下手上的皮质手套，站在尸体旁说。随后曼丽和马雪一齐看向中间的马梅。 “尸体的腹部有硬块儿。”马梅说完后摸着尸体的腹部，抬起脸并且点了点头，向马雪和曼丽再次确认。 “曼丽，你再仔细检查一下腹部。”马雪皱着眉，表情就和曼丽脸上的一样，还好马梅没有注意看曼丽，要不又要说两个人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姐妹。 曼丽又按了几下男二的腹部后，脸布肌肉瞬间放松了，“果然，有一小部分硬块儿。” “曼丽，刚才你不会是害羞，没仔细检查吧。”马梅笑着打趣曼丽。 曼丽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还好马雪为了安全着想，就只开了一盏灯，曼丽赶紧绕开了话题，“才不是，马雪，你呢，那三具尸体也都有硬块儿吗？” “这三具尸体都有，但是硬块儿到底是什么呢？”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百思不得其解，“再看看吧，还有时间。”曼丽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十点，再过两个小时，值夜班的警察要回警局，曼丽提前调查清楚了警局的时间安排。 “那我们调换位置吧，也许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马雪想了一会儿说。 “好办法。”曼丽来到了马梅的位置，马梅开始检查那三具尸体，而马雪来到曼丽的位置。 曼丽刚刚果然是因为尸体是一名男性，所以有许多细节没能好好检查，这毕竟是曼丽第一次接触尸体，而马梅从小在美国长大，表现和曼丽截然不同，她检查男性尸体时十分大胆，可能对她来说，把这比作一具雕塑来说再恰当不过了。 “你们快来看，这个女生的头颅后面好像有个凹槽。”这时站在中间的曼丽，向两边传来讯息。 马雪和马梅分别摸了摸尸体被浓密的头发所遮住的头颅的后半部分，果然是一个小凹槽，“竟然没有血迹，怎么做到的？”马梅在一旁连声惊讶。 “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一次剧场，肯定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 “我也想去现场看看。对于那三具尸体，我是没什么发现，除了腹部的硬块。”马梅满脸的遗憾，但是又不得不放弃。 曼丽也松了一口气，“我查了半天，也就只发现了女生脑袋上的凹槽，再继续下去，我也肯定不会有其它收获。” “那好，今天就到此结束，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剧场看个究竟。” 马梅带着曼丽和马梅重新盖上尸体上的白布后，走出了验尸科，马梅走在最后面，完全没有想到关门这件事，当三个人都坐上汽车后，马雪这才想起来，“马梅，你关门了吗？验尸科的门？” “我想想啊。。。好像关了。但又好像没关。” “你仔细想一想，马梅！”曼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很严肃地对马梅说。 “好像没有，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都已经调查完，平安无事地出来了！”马梅知道做错了事，但是依旧据理力争。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来不及回去了。”曼丽脸上露出了怒色。 “算了，应该会没事，听天由命吧。”马雪说完，就直接把车开去了“时光”咖啡馆，因为太晚了，警校已经关上了大门，三个人在员工宿舍凑合了一晚。 正当三个人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值班警察打开了警局的大门，有一个警察独自来到四楼，打开了验尸处的门，走了进去，他是负责四楼的警员。 第四十三章 重返现场 早晨七点钟左右，马雪第一个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牛仔外套和牛仔裤，拿起水杯毛巾，去卫生间准备洗漱。 这时曼丽的手机响了起来，但不一会儿又不响了，是曼丽关上了闹钟，她带着毛巾也来到卫生间。 “马雪姐，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刷牙和我一样快的人。” “是吗。”马雪嘴里含着泡沫，说话声有些模糊，不像才怪，你可是我妈，马雪心里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差点儿把嘴里的泡沫星子喷了出来。 “马雪姐，你笑什么？”曼丽一边刷牙一边看着开始洗脸的马雪问。 马雪只能装作没听见，马梅从卧室走了过来，“你们怎么个个起这么早，还能不能让人睡个美容觉了。”马梅边打哈欠边说，马雪和曼丽依旧继续自己的事情，没有理马梅，随便她怎么抱怨，因为她们知道，万一说了什么引爆了马梅心中炸弹的导火索，那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也不等等我，我才开始刷牙。”马梅急匆匆地挤牙膏，这下马雪和曼丽一起笑了，“你们还敢笑我，都没人喊我起床！”马梅又有机会吐糟曼丽和马雪一番。 三个人依旧是打打闹闹地吃完早餐，来到警校已经是八点钟了，一进警校，三个人就前往剧场。剧场被封了一天，就是案发的当天，然后警察就很自觉地把栏杆都拆了，但是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去剧场了，一是刚刚发生命案，谁知道现在安不安全呢，还有平日里去剧场的人就很少，死的五个人再加上消失的一个人大概就是剧场的支柱了，他们一走，剧场根本没人了，这倒是给马雪三个人的调查不少便利。 “快进去看看吧！”马雪把车停在了剧院门口，本来那里是摆放学生们的自行车的，现在一辆都没有，足够放一辆汽车的了。 三个人走进了剧场，里面好像和案发时没什么两样，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当天晚上，只不过剧场里的灯换成了太阳光而已，红色的幕帘依旧一半拉上，一半合起来，从观众席看，遮住了半个舞台，能看得到舞台就是那五个遇害学生所躺的地方，座位席的最前面一排上面还放着几袋没吃完的零食，它们恐怕是要一直待到自己变质的那一天了，因为他们的主人再也不会咀嚼它们了，在也没法品尝到它们的美味了。 台上放着一架钢琴，这是男主迷恋上女主的原因，当女主修长的手指开始敲奏琴键时，男主的眼神迷离了，目光完全无法从女主的身上移开。 这一幕发生在剧情的一开始，马雪认真看了，也就记住了，但后来的一些剧情马雪就不知道了，她只顾着打瞌睡了，那些剧情只能从曼丽那里得知。 男二是后来才遇上女主的，那是在一次舞会上，女主穿着粉红色的长礼服，代表自己生病的姐姐来参加舞会，正如灰姑娘那样，王子一眼就看上了会弹钢琴的公主，这位公主不仅长得美丽，完全没有公主的架子，谈吐还十分幽默，当她递给男二一杯自制的红酒时，男二被逗笑了，因为那是几种酒调和而成的一种酒种。 曼丽还清楚地记得红酒杯就是放在钢琴上的那一个，是男二喝了一小口后，放在上面的，随后男二邀请女主跳了一支舞，后来就开始了一厢情愿的暗恋，但当他得知男主与女主早就相恋的事实后，他选择了祝福。 这本来是一个有着幸福美满结局的故事，可是怎想和男二订有婚约的姐姐突然病逝了，女主在家庭责任的胁迫下不得不又和主动和男二重新取得了联系，就像是旧灰复燃，燃得越来越烈，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女主为了自己即将败落的家族，不得不和男二举行了婚礼。 表演进行到这儿就终止了，因为就在女主与男一说分别语时，即将上场的男二倒在了舞台上，女主和男主看见了男二就机智地用一个拥抱结束了表演，红色的大幕拉上后，戏剧就正式结束了。 “这不是什么都查不到吗？道具只有一台钢琴，一只酒杯？”马梅坐到钢琴凳上，用手指随意敲打了几下按键。 “我们分头看看吧。”马雪提议。 “好。”马梅朝观众席走去。 “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马梅的手一直按着同一个钢琴键。 钢琴键与钢琴键之间的缝隙中隐隐约约有一些绿色的粉末，马雪凑近钢琴，摆了摆手，闻了闻气味，是一种略刺鼻的气味，确定粉末的无毒性后，马雪用手搓了一小点儿，粉末就像烟一样，挥发不见了。 “这是什么？”曼丽从观众席跑来，眼前蒙上了一层绿烟。 “快跑！到外面去！”马雪越闻越觉得胸闷气短，越来越不对劲儿。马雪因为多吸了些毒气，没能跑几步就跌倒在地，还好曼丽和马梅及时发现把她抬了出来。 马雪被抬出剧场后，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的鼻腔和喉咙好像堵塞了一会儿，直到曼丽和马梅在旁边已经稳定了呼吸后，马雪才能勉强像一个气喘患者一样，躺在台阶上大口喘气，曼丽帮马雪拍了拍后背，马雪这才缓了过来。 “马雪，你还好吗？”马梅蹲在马雪的身边，拿纸巾帮马雪擦着鼻涕。 “还好出来了，要是里面再多待几秒，我们三个谁都出不来。”马雪的脸充满了血， “你明明已经试过，没有毒啊！”曼丽双手叉腰，严肃地说。 “这种粉末不能和二氧化碳接触超过一定时间，否则就会产生毒气。” “原来是这样，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能回去吗？” “要过一会儿才能去，要等毒气消散才行。”马雪脸上充的血终于退了下去，从地上站了起来。 “快到十一点了，我们先去吃饭。” 三个人打算直接从剧场走到食堂，经过操场时，操场上正在进行一场篮球赛，最靠近操场护栏的曼丽清楚地看到操场上熟练运球的马意，当他深邃的眼眸看向曼丽方向的篮球框时，曼丽有一种错觉，马意正在看着自己，但当他准确正确无误地投篮后，曼丽结束了幻想，加入了一旁马雪和马梅两个人对今天去剧场的一些收获的讨论，边走边讨论，不一会儿就到了食堂。 第四十四章 三对三的PK 吃完饭后，三个人又匆忙赶到剧场。剧场里的毒气早就从窗口散了，但是却出现了三个不速之客，就是马雪前几天在咖啡馆看到的那三个人，马意站在剧场舞台最中间，一看就是老大的风范，上次篮球比赛同样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就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上，马雪之前没能很清楚看到他的脸，在咖啡馆是，在篮球场上只顾着打球，压根没注意到他，但这一次马雪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头发是棕色的，褐色的眼睛好像深深嵌到眼皮里了，鼻子不是很挺，笑起来嘴巴能歪到一边，一张脸整体看上去就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帅，特别是嘴巴。 “嗯哼。”站在台上的马意看到马雪三个走进剧场，或者说是看见曼丽走了进来，眼睛立马发光，清了清嗓子，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 这时，站在门口的马雪，一个键步就踩着阶梯上了舞台，立马拉起正准备弹奏钢琴的男子的手，黄色头发的男子抬起头，瞪了一眼马雪，好像在说你这是干什么？ 就在马雪准备放下男生的手时，男生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马雪的手，不论马雪怎么用力，那人都不放手，一直一脸凶意地瞪着马雪。 “瓦特！放手！”本来准备表演的马意被马雪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到瓦特紧紧抓住马雪的手才反应过来。 随后，本来坐在观众席上的西伯来站了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转过脑袋，“好久不见，马梅！” “是啊，好久不见，西伯来。”马梅走到西伯来身边，像是好哥们一样，用肩膀和他的肩膀相碰，表示友好的慰问。 台上，马雪还在和瓦特争执不下，瓦特就是不放下马雪的手腕，马意看不下去，丛台中间走了过去，曼丽看到这一幕也惊着了，但她知道马雪这么做的用意，连忙赶上台，准备帮马雪解释。 “其实......” “曼丽！不用你帮忙。”马雪的手腕渐渐被瓦特的手勒出一条红印，这个外国男孩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小伙子，但是不知轻重，马雪感觉到手腕有种灼烧感，这下瓦特真把马雪给惹急了。 “钢琴上有毒，要不是马雪，你们早就没命了！”这时台下的马梅看不下去了，在台下冲着台上大喊，所有人都听见了，瓦特才如梦初醒般丢下马雪的胳膊。 “啊！Shit！”瓦特不是轻轻放下马雪的胳膊，而是狠狠将马雪的胳膊甩下，马雪心疼地抱着自己的胳膊，眼神犀利地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瓦特，好像在鄙视他一样。 “瓦塔，你有点儿过分了。”马意看着马雪发红的手腕说，瓦特自己也没想到用了这么大力气，眼神中好像有一丝丝的愧疚，但马雪却丝毫没有看出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瓦特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在给一个即将判死刑的犯人，最后的辩解机会。 “你刚弹的钢琴键里有毒粉，你一旦弹奏，毒粉就会与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接触，制造毒气，这样你们每个人都会葬身于这里，要不是马雪，你就是第一个没命的。”曼丽见马雪许久不说话，忍不住替马雪辩解起来，曼丽在心里默默发下一个誓言，一定要把马雪遇事不爱解释的脾气给磨掉，这以后还不知道会让她吃多少亏。 瓦特脸上的阴云逐渐消散了，“对不起，误会你了。”瓦特虽然脾气有点儿横，但是是个敢作敢当的男生。 马雪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俗称冷漠脸，随后转头就走，瓦特一脸的惊讶，完全没与想到自己会受到这么差的待遇，“马雪！”曼丽无奈时正巧看见了一旁的马意，他正看着自己，两个人四目相对，只好尴尬一笑，好像在笑马雪和瓦特两个人的这出闹剧。 “来一场比赛怎么样！”瓦特在马雪准备走时，竟然想挽留她，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赢了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站在台下的西伯来关切地看着瓦特，从没见他在一个女生面前这么急过，但是他更关心的是瓦特到底要跟马雪比什么？要是那件事，他的篓子就捅大了。 “比什么？”马雪饶有兴趣地回过身，这一次我一定让你输得难看。 “你们不是在查案子吗？” “瓦特？”瓦特在马意毫无预备的情况下，就说出了玛丽阿姨的秘密。 “怎么？不敢？” “有什么不敢！”马雪见瓦特瞪鼻子上眼的样子就想冲上去打他一拳。 “瓦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马梅问一旁的西伯来。 这小子，闯了大祸了，西伯来心中暗想，“我怎么知道他！” “听你这语气，看来你们三个都知道这件事吧。”马梅一看西伯来紧张的样子，就知道瓦特肯定是透露了他们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了，这是马梅从小就知道的，再说这三个人不可能没事同时出现在剧场，肯定身上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或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任务，小时候哥就喜欢带着西伯来和瓦特瞒着自己干些事情。 “我们怎么知道这小子的事情。”西伯来虽然嘴上说出来的话对瓦特毫不关心的，但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台上的瓦特。 “我哥不知道有可能，你不会不知道吧。” “为什么我就必须知道那小子的事。” 马梅看着西伯来露出一脸贼眉鼠脸的笑容，“我就随便说说。”你从小不就是个机灵鬼，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别人几乎在你那儿什么秘密都没有。 曼丽和马意站在台上，看着马雪和瓦特之间的谈话愈演愈烈，就知道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两个人就只好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两个人。 “三对三的对决，怎么样？”马雪提议。 “没问题，就算是一对三也赢，一对三算什么，我们赢定了。”瓦特翻了个白眼儿，这让马雪想到一个人，比尔（海尔），翻起白眼儿来简直和比尔更像了，之前马雪在咖啡厅里看到瓦特就觉得像比尔。 “那好，比赛就从现在开始，谁先找到凶手算谁赢。”马式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第四十五章 扑朔迷离 下午两点钟，在一所处于繁市，坐落在街边的警局里，夏日炎炎，在桶状的大楼里空气不流通，更是显得闷热，一楼的各名警员们不得不穿戴整齐的警员们来回走动忙着手头的案子，而玛丽坐在二楼办公室，吹着空调，丝毫没有感受到楼下的躁热。 玛丽已经推测到马雪三个人来警局的真正目的了，还好之前告诉她们警局检验室里面的红外线，要是她们触发了机关，现在她们的身份恐怕早就暴露了，情况将会更加麻烦。 “玛丽警官，这儿有你的电话。”一楼的接线员听到二楼的电话铃拼命在响，想是玛丽警官办案太投入，太认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得不先放下手上繁忙的工作，赶往二楼，敲了几下玛丽办公室的门后，打开了门，手上拿着笔，在写着什么的玛丽抬起了头，目光正对接线员，“玛丽警官，电话响了。”确保玛丽警官听到电话铃声后，赶紧又冲向还没有关上门的电梯，匆匆忙忙回到了一楼自己的岗位。 玛丽不慌不忙地走到隔壁的通讯室，她早就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了。找玛丽把电话打来警局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意，这是玛丽之前亲自吩咐他的，而马意当然会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 “玛丽阿姨。” “是我，什么事？你说吧。”玛丽并没有拿起电话筒，而是直接按下了免提键，这时二楼除了玛丽，并没有其他人，原本二楼就只有两个人，玛丽和接线员艾玛，但是艾玛前几天突然生病住院了，招呼都没提起打一声，第二天就没有来警局，但因为她的工作本来就让她显得十分渺小，再加上她的性格内敛，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就只有二楼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其他警员才能在一秒钟时间内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瓦特说漏嘴了，他当着马雪三个人的面，把命案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就将计就计吧。” “什么意思？” “将计就计，顺其自然。”玛丽说完挂上了电话。 这时站在剧场的钢琴旁的马意听到点话那头“嘟嘟嘟”的声响后，不知所云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玛丽阿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马意，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马雪将观察案发现场的任务交给了曼丽，其实马雪是见马意独自留下来勘察现场，才有了这个主意，这也正中马意的心意。 马意本来愣在原地，听到曼丽的声音才缓过神来，“还没有，你呢？” “丝毫没有什么发现。” “还继续找吗？” “我想，我还是先和马雪去汇合了，你打算怎么办，马意。” “我也去找西伯来和瓦特。”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马雪说让我单独去见她们。”曼丽朝台上的马意微微一笑，走出了剧场。 马意在曼丽走后，也走出了剧场，但并没有去找瓦特和西伯来，而是朝女生宿舍的相反方向走去，警校的大门。 曼丽小跑过操场，在女生宿舍门口却看见了瓦特和西伯来，她并没有朝两个人打招呼，直接走进女生宿舍。 “马雪，马梅。门口是怎么回事？” “你说瓦特和西伯来两个人啊，他们想当门神，别拦着他们。”马雪半开玩笑地说。 曼丽没笑出声，但其实她知道，肯定是马雪不让瓦特进女生宿舍搜集证据，这时，本来趴在地上的马梅突然直起了腰，但是没一会儿，又把头埋了下去，曼丽吓了一大跳，“马梅，你在干嘛呢？” 马梅用手挽了一把金色长发，用皮筋束了一条马尾，好像是有点儿嫌它们碍事，当然也没顾得上曼丽的问题，就又埋头苦干了。 “她偏说地上有血迹或是有其它痕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得搜证据，但是到现在还没搜出个结果来。”马雪站在一旁，喝着茶，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很显然她对马梅的工作丝毫不抱有希望。 门外瓦特和西伯来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直接冲到女生宿舍201室。 “你们怎么能进来？不是说好的女士优先，我们好了才能到你们吗？” “轮到我们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再说到时候证据全都被你们毁了，我们哪儿还有什么证据啊。”西伯来在一旁愤愤不平地抱怨。 “现在地上就有一个毁证据高手。”瓦特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马梅。 西伯来直接把马梅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干什么！别打扰我判案！” 不得不说，虽然马梅已经入校有一年多了，但她一直学的拳脚功夫，还没来得及选修刑侦科，曼丽也一样，所以两个人有时候办事情的时候显得力不从心，就像是刚进幼儿园的小屁孩儿牙牙学语一般，搜集证据时像个门外汉。 “这儿已经没有什么侦查价值了，现场被毁得一塌糊涂。”瓦特寥寥看了几眼。 马雪一进门就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勘察价值了，这个瓦特看来是个行家，看来要想判案靠曼丽和马梅是不行了，“瓦特，我们合作怎么样？” “你说真的？” “要是你帮我查出真凶，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我看行，六个人总比三个人的力量大。”很显然，曼丽同意马雪的做法。 “曼丽，马意还在剧场吗？”西伯来问道。 “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好好看紧你们的老大了，他早就出校门了。”“诺，看那儿。”马雪手指向宿舍的窗户，学校大门俨然出现在眼前。 “他在这个时候能去哪里呢？”西伯来看着瓦特说，瓦特也是一脸的无奈，看着西伯来。 马意将车停在了警察局门口，走进警察局，一楼的许多人都认识他，但大家大多都没有空和他打招呼，只是和他对视，颔首打招呼，马意直接来到了二楼。 “咚，咚，咚。” “进来！”玛丽没能掩藏住一脸的惊讶，但她也是十分克制了，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马意，有什么事吗？不是说不要随便来警局找我吗？” “抱歉，玛丽阿姨，我就是想问问，如果马雪她们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会怎么样？” “马意，这你就别操心了，反正不会出什么大事情，有我在，你还是先回去吧，马意。”玛丽随后埋下头，看到自己打开的笔记本，马上不露声色地合起来，她的犯罪笔记。 马意只好离开警局，返回学校。 第四十六章 事故 马意开着车回到了警校，在警校大门的不远处站着马梅和瓦特，西伯来两个人，好像是在等自己，马意就直接把车开到他们面前，摇下车窗，“你们三个站在这儿干什么？马雪和曼丽呢？” 马梅走上前来，手撑着车窗说：“她们回咖啡馆了。” 马雪和曼丽这时正在路边拦出租车，李姐刚打电话来，咖啡馆里完全都忙不过来，本来还以为两个人旷工一天溜出去玩儿，没想到几天都没来上班，李姐说话时的口气比平时严肃多了，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说，要是马雪和曼丽今天不去上班，以后就不用去了。 曼丽一接到电话就吓得不轻，赶紧拉上马雪回咖啡馆。两个人现在好不容易在繁忙的街道上拦下一辆好心的私家车送她们回到了咖啡馆，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冲进了咖啡馆。 “时光”咖啡馆里的凡是穿着黑色围裙的服务生们都是两手上端满了咖啡杯，“Please！！！”服务员拖着很长的尾音，希望那些客人们能注意小心，以至于不会把他们手上的咖啡杯泼在别人的身上或是地上，这两种情况一种都不允许发生，曼丽和马雪在门口愣住了几秒，“还真是忙啊！” “李姐说的还能有假吗！”曼丽先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来到了厨房，“诺，这是你的。”曼丽把右手上的围裙递给了身后的马雪。 “刚刚吓死我了，差一点儿碰到雅莉手上的咖啡杯。” 曼丽匆忙地扣上围裙上的纽扣，“你要是碰倒了她，就倒了霉了。” “为什么？”马雪也很快把胸前的一排纽扣全部扣好。 “马雪你来这儿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摸透雅莉的暴脾气。” “那看来以后我还得小心了。”马雪听了曼丽的话吓了一跳，不是因为雅莉，而是她来美国，三十年前的美国已经有了两个多月了，也差不多是时改回去了，把这件案子查完就走。“嗯，就这么办。”马雪双手撑着后厨唯一的制作台，嘴里喃喃念道。 “马雪，马雪，马雪！” “嗯，曼丽。”马雪在曼丽叫了好几声后才恍然间如梦初醒。 “你还不快去帮忙，你再在这儿发呆真要被李姐开除了。” “那我先出去了。”说完，马雪转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端起吧台上的咖啡杯朝着指示牌上写着的二楼的某个桌位走去。 瓦特和西伯莱跟着马意和马梅一起回了家，在美国的某个农场上的一个两层别墅内。 “晚上去接马雪和曼丽一起去警局。”瓦特提议说。 “去警局？”西伯莱和瓦特一起坐在正对客厅电视的双人沙发上。 “对，去警局，‘开棺验尸’。”瓦特手上不停地按着遥控器的按钮，电视上的屏幕停在了著名的烧脑美剧中的一幕。 “马梅和马意知道吗？” “等会儿通知他们就行了。”瓦特丢下手上的遥控器，穿着拖鞋走到了楼上。 “不行！”瓦特走上了楼，正打算朝马意的房间里走去，就是最靠近楼梯的一间房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马梅的一声大叫，虽然马梅平时总大声说话，西伯莱还嘲笑她天生的大嗓门，但这次情况完全不同，马梅的语气比她平时说话严肃多了，瓦特还是能听出来情况的紧急。 瓦特慢慢走近房间，里面又传来马梅的声音，“我不会从警校退学的，你放心好了！”马梅好像是在故意气马意，净说一些反话。 “嗯哼！”瓦特咳嗽了几声，避免进去的时候情况不会显得那么尴尬，当瓦特走进房间的时候，马梅和马意果然不再继续吵架了，但是两个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脸上都有丝毫怒色未退，不知道的人大概也能轻易推测出他们之间吵了一架。 瓦特把晚上的计划全都告诉了马梅和马意，他们双双同意了。四个人在别墅待了几个钟头后，马梅打了一通电话给曼丽，时间正好是傍晚八点钟，在得知两个人提前下了班，马梅立马让西伯来开车去接马雪和曼丽。六个人就又在别墅汇合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最终没能挺过地球的自转，也从山腰的地方退了下去，六个年轻吃好晚饭，分成两派，女生霸占了两个沙发，男生挤在一个双人沙发里。 “这么说，你们被炒鱿鱼了？”马梅关切地问坐在对面的曼丽和马雪。 “怎么不是，但是这能怪我吗？”马雪不服气地说。 “噗！”瓦特意识到自己笑得太明显时，已经来不及了，马雪犀利的眼神已经扫到了他的脸上。 “还不是你，不愿意道歉，害得我连工作也丢了。”曼丽在一旁遗憾地说，“马雪，你的脾气真得改改了。” “这真不能怪我，要不是那个二楼的女客人无理取闹，我怎么可能掀了咖啡馆的桌子。”曼丽的后面一句话说得很轻，马雪大盖没有听见。 “你把咖啡泼在了地上，人家让你换一杯咖啡，这也没错啊。”西伯来插了一句嘴。 马梅其实挺同意马雪的做法，立即反驳西伯来，“你没听见马雪说，那是人家故意碰到她，她才把咖啡泼到桌上的。” 西伯来被马梅的嗓音镇住了，虽然一脸的不甘，但是没有再说话。 “这么火的咖啡馆没有摄像头吗？”马意被瓦特和西伯来挤在中间，双臂不得不靠在沙发上。 “有倒是有，但是从摄像上看，根本就是我的失误，我站的角度完全挡住了那个女生。” “这摄像我也看了，还真是巧了，马雪真的就挡住了那个女生，但是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马雪在一旁连忙询问。 “那个女生往座位外面移了移，而且是你出现在监控视频里以后，虽然动作很小，但是我看见了。” “你当时怎么不说！”马雪的脸都急的红了。 “那时候你掀桌子都把我吓啥了，就只顾着拦着你了，怎么有心思想别的，而且你又是二话没说就拉着我往咖啡馆外面走，”曼丽有条不紊地为自己辩解，马雪被曼丽的一席话逼得哑口无言，因为句句都在理，“现在想想，那个女生真的挺可疑的。” “我说吧，我就站在她的旁边，她有的是机会故意碰我一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成了我的过失。”马雪在一旁无奈地说。 可这女孩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可能除了马雪外，其他四个人都在想这个问题，马雪理应和她没有任何的纠葛，无缘无故的，而且她这么做不仅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有可能还会被别人识破，得不偿失。 马雪随意坐在沙发上，朝自己的四周看了看，陈设虽然和三十年后不一样，但家具的大体格局和三十年后基本上没什么差别，原来我们家三十年前就是经济大家，马雪心想。 第四十七章 瘸女孩 “时光”咖啡馆内，依旧是人流如潮，各种人都有，看来花儿街的人已经把喝咖啡养成一种习惯了，随时都有人在催促上咖啡，但是没办法，马雪和曼丽走了之后店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必须在后厨，所以只剩雅莉一个人在端咖啡，但是李姐现在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了。 她安安稳稳地坐在一张咖啡桌上，对面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看样子是她在美国的亲戚来看她了。 “小冬梅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有空来看我？” “我马上就回国了，来和大姨告别的。”年轻的女孩有一头乌黑的秀发但是黄色皮肤的面庞却有一双蓝眼睛。 “不是才念了两年，大学还没念完吧怎么就回去了，你不要担心经费问题，当初你妈......” “不是的，我不是担心经费问题，大姨。”最后一声延长的称呼，好像是在恳求李姐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似的。 ######################################### 马雪六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了几个钟头电视，当瓦特和西伯莱在位哪个人是凶手时，十点钟的钟声敲响了。 “是时候出发了！”马意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挂钟。 六个人前前后后走进了别墅的停车库，停车库的门一打开，马雪惊呆了，一个小小的门后面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场地，足足放了有十几辆价格不一，型号不一的汽车。 马雪一眼就看到了一辆辆限量版的跑车，虽然在她那个年代这些早就过时了，但从跑车车身流畅的线条来看，这些车要是放到以后肯定是国宝级的宝贝。 马雪走到一辆白色跑车前，正巧瓦特也看中了这辆跑车，两个人站定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先看到的，你开吧。”瓦特随后走开了。 旁边有一辆样子差不多，但是性能少差点儿的白色跑车，西伯莱是后面才进来的，看到马雪在朝瓦特看中的那辆走去的时候，就直接了当地坐上了旁边的这辆车。 “嘿！瓦特，这儿。”西伯莱打开了后座的门，朝瓦特挥了挥手，瓦特一直是三个人中驾驶技术最好的，所以每次出门都是瓦特开的车。 就这样瓦特开车带着三个男生先开出车库，马雪开着车带着三个女生紧跟其后。 “你说我们都去过一次警局检验处了，再去一次又有什么用呢？”西伯莱坐在后面看着身边的马意说，“不还是没什么发现吗？” “就是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发现，所以要靠她们三个帮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马意，说的没错。”瓦特朝后面竖起一个大拇指，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白色跑车渐渐落在后面越来越远了，好像停在了某个地方。 “你们打个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 马意随后打了马梅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无人接听。” “她们从车上下来了，去咖啡馆干什么？”瓦特眼睛持续盯着走出驾驶座的马雪。 “开回去看看。”西伯来说道。 瓦特在前面的转弯路口转弯，重新开了回去，将车停在靠近咖啡馆的路边后，三个男生直接冲了进去。 夜晚的咖啡馆显得比平时更加安静，曼丽和马梅站在马雪身后，而马雪站在一张咖啡桌旁边，朝着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儿说着什么，对面的中年妇女脸上表现得很急，想要插几句嘴，但是没能得逞，三个人选了一张咖啡桌坐了下来，三个人都大概都已经猜到那个女孩就是马雪口中所说的那个栽赃者。 “你快点儿当着李姐的面说，是你无缘无故碰到我，咖啡才洒的！” 瓦特的背后传来马雪的大声辨论的声音。 “同学，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座位上的女孩儿倒是平静得如一杯表面波澜未起的水，但是谁又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马雪被逼得哑口无言，瓦特大概知道马雪气不打一处来的原因了，根本就不是一杯咖啡的事情，从女孩的口吻听来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说法，瓦特可以想象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甚至可能带着丝丝微笑，这才让马雪昨天气急败坏地摔了桌子，最终让事情的结果对马雪来说更坏。 “瞧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要是我不认识马雪，我都不相信马雪说的话。”西伯来坐在瓦特的对面，饶有兴致地说。 “那才是最可怕的，要是真的和马雪说的一样，她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马意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害怕女孩无意中听到，受到打击。 女孩长得并不是十分好看的，一眼看上去根本不会想到漂亮，可爱，美丽这些词汇，这些词好像生来就跟她无关，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她身上有股气质，就像是在黑夜里盛开的昙花，端庄而又神秘。 终于一旁的李姐见马雪消停下来了，赶紧帮冬梅辩解，因为现在在她眼里冬梅还处于劣势，其实她不知道，面对不争的冬梅，马雪现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马雪的气正好不打一处来，她也是刚刚才得知冬梅是李姐的外甥女，所以又和李姐吵了起来，怪她只知道偏袒自己人，不知道弄清事情的真相，两个人一个不让一个，本来声音还被埋没在客人的谈话声之下，可不一会儿客人们各个都只顾着转过头来看两个女人的吵架，大家都以为是母女之间的矛盾，可越听越觉得和自己想的完全是两码子事。 客人的目光不时瞟向马雪和李姐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身上，就是坐在一旁的冬梅，冬梅再也忍不住了，“别吵了！”爆发力惊人的一声大喊惊呆了众人，大家又各自聊各自的，不再看向争得面红耳赤的马雪和李姐两个人，而曼丽和马梅早就不继续站在马雪的身后了，她们看到了坐在旁边桌子上的马意三个人，就坐到他们那儿去了。 马雪和李姐这才觉得有些累了似的停下了争吵，“马雪，快过来。”曼丽叫了一声马雪。 马雪走到曼丽他们五个人的桌前，随便拿起一杯饮料就开始“咕嘟咕嘟”往下咽，“那是......”瓦特本来想把自己的饮料抢回来，但是被马梅用胳膊拦住了，“你就让她喝吧，看她渴的。” 冬梅知道再继续在咖啡馆里待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就赶紧和李姐告了辞，拿起座椅上的包，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哎!快看！”西伯来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冬梅，“怎么，她是个瘸子？” 冬梅好像注意到西伯来异样的眼光，加快了步子，这样虽然走得快了，但是一瘸一拐的样子就更加明显了，冬梅的手紧紧攥着肩膀上包，好像在抓着救命星一样。 “西伯来！”马意瞪了瞪西伯来。 西伯来任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冬梅走路的样子，“西伯来，你真有点儿过分了。”瓦特也看不下去了，直到马梅重重地在他肩膀上留了个大手掌印，他才猛然回过头来，马雪从余光中瞥到冬梅，她依旧抬着头眼睛直视前方，只不过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马雪好像看见了她的肩膀稍稍放下来一点儿，随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走了出去，但是她能确定冬梅肯定听见了西伯来的嘲笑。 第四十八章 哈姆雷特 冬梅出了咖啡馆，走了一段路后，确定不会再被咖啡馆里面的人看到，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了出去，她肩膀上的包顺势滑落到她的手上，她拎着包朝自己租住在警校旁的公寓走了进去。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型公寓，另外还有两小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厕所，住在这里算是冬梅这两年来在美国最大的开销了，这当然也是靠李姐的资助。 冬梅回到家换上拖鞋和家居服，不用再穿着那厚重的牛仔裤了，透过薄薄的布片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右腿上的伤疤，好像是一条长长的蚯蚓，又像是干枯的细树枝，她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但是遥控器早就落上一层灰，因为她丝毫不在乎电视上在播些什么，哪怕都是她最不感兴趣的她也就这样放在那里，任由它播放，这是为了不让这个屋子显得那样安静，这习惯从去年就开始养成了。 随后冬梅一瘸一拐地来到房间，一个普通不过的寻常房间，被单被整理得整整齐齐，书桌上面也堆满了书，这大概是这个房间唯一有些凌乱的地方，冬梅拿起一本书，又来到了客厅，坐到吱吱呀呀的椅子上面，读起《哈姆雷特》，这是莎士比亚最出名的戏剧之一，冬梅只要一读他的戏剧，她的血液就会喷张，呼吸会显得有些急促，毛孔也会不由自主地张大，因为兴奋。 想想两年前，妈妈安排她来美国，她就坐着飞机来到了美国，她的样子就像是刚从乡下种完田来到城市见世面的，十八岁的冬梅拖着她的一大袋行李一蹦一跳地从机场里面走了出来，那些美国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黄种人小丫头，而冬梅当然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这群有着鹰的鼻子，皮肤白得像鬼一样的人，她开始对这个新的世界充满好奇。 之后冬梅花了一年的时间就熟练掌握了好几门语言，英语当然是她学习的第一门外语，于是冬梅就有了阅读的能力，因为一个人莎士比亚成了她所认识到的第一位外文作家，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从此她迷上了戏剧，冬梅那时候的愿望就是能写出和《哈姆雷特》一样精彩的戏剧。 冬梅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将书合起来放到了一边，此时她的脑海里思绪万千，好的，不好的，一齐涌上心头，明天就要回国了，想想来美国可以说并没有什么收获，除了《哈姆雷特》，冬梅心里有一道疤，比起腿上的这道疤更让她心痛。 马雪，马梅，曼丽还有马意，瓦特和西伯来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和计划得一样又夜访了一次警局，但除了上次的发现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两辆车在十一点半准时到达了农场别墅的停车库。 当众人都从车上走下来时，马雪依旧坐在驾驶座上，大家都累的不行了，大多在车上都睡着了，昏昏沉沉地从车库中走出来的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想起马雪来，只有瓦特还头脑清醒，独自返回了车库。 瓦特跑回车库，敲了敲马雪的车窗，突然车窗摇了下来，马雪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车库内一片黑漆漆的，只有马雪开的那辆车内有灯亮着，马雪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好像猫的眼睛一样发着光，把瓦特吓了一跳。 “瓦特，我们该去戏剧社看看。” “你说什么？现在吗？” “嗯，我们漏掉了最重要的东西，一开始就浮在表面的东西，我们却忽视了。” “你是说戏剧社会有线索？” 马雪朝车后面伸出手臂，打开了车门，“快上车，瓦特！” 瓦特不明不白地上了车后，马雪便飞一般地将车开往警校，这时其余四个人才意识到两名司机不在了，但是大家都困得不行了，所以也就各自去了各自房间休息去了。 马雪随便将车停在了靠近警校的路边，即使马雪和瓦特冲向警校，大门还是依旧已经关了。 “你知道戏剧社吗？”马雪一边踩着瓦特的胳膊准备翻墙入校，一边问瓦特。 “你们学校的一个社团吗？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我怎么知道。” “真是白带你来了。”马雪翻了个白眼儿，瓦特只顾着盯着大门会不会有人出现，没有注意到马雪嫌弃的表情，马雪伸出手拉过瓦特的手，之后两个人一起从墙上跳了下来。 “那个女孩儿肯定见过我。”马雪在校园里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完全忘记身边的瓦特。 “你是说那个走路有点儿瘸的女孩儿？”瓦特看着马雪认真地问。 “你难道不觉得吗？那女孩儿一定和曼丽说的一样，是看到我才挪动了位置，但是绝对不是故意让我把咖啡弄洒的。” “难道还是她不小心啊?哈哈。”在马雪看来瓦特的笑声里带有讥讽。 “就是不小心，我怀疑是她紧张过度，所以不小心弄泼了我的咖啡。” “嗯？”瓦特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你还别说，这还真有一定的可能，那要是这么说，也太巧了吧，凶手就被我们这么碰上了？” “到了，戏剧社就在这栋大楼里。”马雪先走了进去，瓦特紧跟其后。 一扇被尘封了好些天的门被打开了，或许这扇门在某个人的心里已经永远关上了，再也打不开了。一股呛鼻的味道被马雪和瓦特吸入鼻腔中，“这是什么味儿？” 马雪拿出了一条随身携带的手帕，撕成两半，一半递给了瓦特，瓦特立马用手帕捂住了鼻孔，只留了一小部分空隙来提供氧气。 “瓦特，那里躺着一个人。” 今晚的月亮显得又圆又亮，月光透过窗户能完全照亮这个五十多平米的房间。 “我也看见了。”瓦特走上前去，用脚试着踢了踢尸体，穿着戏服的尸体一动不动，只是发出几声叮当响，那是尸体身上穿着的铠甲的声音。 那人的脸朝向另一边，马雪和瓦特完全看不见，那一边面就是一面墙，所以只有把穿着铠甲的尸体彻底翻过身来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这在大晚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外面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巡逻的人。 马雪带着瓦特偷偷摸摸地回了女生宿舍，检查好室内是安全的，门和窗都锁了之后两个人一人躺在一张床上，因为太累了，很快就沉甸甸地睡着了。 第四十九章 回国 农场别墅内，曼丽和马梅同睡一张床上，床头柜上的闹钟“铃铃铃”地响个不停，曼丽迷迷糊糊地伸出胳膊，但还是没能停止闹钟如银铃般的响声。 “马梅，起来吧。”曼丽揉了揉眼睛，穿上拖鞋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曼丽想，看来有人在用里间的浴室，就又回到了马梅的房间。 “马梅，你知道马雪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昨天好像开车和瓦特出去了，这俩人出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马梅打开她的衣橱，里面看上去全是靓丽的新衣服，她开始挑衣服了，曼丽知道这时候要是站在她身边会惹上不小的麻烦，就又走去了卫生间。 曼丽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穿着白色浴袍的马意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曼丽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等着马意先打招呼。 “曼丽，早上好。”马意果然停下了脚步，微微笑着看着曼丽的脸。 “早上好，马意。”曼丽脸红着走进了卫生间。 她透过白色的浴袍看到了马意古铜色的皮肤，结实完美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马意头发上的水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更加撩人。 马意当然没有猜透曼丽的想法，他还以为曼丽急着用卫生间，所以随后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而这一切都被敢来洗澡的西伯莱看在眼里，他棕色的眼眸邪魅一笑。 “曼丽在用卫生间，你先等会儿。”马意看到迎面而来的西伯莱，跟他说。 “明白，走吧，一起回房。”西伯莱挎着马意的胳膊往回走。 “你还没洗澡，身上全是汗臭味儿。”马意有些嫌弃地说，迅速拉下西伯莱的胳膊，西伯莱毫不犹豫地朝马意翻了个白眼儿。 马梅换上了一套玫红色的连裤装，将她又长又细的脖子衬托得更加白皙。 她走到卫生间门前，敲了敲门，“曼丽！我进来了！” “进来吧。”曼丽正在冲澡，她担心马梅听不到回答，先关上了水龙头，听到门把的“咔擦”声后，重新打开了喷头。 就在曼丽和马梅两个人一起洗澡的时候，警校女生宿舍中的马雪和瓦特也起床了，两个人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一起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其实马雪并不是刚刚才睡醒的，后半夜她起身上厕所后就一直没睡着，她一直在想戏剧社的那具尸体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躺在那儿，而无人知晓？ “醒了？”瓦特看着马雪说。 “嗯，早就醒了，一直在等你，我们先回别墅吧。”马雪挠了挠头发说。 “好，走吧。”瓦特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门锁，和马雪一起走了出去。 “什么味道？”马雪刚坐上车就有一种臭味儿袭来，用手捂住了口鼻. 瓦特没说话，插上车钥匙，直接朝农场别墅开去，他这时候已经不好意思得满脸通红了。 马雪用余光瞥到瓦特的脸，连耳根子都红了，马雪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假装自然地放下手，拉上了安全带，马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想让瓦特在她面前出丑。 马雪在车上小憨了会儿，车就行驶到了农场别墅。 “马雪她们回来了！”端着咖啡的马梅站在别墅门口朝别墅里面站着的其他人大喊。 曼丽跑了出来，而西伯莱和马意任然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讨论杂志上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们。 “你们晚上去哪儿了？”曼丽跑到马雪面前，关心地问，活像了一位母亲在质问自己一夜未归，还和一名年龄相仿的男子在一起的女儿，只是语气稍微温和些。 “马雪，快说说，去哪儿玩儿了？”而到了马梅这儿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我们两人先去洗个澡，再和你们说吧。”马雪摸了摸油乎乎的头发。 “你们两个一起去洗啊！”瓦特把车放在停车库后，敢来正好听到马梅的玩笑话，“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不知道啊，你和马雪两个人，孤男寡女的.......”没等马梅把话说完，瓦特就从背后把马雪推到了别墅里面。 “马雪，你别在意啊，马梅她从小就这样，老爱瞎说。”瓦特用只有马雪才能听到的音量对马雪说。 马雪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在意，我看是你太在意吧。 马意和西伯莱看见大家都走了进来，才不舍地合起了手中的书。 在马雪去楼上洗澡的时间内，瓦特和大家讲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然而大家对他们夜访戏剧社没什么兴趣，只对晚上他和马雪回到宿舍之后发生了什么充满了兴趣。 “你们这些人！”瓦特虽然话中略带有对其他人脑中的那种想法有些鄙视，但其实他昨天晚上也是躁动不安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的，他没敢翻来覆去，弄出动静来，只能转过身体脸对着马雪，虽然两个人躺在两张床上，但是只隔有一米多的距离，瓦特清楚地看到马雪的睫毛，鼻翼，嘴唇，微微隆起的胸部，她的手搭在腰间，纤长的手指，直到马雪微弱地呼吸声让瓦特回过神来，他赶紧转过来，脸朝墙壁，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瓦特也去楼上冲了把澡，男生洗澡生来就快，他只用了马雪洗澡的一半时间还不到，两个人随后又胡乱塞了几口面包，喝了些奶昔。 瓦特带着马梅和西伯莱去了警校的戏剧社，马雪和曼丽要去另找一份工作，而马意用“有事”两个字搪塞了过去。 当早晨等我第一缕阳光从窗户，透进幽暗的房间里，冬梅就睁开了眼睛，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掉在地板上的《哈姆雷特》，冬梅还记得，昨晚是看着这本书慢慢睡着的。 冬梅起床收拾好后，再环顾了一眼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屋子，就拖着行李箱一瘸一拐地走下了楼，搭上一辆出租车去了机场。 坐在出租车上，冬梅看到了很多自己熟悉的建筑，那个新开的大型超市，前几天还在那儿买过牙膏和饼干。 超市隔壁是一家酒吧，冬梅常常在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换上超短裙，走去酒吧喝酒，跳舞。在乌漆嘛黑的夜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小腿上的疤痕，有也只是少有的几个，然而少有的几个人自然不会在意，他们自己还玩儿还来不及。 再往那儿去就是警校了，冬梅所就读的第一所正规学校。这里有着她最快乐的时光，也留下了她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疤，看到这里，冬梅转过头，朝着前面看去，她再也不想与警校，美国有任何牵扯，马上就要到机场了，这意味着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国度，回到自己的国家，安安心心地过平凡的老百姓应该过的日子。 瓦特开着白色的跑车，载着马梅和西伯莱，正赶往警校，和冬梅所坐的出租车别过，也和真正的凶手别过。 曼丽和马雪艰难地挨家挨户询问，找工作，事情并不想两个人想的那么简单，连续走了三遍花儿街，不知道重复问了多少人后，终于在一家卖中国特产的商品安下脚来，这家商品同意她们工作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她们有着中国人的脸，对从机场出来的异国他乡的旅客来说更有新鲜感，能更容易说服她们买下特产，哪怕是盗版的产品，也能有好的销售业绩。 冬梅拖着行李箱，从马雪和曼丽工作的店铺前路过，虽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是也同样淹没在浩大的人群中，马雪和曼丽也就这样和冬梅别过了，这大概是马雪和曼丽从没意料到的事实。 冬梅拖着行李，丝毫没有为自己两次幸运的错过感到庆幸，她在来机场的路上，正眼看到了瓦特所开的那辆显眼的跑车，坐在副驾驶上面的西伯莱早就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了。 就在刚才，曼丽和马雪还在店门口招呼客人，她当然一眼就看见了满脸堆着笑意的马雪。 但冬梅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高兴，因为她走了，还会有人替自己入狱受刑，冬梅拖着行李上了飞机，飞机朝中国的方向飞去。 第五十章 马意失踪 马雪和曼丽干了一天的活儿，不知不觉天就暗了，老板是个外国老头，他的胡须和头发全都白了，有点儿像圣诞老人，就是脸上多了一副老花眼镜儿。 “小姐们，可以走了，我的店铺就要关门了。”老人用英文说道。 “拜，福兰德爷爷。”马雪说道。 “拜拜。”曼丽背上包也和福兰德老先生道了别。 两个人正打算打车时曼丽突然看到了马梅站在路边捧着一大袋零食。 “马梅！”马雪和曼丽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下剩了打车的钱了，看着对面的马梅，大喊道。 “嘿，马雪，曼丽。”马梅把手上的零食放到西伯莱开的普通汽车的后座上面，朝着马雪和曼丽挥手。 “你们三个今天去警校有什么发现没有？”马雪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说在戏剧社里？”马雪看见马梅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倒在地上穿着戏剧服装的人体模型。” 三个人坐着西伯莱的车回到了农场别墅，这时瓦特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杂志，就是上午马意手上的那本，正巧翻到一名女模特穿得最暴露的一页，马梅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书，高高举起来，“你们快看啊！瓦特他在看什么！” 瓦特看见一旁站着的马雪正打算走过来看清楚，脸忙红着脸，咬着牙从马梅手上把书抢了过来，其实马雪早就看见了，这有什么，她们大概还没见过三十年后的人吧，那才叫暴露。 “马梅，你能不能别胡闹了！”瓦特急得脸上的青筋暴了起来，紧紧抓着马梅的手腕，力气丝毫不比上次的小。 “瓦特，你给我放开！”马梅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脸上也涨得通红，“你到底听到没有！” 一边的马雪，曼丽和西伯莱本以一种看戏的眼光看着马梅和瓦特，但是不一会儿大家纷纷紧张起来，“瓦特，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西伯莱慢慢把瓦特的手臂拉了下来，马雪和曼丽赶紧来到马梅的身边，看到她手腕处的红肿，两个人轮番帮她吹。 “等我哥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马梅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想起来瓦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自己的哥哥，就连忙把马意搬了出来威胁瓦特。 可瓦特不到黄河不死心，脸上任然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哎，你们知道马意去哪儿了吗？”西伯莱见情势不对，立马转移了话题。 “马意？他说中午有事，我和马雪就出去了，他难道没有去警校找你们吗？” “没有。”瓦特略带凶气地回答曼丽。 “有谁知道马意在哪儿吗？”曼丽转头眼睛和每个人都对视一眼，“没有人吗？”可曼丽从每个人的眼中只看到“不知道”三个字。 “等一下，我打电话给我哥，顺便，”马梅向瓦特使了个眼色，“告诉他某人做的好事！” 瓦特自然没有理会马梅，“快打电话，别废话。” 马雪看着两个人吵吵闹闹，忍不住想起自己和许羌那段短暂的时光，住在裕民旅馆贵宾室的那几个星期，是马雪在陈珥死后过得最快乐，最安逸的一段日子。 “怎么没人接？”马梅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有些着急，“我再打一遍，你们别着急！” “好，马梅你快再打过去。”曼丽急得从沙发坐了起来。 “嘟嘟嘟”电话那头还是迟迟没有动静，“还是不接。”在马梅的印象中，马意从来就没有拒接过自己的电话。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找找我哥？” “你们三个先待在这里，西伯莱你跟我走。”瓦特站起来就要朝门外走。 “去哪儿？”西伯莱看着门口的瓦特。 “警局。”三个女生都惊讶地看着瓦特，唯有西伯莱知道瓦特的用意。 两个人前脚刚走，“我哥还不算失踪吧，还不至于报警吧？”马梅语气略带些夸张。 “我看，瓦特话里有话，他们肯定不是去警局报警，肯定有什么其他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 马雪没有回答，她看到瓦特的眼神有些平日里没有的深沉，该死！马雪心里又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和当年陈珥失踪时一样。 瓦特和西伯莱又来到来了无数次的警局，“你说，马意会真在这儿吗？” “我看你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两个人娴熟地按下二楼的电梯按钮，来到了玛丽的办公室门前。 “你敲。” “那我敲了。”原来瓦特怕的不是马意，而是玛丽警官。 “咚！咚！咚！” “进来！” “哦，是你们两个，找我有什么事。”玛丽用跟陌生人讲话的语气和两个本来可以亲得可以当做侄子的人说话。 “玛丽阿姨，马意在这儿吗？”西伯莱笑着回答玛丽。 而瓦特只顾着木讷地站在一旁。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玛丽没等两个人回答，就埋下头，动手写着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先忙了。” 瓦特和西伯莱明显得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那我们先走了。”西伯莱跟瓦特走出办公室后，瓦特才开口说话，“这个玛丽，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最好离她远点。” “嗯，瓦特虽然你平时不太聪明，但是这句话说得对。”西伯莱把手搭在瓦特的肩膀上。 “但是，马意到底去哪儿了？他从来不会这么无缘消失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西伯莱拉着瓦特走出了警局，“走吧回农场。”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不能一直坐视不管，你先回去，我去个地方。” “瓦特！别去动用你的那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迟早会被拖下水的。”西伯莱特地把出生入死四个字说得特别重，是啊要不是因为这些人，陪着他从小长大的好兄弟，更像是亲人的瓦特能好几次与死神面对面吗！ “西伯莱，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 “那你也不能忽视他们的身份，他们都是些穷凶恶极之辈。” “那又怎么样，我了解他们，我信得过他们。”瓦特没有再和西伯莱争论下去，把身上的车钥匙扔给西伯莱后就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面包车内。 “瓦特！”“瓦特！”西伯莱连叫了两声，但瓦特头都没回一下就直接上了车，“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马意刚把他从那儿救了回来，现在又回去了，早知道我还跟着马意拼死拼活把他带出来干嘛！”“Shit！”西伯莱踢了一脚石子后就开着跑车回了农场。 马梅和曼丽站在别墅门口着急地踱来踱去，看见西伯莱的车跑了过去。 “我哥有消息没有？” “还没找到。” 曼丽看副驾驶没有人，着急地朝车后座看去，也一个人都没有，“瓦特呢？他不是带你出去的？” “我去停车，过会儿再跟你们说这事儿。” 马梅拿开了放在车上的手，西伯莱把车开向车库，和曼丽回到别墅里面，“怎么样？马意找到了吗？”坐在沙发上愣神的马雪看见两个人走了进来。 “还没有我哥的消息。” 随后西伯莱打开门，走了进来，原本热热闹闹的六个人瞬间少了两个，客厅里显得有点儿冷清。 西伯莱坐在主沙发上，这儿就他一个男生了，他好像是要挑起整个家的气势开始发话了，“瓦特他走了。” “走了？对，瓦特跟你一起出去的，怎么现在还没来。”马雪本来卧在沙发里的，现在忽然停直了身子。 “他走了，投奔他黑帮的兄弟去了。” “西伯莱，你说的，不会是那伙人吧？”马梅也神情紧张了起来。 “对，就是那帮十恶不赦，什么都做的杀人犯。”西伯莱说话的时候，头略埋了下来，十分沮丧，之后大厅里安静了小片刻。 “马梅，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人啊？”这时候也只有曼丽是一无所知的了。 马雪早就猜到，瓦特的后台肯定不简单，简单的说是西伯莱和瓦特都不简单，能和自己富豪级别的爸爸马意从小玩儿到大，肯定有背景。 “黑暗边区里的人。”马梅好像不忍心说出口。 “那可是美国的禁区。”曼丽不可置信地看着马梅。 当天晚上马梅和曼丽回了警校，算一算她们已经缺课好几天了，再不回去，就要被教导主任连骂带训地赶出学校了，虽然这对马梅和曼丽来说是不可能的，一个即将成为学校最大的董事，一个是当届最优秀的警探，没有之一。 马雪无处可去，只能和西伯莱待在别墅里看守，两个人自然也是各自待在各自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交集。 第五十一章 比尔 曼丽和马梅在食堂吃完饭后，呆在宿舍里，本来还想逃过晚上的自修，可不一会儿一个人住在隔壁的韩莉走了过来，自从她从曼丽和马梅的宿舍搬出去以后，很少在门口经过。 “教导主任喊你们过去。”虽然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但是韩莉脸上却摆出一副看笑话的样子，说完就回了隔壁。 “看来我们是真的要倒霉了。” “还是先去看看再说。”曼丽和马梅两个人来到了教学大楼的教导处。 “报告！” “进来吧，马梅。” 曼丽也跟在马梅的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王主任，你找我们有什么事？”马梅还没等王主任开口就开始先发制人。 “你们两个有没有算过，你们几天没来上学了？”王主任带着老花眼镜儿，眯着眼看着跋扈的马梅，冷冷地说。 “有一个星期了吧。”马梅丝毫不知道悔改，曼丽站在她身边，用手指拉了拉她的裙边。 “一个星期！你还好意思说，要是平白无故缺课一天，我就可以让你们两个退学。”王主任上半身从转椅上弹了起来。 马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下好了，打开了王主任的话茬。 曼丽什么都没说，也跟着马雪一起挨了半天的骂，她当然不会像马梅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看见王主任飞溅的唾沫星子，曼丽倒是明白了，自己和马梅呆在一块的特殊性。 可能要不是和马梅一块儿，有她当自己的护牌，即使自己再怎么优秀，也早就被学校开除了吧，以后做事情也要有分寸，曼丽心想。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去，以后我不允许你们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王主任最后气得眼镜儿都从鼻翼上花落下来了，他一想到那些效仿马梅和曼丽的同学，却又无法杀鸡儆猴而感到不痛快。 马梅和曼丽二话没说，“哒哒哒”走出了教学楼。 “这下好了，再也不能随便出去了。”马梅走着走着突然转起圈来。 “我们也该好好学学刑侦了，从这次办案中我是知道我们和马雪姐的差距了，我们也不能一直靠着身上的功夫判案不是吗？”曼丽若有所思地跟在马梅身后慢慢地走着。 “你说的是没错，我也觉得马雪姐肯定遇到过很多的案子，不像我们一有时间就去别人家里面暗访，我看和扒手没什么两样。”马梅转过身来，拉着曼丽的手，跑着回到女生宿舍。 瓦特自从上了黑面包车后就一直没闲下来过，跟着坐在车上面的兄弟去了许多曾经和马意去过，一般常人不让进的地方，而西伯莱根本不知道这些，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也是两个人在西伯莱面前唯一一件隐瞒住的事情。这些地方中就包括黑暗边区的暗牢。 瓦特打开黑色的门，从外面看上去是黑色的玻璃车窗，其实从里面看就是透明的，瓦特坐在车上，一清二楚地看到街边的所有建筑，包括曼丽和马梅所在的警校。 “瓦特哥，我们现在正在驶往暗牢。”看上去像是车上四个人的头头向瓦特报告道。 “嗯，比尔。”瓦特微微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比尔的确是车上四个人的老大，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也是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瓦特曾经听比尔说过他的悲惨身世，他从小就跟着妈妈生活，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虽然日子过得艰辛，但终究即使平凡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正当比尔刚满十六岁时，他兴奋不已地从高中毕业典礼上拿回毕业证书，跑着回家，准备给含辛茹苦，把自己照顾大的母亲看。 比尔回到家，看到了自己一辈子也忘不的一幕，他的妈妈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倒在血泊里，血还是不停地从妈妈的嘴里往外冒，眼睛睁得和珍珠一般大。 瓦特到现在还能记起比尔当时讲这段话时泪流满面的样子，当时他的手还不停地颤抖，那双在比尔自己眼里可能永远都沾满鲜血的手，不停地颤抖。 比尔继续说了下去，他不知所措，不敢接近血泊里的母亲，也不敢走出屋外，双脚简直不能动弹，就像是被固定在原地。 这时从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比尔一听就知道是房间里的玻璃花瓶，那是比尔母亲生前最爱的一样物件，一有时间就拿布擦拭花瓶的表面，比尔母亲说这是她所剩的唯一一件陪嫁物件。 比尔连忙走进屋子，一个从背后看上去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在随便乱翻着房间里的箱箱柜柜，他知道是这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用他粗壮的胳膊把母亲瘦长的脖子给掐断的。 比尔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当时注意到了自己，比尔当时本来是想逃跑的，可是他见男人丝毫没有想要理踩他的样子，依旧只顾着乱翻乱砸，就壮着胆子站在门口。 不知道这是不是命中注定，比尔一转眼就看到了放在柜子上的水果刀，大概比尔的血液里本来就流淌着一股冲劲，他拿起水果刀，就朝男人的腰间插去，这似乎在男人的意料之外，他站着挣扎了几下，跪在地上，之后就倒地不起了。 男人站着的时候，血液顺着刀流到比尔的手上，比尔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比尔觉得男人睁大的眼睛和自己母亲的眼睛十分相似。 随后，警报声在比尔所住的宅区响起，他自己报了警，没有逃跑，没有害怕，只希望警察快点儿把他从这里拖出去，看着同样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比尔瘫坐在地上。 比尔就是在监牢里遇见了车上的其他三个青年人，还没满十八岁的一些孩子，这些孩子的命都由不得自己选择，他们只是接受了来自自己家庭或是周围环境的影响罢了。 他们一开始在牢里遇见时，都把对方当做敌人，而并不是同命相连的好朋友，以后一起闯荡江湖的好伙伴，这是瓦特第一次意外救了他们时，他们掏心掏肺跟瓦特说的，瓦特也是从那时候知道这些在别人眼里是杀人犯的孩子原来是这么可爱简单的人。 比尔和三个孩子都是有期徒刑一年，一开始比尔还以为自己会被判无期徒刑，直到他的授理律师对他说，他属于正当防卫，再加上他是未成年人，所以不用被判无期徒刑。 “正当防卫？警察怎么会知道的，我并没有跟他们说。”比尔记得警察问他话时，他理都没有理警察。 “孩子，你说谁会平白无故杀死自己的父亲呢？” “父......”比尔真打算说出口时，他明白律师说出这个与他不相干的词是什么意思了，比尔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律师还说他的父亲刚刚刑满释放，坐牢十年，还没在外面吃上一顿好饭，就死了，也真是让人怜悯。 比尔从小就希望自己有一位父亲，但不是像这样一个父亲。别的孩子看到他没有父亲当然会嘲笑他，但是他想要父亲，却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母亲这么累，帮别人家干活儿，还要被主人责骂，这样的一个父亲丝毫不会帮到自己的母亲。 比尔说，没想到自己这一生唯一一次见到父亲，是在那种情形之下，连父亲的脸都没有看清楚，但是还好，他知道父亲有着强壮的身体，还有父亲用力睁大的眼睛他永远都忘不了。 瓦特没法理解为什么比尔在谈到自己父亲时，会用这么轻松的语气，瓦特猜测可能他觉得父亲的死就是为了母亲这么多年所受的苦赔罪吧。 “瓦特哥，你在想什么呢？马上就到了。”长大后的比尔就坐在瓦特旁边，这时的他已经在黑暗边区活动了一年。 “哦，没什么，黑暗边区一年不见变化真大。”瓦特看着之前陈旧的楼房涂满了油漆，变得崭新。 “是啊，瓦特哥，待会儿你看到暗牢恐怕也要吓一跳，那儿也变了。” “人变多了，哈哈。”坐在车前面的一个人说。 “瓦特哥，你别听他瞎说，暗牢变成以前的两倍大了。”比尔好像炫耀一般地说。 “不过，我们也好久没去了。”车上的另一个年轻人说。 “是啊！是啊！”坐在后面的人应到。 “瓦特哥，你到底去暗牢有什么事？”比尔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很有可能在那里。”瓦特的脸上流露出丝丝担心。 第五十二章 夜探暗牢 天已经黑了，月亮早就升到半空中。面包车开进了一个表面看上去像一个废旧工场的地方，里面全是些没有竣工的水泥高楼，连窗子都没有装，面包车在里面绕来绕去，在一栋四层高的大楼前面停了下来。 “到了，瓦特哥。”比尔打开了门，跳下了车，瓦特也跟着走下了车，其他三个人都留在了车上。 “暗牢的入口还在原来的地方吗？”瓦特跟着着比尔朝前面的空地直走过去。 “还在老地方。”走在前面的比尔转过头，脚不停地朝前走，一边笑着看着瓦特的脸。 “你们不怕上一伙人再来偷袭吗？” “我们现在有了你和马意哥就天不怕地不怕了。”比尔得意地说。 瓦特抬起头，看见笑得灿烂的比尔，他真的长得像个大小伙子了，眉毛长得比以前更浓更密了，更加有一种男子气概，可是比尔上一年稚嫩的脸却还没从瓦特的脑海中完全消失。 去年的六月份，天气刚刚开始燥热，冬眠的昆虫纷纷开始走出来，而那是刚上大学的马特还和每年六月一样，来到美国黑暗边区的边境，等着在黑暗边区的父亲派转车来接他。 瓦特的父亲退休前是一名联邦调查局的警长，退休后就带着瓦特的母亲来到了黑暗边区，说是要会一会老战友，结果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瓦特那时候也才十六岁，父亲把他安放在全寄宿制的高中，还好瓦特有马意和西伯莱两个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在学校帮他撑腰，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到处碰刺，还不早就被别的孩子修理，也就没有现在这么仗义，果敢的瓦特出现在黑暗边区，搭救遇难的比尔了。 瓦特等了一会儿，随后顺利搭上老爹的专车。就在路程将近行驶了一半时，路上突然出现了四个狂奔的孩子，他们的身后有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蒙面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手枪，好像是看到了瓦特坐的这辆银白色的专车，所以没敢轻举妄动，打响手上的手枪。 “快停下来！快！快！”瓦特朝司机大喊。 “瓦特少爷？”司机本来有点儿为难地看着瓦特，可是看见瓦特露出一脸平时老爷那样严肃的表情后，把车停在了路边。 “快上来！”瓦特打开后面的车门，四个男孩儿纷纷着急慌忙地钻进了汽车，第一个上车的比尔灵活地从后座调整到了副驾驶，瓦特还没有反应过来，车门就被关上了。 本来跟在四个男孩儿后面的蒙面人好像是被吓愣了，但是当瓦特的车开始启动时，他们马上钻进了大路一旁的密林里。 “谢谢你。”坐在副驾驶的比尔别过头，看着和其他三个人记挤在一起的瓦特。 “不用谢，你们是受敌人追杀吗？”瓦特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在黑暗边区发生的罪案，其中就有大部分人是因为报仇，所以犯下了滔天大罪。 “差不多。”坐在后面的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二岁的男孩儿说。 “小兄弟，差不多是什么意思？”瓦特对这些小孩儿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我爸欠他钱。”这时坐在瓦特另一边的小男孩儿说，他看上去稍大些，但是最多不超过十五岁。 “欠了多少？”瓦特兴趣使然，忍不住往下问。 “嗯，这个......”十五岁红着脸，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 “两万。”比尔替十五岁回答道。 “美金？”瓦特看他们都是中国人，问道。 “美金。”比尔有点儿无奈地说。 “那的确是笔不小的钱，那你们其他人也都是欠钱吗？” “我们没欠钱，只是看不过那些大人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欺负我们小孩儿。”比尔越说越激动，车子正好拐了一个大弯，他的头撞上了车顶，“Shit！”比尔摸了摸额头，起了个大包。 后面有两个小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捂着嘴笑了。 那个稍微小一些的男孩儿没有笑，一脸认真地看着比尔，“哥哥，没事吧。” “啊，没事。” “待会儿去我家，我拿冰块儿给你敷一会儿就好了。”瓦特觉得这几个小孩如果现在回去，肯定会有危险，打算收留他们几日。 “对了，你是谁？为什么那些人见了你都逃跑了？”坐在一边的十二岁一脸好奇地看着瓦特。 其他几个人，还有比尔都转过头看着瓦特，“瓦特少爷，到了。” “原来你叫瓦特。”坐在旁边的十三岁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看着瓦特。 年迈的司机先下了车，随后来给瓦特打开了车门，其他孩子见到面前诺大的城堡，早就等不及下了车，瓦特最后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就是瓦特和比尔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之后比尔和其他三个孩子在这个看似城堡似的地方呆了一个多月，才和瓦特告了别，其中发生了不少事情，马意在其间也被瓦特接过来玩儿了几个星期，西伯莱的父亲，一家商企的总裁，正巧在这段期间去世了，西伯莱不得不去各种场合，处理各种事情，也就错过了和这些孩子相识的机会。 也正是这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让瓦特，马意和比尔成了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 瓦特跟在比尔的身后走了很久，比尔手里的手电筒一闪一闪的，好像一种信号灯，瓦特不知道这附近的暗处究竟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和比尔。 “到了？”瓦特看见比尔突然停在原地，试探性地踱步。 “就是这儿了。”比尔蹲下身，不一会儿一股臭味从地面升腾而起。 “这儿怎么会变得这么臭。”瓦特本来以为袋子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他意外摸到了一块布，半条手帕！是马雪分给自己的，他用手帕捂住嘴巴，跟着比尔走了进去。 “瓦特哥，这里面死了很多人，这是尸臭。”比尔习以为常地解释道。 瓦特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酸味从喉咙里不停地往外冒，“我要找的就是马意。”瓦特看到一间间牢房里面，这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忍不住说出口，他开始有点儿着急，有点儿慌张了。 “马意哥？”比尔惊讶地回过头，“马意哥怎么会在这儿？” “他可能招惹上一个厉害的女人了。”瓦特不停地一边左边，一边右边地一间间检查牢房，比尔也好像检查一样，跟在马特的身后用同样的动作，一左一右地检查。 “女人？我觉得这辈子马意哥只有败在女人手上了。” 要不是情况紧急，瓦特听了比尔所说的这句话肯定会哄堂大笑，没想到比尔已经这么了解马意了。 一条走廊的地牢就快检查完了，“怎么还没看到马意哥？”比尔看着埋头向前的马意，快要走火入魔般似的，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角，“瓦特哥，你怎么知道马意哥会在这儿？” 这时，瓦特一路经过的死气沉沉的牢笼中的一间突然传来警觉的一声，“谁？” “是谁在说话？”瓦特回过身，不顾身后的比尔，直接从他前面穿了过去，慌忙地朝着身后的牢房走去，一间一间地询问，“是你在说话吗？”一会儿跑到这儿问，“是你吗？”，一会儿儿跑到那儿问，“还是你在说话？” 不知道是被瓦特疯狂的举动吓到了，还是只是在梦中随便说了一句话，之后的几分钟内暗牢里除了瓦特的喊叫，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比尔也被瓦特吓得只顾站在一旁。 瓦特停止了无结果的瞎闹，牢中又安静下来，正打算沮丧地蹲下时，那声音又响了，“你们在找马意啊，他早走了。” 瓦特好像是身上装了弹簧似的，突然从半蹲的位置弹起来，站直后，连忙朝着右边的一长条牢笼喊：“你到底在哪儿？你是谁？”瓦特这次清楚地听到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 可是那人就好像完成任务了一样，再也不出一点儿声音了，虽然马特知道他就在牢里，和自己处在同一个空间，但是他却怎么也摸不清这位报信人的具体位置。 “走吧，瓦特哥，我看那人说的没错。”比尔在瓦特发疯的期间把剩下的几间靠里的牢房检查了一遍，里面的人不论是从外貌，身高，还是所穿的衣服来看，没有一个和马意有半点儿相像的。 比尔最后把瓦特从暗牢中拉了出去，还是上了那辆面包车，带着瓦特哥回到自己在黑暗边区的住宅中。 第五十三章 半夜的铃声 大夏天的天气果然是阴晴不定的，白天还是阳光烈焰，到了晚上天上就开始飘起丝丝细雨，到了这会儿，马雪待在马梅房里已经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打雷了，雨也渐渐呈点滴状朝地面落，一阵稀里哗啦的雨点声中，突然夹杂着一些清脆的铃声。 “谁啊？”马雪嘀嘀咕咕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路打开了房间到走廊里的小灯，摸着黑走到楼下，客厅里的大灯亮了起来。 “马雪！快过来！”是西伯莱的声音，他抢先马雪一步来到了客厅，打开了灯。 马雪听到后，赶紧朝客厅中走来，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马雪的脚步频率越来越快，她闻到了血腥味越来越重，原来血腥味儿，是从客厅中传来的。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正背靠在皮质的沙发上面，西伯来手中提着药箱，正打算坐在身上散发着血腥味儿的男人的旁边，一个余光瞥见了站在客厅门前的马雪。 “马雪你来的正好，正好给瓦特包扎。”西伯莱做到了另一边，看来是想给马雪让位。 马雪走到了瓦特身旁，本来只是闻到血腥味儿，一到瓦特面前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他胸那个部位的白衬衫上已经渗满了血液，他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筷子都拿不起来的人。 “瓦特他这是怎么了？”马雪，一边打开西伯莱放在茶几上面的迷你药箱，一边看着瓦特的脸说。 瓦特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嘴唇挪动着，但是就是无力开口说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他遇到了黑暗边区的袭击。”西伯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眼神略有些担忧。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瓦特这样虚弱了，在瓦特大一的那个暑假，西伯来见到了瓦特第一次受重伤，也就是瓦特和马意第一次遇到比尔的那个夏天。 西伯来原本处理完父亲的葬礼的一些事情后，高高兴兴的来到了瓦特租住的公寓中，却看到了腿上绑着石膏的瓦特躺在自己的床上，脸色也和现在一样的苍白。 还是马意给西伯来开的门，西伯莱和马意在那个暑假照顾了瓦特一个多月，瓦特却显得很兴奋，一点儿都不为自己身处险境而感到担忧。 “黑暗边区？”马雪记得这个地方，这是她记忆中最黑暗的那部分。 “别说了......”瓦特有气无力地说。 马雪两只手，一手拿着棉球，一手拿着药水瓶，找到瓦特左肩上的枪伤后，她果断地将沾满药水的棉球凑到瓦特的伤口边缘。 “啊！”没想到重伤后的瓦特，还有力气大叫一声“能不能轻点儿！”瓦特生气的说。 “好，好，好。”马雪放慢了手上擦拭棉球的动作，“我慢点儿！” “我就说你不能去黑暗边区，去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受这么重的伤！”西伯莱好像是在一旁讽刺地说，“说说吧，瓦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他现在能说话吗？”马雪冷冷地看了西伯莱一眼。 嘿！你们两个还真是，夫唱妇随啊！西伯莱心想，“瓦特？到底怎么回事？”西伯来没有理会马雪为瓦特的辩解，还是追问道。 “给我拿点儿水来。”瓦特本来背靠在沙发上，现在硬撑着坐了起来，马雪扶着他胳膊的一边，给他借了些力。 “西伯莱，还不去拿。” “大半夜的，还要我去烧水？” 马雪瞪了西伯莱一眼，西伯莱看着马雪雷厉的眼神，忽然觉得屁股有针在扎一般，赶紧起了身，走进厨房去烧水了。 瓦特见西伯莱一走，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给你，马雪。”随后就倒了下来。 “喂，瓦特？你还好吗？”马雪把纸条顺手放进了口袋，推了推瓦特，可是瓦特还是一动不动。 刚刚马雪给瓦特止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了，把白色的绷条都染上了红色，马雪见了，感觉情势不妙，赶紧叫来了还在厨房烧水的西伯莱，让西伯莱开车把瓦特送去了医院。 别墅里就剩下马雪一人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餐厅里，等着水壶的鸣笛声。 半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听不到打雷声了，但马雪还是避免不了被外面磅礴的雨点声打扰。 马雪不忍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比尔突然来又突然走了，独自一个人坐在摆着美食的餐桌前，肚子里空空的，强塞着把桌上的东西，没滋没味儿地吞到了肚子里。 吃的什么，马雪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那晚伤心地哭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昏睡了过去，想想，自己也就是那一天跟着马威去的“时光”咖啡馆，意外来到了三十年前的美国。 现在马雪一个人坐在空无一物的餐桌前，丝毫孤独感都没有了，是因为这几个月和马梅，曼丽她们的相处吗？就在马雪独自思考时，烧水壶“嗡嗡嗡”地响了起来，马雪赶紧去关上了开关，“哦！刚刚瓦特给了我一张纸！”马雪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纸条，“也不知道是什么？” 马雪打开团在一起的一张纸，字条上写着几个小字： “快回国！救马意哥！” “回国？救马意？”马雪看了这两句话丝毫没有头绪，回国？是回哪儿？中国这么大，去哪儿找马意？还有马意哥，什么时候瓦特开始叫马意叫哥了？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马雪打开窗子，把手伸到窗外，有几滴雨落到她的手掌心，温润得就像是一块玉放在她的手心，她现在完全没有了睡意，关上餐厅的窗户还有别墅的其他门，窗后，就从车库中开了一辆车出去了。 西伯莱来到了医院，把瓦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虽然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瓦特胸部的伤口还是免不了涌出一些血。 “Help！Help！”西伯莱一进医院大厅就开始狂喊几个小护士很快推来了担架，把早就不省人事的瓦特安放在担架上。 西伯莱跟着这些护士跑到一间急诊室的门口，他坐在诊室外面的一排座椅上，才顾着上擦脸上的汗珠，他通红的两个腮帮子终于开始有和正常人一样的血色。 急诊室门框上的灯亮了起来，西伯莱不禁想起父亲在急诊室抢救的那次，自己也是这样坐在门口，毫无办法，即使有一身的力气也帮不上一点儿忙，要是自己是个医生该有多好！就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而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不到十分钟，门打开了，护士和医生面无表情地先走了出来。 西伯莱赶紧拦住这几个准备揭下口罩，回去休息的医护人员，他们不会是看惯了生离死别，对死亡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吧，还连打了几个哈欠，好像很累的样子，“医生，怎么样了？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一个年长的医生先是被冲上来的西伯莱吓了一跳，随后镇定了下来，知道里面内个人是他的朋友，“先生，冷静些，你的朋友很好，我们为他又止了血，他不过是睡着了。”这个英语医生用标准的英式英语回答西伯莱，随后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把一个已经得到治疗的病人送来。”那个年长的医生一进办公室就和办公室里另一位值班医生开始吐糟，西伯莱就站在值班医生办公室的不远处，全都被他听见了，“哎！”西伯莱无奈地摇了摇头，虚惊一场，随后来到了睡着的瓦特的病房。 马雪开着车，来到了警校门口，和上次和瓦特来戏剧社一样，翻墙进了警校，果然以自己的身手一个人也能翻过去，上次马雪没敢在瓦特面前逞强，怕翻不过去，笑话自己。 马雪鬼鬼祟祟地走到曼丽和马梅的宿舍楼下，马雪摸清了女生宿舍那些警卫的巡逻时间，平均一个小时才会从宿舍大门口进过，大概是因为这幢大楼里的女生都能自己保护自己吧。 马雪等一队警员经过从门口走后，看准时间，朝着女生宿舍冲了过去。 “曼丽，我在你们宿舍留下。”马雪给马梅打了电话，但是马梅没有接，就给曼丽打了过去，果然还是曼丽靠谱。 “这么晚，我马上来接你。”曼丽喊醒了马梅，叫她一起把绳子从二楼的窗户放了下去，马雪顺着绳子从窗户爬了上来。 “马雪，怎么这么晚来了？”曼丽一边收起绳子一边问马雪。 “还不是，马梅她哥的事。” “我哥！”马梅本来马上就要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一听到有马意的消息，赶紧又坐了起来。 马雪和曼丽和马梅说出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拿出了瓦特给的纸条递给了曼丽，曼丽看完，又递给了马梅，马梅看了没明白似的，摇了摇头。 第五十四章 老裕民街 马雪和曼丽乘着飞机回国了。 走之前的早上，曼丽拿着一个月的请假条来到王主任的办公室。 曼丽看着王主任那张狰狞的脸就觉得好笑，明明不想让自己请到假，却不得不看在一旁马梅的面子上，只能颤抖着在请假条上签了字。 曼丽和马雪没有再回农场别墅了，只从宿舍拿了点儿零食，那是马梅买多了吃不下，让曼丽帮她分担分担的，其实是马梅怕曼丽不好意思，想了很久才想到的烂借口。 “不吃白不吃！”马雪一边把零食往自己包里塞，一边说，曼丽只是在一旁看着马雪滑稽的动作笑，不过她心里清楚，马雪是给自己拿的。 曼丽和马雪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走吧，我送你们。”马梅把两个人平安送到机场，然后看着两个人乘坐的飞机飞上了蓝天。 马雪在飞机上想起了自己在美国的经历。自从来到三十年前的美国，既没有妈妈的资助，也没有哥哥那张随便就可以刷的卡，日子过得十分清贫，就是靠着自己打工挣的一点儿钱混日子，要不是碰巧认识了年轻时候的曼丽和马梅，和他们这帮人交了朋友，要不，自己早就在美国大街上喝西北风。 “终于到家了！”曼丽看着一旁的马雪说。 “是啊，比想象的快多了，拿的零食都没吃完！” “你一直睡觉怎么吃零食？哈哈。”曼丽一边走出机场，一边笑马梅。 “你跟我回家怎么样？”曼丽拦下了一辆黄包车，“师傅！裕民街米花大院儿。” “好嘞！”司机师傅爽快地回应道。 “行，今天先在你家休息休息，再去找马意。” 曼丽和马雪坐着黄包车，一颠一跛地回到马雪熟悉的那条街，马雪算一算也有小半年没有回来了。 “这是到哪儿了啊？”马雪跟着曼丽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看着眼前这条陌生的街道。 “裕民街道，你当然不认识，和美国比有点儿不同吧，就像是上个世纪的街道。”曼丽领着一大袋衣服，马雪领着一大袋零食，停在街道里面的一户木门前面。 “咚，咚，咚！”曼丽敲了敲门，一个戴着眼镜儿，打扮得很像那时候的一个教书先生的中年妇女来开了门。 “妈！”曼丽喊道。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昨天接到你的电话吓了一跳。”曼丽的妈妈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这个小姑娘是谁？”曼云看着曼丽身后的马雪问。 “阿姨，你好，我叫马雪。是曼丽的朋友。”马雪跟曼云挥了挥手。 “妈！咱们先进去再说吧！”曼丽一边推着曼云，一边拉着马雪朝里走，自己关上了门。 这是个普通的居民住宅区，这里面有好多户人家，从一扇又一扇的门前进过时，会闻到里面传来阵阵烧菜的香味，而一进曼丽家就能闻到红烧肉的味道。 马雪有些意外地和曼丽，曼云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嘴里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和红烧肉，马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吃吗？马雪？”曼丽看着马雪一脸满足的样子，想是她第一次吃到中国的红烧肉，本来还担心她有点儿吃不惯，现在好了，看来她对红烧肉的口味完全满意。 曼云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骑着自行车赶到学堂里教书去了。 “曼丽，你妈是个老师吗？”马雪又夹起桌上的青菜往嘴里塞。 “算是个教书的吧。”曼丽吃完后坐在一旁，“马雪，你说马意会在哪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纸条上只写着回国，没说到哪儿去就他。” 曼丽忧心忡忡地看着马雪，“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马雪看出了曼丽的担心，安慰曼丽道。“” 但是马雪的安慰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因为要是马意出了什么事，那怎么还能有马雪的存在呢。 两个人吃好饭收拾好饭碗后，马雪硬是让曼丽带自己参观一下她的卧室，马雪想看看妈妈年轻时候的卧室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是左边的这间房。”曼丽先走了进去，马雪随后也跟着进来了。 房间里有普普通通的一个木制的书橱，马雪走了过去，盯着一排从左到右看了一眼，能看的都是些侦探资料集，而且全是用让人看了脑袋疼的白话文写的。 “这些全是我妈看的。曼丽走到马雪身边。 “我，你妈喜欢看侦探文！” “是啊，要不我怎么会当上侦探呢？” “难道你不喜欢这类工作？” “比起教书当然好一些。” 马雪听得出来，曼丽话中的无奈，全都是时局所致，没有办法，更何况三十年后自己不也阴差阳错地选择了自己毫无兴趣的工作，曼丽是为了生存，而自己则是为了真相，属于陈珥的真相。 “马雪，我觉得我们中午先别休息了，直接出去找马意吧。” 妈！看来你真是急坏了，中国这么大，你去哪儿找他，“还是先打电话问问马梅，瓦特的情况再说。” “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是瓦特给你的纸条，他应该知道马意在哪。” 美国。 不管是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马梅的打扮时间，她刚刚换上经过改良的旗袍后，手机响起来了。 “喂，曼丽你们到了吗？” “到了，马梅，瓦特他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警校，你知道的，这个月我都不能私自出校门了。” “那你把瓦特的电话给我吧。”马雪贴着曼丽手上的电话筒说。 马梅随后报出一列数字。 “那先这样了，拜拜。” “拜。”曼丽挂上了电话，赶紧打给了瓦特。 “我来跟他说。”曼丽把电话递给了马雪。 美国。 一间正对阳光的单人病房里，瓦特坐在铺着崭新床单的白色病床上，“瓦特，这儿有你的电话。”西伯莱拿着沙发上的电话机扔给了瓦特。 “谁？” “是我，马雪。” “你回国了吗？”瓦特看西伯莱正坐在沙发上翻动着医院的杂志，小声地说。 “和曼丽回国了。” “什么？”瓦特脸上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十分紧张，“不是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你没说啊！”马雪在电话那头说，“不止曼丽，马梅也都知道了。” “什么！你怎么让马梅也知道了！” “我可没听见你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现在事不宜迟，就是要快点儿找到马意了。” “我打电话就是问你，马意的具体位置。” “X市裕民街米花区。” “这不就是我家的这一片吗？” “好像是没错。”马雪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曼丽，再等马雪转过头接电话时，电话那头的瓦特早就挂断了。 “曼丽，我们去附近找找。” “嗯，我们快走吧。”曼丽一手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和马雪一起冲出了这栋大宅子。 老裕民街都是些三四层高的砖瓦楼房，马雪目测一共就只有十几栋，即使一栋一栋地往下找，三四天后找到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曼丽，看来我们得分头行动，太阳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回来。”马雪朝着天的一边指去。 曼丽所住的这栋楼房正好可以看成是一个分界点，马雪往右边一半走去，而曼丽去搜找左边一半。 马雪来到的栋楼明显没有曼丽所住的那幢楼房那么严，大门口什么锁也没有装，马雪庆幸不用再爬墙了，直接走了进去。依旧是一桩四层楼的房子，第一层没有丝毫的可能性，马雪来到一排窗边，阳光正好可以照进玻璃窗里，马雪清楚地看到里面全是些杂货，有废弃的纸箱子，塑料瓶子，看样子像是楼上的居民等收垃圾的人来收拾。 马雪慢慢爬上楼梯，因为是午后了，二楼的居民层并没有多大的动静，马雪一直能听到一户人家的猫微弱地在叫唤，“小猫咪！你在干什么呢？”猫突然不叫唤了，嘴里叼着一只和它身体差不多大小的纸盒子朝楼梯口走去，看来这只猫在帮它的主人扔垃圾。 第一户人家就是那只猫的家，一个中年妇女拿着毛线团坐在门口的一张小板凳上织毛衣，曼丽从她的身边经过时，朝里面瞥了一眼，都是平常人家的屋子该有的样子，客厅中间摆了一张铺着白色花边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些果盘和茶壶，茶杯，一旁的柜子上面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 “找谁啊？”女人停下手上的针线活，从下到上打量了马雪一眼，拿出了一副主人的架子。 “请问，你看到一名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儿吗？” “不知道，没看见。”那人又埋下头，继续织起手上的毛衣了。 马雪只好继续来到了三楼，四楼，和二楼一样的寂静昂，看来马意并不在这栋楼里面，马雪一边想着，一边跨过这栋楼的大门门坎儿。 曼丽这边的进展稍微比马雪这儿快一些，因为有不少人都认识她，她可以直接问那些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街坊，那样就避免了一家一家隐秘地去搜寻的时间。 第五十五章 遗忘的地点 本来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这时候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曼丽早就搜完左边的所有大楼，站在集合地点等着马雪。 马雪带着小跑赶到曼丽身边，“曼丽，找到了吗？”马雪知道这句话是废话，要是曼丽早就找到了还会站在这儿焦急地等待自己的结果吗？ 曼丽原本充满期盼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没有，看样子你也没找到。” “没有。”马雪跟着曼丽漫步在楼与楼之间狭窄的通道里，水泥小路两边的夹缝中长满了几厘米高的小草。 “像我们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这十几栋房子中间转悠，是不可能找到马意的。”曼丽的语气中略有些沮丧。 “你真的每户人家都找了吗？”马雪看着曼丽因为难过而皱起的眉头，不忍心地问。 “当然了，你呢？也是挨家挨户地找的吧？” “每户人家都找了，可是丝毫没有马意的身影。”马雪看着经过的一幢幢大楼，每户人家的晒衣绳上都挂得满满的，大概是前几天下雨，家里都有股霉味，所以各户人家都把被子全都搬了出来，放不下的被子还把很多幢楼房的栏杆都摆满了。 突然，马雪眼前一亮，“曼丽，这幢楼你搜过了吗？”马雪停在了一幢楼的大门口，这幢楼在西边，是曼丽搜查的范围，这幢楼大体上和其他的楼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仔细看看，别说水泥栏杆了，连晒衣绳上都一件衣服都没有。 曼丽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说：“这儿？算检查过了吧。” “什么叫算是？” “这儿住着我出国之前的导师。” 马雪好像明白了什么，“走，去看看！” “还是你去吧，我就先不去了。”曼丽慢慢吞吞地靠近大门，就在马雪跨入眼前这幢楼房时，她好像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严肃地看着马雪说。 “那好，你就站在这儿等我。”马雪知道曼丽在这个时候回国有可能会受到导师的责骂。 曼丽靠着围墙站着，马雪一个人走了进去，“忘了问哪户人家是曼丽的导师了？”一楼任然是被当做杂货室，马雪顺理成章地向楼梯口走去。 马雪一进楼梯间就可以闻到一股味道，像是水果的腐烂味，又像是臭鸡蛋味，这大概就是阴天的威力吧，再加上这个房子背靠阳，阳光根本照不进来，马雪一边踏着楼梯，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二楼。 二楼一共有四户人家，左边和右边的大楼，格局倒是差不多，马雪来到了第一户人家，即最靠近楼梯间的一户人家，里面显然没人，马雪拿下头发上的黑色发卡，轻松地打开了锁，这一招是马雪上次去警察局之后和马梅学的。 里面的布局也和之前马雪看到的那些屋子差不多，一张桌子，一台黑白电视机，只是多了一个台子，马雪走到台子旁，上面放着一个瓷质的脸盆，旁边披着一个被挤干的白色毛巾，马雪打开了厚实的毛巾，仅仅重叠了一次的毛巾的背面竟然有一大滩血渍，马雪的心加速跳动起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脸上和手上的血脉在跳动。 太阳快要下山了，空气越来越凉了，曼丽穿上了一直拿在手上的外套，时间还真是快，夏天就要这么过去了，曼丽站在门口觉得脚脖子有点儿算就蹲了下来。 “叮叮叮！”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响了起来，“曼丽？” 曼丽赶集抬起头来，一个头发的边际略有些发白的男人正盯着自己，当曼丽抬起头来以后，骑着篮子里装有许多菜的自行车的钱导师更加确定站在这儿的人是曼丽了，连忙走下了自行车，“曼丽，你怎么回国了？”用和曼云一样刁钻的口气说。 “钱导师，我回国有事。”曼丽突然想到马雪这时候还在钱导师的家里，要想办法尽力拖住他，“钱导师，我刚刚去你家里找你，你不在。” “哦。”钱导师两只手紧握着自行车的两个笼头，但脸上却看不出他心中的慌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钱导师，雨蝶在家吗？” “雨蝶啊，自从去念大学就没回过家。”钱导师摇了摇头，“你找她有什么事？” “就是好久没见了，想跟她见一面。” “你们两个从小玩儿大，要是当初我劝她也和你一起去美国，那就好喽。”说着钱导师准备推着自行车往住宅大门口走去。 曼丽本来想叫住钱导师，就在这时，马雪从住宅里面走了出来，曼丽赶紧躲到附近的一个拐角处。 马雪从大门口走出来时，钱导师走进了住宅大门，马雪出来后，朝左右望了望，没能看见曼丽的身影，大概曼丽回去了吧，马雪一边朝回走一边想。 “马雪。” 马雪听到右耳边的巷子里有人在叫自己，就转头看了一眼，“哎，曼丽，你怎么在这儿？” “先回去再说。”曼丽拉着马雪就朝自己住的那栋楼房跑去。 钱导师站在自己屋子的客厅的窗户边上，把两个人所有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楼房门口，曼丽取出大门的钥匙，插进锁的小孔里。 “曼丽，出什么事了？”马雪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气喘吁吁地说。 “走，我们快进去。”曼丽转身轻轻关上了门，和马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曼丽，我在钱导师的房子里发现了血迹，还有马意的照片。” “什么？”坐在床上的曼丽重新坐了起来，锁上了房间的门，“那马意呢？你见过马意了吗？” “马意，人我是没看见。”马雪拿出了手机，打开相册，把一张穿着高中校服，但是脸看上去酷似马意的照片翻给曼丽看了看。 “这是马意？”曼丽眼睛盯着照片一动不动，不是盯着马意的脸，而是盯着校服上面的校徽，她再也熟悉不过了，那是裕民中学的校徽。 “曼丽，怎么了吗？” “这是裕民中学的校徽！”曼丽惊讶地说，“难道马意是我们学校的？他比马梅大两岁，也就是比我大两届，我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可能曼丽是说，马意长得这么帅，个头还很高，在学校里应该会引人瞩目，不应该没有什么印象，马雪想。 “还有血迹，毛巾上面有新鲜的血迹。” “那看来钱导师和马意还真有些瓜葛。”曼丽若有所思地说，“钱导师家你都搜遍了吗？” “全都找过了。”马雪把话说出口时，又仔细想了想，“哦！还有一间杂货间。” “你说的是一楼每家每户都有的一小间屋子？” “没错，我本来想从窗户往里面看，可是被纸箱挡住了。” “你以为里面全都塞满了纸箱。” “对啊，其实也有一种可能。” “那十几平米的屋子里面是空的，那些纸箱只是制造的一种假象。” “我怎么早没想到，看来马意应该就在那儿。” “我妈马上就放学了，等一起吃晚饭，我妈睡着后，我们再去一次。” “嗯嗯。”马雪取下书橱上的一本书，开始一页一页快速地翻看。 曼丽则拿着马雪的手机，一遍一遍地看着照片里的马意，一开始只是在关注校服上的校徽，可是不一会儿曼丽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马意那张带有稚嫩青涩的脸庞，但是当曼丽回想起他现在稍显成熟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还是一模一样，即使再过三十年也可能还是一样，曼丽心想，越看越入迷，马雪看着看痴了的曼丽，躲在拿着的书后面偷笑。 第五十六章 姥爷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一阵铃声，曼丽从自己的窗户边朝楼下的车库看去，曼云停好自行车，一手拎着一袋儿菜朝楼上走来，“我妈终于回来了！”曼丽朝书橱边上的马雪说。 片刻后，曼丽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去开门。”马雪从曼丽的房间走了出去，给曼云开了门。马雪虽然第一次来姥姥家，但是丝毫没有陌生感，就和之前和曼丽一起住在裕民街的米花小区二十多年一样。 “阿姨好！” “是马雪啊，曼丽呢？” “哦，她在房间里。” “我去给你们做菜，你先去让曼丽陪你玩儿会儿。”曼云拎着两袋子菜就往厨房走去。 马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但她不知道问曼丽这个问题合不合适，所以在客厅里犹豫了一会儿走进了曼丽的房间，“曼丽？” “嗯。”曼丽抬起头，看着马雪呆站在门口，不说话，“你想问什么？”每次马雪的双眼放空，无神时，曼丽就知道马雪是要问什么问题。 “曼丽，我有个问题。”马雪用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语气说。 “马雪你快问吧！”曼丽将马雪的手机放到一边。 “曼丽，你家怎么就你妈一个人？” “你是想问我爸去哪儿了，对吧！”曼丽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她知道马雪迟早会发现这个问题，按常理说一个家庭不应该只由妈妈这一个角色组成。 马雪慢慢走到曼丽身边，坐到床边，眼巴巴地看着曼丽，好像是听故事的小孩儿一样。 “我爸他死了。”曼丽说得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除了不常在她脸上看到的冷酷的笑容。 “死了？”马雪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做过最坏的打算，他爸可能是抛弃了曼丽和曼云，但是死这个话题不是马雪想提起的，她觉得这对一个家庭来说，对曼丽来说有些残忍，但是看着曼丽一脸的无所谓，她开始有些茫然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答，是该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还是就此作罢。 “我爸的死对我来说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曼丽看着不好意思的马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曼丽就像是讲故事一样，把自己父亲早逝的事情全都讲给了马雪听，马雪听后也终于明白了曼丽的父亲，自己的姥爷的死，为什么对曼丽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了。 马雪从没有想到妈妈之前从来没有提及过的姥爷，不止自己没见过，连曼丽，自己的妈妈也没见过，这些都是那个时代才能发生的故事，那时候人们根本就没有对“人命”有任何的在意，没有意识到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灵魂，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以至于一个人的死，不过是他自己的事情，最多就是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些经济上面的紧张，但是显然曼云的教师身份可以养活得起自己的女儿，曼丽从小就是靠曼云长大的，并没有什么对父亲的依恋，有什么想念。 马雪惊讶于曼丽的一句话，也许有了父亲，妈妈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但是妈妈说她为了我不会再嫁人了，曼丽一直在谈论她的母亲，丝毫没有对父亲的死有任何的怀疑，揣测，思考。 “曼丽，你父亲是为什么跳楼自杀了？”马雪满脸狐疑地看着曼丽。 “我不知道。”曼丽先是被马雪这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问题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给了这么一句话，“我妈说他是喝醉酒，脑袋糊涂了之后，意外跳楼死亡的。” “哦。”又是一样的事不关己，马雪想不出为什么曼丽的身体里流淌着她父亲的血液，却一点儿都不在意父亲的死。但是马雪又转念一想，要是在意又会怎样呢？曼丽这时大概会抱头痛哭，和自己说起父亲时泪流满面，痛心不已，马雪想，这也不是自己想看到的，渐渐的马雪的思想开始进入一个悖论的怪圈儿。 马雪觉得，说是少点什么，但是也觉得什么也不少。 “马雪，曼丽，来吃饭啦！”一阵香喷喷的家常菜的味道传到马雪和曼丽的鼻子底下，两个人连忙走进了客厅。 “马雪你坐这儿吧！”曼丽先坐了下来，然后让马雪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嗯，好的。”马雪吃着嘴里越嚼越香的大白米饭，就把之前的沉重话题抛之脑后了。 三个人的晚饭很快就结束了，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弯弯的月亮升到半空中时，曼丽和马雪静悄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屋子里走到了门外，在经过曼云房间门口时，两个人都摒住了呼吸，因为曼云房间里的灯还没有熄，这是曼丽意料之外的。 曼丽清楚地记得在还没和母亲分房睡觉的时候，在夏天这个时候，曼云早就把灯熄灭，这是房间里传来阵阵抽泣声，曼丽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从曼云的房门前走了过去，来到了楼梯间。 可是马雪跟在曼丽后面，曼云的哭声一传到她的耳朵中时，她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曼云在想曼丽的父亲，只是在曼丽面前从没表现过来罢了。 马雪跟在曼丽屁股后面，走下了楼，这时曼丽在房间里的所说的又重现在马雪的脑海中，“妈妈说，在我出生后的一个月里，父亲总爱喝酒，不爱回家，因为那时候他刚失业，再加上要照顾我，所以总是出去酗酒。” 马雪渐渐觉得事情不像是曼丽所说的那样简单，她决定要留在中国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再想办法回2017年。 除了警校学生的离奇死亡事件，马雪似乎又多了一件事情要处理，马雪逐渐觉得自己在1987年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作用越来越大了，这不会给以后的日子产生什么影响吧！马雪心想。 曼丽带着马雪来到了今天早上的那栋房子，钱导师家的楼下，她手上拿着电灯走在前面，马雪跟在她身体的一侧，慢慢地走。 “就是那间。”马雪的手纸指向最左边的一间屋子。 曼丽和马雪朝最左边走去，马雪取下头上的发卡，轻轻松松就把门打开了，可是由于这扇木门有些年头了，所以想要打开必然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曼丽，你去盯着楼上的住户。” “嗯。”曼丽就从一楼的底下，走到前面的院子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上面各层的住户情况，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第二楼最右边的钱导师家。 签钱导师家里安静得很，曼丽从窗户看到里面的光线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猜想钱导师可能坐在家里看电视，曼丽可以想象到他的那副安详的模样。 马雪拿着曼丽的电灯，一只手抬着门框，慢慢推开了门，虽然任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但是马雪已经尽可能地把这种声音降到了最低。 在马雪手上电灯的照射下，马雪将这个屋子的四周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放在玻璃窗上的纸盒子是为了可以让人产生错觉，里面堆着纸箱子，不过就是一些空的，被压扁的纸盒子，而且这么做还能挡住人们的视线，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电灯的灯光直接照进屋子里面，果然这是一个小小的空的屋子，有一个大个子男生躺在铺满纸板的地上，一动不动。 “马意。”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曼丽见钱导师家并没有什么动静，就赶来了马雪的身边，轻轻叫了马意一声。 躺在地上，面朝着马雪和曼丽对面的墙的，穿着衬衫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曼丽走了几步就到了尸体的旁边，她蹲下身体，用手碰了碰马意的胳膊，可男人还是丝毫没有什么反应。 “曼丽，看清楚他的脸再说。”马雪还立在屋子的门口，本来明亮的月光，可以让马雪看到自己伸出来的五个手指头，可是现在的月亮不知道被哪片云给盖住了，如果不靠手上的电灯，根本看不见屋子里的曼丽还有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 曼丽用力翻动着男子的身体，他的脸终于曝光在马雪的电灯下面，看他清秀的眉眼，即使眼睛这时候紧闭着也能知道那是双深邃的眼睛，没错，这是马意。 第五十七章 救人 曼丽费劲地搬起马意的一条胳膊，可是看情况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把马意扶起来，马雪赶紧走进杂货间来帮曼丽，两个人摇摇晃晃，刚刚勉强把马意从水泥地上扶了起来。 “走吧！”马雪正准备和曼丽带着马意走出杂货间时，一道黑影略过。 虽然没有月光的映衬，但是马雪和曼丽两个人都看见了男人才有的宽肩，短发，但是两个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背着微弱的月光，但是马雪手上的电灯把那人的脸照地一览无余，马雪手上拿着的电灯摔到了地上。 马雪和曼丽的瞳孔逐渐放大，有一把枪正对着她们两个人的中间，马意的头部。 “钱导师？”曼丽用带有疑惑和惊讶的口气说。 “曼丽，你怎么在这儿？” “该问你为什么在这儿吧？”马雪在一旁插话道。 “这是我家的杂货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钱导师好像是单手举着枪有些累了，两眼紧盯着马意，换了一只手持枪，“别废话！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我们是来救人的。”曼丽以一种义不容辞的口吻，她好像已经抛开了自己的性命，不顾一切地说。 “你们和马意什么关系？”钱导师脸上因紧张而抽搐的肌肉这时候好像放松了，松弛了下来。 曼丽和马雪也被问得一头雾水，两个人也相视看了看，“那你和马意又是什么关系？”马雪说。 “他是我朋友。” “朋友？”马雪小声地嘀咕道。 “钱导师，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也是马意的朋友，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救他。” “不信，你看。”曼丽把马意的胳膊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面，腾出手，把口袋里的纸条拿了出来，尽可能站在远一些的地方把纸条递给了钱导师，为的是让他不用感觉到威胁，能相信自己说的，纸条上写的都是真的。 钱导师看曼丽回到原来的地方，才把手上的纸条摊开，微微瞥了一眼，纸条上写的字一览无遗，这下钱导师才有些相信曼丽说的话是真的。 “曼丽，你旁边的这个女孩儿是谁？”钱导师把纸条捏在手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在警校的同学，她不放心我，就和我一起回国了。”曼丽觉得警校的同学这个身份更能夺得钱导师的尊重，所以她撒谎这么说。 “没错，我是曼丽的同学，我叫马雪。”马雪伸出手来，却没有想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双方还在胶着中，钱导师明显没有想要承认她的身份，“你好，钱导师。”马雪固执地再次把手向钱导师再一次靠近。 “你好，马雪同学。”没想到钱导师把手枪放了下来，握住了马雪的手。 曼丽在旁边十分不解地看着两个人，很明显，曼丽现在还是个初级警探，还不明白马雪和钱导师之间的套路。 钱导师并没有把手枪放进口袋，依旧随时准备扣动扳指，而马雪当然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她觉得只有铤而走险才能彻底获得这个老谋深算的钱导师的信任，马雪已经变了，从前她不会这么冷静，不会这儿不浮躁。 钱导师让曼丽和马雪两个人带走了马意，曼丽揣测这其中的缘由，肯定是因为师母吧，钱导师为人正派，什么都难不住他，只有师母才能抓住他的弱点，两个人每次争吵时钱导师永远处于劣势，而师母最讨厌的就是钱导师多管闲事，不管是对谁，对钱导师的朋友来说是这样，对师母的朋友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已经把马意的伤口清理好了，你们要好好照顾他。”钱导师把手枪放进口袋，曼丽和马雪拖着马意往大门外走时，钱导师略有些担心地嘱咐道。 肯定是趁着师母去出差了，才给马意清理了伤口，不知道是哪种药水喝多了，马意一直沉睡不醒。 “放心吧，钱导师。”马雪好像跟钱导师已经很熟了一样，和他挥手告别。 曼丽和马雪两个人扶着马意慢慢吞吞地朝回走，终于两个人累得不行了，把马意放到了路的一边，让他可以坐下来，背靠着墙。 “钱导师，再见。”曼丽只顾着盯着马意苍白的脸，还有他好像被烤焦了的头发，曼丽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明显是被人用刀划伤的。 “肯定要留疤了。”曼丽心疼地轻轻抚摸他手上的被缝合的伤疤。 “曼丽，你说什么？”马雪站在一旁用手扇着风，虽然夏天快要过去了，但是扶着高大的马意走了这么长一段路，马雪还是浑身都开始冒汗，最明显的是她额头上的汗珠，以为曼丽在和自己说话。 “马意手上可能要留疤了。”曼丽正坐在马意的身边，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马雪说。 “在哪儿？”马雪赶紧走到马意的身边，“让我......”马雪还没把“看看”这两个字说出口，就想到了似乎是几个世纪前和马意在电梯口擦肩而过的那次，她一眼就看见了马意手上的伤疤，原来这伤口就是这次留下的。 马雪突然想起，在美国是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马意的手看，想要靠着伤疤来确认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没有发现伤疤，马雪最后无奈地放弃了，当然马意并没有发现马雪这一反常的动作，他的眼里只有曼丽，马雪当然也看到了他看着曼丽那如痴如醉的眼神，从这一点，马雪就再也没有怀疑过马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一事实了。 曼丽看着马雪一脸的笑意，“马雪，你在笑什么？马意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笑。” “没有，我没有笑。”马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那灿烂的微笑，在不远处唯一的黄色光线的路灯的照耀下，自己的脸就正大光明地摆在曼丽的眼前，“好吧，我在想，你怎么把马意带回家？” “这倒是个问题，我不能把马意带回家。”曼丽从水泥地上站了起来，弯腰拍拍裙子上的灰，“我知道裕民街有一所旅馆，我想我们可以先把马意带到那儿去。” “你是说裕民旅馆？” “你怎么知道的马雪？”曼丽和马雪休息了一会儿，准备把马意从地上抬起来，曼丽一边看着马雪的脸问。 “你不是说在裕民街吗，当然就叫裕民旅馆喽。”马雪含糊其辞地说。 “是吗？”曼丽半信半疑地说，因为马雪的身上全都是谜，马雪说自己从小被爸妈带去美国，生活在美国，然后爸妈意外去世了自己只能去寄居家庭，那她的中文就不可能讲得这么好，曼丽走着走着，思绪万千。 马雪看着马意另一只胳膊下面曼丽写满疑问的脸，她的心砰砰地跳动着，以为今天就要向曼丽解释一切了，可就在这时曼丽和马雪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们好像被什么力量控制着，走不动道了。 马意原本无力的双脚突然站直了，把自己的身体撑得笔直得站在小道上，手从曼丽和马雪的肩膀上放了下来，睁开了眼睛。 “马意你醒了。”曼丽惊讶又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马意的脸，马雪看着曼丽的目光完全被马意深邃的眸子吸引住时，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马意扫了一眼马雪，然后注视着曼丽说，“钱导师现在在哪儿？他还安全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曼丽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皱在一起，“看来你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马意你醒了就太好了，我和先曼丽回去了，你一个人去街上找间旅馆住吧。”马雪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马意，拉着曼丽就回家了。 “马意，你先好好休息，你的那些事情明天再跟我们说。”曼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雪拉走了，连忙回过头深情地看着马意说。 马意朝着曼丽笑了笑，看着曼丽转过头去，就独自一个人走到裕民旅馆，这间旅馆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301室。”马意跟前台的服务员说。 “这间房间早就被别人订了，换一间吧。”服务员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客人明确指定要住哪间房的，有点儿不耐烦地说。 马意从后裤袋中拿出一张订单似的纸片。 “先生，你请。”服务员看到订单上写着的一连串数字，连忙用一副恭维的态度说。 马意什么也没说，直接向301室走去，打开了门，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父亲去世之前，留给马意的唯一一件礼物，这间房间，是马意最美好的那三年青春的见证，有马意最美好的回忆。 第五十八章 论阴谋 等到马雪带着曼丽跑回家的时候，曼云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马雪和曼丽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曼丽的房间，平平静静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曼云就吃好早餐准备去学校了，而曼丽和马雪还赖在床上，等到八点多钟的时候，两个人才渐渐睁开了眼睛，洗好脸后，手里捧着曼云盖在锅里任然有些余热的粥，正狼吞虎咽地喝着粥时，“dong，dong，dong”传来一阵敲门声，“肯定是我妈落了什么东西。”曼丽放下手中的筷子，开了门。 “马意？怎么是你?”曼丽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快进来。”曼丽关门时，朝外面探了探脑袋，看见平时院子里的那些无聊的人都不在，没有用一种猎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方向，才关上了门，要知道一个院子里的小道消息传得飞快。 “马雪，你们刚起来。”马意坐到曼云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面。 “嗯，你吃过早饭了吗？”马雪不顾马意的存在，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碗里的粥，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底了，她走到厨房又盛了一碗，要知道她有多少天没有吃过饭了，待在美国一直吃油炸食品还有快餐，再不过就是些面食。 马意看着马雪的这股吃劲儿想到了马梅，她吃起饭来可真像马梅待在中国时候吃饭的样子，两个人简直一模一样，马意心想。 “马意，你在看什么呢？”还笑的这么开心？曼丽没有把心里的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她看着马意一直盯着在一旁盛粥的马雪，脸上露出的那副表情，心就像绞在了一起，像是吃了一整个柠檬，不能再酸了。 “啊！”马意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坐在桌上的曼丽，虽然曼丽平时看上去也是五大三粗的，但是曼丽吃饭真的很文雅，马意看着曼丽拿着碗筷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了笑。 他这是不好意思吗？看着马雪就这么不好意思？曼丽自己苦闷地一口夹着菜一口喝着粥，“说说怎么回事吧，马意。”曼丽对马意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马意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还在沉浸于和曼丽见面的兴奋中，“对对对，我差点儿忘了，我来就是为了跟你们说，这些时候小心些。” “嗯？小心什么？”马雪盛满一碗粥，不急不忙地走向饭桌，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马意的最后一句话。 曼丽看着马雪，眼神中有些妒忌，可能在马雪的心中还是把马意看成自己的父亲，所以就没有朝那方面想，但是作为女生她又是有些敏感的，所以她察觉到曼丽语气有些不和善的因素，“这不还没说呢吗？”说话的时候有种小女生的脾气在里面。 “玛丽你们都认识吧?”马意的眼神不再有任何的笑意，他突然用严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让马雪和曼丽都觉得玛丽这个人不简单。 “认识，警校的那件命案不就是她来学校处理的。” “我们是那件命案的目击证人，所以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曼丽在一旁补充道。 “反正她是个很危险的人，我这次差点儿丢了命也是因为她。” 马雪匆匆扒了几口粥后，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马意，“你和她认识？” “玛丽她是我爸的一个朋友，所以我叫她阿姨。” 一个朋友？马雪心里暗想，恐怕是不是什么简单的朋友，看玛丽那么美丽的外表，说不定你爸早就鬼迷心窍了也不一定呢，马雪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马意的老爸不就是自己的外公嘛，马雪这才停止了瞎想。 曼丽在一旁，看着马意认真地回答马雪的问题，优雅的柳叶眉似乎扭曲了，她睁大眼睛直直地瞪着马意和马雪，把嘴里含着的粥都给忘记了，一不小心嘴唇边上露出了一小点儿粥，她下意识地瞥了马意一眼，还好他在全神贯注地和马雪说话。 “你怎么不早说？” “她不让我跟你们说，”马意说着说着忽然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该总是相信她，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陷害我。”马意像是跟比自己年龄大的姐姐抱怨道。 “我还没听明白，你仔细说说。”马雪看着自己三十年后庄重的爸爸正在用一种小孩儿的语气说话，忍不住笑着差点儿把嘴里的粥喷了出来，还好忍住了并咽了下去。 “你还记得和瓦特闹矛盾的那阵吗？” “当然，他为了和我和好还和我宣战了呢！”马雪说话的时候明显的一脸得意。 “就是那段比赛期间，曼丽跟你们回合去了，我去了警局。回来后，你和曼丽都被马姐叫去咖啡馆了。” “记得记得，怎么可能忘记，还在咖啡馆碰到了碰瓷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凶手。”马雪津津有味地地说。 这时，坐在一旁的曼丽才暂时放下了妒忌，“你是说冬梅可能是凶手？” 曼丽和马意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个瘸女孩儿怎么会是凶手？”马意的话题很快就被马雪给带偏了。 “你看到她在这么热的天气还穿着厚牛仔裤吗？”马雪一会儿看看马意，一会儿看看曼丽。 “我看到了，”曼丽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马雪，“她腿上有还没痊愈的伤疤对吗？” “Bingo！”马雪的手指向曼丽，“曼丽，不错啊！进步不小！” “你们两个也太有想像力了！”马意在一边丝毫不相信两个人的推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还有一个重要线索。” “是什么？” “她是警校的学生，我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外套是你们警校的套装。” “马雪，这你都能知道，我们警校的校服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我是看见她外套上面有你们警校的校徽。”马雪看见曼丽好像在想什么问题，以为她对自己为什么知道校徽而感到奇怪，“学校大门口不就有，那么明显，你第一次带我去警校，我就注意到了。” 曼丽听了马雪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并没有太在意，随后转过头，看着马意郑重地说：“马意，你念过裕民中学吗？” 马雪明白了，曼丽是想起了手机里的马意的那张高中时的照片，他穿着裕民高中的校服，校服上的校徽让曼丽再也熟悉不过，可是马意却从来没有说起过，曼丽对马意从前的生活非常好奇。 马意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十指相扣，不知所措，“嗯，我们的话题好像扯得有点儿远了，”“我还是继续跟你们说玛丽是怎么陷害我的吧。”马意逃过曼丽探索性的眼神，看向马雪。 曼丽看着马意飘忽不定的眼神依赖般地投向马雪时，她的心脏好像要爆炸了一样，马意是不是裕民高中的学生，他到底有没有在中国待过，他过去的一切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曼丽只想让马意现在看着她，只想和马意一起度过今后的日子。 “玛丽到底是怎么诬陷你的？马意。”曼丽温情地看着马意。 “嗯？”马意转过脸来，脑子里曼丽刚才的问题还在会响，“就是那次我去警局让她当做了把柄。” “为什么她要陷害你？”马雪此时脑子里的思路清晰，只是有几个疑问，要向马意确认一下。 “为什么？我哪知道！她为了陷害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什么？”曼丽感到非常的不可理喻。 “她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陷害你。”马雪站了起来，绕着桌子走了半圈儿，“她的目的是为了救人，救一个对她来说，比她自己还重要的人。” 曼丽听了马雪说的话，再联系前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好像有点儿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难道，难道......” “马意你想说什么？” “难道冬梅就是玛丽之前和我提到的她的女儿？”马意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 “但是一切好像都可以解释了，她故意让我打电话到警局，为的就是把我当做她的同谋，” 马意刚说到一半儿时，马雪插嘴道，“你还给玛丽打过电话？”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曼丽说。 “趁着你们在剧场里面搜集证据的时候，玛丽吩咐过不能让你们看到。”马意接着说，“当时她接了我的电话就说什么‘顺其自然’什么的，我当时还纳闷儿，玛丽阿姨到底在说什么。” “然后呢？你到底为什么去警局？” “后来我再打电话，她就不接了，我就去了警局。” “这的确是个隐性的阴谋！”马雪又坐会了原来的位置。 “你这几天的失踪是怎么回事？”三个人说了这么多关于玛丽的阴谋，现在才讲起了马意的失踪这件事情，曼丽和马雪以及在美国的瓦特，西伯莱和马梅所最想知道的事情。 第五十九章 事件还原 “我那天去警局找玛丽，”马意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啊！”其实马意没有把最重要的两个字说出口：“圈套”，这是个大圈套。 “直接就被抓起来了吧！”马雪在一旁看笑话似地说。 曼丽看着马意脸上的无奈，“然后你的手机就被警局的人没收了？” “那玛丽呢？她怎么样了？”马雪想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且马意一开始也说过玛丽为了救冬梅，她自己的女儿，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就是啊，手机被没收了。”马意听到曼丽用一种关心的语气询问自己，高兴地一扫脸上原本的愁容，原本是件倒霉事，现在马意看着面前，曼丽坐在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上，和自己聊着天，不禁觉得这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玛丽怎么样了！”马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不是恋人却胜似恋人的马意曼丽完全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提高了嗓门儿，用隔壁也能听到的声音大声地说。 马意不忍心地转过头，好像还留恋着刚刚和曼丽的那几秒的对视，看着另一边的马雪说：“当然早就被撤销职位，被关了起来，虽然这件案子还在继续调查中，但是我看警局的那帮人早就想看着玛丽下台，他们好趁机升职了。” “看来这个玛丽还是很厉害喽！” “要不是为了她的女儿，她总有一天会在警界称霸的，别看她是一个妇人。” “然后就逃向了黑暗别区，因为那里没有警察的出没？” “是的。”“我在警局门口还没进去就知道情况不妙了，要是平时，警局怎么会那么安静，摆脱那些警察后，我就赶紧开着车去了黑暗边区。” “但是黑暗边区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我一直都是听别人这么说的，但是上次暑假瓦特让我进去黑暗边区，我并不觉得有多危险，就壮着胆子进去了，”马意换了口气继续说，“可是没想到，进去还没有几分钟，我的车就被撞翻了，以至于后来我一直昏迷不醒，被那些杀人犯抬去了暗牢。” “哦！”暗牢两个字眼对马雪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出现在马雪的脑袋里，艾伦虽然很高，但是在马雪眼里他显得很瘦弱，马雪现在回想起艾伦，就像是在回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有着稚嫩，帅气的笑容。 马雪清楚记起艾伦的惨死，他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死在了暗牢里，也可以说是死在了那场车祸中，因为马雪不知道艾伦到底有没有接受在黑暗中给她止血，帮她包扎伤口的医生的治疗，那时候对马雪来说周围的一切都太黑太暗了，她什么都看不见。 “马雪！”马意用手在马雪的面前挥了挥，就像是一名医生叫醒一个被催眠的病人。 “啊！” 这时，趁着马雪和马意两个人聊天的空档去洗完的曼丽走了过来，一看见马意正身子前倾，即使是稍稍的，朝着马雪的脸，但是压抑已久的一股怨气不由得涌上心头，曼丽再也控制不了对马意的爱慕之情了。 “马意，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马意刚刚放下摆在马雪面前的手，就被曼丽一把拉了起来，走出了屋子，而这时马雪还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缓缓走出来。 “马意，我喜欢你。”曼丽把马意拉到了楼梯间，曼丽知道上午很少有人会串门，买菜的也早就买好了回到了自己家里，所以楼梯间暂时不会有人来往。 “啊！曼丽，你......”马意明显是没反应过来，眼珠子这时候变得飘忽不定起来，谁还会想到这个男人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睛终于在砖头墙上找到了一个定点。 沉默了几秒，对两个人来说，却好像是经历了几个季节，心中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寒冷如冰，一会儿像是在春天心花怒放，过不了一会儿又像是在秋天，落叶纷纷，有着说不上的凄凉。 “曼丽，我......”马意的眼睛终于从墙面上转移到了曼丽的脸上，可是也不像之前在屋子里那样看得正大光明，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木纳。 “嗯。”曼丽却一不做二不休，紧紧盯着马意那张脸，脸上漏出些许期盼，好像在催促着马意把那几句话，那几个字说出口。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这次马意和曼丽双眼对视，马意的眼神再也不飘忽不定了，从那深邃的眼神中，曼丽分明能读到的不是四个字，而是三个字。 “我爱你。”马意微弱而深沉的声音敲击着曼丽柔软的心房。 还没等曼丽脸上的笑容绽放，马意就一把搂过曼丽，曼丽把头埋进马意的胸膛，感受到他强壮的，厚实的胸膛下的那颗心脏正在胡乱地跳动着，完全没有节奏，完全找不到规律，而曼丽自己也是如此，心脏的跳动早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脸上的笑容也是，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大概这就是心动吧。 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了屋子里，马雪正在帮忙把桌上的菜搬到厨房里面去，两只手上端满了装着菜的盘子，“你们干嘛去了？” 曼丽连忙松开马意的手，但是马意却紧紧抓住纤细手，“我们在一起了。” “哦。”马雪空着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曼丽和马意对马雪反应显得很不满意，还有感到意外，马雪的表现就像是早就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了，马意牵着曼丽的手，走到桌面已经被马雪擦得十分整洁的餐桌前，直到两个人都坐了下来，两个人的手才分开来。 呦，这两人还秀上恩爱了，马雪看着两个人的手恋恋不舍地慢慢分开，但是动作却做得自然，娴熟，这俩人一定是上辈子的情人，马雪心想。 “我暂时被美国警界秘密封杀了，回不去了。”马意看着马雪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你了，我也能在中国待上一个月，我请了一个月的假。”马意听见了曼丽如蜂蜜般甜蜜的嗓音，大脑下意识地命令他转过身看着曼丽，曼丽也一边笑着一边看着马意。 马雪坐在一旁，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了，“马意，你难道不想洗清身上的嫌疑？” 马意回过头，皱着眉毛看着马雪，“不是不想，是根本不可能。” “你们也知道，我得罪的是美国最狠的一名警探，她设下的圈套是百密无一疏的。” 马意好像嗒然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合时宜地沉默了片刻后，“瓦特他为了我受了伤，比尔他，哎......” “比尔是谁？”曼丽在一边问道。 比尔，不会是三十年后的那个比尔吧！可是三十年后他不过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可能现在就能和瓦特，马意他们一块儿混呢？马雪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比尔就是当年我和瓦特在黑暗边区认识的小孩儿。” “从来没听说过？” “他怎么了？”“还有他是个什么人，他多大了？” 马意见马雪对比尔这么感兴趣，就把比尔，瓦特和自己一年前暑假在黑暗边区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还有比尔前天在黑暗边区为瓦特挡枪的事情，讲到这里，马意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呢？”马雪问。 “比尔死了。我当时被那些想要那我做人质换取赎金的杀人犯蒙着眼睛，混乱中只听见瓦特的声音，在不停地喊着比尔这两个字，我就知道比尔已经倒地不起了。”马意低下了头，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要不是为了救他，瓦特和比尔也不会伤的伤，死的死，但是他更加担心瓦特的情况，比尔的死究竟会带给他多大的伤害，这谁也不能够想象。 “似乎你在黑暗边区的故事比你在警局所经历的还要复杂。”曼丽看着马意渐渐阴沉下去的脸说。 “对啊，马意，你不是被黑暗边区的一伙人抓住了，你是怎么回国的，还有瓦特手上的那张纸条是谁写的？”马雪好奇地问。 “瓦特手上的那些消息都是跟随比尔的那些还未成年的孩子搜集到的，”马意的话中对这些孩子有些许佩服，“别看他们是孩子，他们可神通广大得很，在我被绑的当天晚上就救出了我，比尔也就是在那次混乱中为瓦特当了枪才死的。” 曼丽手里捧着一杯茶，马意好像是说口渴了，拿过曼丽手上的茶杯，，连忙吞了几口水，继续说：“瓦特救出我后，我们身上都受了重伤，我那时候差不多奄奄一息，瓦特情况看上去比我好一些，因为我听到他苍白无力的说话声了，他让其中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儿送我去了他的私人机场，让这个小孩儿开直升机送我回国了。 我让小孩儿送我去了裕民街，虽然小孩儿只有十五岁，但是他的体魄恐怕比我，比瓦特，比西伯来都要强壮，看着他那双结实的胳膊，就知道他的力气不小。 后来我竟然走着走着就昏了过去，那时候还没到钱导师家，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我猜，肯定是钱导师把我强行掳走，然后小孩儿没办法，只好赶快回到美国，写了你们口中的那张纸条给了瓦特。” “依照钱导师那脾气和身上的功夫，发生这种事情不足为奇。”曼丽说。 第六十章 麻烦的警察 自从曼丽和马雪回国之后，马梅就没有一刻时间是安生地待在宿舍里的。 先是王主任亲自带着韩莉，来到马梅的宿舍，说是怕马梅一个人住不安全，孤孤单单的，正好韩莉也是一个人住在隔壁；再说，两个人一人一间宿舍，晚上还要开两盏灯，这就太浪费了些，所以就强制要求马梅跟韩莉一起住，马梅看着王主任身后的韩莉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她的主意，到底是为了什么马梅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在王主任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导下，马梅再也受不了他念经似的语调了，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之后，又有，一批又一批的警察来到马梅的宿舍，问的都是她这几天在干什么，说是为了之前警校学生离奇死亡一案做一些调查。 一开始马梅还很友善地就像是聊着家常一样跟这些警员仔仔细细地说，可是到第三个人的时候，马梅有些察觉到了，当自己提到自己的哥哥马意时，这些人都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地问一些关于马意的问题，还好马梅留了个心眼儿，当她们问马意现在在哪儿，方便接受访问的时候，马梅说不清楚哥哥现在在哪儿，他们兄妹两的联系不是很密切。 到了第四个人，马梅就彻底知道了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马意现在在哪儿，马意根本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要是真的像这些警员所说的一样，是为了调查警校里的命案那就本不干哥哥的事情。 这些警员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马梅整宿都没有睡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会是哥哥犯了什么罪吧！马梅想到这一点，更加不安起来。 “马梅，你还让不让我睡觉啊，要不是王主任答应给我两个学分，我才不来你这个宿舍呢！”韩莉听着马梅把床弄得吱吱地响，毫无睡意。 你不来就不来呗！好像谁要你来似的！马梅从床上坐了起来，本想回嘴，可是转念一想，从警察那里是什么都不可能知道了，说不定可以从韩莉那儿知道些什么。 “韩莉，”在韩莉的印象中她是第一次听到马梅用这么温和的口气讲话，“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而且还这么彬彬有礼。 韩莉浑身不自在地一哆嗦，用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对面的马梅，“说吧，什么事？” “你到底为什么要搬过来，你之前不是很烦我的吗？”马梅听到韩莉这么爽快，她也就直言不讳，一针见血地把问题说了出来。 “不是说了嘛，王主任答应给我两个学分，我才来的。”要不我才不来呢，你和曼丽整宿整宿的说话，说的我脑袋都大了，韩莉心里愤愤不平地想。 “那你知道王主任为什么要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吗？”马梅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已经知道答案的语调。 “这个，......我不知道。”韩莉随后又重新倒下了头，准备睡觉。 “韩莉，你先别睡！” “马梅，你还有完没完了，明天还要训练，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韩莉别过身子，面朝着墙，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 马梅见韩莉倒头就睡，也就不再继续烦她了，也重新躺在了床上，但是一晚上都没睡着，要是马意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要是哥哥从此待在中国，再也回不了美国了怎么办，马梅想，我可不想再过和马意分隔两地，什么事情都由自己承担，什么都必须自己解决的那种生活了，因为在三年前，妈妈离世的时候她就深有体会。 妈妈离世的时候，马梅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前来悼念的亲人，妈妈的朋友，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中间，看似人潮涌动，但马梅内心却十分孤单，整个一天就只有她自己，没有那些平日里嬉笑打闹的同学来给予她安慰，但是马梅想，他们确实不适合这个充满忧愁的地方，他们只能和自己分享快乐，分享幸福的时刻，马梅的心越想越觉得空，她那时候没有一点儿依靠。当时马梅就后悔了，为什么没有跟着爸爸和哥哥一起回国，最起码现在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看似熟悉却陌生的地方，亲手送走了妈妈，心中好似有几十把剪子在咔咔咔地剪断什么，是童年稚嫩的欢声笑语，无忧无虑，还是单纯想长大的那丝期盼，那丝无知的渴望。 一切礼节性的活动终于结束了，马梅习惯性地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等待着阿姨来给自己做饭，她瘫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拿出妈妈生前唯一一张和自己的合影，那是十几年来，妈妈史无前例地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的一天，陪着马梅去了自己一个人已经去了无数次的游乐场，马梅眼中的泪水，滴落在照片上，没有封塑的照片轻易的就花了。 躺在床上，两眼眨巴眨巴还没有闭上的马梅从自己头下方的枕头里取出一张模糊的照片。 她的大拇指在照片最模糊的一张脸上摩挲，“妈，什么时候我才不会是一个人？”马梅在心里说，她的鼻子尖仔细看上去好像有点红了，眼里的泪在打转，可就是没有滚落出来。 自从妈妈三年前离世后，马意变得严格苛刻，马梅渐渐和他也生疏了，只是借着小时候一起打闹的熟悉感支撑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兄妹情，而对马梅来说，父亲不过只是一个称呼，对她来说和一个十几年都没有生活在一起的年长的男人，是不可能轻易建立一种熟悉感的。 可能马梅不顾马意的反对来读警校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曼丽是第一个人，让她觉得自己不那么孤独。马梅的一生就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孤独，直到很多年后，在很平凡的一天，马梅偶然遇上经历丧妻之痛的唐柯他爸，唐以海，这个问题才有了终结。 第二天一早，韩莉早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马梅睁大眼睛躺在床上。 “诶呦！马梅你可真吓人！”韩莉看着马梅丝毫没有生机的眼神。 马梅这才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告诉韩莉自己还活着。 不久，韩莉整理好床铺，洗漱完毕后就拎着包准备走出去，“哦，对了。”“马梅，今天有刑侦课，王主任叮嘱你一定要去上，要不就扣你学分。”韩莉站在马梅的床前，说完就走了出去。 马梅平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韩莉的脚步渐渐消失在走廊里，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刑侦课，下午的课，现在喊我起来干嘛！”马梅肚子里一股无名火燃烧了起来，不过当她打开自己的衣橱之后，就又像没事人一样，华丽的衣服饰一直能给马梅带来一种满足感。 马梅选了一件大红色的过膝长裙穿上，得意地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兴高采烈地就走向了卫生间。 第六十一章 姥爷的死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马雪和曼丽回国之后的第三天了。 马意一直住在旅馆的301室，而曼丽带着马雪走遍了老裕民大街。 马雪想，要是告诉了妈妈，三十年后的裕民大街是什么样子的，曼丽大概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条住宅区完全变了，到那时候这几条巷子的住宅区只要一个有几栋十几层高楼房的普通住宅小区——米花小区，就足够了；还有这整条裕民大街，只有两个地方的具体位置没有变动，一个就是裕民高中。 还有一个建筑，马雪看了吓了一跳。 “时光”咖啡馆！ 裕民街有咖啡馆，这对从小就生活在裕民街的马雪来说不是一件稀奇事，她也跟同学来了好多次，只是咖啡馆的名字，马雪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过，谁让它在牌子最下角的一个角落呢，还是一种艺术字体，不仔细看真不容易看出来，马雪心想。 裕民大街住宅区。 曼云依旧早早起床，吃完早饭后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了，曼丽和马雪这时候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dong，dong，dong！”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曼丽家门口响起。 “谁啊！”马雪和三十年后一样的从床上爬起来，熟练地打开了门，一开门她就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马意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站在门口，马意帅气的脸庞在马雪这里丝毫不起作用，可能是马雪早就看到他“年老色衰”时的样子了吧。“曼丽在吗？” 马雪扎起蓬松乱成一团的马尾辫，懒散地朝着屋子里走，“还在睡。”马意在她后面也走了进来。 “这都几点了？”马意好像是故意似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曼丽，快点儿起来，马意来了。”马雪朝着曼丽的房间一边走一边有气无力地喊，她现在恨不得赶紧走到床边一屁股躺下来。 迷迷糊糊的曼丽，眼睛突然瞪得和龙眼一样大，这都是因为听到了“马意”这两个字，曼丽坐了起来不急不忙地走到木制衣橱上的镜子前面。 曼丽从衣橱里拿出了唯一的一件连衣裙，深蓝色打底，上面排布满了白色的圆点，马雪躺在床上，两只眼睛没有全部张开，从眯成一条缝的眼皮里可以看到曼丽正在镜子前面转圈。 不就是两个人的一次约会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这么早，还让不让人睡啊！马雪心里嘀咕了几句就又沉甸甸地睡着了。 马意三天前下午离开前，在曼丽的耳边悄悄地说，三天后来接曼丽，带曼丽出去玩儿。 马雪就站在书橱旁边看书，曼丽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就坐在同一个房间的床边，马雪怎么可能听不见呢！ 马意骑着自行车，曼丽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车子沿着裕民街摇摇晃晃地朝前走，曼丽的手紧紧伏着马意的侧腰。 自行车逐渐驶过繁忙的路段。 “曼丽，坐稳了，我要加速了！”马意的话音还未落，车轮子就速度加倍地旋转。 马意骑得满头大汗，可是想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惊喜，他的身体就不自觉地朝前倾，屁股都离开了坐垫，曼丽笑着紧紧抱住马意的腰，还好曼丽的动作迅速，要不然她很有可能早就被甩了出去。 “你慢点儿！”曼丽坐在车后面声音里夹杂着惊吓和激动，但是欢快的情绪明显多一点儿。 过了一会儿曼丽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旋风似的车速，她的发丝随着车速的提升，在空中肆无忌惮地飘荡，看上去是那么有规律，那么优美的律动。 很快车子驶进了人迹罕至的，杂草丛生的城镇郊区，马意这才有空朝后面偷看了曼丽一眼，他一眼就看到了曼丽飘逸的头发，要是用手轻抚曼丽的头发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呢？马意迷上了曼丽的一头秀发，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 然后是曼丽白皙的脸庞上因为高兴而通红的两边的脸蛋，虽然时间还没有一秒钟那么长，但是曼丽的侧脸清清楚楚地印在了马意的脑中。 正当马意和曼丽两个人在郊区逆风骑行的时候，马雪还躺在曼丽的床上，一动不动，最终被外面的一阵狗叫声吵醒了。 马雪在曼丽和马意走后又睡了一觉，这下是彻底睡醒了，扣着的马尾辫也早就散了，她从床上找出皮筋后，重新扎上了马尾辫，洗脸刷牙，吃完早饭后，就骑着曼丽的自行车出去了，她要去试着查一查姥爷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十二章 玛丽的回忆录之前奏 美国的花儿大街。 某栋从外面看上去阴沉沉的灰色建筑，你走进去，里面也是一样的阴沉沉，有种死一般的寂静，不时传来铁制品被敲打的声音，那是里面有些人不喜欢独自带在暗处的角落，故意发出的声响。这所建筑里的人，对生命没有丝毫的眷恋，只是对死亡的畏惧迫使他们留在了这个大牢里。 玛丽就被关在其中某扇铁门的后面，她现在一无所有，即使高高的窗户外面透进来一丝阳光，此时的玛丽也不会把它看成是带有希望的某种象征，这只有心中充满希望的人才会这么想。 但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她的手上都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被捕那天，经过她的苦苦哀求，她昔日的手下唯一一件允许她留下的东西，因为它太不起眼，丝毫没有威胁力，里面全都是些玛丽普通的日常，里面丝毫没有提及警察局，警探，这一类的字眼，原原本本的还原的是玛丽的私生活，和冬梅两个人的回忆。 玛丽坐在床边，将册子翻到了第一页。 1985年8月23日： 对我来说，今天是特别的的一天，我十八岁的女儿冬梅就要来美国了，现在是早晨六点钟，她八点就要到飞机场了，我马上就要出发去接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为她布置的房间？ 这一页只有寥寥几语，玛丽却盯着看了很长时间，随后朝后面翻了几页，这几页都是一些家常琐事，有第一次带着冬梅去逛街，去超市，还有现在的美国人丈夫，冬梅的继父为她准备的接风party，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段日子是玛丽和冬梅两个人最快乐的日子。 在玛丽的记忆中，在一开始的那段记忆中，冬梅自从来了美国一直都是她最快乐的小天使，玛丽每天下班后都迫不及待地从警局赶回家里，都想用双手将冬梅可爱的脸庞抱在怀里。 有一天，在玛丽和平常一样，准备早早地离开警局时，坐在和玛丽仅一层透明玻璃相隔的接线员艾玛突然走进了玛丽的办公室，“探长，你这一个月有什么事吗？”艾玛将手上的资料夹放到玛丽的办公桌上。 玛丽一手拿着大衣，一手拿着公文包，急急忙忙地把资料夹放进公文包里，听到艾玛的声音，她有些意外，因为她和艾玛除了例行公事，还有一些必要性的打招呼外，说的话可能不超过五句，“我女儿在家等我。”玛丽想，三言两语和艾玛解释不清，冬梅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做新学的糖醋排骨，“艾玛，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聊。” 玛丽拍了一下艾玛的背，看见艾玛习惯性的笑脸，随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可正当玛丽欣喜的往家赶时，艾玛的笑脸渐渐暗淡了下来，此时她站在玛丽的办公室内，脸色十分难看，平时温和的表情变得冷酷，残忍，她天生白色的肤色把她衬托得像是天使刚刚黑化成的恶魔。 当玛丽赶回家时，温馨的一幕让她急躁的心安静了下来，厨房的灯光下，丈夫和女儿正在用面粉搓着圆子，今天晚上他们一家要吃一顿中式晚餐。 这是玛丽梦中的场景，从玛丽的角度看上去父女两个人的相处是再融洽不过了，看着相互傻笑的父女俩，她更加觉得让冬梅去学英语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了，这会给两个人的相处锦上添花。 冬梅先看见了玛丽，用纤瘦的胳膊刮掉一只手上的面团，连忙朝在换鞋的玛丽招了招手，“Goodevening！” 玛丽又惊讶又高兴地看着冬梅，这是一个星期前教给她的，晚上好！虽然大多数人不会这么用，但是看着一旁被逗乐的丈夫还有一脸骄傲的冬梅，她也不忍心揭穿她，“Goodevening!Mydear!” 冬梅低下头继续揉着手上的面团，她知道冬梅肯定没听懂后面一句话，因为每次玛丽用蹩脚的中文和冬梅说“亲爱的”的时候，冬梅总是有些尴尬，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听到自己心仪的男生的表白那样，很显然冬梅在中国所受的教育中，这句话只有在异性之间用才比较合适。 玛丽走到父女两个人的身边，丈夫给了她一个轻轻的脸颊吻，这是两个人的日常，冬梅来了一个月早就习惯了。 玛丽的现任丈夫在政治局工作，他是纯正血统的美国白人，但年龄有一些大但是玛丽丝毫没有注重这些，因为她也快要四十岁了，已经错过了恋爱的年纪，她现在只是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结实的臂膀。 玛丽手上的册子越翻越少，渐渐的玛丽脸上的笑容开始凝结，表情变得凝重。 第六十三章 源头 玛丽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脸上的越来越凝重，在倒数第五页上写着她不忍心面对的事实，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回忆录，激动得胸脯上下起伏，很快最后那五页纸被玛丽撕了下来，狠狠扔到监狱的地上。 监狱里静的很，大夏天也不可能有风从高高的铁窗吹进来，那五张纸就这么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样子倒是很安详，却不知道里面毁掉了多少人。 这一天玛丽还和和往常一样，准备从警局往家赶，但是艾玛却又从隔壁走了过来。 “玛丽，又是回去见女儿吧！”艾玛热情地迎了上来，玛丽只好站在原地，挪不开步子了。 反正今天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年龄悬殊太大，玛丽总是喜欢这样叫她的现任老公，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要等他回来了才能开饭，陪艾玛聊会天也没关系，玛丽一边想着一边坐回了原来的办公椅，“嗯。”玛丽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艾玛看见玛丽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就像是小人奸计得逞后的那种笑脸，但是不一会儿阴险的笑容又变成了往常她标志性的温和的笑容。 “没什么，上次你还没来得及介绍我你的女儿，你就走了。”艾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女儿”这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玛丽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钟，老头子最起码要到九点才能回家，“你先坐艾玛。”玛丽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艾玛坐下来。 外面的天渐渐的失去了太阳的光泽，暗了下来，冬梅待在玛丽和继父的家里已经快两个月了，所以娴熟地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冬梅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一个人独自待着。 她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透过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快要下山的太阳，冬梅双手托着腮，平时喜欢活蹦乱跳的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圆滚滚的脸好像更加的可爱了，丝毫没有已经成年女孩的成熟，有的只是可爱。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冬梅迅速站了起来，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原来是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哈姆雷特》，冬梅捧着读了一半的书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她在来美国的这两个月里，收获颇丰，她已经能和学校里的同学用英文正常交流了，还交了一个好朋友。 这本《哈姆雷特》就是他送给冬梅的，冬梅每次看到书的扉页上面写的“西蒙”脑海里就有他消瘦的脸，骨骼分明，就像是雕塑一样好看的脸，冬梅的心加速跳动了起来，因为书里面的剧情一步步逼近，也因为西蒙不常露出的笑容。 这就是冬梅第一次接触到戏剧，接触到《哈姆雷特》，西蒙就是冬梅生命中既惊喜又悲伤的存在，带给冬梅梦想又把她推向梦想破灭的深渊。 “铃铃铃！”门铃响了起来，冬梅想一定是继父，因为只有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才会经常忘记带钥匙，门铃又猛地响了几下，本来想要打开门的冬梅犹豫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现在才七点一刻，继父说今天晚上九点钟才回来，而且继父从来不会这么猛按门铃。 门铃不再响了，冬梅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去，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冬梅什么都没有想，因为在她从前生活的地方每家每户的门都是大敞着的，在她的意识里面根本没有“危险”这两个字，她打开了门，一开始只是一条缝，她从门缝里朝外看，依旧没有人的踪影，外面黑漆漆的，屋子里的灯只能照亮门口的一小部分，冬梅走出了屋子，只走到了灯光可以照到的地方。 冬梅左右看看，除了邻居家里开party的彩灯，冬梅没有看到任何和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怎么什么人都没有！冬梅站在屋子外面时间久了不禁觉得寒气逼人，她就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全都熄灭了，冬梅正想转过身来时，她的嘴被人用布条堵上了，冬梅的大脑开始有“危险”的意识，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拼命地挣脱，可力气根本不足以对抗身后的男子，她被身后的男子拖拉着往房子里面走，经过客厅时，摆钟响了起来，抱着冬梅的男子迟疑了一下，冬梅机灵地从男子手中挣脱了出来，她疯狂地一边摘下捂着嘴的布条，一边朝门口跑去，一路上磕磕绊绊，客厅里的椅子都倒了下来，桌上的《哈姆雷特》也掉到了地上。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男子很快就跟上了冬梅的脚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带到了房间里，房间的门被重重地合上了，客厅里安静了下来，一片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客厅里的摆钟又响了起来，玛丽这时正坐在警局的办公室内，安详地和艾玛聊着天，表面十分平静的艾玛内心却是紧张无比，玛丽却依旧沉浸在和女儿重聚的幸福中，丝毫没有看出艾玛的反常，更没有深想不爱聊天的艾玛今天来找自己聊天到底有什么目的。 另一边，玛丽的老头儿，八点钟，正好是公务最繁忙的时间，刚刚开完会的老头儿，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处理着文件，他内心也是十分高兴的，比平日里更加高兴，因为半年没有联系过的女儿竟然主动打电话关心自己，这对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女儿还打算邀请他共进晚餐，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小儿子，离开他的时候他才两岁，不知不觉过去十六年了，现在该有十九岁了吧，要不是这烦人的工作，老头儿早就和女儿，儿子坐在饭桌上了，他心里美滋滋地想。 昏睡过去的冬梅醒了过来，眼泪还有汗水都是她的噩梦，冬梅这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而身边的男子早就不见了，但是冬梅迷迷糊糊地记得男子的声音，虽然看不见脸，对冬梅来说也是同样熟悉。 此时在冬梅的心中埋下了犯罪的种子，罪案的源头就来自于这里，梦想破灭的源头也就起源于这里，她从衣橱里随便拿出干净整洁的衣服穿上了，收拾好一切后，时间定格在了八点半，她将《哈姆雷特》重新从地上捡起时，那本书已经变了味道，一阵血腥味从冬梅的胃里翻腾而起，她跑进卫生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 就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看到一个沉稳的瘸女孩，她就是冬梅，她心中的疼痛盖过了她后来腿上受的伤。 玛丽坐在监狱的硬邦邦的床边上，手里依旧捧着回忆录，但是这里面最不好的部分已经被玛丽撕碎扔到了地上，玛丽要在牢中和那段和冬梅的幸福时光度过余生。 第六十四章 小木屋 马意载着曼丽来到了一片大湖边，湖面几乎要和岸边齐平了，太阳光使湖面光彩照人，一面金黄色的镜子出现在曼丽面前。 曼丽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马意随手把自行车扔到一边的草丛里，拉着曼丽的手朝着林子密的地方跑去。 “马意，我们要去那儿？”曼丽用了吃奶的劲儿才能紧紧跟在马意的身后。 马意转过头看着曼丽微微出汗的额头，放慢了步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马意转过头来时，又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曼丽的手紧紧抓着马意的手，生怕被马意落下了。 不一会儿，马意气喘吁吁地停下了，从曼丽手中抽出手来，整个手掌都汗淋淋的，曼丽也是，两个人狂跑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了，其中穿过了好几个种着不同品种树木的小树林，曼丽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片松树林，可能所有的树木中是她就只认识这一种树。 两个人分别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了。 “累吗？”马意用运动衫擦擦手上的汗，看着曼丽问。 “还行。”曼丽娇羞地笑了笑。 马意擦了擦头上的汗，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走到曼丽身边，“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嗯！”曼丽把手伸给了马意。 马意用手掌拍了一下曼丽的手，就像是两个朋友之间刚见面打招呼时的动作，然后用手掌摸了摸曼丽的头，果然曼丽的头发摸起来是这么舒服，“没多远了，不用跑了。” 马意放下手，绕到曼丽的身后，曼丽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喂！”曼丽刚想把马意放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时，马意就笑着说，“朝前走，小心前面的一块石头。” 曼丽听着马意的声音，顿时感觉眼前有一条清晰可见的路，有马意指路，她再安全不过了，曼丽把手放在马意的手上，听着身后马意的话慢慢朝前走去。 每次前面有树枝或是石头挡路时，马意总是提高音调提醒曼丽，曼丽每次都踩过这些小石头，心想，不过就是些小石头而已，我都能踩过去了，有必要一惊一乍的嘛，可是心里还是有种吃了蜜的甜。 马意看着前面这一条被自己提前打扫过的小路，不禁觉得自己太粗心大意了，竟然还漏掉了这么多的石块和树枝。 这段很短的路程，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要是现在有一个外人在场，肯定会烧一炷香来给两个人计时，或着一炷香不够，还要一炷，但是在马意和曼丽的心里，却希望永永远远这么走下去。 “好，就在前面了。”马意慢慢停了下来，曼丽也跟着马意停了下来。 曼丽放下放在眼睛上的手，马意也放下了双手，一边握着曼丽的手，一边看着曼丽脸上惊喜的表情，瞬间三天的辛劳，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显得不值一提了，马意全身心地投入到曼丽脸上的笑容中了。 这是一间温馨的林间小屋，小屋和背后的一片竹林融为一体，看得出马意为了找到最好的位置花了多少心思，要是把屋子随意摆在一块地方，可能都不会有现在的效果，屋子就像是土生土长的一样。 “走，进去看看。”马意打开那扇小木门，低下头和曼丽走了进去。 “哇。”曼丽不可置信地看着屋子的墙上，贴满了自己的照片，“这些你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有曼丽在咖啡馆端着咖啡盘的照片，那时候马雪还没来，生活很规律平淡；还有曼丽唯一一次在学校的舞台上表演时的照片，曼丽现在看着自己穿着舞裙，做着变扭舞姿不禁觉得好笑。 “怎么了？你觉得这张照片好笑吗？”马意用一种看待艺术品的眼神看着墙上的照片，曼丽却不由得在心里为马意的摄影技术打了个差评。 “你还拍了这张照片！”曼丽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顺手拍的。”马意看着照片里曼丽检查着男性尸体一丝不苟的样子侧脸，也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在那种情况下拍下照片，可能完全没在意尸体，只是想留下曼丽的脸吧。 “快把它拿下来。”曼丽急着想要用手够挂在高处的照片，可是她连照片的木制边框都够不着，她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椅子。 “曼丽，这儿就只有你和我，别人看不见，别拿啊。”马意拦腰抱住了曼丽，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你快点儿站起来！”曼丽站了起来，用手怎么拽也拽不开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的马意。 “好好好，我们去楼上看看。”马意站了起来，迅速抱起了曼丽，踩着楼梯走了上去。 先不着急，反正迟早我要把它取下来，曼丽环抱着马意的脖子，看着笑的得意的马意，心想。 一到楼上曼丽就跑着来到了窗边，这整片森林都了然于目，看着整片的树林，虽然有些还只是树苗，但是到几十年以后这肯定会变成一片大森林。 还有那片湖，好像是镶嵌在绿色翡翠里的一颗钻石，总有一天树木会长得更加苍盛，到时候有可能自己走着走着都会迷失在这片大树林里。 “这间小木屋送给你。”马意从曼丽的身后走了过来，抱住了曼丽。 “嗯，这是属于我们的。” 第六十五章 指腹为婚 马雪骑着曼丽的自行车出了住宅大院儿，来到了裕民街区。 马雪算了算自从念了初中就再也没有骑过自行车了，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电子产品横飞，每家每户几乎都有辆电瓶车。 看着街两边的老店铺，马雪幼时的回忆又来了，那时候刚建好米花小区，妈妈经常有事没事带着自己来大街上溜达，小时候手里的糖就是从这些半掩着的门里拿的。 可是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像也没有这间咖啡馆啊，这间咖啡馆与整条街都格格不入，小时候不可能不会注意到的，马雪停下了自行车，跨在自行车上，看着对面的咖啡馆，从玻璃窗向里面看去，店里面空无一人，再看看大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锁，点还没开门，怪不得这么大个店什么人都没有。 马雪正准备踩脚踏板时，店里面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咦！那是谁！马雪盯着屋子里面的人，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慌慌张张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她又长又黑的头发把她的脸牢牢遮住了，马雪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马雪用手揉了揉眼睛，当马雪再向店里看过去时，她就不见了，任凭马雪再怎么看，店里都没有女孩儿的身影了。 看着这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呢！马雪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继续踩脚踏车。 马雪把车停在了熟悉的裕民中学的停车棚内，向办公大楼走去。 看着学校的操场，就像是水泥铺的路，再想想三十年后的操场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看着操场上，一群在打篮球的孩子，马雪忽然想起三十年后那些拎着布袋包去老师家补课的孩子，也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曼丽！”一个带着眼睛儿，手拿着书，虽然人到中年依旧文质彬彬的人向马雪这里走来。 马雪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说不定冒充曼丽这对调查有帮助，之前只是听曼丽说姥爷身前是学校的主任，别的对姥爷一无所知。 “怎么想起来回学校看看！” 马雪看着他学案上的几个字王成华，“王老师好，我顺路来看看。” “现在在警校学习得顺利吗？”王成华把眼镜儿朝上挪了挪。 这人看来有老花眼，马雪心想，走这么近还看不出来我不是我妈，“还好。” “那我先去办公室了，有事来找我。”王成华正打算朝办公楼走去，马雪拦住他“王老师，你认识我爸吗？” “啊！”本来脸上堆满了笑意，饶有兴致的王成华，听见马雪突如其来的问题，脸立刻就像冻僵了一样，“你怎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们学校要求提供父母的详细资料，但是我对我爸一无所知，我怕我妈回忆起来伤心，也没敢问她。”马雪脑筋临机一动，编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从曼丽和自己聊到姥爷的这些话里面，马雪觉得妈妈确实可以算是对姥爷一无所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王成华不安地左右转动着眼珠子，“那行，你跟我来办公室聊。”勉强的语气下面肯定有什么秘密，马雪想。 马雪跟着王老师来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面除了两个人什么人也没有。 “王老师，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我爸的事情吗？”马雪坐在王成华前面的老师的办公位置上，马雪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向着王成华。 王成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看他这架势，是想办个演讲吧！ 马雪开始有点儿后悔向王成华了解情况了。 “想一想都过去二十年了，一转眼啊，你都这么大了。”王成华看了一样面前的马雪，比两年前毕业显得更加成熟得曼丽，然后眼里好像浮现出了二十年前的场景，那些他的青葱岁月。 “二十年前，我刚刚来到裕民中学任职，想想真是好笑，来报道的第一天就让我去给一个毕业班的班主任带班一天。” 我只是想问问姥爷的事情，没让你讲自己的教学生涯好嘛！马雪心想，但是表面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我当时就慌了呀，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孩子，但是我没想到......”王成华笑了笑。 “你猜班主任是谁？” 马雪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道啊。”怎么还有互动，要讲就一下全讲完，我还得赶回去吃饭呢！ “你肯定不会想到，就是......你爸。 你知道吗，你爸也才毕业一年，毕业一年就开始带起毕业班，真是了不起。”王成华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不一会又放下手指，摇了摇头说：“但是呢，谁曾想，自从你妈来了，你爸的大好前途都毁了。 那时候，未婚先育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你妈在我后面几个月来的学校，还没有一年的时间她的肚子就大了。 你爸急的赶紧和家里联系，可是一切都晚了，你爸受了处分，连学校里的孩子看了你爸都要笑话他，虽然那些年长得老教师没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都能看出来！想想之前他们对你爸客客气气的，好像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爸的身上，再想想之后，那些固执的老东西，那里还把你爸当人看呢！ 哎，最后你妈把你保了下来，可是你爸精神分裂了，我在学校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你爸是成天的喝酒......” “原来是这样。”马雪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她知道这是那个时代的偏见，“那王老师我就先走了。” “曼丽，以后有时间就来学校看看......”马雪隐隐约约觉得这句话还没说完，是让妈妈有时间来看看王老师吗？马雪猜想。 马雪从座位上坐起来时，不可思议地从王成华的脸上看出了泪痕，他的状态完全不像是一个旁观者应有的态度，当是王老师并没有对爸妈抱有什么敌对的态度，但是现在他的状态完全是像一个忏悔不已的杀人凶手。 “再见，王老师。” “再见，有时间常回来看看。”王成华一脸不舍的样子。 第六十六章 一个月后 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曼丽三天两头跟着马意去林子里的小木屋住一阵，马雪则待在曼丽家无处可去，等着和曼丽和马意告别，返回美国，最多就是去裕民街的小店里面逛一逛。 这一天，马意跟着曼丽和马雪来到机场，曼丽接过马意手上的旅行包，马意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马雪，曼丽也看了一眼之后，马雪才知道她现在站在这儿就是个电灯泡，于是很识相地就朝登机口走去。 “曼丽，到了美国就给我打电话。”马意握着曼丽的手说。 曼丽点了点头，笑着回应说，“嗯，一到美国就打电话给你。” 马意低头正好能看到曼丽抬起来的脸，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等五年的通缉过期后，我就可以回美国了，你一定要等我。” “恩恩。”曼丽猛地点了点头，“但是我们可以经常通电话不是吗？” “也对。”马意眼中带着宠溺地看着曼丽的脸。 “哦，还有！”曼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紧紧抓住马意的手，“我们学校一放假我就回来看你。” “你不是潜伏在警校吗？你们警探还有假放吗？” “那当然！组织上派的任务其实马梅一个人完成绰绰有余，我不在也可以。” 马意紧锁着眉头，好像若有所思，“是这样啊。” “你们组织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回国呢？” “那得过了实习期，听学姐学长们说，像我们这些刚刚起步的警探，最少最少也得五年的时间。”曼丽遗憾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职业，警探？真的是你的梦想吗？” 曼丽没有想到马意会这么说，她半开玩笑地回答，“不是有马梅吗，没有我和她作伴，那她得多孤单。” 马意笑而不语，马梅？原来不让马梅继续干下去，本来是为了家族好，现在可以一举两得，还可以把你从警探这个危险的职业上拉下来，马意心想。 曼丽和马意四眼相对，两个人都满脸的微笑，可是不一会儿她们就清楚地意识到，微笑不过是为了掩饰离别的伤感，曼丽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马意的脸颊，马意顺势将曼丽拥入了怀里，两个人紧紧相拥。 “曼丽！快点儿！”这时，马雪在不远处焦急地大喊。 曼丽和马意两个人分开了，曼丽急忙拉着行李，准备离开，“再见了！” 马意走上前去，又拥抱了曼丽一下，“再见！” 曼丽深深看了马意一眼，随后转过身，朝着马雪的方向跑去。 “曼丽，你们两个告个别，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马雪带着曼丽一边朝飞机狂奔，一边说。 “赶上不就行了！”曼丽回答说。 “还好我们提前到了机场，要不我打赌，我们肯定赶不上飞机！” 两个人终于安安稳稳地坐上了飞机，飞到了美国。 美国花儿大街。 马梅这一个月一直待在学校里，后来美国的警察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了，但是韩莉却一直和她住在一个宿舍里，但是两个人天性不和，韩莉除了催她去上课之外，就再也没有和马梅多说一句话了。 “今天下午的刑侦课别忘了，你要是不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扣学分吗！”马梅一边刷牙一边不耐烦地看这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韩莉说。 韩莉这才走出了宿舍，和普通大学生一样朝着教师赶去。 “哼！要是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吧！”马梅看着镜子里没化妆的脸笑着心里想。 马梅刷完牙后，用手搓着脸上的洗买奶，忽然有一双手搂着自己的腰，马梅吓了一跳，小腿朝后面一提，正中了马雪的腹部。 “马梅，你要不要这么狠！我的肚子啊！”马雪捂着肚子在一边叫疼。 “活该！”曼丽从宿舍里走到卫生间，正好看到马梅用水把脸冲干净之后，看着一旁的马雪乐呵地笑，“谁让你搞什么突然袭击的！” “马梅，我床上的被子是哪儿来的？” “曼丽啊，你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我一边要应付警察，回到宿舍还不安生，还要应付那个韩莉！” “韩莉搬来我们宿舍了？” “可不是吗？你们一走她就来了。” 马梅，曼丽和马雪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那警察是怎么回事？”马雪站在床边说，说的时候曼丽和马雪对视了一眼。 “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情况。”“哦，对了，我哥呢！你们回国见到他了吗？他还好吗？”马梅一脸着急地问。 “他待在国内了，他很好。”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哥怎么无缘无故就回国了，而且，” “而且什么？”马雪见马梅说话吞吞吐吐的，忍不住问。 “而且，我哥好像还被警察给缠上了。” “你是说我们走后来找你的那些美国警察？” “嗯。”马梅看着脸色凝重的曼丽点了点头。 马梅和曼丽，马雪将情况都说清楚后，三个人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多亏了你没有说出马意在中国，要不马意就危险了！” “那还用说！”马梅心惊胆战地说。 三个人坐在床边，沉默不语，但是都不由得为马意的脱险感到庆幸。 自从，警校里的六名死者大概都能瞑目了，四名知情的无辜者；特别是头上受了伤的西蒙，冬梅清晰地记得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伤，不仅是腿上的伤疤，还是心里的伤疤，还有西蒙的姐姐艾玛，要是没有她的一手指导，西蒙怎么会对可爱的冬梅下手，他把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哈姆雷特》送给了冬梅。 冬梅手里捧着《哈姆雷特》，坐在中国的某个地方的某栋房的窗前，她很幸运，她没有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后果，她也是最不辛的，她现在一无所有，曾经她最爱的那些人都不在世上了，而玛丽，两个人也注定不会再见，这也就是冬梅付出的最大的代价了吧。 马雪算一算，来到三十年前有三四个月了，她看着坐在一旁的曼丽和马梅两个人，看着她们现在年轻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两个人三十年以后的样子，虽然脸部大体上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岁月明显在她们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她们脸上都布满了皱纹，马雪开始有些想脸部的肉开始松弛的妈妈和姑姑了，但是马雪究竟能不能顺利回去还是个谜呢。 第六十七章 夜聊 曼丽回到学校后，韩莉当天晚上终于如愿以偿地搬走了，马雪和曼丽两个人凑合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宿。 “马梅问你件事。”睡在床里面的马雪用手撑起胳膊，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马梅。 “你问吧，什么事？”马梅一边整理自己的被子，一边准备躺下，但是并没有想要睡觉的打算，这个时候她和曼丽两个人的闲聊会才刚要开始。 “瓦特怎么样了？” “他受了重伤，应该还在医院里。” “你后来有去看过他吗？”曼丽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受重伤的瓦特，但是那天晚上马雪讲话时候急急忙忙的样子，曼丽就知道瓦特伤的不轻。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看他，现在每天都要去挣学分，要不然就要被退学了。”马梅先在满脑子都是教授讲课的声音，还有韩莉那张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脸，好像自己不去上课，她能揍自己一顿似的。 “看来我明天也得去上课了。”曼丽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明天去上课，我就先去看看瓦特吧。”马雪放下胳膊，还以为谈话要结束了，准备睡觉，谁知道曼丽和马梅还能在黑漆漆的情况下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说：“哎~~~~”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诡异的音调。 马雪一听就知道两个人是在调侃自己，这两人成天就知道八卦，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怪不得韩莉不想和她们两个住一个房间。 “你们在想什么呢！”马雪略有些嗔怪地说。 “我们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马梅好像来了兴致，打趣道。 “我不知道。”马雪在黑黑的屋子角落里翻了个白眼儿。 “说真的，马雪。”曼丽虽然语气挺严肃的，说得好像真像是那么回事儿，但是马梅知道曼丽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八卦而已。 “你说，曼丽。”可怜的马雪还以为曼丽要问自己什么问题。 “你觉得瓦特这个人怎么样？” 马梅心想，不是吧！马梅还以为曼丽要问马雪，她喜不喜欢瓦特呢，曼丽今天还真严肃起来了，早知道就自己问了，哎，错过了一个八卦的最佳时机。 “他啊。”马雪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上铺的木制床底，“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做事有点儿冲动。” “我觉得你跟他挺像的。”马梅在一旁说。 “我才没他那么冲动呢！” “好好好！”马梅含糊过去了，她觉得自己脾气就挺急的了，和曼丽比起来，但是马雪脾气可比她急多了。她怕马雪能从床上跳起来。 马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急脾气又显现出来了，当年她在警校里，脾气早就被教官磨得一平二净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回到三十年前，她又变回了原来高中时的曼雪。 “不是在说瓦特吗？怎么这么快扯到我身上了。” “马梅，你是早就认识瓦特了吗？” “那当然，他们从小就跟我哥一起玩，我当然认识他了，还有西伯来，我们差不多可以算是一起长大的。”马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曼丽和马梅晚上从来都没有聊过这些话题。 “我记得，有一次我切水果不小心切到了手，那时候我哥好像是出去买吃的了，”马梅在床上调了个身，继续说，“他们两个连忙带着我去用冷水给我冲，还有给我包扎。” “你们四个人原来不只有打打闹闹的时候。”马雪听着觉得瓦特比自己想的好像还要好。 “怪不得你和西伯来看上去这么亲密，像是一对。”曼丽调侃道，恢复了她原来晚上的八卦劲儿。 “曼丽你别乱说，西伯来早就有女朋友了，他们两个人好得很。” 曼丽听着觉得有一股强烈的醋味。 “什么？西伯来早就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才来了多少天，曼丽来了一年，恐怕还不知道呢。” “我确实不知道，我之前也根本不认识西伯来，你哥也是最近认识的。” “呦~~~”马雪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神神秘秘的，“马梅有件事你不知道吧！” 马梅没有听到马雪“呦”的一声，还以为她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曼丽就要做你的嫂子了！” “啊！” “你别听她瞎说！”曼丽连忙说。 “什么别听我说，马意在中国亲口说的。” 马梅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回国第二天。” “我哥的动作这么快啊！”马梅早就看出马意和曼丽暗生情愫了，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她很快就不再想西伯来的事情了。 “这一个月里，曼丽总是三天两头地留我一个人在她家.......” 还没等马雪说完，“曼丽快说，你跟我哥干嘛去了！”马梅就抢着问。 “时间不早了，快点儿睡觉吧！”曼丽理了理胸前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马雪，我嫂子拒绝回答问题怎么办？”马梅脸上好像是笑开了花，但是宿舍里太黑，谁也看不见。 “那是你的事情，我怎么知道。”马雪也困了，朝着外面的脸也朝向里边，闭上了眼睛。 “嘿嘿嘿！”马梅偷笑着也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八章 金发女郎 第二天一早，韩莉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隔壁突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响。 “谁啊！这么一大早！”韩莉在床上嘀咕了几句后，用被子牢牢的捂住了耳朵。 隔壁宿舍。 曼丽先起床了，马雪和马梅两个人争着穿衣服，谁也不想当第三，混乱的局面可想而知。 三个人吃完早饭后，还是在宿舍门口分的别。 “拜拜！” “拜拜，马雪。”马梅和曼丽异口同声地说。 马雪在学校门口打了辆车去了离别墅最近的一家医院，每次从农场别墅到花儿街都能看到那间建筑风格别具一格的诊所，特别明显且引人瞩目。 马雪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哒哒哒”两阶两阶楼梯地跨，很快就进了诊所。 “你好，请问一个月前有叫瓦特的病人住进你们医院吗？” “有，就住在我走左手边的这条走廊里，”女护士思考了一会儿，“具体是哪一间我不记得了。” “好的，谢谢。”马雪跟手上捧着满满的资料夹的女护士道了别。 “拜。” 马雪面朝左手边，但是在迈步前，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她穿着一件蓝白格相间的衬衫，还有一条普通的牛仔裤。 马雪把袖子重新又仔细地卷了一下，露出了接近小麦色的皮肤，自从回到三十年前，她出身前的第五年，她的皮肤比她待在警校里天天暴晒后的小麦色的皮肤好多了，皮肤白了很多。 不知道是让她返老还童了，还是自从来了美国就没怎么晒太阳了，马雪也很惊讶自己的胳膊日渐白皙。 马雪朝着走手边的走廊走去，马雪走到第一间病房门口，还没朝里面看就知道这不是瓦特，里面传来了小女孩儿的哭声，就好像是手里的玩具被抢了之后的悲惨大哭。 马雪摇了摇头，朝第二间病房走去。 空房，没有人。 只好继续朝里面走了，马雪的耳边渐渐传来熟悉的声音用英语在交流。 说实话，瓦特讲他的母语比讲中文要顺耳流利多了。 “咚咚咚！”马雪很有礼貌地敲了门。 里面的谈话时顿时变小了，“Come，in！” 马雪转动了门锁，没想到一个金发女郎出现在面前。 她的头发真就像是刺眼的阳光般耀眼，还带着天生的自然卷，不知道这是马雪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马梅的脸，但是眼前的女孩儿无论是五官还是披肩的金发，都比马梅显得精致和优雅，可能是马梅有一丝中国的血脉，鼻子不够挺，眉毛和眼睛看上去不够锋利，不够有神吧。 女孩穿着一件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深紫色的高跟鞋，从衣着一看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公主，她的一举一动在马雪眼里就更像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欧洲贵妇，只是年龄稍微小了一些，她身上透露出难能可贵的优雅，是一种平易近人的优雅，这倒是和平时高傲的西伯来很配，这大概就是西伯来的女朋友吧，马雪心想。 “你好，你找谁？”又是和瓦特一样的蹩脚中文，甚至还讲得不如瓦特，马雪看着女孩儿笑脸，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甜的笑容，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笑容。 “我找瓦特。”女孩儿让过身，躺在病床上的瓦特笑着看着马雪，瓦特不爱笑，一笑就有种皮孩子的感觉。 “马雪你怎么来了。”瓦特声音里带着惊讶。 “我来看看你。”这时候马雪才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屋子里除了金发女郎，瓦特，还有站在旁边一声不响的西伯来，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马雪的两只无处安放的手，马雪赶紧把手别到背后，局面显得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没带什么东西。” “没事，马意怎么样了？”瓦特见情况不对，急忙转移了话题。 “对对对，马意怎么样了？”西伯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礼貌，救场似的说。 金发女郎拉着马雪往屋子里面走，让马雪和自己一起坐在了长沙发上。 马雪看了金发女郎一眼，瓦特知道了她的意思，“没事，马雪，她是丽萨，西伯来的女朋友。” “马意他在中国，伤差不多好了。” “看他五年之内应该是不能回国了吧。”丽萨看着马雪关心地说。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是自己人，马雪心想，“恩恩。”马雪点了点头。 “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丽萨和瓦特一起问。 西伯来笑而不语，他看着马雪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再加上她带有女人准有的八卦语调，他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马意和曼丽在一起了。” “啊！”丽萨一声大叫，但是瓦特却冷静得很，这件事好像也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了。 马雪，瓦特和西伯来都齐刷刷地看向丽萨。 “你吓死我了！”马雪被丽萨的一声大叫吓了一跳。 但是西伯来和瓦特却是为丽萨的叫声吓了一跳，丽萨和马雪和马梅不一样，说话声都是温文尔雅，就像是小猫咪一样可爱，不闹腾。 “对不起，对不起。”丽萨连忙跟马雪道歉。 “没事！” “我早就觉得那两个人有猫腻了。”西伯来头向着上方，一副傲娇样。 马雪看着坐在床上的瓦特，他还在笑，也不知道是在笑曼丽和马意这两个人，还是为自己来看望他感到开心，反正就是满脸的笑意。 “我和丽萨先走了，拜。” 没等马雪和瓦特回答，西伯来就拉着丽萨走出了病房。 现在病房里就只有马雪和瓦特两个人，马雪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面，而瓦特则躺在病床上，沙发离病床有半米，瓦特一转头就能看见马雪坐在自己面前。 西伯来和丽萨一走，病房里瞬间安静了几分钟。 瓦特的头扭了过来，正好看见了正在看杂志的马雪，两个人四目相对。 “你想我了吗？”瓦特又露出一脸的皮笑，看着瓦特像是小孩儿一样的笑容，马雪脑海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和瓦特长相十分像的比尔（海尔），还有一个就是许羌，很快，许羌占据了马雪的整个大脑。 “嗯。”马雪点了点头。 又是鸦雀无声的几秒对视。 瓦特突然又右手撑起了身体，把左手伸向马雪的脸...... “啊！！！”正当马雪和瓦特的脸慢慢靠近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叫，一声稚嫩的童声的大叫。 第六十九章 意外死亡 “等等！”马雪如梦初醒般朝身体朝后退了一点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瓦特不耐烦地用手挠了挠头，苦着脸说：“听见了。” 马雪直接走了出去，瓦特就只能坐在床上，为自己动作太慢感到忏悔不已，这么小的一个破诊所能有什么大事发生的，瓦特越想越不服气，下了床，拿起床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也跟在马雪的后面出了病房。 “马雪！发生了什么吗？” 马雪凭着自己的直觉直接走向了第一间病房，果然就是这个屋子里的小女孩儿叫的声音。 小女孩儿穿着小一号的病号服，手上捧着洋娃娃，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把它拥在怀里，迟迟不肯放手，再加上她自己本身长得也像一个洋娃娃，所以就更像是妈妈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小女孩儿还在不停地尖叫，可是房间里的其他医护人员就像是没听见女孩儿的叫声一样，只顾着抢救病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病人。 “别怕！别怕！”马雪看着小女孩儿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同情地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心里责骂着那些医护人员，这里有个生病住院的孩子也不来照顾一下。 “啊...啊...啊....”女孩儿一点儿都没在乎马雪的存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个病人，还在持续不断地尖叫，就像是上了发条的娃娃，“没事了啊，别怕。” 马雪蹲下来，想把小女孩搂进自己的怀里，可是女孩还是站在那儿，姿势一点儿都没变，正对着医护人员抢救病人的方向。 “怎么了？马雪。” 这时瓦特走了过来，他在门口就看见马雪搂着一个孩子。 “小孩儿好像吓着了，一直在叫。”马雪站了起来，一只胳膊搭在小女孩儿的肩膀上。 “哦，是她啊，”瓦特看了看正在疯狂尖叫的女孩好像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就和那些医护人员一样，差点儿把小女孩当成空气，“这个小疯子。” “你说什么？她是个疯子？” “可不是吗？”瓦特有些累了，背靠在一面墙上，“听西伯来说她是被她亲眼看见她妈妈死了，然后就傻了。” “怎么会呢？我觉得这个孩子挺正常的。”马雪的胳膊还搭在疯女孩儿的肩膀上，迟迟不肯放下来，这时候就不是仅仅因为可怜这个孩子了，马雪是想彻底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个疯子，她现在的反应明明是被什么给吓到了，马雪能感受到女孩儿脖子汗淋淋的，明显是应激过度之后的反应。 “马雪，你现在的反应和丽萨听过之后的反应一模一样。”瓦特用一双蓝色的眼珠子盯着马雪的脸。 “丽萨？” “嗯，她一直都不相信这个女孩是个疯子，尽管她喜欢拼命大叫。” “是吗？”马雪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群穿着白大褂垂头丧气的人就知道，抢救无效了。 马雪让到一边，让上面躺着尸体的床铺方便移出去，终于一个长得很年轻的女生注意到了马雪旁边的女孩儿，“Stop!”女护士朝着女孩儿一喊，女孩儿就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乖乖得跟在女护士的身后。 虽然瓦特口中的疯女孩儿并没有看自己一眼，从女孩儿的这些举动中马雪就知道了她肯定不是一个疯子。 “你来之前，丽萨还刚刚去看过这个小女孩，还带了一个苹果，她说女孩儿吃得很开心。” “西伯来的话不可信。” 瓦特在马雪的帮助下，撑起了拐杖，有马雪在一边扶着他，走路顺畅多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第三间病房。 “但是医院里的护士都这么说，不相信也没办法。” 马雪坐在沙发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瓦特坐在床上，拿起柜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在刚刚的一阵闹腾下，浪漫的气氛完全消失不见了，两个人谁都没有想要继续被打断的事情。 医院的太平间内，两个护士在记录着刚才死者的死亡过程以及死因，还有核对身份，充满着尸体快要腐烂的味道，但是显然两个医生早就习惯了。 “怎么就死了呢？”手里拿着笔和纸的医生说，“上午还好好的。” “是啊。”另一个医生一边检查者尸体，看来已经检查完毕了，摇头晃脑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神经兮兮地说：“你发现了吗？” 看着对面的医生一脸惊悚，拿着笔的医生吓得“你别吓我，有什么事快说！” “今天那个小女孩儿又来了！” “你别说得这么吓人好不好，那是个小疯子，难不成她还会拔掉病人的吸气管？” “好吧，你这么说也对。” 两个人结束了检查后就直接走出了太平间，太平间里依旧黑漆漆的，没有什么声音。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女孩儿，手里紧紧捧着一个洋娃娃慢慢地走向刚刚检查过的尸体，从尸体的头发里不知道抠走了什么东西，然后又慢慢地朝太平间的出口走去，太平间又变得安静得可怕了。 第七十章 分手晚餐 西伯来带着丽萨来到了一家餐厅，虽然里面客人不少，但是气氛很肃穆，在微弱的灯光下，每一桌上的蜡烛显得很耀眼。 西伯来帮丽萨拉开椅子，“Please！” 丽萨笑着回应西伯来，“谢谢。” 两个人坐定后，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略显老态的大胡子男人走了过来，就是这家餐厅的主厨，西伯来和这位主厨是很要好的朋友，也就是经这位主厨的介绍，西伯来才能认识的丽萨，也可以这么说，丽萨和主厨其实是早相识了。 “先生，女士，今天要来点儿什么？”主厨把手上的菜单交给了两个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老艾达。”西伯来笑着说。 “OK!”艾达厨师迈着自信地步伐，径直朝后厨走去。 “西伯来，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丽萨双肘撑在前面的餐桌上，下巴安安稳稳地放在双手上，脸上露出一副很好奇地样子。 “你说，我听着。”西伯来对丽萨这般小家碧玉的情态一见倾心，但在西伯来的眼中她的眼神就像是火一般的撩人，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胡乱吞了一口酒，好不容易内心平静下来了。 “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在一起？”丽萨还是双眼紧紧盯着西伯来，好像很期待似的。 西伯来被这个问题困住了，说实话，我当初也就只是因为老艾达的介绍，才没有推辞，见面之后你显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总是显得很文静，我要是选肯定会选像...... 西伯来觉得不能再想了，再想就会陷下去了，看着眼前等了一会儿的丽萨，西伯来有口无心地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但是他的眼神很诚挚，因为他的脑海中想着另一个人。 “嗯。”丽萨点了点头，把目光收了回来，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从她失望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西伯来却没有看到，那是因为丽萨很快就把失望的表情收了回去。 两个人都沉默无语了，丽萨感觉自己好像把气氛弄得太尴尬了，后悔自己问了一个自己本以为很好回答的问题。 但是丽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回答不满意，是对西伯来犹豫了这么久不满，还是对他有口无心的回答不满？丽萨自己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西伯来根本就没有对自己一见钟情。 西伯来选的是一个靠窗的桌子，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还在为自己刚刚的机智感到庆幸，自己怎么会这么聪明，想起这句话来！ “丽萨，快看烟花。”这时空中忽然出现色彩斑斓的烟火，随后传来的是各种爆炸声。 “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丽萨拎起包就直接转身走了，本想着西伯来可以拉住自己的手腕，这样自己就暂时原谅他了。 西伯来坐在位置上，一脸的茫然，本来丽萨还开开心心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但是他一点儿都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不知道是内心使然，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会挽留的人，要是面前的背影是马梅呢？会怎么样？自己会追上去吗？西伯来也不知道。 往往在一定的时间内，女生没有接收到任何挽留的信息，那么你就再也挽留不了了，丽萨就是这样，她现在已经恨不得飞出餐厅了，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很快丽萨连背影也在西伯来的眼中消失了。 不知道是时机还是什么，有时候事情就发生的突然而又不可挽救，最后就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顿莫名其妙的晚餐成了西伯来见到丽萨的最后一面。 西伯来当然也没有在餐厅多待一刻钟，他不知道怎么跟老艾达说丽萨去了哪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没搞清楚。 西伯来现在才开始反省，是因为自己说的答案太夸张吗？是因为自己反应太迟钝？还是，自己根本就不爱她。 最后，西伯来终于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丽萨跟西伯来相处了一年，早就明白了这件事，但是西伯来却才刚刚意识到这个事实。 主厨老艾达满心欢喜地端着菜准备给自己一手撮合而成的两个人一个惊喜，今天是丽萨的生日，这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他一直把丽萨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因为丽萨家中破产后，家里的一切财产都被法院查封了，机缘巧合下无儿无女的他遇上了丽萨，他看出来丽萨是个善良的孩子，看着丽萨就像是女儿一样的亲切。 可是刚刚还是佳偶天成的一对，现在却不见了踪影，老艾伦比谁都着急，他赶紧打电话给了丽萨，无人接听，之后又打给了西伯来，也是无人接听。 老艾伦赶紧放下手中的菜，脱掉厨师服，赶回家中，看看丽萨是否回家了，但是还没等他冲出西餐厅，他又慢慢走回来，说不定两个人想要二人世界，自己就不去打扰了，然后又穿上白色的衣服，走向了后厨。 第七十一章 出院日 瓦特邀请马雪跟他一起享用医院里的营养粥。 “这粥的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吃。”马雪吃了一口，皱着眉头说。 “所以才叫营养粥。” “我明白了，只有营养对吗？” 两个人一边喝着粥，一边说说笑笑。 “瓦特，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这时一个看上去很有工作经验的护士突然出现在瓦特的病房门口。 瓦特只顾着和马雪开玩笑，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护士阿姨。 “瓦特！”护士喊了瓦特一声，瓦特才准过头去，看着门口的护士，一脸的无奈。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费丽娜。” “不用谢，记得早点儿走就可以了。”说完费丽娜就走了。 瓦特当然知道费丽娜希望自己早点儿离开医院，可能她活了这么长时间，自己是费丽娜最难搞的一个病人吧。 “看来护士也不希望你在这儿多待。”马雪脸上露出嘲笑的神情。 瓦特没有理会马雪，一口气把手上的粥全都喝完了，“痛快！” 马雪看着眼前的瓦特，虽然长着一张外国人的脸，但是各方面都像是个东北人，“粗鲁。”马雪翻了个白眼儿。 “你说什么？” “我说你粗鲁。” “粗鲁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马雪不知道瓦特是装傻还是真的中文水平不行，不知道“粗鲁”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很酷的意思，so，cool！” “原来是这个意思。” 马雪不禁嘲笑起来瓦特，他还真是傻！看来是真的中文水平不足。 “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第七十二章 爆炸 第二天一早，瓦特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见马雪安安稳稳地躺在沙发上，心中略带欣喜，准备再睡会儿，可是这时候突然响起警报声，马雪被警报声惊醒后，立马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瓦特也彻底睁开了眼睛，一股浓烈的刺鼻的烟味儿从门外面往病房里飘来，空中还伴有白烟。 “怎么回事？”瓦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马雪一把从床上拉了下来。 原来医院的停尸间着火了。 等瓦特和马雪准备冲出病房时已经来不及了，看来两个人在混乱中被医护人员遗忘了。 “来不及了！从窗户走。” “啊？” 马雪爬上窗户，果然看到窗外有一块草坪，跳下去肯定没事，就跳了下去。 “快下来，瓦特！” 瓦特立马从窗户跳了出去，虽然左腿受了伤，但是马雪稳稳地接住了他。 两个人沿着草地向医院大门走去，那里有很多的消防人员正在全力以赴地拯救这个即将被大火吞灭的小诊所。 “快去那边！这儿太危险！”其中一个消防人员朝马雪两个人大喊。 随后马雪看到了停在一旁的救护车，上面突然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生，看上去比雪莉的年龄大很多，一只手拉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小女孩儿，朝马雪这里挥手，可能是看到了瓦特身上的病服。 “快来这边！” “发生什么事了？医院怎么会着火呢？”瓦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护士是照顾那个发疯的小孩儿的，每次丽萨跟着西伯来来医院，都会去看望这个小女孩儿，说是她很可怜。 瓦特听西伯来说丽萨的爸妈都坐牢了，现在就像是一个孤儿，也就能理解丽萨的心情了。 这个疯子也是个孤儿。 “你们怎么在这儿？！”老护士惊讶地看着瓦特和马雪。 “你们把我们忘在诊所了。”马雪看着从眼前经过的一辆又一辆的救护车，感觉这场大火就像是个预谋，所有的病人都得到了及时的转移，但为什么偏偏瓦特没有得到转移呢？ 还有之前隔壁房间传来的击打墙壁的声音，“隔壁老王”！ “王仁呢？”马雪看着老护士着急地问。 “没看见，应该已经被转移了。”老护士平平淡淡地说。 “你后来没看见过他吗？” “没有。” 马雪准过头看着瓦特，瓦特不知道在盯着别的什么地方，“瓦特！” “怎么了？”瓦特准过头来。 “王仁还在医院里。” “什么！他怎么会还。。。。。。” “走之前我听到了隔壁敲击声，我还以为就我们逃出来了。。。原来。。。” “当时情况太紧急，所以你就没说。” “嗯。”马雪点了点头。 瓦特见马雪情绪渐渐低落，眉间多了一丝忧愁，再看看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看来要想灭掉这一场预谋已久的大火已经是白日做梦了，王仁也很有可能早就已经葬身火海了。 “这不是你的错。” 在一阵阵的警报声还有火焰的燃烧声夹杂着的混沌局面中，瓦特一把抱住了马雪，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 西伯来和丽萨分手后，一个晚上都在自喝自醉，一大早看到报纸上瓦特住的那间诊所突然起火后，立马赶往了现场，诊所之前的所在地就只剩下一堆乌黑的灰烬了，只有几处断垣残壁可以看出这曾经是间诊所，大大的十字随意倒在地上，可能是掉落下来时的重力作用，半截红字被埋在了土里。 真是稀奇了，这么偏僻的诊所怎么会起火？ 西伯来只好开着汽车离开现场，去往马意的农场别墅。 “叮叮叮！”马雪小心地从猫眼中看到了西伯来的身影，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拉着西伯来进来后，就立马关上了门，那形态完全像是防小偷的女主人。 “瓦特呢？他还好吗？”西伯来一边朝里走，一边问身后的马雪。 “西伯来？你怎么来了？” 坐在客厅里的瓦特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么一大早，丽萨怎么没有和西伯来在一起。 “这个待会儿再说，”西伯来习惯性地坐到瓦特右边，“医院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是停尸间突然爆炸了。” 马雪端着几杯茶放到茶几上。 “停尸间？” 瓦特看着西伯来一脸的质疑，就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停尸间是医院最隐秘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溜进去的。 “那地方还能爆炸？” “我觉得不像是一起意外。” 西伯来和瓦特看着马雪，眼神中好像在说，正有此意。 “要不我们去查查吧。” 真是便宜了三十年前的警察，不知道我要是继续待下去，能帮警察分担多少命案呢！马雪一边喝着茶一边想。 “西伯来，丽萨呢？”马雪也觉得少了一个人的存在。 “不会分了吧？”瓦特看着西伯来局促不安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果然，西伯来点了点头，瓦特对此倒是没什么感到意外的，只是来得有些突然罢了，西伯来心中根本就没有丽萨，可能这个傻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可是瓦特却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两个人说分就分了？” 马雪明明记得昨天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还手搭着手，看上去很亲密，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 “对啊，就是这么突然。”西伯来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因为他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西伯来就是这样看别人总是很透彻，甚至都不会让人在他面前有一丁点儿的秘密，但是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在这世上，可能最不了解的就是他自己吧！ 第七十三章 比尔的葬礼 这一天，马雪，瓦特和西伯来都穿着黑色长外套，开着汽车来到了那个危险的地方。 马雪一路沿途看着岸边的风景，除了高大的树木就是一栋栋灰色的大楼，几乎没有什么鲜艳的颜色映入眼帘，除了路边的几抹不知名的小花，但是也不是缤纷得到美，而是一种杂乱无章的野。 果然这里还是和三十年后一样，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这里依旧是一成不变。 马雪叹了口气，但是话说回来谁会在这里装修一番，这个肃穆的血腥的屠宰场。 瓦特将车驶入了一个三层的大别墅，比马意的农场别墅看上去还要壮观，但是马雪却觉得死气沉沉。 是因为今天这里是比尔举行葬礼的地方，还是原本这里就是一成不变的灰暗。 “走吧，”瓦特停好车后，马雪和西伯来走下了车，“直接去后院儿。” 西伯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和马雪跟在瓦特的身后小心地走着，因为他听说这个地方——黑暗边区，根本没有警察来管，所以随时都可能遇到什么抢劫之类的事情。 西伯来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口袋，马雪看了不禁觉得好笑。 他没有理会马雪的嘲笑，跟着瓦特的步子走向后面的坟地。 “这里小心，要弯腰否则会被刺伤。”瓦特说着穿过后院的一扇小门。 看着上面挂满的藤叶，马雪本来不以为然，可是当她走近时，绿藤上面盖满的又小又尖的刺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尽量弯下身子跟着前面的两个人穿过了后院儿，来到了一大片竖着石碑的土地。 “瓦特你家后院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坟。” 马雪看着面前的这些坟头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她一见到这栋别墅就觉得这么阴森，这里埋了这么多的尸体，不阴森才怪呢。 一共有五排，瓦特朝最里面的一排走去，然后停在了最里面的一座坟前，一块刻着寥寥数语的石碑前，“比尔在这儿。” 马雪拿出袋子中的花，蹲下身子，把它们仔仔细细地安插在比尔的坟前。 虽然没有见过比尔，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是听瓦特说的，比尔就是个身世有些悲惨的少年英雄，马雪不想让一具十八岁少年的尸体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荒无人烟的黑土地里，有了这些花的陪伴，起码他的生活不会再是一成不变的晦涩，灰暗了。 “你怎么会有花。” “沿路采的。”马雪拍了拍手上的泥。 “默哀三分钟。” 美国还有这么个习俗，只有总理逝世或者是有什么重大事件死伤无数的时候我们才会用这么个方式来悼念，马雪一边想一边也跟着瓦特和西伯来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 不知道瓦特是怎么知道时间的？难道是纯靠自己计数吗？这个方法看上去可不怎么准确。 果然马雪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两分钟。” 肯定是瓦特数的时间不准，这明显的都过了好几分钟了，但是现在是在默哀，能有什么办法呢！ 要是可以肆意活动，马雪早就气得踢了瓦特一屁股，不知道是不是旁边的西伯来也等得不耐烦了，吹了一声口哨。 马雪开始有些感激这不合时宜的一声口哨声了，但是瓦特那儿丝毫没有什么动静，她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了，虽然这是极不尊重死者的。 但是马雪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不夸张地说，这三分钟，最起码也得有十来分钟了，马雪等了又等，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人呢！？ 西伯来和瓦特都不见了！ 眼前就只有一大片的坟墓，还有自己孤零零地身影，马雪本能反应撒腿就跑。 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坟墓，马雪不禁觉得这个地方是那么的可怕，要是这时候再窜出来一群劫匪，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终于穿过了那扇带刺的门，回到了后院，跑着跑着，马雪才觉察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自己可是三十年后的一名警探，不过就是一片坟墓，自己这么狼狈地落荒而逃传出去只会叫人笑话。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一身功夫有什么可怕的，马雪渐渐放慢了脚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不会退化了吧，害怕一片坟，那是十八岁少女才干的出来的事。 马雪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反应就好像是回到了十八岁一样，还有日渐白皙的皮肤，一切都让马雪很困惑。 “嘿！伙计！”这时候马雪面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瓦特？ 马雪愣了一会儿全都知道了，原来是西伯来和瓦特在捉弄她，那声口哨一定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暗号。 看我下一次怎么报复你们！不就是一个口哨的事情。 马雪假装笑意盈盈地走向瓦特和西伯来。 “上车吧，还是早点儿离开这里。”瓦特见马雪一脸笑意还以为她被吓傻了，但是没想到背后的一个空翻踢，这可把一旁的西伯来吓傻了，果然这个女人惹不得，西伯来心里暗暗地想，一边赶紧逃窜上了车。 瓦特手撑了地，还好这里是泥地，只是粘了一身的泥，这下瓦特坐在地上，也彻底蒙了。 “好了，快走吧。”马雪先上了车，随后瓦特也只能无奈地上了车。 “马雪，你是练过跆拳道的吗？”西伯来开着车，不可置信地问，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没有，我在警校培训过。” “这可不是警校的招式，明明就是跆拳道的招式。” 马雪回想起刚刚自己空翻踢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就是想踢瓦特一脚，没想到踢得这么重，还好是泥地要不瓦特就小命难保了。 瓦特看着马雪脸朝向窗外，不禁觉得马雪变得跟加有女人味儿了，在她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马雪直挺的鼻子更加的妩媚动人，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眸，也能想象到她的柳叶眉，话说回来，马雪长得越来越像曼丽了，瓦特看着马雪的侧脸不禁入了迷。 三个人平安地驶过黑暗边区，回到了农场别墅。 第七十四章 夜深人静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医院的火灾还清晰地留在每个经历过的人的脑海中，花儿大街的市级医院里面差不多每处都放置着担架，上面躺着血肉模糊的病人。 很多人都在痛苦地呻吟着，已经有很多的家属来走廊像领取物件一样，把躺在地上的老人家领到病房里面，渐渐的只有走廊尽头的那个老人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也可能知道，自己被领走的几率几乎为零，要是有奇迹发生，比如龙卷风突然绕道而行，或者是地震戛然而止，要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他就很有可能被领走。 “还剩下一个人。”这时负责记录的护士人员来到老头子的身边，在纸上把老人的名字——福兰德做了个着重记号。 “先放到201病房，那儿有张空床位。”护士随后对身后的几个护士说。 不一会儿医院里安静了下来，T天也渐渐暗了。 马雪和瓦特，西伯来正坐在农场别墅里吃晚餐，同样点着蜡烛。 真不敢相信，和两个男人一起吃烛光晚餐，马雪一边插起一块碟子中的牛排往嘴里放一边想。 “够吃吗？”瓦特看着西伯来，随后目光不自觉地朝西伯来的碟子里撇去。 西伯来当然知道瓦特在想什么，“别想，吃完自己再去做。” “你就不能多做几块吗！”瓦特吧手中的叉子随意放到了盘子里，发出了“peng”的一声响。 “好了！好了！”马雪把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牛肉放到嘴里，站了起来朝厨房走去，“我去吧，正好我也不够吃。” 西伯来转过头，“也给我来一块！” “你自己想吃不会自己去啊！”瓦特看着堆满笑意的西伯来，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西伯来埋下头继续吃自己的牛排，没有再回应瓦特，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吃个晚餐，可不想因为一块牛排再吵起来。 好像说的自己吃自己做，你怎么不自己做了？还是早就把马雪当做自己人了？西伯来想想不禁觉得好笑。 “你在笑什么？”瓦特双手叠在胸前。 “啊？没有啊，我在吃牛排，笑什么呢。”西伯来没想到自己的笑容这么明显，立即把笑容收了进去，随后搪塞道。 马雪把冰柜里仅剩的三块牛排都拿了出来，在美国吃了五六个月的牛排了，之前在中国姥姥给做的中国菜，马雪想着想着就像流哈喇子。 明天去买些菜做一道正宗的中国菜，让西伯来和瓦特看看他们争来争去的牛排不过如此，他们有可能第一次吃中国菜就会被迷住吧。 马雪越想越觉得做中国菜这一项目很有价值，值得快些进行，还可以去探望一下福兰德老爷爷，顺便从他店里买几瓶老干妈，没有这一神器，怎么可能抓住两个大男人的胃呢。 马雪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去福兰德老先生的店里去了，曼丽说已经让马梅去请过假了，老爷爷爽快地答应了，也不知道老爷爷现在过得怎么样，店里没有曼丽和自己还能像之前那么人气爆棚吗？马雪恨不得现在就朝特产店出发。 很快，三块牛排就完成了，马雪把它们放到西伯来和瓦特的空盘子里，自己也留了一块吃。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西伯来和瓦特异口同声地说。 看着两个人狼吞虎咽地样子，马雪也开动了。 三个人，三个房间，都各自洗洗睡下了，夜深人静，别墅周围一片寂静，也不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最希望的就是平安无事了。 可是一切都和愿望背道相驰。 半夜里，瓦特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爆炸声，噼里啪啦的，不知道的以为在放爆竹，冲破了夜的宁静，马雪和西伯来都起了床，来到瓦特的房门前。 瓦特的房间在两个人的中间，所以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了瓦特的房门前。 西伯来知道瓦特睡觉有锁门的习惯，就想拼命把门撞开，试了一次又一次之后，结实的木门还是没有被打开，结果最后马雪的一个空旋踢把门一脚踹开了。 西伯来看着马雪，这个女人真的惹不起，眼神中传达出来的信息更加明显了。 要不是马雪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房门冲出来，把注意力转移到瓦特的房间里，早就打开房门走进去了。 西伯来想都没想，这个房门其实早就被人打开过了，而且还是被瓦特自己打开的。 屋子里面的刺鼻味道果然是从一串点燃的鞭炮上传来的，要不是马雪，瓦特早就被床上的鞭炮火火炸死了。 “瓦特！快醒醒！” 奇怪的是，连隔壁的马雪和西伯来都听到了鞭炮的响声，瓦特怎么还昏睡不醒。 马雪正站在一旁纳闷，西伯来就把瓦特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怎么叫他都不醒。”西伯来朝着瓦特的两个脸蛋上稍微用力拍了几下。 “怎么回事？”马雪来到瓦特的床边，西伯来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差点儿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马雪穿着马梅的性感内衣，袒胸露乳，把身材展现得一览无余，瓦特可真是个有眼力的家伙，西伯来暗暗地想。 马雪一只膝盖跪在床边，细长的双腿就这样展现在西伯来的面前，很快西伯来的脑子里差不多忘记了瓦特这回事，暗暗欣赏着风姿绰约的马雪，可能马梅都没有马雪的身材好，西伯来一阵惋惜，走出了房间。 马雪连掐了几下瓦特的人中，瓦特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蓝色的眼球一睁开，除了面前的电视机还有就是身边穿着睡衣的马雪，瓦特比西伯来稍微淡定些，只是以为自己在做梦罢了，他可能想一辈子活在这样的梦里。 马雪的脸在她丰满的身材的映衬下更显得可爱，美丽。 “你醒了。”马雪欣慰的微笑，更让瓦特心中的那一点点小火苗燃烧地更加旺起来。 瓦特伸出手，一把把马雪揽在怀里，紧紧抱住，生怕这幸福从指尖溜走，在马雪猝不及防之下，在她脸庞轻轻嘬了一小口。 手里端着茶杯的西伯来正好站在门口，看着刚刚好的情形，礼貌性地带上了门把。 即使还有危险又怎样，瓦特可能不想错过这个好时机吧，西伯来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想。 瓦特房间里的烟火味儿显得更加的浓烈了。 第七十五章 露丝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接二连三地就起床了，瓦特和马雪先后走出卧室，就像没事人一样，做到了餐桌前面。 “你们两个？”西伯莱喝了一口口味醇厚的咖啡后，绕有回味地说。 “怎么了？”瓦特看着窗外。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根本没有在意西伯莱的话，说话声小到要靠仔细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西伯莱看着从厨房端来三明治的马雪，邪魅一笑，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马雪却把西伯莱的眼神看透了，昨天晚上的事西伯莱肯定是知道了，她听到了关门声。 “来了。” “嗯，这是你的。” 瓦特从马雪手中接过盘子，一看到马雪略有些憔悴的脸笑了起来。 “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西伯莱也拿过自己的三明治问道。 “不是说去调查诊所的事情吗？” “吃完早饭后，我打算去买食材。” “瓦特，我们先去调查看看。”西伯莱咬了一口三明治，味道果然很好，看来马雪之前在“时光”咖啡馆没白待。 “好啊。”瓦特爽快的回答。 美国某条街道的一所住宅中。 丽萨躺在一张既陌生又略带熟悉感的一张大床上。 她虽然头昏脑涨，但是丽萨还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第二个家中。 昨天发生了什么？ 自己捧着一瓶红酒不停往嘴里灌，最后就直接卧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这就是丽萨所记得的全部记忆了。 “丽萨。”一个穿着深绿色普通V领毛衣，头发略带灰色的老头朝房间里走来。 “老艾伦？”丽萨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这么叫艾伦老先生，只有两个人私下里，她才会这样亲切地称呼他，老艾伦也乐在其中。 “你喝醉了。”老艾伦坐在床边，语气有些像是年长人看年轻人犯错时，心疼的爱惜。 “是吗，”丽萨挠了挠头发，顺手整理了一下她那又直又长的金发，“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老艾伦第一次看到丽萨这么沮丧的神情。 一年前，丽萨家道中落，无路可走时，老艾伦也不曾从她的脸上看出这种神情。 “你怎么了？”老艾伦再一次用一种怜悯的声音说。 丽萨低下了头，靠在靠枕上面弯弯的背部就像是一条烤面包，一头金发将她的脸藏了起来，神情更加落魄。 老艾伦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下去。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候空气也好像是凝结了一样。 丽萨用手快速地擦掉了面颊上快要滴落的眼泪。 “好了孩子，一切都过去了。”老艾达温柔地慢慢把丽萨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丽萨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但是眼泪却像线一样不停地从脸上流下来。 “孩子哭吧，一切不如意都会过去，上帝在保佑着你。”老艾达轻轻拍了怕丽萨的背，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了伤害的小猫咪。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丽萨痛苦地说。 老艾达的眼中一直有泪光在闪动，只是他的气息太过平稳，可能这是老人的一项专权吧，可以在任何时候都能呼吸平稳。 窗外突然飘起小雨，但是屋内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时马雪正好到达了购物超市，她准备先去购买食材，再去采购老干妈。 瓦特和西伯莱开着车去了警局，因为十几分钟前，警察通知瓦特要他去做笔录。 超市里的菜种十分齐全，马雪很快就采购完成了。 马雪开着车来到了福兰德老爷爷的那家老店中。 “福兰德！”马雪用一种激昂的语调，刚到店门口就开始朝里面一边走一边喊。 在她的印象中老爷爷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马雪很想知道和他再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要是还能喝几个月前一样和他聊一聊天，那会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福兰德！” 很快店里有一位穿着围裙，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太太换换朝马雪走来。 “小姐，请问你找福兰德吗？” “对。” 老太太用一种慈祥的声音说，“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什么？”马雪看着门口的店员，一下明白了老太太是什么意思了。 福兰德老爷爷把店给专卖了，要不然他肯定会等曼丽和自己回来的，他可是个信守承诺的好老头，马雪心想。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马雪环顾了超市一周，看到了安置在显眼处的老干妈，“哦，还有，我想要两瓶老干妈。” 马雪看着摆在那儿的老干妈，突然有一种不想买了的冲动，好像没有福兰德老爷爷的特产店里面的特产都没有了味道似的，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来，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好的。”老太太准备让店员给马雪打包。 “抱歉，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马雪只好拎着老干妈，遗憾地从店里走了出来，就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是时间，福兰德老爷爷会去哪儿呢？好好的开着店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马雪心里有些担心福兰德，开着车回别墅的时候莫名手心出汗。 花儿大街的医院中，福兰德躺在病房里，靠着氧气供给维持着生命。 福兰德被查出晚期肺癌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他没有老伴儿，一身无儿无女，最后卖了苦心经营的特产店，只想平平静静过完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只是最后的这一段时光没有他想像中的安宁，人生总有些预料不到的小磕小绊，福兰德的磕绊来得晚了些，被查出晚期肺癌后，他就住到了小诊所，他需要人的照顾。 一开始一向独立自主的他还有些不习惯，可是诊所里和蔼的老护士让他好像是找到了伴儿，露丝总是喜欢带着他去看夕阳。 坐着轮椅，看着眼前的夕阳，福兰德觉得它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触不可及。 在那一刻，没有什么比黄昏下的落日更加让人艳羡，更加让人想要触及，更没有一刻的温馨能抵得过那两个月的傍晚时刻。 福兰德有一刻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想为了露丝活下来，想一直看着她带有皱纹却依然美丽的脸庞。 第七十六章 新探长 瓦特和西伯莱来到了警局，自从玛丽在警局被捕后，雪莉就被调到了花儿街的警局，担任探长一职。 那天警局上上下下的人都还在为玛丽的突然被捕感到惊讶，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时，雪莉就拿着公关文件来警局报道了。 大家看着这个脸上还留有青春稚嫩的面庞，还有她背上背着的旅行包，与身上穿着的警服极为不搭。 但是大家纷纷对她产生了好感，因为她的脸太美了，就像是洋娃娃一样，还有一头金发。 路过前厅的人都盯着她，直到看到她乘着电梯走上二楼，才确定她是来顶替玛丽的职位的。 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个探长的职位，真是了不起，人群中有许类似的闲言碎语，其中当然也加杂着些空穴来风的传闻。 没有几天警局里就传遍了雪莉和局长公子的绯闻。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传来的，但是许多无凭无据的人也都相信了，其中的一部分人纯粹是被人误导，而有一些人即使不相信也逼着自己相信，他可能想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找个借口吧。 雪莉也就这么在警局迷迷糊糊地工作了好几个月，当然是真迷迷糊糊还是假装迷迷糊糊这有待考察。 即使不迷迷糊糊又能怎样，她和局长的公子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她坐在办公室里，手头上全是紧急案子，脑袋里全都是案子里的关键线索，当然没有空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该怎么把这一系列串起来呢？ 根本就是两件毫无交集的事情！ 她长长的睫毛频密地颤动了一会儿，最后克制地停了下来。 “探长，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瓦特和西伯莱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办公室，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要是还是像之前的玛丽阿姨，深藏不漏那就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了。 “是你！”瓦特差点儿大叫了起来。 还是被西伯莱冷峻的侧脸给震慑住了，冷静果然是有感染力的。 西伯莱的脸越来越僵硬，再也不是冷静的样子了，而是一种激动到极点的沉默。 “我说了你迟早会被捉拿归案。”雪莉义不容辞的语调震慑住了刚刚轻松一些的瓦特。 “我根本就没有犯案，你为什么总是冤枉我？” 西伯莱看着眼前的雪莉的脸，才慢慢缓了过来，从脑海里的想象中醒了过来。 这一头金发，还有绿色的眼眸，让他想起一个本来不应该再想起的女人。 只是显得略微活泼了一些，要不然就该认错了。 “我说的一切都是凭证据的，你说这话的依据是什么？”雪莉冷冷地说。 “我？我是凭良心。” “你在开什么玩笑？”雪莉不禁被瓦特给逗笑了。 西伯莱放任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不管，违背了他平时的做事风格。 看着两个人吵吵闹闹的，自己和丽萨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好像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是感情太深导致的吗？还是根本没有感情导致的。 这个问题本来没有答案，在西伯莱这里答案却不能再明显了。 雪莉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上的笔扔到了桌子上，看上去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那你倒是说啊！有什么证据。” “我叫你来警局，不是为了告诉你我得到的证据，而是叫你来录口供的！” 瓦特才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只是见到雪莉的脸地那一刻忘记了这件事。 “你怎么不提醒我？”瓦特这时才发现了一旁的西伯莱，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今天竟然这么安静？ “这不是安静了。”和雪莉四目相对时瓦特脸盲转过脸来。 “好了，请坐，改谈谈正事了。”雪莉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自己先坐到了椅子上。 “你想知道些什么？”瓦特想，自己在被一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儿盘问，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停尸房爆炸那天，你在医院吗？” “当然了，那天晚上你不也去我病房了。” “什么？警探去你病房？我怎么不知道？” “马雪也在，不信你去问马雪。”瓦特看着西伯莱的眼神里尽是些不怀好意，好像总是喜欢把人联系到一起去，用一种复杂的关系。 “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睡着了能知道些什么。”瓦特理所当然地说，无意间瞥了一眼西伯莱，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顾着看着眼前的雪莉警长。 这家伙，还是一看见金发碧眼的美女就走不动道啊！ 瓦特无奈地眯着眼，摇了摇头。 “那马雪呢？她有没有可能注意到什么？” 西伯莱突然的一句话把雪莉吓了一跳，雪莉将目光从瓦特的身上迅速转移到西伯莱的身上，旁边还有一个人？ 看来雪莉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先走进来的瓦特身上。 “马雪现在在哪儿？” “去超市了。”瓦特换了个坐姿，靠在了后面的沙发背上，坐姿是越来越舒服了。 “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雪莉突然的一个与案件毫无关系的问题把瓦特和西伯莱两个人问懵了。 “没有，马雪中午下厨。” 西伯莱想可能是女警官想请自己吃饭呢，随后说“对，我们回去吃饭。” 雪莉眉头轻轻一挑，两个人入坑了，“你们请我吃饭没问题吧？还有，”雪莉手拿外套，走到两个人面前，“正好可以和马雪谈谈。” 原来雪莉打的这个主意，真是意想不到。 瓦特和西伯莱相视一笑，“那走吧。” “走！” 雪莉爽快地先走出了办公室，瓦特和西伯莱紧跟在雪莉的身后。 第五十六章 艾伦生日 无缘无故被轰炸的医院，莫名其妙被全部救出的病人，以及出人意料地独自消失在医院中的“隔壁老王”，一切都在警方的密切关注之中，很快自从那次雪莉和马雪的午餐过后，马雪彻底被洗清了嫌疑。 当热腾腾的饭菜全部都端上桌的时候，雪莉和马雪，瓦特，西伯来分别坐在桌子的四个方向，享用着一桌子的菜肴。 雪莉费劲地拿起桌子上的两根像是竹棒般的筷子，随后看着满嘴都塞满红烧肉的马雪，“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 “哦。”马雪有滋有味儿地咀嚼着嘴里香喷喷的肉末。 “我去医院的那天晚上，你在干嘛？” 马雪看了一眼瓦特，却看见西伯来用一个警惕的眼神回应了自己，原来雪莉来家里吃饭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是来趁机调查的！看来即使是三十年前的警探也一样，喜欢和嫌疑人套近乎，免不了用人情来套住别人。 “我一直待在瓦特的病房里。” “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雪莉情绪高涨起来，见缝插针。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那天晚上在沙发上睡得太沉了。”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雪莉也就只好继续吃自己的饭了，与手上的两根筷子继续搏斗着，“我说，你们这里就没有其他的餐具吗？” “当然有，但是吃中国菜，必须用筷子才有味道。”马雪骄傲地挑起一大块青菜朝嘴里塞去。 “OK。” 看着马雪的得意劲儿，雪莉不得不再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继续战斗。 西伯来和瓦特两个人坐在一旁，就像是两位看剧的客官，时不时就被雪莉滑稽的模样给逗笑了。 他们两个从小就跟着马意，所以对筷子已经完全不陌生了，小时候当然也吃了不少苦头，看着雪莉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一样的对一双细小的筷子束手无策。 雪莉一边试着用筷子夹起面前的青豆，一边看了看马雪的脸，眉毛完全舒展开了，眼角和嘴角也带有一丝笑意，还有她两边脸上，完全没有以前她所见过的凶手的肌肉紧张，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马雪，还要一旁捂着嘴笑的瓦特和西伯来没有问题。 那么医院纵火案会是谁干的呢？ 雪莉坐在探长办公室中，桌上摆满了白色画满字符的纸，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不知不觉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除了发现了王仁的尸体外（在医院的太平间中发现），别的一无所获，连那些病人为什会平白无故往诊所外逃都不知道。 还有王仁难道在医院爆炸之前已经死了，没有死亡记录啊，那王仁是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走向太平间呢？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谜。 这一天，花儿街的西餐厅里面客人不是很多，老艾伦有机会可以脱下身上的厨师服，正坐在厨房的一张桌子旁休息。 看着眼前的这么一个五脏内服都齐全的厨房，他忽然响起自己这半辈子的辛劳付出，想想当初要不是有贵人相助，恐怕早就饿死在天桥下面了吧。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也没有什么是必然发生的，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人可以预知到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包括老艾伦，这个曾经的流浪者。 他也不胡预料到自己将会成为一家餐厅的主厨和主厨，可能要是没有曾经的贵人，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意想不到的吧。 那是个穿着西装的绅士，可是他的心却不是一颗绅士的心，他有着一颗扶贫救世的英雄的火热的心脏。 他看上去也不是单单“英俊”两个字可以囊括的。 老艾伦回想自己的一生，没有人可以与老艾伦媲美，当然这只是从外表上来看，如果是从内心，那就更不用说了。 论身份年轻的艾伦和年轻绅士应该是没有碰面的可能性。 但是一切都是巧合，老绅士这天抱着自己生病发烧的大女儿，来到街头寻找女巫口中的有缘人，当然这只是早就过世的女巫的一句玩笑话。 看着街边的年轻艾伦，蓬头垢面中却让绅士觉得有丝丝的生机，虽然看着这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整天埋着头，但是绅士却意外地从艾伦身上警觉地嗅出希望，有可能是因为太阳光的缘故，绅士嗅出了从没有体会到过的安心，他放下女儿的手，向年轻艾伦指了指。 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儿礼貌地提起裙边，踮着脚尖走到艾伦身旁，拿出手中的一张面值有些大的钞票放在了艾伦面前。 “先生这是给你的。” 艾伦抬起头的瞬间他看到了女孩儿清澈的双眼，绅士拄着拐杖站在女孩儿的身后，手托着女孩儿的肩膀，为了让她不会跌倒，高烧中的女孩儿还有一些头晕，从她晕乎乎的神态可以看出来，她现在还不是很清醒。 艾伦惊讶地张开了嘴，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的脑子现在是一片空白的，没有人会拒绝绝望中别人伸出额援助之手。 老艾伦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摸了摸眼前的这张桌子，果然上面已经斑驳可见了，但是这张桌子是他用那笔钱买来的第一件家具，也是他一个伙伴儿，陪伴艾伦这么多年，艾伦早就把这张桌子拟人化了。 这么会儿，餐厅里的员工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老艾伦以往这时候本应该是回家休息的，但是今日不同于往日，老艾伦拿出藏在柜子里的蛋糕，里面埋着一个甜甜的秘密的蛋糕。 丽萨这时候正在房间里挑选衣服，听说今天是老艾伦的生日，无依无靠的时候是老艾伦收留了自己，所以她打算叫上妹妹，一起陪老艾伦度过五十五岁的生日。 “你好，我是丽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丽萨赶紧关上门拿出手机。 “艾伦。” “我已经开始朝餐厅走了。” “现在就你一个吗？” “对，雪莉她可能要晚些才到。” “你让雪莉别来了。”艾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出来。 第七十八章 《思念》 不知不觉，马雪在1987年已经待了有大半年了。 时间过得飞快，本来对这个城市的陌生感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但是马雪心里也同样思念三十年后的那帮人，妈妈，哥哥，爸爸，还有一个神秘的姑姑。 当然，总有一个人始终不会离开自己的心，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忽视这个人的存在，许羌，马雪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的男人。 不管怎样，这次回去之后，一定回国看一眼曼丽，悄无声息得离开妈妈，算一算已经这么久了，马雪靠在农场别墅，房间的窗边，不禁感慨万千。 窗外的树叶开始泛黄，有几片已经提前坠落了下来，虽然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但又好像是意料之外的，这些叶子迟早会重归泥土，落叶归根，回到大地的怀抱。 马雪看着一片叶子摇摇坠落，脑子里却在想回去的事情，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年代。 时而久远又时而贴近的那段记忆马雪在脑子里来来回回地盘弄了好多遍。 那个晚上，比尔（海尔）不打招呼就离开后，自己在桌边睡着了，醒了之后，哥哥马威就回来了，去了花儿大街的时光咖啡馆，到现在马威和刘嘉两个人聊天聊得不亦乐乎的画面还存放在马雪的脑海中。 这两个人最后要是没有在一起就是见鬼了，马雪想想就觉得好笑，看来回去之后撮合哥哥和刘嘉肯定也是必不可少的了。 然后呢，哥端来两杯咖啡...... 对对对，没错！就是那杯咖啡！马雪怎么也掩藏不了脸上欣喜的表情。 马雪激动地跳了起来，拿起一旁椅子上的外套，一口气跑下楼来到了车库，开着车就来到了时光咖啡馆。 咖啡馆依旧是那个旧时的咖啡馆，木制的门牌让人不会随意就看到上面的店名，也许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也没有注意到“时光”这几个字，只是今天在初秋的一丝丝的涣散的阳光的照耀下，时光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有种似有似无的缥缈感。 戴着帽子和墨镜儿的马雪安安静静地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细看就是三十年前的那个位置，只是马雪完全没有注意到。 马雪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姐，CD我给你放这儿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将手上的一盘CD放在了咖啡馆的柜台上就机械化地推开门离开了，这时一切的不真实感都消失了，李姐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面，马雪隐约看到。 自从和冬梅的那次事情发生后，马雪来这家咖啡店总是偷摸着的，带着一个即将要犯罪的人的紧张感，又带有已经犯罪的人的愧疚感。 “给我一杯你们店的招牌咖啡。”马雪抬头和身旁的服务员说。 穿着围裙的，在这个店里算是新鲜面孔的吉米带着好奇的眼光断端详着马雪，可惜从他的眼光中没有看出半丝的惊喜，看来马雪跟他心中的那份期待还远的很，那个当红的女歌手，带有一丝古典的韵味的一位美女。 “小姐，我们店的招牌咖啡有很多种，卡布奇诺，拿铁，焦糖玛奇朵都是我们店里的精品类型。” 马雪透过墨镜，还是可以看到吉米两腮上的稀稀疏疏的小雀斑，却显然没有听清楚吉米说的话。 “每样给我来一份。”不就是三杯咖啡吗？我还是买得起的。 “小姐，你确定吗？”这个女孩儿什么来头，竟然要把店里的精品系列的咖啡全部都点了。 吉米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儿，眼中的好奇更加的强烈了。 “嗯。”马雪郑重其事的点头彻底打消了吉米的质疑。 “好的，请稍等。”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无可救药，吉米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心中却有另一种完全不安的情绪。 随后，可想而知，伴随着其他桌上来来往往的客人的疑惑的眼神，马雪面前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咖啡杯，那情形简直不能再壮观了。 在第四杯咖啡上场的时候，马雪心中就略有些不安了，可是她沉浸在对咖啡的回味中，直到第六杯，第七杯，第八杯.........第二十杯咖啡陆续又吉米和其他的服务员端来时，马雪彻底傻了眼。 已经来不及反悔了，事件的突发状况往往不受人力的控制，李姐当然也被惊动了，看戏的表情很快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李姐的脸上。 马雪只顾着眼前的这几十杯咖啡，哪还有什么心思顾及李姐，这里面先别说其他的，光是带有翅膀的咖啡就有十几杯。 没办法，马雪只能端起这杯，超不出几秒钟，就放下，随后再端起那杯。 伴随着其他人异样的眼光，马雪只能硬着头皮，一杯杯地全部都试了一小口，她知道账单不用怕，这不有马梅吗！ 李姐看着看着也不耐烦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一张崭新的CD，里面有最时髦的中文歌曲。 CD被投放在黑色的机器中时，马雪正好试完最后一杯咖啡。 抿了抿嘴唇上的白色泡沫，咖啡馆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手上端着咖啡杯，一直热爱工作的吉米也停下了脚步，望向咖啡馆里最前面的柜台，从哪里传来甜美的歌曲。 这不是《思念》吗？ 小时候，妈妈最爱哼的一首歌曲。 那天晚上在咖啡馆的情景又一次在马雪的脑海中来回闪现，就像是一部黑白电影不停地倒带，画面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马雪摘下了墨镜，可眼前变得越来越黑了，视线模糊，重影，突然一道白色的光从马雪面前闪过。 那是谁？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那是谁？ 她的脸那么熟悉，却又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是一张日渐成熟之后的脸。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马雪的心中展开。 她是死去的陈珥吗？ 带有疑惑却又肯定的语气，马雪向自己发问。 现在又在什么地方，马雪既看不到自己，又看不到任何人，只能看见周边透着白光的陈珥。 “救救我，马雪。”微弱的声音只有一声，可这一声也足够让马雪的心中波澜四起，就像是浪花拍打在海边的岩石上，激起千层浪花，随后沉默，之后又是巨浪滔天的吼叫，随后又逐渐沉默，一遍又一遍。。。。。。 一首歌就这么结束了，马雪手中紧握着的墨镜断了条柄，等到思绪回到现实中，视线和声音都越来越清晰地时候，桌上的咖啡已经彻底凉了，就像马雪的心，也凉了。 第七十九章 薇妮 一大早，院子外的门铃就开始不停地响，丽萨还躺在艾伦的怀中，金色的长发蓬松杂乱，却依旧遮挡不住她的美丽动人，怪不得美国有这么多人都喜欢听她唱的歌，原来除了磁性的嗓音外，还要有一副过得去的外表。 艾伦很快清醒过来，看着躺在身边的丽萨，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似乎还没有从昨天晚上的状况反应过来，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平静的丽萨的额头上，她的皮肤还那么细腻，再看看艾伦，他的额头已经不时有几道皱纹彰显出来。 踩着院子里布满苍黄落叶的石子路，艾伦来到了门口，原来是一封信，信箱里摆着一封刚刚到达的信，拿起信封，艾伦重新又关上了大门走进了屋里。 “噢！是我把你惊醒了吗？”丽萨站在客厅里正拿着倒满水的杯子。 “算是吧。”喝了一口水后，丽萨注意到艾伦手上的信封，“那是什么？” 本来正处于舒适的环境中的丽萨，逐渐有种不安，她大概知道这封信的来头，毕竟艾伦一点儿都不喜欢写信这件事，自然不会有熟人会给艾伦写信。 艾伦看着手上的信，皱了皱眉头，微微撅起嘴，他微胖的体型，从这一切都可以看出艾伦的憨厚可爱，“交给你一个任务，把这封信高声读出来吧。” 随后艾伦就像是丢掉一件麻烦的物件，把手上的信轻轻一掷，信落在了餐桌上面，“我来准备早餐。” 这举动正和丽萨的意愿，看着艾伦低头忙着手上的面包，她神色紧张，略显匆忙地打开这封信，“果然，真的是公司寄来的。” “丽萨，你在说什么？”艾伦看着丽萨正在埋头入迷般地看信，又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那样子在艾伦的眼中简直更加迷人了，早就忽视了丽萨满脸紧绷的神情。 “这封信是寄给我的，我能独享它吗？”丽萨期待的眼神中明显混杂着一些不安，可是艾伦这时候哪里看得出来，只顾得宠爱这个柔情似水的女子。 “可以啊。”端着丽萨最爱吃的的三明治，艾伦迈着悠闲的步伐从厨房走进了客厅，“快来吃早餐吧。”放下手上的餐盘，又深情地吻了丽萨的额头。 “嗯。”丽萨如同被主人宠坏了的小狗一般，点了点头，带有一种可怜却又幸福的眼神看着艾伦，不知道为什么，艾伦每次看到这种眼神都有种熟悉感，好像之前就遇到过丽萨，可是很快这种感觉又消失了，大概是自己的幻想吧，艾伦自己对自己的这种想法也有些不可置信。 大概是因为他早就把年轻时的帮助归功于那个老绅士，而不是他生着病的大女儿，又或者艾伦把那个女儿当做心中的神，就像是基督信徒心中的上帝，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心中的神，说到底那是个不可触摸，万分神圣的部分，在艾伦心中。 瓦特和西伯来又被雪莉警探邀请到了警局做客，这倒是给两个人添了不少的麻烦，也不知道两个人经常出入警局的消息是怎么传到两个人的大学中的，现在每次返校两个人都被同学，还有老师当作热烈讨论的对象。 瓦特来到警局总是显得很不耐烦，每次都是那几个问题，每次也都是同样的回答，根本就不可能从自己和西伯来身上查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倒是西伯来每次来到警局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不知不觉的，瓦特也察觉到西伯来越来越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简直不知道他来警局是干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相亲的。 这不，今天西伯来又是盛装打扮，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连平时西伯来扔在角落里的皮鞋也被涂上了一层亮油，瓦特是从小看着不着调的西伯来长大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西伯来如此认真的一面。 两个人坐在审讯室中，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孩儿踩着高跟鞋，手中拿着文件夹走进审讯室。 不抬头看也知道是谁，负责诊所那件案子的雪莉警探，今天她换了另一种唇彩，当然瓦特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个星期以来雪莉花了多大的功夫在化妆上面，西伯来却把这些尽收眼底。 “今天叫你们来警局不是为了接受审讯的，走吧，两个自觉的家伙。”雪莉看见瓦特自觉地坐在审讯室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西伯来看见雪莉甜甜的微笑当然也很高兴。 三个人趁着警车来到了医院。 “雪莉，你到底找我们想干什么，我们可不是无业游民，整天无事可做。”瓦特从车上跳下来后，气愤的朝着雪莉说。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雪莉冲着瓦特做了个鬼脸。 看着雪莉走远的背影，西伯来推着不肯进医院的瓦特，“走，先进去再说。” “好好好，真不知道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一进医院，一种新式消毒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瓦特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半片手绢，瓦特一直把它随身携带在身上。 越往里面走，越是觉得气味难闻，西伯来和瓦特不禁觉得一阵反胃，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雪莉转身看看两个人，和自己来到这所医院的第一次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现在已经习惯的她看着身后两个高大的男人，狼狈地模样，突然觉得好笑。 “你们两个，还撑得住吗？”雪莉把自己口袋中的口罩递给了西伯来，“这个给你。” “谢谢。”潇洒的样子真不像是平时的西伯来，瓦特心想。 雪莉停在一间普通不过的病房前，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深呼吸就带着瓦特和西伯来走了进去。 明显是一个充满童趣的房间，墙上挂着三两个风筝，沙发上还有许多的洋娃娃和些许毛绒玩具，这一定是一个小女孩的病房，瓦特和西伯来用充满好奇地眼光打量着这间病房。 “薇妮？”小女孩儿的名字叫薇妮。 “今天姐姐给你带来了两个大哥哥，先不玩儿捉迷藏了好吗？”原本雷厉风行的雪莉突然语气温柔了下来，这让西伯来觉得她更加像丽萨了。 “哈！哈！哈！哈！”突然一个穿着病服的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从床底钻了出来，“我在这儿呢！姐姐！” 薇妮站了起来后，立马跑到雪莉的身旁，手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可是娃娃已经灰头土脸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而且很脏。 第八十章 姐妹 秋天，阳光正适的季节，丽萨行驶在公路上，不时几缕透着黄昏气息的阳光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照在丽萨的脸上，她白皙的皮肤也时不时变成另一种颜色，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这凉爽的秋季，竟然渗出了汗，也不知道是因为从家里出发得太着急，忘了打开车窗，还是丽萨心中早已焦虑万千了。 经过了几个漫长的红绿灯后，丽萨好不容易赶到了医院，一个抱着娃娃的小女孩儿一直成为她这些天的牵挂，今天终于有时间来看望她了。 薇妮这时候正半躺在病床上，瓦特和西伯来早就不耐烦了，两个人站在窗户边上透着气，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一直在两个人的鼻腔中迟迟不肯退去，雪莉也拿薇妮没有办法，薇妮根本就不和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交流，更别说指出这两个哥哥谁是凶手了。 经过几天的调查后，安全逃出医院的病人都说，薇妮，那个疯女孩儿是最先发现医院太平间内着火的，随后医院护士就听到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是烟火气。 还好照顾薇妮的医院护士相信了她，大概经过和薇妮的长期相处，她也不认为薇妮是个疯女孩儿吧。 随后医生，护士，还有很多帮忙照顾病人的老人，急忙把诊所里的病人全都挪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在慌乱中也能保持理智，拨打了火警还有急救中心的电话。 说来真是好笑，雪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医院需要另一个医院急救这件事。 当然现在雪莉所待的医院到了现场之后，也十分震惊，没有想到一所医院会出现爆炸事件，大家都赶忙离开现场，因为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再次爆炸的情况也不清楚会不会发生。 时光就这样闲适下来，雪莉一直坐在薇妮的身旁，陪她看着动漫。 这间医院总是静悄悄的，薇妮住的这间病房又是靠里面，很少有人出入的，显得很冷清，之前一直照顾薇妮的医院护士也不见了踪影。 在事发现场中的DNA比对中发现那名护士无疑是被炸死了，尸体完全是一片漆黑，只有四肢和头部的简单形状可以大致看出那是个女人。 雪莉正坐在床边，想方设法想让薇妮开口时，一阵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雪莉竖起了耳朵，是高跟鞋的声音，这里就只有薇妮一个病人，不是来看薇妮的就是来打扫卫生的老阿姨，可是哪个老阿姨会穿着高跟鞋来呢？ 雪莉提高警惕，一只手已经伸向口袋中的手枪，眼睛一直盯着病房的大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雪莉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虽然不知道薇妮为什么会去太平间，但是按照情况来看，她很有可能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然而凶手也很有肯能随时回来薇妮这里杀人灭口。 随着门的打开，雪莉的呼吸急促到了极点，可是零点一秒后又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姐！”声音中带着疑惑还有不可置信，“你怎么来这儿了？” “老艾伦呢？” “你和他怎么样了？” 雪莉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站在窗户边的瓦特和西伯来也转过身来，西伯来看着丽萨，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你好，丽萨，竟然又见面了。”倒是瓦特先伸出手给丽萨。 “你好。”跟瓦特打完招呼之后，丽萨的眼神很快转移到一旁西伯来的身上，“你好。”带着笑意的丽萨，似乎更加礼貌了。 西伯来也意识到之前的时光完全的过去了，是完完全全地过去了，不留一点儿念想。 “姐，你们认识吗？”雪莉本来好奇的心理变得更加的浓烈了。 “当然认识了。”瓦特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说。 看着西伯来那张不知道说什么的嘴，还有姐姐脸上透出的一点点红晕，雪莉这名优秀的警探大概知道了丽萨和西伯来的关系了，也真亏雪莉丰富的想象力，把两个人的关系看破了，要不然问到老艾伦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尴尬。 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西伯来打破了僵局，“你们两个是亲姐妹吗？” “那还用说！”雪莉一只胳膊搭在丽萨的身上，特意和她的脸贴近了一些，两个人都笑了，这两个人还真的笑起来一模一样。 “你们的笑容真的很像。”瓦特说，西伯来早就在一旁看呆了，但是性格却完全不同，瓦特在心里嘀咕道。 “姐，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医院？”雪莉知道现在丽萨应该跟着老艾伦一起过着甜蜜的小日子，怎么会来医院呢？ “来看薇妮。” 这时薇妮早就爬下病床，跳着跑着来到丽萨的怀中，丽萨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嘬了一小口，随后就把她又放到了地上。 “你和薇妮的感情一直都这么好。”西伯来看着丽萨高兴的样子，她好像就只有在薇妮的面前才会把喜悦露骨地表露出来。 “怪不得，医院人员说，薇妮只跟我交流，原来是因为我姐的关系。”雪莉有些不服气地撅起了小嘴，“看来薇妮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也喜欢你。”薇妮笑着对雪莉说，随后在蹲下来的雪莉脸上也亲了一口。 看来丽萨来了，薇妮真的很高兴啊，今天都主动地跟我说话了，雪莉心想。 “薇妮，姐姐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雪莉的眼中放射出希望的光芒。 “当然能。”看着薇妮的样子，还以为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真的快被这个小女孩儿的自信给逗乐了，瓦特和西伯来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薇妮的身上。 “你看着着两个叔叔，你都认识吗？”雪莉先看了薇妮一样，好像在跟她说，说实话，有姐姐保护你。 “只认识一个。” 很好！雪莉早就预料到了，“是这位叔叔吗？” “是的。” 果然是他，这个狡猾的家伙，西伯来。 “你可不能这么误导小孩儿！”西伯来赶忙走到薇妮的身边，蹲在她面前，“薇妮，你可要说清楚！” “难道我跟着丽萨去看望薇妮，就变成凶手了吗！”西伯来转过身，看着站在后面的丽萨，希望她为自己辨正几句，可是丽萨却假装没有看到西伯来求助的眼神，什么都没有说。 “是的，她就是阿姨来看我时，带过来的叔叔。”薇妮一脸天真地说。 “果然，小孩儿是不会说谎的，不像某些人，铁石心肠。”西伯来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丽萨表面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但是却感到头重脚轻，快要站不住了。 “真的吗？你真的在其他地方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叔叔吗？”雪莉还是不死心，想要把自己一直认为的嫌疑犯捉拿归案，“薇妮你可要想清楚，比如，太平间，这些地方？” 在大家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薇妮还有雪莉身上时，丽萨重心不稳朝后退了几小步，就像是头晕眼花般的人踉跄了几步。 薇妮突然注意到了丽萨阿姨，就只呆呆地看着站在后面的丽萨了，这样子真有一种小傻子的感觉。 “你说吧，薇妮，说出真话。”丽萨看着大家的目光都随薇妮转来，就强忍着弯下腰，带着微笑看着薇妮说。 “没有。”薇妮说完后就紧紧抱着手中的洋娃娃爬到病床上继续看动漫了。 雪莉只能叹了口气，丽萨心中的不安却随之而去。 第八十一章 神奇的眼镜 马雪昏昏沉沉醒了过来，眼前是熟悉的女生宿舍，她从床上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不过就是多喝了几杯咖啡，怎么像是喝多了一样，头晕乎乎的。 走近窗边，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一片沸腾，看来马梅和曼丽又去看球了，孤独感在马雪身上悄然扎根，这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时代，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到三十年后，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马雪重新坐回床边，来不及查清楚医院的案子了，陈珥还在等着我呢！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到正在发呆的马雪耳中。 “马雪你终于醒了。”过不了多久，好久没见的马梅先走进宿舍，许久没见了，穿着还是那样赶时髦，马雪还有些不能适应她身上衣服的艳丽程度。 “你们是把我从咖啡馆接回来的吗？”看见曼丽还是那样熟悉，马雪冲她微微一笑。 “那还用说，你怎么喝个咖啡还能醉醺醺的？”马梅放下手上饮料，好奇不已得走到马雪面前，问她。 “是啊，马雪，”曼丽也坐在一边带有些关心的语气说，“接到你的电话，我们立马就赶到了咖啡馆，正好看见你摇摇晃晃地趴在了咖啡桌上。” “要不是曼丽看见了，我就准备上去质问那个什么李姐了，”马梅飘来一个蔑视的眼神，“你知道的，发生冬梅的事情后，我对她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 马雪听着两个人你来我往，一句解这一句话，丝毫插不进去，但是听着听着竟然有种幸福感，这个时代还有人在关心着自己，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 “对对对，差一点儿马梅就冲到李姐的面前了。”曼丽突然提高了语调，兴奋起来。 “还好，咖啡厅里的那个年轻小哥还是挺懂事的，”色色的眼神从马梅的眼睛中流露出来，“你还别说，要不是他赶来解释。。。” “你一不做二不休就会掀了桌子吧。”马雪终于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能让自己待在一旁，显得很呆，马雪心想。 “哦，你怎么知道。”马梅调侃道。 “你别忘了，我可是有先例的。” 马雪说完，三个人怔了一会儿脑海里就都浮现出马雪和李姐为了冬梅的那次争辩了，接连大笑起来。 “这些天，你们的学业还进行得顺利吗？” 看着两个人的书桌上都堆满了理论课本，不难想到两个从来没有认真听过课的人为了最后的测试做出了怎样巨大的努力。 可能在黑夜里的两个人都在笔耕不辍，争取时间，这样才能争取留在这个学校，继续卧底任务的考验，要不，别谈功成名就回国了，可能连警探这一职称都会不保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零↑九△小↓說△網】”曼丽突然贼贼地笑了起来。 马雪还是第一次看见曼丽这个样子，“曼丽你不能再和马梅一起待了，你瞧你都跟她学坏了。”马雪一边说，一边也贼贼地笑着看着马梅，这种贼贼的劲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彼此彼此哎。” 三个人就像是一窝小浪一样狡猾但又不时露出一点蠢笨的诙谐。 “马雪，快看！” “哇塞！”马雪的嘴快要园得成一个字母“O”，“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当然是从别人那儿买的。”曼丽一脸骄傲地说。 “为了买这玩意儿，我可没少下功夫。”马梅也把随身携带的一副眼镜儿戴了起来。 当马雪的眼球朝右转时，眼前的“虚拟百科全书”就自动朝后面翻了一页。 “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其实马雪是想说，在这个时代，还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为了不让马梅和曼丽不觉得自己大脑不正常，总是出现雷人的句子，马雪就学会省略一些容易透露身份的直白句子。 “这些书是为了给那些无时不刻不在监视我们的韩莉看的。” “你们真是有一套。”马雪羡慕地使用了眼镜儿的所有功能，包括扫描题目，中英文翻译之类的，吃吃不肯将曼丽的眼镜儿摘下来，要是我有这么一副眼镜儿那该有多好，那还真是拯救了一批批靠着牺牲自己整晚整晚睡眠时间用来刷题的学生。 曼丽看着马雪这一副着迷的样子，看着马梅，两个人相视一笑，好像两个人在心照不宣地夸奖自己的聪明。 “好了，还给你。”马雪终于戴够了，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递给了曼丽，曼丽也将眼镜儿当做宝贝似的放进眼镜盒随后揣在自己的外套口袋中，真是一刻都不想让眼镜儿离开自己，生怕有什么闪失，这也没错，这可是她考试的救命武器。 “我到底睡了多久？”本来还有些亮的天这时候暗了下来，马雪一开始还以为是上午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傍晚啊。 “一天了，这不，天都开始暗了。”马梅不可置信地看着马雪，“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马雪坦荡中又带有一丝的不安，如果是那个问题。。。。。。 果然，“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咖啡馆点那么多杯咖啡？” “听那个年轻的服务员说，你的样子就像是在找什么的样子。”曼丽也露出一脸的好奇。 马梅和曼丽的脸都冲着马雪。 果然是这个问题，那我到底改不告诉她们真相呢？马雪身上不禁冒出冷汗。 曼丽和马梅生活在那个穿越剧还没有开始盛行的年代，当然不会朝这方面去想，或许，如果当马雪说出了实情，两个人都不会相信，毕竟马雪是个这么爱开玩笑的人，开起玩笑来总是没有一个分寸。 两个人看着迟迟不开口的马雪，或许那是人家自己的秘密呢！现在的时机，大概不太适合马雪跟我们讲出真实情况呢？ “对了！马雪，你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曼丽终于打破了这暂时的沉静，马雪听了终于放松了一些，看着马梅被曼丽吸引过去的目光，马雪身上的冷汗也收回去了很多。 “马梅你忘了下午某个人打来的电话了？” 多日未见，曼丽还真是增长了不小的调侃人的功力，马雪早就知道是谁的电话了。 “我知道了，嘿嘿。”马梅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声还有满脸的猥琐表情，让马雪觉得好笑。 “我确实该回别墅了，拜拜！” 趁着马梅向曼丽送去求表扬的目光时，马雪乘机站了起来，说了句拜拜，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刚真的好险，要不是曼丽及时救场，我大概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的确现在还不是告诉这两个人事情真相的时候，要不我自由行动起来就不会这么便利了。 弄不好，还以为我是个疯子，马雪竟然想起了诊所的疯女孩儿，那个一直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儿，其实她有名字，叫薇妮，只是马雪不知道而已。 乘着一辆出租车，马雪来到了农场别墅附近。 第八十二章 薇妮失踪 马雪下了出租车，给完钱亲眼看着出租车走远，才挪着欢快的步子朝别墅走去，一直以来马雪都记得不能轻易向别人透露有农场别墅这件事，要不然不知道会引来多大的麻烦呢，就像是刚到美国时发生的那些刺激惊险的时件，马雪可不想再平白无故地碰上一次。【零↑九△小↓說△網】 别墅依旧和往常一样，悄然无声地安置在哪里。 马雪一边转动着手上的钥匙，一边期待着待会儿出现一张骨骼分明的欧美风的脸庞。 “果然，你们回来了。” 可是当瓦特真的走近马雪时，马雪却有一阵头皮发麻的感觉，“嗯，回来了。” 依旧是熟悉而又简短的语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次咖啡厅的经历过后，马雪渐渐对身边的一切有模糊的，熟悉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案件到哪一步了？有嫌疑人了吗？”那个雪莉警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从上次她来别墅监视般的一顿用餐后，马雪就开始这么觉得了。 “还不是那样。”瓦特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双手撑在脑后，躺在了沙发上。 “你还说，她恨不得当场就把我给抓起来。”这时候在一旁看电视的西伯来突然说，“看看她误导小孩儿的样子！” 西伯来平时算是平淡的脸快被怒火点燃了，狠狠地锤了沙发一下。 “还有一件事。” “马雪你不知道吧，雪莉和丽萨是亲姐妹。” “不会吧，”此刻马雪的脑海中在反复将两个人的脸的影像重合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调动都不不可能完全重合，不过没关系，两个人确实挺相像的，更何况就算是双胞胎还有同卵和异卵的区别呢。 “我们今天还见到了医院的疯小孩儿。”西伯来似乎还在之前那场风波中惊魂未定，脉搏瞬间跳动得厉害，还有更多的对丽萨的埋怨，为什么她就不能帮我辩解几句呢？更何况那些都是事实。 “真的吗？”太好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你们两个带我去看看她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马雪迫切地想要见到这个小女孩儿，她自己当然也不知道见到这个小女孩儿之后要干些什么，大概女孩儿和案子至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对侦破案子肯定是有好处的。 “你是说现在？去医院，见那个女孩儿？”瓦特充满疑惑的脸朝马雪这边撇过来，可是很快就又被马雪一脸肯定的神色逼退了，拿起车钥匙就带着马雪来到了医院，西伯来主动请缨要留守别墅。 “小女孩儿一个人住这么偏吗？”来到老住院区，周围的一切都特别寂静，只有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的一种柏树树叶稍微能引人注意。【零↑九△小↓說△網】 “嗯嗯。” 马雪和瓦特两个人走在十字路上，丝毫没有发现有几处的石子出现不应该有的杂乱，就像是小孩儿贪玩儿故意走路的时候用很大的力气破坏而成。 “她不会怕吗？” “疯子怎么会怕？”瓦特还是依旧把她当疯子看，至少在他的眼里这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多少有点儿不太正常，眼中时不时透露出十岁小孩儿不该有的一种光，到底是什么，瓦特也说不清楚，只能把女孩儿当成疯子这样来理解。 “她叫薇妮。”在马雪即将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瓦特打破了周围一片的静悄悄。 “哦。”马雪认真地记下了这个可爱的名字，终于匀速地转动了病房的门把，待会儿应该要主动跟小女孩儿打招呼，要是她不搭理我怎么办，应该不会吧。。。。。。 在那一瞬间，种种思绪在马雪的脑海中蔓延开来，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个空的病房，她因惊慌而睁大点瞳孔对着瓦特的脸，心中有种不安。 “薇妮快出来吧！”却没想到瓦特一脸轻松地走了进去，好像现在正在玩儿捉迷藏似的。 真的是小女孩儿躲起来了吗？马雪在心里不停地问，却不曾想自己已经亲口轻声地说了出来。 “你放心吧，雪莉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办的。”看着马雪眼中逐渐露出信任的眼光，瓦特开始在病房的每个角落仔细搜索。 “找到了吗？” “真是奇了怪了？” “卫生间里没有吗？” “卧室也没有吗？” 两个人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慎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还是去医院里问问吧，我们这么盲目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瓦特带着马雪又走出了老住院部。 留下了一个开着门空唠唠的病房。 “请问住在老住院部的女孩儿去哪儿了？” “老住院部？”服务台前的小护士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士，“老住院部不是早就不住人了吗？”旁边的护士说道。 “你们确定吗？”马雪就知道事情总是没那么简单。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那栋房子早就不安全了，医院计划过不了多久就要拆除了。” “而且在那栋房子里死过很多人，不是我们医院迷信，但是知道事情的人很少去那儿。” “我们医院里的人员就从来都不接近那里。” 两个年纪稍微有些大的护士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很像是一些说相声的准也演员，马雪和瓦特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雪莉是怎么回去那里的呢？” “也许是无意中走进去的吧。” “一个警探难道都没有基本的安全意识吗，总是喜欢喜爱这里闯那里闯的。” 马雪并排和瓦特走在医院的内部花园里，本来瓦特无意的一句调侃，却让马雪听着变了味儿，她从上次险些酿成的大祸中清醒了过来，到底瓦特是这个时代的人，最好不要轻易得有什么牵连，否则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在三十年后生存下去还说不定，这是马雪看了无数部穿越剧之后得来的谨慎。 马雪只是“嘿嘿”得意味不明得笑了几句，看着一旁瓦特质疑的眼神，实在是有些承受不来，“快去找雪莉吧，这样才能早点儿知道薇妮的下落。” 瓦特还没有深究马雪脸上的笑而不语，就被马雪拉着冲出了花园。 “那不是。。。”坐着轮椅的老人家好像是在脑海里搜索什么记忆，毕竟年过半百大脑的容量已经用了大半了，“是马雪！” “是你认识的人吗？”站在老人身后从容地缓慢地推着轮椅的护士露丝说，她的脸上的皱纹在这几天竟然少了很多，这应该都是福兰德的功劳吧，这个幽默的老头子总喜欢逗乐身边来之不易的幸福，也顾不得什么马雪，曼雪还是曼丽的了，福兰德仰起微笑的脸看着同样在微笑的露丝，之后落日美美地消失在地平线之上，结束了这在一些人看来焦虑迷茫，但在某些人看来充满音符般美妙的一天，他们的脸上都将会在日落之后漏出欣慰的笑容。 第八十三章 下达的禁止令 很多天都没有下雨了，突如其来的一场“滴滴答答”的小雨繁杂地毫无章法地落在别墅的屋顶上面，外面的天色还只有微微的一层亮光。 这一晚，马雪翻来覆去，已经逝去的一天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像是电影倒带那样重复播放。 “薇妮”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口的名字，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在马雪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小孩儿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但是有多少人不是因为一面之缘而走进另一个人的生命，一个小孩儿也是不例外的。 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个小孩儿看上去没那么简单，她根本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疯子！ 马雪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房间里突然一亮，随后就是“霹雳”一声，巨大的蛇形响雷夹杂在雨滴声中扰乱了马雪的思绪。 啊！ 但是很快马雪的脑筋好像是被打通了一样。 那薇妮不就没病吗！ 没病她去医院干什么呢！ 说到这里，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外，对她算是一无所知了。 想来想去，绕来绕去，马雪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将嫌疑放在原本应该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年龄的小孩儿身上。 天亮的速度超出了马雪的意料之内，她坐了起来，先从床上走到了窗边，然后一下子打开了窗帘，暖暖的柔柔的朝阳散发出的光芒让马雪来不及作出准备，她赶紧用手遮住了双眼。【零↑九△小↓說△網】 然后才一点一点适应性得睁开了眼，“昨天下了这么大的雨，今天还能出太阳，”呲了呲嘴后，畅快般得带着些甜蜜继续说，“真是不简单啊！”随后打了个哈欠，满足地走出了房间。 “你怎么起来了。” “你不是太阳不遮半边天不起来吗？” 西伯莱和瓦特两个人坐在餐桌前面看着马雪都已经洗漱完着装完整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纷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嘴里正咀嚼起劲的面包也一动不动。 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马雪一点儿都没有在意或者惊讶，这两个人的样子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内，“你们两个今天有事吗？”随后就拿起桌子上面的面包咬了一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间就坐在了瓦特的身边。 西伯莱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间就瞟了两个人一眼，真不知道这两个人经过那个晚上后，到现在算什么情况。 其实两个当事人也是模模糊糊的，那天夜里的鞭炮不知道是谁搞的鬼，马雪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记忆点是关于那天晚上了。 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马雪只好当做是生命中偶然就这么发生的一些事件了。 瓦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顾着手中的三明治，完全没有听到马雪的声音。 “可能回校吧，毕竟要考试了。”等西伯莱的声音落下，瓦特才从白日梦中醒过来。 “哦哦。” “你还准备调查下去了吗？” “当然了。”马雪外国头看着一旁的瓦特。 他脸上这是什么表情？马雪虽然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但是还是仔细到了瓦特脸上的每个小细节。 不相信我会继续调查下去？ “我一定会把一切都调查清楚的！你就等着瞧吧！”马雪置着气讲手上的面包扔进了盘子里。 看着瓦特一脸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读透马雪话中的含义，傻乎乎地往嘴里继续塞面包。 车子行驶在任然湿滑的公路上，瓦特看着侧边闪过的大树，一闪而过的街道，才猛得意识到为什么马雪出门前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了。 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有一句歌词唱的好“女生的心思你别猜”。 马雪独自驾驶来到了警局。 “雪莉警官？” 身边有一个个子和自己差不多，穿着二十岁出头的女生平日里正常穿的休闲装，头上还口这一个帽子，要不是马雪详细地看了一眼，再加上这里停着的一辆警车，雪莉就这么开着车走了。 “马雪？” 马雪问句后面很容易可以听出一个“吗”字。 雪莉的文具后面却可以听出“怎么是你”这句话。 “我是来向你了解情况的。” “什么情况？” 雪莉和马雪站在警车的两侧，说话的声音不得不提高，两个人活像是在喊话宣战。 雪莉看着马雪，几秒过后，在心里其实盘算了很久，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警探，马雪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纰漏。 “走吧，去我办公室。”犹豫了又犹豫，雪莉果断地关上了刚刚才慌忙打开的车门。 马雪坐在办公室的那张软得硬的沙发中，重新换上警服的雪莉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薇妮，你认识她吗？” 雪莉身子一紧，明显想要绷住的她，脸上还是透露出些许的慌张。 这跟她片刻钟之前接到的接连的几个电话脱不了关系。 雪莉还没有将一切都熟悉地有条理地一一摆放在脑子中，马雪突然半路杀出来，把雪莉弄得措手不及。 沉默了，一秒，两秒，三秒。。。。。。 “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了解这些！”雪莉别红了脸，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让嘴里这句话喊出来，但情绪是一点儿没少地从她的话中跑了出来。 “哼。”马雪冷冷地笑了一声，“我是警探，从中国被秘密派来美国的，如果你要证明我可以马上去取给你。” “嗯！”这回答足够具有震撼力了，更何况雪莉现在慌不择路，马雪的话她一点儿都没有起疑。 雪莉之前一直就在警界里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不过各个方向的消息都被封杀得很厉害，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有兴趣乱嚼舌根了，还好雪莉脑子里还存留着这样的一段记忆。 雪莉戏剧性地身子超后面的办公椅一仰，一个全盘皆输的犯人在绝望的那一刻也不过就这样了。 “别查了！”这次换雪莉冷冷地笑了一声，不过是有气无力般的，“这家案子被上级勒令停止，一切都随它去吧，我再也不想查下去了。。。” “为什么突然被勒令停止！”心中纵然有万般的无奈，马雪也不好朝着此刻闭着眼睛，无力呻吟，卧在转椅里的雪莉喊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雪莉心中无数次地呐喊，就像马雪当初得知陈珥去世这一不争事实时，心中怨念横生时的样子。 马雪看着在平静中痛苦的雪莉，眼中带有柔情，是同情雪莉还是同情马雪她自己？ 这么看上去她真的和我很像。 马雪心中默念，然后就随着办公室里的沉默一起沉默。 第八十四章 瓦特祖父 瓦特和西伯莱来到阔别已久的大学，虽然已经成为了这间学校中的一份子，但来学校的日子屈指可数，两个人好不容易摸到教学楼的位置，瓦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瓦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瓦特。” “爷爷？有什么事情吗？” 片刻过后，瓦特还是一声不出地认真听着电话里有些苍老的声音。 西伯莱站在瓦特的身边，盯着瓦特渐渐苍白的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家老爷子找你干什么？” 瓦特看了一眼西伯莱，眼神中带有许的不安，随后把身上背着的书包快速拿了下来，朝西伯莱胸口扔去。 “先走了，给我继续请假。【零↑九△小↓說△網】”说完就朝着停车区跑去。 “诶！”西伯莱大喊了一声，他身体中八卦的基因又发挥起了作用，看着瓦特越跑越远的背影，“这小子。”西伯莱无奈地背起两个书包，心中不爽地想着瓦特这个冒失鬼家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朝楼梯口走去。 宽敞的公路上，虽然车辆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稀少，但剩余的空间也足够瓦特施展出自己高超的车技，车子就像是一条没有尾巴的蛇，在路上的车辆中窜来窜去。 等红灯的瞬间，瓦特顾不了额头上的寸缕阳光，还有迟迟不肯转换的红灯，冲动地冲出车辆来往的十字路口。 还好，这条路上的不存在酒驾驾驶，冲动得就像瓦特这样的驾驶者。 在一连串汽车被瓦特的汽车逼停后，路上急剧地响了一阵喇叭，有几辆车的司机从窗户中伸出脑袋，脸红脖子粗地冲着早就开走的瓦特的方向大喊“Shit！”，然后又重新继续了正常的交通。 瓦特也来不及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们了，急忙朝着黑暗边区，朝着埋葬着比尔的那一片坟墓前面看上去黑漆漆的房子开去。 再也顾不得黑暗边区三个帮派里面的任何一个的威胁了，瓦特冲进了那道用两种不同树木作为标记的分界线，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进入了黑暗边区，深秋的树木差不多都掉光了树叶，一条直直的马路，他只想快点儿开到底。 马雪依然陪着崩溃的雪莉坐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面还存留着一些不属于雪莉风格的装饰，比如那张办公桌，是这间办公室中最显眼的一件家具了，深色的木制办公桌和雪莉年轻的脸庞一点儿都不相称。 还有窗边的那些鲜艳的大红色的开得浓烈的不知道名儿的花，和雪莉白皙的脸又是显得那么不搭调，但是却和玛丽很是符合，不过她最终却成为了监狱中的一朵败落的玫瑰。 马雪心想，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注意这些，不禁想在心底嘲笑自己，自己的前路到现在还是渺茫的，瓦特那儿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案子到现在还只是起了个苗头。。。。。。 一切的一切还不如一团解不开的结一样一团麻。 “先回去吧，马雪。” 嗯？马雪依旧愣在原地，不是没有听见雪莉微弱的声音，现在办公里的确是静得出奇，多么细小微弱的声音都能不花一点儿力气就能听见。 真的要把她自己一个人“抛弃”在这里吗？ 马雪反复问自己，她也是经历过这样的落魄，这样的孤独，就像是被抛弃了。雪莉现在活像一个不能出声的哑巴婴儿被抛弃了。 确实，要是马雪知道自己的猜测这么准确的话也许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没有任何细致的线索，不用花任何除交流外的心思就能凭着自己的经历把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情感猜得这么透彻。 原因可能是雪莉和马雪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第八十五章 孤儿院 马雪开着车，行驶在前往农场别墅的公路上，车速缓慢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马雪开的车，其实马雪在佯装离开，她一直在等一辆车。 警车在这条大道上还是很显眼的，雪莉用一种强硬的态度表示，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她不想被人抛弃，更何况是相依为命的姐姐丽萨，车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 马雪当然很轻易地跟了上去。 接连的几个红绿灯过后，两辆车已经驶进郊区，路程甚至远过农场别墅。 在快要接近农场别墅时小心翼翼地与前面的警车保持了更远的距离。 在自己的行踪还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还是尽可能掩藏住，马雪双眼紧紧盯住前面的那辆车，缓慢地逐渐放松了一点儿脚下的油门儿。 显然，雪莉依旧不在状态，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成不变的那辆原本应该有些熟悉的车子，再怎么说雪莉也见过马雪开的白色汽车不下两次了。 萦绕在雪莉脑海中的是几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姐姐丽萨突然说要带着薇妮去孤儿院，口吻听上去就好像是要抛弃之前和自己计划好的一切，要独自一人离开，再也不会理会和自己说过的种种，难道就甘愿爸妈就这样死去，永远都不会瞑目，永远都不能看着害死他们的凶手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吗？ 雪莉不肯相信，姐姐会对这些年来自己的努力视而不见，会抛弃一个亲妹妹，抛弃一个在一个阴谋下落魄的家族。 雪莉恨那再也打不通的电话，脚底下的油门儿不能再快一点儿，一个可怜的孤儿让丽萨起了恻隐之心，抛下对当年奄奄一息的妈妈，还在牢中的爸爸的誓言，难道忘记了我们活下来就必须带着复仇的使命，让无辜的人洗清冤屈，把还逍遥法外的罪犯绳之以法吗？ 雪莉心中当然有很多疑惑，很多问题，想要当面问一问那个丽萨，她也不是不知道薇妮对手头这整个案子的重要性，她这样做到底出何目的！ 难道是怪自己没有及时处理爸爸的案子吗？ 都说了医院的事情一完就会立马开始审核之前漏洞百出的凭空嫁祸的案子，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丽萨我也不是没有你不可，只不是缺失了一个关键证人罢了，你以为凭我现在手上的资料搞不定姓唐的那伙人吗？如果你这样想，那你还真是小瞧我了！ 雪莉恼羞成怒，不负责任的丽萨再也不配做她的姐姐，她心中的怨恨油然而生。 我今天不过就是要带回薇妮，即使是你帮我找到了她，但是说到底她是这件案子的嫌疑人，还没有撇清她身上的嫌疑，按照法律丽萨你就不能突然带走她！ 雪莉将跟丽萨见面后的情形在脑中一遍一遍地像编排好的戏剧一样上演。 前面的车子怎么摇摇晃晃？ 马雪看着雪莉开着的警车变得摇摇晃晃起来，东倒西歪，却只好不吭声在后面跟着，还好马雪担心地事情没有发生，一路平安，警车停在了一家孤儿院前面。 第八十六章 罪有应得 “中国X市市长今日在机场遭到袭击，当场毙命，嫌犯还在追捕中。” 马雪看着手中报纸上赫然几个大字，大大的标题在她的脑中不停地扩大，直到她反复确定后脑电波终于接收到了这一讯息。 瓦特吃完早餐也走进了客厅，西伯来早就回学校了，再怎么说快要期末考核了，得留一个人在学校里挡挡，手里拿着一片沾着果酱的面包走到正在发呆的马雪面前，“看什么呢？” “姓唐的死了。” “什么姓唐的？”瓦特一头雾水，“这是给你的，早餐就吃这么一点儿。” 马雪接下瓦特手中的面包，头也不抬地就咬了几口，“说了你也不认识。”马雪几口解决了手上的面包后，朝瓦特翻了个白眼儿。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知不知道？”瓦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马雪看着满脸好奇的瓦特，他深邃的看起来不知道是绿色还是蓝色的瞳孔，马雪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和许羌其实没有自己当初认为的那么相像，他没有许羌那么没心没肺，没有许羌男孩儿一样的闹腾，他就是他，做事容易冲动...... “你倒是说啊？”瓦特耐不住急性子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马雪，大声喊了出来。 “喊什么喊！”马雪倒是做贼心虚般地被吓了一跳，“你没看见报纸上的大标题，X市市长被枪袭击当场死亡。” “什么？”瓦特猛地站了起来，前脚要走但是被马雪拦了下来，“你要去哪儿？” “黑暗边区，别想了我不会带你去的。” 马雪看着瓦特一脸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要破门而出，就知道瓦特肯定认识这个X市市长唐显祖。 “不说清楚你就不能走！”马雪展开双臂站在瓦特面前，虽然个头只到他的下巴但是借助旁边的沙发，马雪成功把瓦特拦下了。 “唐伯伯就是我今天下午要去机场接的人。”马雪依然没有想要放行的意思，“就是这个X市长，你说的这个姓唐的人。” “你爷爷怎么会认识唐显祖？” “马雪，我得去问问我爷爷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行！”马雪抬起头看着双手叉腰急不可耐的瓦特，前天和雪莉的谈话一清二楚地重新展现在马雪的脑中，还有在陈珥出事前后那种不安的情绪又重新来了，马雪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还能不知道吗？ 要冷静下来，这样才不会推进悲剧的发生，马雪这几天前前后后的经历，一条条指引后面要发生的导火索已经引燃了，只有从容不迫地一条条熄灭，才能挽回那本来不可挽回的悲剧。 事出有因，所有的一切到最后自然会浮出水面，可是那时候已经是大祸临头了，一些人，一些物就随之烟消云散了，只有赶在真相大白之前理清楚所有的一切，才可以不让悲伤，不甘，复仇的种子落地，生根。 其实马雪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挽回了已经发生的悲剧，三十年后的那场对马雪来说是个一生都无法抹去的人，这些年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马雪心里的最深处。 而站在眼前的瓦特，或许是马雪最后可以拯救的。 现在也是时候了。“我来自未来，” “三十年后！”微弱的声音从马雪口中说出来却显得那么掷地有声。 “你在说什么？”不知道瓦特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不敢相信装作没有听见。 “我说我是未来人！” “你骗鬼吧！” 果然这招对瓦特有效，只要能救他，马雪不惜抛出这个打算一直掩藏住的秘密。 “我发誓我前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要不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瓦特前面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但是心里早就有些动摇了，再听马雪发了毒誓，就不得不相信了。 看着瓦特坐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马雪感觉自己变成了怪物，很不自在，“唐显祖是罪有应得。” “嗯?”瓦特当然明白他和爷爷之间的利益关系，难道马雪真的来自未来，可以知道一切事情。 “你祖父也是帮凶吧！” “嗯。” 那天雪莉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马雪，她和姐姐这些年来一直背负着的仇恨，唐显祖不过是父亲好心收留的一个小小的管家，看上了父亲的财产，连同那些嫉妒父亲可以继承本来属于他们的财产的那些平日里和他们善良的妹夫称兄道弟的那些人，污蔑父亲没有尊贵的血统，不配拥有家族产业的继承，可又有谁知道！这不过是那些人的一面之词！强大的势力总是能一手遮天，然后吞没真相！ 马雪清楚地记得雪莉脸上的泪痕，还有薇妮一脸天真地在一旁吃着奶昔，我们所说的这些她都听不见，只有这一碗奶昔才能入她的眼。 “没错，祖父当年包庇唐显祖犯下的罪，我小时候无意中听家里人说过。” “是唐显祖杀了雪莉的父亲。” “雪莉？”瓦特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还不知道吧，雪莉就是那个绅士的女儿。” “那很有可能就是雪莉杀死了唐显祖！”瓦特凭空猜测。 “不，是丽萨。” “怎么会是她？” “你忘了他们是亲姐妹。” “我知道，丽萨会用枪？” “雪莉是一名警探，要是她，她会用法律让唐显祖收到应有的惩罚。” “还有！” “还有什么？”瓦特可能又要质疑一次自己的耳朵了。 “薇妮是丽萨的女儿。” “你是说那个疯女孩儿？”瓦特大声地说，好像是要马雪再肯定一些告诉自己这句话。 “薇妮不是疯子。” “好吧。”瓦特想不到马雪会在这间可有可无的事情上纠结，“管她是不是疯子。” “不，你说错了。”瓦特又转过头来，看着马雪，自从马雪来到这里，他的生活就变得不一样了，这是瓦特这些时候的切身体验，有了马雪意料之外的一切好像也就是意料之中的。 “你想知道医院的爆炸到底是谁造成的吗？” “你别告诉我是薇妮这个小不点儿。” “就是她！”马雪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出了这句话，之前她还总是想打破自己的这一不可思议的想法，可是渐渐地她越来越笃定这一看法。 “她就算不是一个疯子，那她也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儿，她能懂什么？” “当然不是她想做的，要是她的妈妈，丽萨指示的呢？” 瓦特眉头的疑虑慢慢消失，“你说的也有道理。” 该说的都说了，马雪心想，瓦特你不会再有危险了，脸上欣慰地露出浅浅的微笑，瓦特丝毫没有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枪击声，可能是因为今天他的耳朵已经承载了许多的爆炸般的信息。 第八十七章 自首 这一天，平时总被欢声笑语霸占着的孤儿院今天好似被一阵突袭的悲伤感染了，寂静无声，然而教室里依旧是孩子们密密麻麻雨点般的稚嫩的童声。 院长室内有两位女士，分别坐在两边，整个孤儿院的寂静恐怕就是她们带来的吧。 不用说，其中的一位正是院长本人，而另一位，金发碧眼，要是喜欢听歌的年轻人就能认识她，当然这几日也有不少人为她感到惋惜，拥有天籁般的嗓音，却被公司解约了，原因不明，好像问题出在丽萨本人的身上。 大家的猜忌当然是各种各样的，什么傍上公司内部的老总，还有更严重的说是已经怀了某人的孩子了。 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其实正中命脉。 “你怎么能把薇妮交给雪莉呢，院长！”丽萨的一声严厉的质问，丝毫没有吓倒眼前这位老人，这也不难怪老人家的双鬓早就染上风霜了。 “丽萨女士，既然当初你原因不明地将孩子暂时放在我这，当然那时候你也并没有说是‘暂时’的！”院长提高嗓音说出这两个字，丽萨被震撼到了，身躯倒是为之一愣。 丽萨无话可说，当时薇妮无处可安放时，是院长选择接受这个被母亲暂时抛弃的是孩子，现在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的理由来质问院长了，更何况带走孩子的是正直善良的雪莉，一名警探，自己的亲妹妹。 丽萨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朝坐定的院长鞠了一躬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简短的谈话，让院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为了丽萨，还是为了薇妮，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妇人好似已经看清了以后要发生的一切。 瓦特和马雪谈话之后不久就接到了警方的“邀请”。 可能这时两个人已经站在两具尸体前面了，但是谁都没有流泪，马雪当然丝毫没有泪流的理由，然而瓦特呢，其中的一具可是他的亲祖父。 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瓦特可能还能轻易地控制脸上的肌肉，但是眼泪，却不停控制，一滴也没有，可能是因为眼前的是祖父，他脸上似乎还留有平时的怒色，额头正中的那颗子弹还好像将他脸上的怒色减轻了，瓦特却不明白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解脱了吧，马雪想。 要是她知道瓦特祖父日夜难眠，独自一人待在偌大的黑暗边区的别墅中，没有子女愿意前往这么危险的地带照顾他，一日一日，只有和他一样不能褪下身上那层冰冷的外壳的工作人员陪在自己身旁，一夜一夜，他更是辗转反侧。 那个暑假，瓦特，马意带着比尔为首的一群孩子到别墅的那个暑假，是瓦特祖父最开心的一一段时间。 瓦特曾经疑虑过，为什么祖父能够答应将比尔葬在别墅后的墓地，那里可是老爷子给最看重的下属埋葬的墓地。 一切都归于平静，现在躺在白色被单里的祖父，再也不用对过往的一个错误承受巨大的忏悔，还有惩罚了，孤独终了是上帝对他最大最残忍的惩罚。 等案子一结束，祖父就可以和瓦特祖母合葬，回到祖墓中，那里还有瓦特的父亲瓦特的母亲，可能这也是对瓦特祖父的惩罚之一。 “你唐叔叔有几个儿子，你知道吗？”马雪站在安静的瓦特身边，用只有瓦特能听见的声音问他。 “一个。” “是唐以海吗？”马雪迫不及待地问，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但是声音又很自觉地低了下来。 “嗯。”瓦特还沉浸在对祖父死去的事实中，来不及顾忌马雪知道这么多了，还有，她不是说她来自未来吗？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唐老师你就别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吧！马雪还是有些心怀慈悲的，这样就不用去杀死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了。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吗？”马雪把脸转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眼光朝这里的雪莉，当然雪莉的眼光不可能是朝向她的，马雪朝站在门边的雪莉走去。 雪莉迅速将注意从瓦特身上移开了，“嗯？” 看着雪莉一脸的疑惑，马雪又重新说了一遍。 “嗯？”雪莉脸上的疑虑转变成了不安，马雪已经知道答案了，“丽萨。” “嗯。”雪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薇妮，她的手上还捧着那个洋娃娃，不安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通缉她？” “再等等吧。” “还要等什么？”马雪先是十分不解，后来在雪莉望向薇妮沉默的眼光中了解了她的意思。 自首吗？丽萨会为了薇妮来警局自首？但是这一切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看着躺在里面白色床单上的唐显祖，肥头猪耳的模样，看着老实忠厚，其实不然，比尖嘴猴腮的狐狸还要狡猾。 马雪又想起雪莉望向瓦特关切的眼光，心中好像流淌着一股酸泉，泉水里不是醋就是柠檬汁，马雪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突然马雪好像又来到了高三那年的春游出发前夕。 陈珥也在用崇拜的眼光看着高大的许羌，马雪想起来了，自己也站在一旁，看着陈珥的侧脸觉得欣慰，心想这个“陈二”这么快就要叛变了！ 是的，那时候这种感觉荡然无存，只有识破陈珥小心思的窃喜，那么后来自己和许羌那段时光是为了什么呢？ 瓦特丝毫没有发觉马雪的退场，那种不舍的目光在自己的后背上逗留了片刻之久，然后轻手轻脚走出了门外。 马雪心中还有期待，她知道这一去可能就是一别三十年了，她渐渐醒悟过来，一切都是《思念》搞得鬼！ 等马雪来到时光咖啡馆时，果然里面还在响起《思念》这首歌。 马雪不会再傻乎乎地点一桌子的咖啡了，但是今天她为了纪念这个日子，不由自主地想要点一杯咖啡，还是那个机灵的瘦呼呼的吉米。 可能他早就不记得我了吧！ 再看看李姐，依旧从二楼到达一楼忙碌着，第一次和曼丽见面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不知不觉也过去大半年了。 马雪在来咖啡馆的路上，想了又想，还是不跟正在学校里奋笔疾书，正在考试的曼丽和马梅道别了，三十年后再见吧！ 还有最惦念的那个人，自然不能跟他告别，之后肯定会挪不开步子的，说不定连医院都出不来，不知道三十年后还能不能再见，可是你已经在我心里了，过去三十年后又怎么样呢！心还是那颗心。 马雪彻底将心中的期待化为离开的坚定，瓦特不会冲出医院，抓紧我了，已经来不及了。 马雪看着面前的咖啡，耳边不停地响起《思念》这首歌，咖啡馆内喧嚣的声音又消失不见。 “你从哪里来啊。。。我的朋友。。。” 熟悉的歌声响起。 白色的巨幕将马雪卷入其中，什么都看不见了，但这次和之前不一样，陈珥向前奔跑的身影不再模糊了，越来越清晰，直到，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陈珥！”马雪不顾天不顾地地大喊了一声，“陈珥！陈珥！。。。。。。” 一遍一遍地，马雪大声叫喊。 “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 第八十八章 另一种人生 “叮铃铃！” 一阵遥远又带有熟悉感的闹铃声让马雪的眼皮有了知觉，跳动了几次。 这次竟然是睡意，让马雪缓缓地抬起厚重的眼皮。 七点钟。 马雪慢慢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摆设。我回来了！她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看着书桌上的台历，马雪很想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日？ 是二十世纪还是二十一世纪？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会是自己梦中的那个日子吗？ 答案就在眼前。 马雪迫不及待地抓起日历，果然是2012年。 六月三号这天，马雪回到了她原来的生活轨道，属于她的时代。 “妈妈！妈妈！”马雪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冲进了曼丽的房间，她还沉睡着，和记忆中的妈妈一样，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免不了细纹在脸上四周围的滋生。 但是眼前的场景令马雪既感到熟悉又感到困惑？ 仔细看看，曼丽身后还躺着一个人，这个壮年男人的上身肌肉线条很完美，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曼雪？几点了？”男子抬起埋在曼丽背后的脑袋，朝马雪塞hello后见平时回应的马雪这时候没反应就又问了一句。 “七点。”马雪淡淡地说。 是爸爸吗？应该是吧？之前在美国见过一次面，那时候还没有去1987年，应该没错，瞧他深邃的眼眸肯定就是爸爸了！ “嘿！DAD！”马雪冒险试了试，朝着要从身边经过的马意说。 “嘿！”马意见曼雪热情伸来的手掌，利落地击了个掌。 天啊！看来我真的改变了一些事情！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又何乐而别以为呢！ “几点了？”曼丽也从睡梦中醒来，马意习惯性地走到曼丽床边，轻轻吻了她的脸庞。 “七点。” “我该起来做早餐了，时间卡得刚刚好。” 曼丽正打算从门口经过的时候，没想到被一旁的曼雪一把抱住了，“妈妈。”马雪看着年老的妈妈从身边走过立马感到心碎。 “这孩子还没睡醒。”马意坐在床边看着今天有些失常的女儿，边打哈欠边说。 “我看你才没睡醒！”看着身边的人丝毫没有感动，曼雪脸上的泪也收住不再流了。 “看吧！现在她才是正常的。”马意看着曼雪的搭茬满意地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会儿！”曼丽拍了拍曼雪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你哥哥应该还没醒。” “嗯？”曼雪虽然已经很压抑自己内心的感情了但是马威还是让她吓了一跳！他也在我家？ 肯定错不了了，原本客房干净的门上面现在贴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色彩，各种变形汽车和曼雪说不出的漫画。 “嘿！早！”一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朝曼雪说，头也不抬一下，就这么走过去了，“妈！快给我早饭，来不及了。” “还早得很呢！今天一起吃早餐不行吗？”曼丽又露出母亲该有的担心般的愁容。 “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了七点钟在公园见面一起骑车去野营地的，看！时间早过了！”马威举起手表不耐烦地说。 “这是你的。”曼丽无可奈何地讲手上早就装好的盒饭给了马威。 马威拿了盒饭就直接走了出去。 天啊！这还是我的“三好学生”班长吗？ 除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外，没有一丝一毫像从前那个稳重，有责任的班长，林威，原来马威是这样的！ 马威前脚走，曼雪就朝着曼丽凑了过去，“妈，问你个事儿。” “嗯，你说吧。”曼丽一边忙着三个人的早餐一边回答。 “哥他一直就这样吗？” 曼丽也突然觉得马意的话说得没错，曼雪今天有些不正常。 “你哥哥从小不就是个不羁少年吗？”曼丽的话把曼雪逗得咯咯直笑。 要是妈妈知道原来她的儿子是什么样子的，她还不吓死！ “倒是你，曼雪！” “怎么了吗？” “你今天倒是变了不少。” “嗯？” “你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很多，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关心你的哥哥，还有。。。” 可能妈妈指的是那个拥抱，我大概知道原来的我是什么样子了。 有个不着调的哥哥，成绩还行，在家里是一种魔王般的存。 我这是要过另一种人生了！曼雪惊喜般的后知后觉。 第八十九章 拥有和失去 吃完早饭，曼雪——在曼丽和马意的一次次提醒之下，马雪清楚地知道自己又变成了曼雪，一个不一样的曼雪，和往常一样（不过是在众多人眼中），曼雪却觉得乘着爸爸的车子去学校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现在曼雪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听着车内熟悉却又叫不上名的歌手的某首叫不上名的歌。 十八岁，高三野营，曼雪知道自己又要经历一次了。 “OK！安全到达！”马意的大嗓门儿把曼雪从一系列的幻想中惊醒了。 犹豫了片刻，曼雪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拜拜。” 平时风风火火的曼雪去哪儿了？ 马意手握着方向盘，直到曼雪的背影远去，才确信曼雪今天的不正常仅仅是自己的疑神疑鬼而已，和往常一样，开着车去了公司。 曼雪尽可能地放慢了步子，她想把周围的一切都看个仔仔细细，看个够。 都不一样了，全部都不一样了！我这是在哪儿？ 等到曼雪转过身，想要在繁闹的街道寻找马意的车时，马意正在另一条路上狂按喇叭，习惯性地等待着前面一长串的汽车。 “裕民高中”，原本的四个大金字没有了，看来我真的是回来了，曼雪之前觉得自己好像依旧活在梦里，现在她才恍然觉醒。 几年后，裕民高中才会重新装修，原来记忆中的一直都是离开后的校园，原来高中的校园已经离自己这么远了，留下的只不过是陈珥，一个已经在世界上消失的存在。 怀着忐忑，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曼雪丝毫不是为了考试而紧张，她走进了学校，朝着一排排教学楼后面的停车场走去。 记得当初，野营是为了给我们缓解高考压力，其实最可能的就是唐老师想要谋害曼雪而给自己找的一个机会。 想想当初，自己对危险的感知，却还是没有能阻止唐老师的阴谋，是陈珥，为自己挡下了劫难。 “嘿！”正当曼雪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有些刚毅的手掌在她的后背重重拍了一下，“想什么呢！” 虽然语气变了，但还是那个声音，曼雪在真正的十八岁里，听到次数为数不多的声音。 曼雪转过身，果然，他深邃的眸子一点儿没变，我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像爸爸那样深邃的眸子呢！ 哎，同样是遗传，就是不公平！ “呦，你骑车还这么快！”曼雪可能丝毫没有觉察到她的语调的变化，学生的调皮一览无遗。 “不跟你说了，不快点儿就赶不上大巴了！”没等曼雪留神，马威已经跨上自行车，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许羌！我们走！” 许羌！曼雪忍不住朝马威后面看了一眼，十八岁的他，孩子气的他，依旧是那样，一点没变。 许羌骑着车紧紧跟在马威的后面，头一点儿没有往曼雪的方向转过来，也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预兆。 虽然当初不辞而别，离他而去，去了美国，也不用这么记仇吧！ 曼雪刚想上前拦下许羌，她的手还没举起就又落了下来，算了，说不定这次，许羌早就不是以前的玩伴了，看着他跟马威如胶似漆的样子，世态炎凉啊！ 曼雪只好跟在两个人的后面，略带小跑朝大巴车走去。 呼吸越来越急，曼雪心中的希望就越来越强烈，即使失去了许羌，陈珥也不会离自己而去的，曼雪心中越发强烈得想要见到那张在她心中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脸庞。 曼雪开始埋头奋力奔跑，她不知道的是，许羌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奔跑的模样。 陈珥，陈珥，陈珥，曼雪的步子好像也渐渐有了秩序。 “曼雪！” 是她！ 气喘吁吁得，曼雪停了下来。 “曼雪！” 声音越来越近。 陈珥在朝曼雪跑来。 不知道多少次，曼雪在半醉半醒的梦里看到她，不停朝自己反方向跑去。 “陈珥！”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曼雪！” 熟悉的马尾辫，小巧玲珑的身形！ 是她！ 我不在做梦！ “陈珥！” 终于，曼雪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