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飞侠》 第1章汝阳平叛之迎难受命 唐宋年间,民间流传这样一首歌谣:“看汝阳、恨朝纲,苦朝贡、扣灾粮。婴儿啼无声,老弱倒路旁,皇帝昏昏乐,哪管天下亡!”…… 皇上听到传闻,大吃一惊,赶紧坐上宝殿,看了看众朝臣问:“哪位爱卿愿往汝阳替朕彻查此事啊?” 大臣们面面相觑,而后又低头不语。 “养卿千日,用在这时。卿等都不愿与朕分忧吗?”皇上恼了。 “皇上息怒!王爷乃三朝重臣,办案无数,想必是得罪了什么小人,才会有此谣传。如果是空穴来风,查下去岂不是要叫老王爷寒心?”中堂崔不悔慌忙跪倒启奏道。 。 “是呀,是呀!王爷德高望中,怎会做此逆天之事?还请皇上三思!”吏部尚书扬湖也说。 “就是,就是。请皇上三思!”众大臣也一起附和着说。 皇上一看:皇叔在朝多年,这些大臣多多少少都跟他有点关系,谁也不想去得罪他。纵然是领了皇命,也不见得会秉公办事。这可怎么办?……哀?他猛然想起新科状元刘正文。对了!此人文武兼备,胆大心细,与朝中各大官员都素无瓜葛,就派他去!……想到这里,忙问:“新科状元何在?” “皇上您忘了?你不是准他游街三日,不用上朝的吗?”贴身内侍高力答道。 “哦……,那就退朝吧!” “皇上退朝!――” 皇上回到后宫,赶紧吩咐高力:“去宣刘正文御书房见驾。” 大街上,刘正文身穿大红袍,头戴官帽,胸前挂着大红花,跨着高头大马,正被一帮人簇拥着,鸣锣开道,打马游街。 “皇上有旨,宣新科状元刘正文玉书房见驾!” 刘正文正游得高兴,忽听内侍传唤,赶紧下得马来,去往御书房。 皇上免了礼之后,就把歌谣一事告诉了他,然后提出担忧:“皇叔在朝多年,与大臣门多少有点连系,所以大臣们都不愿去得罪他。朕也深知其中利害,处理不好,反而伤了我叔侄的感情。所以你要悄悄地查,尽早动身吧!千万不能走露了消息。朕现在只有仰仗刘卿你了!” 刘正文听后,马上伏地说:“臣愿往汝阳与皇上分忧。不过……臣一小小钦差,恐怕会令皇上失望……” “怎么?连你也不敢去吗?”皇上很是失望。 “非也!”刘正文赶紧说,“只是王爷乃三朝重臣,微臣却一无官职,二无封印,……” “那朕就封你个一品巡案,代天巡狩。”皇上见他趴在地上没动又问:“还需要什么?爱卿尽管开口!” “臣还想让皇上赐一柄上方宝剑,允臣在危急时刻先斩后奏。” “准奏!” “谢皇上!”刘正文这才谢恩起身。 刘正文回到状元府,马上调出乡试名册,他想从中挑出一名文笔出众、又志同道合的,做自己的文案师爷 。可是,这么多人,选谁好呢?……他大伤脑筋。咦?……他陡然想起了同窗好友上官飞――上官文采不在我之下,只是家境不好才不得入试。我不如唤他前来,待此案了结,再向皇上保举,封他个一官半职。这样,我们不就又可以在一起,抚琴弄墨,长话诗篇了?……想到这里,他扔掉名册,马上修书,快马送往。 上官飞本也是京中人氏,只因祖上一纸文书不知得罪哪位权贵,被诬告诽谤圣听,皇上大怒,随即将他们一家逐出京城,流放至江洲,这才结识了刘正文。上官飞从小受文墨熏陶,文采自然不在话下,与刘正文算是知趣相投一见如故。可能是祖辈留下的阴影,上官飞对做官不大感兴趣,刘正文几番助他去赶考都被他拒绝,直叫刘正文替他惋惜。可他总是笑笑说:“刘兄文胜于上官,武更雄于上官,上官不中,乃在情理之中。……”现如今,他仍然只是个秀才,在附近的学堂做了个教书先生。接到刘正文的书信,马上辞了先生,雇了辆马车,星夜赶来。 “贤弟来得好快!”刘正文一见他喜道。 “刘兄急招上官,有何要事?”上官飞忙问。 “事情紧急,也不能让贤弟你休息了!我们边走边说。” 有下人套好了马车,二夫人杜若秋撩起车帘问:“相公,可以走了吗?” “哦,忘了介绍了!……”她拉过上官飞对杜若秋说,“这是我的同窗好友上官飞。”他又指着杜若秋说,“这是我新取的妾侍杜若秋。” “见过嫂夫人!”上官飞赶忙行礼, 杜若秋也翩翩还礼:“原来说上官小弟,小妇人这厢还礼了!” “嗳,嫂夫人块快请起!……这……使不得!”上官飞慌忙请她起身,可又不好意思用手相搀,急得把手背在背后直搓,这边光是鞠躬了! 杜若秋一见,掩嘴窃窃笑道:“你这位故友,真有意思!” “我这贤弟,就是这么腼腆!”刘正文也笑了。 “我跟上官还有要事商谈,你自己坐后面的马车吧!”他又对杜若秋说。 “喏。”杜若秋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 “贤弟请上马车,我们路上说。” “好。” “贤弟可曾听闻汝阳歌谣?”还未坐稳,刘正文就急着说道。 “略有耳闻。莫非刘兄此行与此事有关?” “正是。只因汝阳平位高权大,与朝中各大员都有来往,皇上怕有不公,不敢让他们前去。只有我刚刚入朝,一身素装,两袖清风,不会与有他牵扯。可他哪里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故而我也不敢用有身份的人,只有连累贤弟你了!” “刘兄哪里话来?当初我家流放到江洲,刘兄慷慨相助,可曾想过连不连累?”上官飞嗔怪说,“何况这次,你还有官职在身,又有上方宝剑,还怕治不了汝阳王?” “贤弟哪里知道?那汝阳王乃三朝重臣,叶大根深,又岂是轻易能动得了的?” “那我们就悄悄地查,待查到真凭实据,再一举将他拿下。” “嗯,贤弟说得有道理。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他也怕怕查不出证 实据,反而伤了和气。” “那我们就给他来个明查暗访,确保万无一失。”上官飞说。 “好。我们到了汝阳,都换上便装,对外只称是生意之人,我是老板,你是伙计。” “是!大人!” “什么大人?……我告诉你啊?这么叫可就生份了啊?”刘正文不高兴地说。 “那……这样吧!在官场,堂前,我还是叫你大人,私底下就叫你刘兄,如何?”上官飞只得说。 “这还差不多!”刘正文这才笑到。 “嗳,刘兄,不是听说你早已取妻,怎么又有个新夫人?不怕那位生气啊?”聊完了正是,上官飞又想起这了这事,不由打趣说。 “唉!……”刘正文看着他打了个唉声, “怎么?刘兄也有难言之隐?”上官飞问道。 “唉!贤弟哪里知道为兄落榜后艰难的日子?……” “什么?刘兄也曾落榜?”…… 第2章汝阳平叛之街头重逢 “当年我上京赶考,为的是婉儿。家父嫌她卖艺出身,行为放肆、不懂礼教,不配嫁到书香门第。可我打第一眼就喜欢上她,经常特地去给她捧场,为了接近她,还拜了她爹为师,跟他们学杂艺呢!她爹也很喜欢我,有意成全我们,让我们一起练功。为了她,我还差点跟父亲反目。后来干脆书也不读了,功也不练了,尽跟他们走街串巷了。父亲气坏了,可又怕我误入岐途,耽误了大好前程。于是只好答应了这桩婚事。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完婚之后马上赴考。我费了这么大劲才征得他的同意,高兴之下,一口应允了。可怜的婉儿,新婚三日就被我丢在家中,一丢就是三年。……” “刘兄三年没有回乡?” “那年应试落榜,自觉无颜回家见老父,故而留了下来,准备来年再考。……”刘正文顿了顿又说,“可是第二年又落榜了。当时我十分沮丧,又十分地不甘。为了能让婉儿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我必须拼一把。于是我又留了下来,可是腰中银两已用光;为了胡口度日,还有笔墨纸砚的花费,我不得不拉下脸皮,去风花场地替人端茶倒水、扫地擦桌,这才结识了若秋。她当时是百花楼的一名歌舞妓,因姿色出众,舞技非凡,当选花魁,成了当地的走红人物。对我也是格外地照顾,感激之下,允她高中之时,便是她出泥潭之日。如今我高中皇榜,哪能言而无信?于是帮她赎了身,可她自小被卖入青楼,没有亲人也无有去处,对我也是一片真情,既然她愿意作小,我也只得把先她留下,再告诉婉儿。……” “哦,对了。那年发大水,冲垮了许多农桩,不知你家是不是也在其中?”上官飞忽然插话说。 “什么?” “我家流放来到江洲,在山上搭个草棚就过日子。你我虽然同在一洲,却是一南一北相隔甚远。我也不敢去你家串门,怕有辱你们大户门庭。所以你家的事我一无所知。……” “可能是你祖辈的关系,才让你如此自卑,不肯应试的吧?” “官场黑暗,不考也罢。再说有银子贿赂考官,还不如买几块地来种呢!”上官飞淡淡的一笑说。 “你呀!说你什么好?… 你就甘愿一辈子躬耕?” “不然教几个童子识字也不错。……行了,别说我了,你还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就这么把二夫人带回家,不怕她受不了啊?” “我也想早日把她接到身边,跟她解释若秋的事,可她没了音讯,我又如何求得她的原谅?……”刘正文哀怨地说。 “刘兄不必忧伤,这趟汝阳之行,可顺路找找她,说不定就找着了。”上官飞安慰他说。 “对呀!婉儿家祖籍就在汝阳,说不定她把我爹带回她的老家了!”刘正文转忧为喜。 “那可太好了!你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上官飞也高兴地说。 “可是,婉儿性如烈火,一旦知道这事,岂容我解释?她整日舞刀弄枪的,到时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刘正文又担起心来。 “哦?这大夫人倒是位奇女子?刘兄好福气!得一刚一柔两位贤内,真是人生完美啊!”上官飞羡慕道。 “贤弟就不要取笑为兄了!到时还要贤弟调解说和、多多美言哪?” “那是一定的。刘兄不必担心,我想大夫人也并不是一位不通情理之人吧?她若知道了你的艰难,一定会原谅你的。”上官飞宽慰他说。 “但愿吧!”刘正文长叹一口气说。 一行人驱马赶车,不日就到了汝阳地界。 “也不知婉儿可回了这里?” “大人不必焦虑!这年头有几个女子出来卖艺的?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如今我们已经到了汝阳地界了,大人行事可要格外小心了。” “贤弟提醒的是。婉儿老家是苏家庄,还要劳烦你帮我把她接来,提前劝劝她。我和若秋在城里的客栈等你们。” “刘兄不必客气,我一定让她高高兴兴地接受二夫人。”上官飞说完,下车走了。 经多方打听,才打听到苏家庄的所在。可到那儿一问,才知这地方有好几个苏家庄,上官飞只好一处一处去打听。 这天,他路过一个小镇。这小镇很不景气,依稀看到三两家店铺,还冷冷清清。街道上也只有几个行人,有气无力的在街头徘徊。一个肤色黝黑的少妇,背着一个孩子,站在街头对着路人抱拳央央说:“各位乡邻,小儿已经一天没沾米汤了。今天当街卖艺,不为钱财,只为一口米汤。各位要是觉得我耍得好,就请赏我们一碗米汤,小妇人感激不尽!” 说着,放下小孩,拿起大刀耍了起来。无力的路人也不免好奇的停下脚步,过来观看。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堆人。那少妇耍罢大刀,又舞了一路棍棒。看样子她也是几天都没吃饱饭,拼尽力气讨路人打赏,不一会儿就气喘嘘嘘,汗水淋漓。 上官飞站在人群中暗想:这年头还有带着孩子出来卖艺的?她们男人干嘛去了?…… 围观的人也不时的叫上几声好。那少妇这才擦了擦汗水,拿碗在人们面前走一圈。 “我们自己都没有米下锅了,哪来的米汤给你啊?”一老者摇一摇头走了。 “姑娘,看你年轻轻的就守寡,还带着这么点儿大的孩子,真不容易啊!我要是有口吃的,一定分你点儿。”一中年夫人同情地说。 “姑娘,还是找个人改嫁了吧?兴许还有条活路。” “唉!这年头像她这样的多了去了,她还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唉!可怜哪!”…… 围观的人都甩着头走开了。 “我不是寡妇!我丈夫会回来的!……”看着众人都摇头离去,那少妇伤心地抱着孩子:“都是娘没用,没能给你讨来吃的。……” 看到她们如此凄惨,上官飞实在不忍,忙从怀中拿出几粒碎银,递给那女子:“小娘子,拿去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啊?……”那少妇一听大喜,马上抓过银子,“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边说边给孩子买吃的去了。 她来到小吃铺前,把银子往柜台上一搁,“给我来两碗米汤。”店主给她盛了两碗米汤。那少妇接过来一看火了:“你抢钱哪?一碗米汤不见半粒米饭?你这做买卖的也太黑了吧!” “小娘子,这年头粮食贵如金,就你这两粒碎银,也只够买两碗米汤了!”店主无倷地说。 “什么?抢钱抢到我头上?”那少妇气得一口气喝光了米汤,然后把碗往柜台上一撂,伸出手来说, “你还我银子,我不买了!” 店主一见急了:“哎,你怎么不讲理啊?怪不得你男人不要你,有你这么不讲理的老婆,不跑路才怪呢?” “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把你这锅给砸喽?”那少妇一听,抄起木棍就要动手。 “小娘子,你消消气。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你就饶了他吧!”一个老者过来劝道。 那女子看了看老者,又看一眼卖粥店主,然后把木棍往地上一杵,说道:“今天不是看在这位老者替你说情,非把你这店给扫平了!”说完抱着小孩,抓起一碗米汤,气呼呼的走了。 上官飞远远看着,摇了摇头:但愿大夫人不是像她这样,否则真的很难说和了! 上官飞找到最后一个苏家庄,也没找着人。听庄里的人说,两年前他们确实回来过,然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也有人说,那女孩子的爹在外卖艺被人打死了,那女孩自己去告状,也一去不回,再没音讯,八成也死在外面了。…… 上官飞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也只好木着头皮回来见刘正文。 刘正文见他神色暗淡,说话吞吞吐吐的,也就明白了八九:“你也不用瞒我,生死由命,只是……,只是我太对不起她了!……”刘正文说着眼泪下来了。 “大人不必悲伤,这年头坐在家里的可能会饿死;出外讨生活的总会遇到那么几个好心人,反而不会饿死。 ……”上官飞想起街头卖艺的少妇,安慰他说。“哎?大夫人当年是否身怀六甲?”上官飞忽然之间明白点什么,忙又问。 “那时我们才新婚三日,怎知她是否有孕?……贤弟这话何意?”刘正文不明白地看着上官飞。 “那日巡访途中,看到一卖艺娘子,还带着一个小孩。当年你们刚完婚,我想不会有小孩,所以没往大夫人身上想,现在想想也不无可能。” “那你怎么也不问问?”刘正文急道。 “对不起,都是小弟糊涂,没有及时想到。”上官飞懊悔不已。 “算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只要还活着就好!只要她还在,终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刘正文宽慰着上官飞,也安慰着自己。“噢,对了。明天上街查访,你不能再叫大人,得叫老板,你就是我的伙计,记住了!” “是。” “你也累了这些天了,下去歇着吧!” 几个人一路劳累,加上心情各异,都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天大亮,仍觉神衰乏力。但皇命在身,不容懈怠,于是打起精神上街查巡。 这汝阳城可比沿途的城镇繁华得多了。大大小小的店铺挤满了大街小巷,行人马车来往穿梭,不时传出叫骂声:“眼睛瞎啦!往我东西上踩?” “骂谁呢?把东西摆在路中间,想不踩都难!”走路的一听不干了,抬脚踢翻了东西。 “你敢踢我东西?”摊主上来就要打架。被旁边一做买卖的拉住。 “二位切莫动手!~你把东西往里挪挪,你走路也看着点儿脚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看着眼前的景象,刘正文很是纳闷:“这么繁荣的地方,竟然会民不聊生?” “这只是城里的景象,你是没看到城外的百姓,可是连口米汤都喝不上。…”上官飞不以为然的说。 “朝庭不是每年都拨下不少振灾银两,这银子都哪里去了?” “一定是进了奸人的私馕!”上官飞愤愤地说。 “你的意思是……,汝阳王私吞了振灾银两?” “不然呢?”上官飞反问。 “这个汝阳王实在可恨!”刘正文也气愤道。 “老板,我们现在从何处着手?”上官飞问。 “先问问做买卖的。”刘正文说道。 “是。”上官飞来到一卖豆腐的铺子前: “豆腐小哥,你做生意多久了?” 那豆腐小哥看了看他们说: “我家祖辈三代都是做这买卖,我家的豆腐可是一绝。无论煎、炸、炒、煮,都鲜嫩可口。” “是吗?看来你家生意不错嘛!” “唉!”那豆腐小哥打了个唉声说,“如果不是朝贡,生意会更好。” “哦?朝贡能纳你几个钱?” “几个钱?就我们这小铺,一天还要一两文银,大铺更多。根据店面大小,五两十两地往上加。……” “这么多?那你们还有多少赚头?”上官飞故意说。 “这个……”卖豆腐的看看他没往下说。 “我们也是买卖人,我老板看上你家的豆腐,你就给我们交个底,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得赚?”上官飞一指刘正文说。 “你们也是买卖人?……那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朝贡的钱总能从客人那里赚回来。”那卖豆腐的又笑道。 “那得多贵啊?平常人能吃得起吗?”刘正文忍不住问。 “老板放心,这城里多的是有钱人,吃不起的可以不买嘛!” “这样……,”刘正文与上官飞交换了一下眼色。上官飞马上又说:“怪不得到处传说:城外饿死人,城里赛皇城呢!” 那豆腐小哥一听,紧张的看了看四下:“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那歌谣早就不让传了!你们要是瞎说让官府知道,要这个……。”那豆腐小哥边说边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然后就再不作声了。 “哦……”刘正文看一眼上官飞,“走,到前面看看。” “喂,你不买我豆腐啦?” “你说得这么吓人,我们哪还敢在这里做生意?还是换个地方……。”上官飞找了借口走人。 前面不远处,围了一群人,还不时传来阵阵喝彩。二人走到近前,不由停下脚步,好奇地向里看:只见一年轻人站在当间耍杂卖艺,旁边还有个小孩,也拿着短棒跟着打转。一套舞罢,那年轻人拿起托盘放到小孩手中,然后把着他的小手向众人请赏,有不少人往里投点儿散碎银两。 “多谢!多谢了!”年轻人频频答谢。 “咦?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上官飞正在疑惑,忽然冲上来一帮人,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一把打翻托盘: “你个臭卖艺的,骗钱也不看看地方?敢在我们小爷的地盘上骗钱?” 吓得小孩哇哇大哭。“宝儿别怕!”那年轻人没有理会,把小孩抱到一边,回身弯腰去捡撒落在地上的碎银。 “吆嗬?你还敢捡?胆子不小嘛!是不是不把小爷我放在眼里?”一个锦衣珠冠的人一脚踩住他的手。 年轻人气愤地抬起左手直劈他腿肚。吓得他赶紧抽回脚,怒道:“你还敢打小爷?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又抬脚向他踹去。 年轻人微微一闪身,然后一伸手抓住他的脚脖子,用力一推。这家伙一只脚着地,本来就站不稳当,哪还经得他这一推?一下就被推个四脚朝天,跟班的赶紧过来扶他。 “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给我拿下?”这家伙起身叫道。 随从们一拥而上,抓住了他。年轻人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被牢牢摁住,动弹不得。 “打呀?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不打啦?”那家伙恼火地揪住他的头发,使劲地往怀里一拽。不料抓脱了包巾,长发撒落下来。 “女的?”那家伙愣了一下,又忽然笑道:“原来是位小娘子,功夫不错嘛!”他边说边朝下人们一使眼色,“还不把小娘子请回府中?” 随从们过来,架着她就走。 “娘……”小孩哭着跑过来,抱住他娘。 “滚开!”那家伙上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宝儿!……放开我!……”那女子心疼极了,愤力挣扎。 “住手!光天化日,你们敢强抢民女?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上官飞忍无可忍,上前斥道。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那家伙把眼一瞪,“哪里来的穷书生?敢管小爷我的闲事?找死是吧?给我打!”随从们一听,蜂拥而上。 “巡案在此,看你们哪个敢放肆?”刘正文见此情景,忙抜剑喝道。 那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又凶狂道:“这里是老子的天下,皇帝都不管,他个巡案值几文钱一斤?……别理他,带走!” “你敢!”刘正文横剑拦住去路,“上方宝剑如圣上亲临,我看你们哪个不怕死?” 下人们一见,吓得直拽他们主子的衣角:“小王爷,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算了?小爷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你们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小爷给你们兜着!”那家伙命令道。 随从们一听,又猛扑了过来,刘正文挥剑相迎。那女子摆脱了他们,也抱着木棍横扫直冲。上官飞赶紧过去,抱起地上吓坏的小孩。 这帮家奴,是出来给他们主子造声势的,怎是刘正文的对手?一会儿功夫都倒不起了。刘正文把剑指着那家伙斥道:“今日念你初犯,饶你不死。日后再敢胡作非为,管你何等身份,定斩不赦!……还不快滚?”说着,猛一推他。 这家伙踉踉跄跄被推出去多远。下人们爬起来,拼命拉走他们主子:“小爷爷,咱们快走吧!” 那家伙走出多远,还回头恨恨地说道:“你们给我等着!看小爷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你还敢嘴硬?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那女子抱着木棍追了上去。上官飞赶忙拦住:“算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那女子一回头,这才认出他来。“恩公?” “你就是……”上官飞也记起她来。 那女子赶紧拉过小孩: “快,快给恩公磕头。多谢恩公多次相救!请受我母子一拜!” “哎?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小娘子快快请起!”上官飞慌忙说。 “怎会是小事?你看宝儿吃了几天饱饭,都会走路了!”你女子高兴地说,“真不知该如何答谢?” “小娘子不必言谢,”上官飞摇摇手,然后又一指刘正文:“你要谢,应该谢我家大人,这次可是他救的你。” 那女子低着头,又走到刘正文跟前跪拜:“多谢救命之恩!” 刘正文赶紧抬抬手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帮人如此横行霸道,我身为朝庭命官,岂能不管?”刘正文说着,又看着上官飞问:“她就是你说的卖艺女子?” “正是。” 那女子闻言,不禁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刘正文。“相公?……”她不由脱口叫道。 “婉儿?……”刘正文闻声,怎敢相信?赶紧揉一揉眼睛,再仔细看她。 “相公,是我!我是婉儿呀?……你再好好看看我?”那女子一见,慌忙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污垢,扒拉一下被扯乱的头发,把脸伸到刘正文的面前。 “婉儿!真的是你?……贤妻!”刘正文这才看清楚,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我不是在作梦吧?” “相公,真的是你回来了?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苏婉见到刘正文是又悲又喜,不由得放声痛哭。 “婉儿,让你受苦了!”刘正文心疼地抚摸着她,也泪水滔滔。 看着他们夫妻街头重逢,上官飞也百感交集。好一会儿才说:“大人、夫人,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还是回客栈再叙吧!” 刘正文一听,赶紧擦了擦眼泪,又替苏婉拭去泪水,“对,我们回家再叙。” “宝儿,快过来叫爹。”苏婉又拉过孩子说。 小家伙看了看刘正文,撅着小嘴不说话。 “算了,孩子一定吓坏了。”刘正文摸了摸他的头,“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会取名,就叫宝儿了。”苏婉说,“你给他取个名吧!” “叫宝儿也很好啊?,不然我就给他取名叫刘文宝吧?爹的宝贝!从今往后,爹再不叫你们母子受一丁点儿委屈!……走,跟爹回家!”刘正文一手抱着小文宝,一手拉着苏婉,回到客栈。 一听到敲门声,杜若秋忙开门迎了出来:“相公,你们回来啦?” “若秋,快来见过大姐!”刘正文一见她就高兴地说。 “大姐?……”苏婉不明白怎么回事,抬头愣愣地看着刘正文。 “婉儿,她是……她是……” “哦,妹妹杜若秋见过姐姐。”杜若秋赶紧过来见礼。 “妹妹?她是……”苏婉更加糊涂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苏婉,支支吾吾的刘正文,上官飞赶忙上前解释:“她是二夫人。大人找您,遍寻不着,这才取了二夫人。……” “你在外面又取妻了?”苏婉直愣愣看着刘正文问。 “婉儿,你听我说……。” “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苏婉看着他伤心地说,“那年发大水,冲垮了村庄,我和你爹侥幸逃了出来,可是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恶疾也是就此漫延,不久,公公就病死在逃荒的途中。那时,我已身怀六甲,要不是我爹及时找到我,我恐怕也要死在路上。我跟着爹爹回到汝阳,可汝阳也是灾荒连连,我们只好再去卖艺。……可就在宝儿出生没多久,我爹就在街头被人打死了。我去到衙门告状,却被乱棍赶了出来,我当时又气又急,打算与他们拼命,却被几个好心人劝住,说那家人家大势大,咱平常人惹不起,为了孩子,你也得忍着,还劝我以后出门多长个心眼。……为了宝儿,我只得忍气吞声,一心盼着你回来为我们报仇。可……可你……”苏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 “婉儿,都是为夫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委屈,遭了这么多的罪?……”刘正文拉过她,也泪流满面。 “别碰我!...”苏婉一甩胳膊气愤道,“本以为你一去不返,是遇上什么难事。三年来我日盼夜盼,没想到你是另觅了新欢?早把妻儿老小忘了个干净!既然这样,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宝儿我会抚养长大,你我从此恩断意决,老死不再相见!”苏婉说着,抱着小宝就走。 “婉儿!你听我解释……”刘正文一把拉住她。 “放开!”苏婉是又气又急,哪还能听得进解释?挥拳直下,砸中他脑门,然后夺门而出。 “婉儿。你就不能愿谅为夫这一次吗?……”看着她伤心离去,刘正文痛苦地抱着脑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大人莫急,我去把大夫人追回来。”上官飞赶忙追了出来。 上官飞一文弱书生,哪能跑得过正在置气、又奔波惯了的苏婉?追出几里也没追上,累得他双手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大夫人!……等……等等我……!你……再……再跑,我……就……就没……没命啦!” 苏婉抱着小宝,也跑得精疲力尽,坐到地上呜呜地哭。 上官飞走过来劝道:“大夫人,你听我说一句:其实二夫人也挺可怜的,从小被卖到青楼,要不是遇见大人,她早就玉损花残了。如今她也是感激之情无以为报,这才以身相许……。大人见她身世堪怜,又无有去处,因此将她收下。……也着实情有可原……。”他见苏婉没有理会,又说,“男人三妻四妾也属正常,重要的是大人心里有你……” 苏婉一听,恼火地说:“你们男人到处沾花惹草,倒还有理了?” “夫人这话说得……?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好不好?”上官飞急忙分辩说。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苏婉气道。 “你……”看着苏婉哭肿的眼睛,上官飞不忍再刺激她,所以没再争辩,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他才看着小孩说:“地上凉,小心冻着孩子的。” “啊?”苏婉吃了一惊,慌忙拉起小宝摸了摸他屁股。 “夫人,天快黑了,您就随我回去吧!大人他们该等着急了。” “我不回去!再不要见到他们两个!”苏婉气道。 “夫人,大人迎难受命,接的是难办的案子,您就不要再让他分心了!”上官飞急道。 “他的心里早就没我了,我还希罕他分什么心给我?”苏婉仍然气呼呼地说。 “夫人这话可就冤枉大人了!找不到您的这些日子,大人他是食不下咽,睡不安枕哪!”见她仍不肯动身,上官飞急得深施一礼,“夫人若不随我回去,上官怎向大人交代?还望给小生一点儿薄面,原谅大人他们吧?上官这里替他们给你陪礼了!” 苏婉一见,慌忙起身:“你是你,他是他。要你替他陪什么礼?” “夫人,大人这次奉皇命办差,办的是棘手的案子,弄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还望夫人以大局为重,随我回去吧!” “什么案子这么凶险?”苏婉紧张地问。 见她关心起来,上官飞又夸大其词地说:“我们来查的是汝阳王,皇上的老叔;一个弄不好,还会祸及自己。所以我们得悄悄地查,一点儿都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会打草惊……”上官飞说到这里,猛地一锤手心:“坏了!我们今日真的打草惊蛇了!……夫人快快随我回去,我还要和大人再商良策。”说着,抱起小宝就心急火燎走了。苏婉也只得跟着他回来。 ―――――――― ――――――――――书友朋友们,新年好!祝大家:学业,事业,业业有成,财运、官运,运运亨通! 因手误删掉了一章,后来怎么也补不上了,所以只能把第一、二两章放一起了。怕书友们疑惑,在这里说明一下。 欢迎新老书友提宝贵意见,求推荐,收藏! 第3章 汝阳平叛之代夫巡街 “婉儿,你终于肯原谅为夫啦?”一进门,刘正文就拉着苏婉喜道。 “大人,不好了!……”上官飞急忙打断他说。 “何事惊慌?”刘正文一看上官飞脸色慌张,忙让杜若秋带苏婉母子下去休息,然后又问:“到底何事?” “大人,刚才我们光顾着救人了,你却暴露身份了!我们是不是打草惊着蛇了?” “吆,坏了!我光顾着高兴了,把大事给忘了!那人自称小王,莫非就是王府的小王爷?……上官,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刘正文着急道。 上官飞想了片刻,然后说:“卑职有一拙见,不知可行否?” “快讲来听听!”刘正文急忙说。 “卑职想,反正已经暴就露了,也就无需再隐藏。干脆……, 干脆就让大夫人代替你,直接去大街上明查,以吸引王府的注意力;大人就可暗地查找证据,这样岂不是更容易?” “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婉儿她能行吗?”刘正文有点担心。 “大人在大街之上,可曾看出她是女子?” “那倒未曾看出。” “大夫人艺高胆大,又识大体,应该是大人的好帮手。”上官飞笑道。 “你是如何知道?”刘正文奇怪道。 “我刚才费了半天口舌,也未能将她说动。可一说大人奉旨办案,办的是无人敢办的案子,她就跟我回来了。……我想她是不会坏事的。” “我本想接她过来,让她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这又让她替我查案,实在不忍。” “大人多虑了。她只不过是穿上你的官服。。,在大街上溜几圈” 上官飞很有信心地说,“大人只要唤她出来,教教她打打官腔,摆摆威风即可。” “如此可行的话,我们我明一暗、很快就能把歌谣一案查个水落石出。”就正文也高兴地说。 二人计划了一会儿,这才叫出苏婉,说明用意。 “我能行吗还……坏了你大事怎么办?”苏婉害怕地说。 “夫人放心。有我在旁策应,你尽管摆谱!”上官飞鼓励她说。 “我真的能行……?”苏婉还是担心。 “婉儿不用担心,你只当打马游街,其它的交给上官。为夫也会在暗中保护。”刘正文也为她打气壮胆。 “那么以后,大人就不能唤夫人乳名了,得叫巡案大人了!”上官飞笑着上前掬礼,“卑职见过巡案大人!” “对对对,那下官也见过巡案大人”刘正文也笑着见礼。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苏婉被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刘正文正色说:“这是官场礼仪,你要学着点儿。 “啊?还要学这个?……我最烦这个了!” “不但学这个,说话的语气也要学。” “啊?” “大人不必过虑,夫人本身就有一股江湖豪气,这个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上官飞接上说,“只要夫人把声音再放粗旷些,就更像男人了。” “啊?你们还要把我变成男人?……”苏婉越听越恐怖了。 “我的傻婉儿!女人怎能变成男人?只是着男装、做点儿像男人做的事而已。”刘正文爱怜的说。 几个人比比划划,商议了半宿。次日一早,苏婉便挽起秀发,勒紧胸***戴官帽、身着官服、跨上马背。上官飞为她牵马引路,几个随从前面鸣锣开道:“钦差大人、代天巡狩,百姓人等,有冤的申冤、有状的告状啊!……” “皇上真派人来了……?” “那还有假?正在大街上鸣锣宣告呢!” “叫百姓告状,不过是做做样子,他还真能为百姓出头?” “管他呢!先去看看热闹。” …… 大街上立刻掀起宣然大波:走路的、做买卖的,都停下脚步和手中的活儿,过来观看。 “大人,小的要告状。”忽然跑过来一人,在马前跪倒。 “告状?……”苏婉一听,立刻紧张起来,看了上官飞,不知如何作答。 上官飞赶紧问:“你姓甚名谁?因何告状?又状告何人?” “小人段五,是这街上卖鱼之人。今天早上,这人来买鱼,我便把钱袋放到案板上,给他拿鱼。可一转身,钱袋没了。当时只有他在场,不是他又是谁?” “大人!小人冤枉!”被抓那人也跪倒喊冤。 “你又是何人?因何喊冤?”上官飞问道。 “小人张三,平日以打柴为生。今早柴卖的好,早早卖完了柴,心想买点儿鱼回去,给老小解解馋,谁曾想,鱼没买成却被他诬告偷钱。……还望大人明察,还小的清白。” 张三伏地,频频磕头。 “张三,我问你,你一早上卖多少钱?”上官飞又问。 “回大人话,应该有二十来文。”张三想了想说。 “段五,你说他这一眨眼间,有没有机会打开钱袋查看?”上官飞看着段五说。 “那倒没可能。”段五答道。 “那么,你早上卖了多钱,应该有数吧? “哎呀师爷!小的早上也有卖二十几文,听您这么说话,小的就没希望啦?……求大人为小的做主!”段五急得一把抓住马缰叫道。“这……就有点难办了!”上官飞用折扇挠挠后脖领,犯起难来。 “师爷,你让他把钱袋拿过来。”苏婉在马上听了半天,这才开口说话。 “是。”上官飞看了看她应道。 张三解下钱袋,递给上官飞,上官飞又把钱袋递给苏婉说:“大人,你可要看仔细了。”那意思是告诉苏婉,行就行,不行赶紧找机会下台。 苏婉只盯着钱袋,没有看他。她打开钱袋闻了闻,又把手伸进去摸了摸,然后抽出手、放到眼前捻了捻手指头,这才抬眼问卖鱼人:“你确定当时只有你们二人在场吗? “我确定。”段五肯定地说。 “不对!”张三急道,“他抓鱼的时候,有人路过,我当时只盯着他抓鱼,见那人没停留也就没在意。……” “哦?那人现在何处?” 张三回头,用目在围观的人群中扫视,当他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正要离开时,眼睛一亮:“就是他! 人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见那人要跑,立马拦住他。 那人见走不了,只好来到苏婉马前,双膝跪倒:“大人,小人冤枉!就算是小人路过,也不能就说小人偷他钱袋啊!” “你叫什么名子?干什么的?”苏婉厉声问道。 “小人李四,是城外种地之人,今日进城买点家用,不想竟被人误会偷钱,小人真是天大的冤枉!” “那你买的东西呢?” “我先到处看看,还没买呢!” “那你为什么要逃走?” “小人看大人在此查案,就好奇地过来看看,现在时间不早了,便打算买东西回家,……这也犯法呀?” “那你带了多少钱?”苏婉铁着脸问。 “二十几文。”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 苏婉点点头说:“你把钱袋拿给我看看。” “啊?……这是我的钱袋。……”李四紧张地说。 “李四,你就让他瞧瞧,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敢夺你的 不成?” “就是,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众人纷纷劝说道” “这……”李四无倷,只得掏出钱袋递给她。 苏婉坐在马上,打开钱袋闻了闻,又皱着眉头将钱袋拿开,然后一挑眉毛怒道::“大胆李四!你竟敢偷他人钱财?你是怎么样偷得的,还不老实交代!” 李四一听,一屁股坐到地上哭道:“大人又没看到我偷钱,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小人偷钱?小人实在不服!” “大人,这……”上官飞也疑惑地看着她。 “师爷,将这两个钱袋拿去叫大伙儿闻闻。”苏婉不慌不忙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说。 众人接过上官飞递过来的钱袋,相互传着闻了闻。 “大伙说,什么味呀?” “张三这袋没味,李四这袋腥臭难当。……”众人纷纷说。 “你们再把张三的钱袋倒到地上,看看有什么发现?” 上官飞一听,立马把钱倒在地上。众人过去一说:”也没什么啊!就有了许多粉沫。 “你们再看看是什么粉沫?” 大伙儿仔细看了看说道“是木屑粉。” “没错!”苏婉得意地说,“张三卖了那么多干柴,手上难免沾上木屑粉,放钱的时候顺带进了钱袋。所以这袋钱的确是张三自己的。同样的道理,卖鱼人湿手抓鱼,少不了沾满鱼腥,再拿钱放到口袋,这大热的天,在钱袋中一捂,当然是腥臭难当。而李四一种地人,他带出来的钱应该不会是这个味吧?” “那是肯定的,他又不卖鱼,总不会睡一觉起来就满是鱼腥。……”众人纷纷说。“哦……,李四……”众人顿悟。 李四见状,吓得摊倒在地上。“大人!您饶了我吧?小人也是实在没办法啊!……这几年,年年灾害,涝完了又旱,弄得我们庄稼人几乎是颗粒无收,很多人被迫出外逃荒。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娘子年前又故去,小人只能在家中苦熬。这几天家中断顿了,又听说城里多是有钱人,所以才动了邪念,想进城碰碰运气。路过他的鱼摊前,正好看到他把钱袋放到案板上,我趁他们低头做买卖,便顺手拿走。……不想被大人堪破。……大人,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下回再也不敢了!”李四苦苦哀求。 “李四!你敢偷我的钱?还想有以后?看我不剁掉你的双手!”段五气恨恨地拿起杀鱼刀,来抓李四。 “大人救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看在老母、幼子的份上,饶过我吧!没了手,我怎么养活他们哪?”李四围着苏婉,哭着哀求道。 苏婉看着他想起往日的自己,心软了下来。冲着段五说:“罢了!既然你的钱已经找到,就放过他吧?不要再为难他了。” “是。”段五这才罢休。然后又跪拜叩谢。张三也过来谢恩。 “行了,没事了。各位可还有状告?没有就都回去吧!”苏婉摆摆手说。 “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上官飞高兴坏了,忙帮着驱散众人。 “想不到这巡案大人还断案如神哪!” “是啊!不仅断案厉害,心肠又好,要不然李四不死也脱层皮。” “看来咱们汝阳总算要见倒青天了!” 众人边走边议论。 “师爷,你可有带银子?”苏婉忽然问。 “带了一点儿,你要银子做什么?” “给他。” “可是,我们自己还没……” “给他!”苏婉一瞪眼。 “是。”上官飞不情愿地把银子递给李四。“回去给家人买点吃的,好好谋个营生,别再做这种事了。” “是是是。……谢大人!谢师爷!你们都是好人哪!”那李四千恩万谢,然后将银子揣进衣兜,边走边抹着眼泪。 “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哇!”苏婉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 “夫人不必感伤,有你们夫妻在,他们的苦日子很快就到头了。”上官飞安慰她说。然后又毕恭毕敬一扬手:“大人请上马!” “师爷你干嘛忽然这么恭敬?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苏婉别扭地说。 “大人破案神速,体恤民心、斋心仁厚,理当尊敬。”上官飞躬身说道。 “我虽然听不懂你的话,但是也知道你是在夸我对不对?”苏婉傻笑道。 “因为你值得夸!”上官飞爷笑道。 “你就别夸我了!我现在反而后怕了。” “是啊!刚开始,我也看你挺紧张的,我还直替你捏把汗呢!……” “可不是?后来听你问案,听着听着就听出头绪来了,所以一下子就解决了。……” “你原来还断过案?” “哪有?这都是生活积累,没什么希奇的。”苏婉摆摆手腼腆地说。 “你还知道谦虚了?”上官飞笑着说。 “什么叫谦虚啊?”苏婉不明白地问。 “……”上官飞无语,又无倷地笑笑说,“是好话。……” 二人正边走边说话,忽然一人拦住马头。两个人一惊,慌忙勒马,抬头来看。 只见马前站着一人,阔袖紫衫、长脸阔腮、一脸的刹气。怀中抱一长剑,宝石镶鞘,闪着寒光;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上官飞也不敢怠慢,客气地问道:“不知剑侠有何指教?” “奉旨钦差……,代天巡狩,……”来人看了看他们说:“堂堂一个巡案,出门就带这么几个人?怕是帮不了别人,还要搭上自己吧?……我劝你还是找个由头,回去吧!” 看来人如此傲慢,上官飞也亮出官威:“我家大人代天巡狩,自然有护身法宝,不仅能调兵遣将,还能先斩后奏。无伦皇亲国戚,还乡野草寇,只要作奸犯科,一律严惩不怠!”上官飞边说边朝苏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少说话,他自己这么说,也是看来者不善,想先震慑住他。 “来头不小哇!……好怕!”来人轻蔑的笑道,“如果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杀手,你们还来得急调兵遣将吗?” “啊?……”这两人吓坏了,立刻紧张地问:“你究竟是何人?” 上官飞抢前一步,护住苏婉。又对随从门命令道:“你们还不快来保护大人?” 几个随从一听,围了上来。 “哈哈哈哈……!”那人一阵狂笑,“就凭你一个文弱书生,几个没用的家奴,也配与我动手?”那人猖狂地说。 “你想怎么样?”苏婉害怕地问。 “不想怎样。只不过想请大人下马一叙。那人仍抱着宝剑傲慢地说。 “我家大人何等身份?岂能与你这位种江湖之辈闲聊?你若有事就在此地说;你若无事就请闪在一旁,别耽误大人公干”上官飞脑火地说道。 “好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你家主子都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那人也凶狂道。 “你……” 那人没有理会上官飞,直看着苏婉问:“大人是自己下马呢?还是要在下帮你?…… “大胆狂徒!敢对大人无礼?看剑!”说话间飞来一人,对着那人举剑便刺。 “啊!相……”苏婉一激动,差点喊出来。让上官飞一瞪眼给阻了回去。苏婉吓得一捂嘴,不敢说话了。 那人一见剑到,忙一按剑鞘,弹出宝剑,截住刘正文的剑。两个人打在一起。这边看着的这几个人,是只看见一团身影,听到兵刃相撞的“乒乓”声,却不知人剑在何处? 他们打斗了几十个回合,就见那人忽然磕开刘正文的剑,跳出圈外。“功夫不错!想不到钦差大人果然不凡,伏将与无形、险中求胜。在下佩服佩服!”他又冲着苏婉一抱拳“后会有期!”说罢飞身离去。 “此人身手了得,亦敌亦友,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了。”刘正文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说。然后又看了看苏婉“婉儿,没吓着你吧?” “还好你及时赶来,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苏婉余惊未消地说。 “都是我不好,又让你身处险。……” “能为相公做事,婉儿愿意。”苏婉腼腆地说道。 “婉儿,……你真好!”刘正文深情地看着她说。 “好什么好?知道我好还能看上别人?”苏婉嗔怪道。 “我……”刘正文无言以对。 为了打破僵局,上官飞赶紧笑着说:“大人,夫人今日可给你挣光了!不肖一刻功夫就破了一起偷窃案。……” “真的?……”刘正文惊喜道。 “还救了一个穷苦百姓,赢得一片赞美!” “是嘛?……那我得好好奖励。”刘正文非常高兴地说道:“这开头炮打响了,以后我们做起事来就顺畅得多了!说不定很快就有汝阳王的罪证了!” “我看今日这人,八成是王府派来的。大人不可掉以轻心。”上官飞提醒说。 “上官说的是啊!看来王府以经盯上我了,他府内的高手肯定不止他一个,我们就算拿到证据怕是也倷何他不得。”刘正文又忧虑起来。 “你有上方宝剑在,还怕他不成?”苏婉反对说。 “你不懂。上方宝剑再厉害,近不了身又有何用?”刘正文解析说。 “大人别着急,我们还按原计划、见机行事。大夫人继续迷惑他们,我们也继续盯着王府,总会有机会的。”上官飞安慰道。 几个人回到客栈,天色以晚。他们吃罢晚餐,刘正文就对苏婉说:“你也累一天了,哄哄小宝先睡吧!他乍跟着若秋,可能还不习惯。” “那你呢?” “我跟上官呆会儿还要出去一趟。” 第4章汝阳平叛之 钦差遇难 临出门,上官飞还嘱咐苏婉她们:如果有人来找,就说大人睡着了,让他改日再来。 果然,他们走了没的多久,客栈就进来一人。 “店家,巡案大人可在此处落脚?” 店主很吃惊“什么巡案大人?” “今日大街之上,巡案打马巡街,那么大张旗鼓,店家竟然不知?” “我们开门迎客,从不打听客人背景。”店主答道。 “那你可见过貌似普通却气宇不凡之人?” “这个嘛……,你是……”店主看了看他,没有马上回答。 “我你也不认识?我是本地乡绅,今日得见大人神武,特备厚礼、前来孝敬。却又不知大人住在何处,所以过来打听一下。” “原来是乡绅,请恕在下眼拙!我这里是有个买卖人,携家眷住在此处,看气质可能就是。他们几个就住楼上,我引你上去。”店主赶紧说。 “那倒不必了,我自己去即可。”那人说罢“噔噔噔”上楼。 苏婉听到响动,忙穿衣服下床,靠在楼台拐角朝楼下看。见一人站在堂前跟店主打听他们,然后又匆匆忙忙上楼,赶忙进屋关上房门。 “巡案大人,小人今日方知大人到此,特备薄礼、前来拜会。……”来人站在门外见无人搭腔,又说“今天大街之上,目睹大人英明神武,实在令人敬仰。所以才迫不及待想临听大人教诲。区区薄礼、还望大人笑纳。” 苏婉见他不肯走,便示意杜若秋答话。 “大人连日劳累,以然睡着,你等不得打扰,改日再来吧!”杜若秋忙说道。 “既然如此,小人也不便打搅。礼物放在门口,小的告退。” 见来人走了,苏婉和杜若秋才敢出来,打开礼盒一看,直吓得堂目结舌! 这是怎么回事啊?原来汝阳王李道早就得到宫中密报,说皇上派人来汝阳密查民谣一事。 急忙招集手下。 “皇上派人来查本王,各位说说该怎么办?”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凶狠地说。 “熊豹将军说得容易,杀了他一个,还会有第二、第三个。再说,这些人都死在我汝阳地界,皇上岂不是更加怀疑我了?”李道担心地说。 “那就让他查去。这里的人我都已打过招呼,他们不敢乱说一个字的。”又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说。 “王彪将军,听说这个钦差叫刘正文,是个能文能武、油盐不进的家伙……” “王爷莫忧,他不过就是个新科状元,怎知就油盐不进了?他才刚入官场,缺的东西太多,待他进得府中,我们试探利诱;金钱、美女、珍宝、豪宅,伦翻轰上,不信他不中招。……”又一个尖嘴猴腮、扫帚眉、绿豆眼,下巴上还留着一绰山羊胡子的人献计说。 “司马先生计谋固然好。可他要是不中招呢?……” “那他也无非想过过官瘾,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就先灭了他的这三把火,看他还敢妄自尊大?” “就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王爷是龙他是蛇?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一黑衣剑客不以为然地说。 “嗯……”王爷李道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几个家将扶着小王爷李成天回来了。李道一见惊讶道:“怎么回事?” “回王爷话,小王爷今日在大街,被那个新来的钦差给打了。……”一家仆答道。 看着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瘸腿跛脚的。李道气得瞪着李成天斥道:“你成天就给我惹事!……说!到街上干什么去了?” “父王?孩儿在街上被人打了,你不给我出气还质问孩儿……你还是不是我亲爹?”李成天也没好气地回道。 “你……你们说!……”李道又怒视着那帮下人说。 这帮人胆怯地瞟了一眼李成天,战战惊惊地说道:“那卖艺女子,……不……不识好歹,不肯跟小王爷回府,……所以……所以才……打起来……”李道一听,气得抬手给了李成天一耳光:“混账东西!糊来也不分时候?那钦差是皇上派来查你父王的,你不给我消停点儿,让我省点心;居然让他先抓住我的把柄?……” “父王乃堂堂汝阳王,还怕他个巡案不成?”李成天捂着脸反驳说。 “你……你还敢顶嘴?……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日后怎担大任?”李道说着就拿出家法。 “王爷息怒!小王爷年少无知,难免犯错。他已经这样了,您就不要再责罚他了。” 司马徒赶紧过来,一边拉住老王爷一边对李成天说:“王爷不是怕他,是怕小皇上找茬儿啊!如今王爷大事未成,再被他抓住把柄,可就不好办啊?你还不快向老王爷认错?” “行了!别生气了,孩儿知错还不行吗?”李成天一听,赶紧学乖。 “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中,哪儿也不准去!……童教头,给我看好他!” “是,王爷。”一紫衣剑客说道。原来这紫衣剑客就是王府教头童成。童成答应一声,把小王爷李成天给拽走了。 “还有你们,一个个不让他学点儿正经,尽跟着招摇过市!……每个人打二十大板,扣一月响银!” “王爷不要啊!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王爷饶了我吧!我家还有老小等我养活呢!…… “王爷明鉴!可不是小的们带坏的小王爷……” 这帮人鬼哭狼嚎地跪地求饶。 “拖下去!” “是。” “刘正文这家伙还不按常理出牌,一进城就给您来了这手……?”司马徒捋一捋山羊胡说。 “他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李道气恨恨地说道。 “王爷无须和鼠辈动气。等他过府拜访,留他多住几日,仔细观察观察;若果真不识抬举,那王爷就不能养虎为患,应尽早除掉。” “不过,本王不希望他死在我的府中。……”“王爷放心,在下明日就与师弟伦流盯着他。”那黑衣剑客说。 “那就有劳罗教头了!” “王爷太客气了!我师兄弟能得王爷厚爱,为王爷效力,是我等的之幸。”罗一刀卑恭地说道。 “嗳?罗教头才是见外。自打你们进府,本王可没把你们当外人噢?” “属下知道,我兄弟定不负王爷厚爱!” “好好好,此事交给你们黑鹰双煞了!” “尊命。” “王爷放心,罗一刀袖珍小刀,刀刀毙命。至今为止还没人能躲过。对付个刘正文还在话下?再说了,汝阳地界如此之大,串过来几个山賊刺马,或者是少了个什么人,王爷您深居府中,又哪里能尽数知道?啊?……”司马徒奸诈的笑道。 “哦?……哈哈哈哈!“李道听了也大笑起来。 所以才有童成拦马戏弄苏婉,武会了刘正文。罗一刀远远看着,心里暗想:这刘正文果然不简单,不仅断案有速,而且智高一筹。明里看似势单力薄,暗地隐藏高手。……我得将此事禀告王爷。 李道一听大怒:“他这是明摆着跟本王过不去。不治治他还得了?” “此人来到汝阳,迟迟不来拜见王爷,反而大张旗鼓地上街巡查……他这是要敲山震虎啊!逼着王爷有所动作。……”司马徒寻思着说。 “那王爷就不必理会!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家将王彪说。 “那咱们也不能干等。一刀认为,他能让王爷睡不好觉,我们也不能让他睡得踏实。……” “罗教头的意思是……”李道不明白地问。 “给他送份大礼!” “啊?你还给他送礼?”熊豹不能苟同。 “你傻吗?当然不能真的送礼。我们还能长他的威风,灭了自己的锐气?……”童成一旁冷冷笑道。 “那送他什么?” “给他送份包叫他夜夜难眠的大礼!……”罗一刀诡笑着把想法告诉大家。 “嗯。是份好礼!……”众人一听,一起笑道。 “王爷这事就交给末将去办吧?”熊豹请命说。 “好,办得干净利索点儿,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们干的。” “明白。”所以又有客栈送礼那一幕。 那个自称乡绅的人走后,苏婉和杜若秋才敢出来,看到地上放着一个大礼盒,便打开来看。 “啊?……”直吓得二人目瞪口呆。杜若秋吓得两腿发软,摊在地下,双手紧紧抱住苏婉,闭着眼睛,不敢再看。“姐姐,那是什么东西啊?” “不……不知道……”苏婉脸也吓白了,许久才敢有再看的勇气。也许是江湖阅历吧!她壮了壮胆子,半睁一只眼,再次往里看,待她看仔细时,才睁开双眼,拍了拍杜若秋说:“若秋,别怕,是个猪头。……” “猪头?”杜若秋这才敢睁眼,看了看地上的猪头,不由骂道:“谁这么缺德!送礼送这么一个血糊巴渏的猪头?” “嗳?相公说,既来什么之,则什么安?就是说:人家送来了,不要白不要。正好我们也几天没打牙济了,让小二拿去洗洗刮刮,然后炖了,给相公他们作夜宵。”苏婉美滋滋的说。 “你还敢吃?我可不行了,怕是连明天都没胃口了。”杜若秋边说边捂着胸口,一阵恶心。 “瞧你那点胆子?……” 苏婉嘲笑她说。 刘正文让苏婉替他巡街,又大造声势。目的确实是想让王府的人有个响动。所以晚上潜伏在王府院外,探听动静。他见一个人拎着个盒子出去,时隔不久又回来。他进去不久,随后又出来两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黑古窿咚里,一个说:“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另一个说:“去看看他们什么反应。没准早吓得尿裤了!”……二人捂着嘴窃窃地笑。 “上官,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大人小心。” 刘正文躬身往前移动。 “有人!”这二人十分机警,立即散开。 刘正文摸到近前,却不见了身影。他正在疑惑,背后就寒嗖嗖飞来一剑。刘正文行武出生,也是身手敏捷,一听风声,忙侧身躲开。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在王府门前窥探?”又一人指剑喝问。 “是你?”借着微弱的星光,刘正文这才看清此人正是白天交手之人“你是王府的人?” “不错!江湖人称‘黑鹰双煞。’” “你们想怎样?”刘正文有点紧张。 “今日碰到我兄弟二人,也算你倒霉。死到阴曹地府可别抱怨!”罗一刀阴狠地说道。 “你们敢谋杀钦差?” “杀的就是钦差!” “你敢?”刘正文脑火地说道,“你们就不怕皇上追查?” “天高皇帝远。再说这里可是王爷的天下!识相的闭上耳目,投靠王爷;如若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童成威吓道。 “师弟,别跟他费话!先灭了他再收拾那巡案。”罗一刀猖狂道。 “哦……我明白了!原来歌谣所诉,句句属实。你们王爷怕我们查出实据,才多作阻扰,要杀人灭口,先除后患……?” “太明白的人往往死得更早!”罗一刀阴冷地说。 “城外百姓饿死荒野,汝阳王府却歌舞升平。征朝贡、扣灾银,天理不容!若不还百姓一个公道,生又何用?”刘正文义愤填膛,举剑就刺。 “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兄弟二人了!……上!”二煞挥剑左右刺来。 刘正文心里明白:白天与童成交手已感吃力,现在又添一个罗一刀,强打下去,自己凶多吉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刘正文飞剑走势,忽地猛一抽剑,高喊一声:“大人快来助我!” 罗童二人一愣,刘正文趁机飞奔而去。 “想跑?……”罗一刀急忙掏出飞刀,打了出去。 刘正文只觉得腿上一麻,但他没敢停留,拖着这条腿拼命地往前跑。 上官飞听到喊声,赶紧过来接应。 童成欲追,被罗一刀拦住,“别追了!显然有埋伏接应。我的刀见血封喉,谅他也活不过天明。走,回去禀王爷。” “大人,你没事吧?”上官飞上前扶住刘正文。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刘正文强撑着身子拉着上官飞躲到一密林深处。 “我好像被飞镖打中了。” “什么?……在哪儿?”上官飞扶他坐下,赶紧查看。就见一叶状利器斜插在刘正文的腿上,他慌忙割开衣服,就见伤口四周已黑了大片。“啊?是毒镖!”上官飞大惊失色。忙伸手来拔。 此时的刘正文已渐感不支,他吃力地阻止:“不用,来……来不及了。……” “大人不可乱说。我带你去医馆。” “不!你听我说……” “大人你说。” “御赐三宝,……不……不能丢。……” “我知道。” “继续查……查下去……” “嗯……”上官飞哽咽了。“什么人干的?” “王府……黑……黑鹰双煞……” “黑鹰双煞?” “上官,……”刘正文费力地抬起手来,上官飞一把握住。“大人!……都是我没用!……” “我还……还没来得及……好好……好好补偿……婉儿。你要……要照顾……” “刘兄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你先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回家。”上官飞哽住嗓子,连忙点点头。 刘正文没再说话,紧握上官飞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大人!醒醒!你不要睡,我这就带你回客栈!……刘兄……!”上官飞抱着刘正文悲痛不已。“刘兄,你让我回去如何向她们交代啊?……” “咣、咣、咣……”“晃、晃、晃,……”樵楼上更鼓响起,把悲痛中的上官飞惊醒。“不!不能让大人白死!必须追查下去。……可我人单力薄,如何查下去?如果告诉二位夫人,她们还能安心查案吗?以大夫人的性情,我定会去王府拼命。……刘兄,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去说啊?……”上官飞抬泪眼,看了看地上的刘正文,“刘兄你与我志趣相投,情同手足。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可眼下还需要大夫人帮忙,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希望你不要怪我。可我该如何跟她说呀?……唉!不说就不说。大不了我一个人去跟他们幄旋!……刘兄,等我给你拿身干净的衣衫,……”上官飞说着,脱下外衣将刘正文的尸体盖好又砍下树枝将他隐藏,这才揣着难过不安的心情回到客栈。 “师爷。你们回来啦?”苏婉打开门却只见他一人,忙问:“相公呢?” “嗳?是呀,相公怎么没一起回来?”杜若秋也问。 上官飞哑言,看着一双双焦灼、期待的眼睛,他强压心情,暗清清哽住的咽喉,淡淡地说:“你们都没睡啊?” “还睡呢?吓也吓得睡不着了?”杜若秋余惊未了地说,“也不知谁这么缺德?送人送了个没拔毛,还血糊糊的猪头?” “猪头?”上官飞惊道。 “她就是胆子小,有什么可怕的?送来就吃了呗!……我让厨房给炖了,正准备给你们当夜宵呢!要不,给师爷你先来一碗?”苏婉笑嘻嘻的说。 一番话说得上官飞心中五味杂楚。他再也扛不住了,端起桌子上的汤锅,狠狠地摔在地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变成这锅猪头!” 这姐妹俩从来没见他发过火,一见他这样吓坏了,缩在一旁不敢出声。半响,苏婉才感觉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上官飞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失控了,一时之间无语以对。 “若秋,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出去找相公。”苏婉越发觉得蹊跷,边说边跑了出去。 “大夫人!回来!……”上官飞吓坏了,赶忙追了出来。“外面危险,你赶紧回去。” “你不告诉我实情。我是不会回去的。”苏婉执拗地说。 “好,我告诉你。大人他……不回来了,让我回来给他拿身衣服。……”上官飞低头垂目,撒谎说。 “为什么?他怎么的也得回来告诉我们一声啊?”苏婉不信。 “夫人。……我……”上官飞看着她饱尽风霜的消廋的脸庞,怎忍心说出口?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能不能别老像个闷葫芦?”苏婉急道。 上官飞一看,怕是瞒不住了,只好说:“夫人,请跟我来。” 他把苏婉带到树林,然后“扑通”跪倒:“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大人!才让大人遭了不测……”上官飞扒开树枝说。 “相公?……相公他怎么啦?”苏婉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刘正文,又抬头看着上官飞问。 “大人他……他已经遇害了!……”上官飞沉痛的说。 “什么?……死了?……”苏婉一阵眩晕。 “夫人保重!”上官飞赶忙上前扶住。“人死不能复生,请夫人节哀!” 苏婉缓过神来,一把揪住上官飞,抡起拳头一通打。“为什么不带他回客栈?为什么不让他看医生?你为什么不救他……?” “来……来不及了。那飞刀上有巨毒。来不及救治。……”上官飞没有躲闪,低头垂泪,任她发泄。 “什么人干的?” “黑鹰双煞。” “他们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王府。……” 苏婉一听,忽地起身。 “你要干什么?”上官飞惊觉。慌忙爬起来拦住。 “让开!我要给相公报仇!” “夫人冷静!大人的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 “那到什么时候?” “等我找到有力的证据,先抓住汝阳王,才能找到凶手,给大人报仇。”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看你根本就没想给他报仇!……行了,不麻烦你了。我自己的仇自己去报!”说罢抽身就走。 “不行!”上官飞张开双臂拦住她。 “让开!……上官飞!你敢拦我?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杀?”苏婉急了。 “是属下无能,不能保护大人,再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上官飞不肯让开。 “滚开!别以为我不敢!” “今日你除非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那好,我就先杀了你!”苏婉气极,发疯似的抽出防身短剑,猛地刺向上官飞。上官飞疼得一哆嗦,但还是咬牙挺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躲开?……”看到他胸前的血染红了前襟,苏婉吓得赶忙扔掉短剑,呆呆地看着他。 “我答应刘兄,要护你们母子周全。又怎会让你白白送命?……相信我,报仇的事不是一朝一夕,我们必须有周密的安排。……眼下还是先让大人入土为安吧!”上官飞顾不得伤痛,用剑为刘正文刨穴。 “相公……”苏婉伏在刘正文身上,放声痛哭。 上官飞挖好墓穴,过来拉起苏婉:“为了给他报仇,我们就先将他葬于此,等铲除了汝阳王,再将他送回故土。” 苏婉止住哭泣,掏出绢帕为刘正文擦了擦脸上的灰土,黙黙宣誓:相公你等着!看我不杀尽王府恶人?枉为是人!…… 两个人把刘正文的尸体放到墓穴中,覆上土。上官飞又砍下一粗树枝,削去支岔,磨了磨,再刻上一个“正”字,插在坟前。“为了免生事端,也只能这样了,先作个标记,日后也好找寻。……” 苏婉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还有,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巡案刘正文。有官印、圣旨、上方宝剑这三样御赐法宝。它有着先斩后奏的特权。若有人问起那日护驾之人,你就说另行公干了。……” “我……”苏婉又泣不成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府一定有动静。明日定要去趟王府,免得他们生疑?……夫人明日必须擦干眼泪,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 看苏婉悲痛欲绝的样子,上官飞又叹了口气说:“算了!明天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吧!你好好调整一下,要不然非但报不了仇,我们几个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汝阳。” “啊?……”苏婉惊得慌忙擦了擦模糊的泪眼,惶恐地看着上官飞。当她看到上官飞的胸前还在滴血,却仍然不间断地交代自己时,心里十分内疚。“快别说了!赶快去医馆治伤!……” “一点小伤,不碍事。我出门的时候,自备点儿金创药回去敷上就没事了。” “那还不快点儿回去?” “好。”二人跪地给刘正文又磕了几个头,然后才暗然离去。 他们回到客栈,已是三更时分,众人皆已睡去。上官飞回到自己房中,找出药膏,见苏婉站在那里不安地看着自己,忙说:“夫人快回房吧!免得让二夫人知道了。大人的事暂且别让她知道,以防节外生枝。” “又能瞒得了多久呢?……”苏婉惆怅地说。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上官飞也叹了口气说。 “你……真的不用帮忙吗?” “不用!你还有多大的力气?最多也就刮破点儿皮,没事的,走吧!”上官飞怕她自责,强作轻松地安慰道。 “那……我回房了。”苏婉走了,上官飞赶紧关上房门,脱下衣服、清洗伤口。伤虽不重,却也是半尺多长的口子。上官飞咧着嘴,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伤口缠好,然后无力地倒在床上,思量着明日可能出现的种种。…… 苏婉的开门声把杜若秋惊醒,“姐姐,相公呢?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我刚才还梦到他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苏婉一阵揪心,哑着嗓子说。 “姐姐,你嗓子怎么啦?” “可能是受凉了,……”苏婉怂了一下鼻子又说,“宝儿他……没闹你吧?” “没有。宝儿今晚睡得特别香!” “是嘛?……那以后我出去办案,宝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什么话?……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又没你那本事。以后你装你的巡案,宝儿就交给我。”杜若秋爽快地说。 “谢谢!……你以后就叫我大人或者相公,我就叫你夫人或名子,让宝儿叫我爹、称呼你为‘娘’……” “为什么?”杜若秋奇怪道。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以后相公的事你少打听!”苏婉就快崩溃了,她对杜若秋大声吼道。 “噢。懂了。……今天这是怎么啦?一个个都这么凶,跟吃了火药似的。……”杜若秋撅着嘴,小声嘟囔。转而又明白什么似的,笑道:“姐姐,是不是以后我们就以夫妻相称?让他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巡案?……如此,奴家就伺候相公宽衣。……”杜若秋俏皮地笑着去替苏婉解衣。苏婉躲开她,却又不忍心责备,只有在心里暗暗埋怨:如果你知道相公没了,又如何能笑得出来?…… 天亮了,上官飞赶紧起身,换了套衣衫,把血衣一裹,扔进茅坑。然后来到苏婉房前。 苏婉这一夜又如何能睡?刘正文的死状,分分秒秒缠绕在心头,仇恨_占据她整个身躯。所以一听到响动,马上开门出来。当她看到上官飞,不由心里一酸:为了相公和我们这一家子人,他竟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宁可自己受伤也要阻止我。看他嘴唇干裂、面色发黄,一是失血过多、伤痛所至。我若再不替他考虑,听他安排、坏他计划的话,就真的太对不起他了!…… 上官飞看到她心中也很内疚:为了给大人报仇,也只能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在风口浪尖上煎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杀夫仇人,叫她如何去承受?…… “师爷,……” “啊,……” “我……准备好了。” “你……真的准备好了?……” “嗯。真的想好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苏婉虽面无表情,却目光坚定。 她都有如此强大而坚毅的决心?上官飞!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看着她,上官飞更加坚定了信念。“好。过来跟我学一下王者术语,和官场的恭维论谈。我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你要速记。” “好。” “二夫人也来学一下。” “哎。”…… 这一夜,王府也未平静。李道听了罗一刀他们的禀告,急道:“你们俩号称‘黑鹰双煞’,怎么就让他给跑了?” “王爷息怒,那人已中师兄飞刀,跑不了。”童成赶忙说。 “我的飞刀上涂有西域罕见的毒药,至今也没能配到解药,所以中我飞刀者无一生还。请王爷放心,他断然活不到明天。”罗一刀也解释说。 “你们可看清是何人?” “看清了。就是白天与我交手之人。” “嗯,除了他,倒也削去了刘正文的一臂。”李道想了想又说:“没被人看见吧?” “这倒没有。天那么黑,人又离得那么远。我们就是怕被人看见,所以没追。” 李道这才放心,让他们下去休息,自己也打了个哈欠,宽衣睡觉。 第5章汝阳平叛之 进住王府 天未亮,上官飞就起床,把换下的血衣一裹,扔进茅坑,然后来到苏婉房门前。 苏婉这一夜又岂能入眠?刘正文的死状分分秒秒缠绕在心头,仇恨――占据她整个身躯。这会儿听到响动,立马开门出来。当她看到上官飞时,不由一阵心酸:为了相公和我们这一家子,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我去涉险。看他面色发黄,嘴唇干裂,一定是失血过多,伤痛所至。我若再不听他安排,继续任性妄为,就真的太对不起他了!…… 上官飞看着她,心里也很内疚:为了给大人报仇,只得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在风口浪尖上煎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杀夫仇人,她将如何去承受?…… “师爷……” “啊。” “我……准备好了。” “你……真的准备好了?” “嗯。真的准备好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苏婉虽然面无表情,却目光坚定。 她都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和决心,上官飞,你还担心什么?…看着苏婉,上官飞更加坚定了信心。 “那好,你过来跟我学一下王者术语和官场论谈。时间很紧,你要速记。” “好。” “二夫人你也来学一下。” “哎。” 王府内这夜也未平静,李道听到罗童二人的禀报,急道:“你们堂堂黑鹰双煞,怎就让他给跑了呢?” “王爷息怒!那人已中师兄飞刀,跑不了!”童成赶紧说。 “我飞刀上涂的是西域罕见的毒药,至今还没配到解药,所以中我飞刀者无一生还。请王爷放心,他断然活不到明天。”罗一刀也肯定地说。 “你们可看清是何人?” “看清了,是刘巡案的护卫。” “嗯,除去了他,倒也削去刘正文的一臂。……”李道想了想又问:“没被人看见吧?” “我们就是怕被人看见,所以没追。” “那行了,你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李道这才放心,也打了个哈欠宽衣睡觉。 “王爷,不好了!刘巡案拜府来了!” 李道睡得正香,却被这一嗓门吓醒。 “慌什么?没见王爷正睡着?”司马徒冲着报信的兵丁凶道。 “可是……可是……”那兵丁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来通知王爷。” “是。”门兵下去了。 “来人哪!快给本王更衣。”这时李道在里面叫道。 司马徒进来,一面给他更衣一面说:“王爷可是三朝元老,皇上的老叔,可不能在一个小小巡案面前输了阵势。……您得先发制人,灭灭他的气焰。” “嗯,先生说得有理。那就让他慢慢等着,我们去书房品品茶。” 上官飞、苏婉几个人在客厅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甚至连个俸茶的侍女都不见。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王府的人呢?”苏婉看着上官飞不解地问? “还能是怎么回事,刹刹你的威风呗。”上官飞并不着急,小声对苏婉说“你只要拿出圣旨,看他还敢不出来?” 苏婉一听,连忙拿出圣旨递给上官飞。“圣旨下……!李道接旨……” 李道一听,不敢再猫着啦!忙整整衣冠出来接旨。 上官飞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云、皇帝诏曰:着新科状元刘正文代天巡狩、体查民情,特赐上方宝剑,如朕亲临,所经之处,各方官员务必协助。若有违抗、犯科者,无须请命,可先斩后奏。钦此!” “老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道跪接圣旨。 苏婉看到李道,眼冒火星、拳头紧攥,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能上前一把捏断他的喉管。 上官飞见状,忙收起圣旨递给她,并偷偷踩了她一脚。 苏婉疼得一缩脚,这才醒悟此来的目的。暗调一下心情,慢慢松开拳头,挤出笑脸,来扶李道。“老千岁请起。” “不知刘大人突然造访,多有待慢,还望莫要放在心上。” “嗳?臣下不请自到,多有莽撞,还请老千岁海涵。”苏婉应对道。 “刘卿代天巡狩,本王又岂敢怪罪?来来来,快请坐!” “我家大人刚刚上任,没有厚礼相赠,一点地方土产,还请王爷笑纳。”上官飞拿出 那包过猪头的礼盒,双手奉上。 “刘卿有心了!本王也知你的难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李道故作不知,客气地说。 “多谢王爷体恤!”苏婉起身至谢。 “刘卿无须多礼。既然来了,不如就在府中多住几日,也好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 “这……”苏婉一听,偷偷 瞟了一眼上官飞,见他略略点了一下头,这才说:“那臣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来人!快去打扫几间上房,让钦差大人及家眷门休息。” “是。” “王爷如此盛情,实令臣下承惶承恐。……” “刘卿不必不安,本王也是有事相求。” “哦?何事?……”苏婉 紧张地问。 “你们小王爷呢?”李道冲着下人们问。 “在书房。不是王爷令他禁足的吗?”一个下人答道。 “哦……是啊!”李道转脸对苏婉说:“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太不让我省心了!……快去,把他叫过来给刘卿陪罪。” “陪罪?……”苏婉还真摸不着头脑。 “那日大街上,听说为了一个卖艺女子,还跟刘卿大打出手。……多亏刘卿手下留情,本王在这里谢过了!” “啊?……”苏婉一下子惊呆了。 上官飞也吓坏了,直埋怨自己早该想到,他们口中的小王爷肯定就是李道的儿子。……这下麻烦了,要是让他认出来,就全完了 !…… “孩儿见过父王!”李成天进得堂来,先给李道见礼。 “成天,还不快过去见过巡案大人,给他陪个不是?” “刘巡案?”李成天一听“巡案”两字,火‘噌’的就上来了,盯着苏婉脑火地说:“刘巡案,你可还记得小王?” “成天!不得无礼!”李道一见,赶忙喝斥 。又对苏婉陪笑说:“本王老来得子,娇惯成性。都怪本王疏于管教,还望刘卿不要见怪。”李道又冲李成天一瞪眼,“还不给刘大人陪个不是?” “我给他陪不是?打我那笔账还没跟他算呢?……”李成天气坏了。 “放肆!刘卿不辞劳苦,来我汝阳办差,你不协助, 反而给他惹事,难道不该打吗?”李道斥责道。 李成天也不敢忤逆李道,只好半曲腰身,昂起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苏婉行了个礼。 “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李道见了,发火道。 上官飞见他没有认出苏婉,稍稍松了一口气,用胳膊肘轻轻一碰直愣神的苏婉。苏婉这 才反应过来,慌忙还礼:“那日不知是小王爷,多有得罪,还望小王爷恕罪。” “咦?”李成天闻声,看了看苏婉,自语道:“我在哪里见过你呢?……” 一句话把苏婉魂都吓飞了,木然地卡在那里。 “小王爷您都被打了,哪能不认得?”童成一旁接话说。 “是吗?… …”李成天直犯迷糊。 “既然刘卿与小儿已冰释前嫌,那就都别站着了。……”李道冲着下面的人一招手,“来人,给刘大人上茶。” 有侍女过来给苏婉沏上茶。 苏婉端起茶杯,悄悄地蹭去手心的汗水,暗叫“好险!”她抿了一口,然后笑道:“果然是好茶”! “这是 今年的芽尖,皇宫的贡品,当然好啦!”李道笑道。 “啊?”苏婉一听,慌忙放下茶杯,“是给皇上的贡品!那臣下怎敢先品?” “刘卿不必惊慌,这是剩余的,贡品早就送入宫中了。” “哦……”苏婉又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心的话:我一乡下人,饭都没得吃,哪懂 什么茶?要不是师爷指教,早就漏陷了!她含首沾杯,用目扫了一眼堂下这帮人:我得先把害相公的凶手给找出来。……于是她又把茶杯放下说:“看王爷府中藏龙卧虎,您的这些兵将、侍从,个个都是威武精神,肯定都身怀绝技吧?” 李道心里明白,她这是来查凶手 来了。于是说:“刘卿过喻了,他们只不过是给本王看家护院的几个家仆,还能有那能耐?”……他边说边冲着下面的人道“都过来给刘大人见个礼。” 司马徒首先进来,“老朽司马徒见过巡案刘大人!” “这位是……” “这是本王的管家。也是成天的先生。” “哦… …,原来是司马夫子!学生有礼了!”上官飞见危机过去,稍微松了松提着的心,一旁静看苏婉应对。也注意着堂下这帮人。一见司马徒的行态,就知他在王府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忙抢过话说。 “你认识老朽?”司马徒诧异的问。 “久闻汝阳司马夫子,满腹经论。既 有孔孟之道,又有诸葛之才,今日得当面赐教,实乃学生三生有兴!”那意思告诉苏婉:跟此人说话要格外小心。 “如此高人,本官真要敬请不吝赐教了。”苏婉赶紧起身还礼。 “不敢,不敢当!”司马徒看着上官飞对苏婉说,“大人有这样一位才学过人的师爷,也是 如虎添翼啊!” “夫子谬赞了!学生不过识得几个字罢了,怎敢与夫子相提并论?”上官飞摇首掬礼道。 “持才而不娇,……后生可畏啊!”王爷李道也夸赞道。 “谢王爷夸奖!” “哎,刘卿,他姓甚名谁啊?” 苏婉一跑江湖卖艺的,哪听得懂这些个文词?干张着嘴巴在一旁陪笑。 “噢,小人上官飞是刘大人的文案师爷。”上官飞赶忙答道。 “哦……上官师爷。”李道看看他点点头。 “在下王彪”,“在下熊豹”,“见过刘大人!” “这二位是本王的贴身护卫。……”李道介 绍说。 “哦,免礼,免礼。” “在下罗一刀”,“童成”,“见过钦差大人!” “是你?……”苏婉一见童成,又惊得一身冷汗。原来那日拦马之人,竟也是王府中人?看来我要在王府拿人,更是难上加难了。…… “你们认识?”李道奇怪道。 “回王爷,那日大人巡街 ,与小人发生点儿误会……” 见苏婉在那儿发愣,上官飞忙接过话说:“的确是个误会。……”上官飞忙向着童成掬礼道,“那日多有得罪,还望童大侠多多包容。” “好说。在下那日也是一时好奇,才冲撞大人,还请大人和师爷莫怪。”童成也陪罪说。 见李道还愣在那 里,罗一刀忙过来对他耳语一番。李道这才笑道:“既然是个误会,大家就都不要放在心上。来人,给师爷看个坐。” 李道见他们说笑了半天,只字未提昨天晚上的事,不知他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倒是沉不住气了,朝着司马徒使了个眼色。 司马徒马上过来,一边给 他们添茶水一边说:“听他们说,大人身边还有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护卫,怎么不见同行?” 一番话问得苏婉心如刀绞,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胸口像堵了条棉被,说不出话来。 “噢,他呀!大人昨日派他另行公干了。”上官飞赶紧答道。 “那等他回来,让本王也认识认识,本王最敬仰能人异士了。 ” “一定,一定。”为了报仇,苏婉只得平复了一下心情楚笑道。 “大人,恕在下直言,他昨日办差,至今未归,不会是溜出去风花雪月了吧?”罗一刀见苏婉脸色有变,故意以言相激。 “你胡说!”苏婉愤然起身怒斥道。 “大人息怒!”上官飞吓坏了,急忙按下她说:“罗教头玩笑之言,大人何必 认真?不过……他说得也有点道理,毕竟是人心隔肚皮,小心无大错嘛!”……那意思是说:这里人多势众,不可冲动。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你只当没听见。“大人您喝茶,消消火。”他又忙递过茶杯。 苏婉接过茶杯,呷了几口茶,压一压怒火,然后又冲着李道干笑笑说:“自己人怎 可随便猜疑呢?王爷您说是吧?” “刘卿对手下的这份信任,倒叫本王越发的喜欢了!” “王爷错爱。错爱了。”…… “罗教头方才所言,莫非见过他?”上官飞顿了片刻,忽然问道。 “我……?我怎么会见过他呢?刚才只是开个玩玩而已。”罗一刀失口否认。 “那在 下不问,罗教头不说,别人还真以为是罗教头你把他拉去风月场所了呢!”上官飞不冷不热地回敬道。 “哦,刘卿也一路辛苦了,你们下去通知厨房,多备些酒菜,本王要为刘大人接风洗尘。”李道见几个人话说得有点僵,忙把他们支走。 散席之后,几个人随着侍从, 来到准备好的房间,遣走侍从之后,上官飞这才关上房门,数落苏婉。 “你是怎么回是啊?不是说好不冲动的吗?你知不知道差点坏事了?好几次,我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 “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苏婉低着头,小声分辩。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带她 们回房吧!晚上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中。王爷近日会加强戒备的,出去就是送死!” “知道了。”苏婉说完,带着小宝她们回房了。 上官飞躺在床上,思前想后,很难入眠:我们今日没露出什么破绽吧?……这个大夫人记性还真不错!早上就教那么一小会儿,她竟然全 记住了?居然还应答无误?……就是个性有点儿冲动。也难怪,搁谁不气愤呢?那可是她的杀夫仇人啊!在这样的情行之下,我也只能尽力帮她化险为夷了!也不知她把我的话能听进去多少?……不行,我得去盯着她!可别让她再捅什么漏子。…… 上官飞想到这里,一轱辘跳下床来,披上外衣就往外跑。他来到苏婉房门前,见里面有动静,这才放了心。刚准备回房,门开了,杜若秋走了出来。 “师爷,你在这儿做什么?” “嘘!……大夫人睡着了吗?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上官飞一打手势小声说。 “姐姐啊? ……她没在。要不我怎么出来给小宝倒尿壶?” “什么?”上官飞头皮一揪。 “你别担心,她说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这个大夫人,真不让人省心!”上官飞赶紧回房,拿起佩剑,出去寻找。 第6章汝阳平叛之 后园遇险 苏婉自打进了汝阳王府,这气就没看顺过。害死相公的凶手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为他报仇,反而要强颜欢笑,讨好巴结。自己已经够痛苦的了!回到房中还落师爷一通训斥?她越想越睡不着了:师爷胆小怕事,顾虑这顾虑那的。他总说从长计议,等待时机。……可到底要我等多久?……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等下去!大不了不用他帮忙,我自己去找凶手。……想到这儿,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姐姐,你起来做什么?”杜若秋忙问。 “睡不着,出去透透气。” 杜若秋没再多问,又躺下了。苏婉下床拿过外衣,忽地 想起上官飞的叮嘱,“对呀,我就这么出去,定会被人认出来……。有了!还是着女装去,若被人撞见,或许还以为是侍女,容易蒙混过去。……对!就这么办!”于是,她坐到镜前着起女装。苏婉整好装束,提剑悄悄出来,看了看四下无人,飞快地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凉亭。这座凉亭似乎是座落在这个院子的正中央,站在亭台上,借着月光,便把整个府宅尽收眼底。 这王府可真大啊!前面一排庭园楼阁,后面一栋秀挺楼台;左边是自己刚刚出来的地方,也是一排厢房。右边是房檐隐隐,看不清有多少房子。……这么多的房子,哪里才是王爷议事的地方?……苏婉抠了抠后脑勺,犯难了。怎么办?……对了!我今天找不到,明天换个地方继续找,总会找到的。对,就这么办!先走这边。……苏婉下了凉亭,朝后院摸去。前面又是一座院墙挡住去路。“怎么又是院墙?这王府到底有多少个院子?……”苏婉暗自嘀咕。她将身贴着墙,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动。忽然发现有扇角门,用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着?苏婉也没敢马上进去,靠在门墙边顿了顿,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才探头钻进去。一只脚刚迈进去,还没站稳,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拖到门后。 那人松开手,刚要问话,前面又冲过来一人。 “谁?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那人警惕地边说边靠到近前。“童教头?……还有个女的?……你们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哦……我明白了!”那人诡笑道。 “小王爷,刚才见她鬼鬼祟祟的,就抓过来问话。……”童成赶忙解释。 “哦……,还是童教头懂我!……”这家伙立马喜笑颜开:“小王这几日正憋的难受,本想趁父王陪客之机出去快活快活,不想你就给我送来了。……” “小王爷,你府中侍妾众多,就不要为难小的。这个还要送给老王爷审问呢!”童成赶忙说。 “还审什么审 ?先让小王我审审……”李成天嘻皮笑脸的过来拉苏婉。 “不行啊小王爷!这是王爷的命令,小人可不敢违抗啊!”童成急忙拦阻。 “你傻呀?不会等我审完了再送过去啊?”李成天冲他一瞪眼。 苏婉一见是童成和李成天,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要是落在这两人的 手中,师爷的所有计划都泡汤了!……趁他们还没认出我来,赶紧跑!……于是趁二人不注意,撒腿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童教头,快抓住她!跑了拿你是问!”李成天边追边喊。 童成一听,飞身赶上,抓住了她。 “你还想跑?小王我看上的女人,跑到天边也 能把你给逮回来!”这小子咧着嘴,凑近她说。“咦?小娘子……?”这小子一看乐坏了,“我还当哪个新来的丫头?原来是小娘子你呀?……小娘子,咱们俩可真有缘啊!……是不是想我想得不行了,才半夜跑来找我?” “呸!”苏婉啐了他一口吐沫,把脸一扭。 “吆嗬,你还敢啐我?”这小子抹一把脸上的吐沫,对童成令道:“快拿绳子把她绑住,这小娘们还有两下子,到时还真弄不过她。” 童成拿来绳子,捆住苏婉的手脚。李成天扛着苏婉奔后花园竹屋去了。临走还回头冲童成说:“给我看着点儿,可别让人来坏我好事。” “这……,是。”童成只得在园外守候。“此女何人?我怎么这么眼熟?她是怎么招的小王爷?……这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是来寻仇的。她如今落在小王爷手中,那还有好哇?……如果此女性烈,那我不就成了帮凶?……不行,我得想办法救她。”… … 童成刚要追去,迎面又来了罗一刀。“师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小王爷……,让我在这里守着。”童成有点不安地说。 “哦……,明白了!莫不是……”罗一刀异笑着看着他,“是你从外面弄来的?” “我……,嗳?那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童成不愿实说,赶忙岔开话题 。 “我是奉命来巡夜的。……哦,懂了!……我巡夜去,你慢慢守着。”罗一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可得给我保密,可别让王爷知道了。” “放心。王爷现在哪有闲心管这事?” 看罗一刀走了,童成这才又回头赶去。 忽然,一条黑影出现在园门口。 “不会是来寻那女子的吧?……看情行是不熟悉这里的路径,……那八成是跟她有关。……行了。我不用操心了,交给他吧!”童成于是现出身行,将来人引入园内。 来人正是上官飞。他出了走廊,也来到亭上,看着若大的王府,正不知 往哪边走。忽听远处有动静,就赶紧藏起来。原来是查夜的兵丁,领头正是罗一刀。 “罗教头,你说王爷是不是太把那巡案当回事啊?就他那怂样,晚上还敢出来生事?”熊豹轻蔑地说道。 “司马先生说得没错,小心使得万年船。……” “噢。”熊豹不再作声。 “行了 ,你带几个人去那边看看,其余的跟我走。”罗一刀与熊豹分头巡逻去了。 “我该跟着谁呢?……罗一刀去的地方,应该是王府最重要的地方。……对!就跟着他。 上官飞远远跟随,也来到后花园。见罗一刀跟什么人聊了半天,然后才走。上官飞又犹豫了:我该去哪儿 找大夫人呢?……夫人啊夫人,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他正在犯愁,就见一条黑影一晃,又朝园内去了。“一定是大夫人。”可他又不敢喊,怕招来查夜的兵丁。只能追着黑影来到园内。黑影一进园子就不见了,上官飞站在园中仔细观看:这是个少见建筑,满是花圃、苗修的园子,应该 是个花园。靠后墙有几间竹屋,比较简陋,像是下人们搭建起来,临时遮风避雨和歇脚的地方。上官飞走了过去。…… 李成天扛着苏婉,走进竹屋,把她往草榻上一扔,迫不及待的脱掉衣服。“小娘子,想死小爷了!……”边说边扑了上来。 苏婉就地一滚,这小子扑 了个空。 “你还能躲?……”这小子说着又扑了过来。 苏婉蜷起双腿,奋力踢去,又把这小子踢出榻去。 “够劲!对小王我的胃口。我喜欢!”这小子嘻皮笑脸地说着,却也不敢硬上了。看苏婉仍蜷着双腿,怒视着他,这小子转了几个圈,冷不丁从侧面压上。 苏婉双脚 点地,抬起膝盖,用尽全力,狠顶他跨下。把这小子疼得,捂着裆下那玩艺儿滚到地上。 “你想害小爷断子绝孙哪?”好一会儿,这小子才爬起来恼道。看苏婉像一头发了疯的蛮牛,瞪红了眼珠子。这小子不敢轻易靠近了。 “你这又是何必?只要从了小王,以后就有享 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去街头看人脸色,四处流浪了。……”李成天只有好言相劝。 “你休想!”苏婉愤怒地说。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不信了,绑了还治不了你?……”这小子恼火地用目扫了一下屋里,见墙角处靠着几把铁锹,他摸起一把威胁道: “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苏婉把颈一僵,仍死死盯着他。 “你还不怕死?挺烈!……不过,小爷我最能训服烈马了!”这小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没皮没脸地淫笑起来。 “别过来!再敢过来,我真叫你断子绝孙!”苏婉恐吓道。 这小子一听害怕了,刚才那 一下还隐隐作痛呢!所以远远的扬起铁锹,“你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反了你还?……” 李成天瞅准机会,猛地一锹打下去。苏婉痛得一晕,这小子趁机扑了上来,死死压力住她的腿。“宝贝儿,我哪舍得打你?打死了,小爷一个人玩多没意思?……”边说边扯开她的 衣服,开始动手动脚。…… 上官飞走近竹屋,听到动静,靠近一看吓坏了。猛力撞开门,抄起地上的铁锹,猛打下去,李成天来不及反应,应声倒地。上官飞赶紧过来,解开苏婉身上的绳子说:“快走!” 苏婉折腾这半天,早已是筋疲力尽,加上手脚被捆太久,现在是 又痛又麻,哪里还能动弹?上官飞见她没动,忙附身来扶:“你没事吧?” 苏婉这才动了动,忽然发现自己松散的衣襟,和上官飞那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她“腾 ”地跳起,“啪”地给了他一耳光。 上官飞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耳光,是又气又急,一抬手啪啪还了她两巴掌。 “擅自出来,你还有理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想让所有人都陪你死在王府吗?我要晚来一步,看你怎么办?……” “我……”苏婉捂着腮帮子,看着暴跳如雷的上官飞,把头垂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走?”上官飞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苏婉慌忙系好 衣带,紧跟了出来。 两个人回到住处,上官飞敲了敲杜若秋的房门。杜若秋开门出来揉一揉惺忪的眼睛,“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她忽然发现二人红肿的脸,忙问:“你们脸怎么啦?” “别瞎打听!”苏婉冲她一瞪眼,径自回房了。 “打点热水,用热毛巾给她焐焐 。” “噢。” “还有,明日晚点儿起,有人来叫,就说大人酒醉未醒。” “明白。”杜若秋会意地点点头。 上官飞回到房中,也给自己打了盆热水,借着水镜看了看自己火辣辣的脸。“都紫啦?……这个大夫人,这么使劲?我这明天还怎么出去见人?王府的人问起,我该怎么圆说?……气死我了!” …… 第二天一早,王爷派人来请他们用早膳,杜若秋依照话说:“大人昨日 醉酒,到现在还没醒呢!……” “既然这样,夫人不如自行先去。” “先去?……”杜若秋哪敢独自先去,只好说,“还是等大人酒醒了一块儿去吧!要不……,我去看看能否叫醒大人?”杜若秋转身进房,小声对苏婉说:“王爷请我们用早餐,去不去?” “听到了。”苏 婉坐到镜前,看一看自己的脸,不由高兴地自语道:“热焐消肿。……这办法还挺管用!想不到师爷还懂这个?要不然今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又左右瞧了瞧自己的脸,然后说道,“告诉外面的人,就说我酒已经醒了,让他们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看他们 走远,苏婉赶紧来叫上官飞。 “师爷,睡醒了吗?王爷请我们吃早饭。”她见无人应声,心想坏了!他不会被我气跑了吧?……于是慌忙又来到窗前,“师爷,你在吗?”见里面仍没动静,就赶忙推开窗门,看到上官飞蒙头睡在那里,这才放下心来。 “师爷,你别生气 了,我知道你没睡着。都是我不对,我给你陪不是还不行吗?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上官飞一听,猛地拉下被头说:“我还能相信你吗?” “能。太能了!我跟你保证。”苏婉举手发誓。 “算了,发誓又有何用?你这人头脑一热,什么事都 做得出来。……你看看我这脸?到现在还青着呢!”上官飞气道。 “我……,那你不也打我了嘛!”苏婉低着头小声反驳。 见她这样,上官飞气也小了,掀开被子欲起床,看到苏还杵在那里,又没好气的说:“我要起床了,还不走?” “噢。走,马上走!”苏婉这才放 了心,马上跑开。 “刘大人酒量不行啊!昨晚小酌那么几盅就醉酒了?”罗一刀等人一见苏婉就说。 “本官原本就不胜酒力,那能跟各位比酒量?多多见谅。”苏婉作揖苦笑。 “咦?上官师爷的脸怎么啦?”童成忽然问。 “我……,上官飞一摸自己的脸,看了一眼苏婉说:“大人昨 晚醉酒,我去相扶,不想撞到墙上……” “啊?师爷,真对不起,我一点都不记得了。”苏婉赶紧圆说。 “不碍事,大人不必介意。”上官飞也接洽道。 “哦……,原来是这样!你要不说,我们还以为师爷酒后乱性,被甩脸子了呢!”众人取笑道。 上官飞脸“通”地红 了,生气地说道:“你等也都是有身份之人,怎说出此等污秽之言?就不怕有辱身份吗?” “吆,还生气了?这读书人真无趣!” “好了,好了。说笑,说笑而已。”司马徒赶紧打圆。 “王爷到!”众人纷纷过来给王爷见礼。“各位都不必拘礼,自行落坐吧。” “ 王爷您请上坐。” “好好,”李道坐定,扫一眼众人,问:“小王爷呢?” “哦,可能也是醉酒了。小人这就去请。”童成赶紧起身出来。到了李成天的住处,侍从说他昨晚未归。又匆忙来到后花园,见李成天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忙拭了拭鼻息,然后紧推他。“小王 爷!小王爷醒醒!……”见李成天睁开眼睛,又故意问,“小王爷,出什么事了?” “我被人打了一下,……哀?小娘子呢?不是让你看着点儿吗?” “您只是叫我在园外守着,不让人过来打扰,我怎么看哪?” “这么大一活人被人救走,你竟不知道?你这个教头是怎 么当的?”李成天发火道。 “我在园门口看到师兄,怕他发现告诉王爷,所以把他引开……。” “去给我查查,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的府中救人?” “小王爷,老王爷正找你呢!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免得他又要责罚你。”童成赶紧提醒。 “行了,知道了。你扶我 起来。”童成扶起李成天,又帮他穿好衣服,然后催道:“快走吧!晚了老王爷又要骂你。” “走,以后再找这人算账!” 李道一见李成天就气道:“你这成天都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名子给起坏了?成天都不让人省心!” “哦,孩儿昨晚多饮了几杯,所以……”李成天 撒谎说。 “好了,好生招待刘卿,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聊聊天。” “是。刘大人请!”李成天看到苏婉又愣神了。“你……?” 上官飞见他直盯着苏婉看,慌忙来到近前说:“小王爷和我家大人一样,昨晚醉酒,到现在还发晕吧?” “是吗……?”李成天摸摸还发疼的后脑, 喃喃自语道,“发晕眼花了吗?……” 苏婉一见,是三魂走了七窍,呆在了那里。上官飞又赶忙拉她坐下说:“大人还晕得厉害吗?快喝口茶压压。” 苏婉这才收回魂,冲着李成天笑了笑:“糗大了!”然后埋头喝起茶来。 这一举动被司马徒看在眼里,他过来把李成天拉 到一边问:“小王爷,你刚才怎么啦?”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你们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当然眼熟。” “不对。跟打我那会儿不太一样。” “哪里个不一样?” “说不好,就是觉得怪怪的。”李成天抓着头发说。 “不着急,等你想 起来再告诉我。反正他现在住在王府,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 司马徒回到桌边,坐下来暗自思量:不一样?……莫非有两个巡案?……不可能!要么就是一真一假。……如果中飞刀的是真巡案,那么这个又是何人?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王爷面前冒充巡案而面不改色呢? 第7章汝阳平叛之 香堂逼供 求推荐,收藏! 腆着老脸求赏推荐,真是老面童颜,里嫩外糙――面皮不薄! 司马徒这几日暗中观察着这几个人,见他们谈笑自若,并无破绽可寻。便把目光落在了杜若秋的身上:女人生来胆小怕事,如果单独约出来,吓她一下,是真是假应该一问便知。……于是冲着苏婉干笑两声:“嘿嘿嘿!大人好福气,竟然取到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夫人!” “老夫子过奖了。”杜若秋含首礼谢道。 “嗯!一点儿也不过奖。”他又对着苏婉说,“夫人是不是应该去后堂拜见一下王妃呀?” “这……”苏婉愣了一下,赶忙说:“贱妾平日足不出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是见了王妃,更无从是礼了。” “大人过谦了,我看夫人不是挺知书达礼的吗?”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马上又说:“司马先生提醒的是。是下官礼仪不周,这就与夫人一同前去向王妃请罪。” “嗳?刘卿,女人们聊天,难免说一些私秘的话,咱们男人就不必去了吧?”李道阻拦说。 “这个……”苏婉不知该怎么办了。 “王爷所言极是,大人就让夫人一人前去吧。夫人虽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分寸。”上官飞赶忙说。那意思是告诉苏婉,不要阻拦,免得他们怀疑。同时也告诉杜若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要拿捏分寸。这两个都听得明白,苏婉没再拦阻,只是对杜若秋说:“那你就代我向王妃请安吧!”“是。”杜若秋转脸对司马徒说,“有劳先生前面引路。” “不客气,夫人请!” 司马徒把杜若秋领到香堂外说:“王妃尚佛,常住在香堂。夫人在此等候,我去通禀一声。” 杜若秋等了好大一会儿才听传唤,她低着头,怯生生地 走了进去。见一头戴珠钗,身披凤霞之人,端坐在神像案前,她慌忙上前施礼:“贱妾刘杜氏,拜见王妃千岁千千岁!” “嗯,免礼平身吧。看坐。” “谢王妃千岁!” 王妃抬眼看了看她说:“果然花容月貌,娇艳可人。你夫君刘巡案也是仪表堂堂、青年才俊。倒是郎才 女貌,天生的一对。” “谢王妃夸奖。”杜若秋羞面含首谢道。 “你们此来,一行几个哪?” “回王妃,就我们一家子加师爷,外加两个随从。” “不是还有个护卫吗?” “他不曾同行。” “大胆!你敢欺骗本宫!昨晚还有人见过他,你怎说不曾同行?”王妃一拍桌子 怒斥道。 杜若秋吓得慌张跪倒:“王妃千岁,贱妾真没说谎。他头里办差,早上都没回,真的没有同来。” “他办的是什么差呀?” “这个贱妾不知。” “你身为巡案夫人,竟连他办什么案子都不知道吗?” “贱妾尊夫守道,从不过问大人公事。” “是吗?那你该知道这 位大人是真是假吧?” “啊?”杜若秋闻言吃惊不小。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冒充巡案,假传圣旨,意欲何为呀?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王妃见她被吓住又加紧逼问。 杜若秋一听,浑身发软,摊坐在地上。但脑子还算清醒:“我若就此承认,那大家都完了, 相公知道了,肯定怪我。……为了相公早日查明真相,打死也不能说实话。”她对自己说。 “王妃千岁,冤枉啊!圣旨王爷也看到,怎会有假?大人是皇上御赐,怎能假冒?王妃千岁不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谣言,才怀疑我家大人的吧……?还望王妃明鉴!”杜若秋伏地哭道。 “好你个巧舌的刁妇!看你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倒像是个靠嘴皮吃饭的混儿!”王妃一看恼道。 “嗳?王妃您怎么知道?”杜若秋一听,心说:这王妃怎么什么都知道?不管了!干脆给她来个装傻充愣。“王妃您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来了?” “哦?那你是何出生?” “奴家出生青楼 ,那年相公大考落榜,自觉无颜还乡,便在京城帮人打杂,糊口度日,与奴家在一个灯会上偶遇。我那时正夺得花魁,有钱有势的大爷们都争抢着点我春宵。我据绝接客,声明只卖艺不卖身。他们不依,大闹百花楼。刘相公挺身而出,怒斥众人强人所难,还把那些个 要动武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好一桩英雄救美!”王妃不禁赞道。 “我看他不仅一表人才,还有侠义心肠,便许了芳心,处处周济与他。他感激之下,允我他日金榜题名,定替我赎身。……没想到相公是个守信之人,高中之后,果然来为我赎了身。所以我们才 ……” “没想到这刘巡案还是个多情种。……也难怪,如此纤纤之女,那个男人不动心呢?”王妃听了,马上换了个语气说,“嗯,算你还老实,起来说话吧!” 司马徒堂后听得真切,见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便走了出来。 “司马先生,本宫与刘夫人甚是投缘;你先出去 ,本宫与她一同用膳。”王妃挽着杜若秋来到客厅,“你今儿个就坐在本宫身边。” “谢王妃。”杜若秋躬身答谢。 “什么情况?……”堂上众人都十分诧异。司马徒走到李道身边,对他耳语一番。 “还有此事?”李道看一眼苏婉,然后说道:“让厨房赶紧上菜,今日 大家都无须客套,开怀畅饮!”李道这下放心了,高兴地吩咐大家。 “刘卿,请吧!” “王爷先请。”苏婉和上官飞见没出什么差子,也就安然落坐。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司马徒又端起酒杯,来敬苏婉。“老朽再敬刘大人一盅。大人侠肝义胆、勇救花魁,博得芳心, 是可喜可贺可赞哪!” “啊?……”苏婉惊得直看着杜若秋。杜若秋羞愧地低下头去。苏婉心一凉:这下完了!她连这个都说了?其他的肯定也全说了! 上官飞心里虽然紧张,却表现得非常镇定。看见苏婉直发愣,忙站起身来说:“姚条淑女、君子好求嘛!我家大人也 是血肉之躯,又岂能过得了美人关呢?……大人他不胜酒力,这盅酒,学生代劳了。夫子请!” “上官师爷,你这可是越主代袍啊?”司马徒故意调拨。 他可是打错了算盘,苏婉跟本就听不懂。“司马先生,下官确实是不胜酒力。劳烦师爷替我敬敬各位吧!”苏婉一边圆 应一边责怪杜若秋,“你也是,这点儿家丑也敢说与王妃?……”一面又对着众人无倷地笑笑,“让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哀?刘卿不必过于介意出身。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何况夫人如此温柔贤淑?你该知足才是。”王妃指责说。 “是是是,臣下受教了。……我敬王爷、王妃。”苏婉赶紧附和,然后举杯敬酒。 李成天听到这些乐了,赶忙起身过来,“刘大人,咱俩可是品味相投啊!看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这以后咱们就算是知己了。”说着便坐到苏婉身边。 苏婉见他和童CD没认出自己来,这才把心放回肚里,陪笑着向他敬酒。 散席之后,李成天还拉着苏婉说个不停。看他已有七分醉意,苏婉趁机说:“小王爷,你若大个王府就这么几个护院?” “嗛!我王府什么地方?能人异士多的是。可就数两个教头最厉害了!看到没?罗教头手中握着的叫‘必煞剑’,剑一出鞘,必杀无疑。尤其是他那把飞刀,叫‘夺命刀’是刀刀夺命。你再看童教头抱着的那把,叫“销魂剑”宝剑一出,定叫人断魂。……” “哦?那黑鹰双煞呢?”苏婉连忙追问。 “这个……”李成天并没有醉糊涂,一听苏婉这样问,马上警觉,“这个嘛……我倒没听说过,不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交给他们就行了,我们不操那闲心。就像小时候,父王逼我习武,我就是不肯,有人保护不就行了,干嘛非要亲自去吃那苦头?……行了,不说他们了。我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李成天赶紧转移话题,拉着苏婉就走。 第8章汝阳平叛之 青楼暗救 上官飞不放心,也赶紧跟了出来。 “我跟刘大人出去逛逛,你就不用跟着了。”李成天拦住他说。 “小王爷有所不知,我与师爷虽为主仆,却情同兄弟。咱们俩出去玩,哪能不带他?”苏婉急忙说。 “你们还是结义兄弟?” “在学堂读书的时候就结了义。”上官飞接上说。 “哦……,那就一起走吧!” 几个人来在热闹的街市,李成天在一家(怡春苑)门口停下脚步。 “小王爷,您府中妻妾成群,因何来这种地方?”上官飞慌忙说。 “家花没有野花香,刘大人你说是不是?”李成天淫笑着搡了一把苏婉。 苏婉一见吓坏了,掉头就往回跑。被李成天一把抓住:“来都来了,跑什么跑?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别假正经了!……”他又冲着里面喊,“***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都给我叫上来!” 苏婉是又羞又恼,刚想发作,却见上官飞冲着她摇了一下头,她只好压下。为了避开李成天 的纠缠,她赶忙来到桌前,拿起酒壶斟酒。“听王府的人说,小王爷酒量非同一般,今日可要露给下官瞧瞧。” “怎么?想把小王灌醉吗?……就你们俩那点酒量,还想把小王我灌醉?”李成天轻蔑地说。 “我们当然不行。只是怕您在姑娘们面前失了威风。”上官飞激将说。 “小爷我怎会在她们面前失了体面呢?不过……,你们俩也不能干站着。……” 正说着,**领着姑娘们下得楼来。“姑娘们,快过去伺候几位爷!”她又对李成天他们说:“爷!这个叫合欢,那个叫如意,她叫称心;这几个可是我们怡春苑最好的姑娘了!” “称心如意,床下合欢。……嗯,好名子!”李成天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又指了指苏婉他们说:“你们今日把这二位伺候好了,小爷我重重有赏!” “是!”姑娘们答应一声,扑向苏婉和上官飞。臊得二人慌忙起身躲闪。 “嗳?刘老弟,今天咱们不分主仆贵贱,只论兄弟, 你无须拘谨。……怎么?风花雪月中滚过来的老手,还要做作?书呆子没有情调倒还可以理解,你,还是不要了吧!”说着又来拉苏婉,还对上官飞气道:“不让你跟你非跟来,影响了我和刘老弟的心情,立马给我滚蛋!” 二人无倷,重又坐下。 “来来来,我们喝酒。”李成天边喝酒边朝姑娘们挤挤眼。姑娘们明白,趁着斟酒,一屁股坐到二人怀里。 上官飞红着脸,“通”地一下又站了起来。看众人都嘲笑地看着他,忙站到苏婉身后,“大人,小的还是在一旁伺候吧?“边说边拿起酒壶给二人斟酒。“你这书呆子,也太不解风情了吧?……算了,由他去吧,咱们玩。……称心,如意,给爷亲一个!” “合欢也要亲一个。”合欢也猛地亲了苏婉一口,媚笑道,“那日大人街头断案,好不神武!奴家可钦佩了!” “你认识我?……”苏婉抹了一把脸颊惊道。 “啊?原来是巡案大人?那称心也要亲亲 !” “如意最爱英明神武之人,大人,爱死你了!”两个姑娘一起扑了上来。 苏婉捂住脸,缩着身,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飞见状赶紧说:“你们要巴结,也得先好好巴结那位,他可是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有钱又有势。” “小王爷?”姑娘们一听,又一齐投向李成天,“ 都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当然更爱小王爷您了!” “好、好!”李成天左拥右抱,乐不可支。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大人可还是个多情种,他的夫人就是百花楼一名歌妓。伺候好了他,说不定也会给你们赎了身。” “是嘛?还是大人有眼光,像我们这样的人最懂 得温柔体贴了!” “大人,什么时候也帮奴家赎了身?” 几个姑娘一听,又跑过来,抱的抱、搂的搂,尽献媚力。 苏婉臊得满脸通红,窘在那里,不得脱身。 上官飞一旁也很着急,不知如何帮她解围。看着李成天歪歪洒洒的举着酒杯,跟姑娘们调笑,他忽然说:“小王 爷,花酒怎么吃的?” “都说读书人九个傻、十个呆!花酒哇?……就是这么吃!”李成天说着抱住姑娘们又亲了几口。 “可小的听说,花酒分庸人与君子,……” “哦?” “君子花酒,乐师抚琴、艳娘伴舞;对酒当歌,才能喝出不一样的味道。” “好哎!好哎!有 这么有趣的喝法,咱们不妨效仿效仿!” 苏婉为求脱身,连忙叫好。 “哪本圣经上说的?这种书你也看,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到了这地方还充什么君子?”李成天不高兴地说。“好吧!今日就随刘老弟高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好,就请姑娘们舞动起来 。我与小王爷就来个君子之饮。”苏婉赶忙附和。 姑娘们重作舞装,当间跳了起来。 “嗯,不错!的确好看!”苏婉哪有心情看舞?但又不得不摆出欣赏的样子,连声叫好。 “刘老弟喜欢,就送你一个。来,喝酒!”李成天看着她说。 “那怎么敢当?我们还是喝酒、喝 酒即可。”苏婉赶忙推却。 “你不要哇?小王我要!……来来来,过来让小王心疼心疼。”李成天拉过几个姑娘又揉捏一番,“美人儿,给小爷说说,你们这儿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啊?” “嗯……,上回来咱们这儿的那老爷,回去又嫖上了儿媳妇,听说没吃上豆腐还落 一顿暴打。……” “哦?哈哈哈哈!……”李成天眯着醉眼,一阵大笑。“还有呢?” “楼上昨儿个来了个雏,昨晚逃跑没跑成,现在正在被妈妈调教呢!” “哦?这我得去看看。”李成天一听,急匆匆上楼。苏婉和上官飞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闻声迎了出 来。“小王爷,您还是下去喝酒,别让这丫头坏了您的兴致。” “放心,小王爷我最会调教雏儿了!把她交给我吧!” “是。”鸨娘退在一旁。 李成天进屋,见一十八、九岁的女子,双手被反绑着吊在半空,身上是一条一条的血痕,衣服也随着皮鞭一条一条被扯下来。 “住手!你们怎么能这样?……来来来,放下来。”李成天喝住打手,过来抱住那女子。“女人是用来疼的,怎么能打成这样?”他又看一眼***示意她让打手们出去。打手们接到示意,退了出去。 “你看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叫弄花了多让人心疼啊!”李成天说着用 手来摸。 那女子瞪大惊恐的眼睛,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看!”那女子说着跳到窗台,推开窗门。 “别!……好、好,我不过去。”李成天赶紧说。 “王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说调教女人,我家大人还真有几手。”上官飞看苏婉既想救人又 没有办法,忙说。 “噢?”李成天看了看苏婉,对**说:“你们都下去,没准刘老弟还真有办法降服她。”李成天对着苏婉又一阵怪笑:“嘿嘿嘿!刘老弟,那你就试试?”然后又拉着上官飞:“走走走,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下去陪我喝酒。”说完拖着他就下去了 。 苏婉明白上官飞的话意,是要自己利用身份,暗里救人。于是苏婉赶紧上前,温和地说:“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你别过来!”你女子紧张地站到窗台上。 “好、好,你别紧张。我不过去,就站在这里说。”苏婉忙退后几步说,“我跟你一样,也遭遇被人欺 凌的日子。可我不会放弃,只要有人在,总会有好日子的。……你若想逃离这里,就听我安排。……” ”你真能帮我逃脱?”那女子将信将疑。 苏婉点点头说:“你先假装顺从我,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你想让我接客?” “不,你别着急,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苏婉安抚她说。 那女子安静下来,无力的靠着窗台坐下。 “看你也是良家女儿,因何到了这种地方?” “我是被人骗卖到着里的。…” 那女子靠在那里,泪水滔滔,“我家在城南十八里坡。父辈也是文墨出身,在学馆教书识字。只因这几年灾祸不断,父母相继去世。姑母看我孤苦无依,就把我领回家中,谁料姑母也在半月前病故了。姑父好赌成性,终日不归家。可能是 输光了家中所有这才骗我说,城里有家酒店,生意很火,现在正缺帮佣;他与姑母膝下无子,就指望我给他养老送终了。我看他说得可怜,马上就答应去做帮佣。我信以为真地跟着他来到这里,可进来了才知道他把我给卖了。我想方设法逃走,可**的打手,个个武大 山粗,心狠手毒,我跟本逃不掉。所以只好慢慢等待,终于有了个机会,可还没出大门口,就又被抓了回来,一通毒打。……” “你姑父太不是东西了!”苏婉听罢,恨得一拳打在墙上,又痛得直甩手。 那女子见了,这才放下戒备,看着苏婉说“你真的能救我出火海? ” 苏婉点头说:“我让她给你拿身新衣裳,你跟我下楼去,就坐在我身边,他们不敢再为难你的。” 那姑娘点点头。 “哦,你叫什么名子?”苏婉问。 “我叫沈竹青。” “竹青,……,名子很好听。”苏婉出来,叫过****这姑娘日后就是我的人了,要敢再对她无礼 ,休怪我不客气!”她倒是现学现卖了一回。 “是是是。”**低头应诺。然后又给沈竹青拿了身干净的衣裳。 苏婉领着沈竹青走下楼来。 “嚄!刘老弟收服女人果然有一手!这么快就搞定啦?”李成天一见嘻笑道,“这雏换了身行头,还挺标致的。真招人喜欢!”说 着又要对竹青动手动脚。 苏婉赶紧拦住:“小王爷,你有那么多的女人,这个就让给我吧?” “让你?……”李成天看着她想了一下笑道:“真喜欢?” “真喜欢。”苏婉一把把竹青搂在怀里,对她使了个眼色。 竹青没再挣扎,顺从地躲在她怀里。 “好吧!你刘老弟看 上的女人,我还能抢?”李成天干笑两声,“若真是喜欢,干脆收了房。……” “收房嘛……”苏婉不知如何应答,她看了看上官飞。 “怎么?还怕夫人不依?……你不会连夫人都治不了吧?……没关系,小王替你去说。” “有小王爷作主,我看大人您就收下吧!”上 官飞说话了。 一句话没把苏婉给呛喷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大人先别急。要怕夫人反对的话,先帮她赎了身也好。”上官飞忙说。 “赎身?……我哪来的钱?”苏婉瞪着他说。 “嗳?刘老弟堂堂朝中大员,怎讲此话?岂不是在姑娘们面前失了威信?……”李成天又转脸对竹青说,“ 姑娘放心,小王的钱就是刘大人的钱,这钱我出。” “那怎么好意思……?”苏婉一面睺着上官飞一面对着李成天陪笑说,“小王爷厚爱,下官真是承受不起。……” “刘老弟不必客气,你我之间何分彼此。以后有小王一口菜就有你一口汤。” “那就多谢小王爷!”… … 沈竹青一旁有点儿蒙了:“这巡案大人到底是真心救我?还是跟其他人一样没安好心?这一会儿收房一会儿赎身的?……” “哀?这姑娘叫什么啊?”李成天又问。 “噢,她叫沈竹青。” “竹青姑娘好福气!一出道就被刘大人看上,这以后可有得福享了!”李成天冲 着竹青怪异地笑笑。 “是呀,竹青,你可真有福气!我们在这边使出浑身解术,也没能让大人动心。真是忌妒死了!这以后可要沾你的光,跟着风光风光了!”那几个姑娘也一齐讨好道。 竹青一听,慌忙推开苏婉,站起来气道:“原来你也是个骗子!跟他们没什么两样 !”说罢气冲冲地上楼了。 “喂……”苏婉又不能解释,只得看着她走掉。 “噢……,刘老弟对她不会只是用了骗术吧?……”李成天指着他取笑道。 “嗐!不干就不干!我还不希罕呢!……师爷,我们走。”苏婉就此下台,赶紧走人。 “喂,刘老弟,等等我!” 几个人回到 王府,李成天把他们送到门口。“刘老弟不要不高兴。……等着!”他看着苏婉,神密地笑笑说。 “我替大人谢过小王爷!”上官飞忙接话谢道。 “那……我走了。” “恭送小王爷!” 送走了李成天,二人回到房中,关上房门,苏婉这气就大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有 你这么帮人的吗?” “你先别生气。我是想救人救到底,只有收到你身边才能让她彻底得救。” “可我也是女人,怎么将她收房?” “正因为你是女人,所以只有你才能救她。……” “你这么想救她?不会是你看上人家了吧?”苏婉气道。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吗?”上官飞急红了脸。 “为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就没发现,王爷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吗?小王爷拉你去玩,难道就不是拉拢、试探吗?” “什么?” “所以让你收房,好让他们认为你就是个好色之徒而放松警惕,我们才有 机会查找线索。……” “这样……,那就算我错怪你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顺从他们的意思。麻痹他们的感觉。……”上官飞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方才当着小王爷说我们是结义兄弟。……” “我那是一时情急。” “可小王爷当真了。……” “那该 怎么办?” “以后当着他们的面就叫我名子这样才显得亲密。” “什么?亲……亲密……?”苏婉惊得张大嘴巴。 “你别误会!只是让王府的人这么觉得即可。否则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们是不会让我跟在你身边的。”上官飞赶忙解释。 “这样……,那好吧。”苏婉点 点头。 “你刚才这么一走,那女子可能又要遭殃了。” “那我现在回去看看。” “算了,都这么晚了,明天吧!说不定小王爷还会拉她一把。……”上官飞神秘地笑笑。 “小王爷怎么会……?” “以后你就明白了。” 杜若秋听到声音,忙过来看看。“你们怎么一回来就吵架?” “你那只 耳朵听到我们吵架了?” “我明明听到了,怕你们吵醒小宝才出来看看的。”杜若秋申辩说。 “还说我们?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敢说?”苏婉想起香堂那事就来气。 “我……我不是也没办法。……”杜若秋分辩说。 “没办法不会编个瞎话呀?” “我哪里还敢编瞎话? 那王妃太厉害了!她竟然什么都知道?还说你是假冒……” “什么?”这二人大惊。“你都跟她承认了?” “没有。为了相公,我怎么能承认呢?干脆给她来个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后来她见问不出什么名堂,态度也和善起来,问到我的身世。我想反正与你们查案无 关,就照实说了。没想到王妃一听,反而热情起来了!” 杜若秋挺高兴地说。 “很光彩吗?很值得炫耀吗?刘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苏婉白了她一眼气道。 “哎,说话要讲点儿良心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为了大家?……”杜若秋争 辩说。 “你还有理了?”苏婉发火道。 “这么凶干嘛?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有本事别让我帮忙!” 杜若秋也火了。 “行了!别吵了!这里可是王府,你们别没事找事!”上官飞赶紧制止, “二夫人也不容易,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 “大人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房陪陪小宝吧!” 二人这才罢休,气鼓鼓地回房休息。上官飞躺在床上,回顾着过往种种:王爷他们应该只是怀疑吧?所以才让王妃逼供。……这二位夫人,一个鲁莽冲动;一个胆小怕事。可危急关头,总还能做点有用的事。……可是,身处险境、危机四伏,我又不会武功,如何保护她们周全?……今日那女子不会因为大夫人而遭殃了吧?……,不好!大夫人不会听我那么说而跑去救人了吧?……我得去看看。想到这里,他慌忙穿上衣服下床,来到苏婉门前,敲了敲门。“大人,你睡着了吗?” 杜若秋开门出来:“师爷,这么晚了,你还有事?” “大夫人呢?她睡着了吗?” “我没跟她睡一起,没在意。”杜若秋余气未消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她几句气话?”上官飞急忙探身进来。发现只有小宝酣睡在那里,苏婉早已不知去向。“坏了!要出事!……”“出什么事了?”杜若秋紧张地问。 “你别问了,在这里照看好小宝。我去把她追回来。” 第9章 汝阳平叛之苏婉受伤 李成天回到内宅,马上来见李道。“父王,这个刘正文也不过是个贪婪好色之徒,孩儿今日一试便知。没想到他竟又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沈竹青?父王大可不必担心他会掀起什么大浪来。” “哦?如此说来,他还能为我所用?……派人查查沈竹青的来历, 再在他身边安个眼睛,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会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是,孩儿这就派人去办?”…… 苏婉进得房中,见杜若秋重拖被子睡在墙角,心里很是内疚:相公不在了,我们现在是提着脑袋在报仇。她到现在蒙在鼓里,已经够可怜的了!我还那样说她,实在太不 应该了!……好在没有捅出多大的漏子,我该跟她道歉吗?……看她还在生气,我又不能明说,……算了!明天吧!……哦,对了。竹青姑娘不会因为我一走又遭迫害了吧?师爷那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小王爷会关照她?……指望他关照,这人我不就白救了 吗?还没出泥潭呢,又进了虎穴。……不行!我得去看看。……想到这儿,一轱辘爬了起来。看杜若秋已经睡熟,她又轻轻拍了拍小宝,然后踮脚踮手地拿上短剑,轻手轻脚地开门出来。此时已是近四更时分,城门早已关闭。苏婉猫着腰来到城墙下,看准靠墙的大树爬 了上去,翻过城墙,来在了外面。她弾了弹身上的灰土,向着怡春苑跑去。 上官飞追到城墙下,抬头望着高高地城墙,犯了愁:城墙这么高,我如何出得去?……嗳?他猛然想到上次救苏婉,进的那后花园。听说李成天怕李道管他,经常从那里偷出去寻欢作乐。那 里应该有通向外面的暗门。……上官飞掉头奔后花园而去。他摸着角门仔细查找,就见角门后放着一堆干树枝,挪开树枝一看,果然有一个暗们。角门一开,正好挡住。若不是有心寻找,谁也不会想到,修剪下来的枯树枝堆后面居然还有道暗门?上官飞一见心中暗喜: 有了这道暗门,今后出入王府,就来去自如了! …… 王彪领命,带着几个手下来到怡春苑,寻问竹青来历。当晚就把她姑父抓过来,押到竹青面前。“沈姑娘,你说怎么处置他?” “竹青,姑父错了!不该欠了赌债就把你卖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不看僧面也要看你 死去的姑母情面啊!……” 她姑父跪在地上,又打嘴巴又磕头,苦苦求饶。 “你以后只要不再恋赌,好生过日子,我就饶了你。”竹青看着他是又生气又可怜。 “是是是。姑父发誓,从此戒赌,好好待你。” “算了,你们放了他吧!” “竹青姑娘,这可是我家主人一番 厚意,你可知恩情?”王彪看了看她说。 “多谢大侠相救,大恩大德、永世不忘!”竹青赶紧谢恩。 “你不要说得太远。我家主人现在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答应?” “大侠有事尽管吩咐。” “不知姑娘可中意那刘巡案?” “啊?……他?……” “怎么?姑娘还不 愿嫁他?” “我……,看他不像什么好官。……” “姑娘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道貌暗然的伪君子!” “那你们因何要我……?”竹青不明白地问。 “既然姑娘说要报答,那就委屈姑娘应允此事。因为我家主人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不便亲自出面,所以想让姑娘近身去探 探底。” “哦……,可我……”竹青这才明白他们解救自己也是另有图谋。所以半天没言语。 **一见急道:“你不要不识抬举!委身巡案,不但有享不尽的清福,还能得主人家的好处。你若不肯,就只能呆在这里,任浪荡嫖客们揉捏。是身系他一人,还是愿和他们许 多人厮混。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跟沈姑娘说话?把她拖出去宰了!”王彪凶道。 “啊?……竹青饶命啊!”**吓得摊在了地上。 竹青一见,全身发寒:鸨娘说得没错,我若不肯,就只能任人揉捏。……看这帮人如此凶狠,怕是也不容我不从……,于是怯怯 地说:“你们放了她吧!我听你们安排。” “好!”王彪高兴地说,“今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你要密切注意他的动向,哪怕是枕边私语,都要向我禀告。事成之后,主人少不了你的好处。这是赏你的银子,你先受好。” 沈竹青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只能应允。“那 ……,我如何回禀?” “这个不用你操心,到时候我去找你。”…… 苏婉来到怡春苑,刚一进门,就被打手们发现了。“什么人?来干什么?没听说怡春苑今晚被包场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吗?”打手们围上来质问。 苏婉哪敢答话?把头一低,赶紧退了出来。 “什么人? 站住!”王彪闻声出来喊道。 苏婉一见是他,拔腿就跑。 “站住!哪里跑?”王彪紧追出来。 苏婉这脚下功夫可是久练的。从小就跟着父亲东奔西跑、四处卖艺,还经常逃避地痞无赖的驱赶,所以跑起路来就非同一般。王彪也不是吃干饭的,一身的硬功夫。就是脚程差 了点儿,眼看追不上了,就急忙抽出长剑,打了出去。正打中苏婉后腰,苏婉疼得倒了下去。旁边忽然冲过来一人,一把将她抱住,拉着就走。 “是谁?”苏婉吃惊道。 “是我,别说话,快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飞。上官飞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远处有两条黑影, 一前一后飞奔而来,他忙躲到一边。直到苏婉中剑倒地,这才看清,慌忙将她扶进后花园,掩好暗门,才过来查看苏婉伤势。“还好剑上没毒”……。上官飞撕开伤口处的衣服, “你……你怎么敢……”苏婉无力地挣扎。 “别动。我先把你伤口堵上,以免失血太多。上 官飞顾不上解释,又扯下自己的衬裙,帮她缠住流血的伤口,然后抚起她说”走!赶紧回去上药!” 王彪跟手下追到近前,却不见了身影。“我明明打中,人呢?……一定是叫人救走了!你们到处找找。” 一帮人翻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人。 “什么人呢?看着这么眼 熟……?他还能飞天盾地不成?”王彪抬头看看城墙:“一定是翻墙进去了。行了,别找了!跟我回王府。” 李道听到禀报恼火道:“看看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让一个小贼跑了?而且他还受了伤?” “王爷恕罪!是属下失职。……”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还不快想想 办法!” “王爷,我看那人十分眼熟,不会是刘巡案的人吧?” “哦?那还等什么?如果真是他们,现在应该正在疗伤。你们就说府中出现刺客,要缉拿刺客,直接去他房中搜查。如果真是他,就以行刺之罪将他们统统宰了!到时小皇上面前也有说词。”李道阴冷地说 道。 上官飞扶着苏婉刚进屋,就听外面一阵騒乱。“抓刺客!这边,别让他跑了!”……一会儿又听到宣告:“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王府。违令者斩!……”声音直奔这里而来。“被发现了吗?……”上官飞赶紧叫过杜若秋,“二夫人,什么都别问了,快给 她换身干净的衣裳,若有人要硬闯,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先出去拖延一下。” 说罢赶忙来到廊前阻拦。 “出什么事了?”他故作惊讶地问。 “上官师爷,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罗一刀质问道。 “今晚不知吃什么吃坏了肚子,起夜都起好几回了。 ” “是吗?”罗一刀上前一把扯下他的衣裳。 “罗教头,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住了,本想借过一下,用力过猛了。”罗一刀见他没有受伤,忙自圆其说。“罗教头,我好歹也是跟着大人过来的,再怎么不济也能不上你如此无礼?走!我们找王爷评评理!”上官飞就 机拖住他们。 “上官师爷!实不相瞒,王爷府中出现刺客,此人已身负重伤,我等奉命搜查。情非得已,还望师爷体谅。”童成赶紧解释说。 “哦?有刺客……?你们怀疑我就是刺客?……那你们倒是要好好给我洗刷清白了!……”上官飞不依不饶。 ”上官飞!你少在 这儿胡搅蛮缠!耽误我等追拿凶手,你担待得起吗?”王彪凶道。 “你们都怀疑我是凶手了,我还不能说道说道?”上官飞嚷道。 “少啰嗦,你家大人呢?” “在房中睡觉。” “我们进去看看。”罗一刀、王彪等人来到门口。 “嗳嗳,各位,我家大人夫妻恩爱,这个时候进去打扰… …,恐怕不太合适吧?”上官飞赶忙拦住。 “什么合不合适?我看是有鬼吧?”童成冷笑道。 “你……你们不可以蓄意加害!我家大人是跟小王爷出去,多饮了几杯,回来就睡下了。不信,你们去问小王爷。” “没鬼为什么横加阻拦?……闪开!”王彪一把推开上官飞 ,破门而入。 杜若秋半裸着身子,双手搂着苏婉,正伏在她胸前亲热呢!见众人闯进来,吓得慌忙起身,抓过被子紧紧裹着。 “你们……,你们干什么?”苏婉强撑起身子质问道。 “嗐!我说不让进不让进,你们非得进。这……,这叫夫人日后怎去见人哪?”那意思是告诉杜若秋,赶 紧撒泼耍赖。 杜若秋一听,一屁股坐到地上,装作失颜大闹了起来:“相公,你看哪!……这叫妾身有何面目再去见人哪?……我……我不活了!” “你们……,给我滚!”苏婉用尽力气,大吼一声。 众人一看,也没什么破绽,眼下又是这个局面,只得灰溜溜地回 去交差了。 “姐姐!”他们一走,苏婉就昏了过去。杜若秋赶忙叫过上官飞,“师爷,姐姐这是怎么了!” “别害怕,她受伤了。”上官飞慌忙拿来药箱,可看着昏迷的苏婉又愣住了:对了,男女授受不清,我还不能给她上药。……怎么办?……。他抬头看了看杜若秋 问:“给人上过药吗?” “我见了血都怕得要死,哪敢给人上药?” “那……,你找块黑布,把我的眼睛蒙上,我教你怎么上药。……她的伤不容耽搁,你不能害怕。” “我……” “告诉我伤口的位置和伤口大小,我说你做。” 杜若秋按照他的指点给苏婉擦伤上药。由 于她的不熟练加上害怕,让苏婉几度昏死。把上官飞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给苏婉上完了药、缠上纱布、换好内衣。“好了。”杜若秋也是急得一身汗,这会儿才擦把汗水说。 “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我把小宝抱去我那儿睡。”上官飞抱起熟睡的小宝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严。看着他稚嫩的小脸,心里好不自责:都是叔叔没用,不会武功,才让你父蒙难,你母受伤。如果不是因为我不会功夫,这些事应该是我去做才对。我一个下属,总让大人们替我涉险?我还谈什么效命?谈什么忠义?… 不行。这次待她伤好之后,一定让她教我武功。…… 苏婉昏睡了一夜,醒来发现内衣被换,乏力地叫道:“若秋……,若秋……。” “嗯?”杜若秋守在她床边睡着了,听到呼唤,一下子惊醒。“姐姐,你可醒了!可把我吓死了!”杜若秋余悸未解地说。 “是谁给我 上的药?” “当然是师爷。” “他?……他怎么敢?我……我杀了他!”苏婉一听,挣扎着起身。 “你还是安心养伤吧!”杜若秋按住她笑道,“放心,师爷可是个真君子!他让我把他的眼睛蒙上,这才指点我上药的。对不起啊?我笨手笨脚的,让你遭了不少 罪。”杜若秋不由对上官飞由然而生敬意。 “真的?” “真的,我的大人!”杜若秋说着又起身道:“你好生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上官飞这夜没敢合眼。一怕王爷那边又来查探;二怕小宝半夜醒来要娘;三是担心苏婉伤势。这会儿听到开门声,忙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 “我去给姐姐弄点儿吃的,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上官飞进来,看到苏婉面色憔悴,虚弱地躺在那里,心中有种忽然被针扎了一下的感觉。 “你来了?” “嗯,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那个……,你还懂医术?” “书经上学的,略懂点儿 皮毛。”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书中‘黄金’ ?” “是‘书中自有黄金乌’。……所以,你以后要多学看书识字。” “这么好,我当然要多学学。” 苏婉笑了。 “那个……,伤好了以后,教我武功吧?” “让我?” “嗯。上官飞使劲一点头。” “我一个耍杂卖艺的,哪会 什么武功?”苏婉连忙摇头。 “没关系,我就学成你那样子就行了。” 苏婉看着他奇怪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学武功?” “你看平时都手无缚鸡之力的,还不如你。这爷太失男儿风范了!”上官飞找了个理由。 “那……,行吧!练练也好。就算练不出你男儿什么饭, 总还可以练强体魄的。”苏婉笑着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上官飞看了看她又说,“你……,还能挺住吗?” “你的药挺管用。我现在没那么痛了!” “那……呆会儿王府的人过来,你仍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找个理由回客栈。王爷只手遮天,汝阳城尽在他的掌控之下 。再呆下去也毫无意义,我们得从别处着手了。” “嗯,这个我有办法。” 二人正在商议,杜若秋进来了:“有人来了。” “大人快把衣服穿上,……二夫人也快来躺下。……” “刘老弟,昨晚惊扰,多有得罪!今日一早,我就罚他们前来陪罪。事非得已,还望老弟多 多担待啊!”李成天领着王彪一帮人进来说。 “刺客抓住了吗?” “正通缉着呢!跑不了。” “你们几个也太过份了!下官虽然官微言轻,好歹也受皇上和老王爷器重,你们这些个下人却敢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胡乱猜疑、擅闯寝室,你们把本官当什么?”苏婉一捶桌子气 说。 “刘老弟消消气!我这不是给你陪礼来了嘛?”李成天又冲着罗一刀他们训斥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给刘大人陪礼道歉!” “不必了。现在陪礼,我和夫人的颜面能找得回来吗?……师爷,马上收拾东西回客栈!” “是。”上官飞边应着边小声对李成天说,“大人昨 晚为了安抚夫人,可是一宿没睡。这回这人丢大发了!”…… “怪不得脸色这么差。” “那能好得了吗?” 李成天一听,赶紧陪笑:“刘老弟,别生气了。小王我这可是将功折罪来了!” “你能将什么功?折什么罪?” 苏婉怒气难消说。 “昨日怡春苑那女子竹青,你可 还记得?……” “小王爷,夫人还在这里,您怎么敢提这事?大人好不容易平息了昨晚的风波,您这又……”上官飞慌张地阻止,又朝杜若秋一使眼色。 杜若秋多精啊!那可是风月场上的名角!一听就明白了上官飞的意思,马上跳起来,一把抓住苏婉的衣襟,嚷道:“ 我说昨晚回来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在外面做了亏心事。说!你想跟那狐狸精怎么样?” “夫人放手。小王爷说笑呢!” 上官飞假意过来劝和。 “你当我傻呀?自从你做了这个巡案,奴家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成天跟着你东奔西走。好不容易到了王府,你这又 是刺客又是外妾的。……我……没法活了我!”看她要撞墙,众人赶忙拉住。 “好好好,夫人别哭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里。”苏婉也故作为难地哄道。“这……,小王爷您看……” “刘老弟如此惧内,倒叫小王为难了。……今儿个一早我已将她赎身,如果老弟不要,我 也只能将她送回。可惜了这位姑娘,从此又要饱受揉捏了!”李成天有意激她。 苏婉一想:救人救到底,不能让她再入泥潭。我得再拉她一把……。于是忙说“不可!我要!” “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要?我不过了!……杜若秋又跳了起来。” 李成天幸灾乐祸地看着苏婉, 又朝杜若秋努努嘴。 苏婉立刻对杜若秋凶道:“别哭了!本官的脸都让你丟尽了!那女子讨来是侍奉你的,又不是收房?你闹腾什么!” “真的?”杜若秋止住哭泣。 “刘夫人,这事小王可以作证。”李成天也出面解围。 “小王爷,臣下蒙老王爷错爱,留我在府中作客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臣下再无颜面留在王府。还请小王爷在老王爷面前多作解释,请恕臣不能面辞之罪。” 苏婉躬身请辞,然后又对上官飞说:“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我们走。” “是。” “刘老弟真走哇?……那我明日就把沈姑娘给你送过去。 ” “小人代大人谢过小王爷!” “臣下告辞。”苏婉拉着杜若秋,怨气冲冲地走了。 见他们走远,李道这才出来。 “王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找不出破绽,留又有何用?不如放他回去,兴许还能露出点儿痕迹。” “莫非那护卫真没死?……”王彪怀疑说。 “是啊, 说来也奇怪了!倘若他死了,这帮人应该有点反应;可他们既不着急又无悲伤。还敢拎着包猪头的礼盒进府拜见?倒像是有备而来。……”司马徒也拎着山羊胡,奇怪道。 “不应该啊!……我明明打中了?……”罗一刀不愿相信。 “你不会看走眼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活不 见人、死不见尸?” 王彪不与苟同。 “那你也说刺中要害,不也踪迹全无吗?莫非你也看花了眼?”童成反驳说。 “你……”说得王彪火往上窜。 “好了!有精力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李道打断他们说。 “王爷,如果真是刘巡案的人,应该不会跑 远。我们不如盯住各大医馆和药店,看看什么人前去治伤卖药……?” 司马徒献计说。 “好!那就看好各个药铺,发现可疑的人,立刻给我抓起来!”…… 第10章 汝阳平叛之解救伤者 第二天,李成天派人把沈竹青送了过来。沈竹青一进门便跪倒地上:“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本官那日说收房,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只有这样才能帮你脱身。” “都怪竹青不懂事,误解了大人一番好意,还望大人宽恕,收下竹青。” “你……, 不想走?” “我……?大人,他们要是知道了大人没有收下我,一定会再把我抓回去的。” “这样……,那……你就暂且留下,等时间长了,他们淡忘了此事,你再走吧!”“谢大人!” “师爷,你去再要个房间。” “这……,” 见师爷没有动弹,竹青赶紧说:“不用 了大人,奴婢是来伺候大人的,怎好再叫大人破费?我在地上打个地铺就可以了。” “嗯……,好吧!那就先委屈姑娘了。”苏婉看了一眼上官飞,知道是钱不够用了,只得同意。 “不委屈,不委屈!能伺候大人,是竹青的福份。” “那就先这样吧。你以后跟着夫人, 打点打点家务就行了。” “是。” “下去吧。” 杜若秋把竹青领了下去。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去城外转转。” “好。” 二人来到汝阳城外,沿着护城河绕了一圈。 “难怪年年涝灾,这护城河到处都是缺口,他汝阳王是干什么吃的?”苏婉 气愤地说道。 上官飞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撬了撬堤坝上的泥土,然后站起身来说:“这是李道跟皇上要银子的借口。……你看这河堤,就表面这点儿实土,决口处都是生活垃圾。怎么能不倒?这样,他既可以官面堂皇的要到修河堤的费用,又可以要到振灾的银两 。……” “他竟然拿我们百姓的身家性命,跟皇上做买卖?”苏婉吃惊道。 “年年闹灾、年年振灾,听说朝庭一拨就是一万两真金白银……。” “那银子呢?老百姓怎么一钱银子都没看到?” “还不是进了李道的腰包!” “这个老混蛋!他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我们 交纳朝贡?逼得许多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苏婉恨得咬牙切齿。 “他真是个畜牲!”上官飞也愤恨地说。 “我就不明白了,这里也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婉怎么也想不明白。 “有首民谣是怎么唱来着?……” “你也知道这首歌谣?”上官飞问。 “当然。我每天走街串巷,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叫什么:‘看汝阳、恨朝纲,苦朝贡、扣灾粮……’”苏婉边走边诵。 “不好!这汝阳王是想谋反吗?所以才搞得生灵涂碳、民不聊生?让百姓把仇恨记在皇上头上,有朝一日,一呼百应?……好歹毒的一箭双雕!”上 官飞猛然悟道。 “可是,他家也在这里啊?” “你没看到汝阳城墙石砖所砌,固若金汤。怎么会损他分毫?” “那怎么办?赶快告诉皇上吗?”苏婉急道。 “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还敢去见皇上?”上官飞提醒她说。 “那总比他蒙在鼓里强吧?” “行了,你也别想那 么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多拿证据,要不然皇上也不会相信啊?” “噢。”苏婉耷下脑袋,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她捂着伤口坐了下来。原来是她忘了伤痛,跟着上官飞出来查看,转了这大半天,终于支撑不住了。 “都怪我太大意了!忘了你有伤在身。……”上官飞 十分自责。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心急了。……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苏婉安慰他说。 “铁打的汉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吃不消,更何况你?怎么会没事?”上官飞焦急地说。 “没事!我现在可不就是男人?你不用担心,歇一会儿就好了。“ “你……,你 呀!……”上官飞不知怎么办好了。 “没事,我歇好了!咱们走吧。”苏婉怕他担心,稍作休息就站起来说。 “你……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走吧!上官兄。”苏婉笑道。 “真拿你没办法!……也好,赶紧回去歇着。……哦,差点忘了!还要去药店再买点金创膏。 ” “你还盼着我多受点伤啊?”苏婉开玩笑说。 “胡说什么呢?我这叫有备无患。‘’ “什么叫有备无患?” “就是平时多作准备,需要的时候就不用犯愁了。” “哦……。”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觉来到城内。就见大街上行人乱窜,慌里慌张。 “出什么事了?”苏婉拦下 一人问。 “你没看见各家医馆、药店门口来了许多官兵?进去买药的被抓了不少呢!你们也别瞎看了,赶紧回家去吧!” 那人边说边跑了。 “你别管了,赶紧走!”上官飞上前拽着她就走。 “冲我来的吗?那我怎么能走?我不能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她甩开上官飞 ,直接走到官差面前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我等奉王爷令,抓刺客!” “这么多人都是刺客吗?” “那也得审了才知道。”那官差看了看苏婉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妨碍我等办差?”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可是钦差大人,皇上钦点 的巡案!”上官飞也只得过来帮忙。 “原来是巡案大人,小人失敬了。”那官差赶忙施礼,又跑进店中叫来熊豹。 “巡案大人也是来抓刺客的吗?”熊豹一见她就说。 “是啊。本官来此数日,也没建树立功,这些人就交给本官审理吧?” “王爷差令,怎么能假手于人? 恕在下难以从命。” “那本官亲自去跟王爷说明。” “这个……” 熊豹正在犯难,李成天带着罗、童二人走了过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小王爷,刘巡案要小人把这些个疑犯交给他审理……。” “哦?”李成天怀疑地看了看苏婉。 “小王爷来得正好,下官正要去找您呢 !……”苏婉赶忙施礼道,“臣下来汝阳也有数日,从未给王爷分忧解难。今日只是想为他老人家尽点职责。” “是嘛?既然刘大人乐于效劳,王爷何不就交与他办理。……”罗一刀朝李成天使了个眼色说。 “那就有劳刘大人了。”李成天对着苏婉诡密地笑笑,“今日 让刘大人就在此处审理,好让本王和汝阳百姓也开开眼界。……刘大人,请吧!” “大人,杀鸡嫣用宰牛刀?这种小事,何劳大人亲自过问?您且坐在一旁鉴听,待属下一一查明。”上官飞怕苏婉拖久了,露出破绽,忙请命道。 “师爷,你能问得清楚吗?”李成天看着 苏婉问。 “若有半点偏差,但凭小王爷责罚。” “我相信师爷。”苏婉也感体力不支,忙帮腔说。 “如此,师爷你就问问看吧。” 李成天只好说。 “来人,给王爷和刘大人看坐。”童成令道,他又看着上官飞冷颜说道:“上官师爷,请吧!” 上官飞来到被抓的人们面 前:“说说你们是怎么受的伤?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我家大人和小王爷不会冤枉好人的。” “是。我先说,……小人是此地的屠夫昨晚剔骨,不小心伤到了手腕。……” “小人伐木,一刀砍滑砍伤了大腿。……” “你呢?” “草民上山采药,一脚踩空,跌落山崖, 摔伤了。……” “小王爷,您看这一个个,哪里像是刺客?”苏婉见机忙说。 “大人,脱罪之词岂可轻信?”王彪赶紧说。 “王将军,你说刺伤了刺客,但不知伤了他哪里?”上官飞又问王彪。 “天太黑,又离得远,没有看清。” “那又是何物所伤?” “随身宝剑。” “哦……”上官飞点点头,走到受伤者近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伤势,然后指着采药人说道,“此人跌落山崖,浑身是伤,不是连皮带肉,就是圆头大孔。此乃为刮伤或者擦伤,均为钝物所至;或山石或木荆,与利器毫不相干。怎是刺客?……”他又走到伐木者跟前说 :“这位伐木,一刀砍滑,自上而下劈了左腿。而王将军追杀刺客,远远抛剑,应该是平射,伤口自然内外相当。大家请看,此人外伤处裂口最大,自上而下渐小,当然也不是刺客。”上官飞说着又举起屠夫的手:“大家看仔细,此人左腕受的是刀伤,刀锋虽利,却不 如剑锋细,伤口裂缝一定比剑伤裂口大……”上官飞又向着童成说:“可否请教头将剑借我一用?” 童成纳闷地解下宝剑递于他。 上官飞本想去到王府,既能保证苏婉她们的安全,又能近身查找凶手和王府恶行。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苏婉不听劝告,几次只身犯险 ,不由他不另作打算。现如今,苏婉重伤在身,自备的金创药已经用完,王府的人又看查得如此紧?若不想想办法,很难拿到金创膏。于是他把心一横,接过童成的宝剑就在自己的手心一划。 “上官!……”苏婉惊得站了起来。 “师爷,你这是为何?”李成天也惊道。 “大人,小王爷,一点小伤不碍事。”说着撩起衣角拭去手心的血渍,然后扬起自己的手说,“大家仔细看,哪个裂口大?” “屠夫的是大许多。”众人纷纷说。 “所以他也不是刺客。” “师爷,快看看我的?” “你也不是。” “我呢?” “更不是。”…… “上官,你 这是干什么?”看上官飞手心不断在流血,苏婉慌忙跑了过来。又对店家说:“快拿金创膏来!”药店老板赶忙拿来药膏,给他抹上,包扎好了之后,又送了他一瓶。 “既然都不是刺客,小王爷是不是该放人了?”苏婉看着李成天说。 李成天本想借此敲打敲打他,没想 到反而被她将了一军?只好说:“放人!” “你等还不快向小王爷谢恩?” 上官飞对着伤者们说。 “谢小王爷还我等清白。” “看看你们都抓了些什么人?……哼!”说完白了王彪他们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你们几个继续追查刺客,其他人跟我回去。”罗一刀、童成 也领着一班人走了。王彪、熊豹带着一帮人往别处搜查去了。 上官飞又要了几瓶金创膏,然后催着苏婉回去。“咱们也快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了!” ”嗯。……嗳,上官,你今天太棒子!把小王爷一伙人说得一愣一愣的。……”苏婉折服地说。 “哪里?那是有理走遍天 下,……小王爷再霸道,也不敢公然耍横,引起公愤。” “哦……,那是不是有理了见了谁都不用怕了?”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王爷现在只手遮天,不是谁都能讲得通道理的。” “这个狗贼!终有一天,我要将他和那些个为虎作猖的狗腿子们都杀了,为 相公和我爹,还有那些汝阳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苏婉义愤填膛。 回到王府,王彪急忙禀告:“王爷,这个刘正文果然不好对付。就他手下那个师爷,居然也能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小王爷逼不得已,才把人都放了。” “你是说……他也去药店买药?”司马徒问 。 “那倒没有。像是路过。” “那他可真爱管闲事?还真把自己当顆葱了?……”司马徒嘲冷地说道。 “先生不可小看了他们。就他那个师爷,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经风;可耍起狠来也是个不要命的主。为了证明那些人无辜,居然还割伤了自己的手?”李成天到现在还 心有余悸。 “哦?那他买药了吗?” “哪儿还用买药?当场店主就送了药。” “什么?你们哪……”李道一听急道,“你们一个个都太大意了!这分明使的苦肉计。成天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哦……,我明白了!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买药了。” 李成天恍然大 悟道。“这个上官飞还真是精明!……”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盯着他吗?”熊豹问。 “不用。竹青姑娘送过去了吗?”李道看着李成天问。 “回父王,已经送过去了。” “多给她点儿好处,让她给我好生盯住。有她在姓刘的身边,他刘正文再大本事,也 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11章汝阳平叛之 客栈迷间 “大人,你们回来啦?”沈竹青见他们进来,忙迎了上来。 “嗯。”苏婉这时方觉身体不支,淡淡应了一声。 “大人今日有些劳累,需要休息,你们不得打扰。”上官飞看着竹青对杜若秋说。 “噢,那我扶大人去休息。”竹青一听,赶忙过来相搀。 “我来 ,你做你的事去,把饭菜准备好就行了。”杜若秋一把拉开她,扶着苏婉回房了。 “你看你?都这样了,还出去查什么案?还真把自己当巡案了?”杜若秋埋怨她说。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苏婉边说边艰难地解衣。 “别逞强了,我来帮你吧!……相公要是知道了 ,还不得心疼死了?”杜若秋边说边帮她脱下衣服,扶着她躺下,“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告诉我相公现在在哪儿?” “他……”苏婉眼圈红了,心也跟着巨痛了起来。 见她浑身颤抖,杜若秋慌忙说:“好好,我不问了,你安心躺着吧。” 上官飞进来,一见她这样,忙问:“你没事吧?”苏婉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姐姐是太疼了!刚才把我吓坏了。”杜若秋说。 “可能是伤口又裂了,快给她换药!”上官飞赶紧拿出药瓶对杜若秋说:“按我昨天教你的方法,给她换上药,手脚轻点儿。我出去守着。” 沈竹青扒在门口,正要偷听,见上官飞出来,赶忙掉过头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官飞警觉地问。 “哦,饭菜都做好了,过来问问夫人什么时候用餐。……” “大人这些天想是累着了,等他休息好了再说吧!”上官飞又看了看她说,“你也别在这里站着了,随我去后面看看小公子,以后你要帮夫人多多照顾好他。” “是”。 小宝自出生以来,就跟着苏婉东奔西跑,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玩耍。这不?见没人管他,自己个儿玩起来了‘跑龙套’。 “小宝,看叔叔给你带什么来了?”上官飞不知什么时候买了个糖块,这会儿一见到小宝,就扬起手中的糖块逗他。 “ 糖糖!”小宝乐坏了,伸出小手就抢。他踮起脚尖够了半天也没拿到糖块,生气地一嘟小嘴:“叔叔坏!” “好哇!你还敢说我坏?想要不?……”上官飞故意拿糖在他眼前一晃,又抓住他双手,把糖又放下他嘴边蹭了蹭:“刚刚是怎么说的?再说给我听听?” “给我 、给我!”小宝馋得直流口水,却又挣脱不开。 “师爷,你就别逗他了,快给他吧!”竹青一旁不忍目睹,忙催着小宝说:“小公子,快说个好听的!” “叔叔好!”小宝馋坏了,只得说。 “嗳……,这才乖嘛!”上官飞把糖块放到他嘴里,又一指自己的脸说,“这边,来一个。” 小宝高兴地给他一个响吻。 “哎哟外,这是什么呀?口水加糖稀呀。”上官飞一面擦着脸,一面将他抱入怀中,对沈竹青说:“这可是大人的心肝宝贝,闲来多陪陪他,别老让他一个人玩。” “哎。”竹青过来,摸了摸小宝的头说:“以后听姨娘的话,姨 娘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姨娘?……”上官飞一听,奇怪地看着她。 “大人说要将我收房,那他不叫我姨娘叫什么!”竹青诧异地反问。 “哦……,对对对,是该叫姨娘,”上官飞明白过来,赶紧让小宝叫人,“小宝,叫姨娘。以后娘不在家的时候,就跟姨娘玩,可不许淘气吆?” 小宝嘴里吮着糖块,说不了话,只是睁大闪亮的眼睛,使劲点头。 “嗯,我们小宝可乖了!”上官飞喜爱地轻轻拧了一把他的小鼻子。 “小宝,饿吗?姨娘带你吃饭去。”竹青过来拉他。小宝摇头躲着她。 “算了,今天我们都在,你就别管了。” “那我去请大人用餐。” “大人那儿有夫人呢。你自己去吃吧!” “你……,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哪里做错了?”竹青委屈地说道。 “不是,……”上官飞一见忙说:“只是你刚来,不熟悉大人他们的脾性,怕你伺候不好,反而惹他们不高兴。……好吧,我去请请 看。”看竹青一脸的委屈,上官飞放下小宝,敲门进屋。 “你……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 “这几天,你哪儿也不准去,什么也别想,就安心养伤。外面一切有我。” 苏婉看着他,感激地点点头。 “竹青毕竟是王爷送过来的人,你们还是防着点好。”上官飞又对杜若秋说,“这几天,你干脆把饭菜端到房中来吃吧!这样保险。” “明白了。”杜若秋出来,扒了些饭菜,端进房里。 “师爷,她这是……?”竹青不明白地问。 “女人嘛 ……,就是有点小心眼。不管了,咱们自己吃。”上官飞打着马虎,又把饭碗放到小宝跟前:“小宝,咱们自己吃饭好不好?” “好。”小宝高兴答应,这边就伸手来抓菜。 “喂,小祖宗!你怎么用手抓呀?” “我来喂他吧!”竹青放下碗筷,过来抱小宝。 毕竟是刚见面,小宝一个劲地往上官飞怀里钻。“算了,还是我来吧!”上官飞只得拿起筷子喂他,“小宝,张嘴,叔叔喂你。”小宝哪肯听话?打开他的手,又来抓菜。…… 一顿饭下来,搞得这爷俩满身都是油渍。上官飞咧着嘴,抓着他的小手去厨房洗手。“看看你这狗爪子脏得?” 小宝还咧着小嘴“咯咯”地笑呢! “你还笑?真想把你这狗爪子给剁喽!”…… 竹青干看着,又帮不上忙,无倷地笑笑,过来收拾桌子。 忽然,窗外闪过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又明白了,回头看了看他们都自顾不暇,忙抽身出来。 “你?” “嘘!……跟我来。”来人一打手势,拽着竹青来到外面。旁边又冲过来一人,将她拉到无人之处。竹青站定,这才看清来人正那日救她出来之人。“姑父他怎么来了?”竹青不禁问。 “是这样,那巡案和师爷都精明得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与你连系比较合适,就算被发现,也能蒙混过去。……你还是说说你这里的情况。” “他们好像有意防我,饭都不让和他一块儿吃。……” “哦?他防着你?” “不是他,是他夫人。” “哦……,这倒不奇怪。在王府的时候,这夫妇俩为了你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她哪敢 让你再接近她丈夫?” “你要动动脑子,先取得他的信任。” “有他夫人在,我哪有机会接近他?” “以刘巡案对你的那点儿心思,还怕他夫人?只要你能拉下脸皮,他夫人又怎 么能挡得住?”她姑父急道。 “我……”竹青的脸“唰”一下红了。 “除了他们几个,你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 “那行,你快回去吧,出来久了会被发现的。”王彪说。 “是。”竹青走了。 “你们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按您的吩咐,我是看仔细了才叫她出来的。” “嗯,很好!这是赏你的。以后再放机灵点儿,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是是是,我一定督促青儿,尽快拿下刘巡案。”她姑父点头哈腰,揣起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上官飞拉着小宝,洗了半天才弄干净。等又来到桌边,看满桌狼迹,不见 竹青。忙叫道:“竹青,竹青!……这人都去哪儿了?”他正在疑惑,竹青回来了。 “师爷,你叫我?” “你去哪儿了?桌子也不收拾?呆会儿又弄小宝一身?” “我出去买个火折子。……这就来收拾。”竹青低着头,赶紧收拾桌子。 上官飞也没再追问,带着小宝出去了。 一直到第三天安响午,苏婉才出房门。 “大人,……”竹青忙不迭地迎上前来,差 点撞到苏婉。苏婉一把将她抱住。“小心!” “对不起,大人。”竹青慌忙起身说。 “刁虫小伎!……”杜若秋撇撇嘴说。 “大人!我……”竹青想要分辩。 “好了,好了,去给 我准备点儿吃的,我饿了。”苏婉赶紧岔开。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竹青羞答答地走了。 见竹青去了厨房,上官飞这才小声问:“怎么样?好点儿没?不是让你多休养几天吗?” “没事,都好利索了。” “你呀,就是逞强!伤口那么深,哪能说好就好?小心伤口内裂,你还是不要过急运动的好。” “知道了。……这个竹青,我们要留到什么时候?” 苏婉问。“她是小王爷送过来的人,现在撵她走不太合适,还是看看再说吧!”上官飞说。 “那好吧。”苏婉又拉过小宝说,“宝儿,过来让娘抱抱。” “大人!……”上官飞紧 张地看了看四下,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老犯糊涂?记住了:你是他爹,二夫人才是他娘。” “噢!”苏婉惊觉,也慌忙看了看厨房那边,然后又拉着小宝说:“叫爹。” 她也是 急忘了,进住王府这段日子,虽说是改了称呼,但小宝每天不离身,也就没有刻意去教。小家伙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啊?心说:明明是娘,为什么叫爹呢?……他眨巴眨巴眼睛,没 有吭声。 “快叫呀?”上官飞蹲下身子催道。 “娘,……”小宝半天挤出一句娘来。吓得苏婉照着他的小屁股刘是一巴掌。 “让你叫爹你不叫?你还瞎喊?” “别打他呀!……小 宝乖,快叫爹!叫了就不会挨打了。”上官飞抱过小宝哄道。 小宝无缘无故地挨了一巴掌,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打转。他闭紧小嘴,再也不吭声了。 “快叫!再不叫打烂你屁股!” 苏婉吓唬道。 小孩子犯起拧来,是九头牛也拉不直。把苏婉急得一把把他从上官飞怀里拽下来,举起巴掌一通打。 “干什么呢?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上官飞拉过小宝,藏到身后。 “你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跟个孩子较什么劲?”杜若秋闻声出来埋怨道。她又从上官飞身后拉过小宝,“走,别理她!娘带你出去玩。” “站住!我看今天谁敢护着?……你,给我乖乖站过来!”苏婉的牛脾气又上来了,瞪着小宝吼道。 小宝扁着小嘴抽噎着,哆哆嗦嗦站到她面前。苏婉一把拽住,抓过马鞭就打。“让你犟!让你不叫?……” 也许是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在这个时候一并喷发了!苏婉是越打越生气,越打越伤心。 看到她瞪红的湿湿的眼睛,上官飞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一把夺过马鞭:“你疯了吗?他还 只是个孩子?”…… “不用你管!” “你……”当他看到沈竹青一旁冷眼旁观时,又耐下性子劝说道,“不就是没叫爹吗?至于把孩子打成这样?这能怨孩子吗?谁让你只顾着公 干,老也不与他亲近?……” 上官飞边说边示意杜若秋把小宝抱走。 杜若秋赶紧过来抱起小宝哄道:“乖,不哭了,跟娘回屋,咱们再不要理她!” 这小宝跟他娘是一个脾气,长 这么大,第一次被娘打,而且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委屈得眼泪“哗哗”地流。 从杜若秋怀里挣扎着溜下来,倔犟地站在那里,就是不走。 苏婉看着他,好似万剑穿心:“把心情 发泄在你身上,太不应该了!我愧为你娘!……” 上官飞看着她们,心里也发酸,想安慰几了句,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抬头眨巴几下潮湿的眼睛,把小宝抱坐到腿上,擦了擦他的 眼泪,又摸着他的头哄道:“咱们小宝是男子汉是吧?让你打几下又何妨?屁股肿了就当多长块肉肉。……有什么大不了?”说得小宝又想哭又想笑,那表情甭提多难看。“你看,叔 叔说对了吧!咱们小宝笑了。”…… “我来吧!”竹青也过来说。 “你?”几个人不由抬头看着她。 竹青弯腰拉过小宝问:“想不想吃鸡腿?” 小孩子一听说有吃的,就什么委屈 都没有了!尽管眼角还挂着泪珠,还是拼命地点头。 “走,跟姨娘过来,姨娘给你炸鸡腿去。”她牵着小宝上厨房去了。 上官飞示意杜若秋跟过去看看。见她们都走了,这才看了 看呆若木鸡的苏婉说:“你……没事吧?我知道你心里憋得难受,可也不能打孩子。打坏了,你不心疼啊?” 一句话说得苏婉眼泪“唰”地涌了出来。她捂着嘴跑进房里。 “唉! ……”上官飞长叹一声,呆呆坐在那里。 竹青夹起炸好的鸡腿,放到小宝面前:“想不想吃?” “想。” “那你为什么不叫爹?” “小宝一出生就跟我在一起, 很少与大人接触, 哪能一下接受他这个爹?”杜若秋走过来接话说。 “你们没在一起?……” “生宝儿的时候,他正努力读书,以求功名。哪有空陪我们?” “哦……”竹青又把鸡腿放到小宝嘴边 说:“那你叫爹就给吃。” “爹。”小宝馋坏了,张嘴就叫。 “不是叫我,是叫你爹。哎呀,怎么这么绕呢?……你爹现在在房间里,呆会儿见了他就叫,啊?” 小宝眼睛看着 鸡腿,不停地点头。 “小馋猫!吃吧。”竹青把鸡腿放进他嘴里,“鸡腿好不好吃?” “好吃。” “那姨娘好不好?” “好。” “听不听姨娘的话?” “听。”小宝一边啃着鸡腿 ,一边含糊不清的答应。 “姨娘?……”见沈竹青一口一个姨娘的说着,杜若秋一时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明白过来,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见她们出来,上官飞马上站起来说:“你 们俩就别进去了,让她们爷俩自己呆一会儿。” “那她要再打怎么办?”杜若秋担心地说。 “不会了!……”上官飞暗叹口气说,“有我在这里盯着呢!” “那你可要注意听着点 儿。”竹青也说。 “行了,行了,知道了。”上官飞不耐烦地冲她俩摆摆手,然后把小宝领进房间。 “去。好好跟爹认个错。” 小宝怯生生地走到苏婉跟前,拽了拽她的衣角。 “小宝听话……” “宝儿……”看着小宝身上一道道的鞭伤,苏婉的心碎了!一把抱住他,眼泪相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滚落下来。小宝举起小手来给苏婉擦眼泪:“娘不哭,小宝听话,娘也听话。” “宝儿!”苏婉拉过他的小手,捂在嘴上,许久才止住哭泣。“宝儿,娘打你疼不疼?……”她忽然发现自己又说错话,马上改口说:“不对,我是爹。” 小宝委屈得撅起小嘴,却又懂事地摇一摇头。 “好孩子!”苏婉紧紧搂着他说:“以后娘就是爹,你只要乖乖听话,爹保证再也不打你了。”…… 晚饭的时候,竹青又夹了个鸡翅递给小宝,“小宝,现在该叫爹了吧?” “爹。”小宝张口就来。 “不是我?……是他。”竹青一指苏婉。小宝忽闪着大眼,愣愣地看着苏婉,还是不能理解。 苏婉蹲下身,和颜悦色地说 :“叫吧!” “爹。”刚才那通打,他算是记住了。小家伙这回学乖了,干脆地叫了声爹。 “乖,爹喂你吃饭。”苏婉把他抱在腿上,喂他吃饭。 看苏婉心情好了起来,上官飞才 松下心来。为了缓和气氛,过来逗小宝道:“小宝,刚才吃什么呢?” “鸡腿。” “好哇!原来鸡腿都让你给偷吃了?” “我没偷,她偷的。”小宝赶紧一指竹青。 众人都被逗乐了。 “好哇!你个小没良心的?姨娘给你做好吃的,你不帮姨娘说话,还出卖姨娘?”竹青故作生气的样子,过来抓小宝。小宝吓得一缩脖子,钻到苏婉怀里。 “看你往哪儿躲?”竹青也把手伸进苏婉怀里。 大家一见吓坏了。还是杜若秋机灵,马上斥道:“你干什么?还知不知廉耻?” “我,……我逗小宝玩……。”竹青红着脸解释。 “逗小宝能逗到大人怀里?我们还都在呢!你就敢这样不要脸?” “你……,我……,你血口喷人!”竹青急哭了。 “算了,算了。多大点儿事?夫人想必误会了。”上官飞一旁赶紧劝和。 “夫人 你是想多了!小宝好不容易才叫了我声爹,大家高兴嘛!你怎么能这样说她?”苏婉也顺着上官飞的话意帮腔。 “你……,你们……?你们竟然向着她说话?”杜若秋气坏了,“ 好!算你们狠!小宝也别让我带了!她不是上赶子要当姨娘吗?你让她带好了!” 见苏婉他们都向着自己,竹青的腰板也硬了起来:“夫人如果信得过竹青,竹青愿意代劳。”她 又拉着小宝说,“姨娘带你出去玩。” 苏婉摸一摸小宝的脑袋,一抬下巴:“去吧。” 小宝听话地跟着竹青走了。 “你们是不是成心怄我?……那好,晚上也让她与你同房,我看 你怎么收场?”杜若秋见他们不在意自己的话,越发的生气了。 “你还真生气啊?……竹青是王爷送过来的人,不好得罪。” 苏婉解释说。 “噢,我就能随便开罪?我看你根本就 是不识好歹!刚才不是我,你早就漏馅儿了,好心没好报。我还不伺候了!今晚我一个人睡那屋,别过来求我!” “你……你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看杜若秋气呼呼跑进房 里,重重把门关上。她又看着上官飞说:“她这……,不会是带小宝带烦了吧?” “不带就不带。不是还有竹青吗?让她清静几天也好。” “那……,我晚上怎么办?” “你问我 ?我怎么样知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困了,回房睡觉。”上官飞伸了个懒腰,回房去了。 “喂!……”苏婉无倷,硬着头皮来到房中,坐到那里,越想越纳闷: 这个竹青,怎么跟那日不一样了?那么刚烈、宁死不屈的一个人,怎么竟会跟若秋争风吃醋了起来?……她想干什么?……不会是真要我收房吧……?这边若秋还不知道真相,那边我又不能暴露身份;这俩人要闹起来,我该如何是好?…… 第12章汝阳平叛之 得知真相 “大人,小公子好像困了。夫人她……”竹青抱着小宝进来说。苏婉抬头看看竹青:我现在又不能赶她走,这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大人!……”竹青见苏婉看着自己直愣神,羞涩地唤了她一声。 “哦,夫人她还在生气,你哄小宝睡吧!” “我?”竹青惊讶道。 “怎么?不愿意?” “哦,不不!……”竹青高兴了,终于有机会接近他了。于是忙把小宝抱到床上:“小宝乖,姨娘帮你脱衣服。” 小宝甩开她的手,冲着苏婉叫:“要娘。……” 苏婉吓坏了,赶紧过来: “你这孩子,今晚爹和姨娘哄你睡觉好不好?”小宝这下懂了,原来爹和娘是一个人。于是连忙点头。 “你乖乖让姨娘帮你把衣服脱了,爹给你讲故事。” “嗯。”小宝顺从地让竹青把衣服脱了。苏婉将他塞进被窝,一边轻轻拍打着他,一边给他讲着故事。不一会儿,小宝就进入了梦乡。 “没想到大人哄小孩还真有一套?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不是爹而是娘呢!”竹青一旁笑道。 “啊?……哦,我是看夫人都是这么哄的,看多了就自然会做了。”听她这么说,苏婉倒吸一口冷气,慌忙解释。心中直犯嘀咕:她是小王爷派来监视我的吗?她又知道我多少?……看来我得小心应付她了。 “大人,你不睡觉吗?” “嗯……我看会儿书……,看会儿书。”苏婉慌忙摸了本书,假装看起书来。 “那我呢?万一小公子夜间吵闹怎么办?”竹青看看苏婉问。 苏婉抬头看了看她:“要不……,你就留下来吧!夜间方便照顾小宝。” “是。”竹青是既高兴又紧张:她想留下来是为了更进一步探听到她的秘密。紧张的是万一这个大人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那该怎么办?……她偷偷瞟一眼苏婉,见她只顾埋头看书,瞄都不瞄自己一眼,这才敢和衣躺下。 苏婉哪敢上床?就怕被她看穿,所以假装看书。等夜深人静了,她两只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这才抬眼看了看竹青。见她已然睡熟,这才敢上床睡觉。 竹青也不敢真睡,见苏婉朝她这边看,便使劲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苏婉躺到小宝身边,渐渐睡去,这才安下心来,小睡了一会儿。天不亮就爬起来,跑进厨房。 早上,杜若秋起来打水,她水还没烧开呢!尽在后怕昨天晚上的事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很爽吧?”杜若秋挖苦她说。 “昨晚大人睡得很晚……” 竹青红着脸说。 “我可是过来人,就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杜若秋讥笑着摇了摇头。 竹青一听不高兴了,伸手打翻了水壶。 “你干什么?”杜若秋怒道。 碰砸声将苏婉,上官飞惊醒,慌忙穿衣服下床,过来查看。“怎么回事?” “哎哟!……”竹青捂着手臂说:“夫人见我昨晚留在大人房中,想必是生气,才打翻了水壶。”竹青恶人先告状。 “你……你胡说!……”杜若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伤得重不重?我看看。” 苏婉抓起竹青的手臂,“吆,起泡了。师爷有没有治烫伤的药?” “烫伤的没有,治外伤的有。”上官飞答道,“你先用油帮她处理一下,我去拿药。” 杜若秋这回气大了!一把打开苏婉拉着竹青的手:“你脑袋坏掉了吗?这样的人你也信?” “你这是干什么?没见她受伤了吗?”苏婉没有理会。 “大人,药来了。” 苏婉接过上官飞的药,继续给她涂抹。 杜若秋是气阻了嗓子,直看着上官飞问:“师爷,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上官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苏婉和竹青,不置可否地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你……,你们……!”杜若秋气急败坏地说,“你还真以为我会吃这干醋啊?告诉你们,我不伺候了!这些天,你们对我不是吹胡子瞪眼就是大呼小叫,我早就受够了!”说着气冲冲跑进房里收拾东西。 “若秋!……”苏婉赶忙追过来,“你不要置气……” “别拉我!别以为我没地方去就任你们欺负?现在求我都没用!”杜若秋一甩胳膊,气鼓鼓地说。 “夫人你消消气,待会儿让大人跟你解释……”上官飞也连忙劝阻。 “你们俩一路货色!”杜若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 “师爷,不要劝她!让她走!”苏婉是既伤心又生气。 “走就走!闪开!”杜若秋气得抓起包袱,一推上官飞,冲出门去。 “夫人!”上官飞赶快追了出去。 “二夫人,你别生气。我们当然相信你,可有许多事情我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上官飞拦下她说。 “我不想知道你跟相公安排的事情,也不会介意你们为何偏袒竹青,只是忽然觉得孤单,就想他了。”杜若秋听了淡淡的说,“你就让我去看看他吧?” “这……”上官飞沉阴了半天,才抬起头来说:“二夫人,事到如今再不敢瞒你了。大人他……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杜若秋不明白地问。 “吃猪头那晚,大人他……就已经遇难了!” “不!不会的。我不信!” 杜若秋怎肯相信? “不信,你回去问问大夫人。” “她?一早就知道了?” 上官飞点点头。 “相公!……”杜若秋闻言,一下子晕倒在地。 “二夫人节哀!”上官飞赶忙上前扶住。 半响杜若秋才苏醒过来,不由得放声痛哭:“你……你们瞒得我好苦!……相公!你怎么能丢下我们不管?你怎忍心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在这里担惊受怕?……那个狠心的女人居然还能寻欢作乐,喜笑颜开……?” “二夫人,你这话可就伤着大夫人了。……”上官飞忙打断她说,“自那晚决定为大人报仇,她才强忍悲伤,每日与仇人周旋,步步惊心。她的苦楚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体会的。” “杀相公的人是王府的人?” “应该是。” “为什么瞒着我?” “怕你经不住诱骗,坏了复仇大计。” “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那也是我的相公啊!” “不是信不过你,是对方太凶狠狡诈。……”上官飞又说,“如果你早知道真相,王妃的香堂里,你又怎能安然应付?” “我……” “竹青本性不坏,可能受人利用。我们包庇她,是想查清她的真正意图,也有可能感化她为我所用。” “那……,我是不是又坏你们的事了?” “二夫人你这样,正是我们想要的。不告诉你真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她觉得得逞了,接下来就该现出原行了。……” “那,我能做什么?” “你只要把小宝照看好,别让我们分心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们去做。” “相公……!”杜若秋又捂着嘴抽噎许久。 “二夫人,我们该回去了。”上官飞又看了四周说,“也不知王府的人有没有派人盯梢?我们还是快走吧!” “啊?”杜若秋吓得慌忙擦擦眼泪,跟着上官飞走了。 “夫人,您回来啦?求求你别生我和大人的气了。”沈竹青一见杜若秋就拉着她陪罪说。 “不重要了!”杜若秋抽出胳膊木然地说了声,径直走到小宝身边,抱起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若秋,我不是有意……” 苏婉跟进来解释。 杜若秋没有理她,只是把小宝搂在怀中,把脸紧贴在他的脸上,喃喃道:“我苦命的孩子!” “若秋!……” “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许久,杜若秋才抬起 泪眼看着苏婉问。 “什么?……”苏婉一惊。 “吃猪头那晚,你是怎么过的?” “啊?你……你都知道啦?……若秋!”苏婉一把抱住她跟小宝,泪如雨下。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懂!”杜若秋哭着说,“你以后放心做事,不用担心小宝,我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真恨自己没本事,不能同你一起报仇。” “不!若秋,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管以后怎样,我们永远是姐妹!” “姐姐!”杜若秋倚在苏婉怀里止不住地哭泣。 “娘不哭,爹不哭,哭就不是好孩子了。”小宝伸出小手来给她们擦眼泪。 “宝儿!”杜若秋紧紧搂着他。苏婉也抓住他的小手长吻。许久许久才抬头对小宝说:“好。爹娘都不哭,为了宝儿,咱们也要打起精神!宝儿乖,以后就听娘的话,爹会给你买好多糖糖。” “嗯。”小宝忽闪着亮亮的大眼,使劲一点头。 “乖!”杜若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苏婉说: “你放心,今后只要有我在,决不让他受一丁点儿伤害。” “我放心。” “我没事了,你走吧!”杜若秋把苏婉推出门外,关上房门。 “若秋!……” “算了,由她去吧!”上官飞劝道。 “大人,那奴婢今晚……”竹青看着苏婉说。 “……”苏婉看着上官飞,不知如何回答。 “哦,奴婢明白了!那奴婢今晚还睡地下。”竹青赶紧卖乖地说, “也好。”苏婉也赶忙说,“你到我房里拿床厚点的被子。” “谢谢大人关心,奴婢不打紧。” 看他们都进房去了,竹青躺在客厅地下,忍不住想:夫人与大人分房睡了,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要想得到他的信任,我还得下点功夫。……竹青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大人还算是正人君子,本以为他是故作姿态,然后趁人之危……。没想到他是真心救我,至今都没有轻薄之举……。我该怎么办?还能主动往他身上扑吗?……哎呀!丢死人了!……竹青捂着脸想入非非。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呼”地一下爬起来四下查看。只见一个纸团滚在地下。“哪来的纸团?”她愣了愣马上又明白过来,紧张的看了看四下,这才踮手踮脚地开门出来。 “怎么又是你?”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走?”她姑父一见她就压低了声音说。竹青随着她姑父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她姑父就着急的问:“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就是他们夫妇今天大吵了一架……,” “为什么?” “因为我。”竹青说,“我早上故意打翻水壶,然后污赖是他夫人故意烫我……。” “那他也信?” “因为我在他房中过了一夜。……” “这个刘巡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能放过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他房中帮他看孩子。”竹青红着脸说。 “啊?那你得下点功夫。” “我一个姑娘家,怎么下功夫?” “你也就别那么矜持了,赶紧把他拿下,下回再没什么进展,我可保不了你。”她姑父吓唬道。 “还不是你害的?”竹青没好气地说。 “没有我你哪能认识刘巡案和小王爷?还有这么多的银子?”她姑父把一兜银子塞给她。 “小王爷?” “不是他,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轻而易举地把你从怡春园给弄出来?”她姑父又说,的“快回去想想办法,别让王爷等急了。” 一席话说得竹青浑身发冷。只得回来再想办法。 “竹青,你去哪儿了?”她刚一进门就被苏婉劈头责问,竹青的脸“唰”一下白了。她慌忙把银子塞进后腰,然后木然地看着苏婉。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地上太凉冻着了?”苏婉看她脸色不好,忙关心地问。 “我……”竹青见他并没有怀疑自己,反而关心她,感动得眼泪下来了,一下子扑在苏婉怀里:“大人,您对奴婢实在是太好了!” “没事了,只是担心你,怕你在外面不安全。”苏婉拍了拍她说,“以后晚上别出去瞎逛。” “嗯。”竹青娇声应着,暗 暗笑了。 第二天一早,竹青就把饭菜做好,等着苏婉他们出来用餐。几个人洗漱完毕,坐到桌前用餐。竹青看看这几个人,只顾埋头吃饭,谁也不说话。只有杜若秋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喂小宝吃饭,偶尔训斥几声。 “大人,您吃这个。”竹青边往苏婉碗里夹菜,边偷偷瞟一眼杜若秋,见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举动。 她退却了吗?一个娇宠贯了的女人就这么容易认输吗?还是失去了宠爱与信任,一下子就灰暗了呢?……我是不是害到她了?…竹青又开始同情起杜若秋来。 吃罢了早饭,苏婉擦了擦嘴巴说:“竹青,你来这里也有不少时日了,他们应该早就把你淡忘了,吃完了饭,收拾收拾回家吧!” “啊?”竹青一下子惊呆了。半天才求道:“大人!您不能赶我走啊!就算我做错了事,我向您道歉,给夫人陪不是,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就是不能赶我走啊!”竹青哭道。 “我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大人对我好,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以后再不惹您和夫人生气了!求您了!”竹青苦苦哀求。 “师爷,给她拿点盘程,让她回家。”苏婉又看着上官飞说。 “大人,奴婢家中早就没人了,哪来的家啊?您不会看着我活活饿死吧?”竹青哀求道,“我再也不敢要名份了!只要你留下我,给你当牛作马都行。”竹青跪下来求道。 上官飞一早上只顾埋头吃饭,听到苏婉叫他,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竹青:“大人,你看她也怪可怜的,又一个亲人没有,不如就留下她吧?她饭菜做得不错,就让她伺候三餐吧,反正也需要人。” 苏婉其实也就是想看看他的想法:竹青送来这么多天了,该怎么处置,他也不表态,留这么个麻烦在身边总不是事。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有数了,马上顺水推舟:“既然师爷都这么说了,那你就留下来吧!不过,以后在家里要注意点儿分寸。” 苏婉的意思是要她与自己保持距离,可竹青一听,心里直打鼓:难道被发现了吗?昨天他是故意那样说的?所以今天要赶我走?……不行,我不能让他怀疑,…… 想到这里,她提裙跪倒:“大人,是奴婢错了!奴婢实在不该欺满大人!…” “嗯?”几个人都一愣。 “我昨晚上是去看我姑父了……” “他都把你卖了,你还去看他?” “姑父好赌成性,欠下许多赌债,这才将我卖入青楼。可再怎么恨他,也得念姑母对我几年的养育之恩。听说他昨天被追债的打了半死,就想去看他。可这事又不能惊扰大人,所以才偷偷前往。……” “原来是这样?你应该跟我们说一声。” “是,是奴婢错了。” “没事了,你起来吧!” “那大人不怪奴婢了吗?” “你如此孝义仁德,本官又如何怪得下去?” “多谢大人!” “起来吧!”苏婉将他搀起。 竹青原以为苏婉袒护她,气走夫人,是想苟且于她。没想到他会赶自己走?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别有用心。还如此的重孝义仁德?看来他的确是个好人,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看他英俊潇洒,正义凌然……。如若真的嫁给了他,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沈竹青!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要是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会一刀杀了你,怎么可能再纳你?……别作梦了!还是把眼前的事作好吧!……想到这里,赶忙把头一低,然后就做事去了。 第13章汝阳平叛之 查访民谣 “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见竹青走了,上官飞这才问。 “都休息这么多天了,早好了。”苏婉说。 “那我们该出去走走了。” “去哪儿?” “去查一查哥谣的来历。” “你知道在哪里?” “既然是民谣,肯定是在民间。今天我们走远一点儿,找个汝阳王府罩不到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个三不管地带。” “什么叫三不管?” “就是地处偏僻,荒凉得没有油水可捞,又在三县达界。你不管我也不管,他也懒得去照应。这才有高人隐居,并能有所作为。” “哦……,我懂了,就像是三个和尚没水吃――抵推死了?” “嗯,就是这么个理儿。我们快走吧!” “好。” 二人套了辆马车,一口气走了几百里,眼见村落渐少,多现大片树林。 “这里是什么地方?”苏婉问。 “我也不知道,找个人打听一下。”上官飞下马车举目看了看四周,正好一打柴人挑了一担柴迎面走来。 “打柴大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十八里坡。”打柴人答道。 “哦,那你们这里有没有文儒世家?” “我不知道。前面山坡下有座学堂,你们去那里问问吧!”打柴人耸一耸肩上的担子,一指身后。 “多谢大哥指路。” 上官飞带着苏婉朝学堂走去。 “打扰了。” 一位五十多岁的先生,正在教几个童子吟诗,见二人进来忙问:“二位有何指教?” “先生言重了!我们从远方来,见这里人烟希少,想讨口水喝,见有户人家,就冒昧进来打扰了。”上官飞上前施礼道。 “那,二位里面请吧!”先生辞去学童,把二人引进屋内,倒上茶水。“看二位气度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他又看了看上官飞他们说。 “先生过奖,我们只不过略读些诗书,听闻汝阳之民生悲惨,特来看看虚实,也想尽尽绵帛之力”上官飞答道。 那先生一听,忽现惶恐,但很快平复下来,问:“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小生复姓上官,这位姓苏。” “哦,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意气用事。二位怕是不知,皇上已派人来汝阳调查民谣一事,说是此谣是抵毁皇族,扇动百姓犯上作乱,一经查出就地正法。还要珠连九族啊!…相劝二位赶紧回去,免遭杀身之祸。”那先生说道。 “王府这帮人,怎么胡说八道?”苏婉不禁怒道。 “你……?”那先生闻言,惊恐地看着她。 “先生莫怕,不知先生可曾听闻,那钦差到了汝阳,作为如何呢?”上官飞赶忙说道。 “这个……,老朽倒略有耳闻。听说先是暴打了小王爷,救了卖艺女子。又当街公断偷盗案,还解救了不少买药人。……” “那依先生所言,此人是否会与王府同流合污,祸害百姓呢?” “这……,就算他是真心为汝阳百姓而来,可强龙难压地头蛇,他光有正气又怎能斗得过皇亲国戚呢?”那先生又说,“即使查出真凶,皇上又岂能不念亲情?怕只怕这位大人不但乌纱不保,还要丢掉性命。” “那钦差又岂是等闲之辈?早就跟皇上要了上方宝剑,上至皇亲国戚,下到无知百姓,胆敢作奸犯科,一律先斩后奏!……”上官飞说。 “汝阳王再嚣张,宰了再告诉皇上!”苏婉接上说。 “如此说来,百姓有希望了!”那先生感叹一声,又仔细看了看二人:“莫非二位就是……” 上官飞见先生识破身份,便一指苏婉说:“先生猜得没错。这位正是我家大人,皇上钦点的巡案。” “恕老朽眼拙,竟不知大人到此。还望大人恕罪!”那先生慌忙磕头陪罪。 “不知者不罪,先生不必如此。”苏婉赶紧用手相搀, “我们此来只是想查一查民谣出处,还望先生实言相告。” “大人如此胆识,不畏凶险,小人又岂敢再惜这条贱命……”那先生边说边摘掉胡须,抓下面皮,原来竟是一年轻书生? “小人方同,原本是汝阳城里的一书生,曾拜在杜老先生门下,学得文学造诣,在汝阳也小有名气。杜先生看不惯王府作为,留书告诫,却惨遭杀害。小人秉承家师教诲,决定抗争到底。可我必竟人单力薄,在表兄的劝说下藏匿于此,作歌赋让童子传颂与世人知……。” “先生仅凭一已之力,就救了汝阳无数百姓,实在令人敬仰。……”上官飞、苏婉听罢,忙上前深施一礼。 “我们替汝阳百姓感谢了!” “大人您这是要折煞小人了!”方同慌忙跪倒还礼。 “先生受得!”二人将他拉起,又指着假面问:“先生也会做假面?” “是我表兄找高人做的,怕被王府认出,所以要我改头换面,隐于此处。” “你表兄何许人?”上官飞问。 “他是王府教头,所以消息灵通。王府一有风吹草动,他便提前赶来通知我。” “王府教头?不知是哪位教头?童教头还是罗教头?” 苏婉惊道。 “原来大人也认识?” “有过几面之缘。但王府众人,向来心狠手辣,你表兄身为王府教头,恐怕也是杀人如麻吧?”上官飞也吃了一惊说。 “我表兄童成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方同说,“他从小就拜师学艺,练得一身好功夫。他虽身在王府,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对我的作为也表示赞同。只是要我不要盲目,先保全自身,才能救别人。” “你们是至亲,他当然会帮你。但不知他可愿相助大人?”上官飞担心地说。 “这个大人不用担心,我去说服他。” “那就有劳方先生了。” “大人不必客气,以后叫我方同就好了。我一定说服表兄为大人效力。”方同信心十足地说。 童成正在巡城,被方同一把拉住:“表兄,走!跟我去见个人。” “你不要命啦?这里你也敢来?叫人发现了怎么办?”童成把他拉到一边急道。 “哎呀,不管了!现在有个事此命更重要!”方同心急火燎地说。 “什么事比命还重要?”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还在当差呢!晚点儿再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了行了,快走吧!”童成轰走了方同,心里直纳闷: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比命还重要?什么事让他如此兴奋?……不会是刘正文找到他了吧?这个道貌暗然的家伙,竟然骗到我表弟头上…?我得想个办法让方同离他远一点儿。……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罗一刀走到他跟前奇怪地问。 “师兄,我还想问你你呢?最近神神叨叨的在忙什么呢?总不见人影?”童成赶忙反问。 “嗐!别提了!我最近让那个姓刘的把头都搞大了。……” “哦?他还敢为难我师兄?” “他小王爷都敢打,还有什么他不敢的?前几天不是没抓住他把柄吗?王爷只好硬的不行来软的,给他送了个女人。……” “这王爷也太抬举他了。” “是啊,依我的脾气一刀把他剁了一了百了。可王爷怕把事情闹大,招来皇上猜忌。” “那就没办法了吗?” “办法还是有的。所以给他送了个女人……。” “美人计?” “没错。谁让他好色呢?……听说那竹青到他身边没多久,就成功离间他们夫妇,让她填了房。……” “这岂不是便宜了他?” “这个便宜他可没那么好沾……”罗一刀冷笑一声,“到时候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王爷令我在客栈外守着,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样内外结合,他刘正文的那点儿把戏就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了。可他这几日尽享着男欢女爱了,连大门都没出,害得我疲于奔命、劳神伤身了。……” “唉!谁让你这么得王爷信赖呢?我们双煞的风头可都让你给抢光了。”童成故意叹了口气说。 “你还敢说风凉话?下回遇到这样的差事就让你去!” 罗一刀气道。 “师兄,我开玩笑的,你就饶了我吧!这么无聊的差事我才不愿意干呢!”童成作揖笑道。 “不看你是我师弟,非揍扁你!”罗一刀抡起拳头朝他一晃。 “我知道,知道师兄最懂我!不过,你也别太认真,省得累着自己还要防着别人背后捅刀” “谁这么不要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行行行!你不怕,我怕。” “我们拿人钱财,做的就是提着脑袋的买卖。你不做,我不做,怎么对得起王爷的器重?” “行,我只是随便一说,听不听由你,我还要去教拳呢!不跟你闲聊了。……哦,对了,晚上我出去一下,若王爷问起,帮我打个圆呗!” “晚上出去?不是跟小王爷学坏了吧?”罗一刀取笑道。 “别胡说!”童成羞脑地把眼一瞪。 “吆,还急了?…行了,我知道了。放心玩,别累坏了身子!…” “你……,”童成又不能解释,毕竟还不知道他是否跟自己一条心,只好白了他一眼 跑了。 “还敢跟我瞪眼?”罗一刀举拳砸了一下他的背影。 晚上,童成依约来到学堂。 “表兄,你怎么才来?大人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方同急吼吼地把他领到后面。 “童教头,你来了?”苏婉一见他忙起身客气地说,“请坐下说吧!” “不知刘大人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童成不客气地坐下,冷着脸问。“刘大人不在家中享齐人之福,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干什么?” “表兄?怎么跟大人说话呢?”方同急得直踢他脚。 “你不用怕,我跟刘大人是老相识了。” “是啊!我跟童教头是不打不相识。”苏婉忙陪笑附和着说,“听方同说,童教头也是位热血男儿,行侠仗义……” “那你可是错了,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少蒙我这个头脑不清的表弟,也请你离他远一点儿。” 上官飞一旁看不惯了:“看你也是王府教头,平日怎么教的旁人?怎么为人师表的?一点礼教都不懂吗?” “礼教?对不起!我是个粗人,平日靠它说话。”童成“嗵”地跳起来,一亮宝剑。 “哎哎,师爷,表兄?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方同赶紧劝阻。 “童成!你是非不分、助纣为虐,愧对侠义之道!眼见乡邻蒙难,视若无睹,可对得起你祖宗?” 苏婉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侠义之道?又能怎么样?就凭你们俩?……一个有脑子没骨头,一个有骨头没脑子;还想扳倒王爷?”童成轻蔑地说。 “哎呀,表兄?我知道你也是侠肝义胆,所以才请你助大人一臂之力。”方同赶紧说。 “你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一个贪婪好色的家伙,能干出什么大事来?”童成瞪了他一眼说。 “表兄,你可能是误会了。大人不会是那样的人。” “你这缺脑筋的人,能看懂什么?” “表兄,既然已经来了,就给句痛快话,到底帮不帮?”方同急了。 “不用求他!一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掳虐,无恶不作的人,白给用我还嫌赃了汝阳水土!”苏婉气坏了,反唇相向。 “你……,我什么时候**掳掠啦?” “王府的后花园,你没掳过人吗?” “你?……”童成惊讶地看着她。 苏婉发现自己一气之下说漏了嘴,急得直看上官飞。 上官飞急忙补救:“那天我的和大人去园中赏月,亲眼看你掳一女子献于小王爷。” “师爷,你看错了吧?表兄怎么会那样做?”方同不愿相信地看着童成。 “原来那天就是他们俩?怪不得这么眼熟?那女子竟是……”童成一下子明白了。 “表兄,你倒是说话呀?”见童成愣在那里,方同急道。 “哦,是那天啊?那晚我看一女子鬼鬼祟祟的,便抓来问话,不想被小王爷撞见。小王爷要人,我怎敢不给?…大人和师爷都在园内,为何不出来阻止?”童成没有拆穿,而是顺着他的话说。 “我们见有人进来,就躲起来了,……” “表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俾女也是人,你怎能任由小王爷糟蹋?”方同埋怨他说。 “他倒是没有得逞,后来被救她的人打晕,第二天才被我弄醒。……” 上官飞他们听了又紧张起来。 “当时太黑,我也没看清来人长相。”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同拍了拍胸口说。 上官飞二人听童成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又趁机劝说:“既然童教头无意助纣为虐,为何不弃恶从善,助我们铲除祸害呢?” “是呀,汝阳的老百姓也会感恩带德,为你竖侠义之名,留芳百世。……” “屁!成王败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就留芳百世?说不定死无全尸之后,再按一个元凶的罪名,怕是要遗臭万年了吧?”童成反感地说。 “自古邪不胜正,在童教头心里不会是非不分了吧?”上官飞冷颜说道。 “表兄?大人不顾自身安危,公然与王府为敌。这样的好官到哪里去找?他来为弱者出头,为百姓谋生路;咱们报效还来不及,你哪来那么多顾虑?” “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犯糊涂?跟着这帮人瞎哄,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怎么说话呢?”苏婉急了,一下跳了起来。 “我可没闲功夫在这里听你们痴人说梦!最后告诉你们:想死可以,别拉上我表弟,否则饶不了你!”童成没有理会她,说完提着宝剑就走了。 “喂!表兄!表兄!……” “算了,人各有志。其实他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们现在处境的确很危险,…”上官飞又看着方同说,“不过你放心,我们决不会连累你的。你只要在我们拿获汝阳王之后,到堂作证即可。” “大人,师爷,我方同也不是贪身怕死之辈,只要大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方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方同又说,“请大人放心,我再去劝说表兄,即使他不愿相助,也会帮我打听王府情况的。” “那就有劳方先生了。”…… 第14章汝阳平叛之 责耍师爷 这晚,罗一刀也没闲着,奉命来找竹青要情报。竹青一见她姑父,惊慌道:“天还没黑呢,就敢来找我?” “别担心,刘巡案他们出去了,不会发现的。走,出去说话。” 她姑父把她领到外面的小巷子里,指着已等在这里多时的罗一刀说:“这位是罗教头,亲自过来讨话的。” “见过罗教头。”竹青赶忙行礼。 “罢了。你还是快说说有什么新发现?” “他们偶尔出去一趟,回来倒头就睡,什么话也不说,我也不敢多问。……”竹青说着,忽然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你怎么啦?” “可能是受凉了。” “你莫不是……”她姑父看着她悟道。 竹青只当他是指生病,忙点点头。 “嗐!你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敢问的?” “啊?……”竹青大惊。 “他大概还不知道吧?回头就让小王爷给你要个名份。” “啊?不……不要!……”竹青一下子手足无错,不知怎么说好。 “好了,既然竹青姑娘身子不便,那我就先回去。下回再要一问三不知,你就自己去跟王爷解释吧。”罗一刀扭头走了。 “撒娇也不会啊?自己好好想想!”他姑父一跺脚也走了。 苏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快四更了。竹青一见他们,就跑进厨房,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我知道你们回来饿, 所以做了面,你们趁热吃吧!” “嗳?你怎么知道我们刚好回来?” “都这么晚了,我担心你,所以就在门外等候,远远见你们回来,这才去做的面。” “你有心了,以后不要站在门外等。……夫人呢?” “带小公子睡觉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哦,那你辛苦了。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我还要收拾碗筷呢。” “你去睡吧,这个我自己来。” “那怎么可以?怎么能让大人做这种女人做的粗活?” 苏婉一看自己又差点说漏了嘴,紧张得直抓头。 “都这么晚了,大人还是早点休息吧。”上官飞看了看她说。 “好吧。” “大人,我怎么办?”竹青忽然叫道。 “你……?咋啦?” “地上太凉,人家都生病了。”竹青鼓着脸说。 “生病了?我看看。……”苏婉用手背一试她额头,“吆,是挺烫的。那……你睡房里,我睡地上。” “不行!您可是万金之躯,冻坏了叫奴婢如何担待得起?” “那怎么办?”苏婉抬眼看了看上官飞。 “看我做什么?你都说要将她收房了,睡哪儿不一样?” 苏婉明白了,他这是要她留下她。于是说:“反正床大,那就一起睡吧!练武之人,睡觉也不老实,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免得梦中伤了你。” “噢,竹青懂了。” “那就好。……我先睡了。”苏婉抢先上床,和衣而卧。 看她这般拘谨,竹青反而不紧张了。站在床前、慢解罗纱。“大人,你看我哪里打结了?”竹青半裸衣裙叫道。 “哪里?”苏婉起身来看。 “这边。” “哦,好了。”苏婉帮她解开,又躺下了。 竹青心的话:都说他好色,怎么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得再试试。 “大人,你穿着衣服睡觉多不舒服?待奴婢为您宽衣。……”说着就来解苏婉的衣服。 “我习惯了。”苏婉用力掰开她的手。 “您是不是嫌弃我?”竹青眼泪汪汪地看看她。 看到她一脸的委屈,苏婉忙说:“怎么会?……不是……我那什么……?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苏婉又不知说什么好,急得直挠脖子。 “我明白!”竹青抓住她的手说。 “嗳?想起来了!我还有个案子没弄清楚,得去问问师爷。你不用等我,先睡吧!”她总算找了个理由,慌忙下床。 “大人?”竹青眼巴巴地望着她。 “这事很急。”她边说边跑了出来。出了房门,苏婉这气就大了,怒冲冲直闯上官飞房间。 “大人,你怎么上我屋了?”上官飞正在灯下看书,见苏婉气呼呼地闯进来,忙问。 苏婉一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问?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怎么啦?什么事又怪到我头上?”上官飞糊涂地问。 “你还给我装?”苏婉气得抢下他的书,“都是你!非让我留下她!现在好了,觉都没法睡了!” “她怎么你啦?” “她……,我不管。你惹的事,你去给我摆平了。”苏婉上前拖他。 “她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怎么摆得平?……”上官飞拽着桌子,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呀!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是不是存心怄我?”苏婉气得拿起他桌子上的佩剑就要砍他的书。 “哎哎,别着急嘛!有话好商量!”上官飞慌忙趴到桌上,护住那些书。 “那你说怎么办?”苏婉仍气呼呼地说。 “我以为你们同为女子,同床共枕没什么……。” “那她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就她?还敢那什么…?” 看苏婉两只眼睛瞪得鼓鼓的,上官飞忙又改口说:“好好,算我不对,没有考虑周全。……既然是睡不了觉了,又不能吵醒了小宝她们。那干脆这样吧!……” “哪样?” “教我武功。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上官飞猛然想起这事。 苏婉一听暗想:你不让我睡好觉,你也别想安生。何不借这个机会好好整整他,让你尽出馊主意?……于是故作恍然大悟“哦……,是噢!你不说我倒忘了。今天正好有空。”她又看了看上官飞说:“习武者,首先要练好基本功。你站好了,下面教你蹲马步。……下腰、曲腿、双手握拳。……端好,双脚叉开…,脚下要用点儿力,……好,就这样。”上官飞照着她的话做好姿势。“就这样吗?” “先这样,站稳了……。”说着抬脚朝他腿肚一踹。 上官飞本来就蹲得有点儿发软,哪经得住她这一下?一下就被踹个嘴啃泥。 “你踢我干嘛?” “我是想看看你脚下有没有用力,就这么轻轻碰一下你就倒了,还怎么练功啊? ……站稳,站稳喽!” 上官飞爬起来重新端正姿势。 苏婉用剑敲了敲他的腿,又拨了拨他胳膊肘:“蹲好,手端平,跟肘成一直线。……好。就这样……。” 上官飞长这么大,体力活都没干过,哪受得了这个?蹲不一小会儿又吃不消了:腿肚不停地在抽搐。苏婉见了,猛地挥剑直向他膝盖。 “啊?”吓得上官飞浑身一哆嗦,一下子又摔倒在地。 “看看你?我这还没下去呢,你就倒了,今后还怎么对敌啊?”苏婉忍住好笑,上前扶他。“怎么样?这功夫不好练吧?” 上官飞摸了摸膝盖,一抬头发现苏婉戏虐的表情,不干了:“你……,你故意的?” 苏婉忙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一大男人,平日不练体魄,关键时候掉链子还怪我?你学不学?不学拉倒!”她把剑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就走。 “好好好,算我不是。我练,我练。”上官飞只好又站正身行。 “站好。…下腰。腿…、脚…、屁股…、还有胳膊……,端正了。好,…” 苏婉用剑敲打他身体各位,“嗳…,这不就对了吗?……好了,就这么蹲着别动。我爹说‘功夫不怕深,铁棒磨成针。’…你慢慢练着,我睡会儿觉。”说着打了个哈欠,倒头便睡了。 “喂,那是我的……床。”看她边说边睡着了,上官飞无倷地摇了摇头,继续蹲他的马步。 苏婉一觉醒来,看上官飞还在那里蹲着,便伸了个懒腰过来说:“你怎么还在这里蹲着?赶紧去睡一会儿。” “我,……我起不来了。” “我拉你一把,慢慢起身。……”苏婉过来扶他,看他那样,不由笑道:“你可真听话!” 上官飞一听,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到苏婉怀里。 “你、你耍我?” 苏婉一把拦住,“男女受授不清呃?你是斯文人,赶紧起来。” “脚麻了。” “给你拿个櫈子,坐下来缓缓。”苏婉拿了个櫈子让他坐下。 上官飞正觉失礼尴尬,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火往上窜,没好气地说:“你还是个女人吗?” “我可没耍你?是你自己犯傻,我只说让你蹲几个时辰,可没让你不睡觉?”苏婉诡辩说。 “床都让你占了,我还睡什么睡?” “那好,现在床还你,赶紧去睡一觉吧!” “还睡什么?天都亮啦!”上官飞脑火道。 “嗳,是天亮了!”苏婉抬眼看了看外面,忽然又说: “哦,对了,童成不会向王爷告密吧?” “应该不会吧,为了方同,他也不敢出卖我们。” “这家伙太狂妄了!想想就来气!” “也许是我们太着急了吧?以他的身份,一下子答应为免太过草率,他可能要再观察些时日才敢下定。” “哦……” 童成回来,躺到床上,越想越睡不着了:这个耍杂艺的女子,胆子也太大了!女扮男装不算,还冒充巡案,假传圣旨。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不对,她也有御赐三宝,应该跟真巡案有什么关连。莫非那天中镖之人就是真巡案?可他到底是死是活?为什么让一个女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奔走?……还有那个师爷,顶着这么大一个幌子,还心不虚胆不颤的?这么的镇定自若?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不会是真巡案躲在暗地 指挥吧?……也不对,他怎么敢将御赐之物假手于人呢?……老王爷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我到底帮还是不帮?帮了,就凭他们那两下子,就只有送命的份;不帮,又良心难安。让方同日后如何看我?他会说我一堂堂一剑侠竟连一个女子都不如?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就这么陷进去!为了保险起见,一定要查清楚再说。…… 第15章汝阳平叛之 山林授艺 看到这里了,也该给点儿意见了!求推荐,点评、收藏。…… 第二天傍晚,童成避开守城的兵丁,来找方同。“替我给刘巡案送个信。” “表兄,你终于肯帮忙啦?”方同喜道。 “别高兴得太早!要帮忙也得看了再说。” “表兄?还看什么呀?昨天你走后,他们怕牵连与我还特地嘱咐我不要参与,只要在他们拿下汝阳王之后,到堂作个证即可。这样的好官,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你懂什么?只管给她带句话,让她明晚独自来你的后山林找我。” “好,我明儿个一早就去。”…… “大人,你真的要一个人前去?”上官飞有点不放心地说。 “既然他有意帮忙,我们就必须相信他。”苏婉坚持说。 “师爷不必担心,我敢用性命担保,表兄不会害大人的。”方同拍胸担保。 “那你一路小心,快去快回,不能冲动,也不要免强。……” “放心吧!我一定把他拿下,你等我的好消息!” 苏婉随着方同来到学堂。 “表兄就在后山等你,要不……我陪你一起上去?”方同指着学堂后面的山林说。 “没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总不能让他说我没胆违约吧?” 方同只得送到山口。 苏婉走进山林,却不见童成的身影。她也不敢冒然再往前去,只是小声喊道:“童教头,你在哪儿?到了没有? 童……”她话没落定,就觉身后一股寒气袭来,她慌忙闪身躲过。一看是童成,不由怒火万丈:“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暗剑伤人?” 童成没有答话,继续挥剑直取她。苏婉也赶忙拔剑还击。 没过上几招,就被童成用剑抵住咽喉。 “你想干什么?” “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你还挺硬。……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假冒钦差,假传圣旨之人能硬到什么时候?” 童成收起剑说。 “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婉闻言大惊失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想跟王府斗?” “我有上方宝剑,他还敢违抗君令?” “哼!违抗君令?”童成嗤笑道, “别说你抓不到他,就算抓住了他,你敢去见皇上吗?” “这个……”苏婉被问住了:是啊!我这个假巡案,见了皇上还不全漏馅儿了?……可她又一想:我们为他除了祸害,他总不至于还杀了我们吧?……想到这里,她又抬起头说:“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帮他除了祸害,他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你还真是幼稚!你现在所犯的,条条都是欺君大罪,哪条都够上杀头。你说皇上会轻饶了你?” “那大不了我拿上方宝剑,把李道老贼宰了再说。” “你还真不要命?……他可是皇叔?你若杀了他,皇上非但不念你的好,还会说你谋害皇亲,不诸你九族才怪呢!” “剑是他自己封的,他还赖账不成?” “那得看什么人在用,你是钦差吗?” “我……”苏婉无言以对。 “不过,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童成调和了一下语气说,“要想我帮你,你得答应 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我学武功。” “我现在哪有空闲学功夫?再说这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吧?” “那我是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非要学武功?” “我是怕白费了精力。你连我都打不过,如何去对付我师兄和王府众将?就更别说拿下王爷?近不了他的身,你的上方宝剑又有何用?” “这个嘛……”苏婉一听。又急得挠头。 “今天先教你脱绳大法。……” “什么叫脱绳大法?” “就是全身被绑住,也能逃脱的功夫。” “哦?还有这等好功夫?那你快教教我!”苏婉一听喜道。 “那你站好,把手给我……。” 童成解下腰带,抓过她的双手。 “你干什么?”苏婉吓得赶忙挣脱他,厉声斥道。 “不是要学脱绳大法吗?怎么啦!” “我……”苏婉窘在那里,不知作何解释。 童成一见怒斥道:“习武之人,从不拘小节。你一个男儿,竟如此扭捏?能成何气候?” “不……不是,我……我哪知道你会不会害我?”苏婉这下慌了,支支吾吾地辩解。 “我要害你,你还会活到现在?”童成气道。 苏婉无倷,只得挺起胸膛,伸出双手。 童成绑好她的手说:“站直了……,气运丹田,然后将气力运向手臂。……再收缩。……你试试看怎么样?” 苏婉照他的指示做了一遍说:“怎么打不开呀?……你不会骗我的吧?” “嗐!是我太心急了,应该先教你内功心法。”童成一打自己的额头,没有多作解释,解下腰带递给苏婉:“把我绑上,我给你示范一下。” “好呐!”苏婉接过腰带,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看仔细了。……”就见童成端身运气,惯送手臂,然后下腰缩骨,如蛇行蠕动。几耸不耸,腰带便从手上脱落下来。 “真神了!”苏婉折服地叫道。 “功夫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练成的,所以你要勤加练习。……哦对了,你脚下功底不错。要想练得身轻似燕,飞檐走壁,还得下点儿功夫。……” “怎么下?”苏婉急忙问。 “你先往靴筒里放几个沙袋,但切记不要急于求成。由少到多地慢慢填进沙子。待你满靴沙子还能健步如飞时,就算是功成了。”…… “真的?那我回去就练。” “内功的功底,讲究的是气。如果你能将体内的真气 随心所欲地运向身体各部。就算是水到渠成了。” “这么简单?” “简单?说起容易做起来难。 有根基的人,没个三五年也练不出随心所欲。普通人恐怕十年、二十年也不能领悟其中的奥妙……。” “啊?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 “别着急,先练好脱绳大法,不懂的再来问我。为了方便起见,出了城不远有座小山林,我观察了很久,没有人出没,很安全。每晚亥时在那里不见不散。你先练着,别回去太晚了,我走了。” “喂,这就走啦?”苏婉叫道。 “你想让王府的人怀疑我吗?”童成瞪了她一眼说。 “噢。那……可不可以叫上师爷一起学?” “他没有根基,根本就学不会。再说人多目标大,就不安全了。……对了,我们的约定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师爷也不可以吗?” “嗯。方同也不可以,你只管练功便是。” “哦,知道了。” 童成走后,苏婉又练了好一会儿,直练得全身汗水湿透,这才停下。高兴地想:童教头真有本事!有他相助,再能练成像他那样的功夫,就再不怕抓不住李王爷了。……行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师爷他们担心。… 她擦了一把汗水,抓起宝剑也下山回城了。 “大人,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上官飞一见她就担心地问。 “有事耽搁了。” “什么事?” “就是劝说童成的事啊!起先他还不肯答应,后来我说呀说呀,费了老半天劲。……”苏婉看了看他,只好撒了个谎说。 “那他答应了吗?” “当然!我多会说?” “就你?得了吧!没打起来就不错了。”上官飞撇撇嘴说。 “反正他答应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巡查。…” 苏婉满眼放光地说。 “每晚都出去?去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跟他讨个消息……。哀?你不是一宿没睡吗?赶紧回去睡觉去。”苏婉想起童成的嘱咐,赶紧岔开话题。 “别打岔!什么事连我都要瞒?快说!”上官飞连忙追问。 苏婉看着他为难地说:“我不能说。嗯……,是一点私事……。” 上官飞见她这么说,没好再追问,只得说:“那你回屋休息吧!我的两只眼睛实在睁不开了。” 这几天,苏婉总是趁着大家睡觉了,这才悄悄地溜出来见童成。上官飞听她那样说,哪里还敢睡?偷偷瞟着她。 可他哪有苏婉的脚程快?总是出了门就不见了她的踪影,他只好回来,焦急的等待。 竹青每晚都见不到苏婉人影。心里也十分的郁闷,可又想:毕竟人家是结发夫妻,我又怎能拆得散呢?沈竹青,你还是安安份份做人吧!……夫人这些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也不笑,不会想不开吧?……想到这里,她赶忙来到杜若秋门前,敲了敲她房门。 “门没闩。”杜若秋在里面说道。 竹青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夫人,我错了!您责罚我吧!” “已经过去了,你起来吧。”杜若秋淡淡的说。 “夫人,您这是原谅我了吗?”竹青喜道。 “不原谅又能怎么样?”杜若秋冷冰冰地说。 “夫人,竹青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伺候好大人也就是了,不要再来烦我。” “是,竹青记下了。……可是,大人他都不理我。” “她呀!……”杜若秋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他最近查案很忙,那有闲情理你?你还是不要把心思浪费在他的身上了。” “我知道,大人的心思全在夫人您的身上。” 杜若秋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我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 “可是……,大人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竹青鼓着嘴说。 “什么?师爷呢?”杜若秋一惊。 “可能在路口等他。” “那,你看会儿小宝,我出去看看。” 杜若秋刚出房门,苏婉就回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大家很担心吗?”杜若秋埋怨道。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苏婉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用担心。……嗳,师爷呢?” “还不是担心你,去路口迎你了?你是怎么回来的?没看到吗?” “嗐!捣什么乱?”苏婉莫头又出去寻他了。时间不大,把上官飞领了回来,生气地瞪着众人说:“以后谁也不许晚上在外面瞎晃悠!” “那你还不是晚上出去晃悠?还说我们?”上官飞反驳说。 “我……,我是去查案。” “为什么不带上我?” “你又不会武功?” “你……” “行了,时辰不早了,都回房睡觉吧!” 竹青和杜若秋先回房了。看上官飞还坐在那里生气,苏婉忙过来说:“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和童教头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后别等我我了,啊?” “跟他在一起?……”上官飞吃惊地看着她。 “天快亮了,赶紧回去睡会儿吧!”苏婉没有多说,径自回房了。 竹青理好被单,来请苏婉: “请大人早点休息吧!” 苏婉抬眼看看她,没有动。 “大人放心,昨晚是奴婢不好。今晚奴婢不上床,坐在这里看着大人您睡就好了。” “嗯?……”她这么一说,苏婉更不敢睡了,却又没有办法。哀?……不如让她给我缝几条沙袋,这样总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吧?……想到这里,叫道: “竹青。” “大人有何吩咐?” “去帮我缝几个布袋。” “缝布袋作什么?” “这是你该问的吗?”苏婉把眼一瞪。 “是,奴婢错了!奴婢这就给你缝去。” “这么长,这么宽的……,多做几个啊?”苏婉比划了一下。 “是。”竹青出去了。 “唉!睡觉!”苏婉倒床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晚饭后,苏婉整整装束,准备动身,突然想到上官飞:得给师爷找个事做,省得他老跟踪我……。正想着,竹青进来了:“大人,布袋做好了。” “哀?有了!……”她看着竹青忽然间有了主意。 “竹青,再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不要多问。呆会儿你就装着很害怕的样子出去,不要回头,一直走,等走过一个来时辰再回来。” “大人您不是说晚上不许在外面瞎逛吗?” “情况不一样嘛!放心,有人会保护你的。……” “噢。”…… 上官飞晚饭后倒了杯茶,正准备喝呢!忽然发现竹青鬼鬼祟祟地出去,顿起疑心,马上放下茶杯跟了出来。 看他走远,苏婉这才出来,直奔相约地点。 “你今天来晚了。”童成迎上前说道。 “还不是怕他们知道,这才绕着道出来?……” “行了,别解释了,赶快练功吧。今天教你几套剑法。……” “哎。” 二人起势移步,磨剑擦光,练起功来。 几套剑法练下来,苏婉是汗水淋漓。童成见了,马上收势:“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慢慢吸气,再轻轻吐出,然后再收功势。免得猛然收势,伤了筋脉。” 苏婉依言立势收招,然后拂袖擦一把汗水。 “坐下来歇一歇吧!”童成找了个石头坐下问:“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去做一件你根本就完成不了的事?” “那你人这么仗义,为什么要为王府做事呢?”苏婉反问。 “我?……我是轻信了旁人。当年学艺归来,与师兄一起闯荡江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后来听说汝阳王大义善举,为汝阳百姓的民生安定,招贤纳士,广结天下英豪。我们慕名而来,本来想有一番作为。可渐渐地才发觉他是一个不哲不扣的伪君子,有副蛇蝎心肠。可是师兄念他待我们如上宾,给的赏金也多,所以不肯背出。我也就只好跟着他做一些违心的事,尽量做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心里总想着:大概是皇帝昏庸,才有这样的皇亲臣子吧!” “他的所作所为,皇上一点都不知道。……”苏婉急忙分辩说。 “行了,说完我了,说说你吧?” “我……,我为报仇而来!……” “怪不得这么不要命?” “家仇,民恨!哪一样都足以将李道千刀万剐!”苏婉恨得眼冒凶光。 “你与那刘巡案什么关系?”童成又问。 “这……”苏婉想起上官飞的叮嘱,止住了话头。 “看来你是不信我?那就没必要说了。”童成立刻站起身来。 看他生气要走,苏婉慌忙说:“等等!我告诉你……。” 童成重又坐下。 “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苏婉顿了顿,暗然说道,“我的确不是什么钦差,更不是男儿之身……。”她见童成没有惊讶,惊道:“你……你早就知道啦?” 童成点点头:“在方同那里没有说破,想到你必是有难言之隐。不让你告诉他们,也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大家都能安心做事。那你是刘大人的……?” “刘正文是我夫君,……”苏婉叹了口气又说,“你知道‘黑鹰双煞’吗?” “什么?”童成吃了一惊。 “就是他们杀了我夫君。……” “啊?”童成惊得差点把剑都掉了。苏婉自顾伤心,没有察觉,继续说:“如果让我找到了他们,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竟是刘正文的妻子?那么真正的刘正文真的没有活过那晚?我该怎么办?……''我现在是她的杀夫仇人,她怎么可能放过我?……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她?……童成杵在那里,脑子里乱糟糟的。 苏婉发现身边没了动静,一抬头看见童成的异常的神态,忙问:“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对不对?……” 童成没有答话,提起宝剑就走了。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不想告诉我也不用这样?……”苏婉百思不得其解。 第16章 汝阳平叛之真真假假 忙完了,赶快上更!亲们!我还不算断更很长吧?请大家多支持! 求推荐、点评,收藏。 上官飞见竹青出去转了一圈又往回走,心里纳闷:“怎么回事?被发现了吗?”他正在疑惑,忽见一人贼头贼脑地从旁边窜出,拉着竹青就走。 “今天不行,有人跟着。”竹青甩开那人小声说。 “被他们发现了吗?” “不是,我是故意让他跟着。” “为什么?” “别问了,快走!”竹青用力推他。 “不行!王爷发火了,今天必须要给他个交代。” “我不去,我不能再害大人。” “你……,你糊涂!刘巡案现在就是王爷碗里的菜,想什么时候吃掉就什么时候吃掉。你还因为你肚子里的孽障护着他?你也不想想,王爷会放过你吗?”…… 见二人拉拉扯扯,小声嘀咕半天,想必有事。上官飞现身堵住他们。 “他是何人?你们在干什么?”他看着来人问竹青。 “啊?师……师爷?”竹青一见,大惊失色。 她姑父倒没有慌张,对着上官飞问:“你就是刘巡案的师爷?” “不错。你是何人?” “我是她姑父。” “她姑父?你已将她卖入青楼,还有脸来找她?” “我那也是逼不得已。再说,我好歹也养育她几年,如今她发达了,我就不能来沾沾光?”她姑父厚颜无耻地笑道。 “你还真不要脸!”上官飞鼻子都气歪了。 “我不要脸?你家大人才不要脸呢!把我们竹青肚子搞大了,连个名分都不给?怎么的?欺负她娘家没人那? ?今天不给个话,我就把她带回家!”她姑父边说边拽着竹青,“走,跟我回家!” “有身孕了?……”上官飞有点蒙,“她怎么可能有身孕?……”可是又不能明说,只是看着竹青问:“你真愿意跟他回去吗?” 竹青这时倒是进退两难了,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都这样欺负你了,你以后还有好日子过?走!跟我回去,不给名份就别回来!”她姑父连拉带拽把她给拖走了。 “她这是唱的那出?找了这么个荒唐借口?……先不管他们了,回去问问大夫人。” 他回到屋里,苏婉早就不见了人影。 “二夫人,大人呢?” “我没看到。” “又出去了,……”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她跟童成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呢?人心险恶,刚一见面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大夫人这人就是少根筋,回来得好好说说她。…… 苏婉回来的时候,上官飞正在客栈门口焦急地等着她。 “嗳,不是叫你不要站在外面等吗?你怎么又站在外面?”苏婉一见他就说。 “还说我?你跟童成有什么不可让我知道的?这半夜三更的,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吗?”上官飞急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去王府?” “你说你们这孤男寡女的,要是让他识破怎么办?” “识破就识破,那又能怎么样?” “你……,你已经让他识破啦?”上官飞惊道。 “放心,他是不会出卖我们的。”苏婉拍了拍他肩膀说。 “可是,他毕竟是……” “好啦,我知道分寸,你就别唠叨了!怎么比我爹还啰嗦?”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上官飞气鼓鼓地说。 “知道啦!你老人家赶紧睡觉去吧!”苏婉笑着推他进屋。 “哦,对了,竹青走了。”上官飞忽然想起这事。 “竹青?去哪儿了?” “被她姑父拉回家了。说是她怀孕了,你还不给名份……。” “什么?怀孕了?”苏婉吃惊地看着上官飞。 “看我干什么?人可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谁知道?”上官飞慌忙说。 “是噢,莫非她早就……” “不大可能,她以前那么的守身如玉。我想她是送来给你的,小王爷也不敢在那时动她。”上官飞说。 “那……,她是作假?要挟我收房?……” “有这个可能。”…… 竹青被她姑父拽到王府,被李成天截住,带到他的住处,然后对她姑父说:“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她姑父唯喏退下。 “竹青姑娘,几日不见,越发地俊美了!”李成天关上房门,笑嘻嘻地过来摸摸她的脸说。 “小王爷!请自重!”竹青慌忙躲开。 “别这么生份嘛!过来让小爷好好瞅瞅!”李成天仍然嘻皮笑脸地过来拉她。 “小王爷有话快问,我还要回去做事,被发现了不好。”竹青赶忙说。 李成天一听不高兴了:“别以为在刘巡案那里呆了几天就是圣女了?我告诉你,刘正文蹦哒不了几天了!你若乖乖听话,以后就是小王我的人了,小王保你锦衣玉食,享用不尽……” “小王爷您还是赶紧问吧!问完我好回去做饭。”竹青忙打断他说。 “哦,我忘了,你怀了他的种了!……那你还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是没什么,他这段时间只是在家陪我,哪里都没去。……” “哦……,美人相伴,乐不思蜀……?”李成天淫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又忽地收起笑脸,猛一拍桌子: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李成天气得一把抓住她,“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才不愿跟我说实话?……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可别忘了,是小王我把你从妓院给赎出来的。我才是你恩公,你要爱也得先爱本王!……”说着便按住她,扯去她的衣服。 “小王子!不要!……,我真的没有骗你!”竹青拼命挣扎。 “要不是看你有用,小王我早就开‘荤’了,还能让他刘正文先尝了鲜?”李成天死死压住她,狂啃下去。…… 竹青急得狠咬他的舌头。痛得这小子使劲掐住她的脖子,才把舌头给弄出来,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气得这小子拿起佩剑就要杀她。 竹青这时,怎能动弹?她哑着嗓子,流着眼泪说:“你杀了我吧!” 李成天一想,杀了她还真没法向父王交代?于是他卷着舌头说:“说,实话。……不杀你!” 竹青只得说:“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孕,……” 李成天惊诧地看着她。 “只是想要他给个名份,才趁他睡死,脱了他的衣服……。” “哦?有点儿意思……!”李成天乐了,龇牙弄疼了舌头,又赶紧捂住嘴。 “他每天半夜出去,天亮才回来。哪有机会碰我?” “那――,要不要小王帮你一把?” “不用,小王爷只要早点放我回去就行了。” “嗯。”李成天点点头:“来人!给竹青姑娘换身衣裳,送她回府!走偏门,悄悄的送。……” “是。” 临走,李成天还在竹青脸上拧了一把:“记得,事情办好了,刘正文不要你,还有小王呢?小王决对不会亏待你的。” 沈竹青算是看清了李成王府的真面目,心中十分愧疚:刘大人不肯纳我,可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真君子。而小王爷就是个衣冠禽兽!他们王府尽做些丧尽天良的勾当。我怎能再帮他们来害大人?我得赶快回去,把这事透露给他,好叫他早作准备。…… 她回到客栈的时候,苏婉还没睡着,听到敲门声,忙起身开门。“竹青?……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苏婉一见是她,便奇怪道。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走到哪里?”竹青沮丧地说。 “你……,真的有啦?谁……谁干的?” “想要你收个房,有这么难吗?……”竹青哭了,“我虽身陷青楼,却也是青白之身,不比外面那些女人强啊?……” “我……,我这是为你好。……”苏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都知道,……”竹青擦了擦眼泪说,“今后你不用再躲着我了,我不会再这么不知羞耻地缠着你。但你对外要说已把我收房了。……还有,这几天不要出门,我先回房了。”说完捂着嘴,伤心地回房了。 上官飞闻声出来,见她这样,也明白了八九。 “我进去看看她,……”苏婉一指竹青对上官飞说。 “竹青,到底出什么事了?”苏婉跟进来问。 “大人!……”竹青一把抱住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苏婉楼着她,轻轻拍道:“好了,你别难过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 第17章汝阳平叛之之 诱捕苏婉 “大人今晚还要出去吗?” 见苏婉又在整装,上官飞忙说,“你没听竹青说这几天不能出门吗?” “她知道什么呀?” “没准是她听到什么重要事情……。别忘了,她可是小王爷送过来的人。” “你是说……?不对呀?那她为什么帮我们?” “你说呢?……” “不许瞎猜!”苏婉一瞪眼给他阻了回去。 “好。那你今晚哪儿都不准去。” “不行的。我昨晚好像惹到他了,今天再不去,他生气了不帮我们了怎么办?” “他功夫那么好,等不到你自然就回去了,又不会有危险。日后再解释,我想他会理解的。” “这样……,合适吗?” “听我的。过几天再说!”上官飞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王府这边对沈竹青也不是很放心。“看样子,这竹青对刘正文是动了真情了。”李成天说。 “王爷,那这人还能用吗?”王彪问。 “暂且留着,但对付刘正文必须要做两手准备。……”李道看了看司马徒问:“先生可有高见?” “王爷,看刘正文的举动,是铁了心要跟您作对了。 如果不是罗教头看走眼,我想他们是想不动声色地给他报仇。如此的话……,我们不如给他放个饵……”司马徒诡密地说。 “如何放饵?” “我们就如此……,这般……。不怕他不来,就怕他不想!”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说好。 第二天一早,李成天就来到客栈,见到苏婉就生气地说:“刘大人还如此清闲,那刺客一事就这么了啦?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小王爷不必动怒,大人可是天天在查啊!”上官飞赶忙说。 “那结果呢?” “还未有收获。” “你们哪,就知道说大话!最近城外又来了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听说还功夫了得……。” “哦,会是刺客吗?” “他们自称‘黑鹰双煞’,是不是,也得抓住了才知道。”李成天看着苏婉,故意放出消息。 “什么?黑鹰双煞?他们在哪里?”苏婉急忙追问。 上官飞悄悄地一碰她,又对着李成天说:“无凭无据,我们也不好随便抓人哪?” “对对对,师爷说得对,抓人得讲证据。”苏婉警觉,赶忙附和。 李成天一听,心中暗喜:原来他们也一直打听‘黑鹰双煞’。那他们这下跑不掉了!…… “小王爷一大早来,就是为了告诉大人这些吗?”上官飞看着他问。 “刺客抓不到,我和父王一天都不能安寝。小王只是过来给刘大人提个醒。” “是是是,臣下一定尽快彻查。”苏婉一边陪笑应付,一边冲着房里喊:“竹青,给小王爷上茶。” “是。”竹青过来,给李成天沏上茶。 “我说刘老弟,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温温而雅、端装大方,你若不好好待她,小王可不依吆?”李成天看着竹青对苏婉说。 “小王爷放心,大人早已将她收房。如今她母凭子贵,连夫人都让她三分呢!”上官飞笑着接话说。 “哦?那可要恭喜刘大人了!” “同喜同喜!”苏婉抱拳佯笑道。 竹青也装作害怕的样子躲进房间。 “夫人如今身怀六甲,大人可是更忙了。那小王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恭送小王爷!” “他是怎么知道竹青怀孕的事?”见李成天走远,苏婉这才问上官飞。 “这还用问?她昨晚肯定是去王府了。” “那她是被小王爷给……?唉!终究还是害了她!” “甘被王府所用,她也是咎由自取。”上官飞气道。 “她可能也是没办法,你不能这样说她。” “你呀!她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本来想救她出泥潭,可最终还是没有帮到她。……黑鹰双煞!可算找到你们了!”苏婉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干什么?”上官飞惊问。 “去抓他们!” “小王爷的话你也信?” “宁可信其有。” “你就不怕其中有诈?” “那怎么办?找童教头问问?” “要去也是我去,你不能再冒险了。” “你又不会武功,出去会更危险。” “我现在会了。” “得了吧,你那叫武功啊?还是我去吧,你脑子好使,在家坐阵我放心。” “好歹我是男子汉,总不能老躲在家里,让你去冒险吧?”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到相约的地方找他,那地方安全得很,我问完就回来,哪会有危险?” “你……”上官飞知道拧不过她,只好说,“那你一路小心,快去快回。” “知道了。” 苏婉来到树林,着急地等着童成,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眼看都快子时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不会真生气了吧?……干脆直接去王府找他?……不行!那样他就暴露了。……对,找方同!让他帮我去问问。 ……她刚想出树林,就见树影一晃。“是童教头来了吗?……”她愣了愣,又没动静了:不对!童教头来会先出声的。不会是被人跟踪了吧?……她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快步出了树林。突然,旁边窜出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人?”苏婉按剑喝问。 “要你命的人!”二人恶语相向,举刀剑便砍。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苏婉摆剑相迎。 “我们堂堂黑鹰双煞,还倷何不了你?”二人边打边说。 “你们就是黑鹰双煞?……还我相公命来!”苏婉一听,怒冲顶门,大喝一声,抖剑紧刺。 这二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避开剑锋还击。 苏婉是急红了眼,剑剑凶狠,招招至命。 “这家伙果然利害!……”这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走!”收起招势就跑。 “哪里跑!”苏婉紧追不放,直追到汝阳城下。那二人飞身上墻,进了里面。苏婉正要起势,被忽然飞来的一人抓住,“快走!”来人黑纱蒙面,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回跑。 两人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这才停下。 “童教头,是你吗?”见那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苏婉忙拦下他问。那人只得摘下面纱。 “真的是你?!”苏婉高兴地叫道。 “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那是个陷阱?”童成埋怨她道。 “杀夫仇人就在眼前,你让我如何放过!” “你就那么想报仇吗?” “当然!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那我让你报了杀夫之仇,你能从此离开此地,再不管此间闲事吗?” “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是闲事?多少条人命?不灭了汝阳王,誓不罢休!”苏婉斩钉截铁地说。 “你……,你这是送死!” “自从决定完成相公遗愿,就不管那么多了!” “你倒是不怕死。可你知不知道,王府正张开大网等着你呢!你死了,还怎么完成你相公的遗愿?” “我……” “快走吧!这里也不宜久留。”童成催道。 “童教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所以不告诉我黑鹰双煞是谁。我不怪你。……”苏婉看着他说。 “我……”童成无言以对。 “我这几天有事没来,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你想多了,我这几天也没来。” “那我就不算失约喽?”苏婉高兴了。 “想起来了,你现在恐怕回不去了。……”童成忽然说。 “为什么?” “他们现在正在张网抓刺客,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那怎么办?” “趁他们还没有追来,你先到方同那里暂避一宿。…我得马上赶回去,免得他们起疑。” “好,那你小心点儿!”…… 王府中,引诱苏婉那两人回禀:“禀王爷,我们已经成功把他引进城里了。说来也奇怪,他竟口喊什么‘还我相公命来!’冲上来就要拼命,还好我们跑得快。……” “相公?……难道他不是男人?……真的是假冒巡案,而且女扮男装?”司马徒捋着山羊胡子思索道。 “大街之上,他那么耀武扬威,丝毫不像心中有鬼之人。……难道皇上派了个女巡案?”罗一刀提出不同看法。 “不可能!密函上明明写着:新科状元,携妻室同往。……”李道肯定地说。 “那她胆也太肥了吧?”王彪恼道。转而又说,“不过,她若是假的更好。这样王爷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防着她了!” “她如此做法,无非是为寻仇,就凭她那几个人又能拿王府怎样?而我们捏死她就像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熊豹接上话说。 “那他进城了吗?”李道问。 “回王爷,到了城门口,被一蒙面人拉走了。……他们轻功了得,天又太黑,没有追上。”罗一刀说。 “有内应?……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们有埋伏?……马上清点人数,不可漏掉一人!”王爷命道。 “出什么事了?” “王爷怀疑府内有刘正文的内应,正在清点人数。” “是嘛?那赶紧查查。”童成正好赶回来,一听此话,暗暗庆幸,马上帮着清点人数。 “禀王爷,一个不少。”童成禀道。 “发现有人擅离职守了吗?” “除了他二人,都没离开过。”熊豹一指引诱苏婉那两人说。 “他还当真会神机妙算?……才会前去接应?……”罗一刀不禁自语。 “你是说……,那个师爷……?” 司马徒说,“他一个文弱书生,断然不会前去接应。再说,他也没有那么好的身手啊?” “那接应的是谁呢?……”众人陷入深思。 “哦,对了。她好像在等什么人,可那人没来,她刚想走时,被我们拦下。”引诱苏婉你二人忽然说。 “这样看来,这个神秘人物,一直在留意我们,这就难怪了。”罗一刀恍然道。 “王爷,我们并也并非一无所获。……”司马徒说。 “先生此话怎讲?” “既然她没有进城,就肯定不在客栈。我们现在去客栈一探究竟。……” “好!你马上带人去客栈!” “是!” 第18章汝阳平叛之 巧度危机 客栈内,上官飞等不回苏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直打转转: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该不会直接去王府找童成了吧?……不好!她报仇心切,没准真去王府找人了!…想到这里他头皮一麻,慌忙拿上上方宝剑:“我得去王府救人。…” “上官师爷这是要去哪里啊?”他刚开门出来,就被司马徒等人拦住去路。 上官飞心里“咯噔”一下,但马上冷静下来说:“我刚跟大人学了几招剑法,正想找个空旷的地方练练。”他一举手中的宝剑说。 “你家大人呢?” “在房里陪新夫人。” “是嘛?她陪新夫人能做什么?”罗一刀嘲讽说。 “嗳,罗教头这话好生奇怪?”上官飞故作糊涂。 “不奇怪,两个女子能行什么房事?快叫她出来!”王彪凶道。 “啊?……”上官飞大吃一惊。可转念一想:他们跑这里来要人,那大夫人一定是安全的。我得沉住气,慢慢与他们周旋。……于是故意打岔说:“哦…,你是说夫人和竹青这两个女人啊?怕大人应付不过来是吧?……放心!我家大人血气方刚,没问题的。” “上官师爷不会是心虚了吧?才会言此度彼?”司马徒冷冷地说道。 “嗳!夫子这话倒叫上官越发的糊涂了。” “那好,你听清楚了:王爷怀疑你们假冒钦差、假传圣旨,要拿她回去核实。” “什么?…司马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说?我家大人是皇上钦点的巡案,有御赐三宝为凭,王爷也亲自验证过的,怎会有假?” “少废话!叫你们大人出来!”罗一刀一旁怒道。 “我家大人好歹也是御赐钦差,怎么的也能不上你在这里撒野!”上官飞生气地斥道。 “上官飞!别给脸不要脸!敢这么跟我师兄说话?”童成上前斥责道。 上官飞抬眼看了看他,未见异常,把心放下一半,朝内室一努嘴:“大人正在房中……,我可不敢叫门。……” “我去。”罗一刀一扒拉他,走到门口。 却被童成一把拉住:“师兄,你忘啦?上次搜查他卧室,被他责骂不算,还让老王爷为难生气,第二天一早又被罚过来陪罪。…这回再要惹到他,他一急一气拿上方宝剑砍了你,多冤哪?” 罗一刀扭脸看看他,没有说话。熊豹急了:“童教头,你到底是哪头的人那?” “熊将军这话说的?童某对王爷的忠心,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虽然说他假冒巡案,那也只是王爷的猜测不是?万一错了,岂不叫我师兄又当了一回恶人?”童成分辩说。 “司马徒先生,师弟说得也不无道理。”罗一刀也说。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劳烦上官师爷去通禀一声。”司马徒只得说。 “哎――,还是夫子懂礼!我这就去叫。”可他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还是不行。……” “又怎么啦?” “你想啊?若是此时大人已睡着,把他惊扰,他一定饶不了我,倘若他们正在……,那他还不把我给吃啦?……” “你是真不敢还是故意拖延?”王彪盯着他问。 “我是真不敢那!” “那我去!看她能不能吃了我?”王彪一推上官飞来到门前:“巡案大人,我们王爷有请!” 竹青见苏婉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也很担心。忽听堂前人声嘈杂,心想:不会真出事了吧?……她悄悄地下床,扒在门缝偷听。现在听有人叫门,忙应道:“大人睡得正香,你等不得打搅,有事明儿个再说吧!” 上官飞一听心里有谱了:这沈竹青是在帮自己圆谎呢!…于是又说道:“是司马先生亲自带人过来,说王爷要请大人,你还是把他叫醒吧?” “大人近日操劳过度,好不容易睡踏实了。你让他们去回禀王爷,有事竹青明儿个自会去领罪。” 童成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这个竹青虽然是王府卧底,心却向着她?这下就好办了!……于是在司马徒耳边小声说:“连竹青都这么说了,那她一定在屋里,我们不如先撤,等他放松了警惕,再拿她不迟。”司马徒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既然竹青姑娘如此心疼刘大人,我等也不好再打扰,只好改日再来。”说着冲几个人一摆手,走了。 “出什么事了?”见人都走了,杜若秋和竹青都跑出来问, “别问了。夫人回屋照顾好小宝,天塌下来都不要管。竹青也回房关紧房门,无伦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进房。……” “他们不是走了吗?” “司马徒老奸巨滑,怎会轻易就相信?没准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啊?……” 正说着,忽听有人敲门,把这几个人吓坏了。上官飞让她们赶紧回房,自己定一定心神,坐到桌旁。 就听外面有人小声说:“快开门!是我。” 上官飞一听,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赶紧拉开门闩,一把将她拽了进来:“你跑到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我去找童教头,被人跟了踪,差点就回不来了。……” “你没事吧?”上官飞紧张地看着她。 “没事。幸亏童教头及时出现,把我拉走了。……” “怪不得他如此镇定自若?” “你见过他?” “对了。你快把这身衣服脱了,换上睡衣。……”上官飞忽然说。 “怎么啦?” “还问我?你是怎么暴露了身份的你不知道哇?”上官飞急道。 “我……?没有哇?”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你女扮男装,假冒钦差的?” “啊?我……?打斗的时候说错话了……?”苏婉努力地想。 “别想了,没时间了!赶快去换衣服,他们呆会儿若真回来,你就这么……这么说。”…… 司马徒出了客栈,来在大街上,突然停下脚步:“不对呀?听说沈竹青对刘正文动了真情了,说不定会帮他圆谎,……,我们赶紧回去,上当了!”司马徒掉头就往回走,童成也只能跟着折回来。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屋里有人说话: “刚才什么人在堂前嘈吵?”这是苏婉的声音。 “回大人话,是司马先生和王府将领。…” “他们来做什么?” “说是……,说是……”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他们说……,说你假冒钦差,而且还……还是女儿之身……。” “什么?他们竟然敢如此诋毁我?…你刚才为什么不叫醒我?叫醒了我,我一剑把他给剁了,他们就知道真的假的了!”苏婉勃然大怒。 “大人息怒!小的刚才也是怕您生气,所以才不敢叫醒你。……” 外面这些人一听,都吓一大跳。童成一听,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还真有她的,怎就知道回来了呢?幸好没听我的话,回来得太是时候了!……” 这苏婉不是听了童成的话,去了方同那里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她在去学堂的路上,忽然想: 不行!我若今晚不回去,会把师爷他们急死。他要是一着急,又到王府去寻我,岂不正好落入他们的网中……?我得想法子回去。于是她又回到城门口,见城门紧闭,未见大队人马,只有城楼上几个巡查的兵丁,在那里晃来晃去。苏婉捡起一个石块,朝城楼上扔去。 “什么人?”兵丁们紧张地寻声追查。苏婉趁机越上墙头,猫着腰绕过岗亭,然后纵身跳下,奔向客栈。 上官飞见到她,这才放下心,催她赶紧换衣,以防不测。 司马徒在门外一听,心里直犯嘀咕:他居然在房中?难道他真会分身法术?……不然外面那个又作何解释?……我就这么回去复命吗?……不!怎么看这里头都有鬼。我得亲眼瞧瞧。……于是他抬手叫门。 上官飞与苏婉一对眼神,马上起身开门:“吆,是司马先生。您怎么又来了?看来您不挨我家大人几通训斥,您是不会死心的。……”边说边朝苏婉眨眨眼睛。 苏婉马上怒道:“司马徒!你好大的胆!本官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不愿与你等计较。可你竟是这般的居心叵测?竟敢说我假冒?而且还是女人?……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皇上御笔亲书的圣旨!再看清楚这个:这是皇上御赐的上方宝剑!……”苏婉又一亮宝剑说。 “大人息怒!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上官飞连忙假意劝和。 “奉命?真是王爷让你们来的吗?……那我明日倒要亲自去给问问王爷:到底是他不信我还是你们这帮人有意中伤?” “大人,我们哪儿敢哪?”童成也故作好人。 “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我刘正文堂堂七尺男儿,岂容他人如此羞辱!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给他面子!……”说着一翻宝剑,架到司马徒的脖子上,“叫你们也瞧瞧,我这上方宝剑可是吃素的?” 司马徒没料到他会来这手?吓得两腿发软,摊倒在地上。 “刘大人手下留情啊!”童成一见,赶忙过来求情,“看在司马先生一把年纪,又忠于职守的份儿上,饶了他吧?”他又对司马徒小声说:“古人尚忍跨下之辱,您就跟他说个软话,回去再说别的。” “刘大人,我等奉命办差,职责所在,纵有得罪,你也不能如此啊?”罗一刀也劝阻道。 “听你如此说来,本官是不是还要给你们下跪陪礼呀?”苏婉气道。 “大人息怒!您消消火!……”上官飞见此状,心想:赶紧见好就收吧!免得弄僵了不好收场,于是也过来说情:“大人,这也许是个误会。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老王爷如此厚待的份上,饶了他们吧!”然后又故意小声对苏婉说:“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几个人一听,直气得白眼直翻。 “看师爷为你们说情,本官就看在老王爷的情面上,饶了你们。滚!”苏婉收回剑斥道。 “司马先生,我们走。”童成扶起司马徒说。 “巡案大人,多有冒犯!老朽会记住今日的教训。告辞!”司马徒咬牙切齿地说。 第19章汝阳平叛之 王府定计 求推荐,收藏!文章好不好,全在书里表!您看好就投一票。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个假巡案人呢?”李道一见司马徒这几个人就问。 “回王爷,他好像真会分身法术?老奴现在也打不定主意。…”司马徒耷拉着脑袋说。 “他竟然在家?” “是的。正与竹青姑娘合欢呢!根本就没有出去过。”童成答道。 “哦?” “我们可是一直盯着,并未松懈过。”王彪等人忙说。 “那他是长了翅膀飞啦?!”李道恼了,“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刘正文?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王爷息怒!据老奴观察,他肯定是出去过。老奴仔细推敲了一下,略有所获……。” “快讲!” “他是与外面的人做好交接,然后又返回客栈……” “我的人一直跟着,没见他跟什么人接触。”罗一刀说。 “那接应那人又作何解释?”司马徒看着罗一刀问。 “你们号称‘黑鹰双煞’,怎么也会让他轻易逃脱?” 王爷不高兴地说。 “昨晚月黑风高,那二人轻功了得,属下也只能看他们逃脱。”罗一刀躬身答道。 “你堂堂‘黑鹰双煞’居然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司马徒讥笑道。 “我兄弟说话实事求事,不像有的人,一见着上方宝剑,就吓摊了。……”童成马上反唇相讥。 “你……” “好了!大敌当前,你们不想办法制敌,却在这里内讧?”李道赶紧制止。 “凭我们双煞的本领,抓个刘正文还不手到擒来?只是没有王爷的命令,不敢擅自作主。更何况,他手握上方宝剑,要想验明正身,还得王爷您亲自出马。”罗一刀说。 “哼!还用我亲自出马?宫中已有密报,说皇上已有离京的打算,我想他还是不放心这里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到时候让他来验明,看她如何盾形?”李道冷笑道。 “王爷,皇上来了,对您不也是很不利吗?司马徒提醒他说。” “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个天赐的良机……!”李道看着众人,停顿了一下。 “怎么讲?”众人忙问。 “正好给他来个‘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几个人还是不大明白,“请王爷明示!” “皇上到了,那假巡案可敢出来作怪……?这欺君之罪――不用我出手,皇上又岂会饶她?这是其一。二嘛……”李道看了看众人问:“各位想不想进官加爵,福禄一生?……” 众人皆抱拳说道:“誓死追随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嗯,好!……其二就是:小皇上来到我汝阳府,他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到时候……他还不乖乖听我的?嘿嘿!…”李道奸笑两声。 “吾等恭喜王爷!啊不!是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这下明白了,一齐笑着跪拜。 “众卿平身!事成之后,给卿等封王加爵!”李道高兴地抬抬手说道。 “王爷……,不!皇上这个一石二鸟之计,妙哉!”司马徒捻着胡须赞道。 “那我等接下来怎么做?”众人问。 “反正他又没拿到我什么把柄,那就先不去管他。你们假称切磋武艺,跟他套套进乎,稳住他,别让他跑了就行了。” “是!属下明白了。” 皇上派刘正文去到汝阳查访民谣,一晃好几个月过去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了。他坐不住了:他不会也被收买 了吧?……还是被缠住脱不开身?……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皇上越想越着急:不行。朕得亲自去看看!……朝中他旧识太多,我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贴身内侍高力: “高力,就你还有点儿鬼点子,帮朕出出主意,怎样才能躲过群臣,去汝阳走走?” “皇上既然不想让大臣们知道你的行踪,干脆说下江南视察,待出了皇宫,再换上便装,悄悄地前往汝阳。再挑几个武功高强的卫士,远远随行,暗中保护,皇上您不就安然无忧了吗?”高力忙献策说。 “嗯,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皇上放心了,然后吩咐道:“你下去准备一下,随朕出巡。”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苏婉和上官飞这几日如坐针毡。上官飞看一眼苏婉说:“虽然王府没有再派人来,但我们也需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应不时之变。” “他都已经怀疑上我了,就决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快逃吧?” “逃?正好落他口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苏婉急道。 “你别急,容我好好想想。……”上官飞倒背着手,在房间踱了几步,然后停下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说明他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对上方宝剑还是有所忌惮。利用这一点,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哦?你快说说!”苏婉一喜。 “你想,在皇上发现你之前,我们就把汝阳王给办了,…将功抵过,皇上也不至于杀了我们吧?……”上官飞说这话完全是安慰苏婉,他自己一点底气都没有。 “真的?那我们马上行动!”苏婉的精神头又来了。 “你别老想着抓他,凡事都讲个我证据。待我们收集到他充足的证据,再一举将他拿下。” “还要证据?这不是明摆着吗?”苏婉说道。 “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 “比如:你说他贪了灾银,银子在哪里?皇上问你,你如何回答?……再比如:你说他想造反,一,可有重兵?二,可有私召?……这些我们都不清楚。再说万一老百姓受不了他的恐吓,不出来作证,我们怎么办?……” “这还没天理了?”苏婉叫嚷道。 “别急嘛!回头我们跟童教头商量商量,看他可有办法?” “那好,我这就去找他!”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一听是童成的声音,二人乐坏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童教头,你来得……”二人开门一见是罗一刀,赶紧止住话头。 “二位教头,今日来此何事啊?”上官飞紧张地问。 “怎么?不欢迎?……放心,是王爷让我们给您陪罪来了。”罗一刀看着苏婉说 “王爷说了,那日纯属误会,造事那两人已经抓住了。” “抓住了?什么人?”苏婉忙问。 “一帮草寇,还能是什么人?” “哦……”苏婉倒糊涂了:不是针对我的吗?怎么又抓草寇?…… “既然是个误会,大人也没理由再怪你们,心意大人领了,二位请回吧!”上官飞接过话不冷不热地说道。 “师爷说得在理,既然是误会,本官就看在王爷面上,原谅你们,你们请回吧!” 见这两人没动,苏婉不禁问:“你们还有事?” “看大人神情是余气未消嘛!王爷说了,不把大人您哄开心了,就不让我们回去了。”罗一刀赖这儿不走了。 童成忙出主意说:“听说大人武功非凡,不如我们切磋切磋,一来可让大人您出出气,二来也让我等长长见识。” 苏婉不知他何意,却见他神态平和,抬头看一眼上官飞,便欣然同意了。 “我先来!”童成抢先请战。“大人,呆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哪!” “童教头客气了,到时候还要教头礼让才是。请吧!”苏婉抬手摘剑,飞上屋顶,童成随后也飞身上房。二人谦让三招后便打在一起。 因为对战的是童成,苏婉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只是想好好表现,让他指点一二。所以剑剑得体,招招环扣。童成一见,不由暗暗叫好:好聪慧的女人!一点就透!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把剑法练得这么好?如若再加以时日,定在我之上!……今日有师兄在场,我不能明授她武艺。只能放慢剑速,希望她能有所领悟。二来也可迷惑一下师兄,对她有所忌惮,一时半会儿不敢轻易动她。 …… 罗一刀在下面观战,不由倒吸口凉气:咝――,这个假巡案功夫果然了得!童成功夫与我不相上下,却剑剑失利,招招被动,我若想拿下他也并非易事。但合我二人之力,还是不费事的。…… 想到这里,忙冲着上面喊:“师弟,你先下来!让我来领教大人几招!” 二人闻声,忙收势撤招,跳下房顶。 “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看大人的武功出神入画,一刀也想领教几招。” “罗教头,你这可不是君子之举,倒像是趁人之危啊?”上官飞赶忙说道。 “师爷此话从何说起啊?”罗一刀诧异地问。 “大人于童教头已比试半天,体力自然消耗不少,你现在再让大人赐教,也胜之不武啊?” “是呀,罗教头。你这哪里是哄我开心?分明是要害我嘛?”苏婉也忙找话搪塞。 “师兄,人家都这样说了,我看还是改日吧?”童成边打圆场边在罗一刀耳边小声说,“我们是来稳住他的,别坏了王爷的大计。” 罗一刀点点头,又看了看苏婉笑道:“大人都怪上罗某了,一刀哪敢再行赐教?风满楼小酌一盅如何?就当给大人陪罪了!” 苏婉哪敢再跟他去喝酒?忙推却说:“罗教头心意我领了,今日有些疲惫,改日吧?改日一定奉陪!” “师兄,你就别为难大人了。大人他近日好事连连,别让他得罪了新夫人,以后进不了房。…”童成一旁帮腔道。 罗一刀扭脸看了看,又看了看苏婉,不由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那罗某就不能不识趣,让新夫人忌恨了。大人好好享受,小的们告辞!” “他们……,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呢!”苏婉指着童成的背影说。 “找机会再说吧!”上官飞说道。 童成跟着罗一刀回来王府,走到半道,忽然捂着肚子叫道:“师兄……!” “怎么啦?” “肚子疼。” “不是吃坏东西了吧?” “谁知道?……不行了!你等我下,我上个茅厕。” “现在上哪儿找茅厕?找地解决算了。” “你不嫌臭啊?……” “行,不急你就慢慢找。我先回去,方便完了来找我,一块儿去见王爷。” “好。……哎哟!不行,我憋不住了!……”童成捂着屁股,边说边跑了。 罗一刀看着他那样儿,笑着摇一摇头先回王府了。童成远远瞟着他,看他走远,这才掉头回来客栈。 苏婉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童成,高兴坏了:“你怎么知道回来的?” “看你们神情就知道有事,刚刚有师兄在,没好问,什么事?很要紧吗?” “童教头,你身为王府教头,对王府的兵力部署应该很清楚吧?”上官飞问。 “不是很清楚。李道把王府兵力分为三个阵营,分别安置在三个不同的地方,由师兄、王彪、和熊豹各管一处。……” “你不是他们的教头吗?怎么会不清楚?” “他们是分批集中在教场之内传教的。……”童成答道。 “这个老狐狸,如此狡猾?”苏婉气愤地骂道。 “不过,我若想打听,应该不是难事。” “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上官飞抱腕礼道。 “师爷客气了!既然决定帮你们,那就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见外?” “童教头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有一事要相托……” “师爷你说。” “李道克扣灾银,数目庞大,应该有个藏匿的地点。你不妨也打听打听。” “这个我略听传闻,说李道建了个地下秘密金库,具体再哪儿,谁也不清楚。听说帮着建造地下金库的人一个都没见出来。……” “那人呢?”苏婉连忙问。 “王府声称他们拿了银子,逃跑了。依我看,是被灭口了。” “这么歹毒?”苏婉惊道。 “你们别着急,我想办法打听打听。” “那这事全仰仗教头你了!”苏婉抱拳说道。 童成回到王府,马上来找罗一刀。 “我说你出个恭至于出到现在吗?”罗一刀怀疑地问。 “我都疼成那样了,你还这样说我?把不把我当兄弟?”童成撒赖说。 “你……没事了吧?” “有事也被你吓没事了!” “你呀,吃饭还吃出臭虫来?真不让人省心!……走吧!赶紧去见王爷吧!” 两人来到堂前,向李道禀报了比武之事。 “你们做得很好!不过,以后再不必为此人劳神了!宫中密报,皇上已经出宫了。虽说是下江南视察,但我猜他是不放心我这里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这小皇上诡得很,我们还是要把精力多放在他的身上。”…… 第20章汝阳平叛之 险遭暗算 从王府出来,童成一直低头沉思:皇上来了,她又多了一份危险,我想要在短时间内拿到证据,还要靠师兄罗一刀。…… “师弟,想什么呢?” 罗一刀见他一路低头不语,忙问。 “师兄,我在想:皇上来了,王爷与他也算是最后一搏了!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我们是不是也别把事情做绝了。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童成抬头看着罗一刀试探着问。 “师弟,你今天很奇怪呃?这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呃?……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罗一刀逼视着他说。 “嗐!我哪有事能瞒得了师兄您哪!只是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就想请师兄谋定。”童成慌忙解释。 “师弟,我知道你不喜欢打打杀杀,可我们学武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不受欺负,能扬眉吐气、高人一头吗?王爷给了我们想要的一切,我们能不誓死报效?”罗一刀劝解道。 “可是习武还有一个宗旨,就是惩奸除恶,除暴安良!”童成反对说。 “师弟,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鼓惑?”罗一刀一听,马上警觉,“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假巡案?” “师兄你真能瞎猜!我也想早日揭开他的真面目,为王爷扫平障碍,要不然我双煞的名号还要毁在他的手里?”听罗一刀这么说,童成吓坏了,赶快掉转话头。 “这样最好!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犯糊涂?那假巡案没几天蹦哒的了!你小心被他利用。” “是,师兄。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头有底了,以后唯师兄是从。” “还有王爷。” “是。还有誓死报效王爷!”童成一面应喏,一边暗想:师兄是不是早就对我起了疑心?……以后对他还要多加提防,想通过他找线索怕是没希望了!…… “师弟。……” “嗯?” “王爷明日差我出门公干,你替我去趟兵营,巡察巡察。”罗一刀看了看他说。 “不是不准我随便出入兵营吗?” “谁说的?你我同为教头,又是师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 “你就不怕王爷怪罪?” “王爷怪罪下来,自有为兄一人承担!” 童成一想:我也正好要去打探,不如趁此机会把兵营布置搞到手。……于是他没再推托:“既然是师兄的命令,小弟哪敢推委?王爷若真怪罪下来,我与你一同承担!” 第二天,童成一早便去了兵营,罗一刀见他走远,忙叫过兵丁:“去客栈请巡案大人,就说童教头有约,老地方见。” 兵丁答应一声,便过来送信。 “回去告诉童教头,就说我马上就到。”苏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大人,童教头约你,干嘛不自己来?而是找人送信?他就不怕惹人怀疑吗?”上官飞忙阻止说。 “你就是想太多,他可能是发现什么重要线索,而人又走不开,只好差人送信。……” “那我跟你一起去。” “人多目标就大了,反而容易被发现。你功力尚浅,万一叫人发现,想跑都跑不了。” “我……” “别担心,有他在我能出什么事?”苏婉抓过宝剑“在家等我的消息!”说完健步出来。 他来到山林之中,却不见童成人影,心里暗想:他约我来自己怎么没来?……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我再等等…… “巡案大人是在等人吗?” 她正想着,忽见罗一刀从旁边出来,吓了一大跳。但马上又镇定下来,装着闲游慢赏:“我路过,看这里景色不错,顺便欣赏欣赏。……罗教头怎么也在此啊?是不是也有同感?” “罗某在此恭候大人多时了。”罗一刀看着她说。 “啊?”苏婉闻言吃惊不小:难道童成出卖了我?……不会!一定是他故弄玄虚。……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说:“罗教头约我,客栈即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大人您这一笑,倒有几分女子的娇媚。不知大人你还要装到几时啊?”罗一刀盯着她嘲讽地说道。 “罗教头说话越来越奇怪了,什么女子?什么假装?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苏婉故作迷糊。 “听不懂是吗?那就让剑来说清楚!”罗一刀恼火地拔出必杀剑。 “等等!你这是干什么?想要谋杀钦差吗?”苏婉退后一步斥道。 “钦差?你以为还有人信吗?……这里是你和我师弟约会的地方对不对?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何等妖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分不清敌我?” “你……你胡说!”苏婉一听大惊失色,“是童成告诉你的?” “都快死的人了,管他谁告诉我的,你就别指望他能来救你。识相的,乖乖现出原行,要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苏婉见再没说话的必要,也忙抽出宝剑喝道:“一派胡言!你竟敢设计谋害钦差,你该当何罪?” “哼!你一个假冒钦差的女子,居然敢拿这个来吓唬我?告诉你。杀你就像捏死个臭虫!可如今也无需我们动手了。皇上来了,只要把你交给皇上,看你还敢嘴硬?” 苏婉闻言,汗都下来了:都怪自己冒失,不听上官劝阻。现在怎么办……?不行!决不能让他抓住!否则大家都玩完蛋了!……想到此,她稳一稳心神怒道:“你们王爷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我又何必多作解释?可皇上并不糊涂,知道谁忠谁奸,否则也不会派我前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为虎作娼,赶紧悬崖勒马,我在皇上面前还能替你说几句好话,留你一个全尸。否则你这谋逆大罪,可要灭你九族的,还要掘你家祖坟的吆?” 罗一刀一听气坏了:“好你个巧舌毒妇!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待我抓住你,扒光你的衣服,看你还有何话说?” “废话少说!看剑!”苏婉抖剑先发制人,罗一刀摆剑相迎。 苏婉哪是罗一刀的对手?好在童成这段时间教了她一些剑法,还能免强应付一阵。 “我不能与他硬碰,得找个机会逃跑……”她暗暗告诉自己。于是瞅准时机,虚晃一招,莫身就走。 罗一刀现在明白了:原来这假巡案根本就没那么利害,都是童成在帮她糊弄自己。……现在见她要跑,忙飞身拦住去路:“想跑?没那么容易!你还是乖乖跟我去见王爷,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你休想!护卫哪里?还不与我将他拿下?”苏婉急中生智,高喊一声。 “啊?”罗一刀这一惊非同小可:那晚那人当真没死?是我打偏还是他有独门奇药?……看来此人深不可测,躲在她身后如影随行,而我竟一点都没觉察?…… 苏婉见这招凑效,立即飞身而出,故意说道:“你先招呼他,我走了!” 罗一刀警惕地四下查看,待他回过神来,苏婉已跑出多远。 “原来是脱身之计?可恶!”罗一刀气急败坏地掏出飞刀,打了出去。忽然飞来两颗石子,随即将飞刀打落。罗一刀又是大吃一惊,按剑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有种出来与我一战!” “吆!脾气还挺大的?…”说话间从林中走出一人,此人面红齿白,说话慢条斯礼,“看你也算是武林高手,怎还用暗箭伤人?”这人过来径直去看地上的飞刀,“吆,还有毒?够狠的!”来人抬头看一眼罗一刀问:“你是何方剑客?跟他有何冤仇?竟然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法?” “你又是何方神圣?敢来管我的闲事?”罗一刀傲慢地反问。“不怕告诉你,我乃汝阳王府总教头,江湖人称――黑鹰双煞!” “王府的教头还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随着说话声,从林子里又走出一人,“看来你们王爷是疏于管教了。” 罗一刀一看此人:面色红润,浓眉阔目,气宇轩昂。“一定又不是泛泛之辈!……刚才击落我飞刀的已经是出手不凡了,这会儿又冒出这么个人来?看来我得小心了!……” “你们是一伙的?”罗一刀不禁问。 “你这话何意?”来人一时没明白。 “如果不是,就请闪过一旁,别妨碍我办差!”罗一刀提剑恼道。 “你们王爷没有告诉你们,杀人是要讲律法的吗?你这样草菅人命,就不怕他要你的脑袋?” “哼!律法?这里王爷就是律法。我就是在执行王爷的律法!谁挡了王爷的路,谁就得死!”罗一刀冷笑一声,猖狂道。 “是吗?那这事我们管定了!你回去告诉你们王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叫他不要把事做绝。”来人冷峻地告诫。 罗一刀看看眼前这二人,心里也不由打鼓:这二人如此狂傲,一定身怀绝技,大有来头。如果硬战,是必吃亏。还是先回去禀报王爷。……于是冲这两人一抱拳:“不管你们是哪路英雄,罗某今日且卖你们一个面子。…后会有期!”说罢飞身而去。 这两人谁呀?正是皇上和内侍高力。皇上一到汝阳,就听百姓们纷纷传说,新来的巡案如何了得,如何刚正不吪。不但断案如神,还敢不畏权贵,暴打小王爷那个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听得皇上高兴极了,马上就要进城去找刘正文。当他们路过一片树林时,却听得远远传来的打斗声。二人寻声来到林中,就见一人飞一般的从身边掠过。 “好快的身法!”二人惊叹一声忙躲到一边。 “皇上,后面那个人武功极高。……不好!他要使暗器。奴才管不管?” “你…,赶紧的,拦下再说。” “是!”高力迅速地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子,瞄准暗器风向打了出去。飞刀“当啷”落地,又现身将罗一刀拦下,这才让苏婉逃过一劫。 童成来到营中,四下看了看,也不过就千百号人。就这么点儿人也算兵营重地吗?……他又站上观望台,依稀看见其他两处的兵营所在。与此处呈三角相向,把汝阳王府围在当中。“倒是个用兵之道!三角呼应,一有风吹草动,即可相互持援……。”童成暗暗赞赏。“不管怎样,记下再说。”童成标好图纸,然后叫过兵丁:“你们头儿呢?” “童教头,我在这儿!”一兵营头目跑了过来。 “今日师兄有事,叫我来巡查。你们……人都到齐了吗?” “禀教头,都在这儿了。” “就这么点儿人?” “教头怕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顽命的主,关键时刻能以一当百。”那头目笑道。 “哦?这么利害?” “再利害也不如教头您利害!但忠于王爷,出奇不意,死而后矣,是我等的使命。……”兵丁们一齐说。 “嗯,不错,的确是王爷的利刃!”童成顺势敷衍。 “童教头,您好不容易来趟营中,怎么的也要给小的们赐教几招?”那头目请求说。 “是呀,好叫小的们开开眼呐!”众人皆说道。 童成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那你们站好了,下面就教你等几招……。”童成随即打了几套拳脚,然后收势说,“你们看清楚了吗?就照这个路数先练着,我去其他营地再看看。”童成找了个由头溜了出来,准备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苏婉他们,便偷偷来到客栈。 “童教头,大人呢?”上官飞只见他不见苏婉,急忙问。 “大人?……”童成很是诧异。 “不是你约的大人吗?怎么你会不知道?”上官飞急道。 “我一早就去了兵营,什么时候约的大人?” “一大早你就差人送信……,坏了!中计了!”上官飞猛然醒悟,“快去救大人!大人有危险!” “啊?”童成的心猛地一沉:肯定是师兄!都怪我想劝他不成,反而被他察觉。……我得赶快去救她!……于是拔腿就跑。 “你知道在哪里吗?就跑?”上官飞叫道。 “应该在城外的树林里。……”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儿去!”上官飞慌忙摸了把剑,追了出来。 二人来到小树林,却不见一个人影,看看地上确有打斗的痕迹。上官飞脑袋“嗡” 地一响。“大人!――大人――!”他拼命地喊。 “苏婉――!师兄――!” 童成也大声叫喊。可他们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声。 “看来是师兄故意把我支开,特地来抓她的……。”童成喃喃自责。 “原来是你出卖的大人?”上官飞闻言,急得一把抓住他的前襟。 “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我得赶紧去救她!……”童成一把推开他,飞向王府。 第21章汝阳平叛之 方宅托孤 上官飞傻眼了:“她被抓了,我怎么办?……还有二夫人和小宝。……对!小宝!……,我不能再让他有危险!”上官飞猛然回身,快步赶回客栈。 苏婉一口气也不知跑了多远。确信甩掉了罗一刀,这才敢停下,喘了几口粗气。“今天真是命大!要不是跑得快,麻烦可就大了!……还多亏了童教头,教了轻功又教武功剑法,回去还得让他多教几招。……哎呀!坏了!罗一刀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还有这相约的地方?……难道是童成出卖的我?不行!我得赶快回去跟上官商量对策。” “若秋,师爷呢?”苏婉一进门就问。 “你跑到哪里去了?童教头过来找你,可把师爷吓坏了!现在跟童教头出去找你去了。”杜若秋急道。 “这个呆会儿再告诉你,你叫上竹青,赶快收拾收拾东西,我去找师爷。” 苏婉刚出客栈就看见上官飞心急火燎的赶回来。 “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你怎么总是不让人省心?”上官飞眼都急红了!一看见她就快步抢上前去,责备她说。 “我,对不起嘛!……” “回屋说。”他们进屋,看了看没有可疑之人,赶紧关上房门。 “我上了罗一刀的圈套,差点儿就回不来了。……”苏婉现在还在后怕。“对了,他已识破我身份,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赶快跑路,晚了就来不及了!”苏婉急得跟什么似的。 “你被抓到把柄了吗?”上官飞问。 “还好我跑的快!……” “那他怎么识破你身份的?” “可能是童成告诉他的吧?要不然他是怎么知道我真实身份,和相约的地点?” “我看未必,如果他要出卖你,王府早就来客栈拿人了。”上官飞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婉问。 “这样,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小宝给藏起来,然后再考虑其他。” “哪里会是安全的地方呢?……”苏婉敲着脑袋努力地想着。 “现在除了方同那里,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地方。”上官飞拧紧眉头说。 “那行,就上他那儿。东西我已让她们收拾好了,我们赶快走。”苏婉抱起小宝就走。 “大人,让我留下来吧?”竹青忽然说。 苏婉回头看了看她说: “一块儿走吧!你在我这儿也没给他们送去什么有用的情报,他们如何信你?” “啊?大人你……你早就知道我身份啦?”竹青惊恐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善恶分明的人,这么做应该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没有说穿,希望你能自行悔悟。” “大人!我……”沈竹青感动得流下眼泪。 “别磨叽了!快走吧!”杜若秋拉起她,一块儿走了。 方同一见苏婉他们拖家带口地来到学堂,而且神色慌张,便奇怪道:“大人您这是……?” “出了点状况,想借你这里暂避一下,不知可否方便?”上官飞说。 “哦……,方便,方便!”方同愣了一下,马上热情地说,“大人哪里话?您为国为民,不畏凶险,得罪了汝阳王。方同岂能袖手旁观?您就放心在我这里住着。这里地方偏僻,他们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里。再说还有表兄在府内的消息,肯定很安全的。” “如此多谢了!” “大人不必客气,您能来我这儿,是方同的荣幸!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房间。”…… 罗一刀没抓住苏婉,憋了一肚子闷气回了汝阳王府。 童成跑到王府,没敢去找罗一刀,也没打听到任何有关假巡案的消息,只得偷偷潜入李道的书房探听。就见李道黑着脸责怪罗一刀: “你堂堂黑鹰双煞,还竟然叫那个假刘正文给跑了?” “王爷有所不知,半路杀出两个陌生人,出言猖狂,武功极高,就连我从未失手的飞刀也被他击落。”罗一刀底头答道。 “什么样人?如此利害?” 李道惊问。 “一个说话慢条斯礼、白皙容雍、有点娘娘腔。一个膀阔身矫、目光敏锐、说话夺夺逼人。……” “哦?……娘娘腔?……” 司马徒捻着三羊胡思索片刻道:“是不是说话嗲声嗲气?举手投足半男不女?……” “正是!” 司马徒一皱眉头,向着李道说:“王爷,老奴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皇上到了。……” “什么?他到了?”李道闻言大惊,“那我该怎么办?……” “王爷莫慌,他来得好哇?正好借他的手除掉那假刘正文。王爷就只须专心对付皇上一个人就行了。” “嗯,有道理。”李道这才安下心来。 “这么说,那个身材魁梧的就是皇上了?”罗一刀悟道。 “没错!你马上派人寻找他们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回禀,务必让他知道假巡案的事,这样我们就可坐收鱼人之利,只管一旁看热闹便是。” “是!王爷明见!”这几个人阴险地笑了。 皇上到了?苏婉他们又多了一份危险,即使躲过王府的陷害,也难逃皇上的处置。……我得赶紧去通知他们,叫她们赶快逃走!……童成悄悄地退出书房,奔向客栈。 苏婉安顿好小宝她们,转身要回客栈。 “怎么?你还要回去啊?”杜若秋急忙拉住她。 “王府的人现在只是怀疑她的身份,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我们不回去,正好给了他一个追杀我们的借口,说是畏罪潜逃。真要张榜辑拿,我们一个也跑不了。”上官飞解释说。 “相公的仇没有报,我怎么能走?只是不放心你们,宝儿还小,不能让刘家断了香火。……以后宝儿就拜托你了!”苏婉含泪向杜若秋一礼下拜。 “姐姐!不要这样!……” 杜若秋也慌忙跪倒,双手抚着她哭道:“大人他也是我相公,宝儿就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们要死死一块儿,要报仇也一起报。……”杜若秋边抹着眼泪边起身拉过沈竹青对苏婉说:“我们把宝儿托给她照顾,我随你一道回去。” “姐姐?……相公……?”沈竹青惊得张大嘴巴,红白交替的脸上,最后代替的容颜是煞青。 “对不起,竹青,我不是有意骗你,实在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谅解。”苏婉抓住她的胳膊说。 “你……你竟然是女人?”竹青茫然的抽回手,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竹青姑娘,我们也曾多次暗示你,只是你当时太 ……我们不知你心中所向,故而不敢实言相告。”上官飞也解释说。 “竹青,如今我们面临生死关头,你既已知道了真相,就赶紧走吧!我不想再连累你。”苏婉看到她失魂的样子,愧疚地说。 “我……”竹青半天才缓过神来,羞愧得双手捂住脸,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竹青,这也不能全怪你,是他们俩太能演了!当初相公遇害的事,他们竟然瞒了我那么久?后来知道了真相后,还恨了她好久。”杜若秋也过来拉住她的手,劝说道。 “我……只是……只是觉得太丢脸了!”竹青把脸埋在手心里,摇着头说。 “竹青,原本是想救你脱离苦海,没想到后来还是把你给害了。”苏婉抬头欠疚地说, “趁着他们还没发现,你还是赶快逃命去吧!”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太笨了!相处这么久,居然不知你是女儿身?”竹青放下捂着脸的手,抬起头说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就让我留下来打个掩护吧?他们都已经不信任我了,我还能逃到哪里?” “好,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帮二夫人照顾好小宝吧!”上官飞说。 “可你们回去……?”杜若秋很是担心。 “我们会注意安全的,有你们在,我们反而放不开手脚。”苏婉劝慰她们说。 “那你们多加小心!”杜若秋也只好说。 “大人尽管放心,……”方同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忙推门进来说,“就算不是为了为国捐躯的刘大人,就冲着夫人您的这份豪情,我方同也会竭力相助的。…小公子和夫人您就交给我,只要我方同还有一口气在,定不叫她们有半点闪失!” “方先生,我代刘家上下和祖宗给你磕头!……” 苏婉感激得热泪盈眶,慌忙撩衣跪倒下拜。吓得方同慌忙搀起她:“大人!使不得!……” “好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大人,我们走吧!”上官飞临走还嘱咐说:“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在汝阳王没有伏法之前不会再回来,免得暴露了你们。你们也尽量不要出门,免得我们担心。” “我们记下了。”杜若秋和竹青一齐说。 “那宝儿就拜托了!大家各自珍重吧!我们走了!”刘文宝一看他娘要走,赶紧跑过来拉住她:“我也要回去。”苏婉低头看着他,心,像小刀一片一片在割、连皮带肉、切了下来,痛得不能呼吸,最后没了知觉。为了他,她不得不狠狠心肠,板下他的小手,转身出门。 上官飞不忍见这悲凄的场景,弯腰摸摸小宝的头:“小宝乖,听娘和姨娘的话,在这里乖乖等着,叔叔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小宝见苏婉不理他,只得冲着上官飞点点头。 “乖!”上官飞起身来到门外,看苏婉在偷偷抹眼泪,轻声说:“我们该走了!” 苏婉提剑在手,却欲言无声,只是冲着屋里这几个人深施一礼,然后洒泪离去。 童成赶到客栈,却没找到一人。 “莫非他们早已得到消息逃走了?……会去哪儿呢?……对!去方同那里看看!”他又一口气赶到了十八里坡。看到苏婉二人把家小留下,又回去了,急得一躲脚:“她还回去干什么?…真是不知死活!”他磨身又追了回来,终于在半道截住了他们。 “你们不要命了?皇上都到了,你们不赶快逃命,还回来做什么?”童成急得满头大汗。 “皇上真来了?”苏婉吓坏了,但转念一想,又平静下来,“我们都准备好了,不除掉汝阳王决不走!” “你就这么听他的话吗?他会害死你的。”童成指着上官飞对苏婉说。 “我……”上官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我知道谁好谁歹!我不怕死!”去婉倔犟地说。 “你就这么想报仇吗?跟我来!”童成不由分说,抓着苏婉就走。 “喂!你们这是去哪儿?”上官飞追着他们问。 这两人脚下生风,如风驰电挚,直到无人之处,童成这才放手。 “你说,是不是报完仇以后,你就远走高飞,再不管此间闲事?”童成急得什么似的,瞪着她说。 “哎,什么叫闲事?那可是多少条人命?”苏婉说着又略有所悟,“你是想告诉我黑鹰双煞在哪里对不对?” “你先答应我,报了仇之后立刻远走他乡……。” “是谁?” “你先答应我。” 苏婉急于想知道真相,只好说:“好,我答应你!” “你杀了我吧!我就是黑鹰双煞。……”童成把剑递给苏婉,然后闭上眼睛。 “你?……都这个时候了,你开什么玩笑?”苏婉怎么也不肯相信。 “送猪头那晚,原本只是想吓吓你们,没想到刘巡案跟踪他到了王府。我们这才将他围住,劝他投靠王爷,可他非但不肯,还出言不逊,我们这才动了杀念……。” “真的是你?……怎么会?……”苏婉怎肯相信? “动手吧!杀了我之后赶紧离开。”童成仍闭着眼睛说。他感觉身边许久没有动静,忙睁开眼,看到苏婉泪流满面,正在痛苦当中纠结,不由吼道:“听着!我就是你的杀夫仇人!你不是要报仇吗?那还等什么?等着你的亲人跟你一块儿去送死吗?” “不!不会!你不会!……” “我会!因为我是个杀手。当我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有想过要杀了你以绝后患。还有,你的身份也是我透露给师兄的,如果你还念念不忘我授艺之情,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想利用你!” “童成!我杀了你!”苏婉听到这番话,气撞脑门,抱着消魂剑冲了上来。 童成又闭上眼睛。 苏婉的剑刺到他胸口,却怎么也刺不下去了。童成再次睁开眼睛,见她这样,怒吼道:“苏婉!对敌阵前,最忌心软,心软你就死定了!”他一把抓住剑头,“你不是口口声声要为夫报仇吗?来呀。来呀!” 说着就拿剑头直戳向自己。 苏婉吓坏了,猛力抽回剑,扔到地上。“你走!别让我再看到你!要是再让我看到,决不会再放过你!”说完痛心地跑了,。 “对不起!苏婉,这条命我一定还你!”童成痛苦地蹲在地上,任刚才被剑锋带破的皮肉的手上的血,流淌到地下。 上官飞哪能追得上这二人?只得朝着他们去的方向,边走边看。忽见苏婉只身一人,拼命地飞跑回来,忙拦下她问:“出什么事了?童成呢?”当他发现苏婉面色难看,眼角还挂着泪痕时,紧张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回客栈!”苏婉阴沉着脸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你想急死谁呀?”上官飞急得抓耳挠腮。 “童成他……” “童成怎么啦?”上官飞急忙追问。 “他……竟就是黑鹰双煞。” “什么?他就是害死大人的黑鹰双煞?……”上官飞惊道。“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不必了……。”苏婉一把拉住他。 “你……已经把他杀了?”上官飞回头惊讶地问。 “我……,我真没用!……我下不了手。”苏婉抱着头哭道。 “你下不了手,我去!”上官飞一听,莫身就走。 “算了,别去了!他早走了。”苏婉拦住他说。 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和不忍,上官飞惊愕地看着她说:“你……,你不会对他动情了吧?” “你胡说什么?……”苏婉猛地放下手,怒斥道。当他看见上官飞脸上掠过的一丝失望时,又缓了缓语气,沮丧地说:“童成他对我是师傅,更像兄长。教我武功,还几次救我性命。你说,我如何下得去手?” “我……,我只是担心……。算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如真杀了他,王府那边还真没法查了。”上官飞又安慰她说。 “他刚才说皇上到了,叫我们赶快逃命。……” “什么?皇上到了?”上官飞又一次惊愕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苏婉忙说:“你不用害怕,这是我的家仇,与你无关,你赶快逃吧!” 上官飞一听,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你把我上官飞当什么人啦?这事是我出的主意,我怎能置身事外?……自从决定为大人报仇,就已经将生死置于肚外了!只是觉得皇上突然驾临,有点意外而已。除非你从未把我当过自己人…!” “不不!我们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苏婉慌忙说。 “那好。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上官飞绷着脸,瞪着她说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苏婉只得相让。 “走。回客栈再说。” 第22章 汝阳平叛之客栈巧遇 皇上带着高力也来到“悦来客栈”,正要上楼,忽见苏婉二人匆匆进门,惊讶道:“这不是山林武斗那人吗?” “没错。就是他!”高力答道。 “走,过去打个招呼。”皇上又下楼来到苏婉近前说: “你不是在树林决斗的那个飞侠吗?好身手!好轻功!”皇上翘指赞道。把苏婉、上官飞说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他们。 “我有见过你们吗?”苏婉挠了挠头,迷茫地问。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高力接话说,“城外小树林,你败阵而逃。那人追不上你,便打出飞镖,那镖上涂有巨毒,若不是我及时打落,你恐怕早就进了阎王殿了!” 苏婉看着他,难以置信。 “你不信?……当时你只顾逃命,从我们身边一晃而过,可能是不会注意我们。但你可记得和你打斗之人?他就是王府总教头,江湖人称(黑鹰双煞)的剑客杀手。”皇上笑着继续提醒。 苏婉这才想起,当时好像是遇到两个人。擦身而过之后,身后是像有动静,只是当时太紧张,没顾上回头。……想到这里,她赶忙深施一礼:“不知是二位相救,多有失礼,还请二位多担待。”边说边拿出一粒碎银放到柜台上,对掌柜的说,“这二位的晚餐我付了,”又回头对皇上说,“一点心意,算是答谢二位的。” “那人跟你有仇哇?”高力不禁问。 “有。不共戴天!”苏婉恨恨地说。 “哦?说来听听。……”皇上连忙问。 听说皇上到了,上官飞必须格外的小心,他怕苏婉说多了,又自暴了身份,赶紧一碰她,忙抢过话来说:“那黑鹰双煞,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也是受害人之一。……” 皇上“哦”了一声又说:“听说刘巡案秉公执法,不畏强权,你们怎么没找他告状?” “那汝阳王贵为皇亲,又是三朝元老,权势之大、养的高手之多,岂是他一个巡案能办得了的?” “怎么?那汝阳王还徇私枉法?”皇上追问一句。 上官飞抬眼看此人:虽说是商者打扮,但神情泰然,目光如炬,语气是温中带刚;想必不是寻常之人。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真实身份之前,我得小心应付……。于是打了个“哈哈”说:“啊… 这个你得问汝阳的百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要上楼休息了,你们也要休息了吧?” “话还没说完呢!有这么对待恩公的吗?”高力不高兴地拦住他们说。 “你们也住楼上?那咱们一块儿上去,接着聊!”皇上拉一把高力,笑道。 “二位,大恩不言谢!我们还有点儿私事,恕不能奉陪,改日再行答谢。”苏婉也忙找话搪塞。 “喂,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连名字都不问,上哪儿报恩哪?”高力故意说。 “哦,那就请教二位高姓大名!”苏婉赶忙揖礼。 “噢,我姓圣,他们都叫我圣爷。这位姓高,大家都叫他高兴。……” “对对对,因为我长得喜庆,大家一见我就高兴,所以叫我高兴。”高力赶紧附和。 “久仰久仰!”苏婉抱拳说道。 “我们是外地来的,想在此做个买卖,但又人地生疏,幸好遇上二位,还望指引一二。……不知你二位怎么称呼?”皇上又问。 “小生复姓上官,这位姓苏,都是书院的学子。”上官飞答道。 “哦……,原来是上官公子,苏公子?失敬失敬!”高力也抱腕见礼。 “不敢当!如有能用上我二人的,一定帮忙。” “好!那就先行谢过了!”皇上说着又冲着高力说,“高兴,别那么不懂事了。既然两位有事,那我们就改日再叙,二位先请!” “告辞!”苏婉、上官飞二人急冲冲上楼。 皇上见二人神色慌张,言语躲闪,又急着离开,想是有什么急事,就没再强留。待他们上楼后,冲着高力一努嘴:“去,打听一下。” 高力来到柜台前,夹起苏婉留下的碎银问:“他们什么人?这么寒酸?” 掌柜的看了看他说:“你们外地来的?” “是啊!” “怪不得不认识我们巡案大人?” “什么?他就是刘巡案?” “嘘!小声点儿!大人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事。我们老东家说了,大人是我们的青天,我们要好好保护,不得向外人透露他的行踪。……”掌柜的说到这里,方觉失言,惊慌地捂上嘴。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大不了以后不再告诉旁人,免得丢了吃饭的家伙。”高力告诫他说。 “是是是!”掌柜的吓坏了,赶忙打躬作揖,连连应喏。 高力回到皇上这儿,对他耳语一番。 “哦?怪不得躲躲藏藏的?原来是个冒牌?”皇上明白了。 “那真的上哪儿去了?”高力问。 “看这些人如此敬重他,肯定是和刘巡案一起的。我们先不要惊动他,看看他们想干什么?”皇上说,“走,上楼看看!” 苏婉回到房中,赶紧关上房门,这才问上官飞:“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你傻呀?皇上来了,可你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可是认识你相公?万一说了,岂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 “你是说……,他有可能是皇上?”苏婉吃惊道。 “看他那气质、那神态,不是没有可能。”上官飞说, “那我们怎么办?” “小心应付,险中求机。你先躲着他们点儿,我来应付。” “好。” “听他们描述,罗一刀就是杀害大人的元凶无疑。” “这么说童成所说的都是想激怒我的话?”苏婉有些懊悔,“我就知道他不会。我还……” “他虽然没有直接害大人,但也有可能是帮凶,否则也不会急于赎罪。”上官飞分析说。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苏婉怒火又起。 “你先冷静点儿,报仇的事先放一放,我们要先弄清楚这俩人的来路。……”上官飞劝说道。 “那要真是了怎么办?我们不是无处躲藏了?”苏婉急得直抓头。“要不……,我们也逃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躲到哪里?” “那就在这里等死吗?” “你别急,容我想个万全之策。……” “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小了。等你想出办法,脑袋早没了!”苏婉不耐烦地打断他,气呼呼地回房了。 “你……”上官飞还真拿她没辙,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到桌旁,拿起书卷翻了翻,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这一主一仆,到底什么来历?那主子目光如电,直让人看地心中发毛。那个叫高兴的,看似文弱,却能击落罗一刀的飞镖,说明武功极高。如真是皇上和侍卫怎么办?……依目前来看,他们还没有察觉我们的身份。不如我明日去试探试探,如果他是个有道明君,总不至于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拉出去砍了吧?如若他真的是非不分,我们又何必为他去送死?先保着夫人一家逃命才是。”…… 第二天一早,上官飞就叮嘱苏婉:“我下去看看,你在房间等我,如果发现情况不对,我会给你暗号,你就赶紧跳窗逃走。”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假冒的,他还会把我怎么的?……只要你们安全了,我就安全了。” “真的?” “我的话你还不信?记住了!我下去了。”上官飞转身下楼。 皇上和高力也一早就起来,正坐在堂前喝茶。一见上官飞下楼,高力忙站了起来: “上官公子,你来得正好!圣爷刚刚还在说要请你们下楼品茶呢!” “哦?那就多谢圣爷美意!上官可就不客气了!” “上官飞公子爽快人,很投我脾性,来来来!请坐。”皇上让高力添了把椅子。 “谢坐!”上官飞坐下来,随手沏上茶,晃了几晃,再倒入杯中,嗅了嗅,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叭哒一下嘴说:“嗯。好茶!入口微涩,而回味甘甜。清新淡雅、而久久留芳!……” “想不到上官公子还是个品茶行家啊!”皇上笑道。 “圣爷过奖!小生也生于茶乡之地,从小耳渲目染,故而知其茶道。”上官飞又看着皇上说,“如此好茶,想必也非此间之物,应该是圣爷自备的吧?” “上官飞公子真是心思整密,观察入微啊?没错!这的确是我随身携带的。”皇上不禁答道道。 “这可是茶中极品,常饮此茶者一定不是寻常之人。想必圣爷也非普通商人,不是王候将相,也是达官贵人……。”上官飞直视着皇上说。 皇上一惊,不由抬眼多看了他几眼:这位上官公子,文质彬彬,一脸忠厚,却还有几分才智。一针见血,咄咄逼人,倒是让朕难以回答了……。皇上愣了愣又笑道:“上官公子可是高看我了!不过,你还是挺有眼光的,这的确是宫中之物……。” “啊?”上官飞暗吃一惊。 “是我一远房亲戚在宫中当差,说是皇上赏的,便寄于家中。我们两家走得很近,因此也给了我些,倒是让我养成了这么个怪癖,喝不惯其它的茶了。”皇上解释说。 “哦……,你那亲戚真是命好,不但能亲睹龙颜,还得皇上赏识,这在家乡是何等的荣耀?”上官飞恭维一番,一边低头品茶,一边又想:此人只是跟皇家仆人沾点关系,为何透着一股慎人的傲气?莫非他没有说实话?……不管了!只要没有点破,我就不算冲撞。管他是不是皇上,先探个底再说。……想到这里,上官飞试探着说:“你那亲戚如此利害,想必在皇上面前也能说上话喽?” “嗯?上官公子有什么难事想让我帮忙吗?”皇上审视着他问, “别的不敢夸口,传几句话他还是有办法的。”皇上有说。 上官飞一阵紧张,为了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他马上镇定下来,笑道:“我能有什么难事?只是想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大胆!皇上乃有道明君,岂容你一草民瞎猜?”高力闻言,赶忙喝斥。 “嗯……?皇上又不在这儿,我们聊一聊他有什么关系?”皇上瞪一眼高力,又笑着反问,“你想皇上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刚才看高力那样,上官飞吓出一头冷汗。现在听皇上如此问,他定了定神,壮了状胆,继续试探:“皇上威严,我等草民着实不敢评判。但如今奸人当道,鱼肉百姓,百姓们当然希望我主英明,能还他们公道。……” “哦?想不到上官公子还有忧国忧民的胸怀?…圣某一路走来,看到各处民不聊生,也与上官公子同感。”皇上一听马上迎合, “不知上官公子可有解救之法?” “办法倒是有……”苏婉在房中哪里坐得住?上官飞刚走,她就出来,躲在侧廊偷听。听到这里,她放心了:原来圣爷跟我们一路人?那还怕什么?……于是跳下楼来接话说,“只是怕皇上过河拆桥,完了事再杀了我们。” “苏公子?何出此话?” 上官飞一见,瞒不了啦?只得指着苏婉说:“这位就是我家大人,刘巡案。” “哦?你就是巡案大人?……”皇上假装不知。 “为防王府探子,不得不如此。”上官飞说。 “那你是……” “我是他的师爷。” “哦……,”皇上点了点头又故意问,“你们除暴安良、重拾民心,何罪之有?皇上为什么要杀了你们?” “因为……”苏婉自知又说漏嘴了,着急地看着上官飞。 “上官飞师爷,他因为什么?”皇上看着上官飞问。 上官飞是气堵了嗓门:好你个毛毛燥燥的家伙,从来不听我安排,非得下来搅个事?……看你这回怎么收场……? 苏婉见他没有吭声,急了: “我是假……” “大人!……”上官飞吓坏了,赶紧阻住她话头,又对着皇上笑了笑说:“大人的意思是:假如你是皇上,有人做了欺瞒你的事,当然不是故意的啊?你会如何处置?” 皇上看了看他们俩,心说:巡案你们都敢假冒!现在知道害怕了?朕倒要看看,你们能装到几时?……于是说:“如果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倒也可以原谅。……” “多谢圣爷!”上官飞赶紧谢道。 皇上一愣:这个上官飞不简单哪!这就要了赦免?……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想到这里,皇上笑道:“我又不是皇上,你谢我何用?……你们是不是真遇上难事了?” “我只是替百姓谢圣爷刚才那番话。如果皇上如圣爷这般英明,那得少了多少冤魂?”上官飞见他追问,忙解释说,“我家大人是奉旨钦差,又有上方宝剑,还怕遇到难事?” “上方宝剑?”高力疑惑道,“大人可否让我等一瞻?” “此乃皇家圣物,怎能随便拿于人观看?”苏婉推委说。 “哎?巡案大人?好歹我们也救过你性命,这么点儿心愿都不能满足我们吗?”高力劝说道。 “刘巡案就是小气!看一眼都不肯?难道那是假的不成?”皇上急着想辨真伪,激将道。 “你敢说我的上方宝剑是假的?”苏婉急了,“上官,拿给他看!” “大人,使不得……” “只是给他看一下,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苏婉说着,拿出上方宝剑,递给皇上。 皇上接剑在手,仔细看了看,冲高力点点头。又看了看眼前这二人,有点糊涂:剑是真的,可人上哪儿去了?为什么找人假冒?…… “怎么样?是真的吧?”苏婉见他瞅着上方宝剑直愣神,得意地说。忽然又明白过来,一把夺回宝剑,“你一个做买卖的也瞅不出真假来。……” “嗯,的确是把好剑!”皇上赶紧说。 “噯?不对呀?……上方宝剑如皇上亲临,你们俩还没下跪呢?”苏婉又举起宝剑说道。 高力看一眼皇上,赶紧跪倒。 “还有你,你为何不跪?”见皇上还在那里站着,苏婉催道。 “我?……我一个商人,凭什么跪一把剑哪?”皇上支吾着说。 “你敢对皇上不敬?”苏婉横剑威吓道。 “大人息怒!圣爷他膝盖有毛病,不能跪啊!”高力慌忙拦住她说。 “不行!他这是冒犯天威!” “巡案大人,您可是清官,总不能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杀了我们吧?”高力求情道。 “这岂是小事?” 上官飞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皇上,心里暗笑:这个粗野冒失的大夫人,没准还真办了一件好事?我何不借此旁敲侧击他一下……?于是马上劝阻道:“大人息怒!就算是皇上在这儿,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杀人?否则他哪配称个明君?” “是吗?”苏婉看了看他,收起宝剑说,“今天看在师爷和高兴的份上,就饶了你。” “多谢大人!我高兴以后就任大人您使唤了。这样大家都高兴了!是吧?圣爷?”高力边陪笑边拉了拉皇上的衣角。 这皇上被苏婉弄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现在听高力这样说,这才缓了过来,换上笑脸:“那以后我们就算同道中人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行!以后咱们 就是朋友了!你们有事也可以找我。”苏婉也高兴地说。 第23章 汝阳平叛之王府寻银 童成在苏婉痛心离开后,拎着受伤的手回到住处。找了点儿药给自己敷上,又撕了件衣衫,把手包扎好,然后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苏婉一定恨透我了,她还能再相信我吗?我还要继续吗?……师兄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向王爷告发我?他还念着同门情谊?……兵营布署已经搞到了,接下来就是银子的下落了。可我把王府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也没发现一个可疑之处。藏哪儿了呢……?对了。小王爷花钱如流水,却很少去账房支银子,莫非……?他直接去取银子了?……对!盯着他!或许就有收获。……可是这需要时间,苏婉他们一刻也不能等了!一旦被皇上发现,那我们做这么多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不行!我得去敲打敲打李成天。…… “拜见小王爷!” 李成天一看到他的手,不禁奇怪道:“童教头,你手怎么啦?” “小王爷,别提了!羞于启齿……。”童成打着马虎说。 “哦……,明白了!为了女人,是吧?”李成天指着他取笑道。“你英雄一世,怎为了个女人,伤成这样?” “嗐!不提也罢。小王爷就不要取笑了!……听说皇上到了,是不是真的?”童成赶紧岔开话题。 “是听父王说过。嗳?听罗教头他们讲,那个刘巡案是假的,而且还是个女人?真的假的?” “好像是真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李成天自语道。 “小王爷,这假巡案本事还大得很!不但胡弄了王府上下,还查到不少于王爷不利的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说是什么私设兵营,…”童成试探着说。 “我那几千号人也叫私设兵营?我若大的王府,总得有人看家护院吧?告到皇上那儿也不怕。”李成天撇撇嘴说。 “他们还说找到藏银的密室……” “什么?她还真有能耐!……,童教头,抓住了她,第一时间送我这儿来,我倒要看看她长几个胆?”李成天也不傻,惊愕之余,赶紧换过话题。 自苏婉住进王府,李道就叮嘱李成天:这段时间不要再去密室,免得被人跟了踪。所以这段日子李成天也没去看过,对童成的话也是将信将疑。童成是故意这么说,他想让这个放荡不羁的小王爷紧紧张,或许就有了银子的下落了。见李成天有意防着他,也没再说,告退出来。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他刚从李成天那里出来,就被罗一刀撞见,把他拽回住处,质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差点被你害死!……”童成一头脑火。 “怎么?翻脸啦?”罗一刀笑了,“早断早干净。我是怕你越陷越深,想断都断不了。” “师兄,人在做、天在看,越陷越深的是你!你若不及早回头,后悔就来不及了!”童成情急地说道。 “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我做事从未后悔过!你再怎么撇清自己,你也是双煞的一份子,同样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师弟,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怎么洗也洗脱不了杀人如麻的罪名。如不跟着王爷,等着你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不如先保着王爷,事成之后,你若不愿留在王府,师兄就陪你再浪迹天涯,过一过逍遥自在的生活。……”罗一刀好声劝说道。 “师兄,你别作梦了!到现在你还不清楚王爷的为人?你觉得到那时他会放过你吗?我们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一个杀人工具而已!……”童成竭力劝解。 “别说了!我看你是让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了!她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罗一刀恼怒地打断他。 “什么帮她说话?我这是为你好!” “行。你要是真为我好,马上去杀了她,这样才能断干净。”罗一刀点点头激道。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帮她?” “我们杀了她的亲人,我除了想赎罪,还有就是她的大义……,我们身为剑客,就不觉惭愧?……”童成看着罗一刀,激动地说。 “我看你是疯了!帮着仇人来害自己,还敢说你没有动情?”罗一刀厉声斥道,“告诉你,若不赶紧断了这念想,你就死定了!”罗一刀急得不行,“好,我不难为你,假巡案的事我来处理,你给我呆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说着抽身就走。 “师兄你要干什么?”童成紧张地问。 “杀了她已绝后患!” “师兄!……”童成急忙拦住他,“求你了!…放过她!”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仇人求我?”罗一刀气恼得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还真有出息?传出去我们双煞的威名何在?……好!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马上收心,继续效忠王爷;二:去到她身边,你我从此刀刃相向,反目成仇!” “师兄,你不要逼我!… 我知道我不会,你也不会,否则你早就上王爷那里告发我了。”童成又拉着罗一刀苦苦求道,“你就念在我们师兄弟情份上,不要再与她为敌。我们帮她替天行道,完成使命好不好?”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她现在就是王爷指头上的蝼蚁,动一下就完蛋了!还完成什么使命?我看就差送命了!”罗一刀打开他的手气道。 “就算不肯帮忙,师兄睁只眼闭只眼也行啊!”童成仍不死心地劝说。 “你……,再这么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罗一刀气得一甩袖子走了。 这老王爷李道,生性多疑。虽然表面上胸怀坦荡、信义天下,可他谁都不信,就信他儿子李成天了。所以把搜刮、克扣的银两都交由他保管。这么多银子,而王府又人多眼杂,藏哪里好呢?……这小子为这事还真费了不少心思。一天,他出外游玩,发现一四周都是灌木丛林的山岗之上,有一座古庙,甚是隐密。他陡然想到这是个藏银的好地方,于是回去跟李道、司马徒一说,李道马上让司马徒去勘察地形,司马徒建议:再在地下挖建一个密室,就更安全了!于是他们从民间找了一些能工巧匠,建造密室,完工之后,为防万一,都杀了灭口了。然后就往这荒山上一埋,便神不知、鬼不觉了!……而李成天是他唯一的儿子,又是老来得子,所以对他百般溺爱,只要不把天捅破,他都是睁只眼,闭一只眼。以至这小子任性妄为,无法无天!不过这小子也还不呆,知道这银子的重要性。突然听童成这么说,当下就慌了神。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等童成走后,又细细一想:父王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去碰银子,那个巡案鬼得很,如被他发现麻烦就大了!丢了银子是小,怕是王位也保不住了!……所以,李成天没敢马上去查看,耐着性子在家憋了几天。最后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出来,故意在王府内溜达几圈,确信无人注意他,这才赶去后花园,从角门后的暗道溜了出去。 童成这几天眼睛就盯着李成天了,见他晃悠几圈,便鬼鬼祟祟地进了后花园。他也赶紧找了个借口,跟了过来。 李成天一路直奔老庙,在门前停下,四下看了看,这才进了庙中,打开机关、下了密室。 童成紧随其后,没敢马上进去。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了动静,才飞身进去,躲在神像背后,猫了半天,仍不见动静。这才探身出来查看:明明看他进来,怎么不见了踪影?…… 他刚想起身出来看仔细,就见身边的神像动了。他慌忙飞向另一处神像后面。只见李成天从地下冒出来,爬出神像的底座,然后转回神像,拿一银色弯尖子在神像手中拧了几下,最后抽下弯尖子塞于怀里,再仔细检查这个神像各处,这才放心离开。 待他走后,童成才敢出来,来到神像跟前,定睛看看神像的手掌:原来是一把锁?纯铜制造的一球状物体,精工镶入神像的掌中。乍一看,尤如手托明珠,跟本看不出那是一把锁。珠下方暗藏一月牙小孔,如不是知其所在,不会有人注目。童成找了个细丝撬了撬,毫无作用。他又拿出利刃来撬,根本就无从下手。“这么一把奇特的锁?怕是细软难以启劲,刚刃难以动容!怎么办?……”童成围着神像琢磨了半天:“算了,不研究它了!我得赶紧回去,被发现就糟了!”……童成放开神像,一提销魂剑,赶回王府。 他回到房中,还没坐稳,就被李成天叫了去。 “童教头,你几天前所提之事,是道听途说还是受人指使?”李成天一见他就劈头责问。 “小人对王爷的忠心,大家都有看到,小人哪敢妄言?只因前些日子,王爷要我们稳住那假巡案,怕他逃跑。我和师兄才故意接近他,并以武会之,把酒畅谈。席间听他熏熏醉语,想来并非无据妄语,本来是想要报于王爷,可先遇上您了,就先行告诉你了。没想到小王爷竟会怀疑在下的初衷?……也罢!我这就向老王爷请辞,回归山野!……”童成说着,转身就走。 “童教头留步!……”李成天急忙叫住他,“别生气嘛!银子的事事关重大,小王也是怕出意外,不得不小心嘛!…在这王府里,小王最瞧得上的可是童教头你呀?…”李成天安抚他说,“小王怀疑谁也不会怀疑童教头的,你可要体谅体谅本王吆?” 童成见他这么说,赶紧就坡下驴,故作体贴说:“在下知道,王府上下最近被那个假巡案搞得神筋兮兮的,小王爷也是怕误中圈套,才故意试探小人。……” “还是童教头体恤小王!等父王大事一成,小王一定重重犒赏!” “为王爷效劳,是在下的荣幸,岂敢讨赏?” “嗯,童教头豪爽,小王钦佩!他日定不亏待!”李成天高兴了。 “那没事小人就先告退了。” 一番巧辩,终于把李成天给打发了。童成告辞出来,这才松下一口气:这个小魔头还不大好糊弄?我得尽快打开那把锁。看那把锁的结构,一时半会儿是难打开的,…我得找个帮手。找谁呢?……师兄是不能找了,他不但不会帮忙,还会坏我事的。王府的手下更不能找,找她吗……?她还会信我吗?……也不知道这几天她是不是还在生气?……管不了许多了!不管她信不信,这事得尽快告诉她。……童成想了半天,决定去找苏婉。 第24章王府平叛之 城隍庙探密 苏婉,上官飞这几日被皇上缠住,不得脱身,急得火烧火燎:“我们就这么坐在这里等死吗?甩不掉他们,我们怎么去找证据?” “别急,我来拖住他们,你去找证据。就算是皇上的人,没有除掉李道之前,他也不会动我们的。f他还指望我们给他找证据呢!”上官飞宽慰说。 “那就更要防着他们啦?万一被他们抢先找到证据,我们还拿什么保命?”苏婉性急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吧!看我的。只是你自己多注意点儿安全。” “知道了。”苏婉抓起剑就出来了,没走多远就碰上了童成。 “苏婉……,我有话对你说。……”童成低着头说。 “你……,你还敢来?我说过,再让我看到你,决不手软!”苏婉拔剑怒道。 “城东城隍庙,有你要找的东西。今晚三更,我在那里等你。”童成不敢看她,自顾自的说完就逃走了。 “有我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呢?莫非是……银子的下落?”苏婉一阵兴奋,赶忙回来告诉上官飞。 “你不是找线索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官飞一见她就奇怪地问。 “银子……银子有下落了!”苏婉高兴得有点儿大喘气了。 “什么?银子有下落了?谁说的?” “刚才,刚才……我碰上童教头了!他说的。” “他还有脸来?”上官飞不由气恼道。 “他说,城东城隍庙,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你说,不是银子是什么?” “他的话可信吗?” “他见到我什么都没说,撂下这几句话就走了,我看不会是谎。” “看着是真的…,可万一是诱饵呢?”上官飞不大放心。 “你就是顾虑太多。反正我信了,一定要去看看。”苏婉执意说。 “什么人你就信了?他可是你的杀夫仇人?”上官飞急坏了。 “我知道。王爷想要我的命,皇上也会杀了我;横竖都是一死,我何不信他一回?没准就有转机了呢?”苏婉坚持说。 “好,我拧不过你。可你得答应我,一定要看仔细才进去,免得上当。” “行,我记住了。……哀?那城隍庙怎么走哇?”苏婉忽然又问。 “你呀,真不长记性!这些天,我们算是把汝阳走了个遍。从这里往东,约么两里来路,有一荒山岗上不是有一座小古庙吗?上面就写着‘城隍庙’三个字。我们还在那里歇过脚呢!”上官飞提醒她说。 “哦……,就那地方?我又不识字,怎么知道就是那地方?”苏婉红着脸争辩说。 “所以你还要勤加练习书文。” 上官飞激励她说。 “是。马上就去练习!”苏婉淘气地笑道。 晚上,上官飞主动去找皇上。高力开门一看是他,深感意外:“上官师爷?你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我就不能找圣爷聊聊天?” 皇上一见他,忙笑道:“我正闲着发慌,刚想找人聊天。快请进!……怎么你家大人没一块儿过来?”皇上又问。 “他呀?说最近总觉得不顺,正在想着明天去哪里拜佛呢!我不敢打扰,所以就跑到你这儿来了。”上官飞撒了个谎说。 “哦?想不到刘大人还是个尚佛之人?”皇上龙颜大悦,“听说参懂佛法之人,必有大智慧……” “是的,大人可能就属这类人。”上官飞笑了笑。 “师爷也这类人?”高力看着他说道。 “我?我不行!我听人颂经头就疼。”上官飞摇摇手说。 “也是,大敌当前,应该马上想出对应之策,临时抱佛脚是无济于是的。”皇上又说。 “也不完全对。两军对磊,如何以仁治人,少生杀戮,度之兵不血刃,应该就是佛法之所向吧!”上官飞解析说。 “听师爷此番言论,应该是早就参悟了吧?”皇上赞许道。 “圣爷高看我了。上官只不过识几个字,给大人出出主意,哪能得佛法之道?” “哎?谋略,是制胜之根本,刘大人有你相助,的确是如虎添翼啊!”皇上点了点头,忽然又说,“对了,你家大人最近忙什么呢?我怎么感觉他是有意在躲着我?” “怎么会?圣爷您想多了。”上官飞慌忙说。 “是嘛?那我过去找他聊聊。”皇上说着就起身要走。 “噯噯!……他不在房中。”上官飞赶忙拦住说。 “哦?这么晚了,你家大人还出去?”皇上疑惑地看着他。 上官飞一看自己说漏嘴了,只好说:“实话对您说吧!大人出去见一个人,这人是我们抓住汝阳王的关键人物。……” 皇上一听,明白了:怪不得总不见刘卿本人?原来他是让这两个人冒充巡案,在这里迷惑王爷,自己躲在王府内暗查?这假巡案肯定是去见他了。…… 苏婉是个急性子,哪里等得到鼓打三更?天一黑就催着上官飞去拖住圣爷,自己稍等片刻,便换上夜行衣,悄悄地溜出去,直奔城隍庙。果然,在行使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山岗,在遍地都是杂树灌木的掩映下,一座老旧的小庙显露出来。 “应该就是这里。”她举步上来,推开庙门。 忽然,“嗖嗖”两支暗箭向她飞来。还好苏婉反应快,忙挥剑拨打雕翎。“什么人?”她立在堂前,高声喊喝:“还不给我滚出来!” 没有回应。 “本官剑下不死无名鼠辈,快快出来报名受死!”她又喊了一遍。可还是无人应答。苏婉神筋一紧,紧张地贴墙靠着,借着月光,抬眼向里观看: 小庙内,供放着一大两小三尊神像,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城隍爷了。城隍像前摆一长方石台,依稀可见一些香烛;方台下是一个拜垫,再有就是四方石壁了。除了神像的身后,就再没有躲藏之地了。…苏婉看准中间的城隍神像,猛地飞身跃了过去,却没有人。她又用剑横扫一下旁边两座小神像,也没发现人。 “怎么回事?”苏婉暗自嘀咕,“童成想杀了我,易如反掌,何必再用这种技俩?……这里没有人,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呢?”苏婉来到石台前,伸手点然一根腊烛,她拿着腊烛,仔细检查庙内。她看见石台上灰尘并不多,“这里常有人来吗?童教头约我来,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可庙堂就这么点儿大,哪里能藏得住银子?……可是,为何要放暗箭呢?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明堂。”苏婉举着腊烛,把庙内大小神像都抠了个遍。 “没有哇?”她挠了挠头,息灭腊烛,转身又来到庙外,飞身上了屋顶。环顾四下:到处都是灌木丛林,少见人迹,那……经常到这个地方来的,一定有什么见不人的勾当!…… 她正想着,一抬眼看到远远一条黑影疾飞而来。她赶忙趴下,看来人小心翼翼地侧身进了庙中,不大一会儿又出来向远处观望。当他发现地上的箭头时,捡起来看了看,不由大喊:“苏婉!你在哪里!”苏婉一听是童成,赶紧从屋顶跳了下来: “我在这里。”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让你三更前来,你为何早到?”童成紧张地埋怨她说。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这暗箭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还以为你……” “箭是从里面射出来的,还好我躲得快。”苏婉余惊未了。 “应该是他们设的一个机关,你……没伤着吧?” “没有。可我把这里都搜遍了,什么也没发现啊?” “可能是射出后自动还原了吧?”童成又指着地下说, “你哪里知道,这地下还有一个密室。” “密室?” “就是地窑,我猜就是他们的地下金库。” “他们把银子藏在这下面,怎么去取呀?” “看到这个神像手里的珠子了吗?这就是密室的机关锁。”童成一指神像的手说。 “机关?……还有锁?怎么打开?”苏婉惊奇地问。 “别问了。正因为难打开,才找你帮忙。你现在去外面帮我把风,发现有人赶紧通知我,我再试试能不能打开。”童成说着拿出一包东西放到地上,打开来,就见是形状各异、大小不同的工具。 苏婉看了一眼,忙说: “好,我这就去外面守着。” “苏婉……”童成忽然叫住她。苏婉回身莫然地看着他。 “谢谢你还信我……。对不起!”童成满是负罪感。 “你不必道歉,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赶紧干活吧!”苏婉淡然说了声,来在庙外,又纵身跃上房顶,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上官飞与皇上闲聊了半宿,才回房休息。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睁睁地听着鼓打五更。 “都五更了!她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童成设的局吧?……应该不会吧!童成要杀她,还用等到现在……?明知是仇人还帮她,莫非对她有了非份之想?……不行!我不能这么干等,得快点把她找回来!……”想到这里,他一个跃子翻身,窜下床来,披衣系带、蹬靴取剑,快步向城隍庙跑来。 苏婉站得高、看得远,老远就看见一人影向这边飞奔过来,她赶紧飞身下房,来通知童成。童成因打不开机关锁,急得浑身冒汗。刚解开衣服,松下凉,苏婉就进来了。 “有人来了!” “啊?”童城吓一跳。 “怎么办?” “快躲起来!” “躲哪儿?” “这边。”童成边说边慌忙收起用具。看苏婉还在犹豫,哪顾上多想?一口气吹灭腊烛,把她拽到大神像后面。 上官飞来到庙门前,听里面没有动静,顿觉奇怪。刚跨过庙门,忽觉脚下踩了个硬硬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断箭头。 “断箭?大人?……”他神筋忽地一绷,握着箭头就冲了进来:“大人!……” “是上官。”苏婉闻声忙从神像后面出来,“不是要你在家拖住圣爷他们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上官飞正要上前答话,忽然看见童成也从那座神像后面出来,还宽衣解带、坦胸露怀的。一股莫名的怒火“腾”地上来了:“你还问我?我倒想问问你到这里干嘛来了?… 自从见到他,你怕是早就忘了杀夫之仇了吧?” “你,你什么意思?…”苏婉被斥得一头雾水,“你这发的哪门子邪火?” “上官飞,你这哪里是一个属下?…你究竟是她什么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童成看不惯了,指责他说。 “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上官飞窘迫地辩解。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 ”苏婉这才反应过来,铁着脸斥道。“童教头查到这庙底下是王府的地下金库,叫我过来帮他把风,他想打开那把机关锁。……” “可……,可他……”上官飞眼睛盯着童成,仍不肯相信。 童成这才看了看自己,慌忙系好腰带,解释说:“她负责望风,我负责开锁;急热了刚松了松衣带,你就来了。我们哪知道是你?就躲了起来。……”童成说着又觉不对劲,“哀?不对呀?你又不是她什么人,我犯得着跟你解释吗?” “有完没完?……”苏婉羞脑成怒,“还做不做了?不做走人!” “算了,这把锁确实很难打开,今天就到这儿吧!也不知他后面有没有尾巴。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回去再想想其他的办法。”童成说完,飞身离去。 “都怪你!” “我……,”这回轮到上官飞傻眼了,僵愣在那里不知作何解释。 “还不走?”苏婉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上官飞这才缓过来,慌忙跟了下去。 皇上一晚上没见着苏婉,就让高力偷偷瞟着上官飞。高力见他回房时间不大又出去了,觉得有蹊跷,便尾随其后,也来到城隍庙。为了不让他察觉,他躲在远处看着:就见上官飞进去,不大一会儿,出来三个人。一个人奔王府方向去了。“想必此人就是刘巡案。可他为什么不让这两个人去做,而要亲身犯险呢?如果这二人犯点儿浑,拿上方宝剑乱用,看你如何交代?……”高力怎么也想不明白。待他们都走了,他才来到庙里,四下看了看,不由自语道:“就这么个破庙,能有什么玄机?值得这些人半夜三更跑来查探吗?…” 一缕月光投了进来,照亮了地下那个闪闪发光的断箭头。高力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个断箭头。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何来的断箭头?…莫非这庙中真有什么秘密?……有人中箭了吗……?我得回去看看。”高力扔下箭头,也回去了。 第25章 汝阳平叛之老庙设局 李成天坐在自己的卧室,越想越不对劲。他没敢直接去告诉老王爷李道,而是去找了司马徒商量。司马徒听完他的话,一跺脚:“小王爷,你闯祸了!这分明是童成的投石问路。” “先生,那我现在怎么办啊?”李成天吓坏了。 “赶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到过那里!”司马徒也急坏了。 “好,我这就去。” “我跟你一块儿去。” “先生,后花园有个暗道。”李成天忽然说。 司马徒看了他一眼,顿了顿,然后说:“好,就走那里。这样也好绕过闲杂人等的眼睛。” 二人出了后花园,心急火燎地赶往城隍庙。 “先生,……”一路狂奔,这个养尊处优的李成天受不了了,拉着司马徒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们……我们歇会儿……好不好?” 司马徒看了看他那样子,只好站住。 “先生不用太……太着急,我在……在那里设计了两……两支连环箭,一旦……有人破门而入,必被射穿。……” “小王爷,银子没了老王爷的大事难成,还有可能要掉脑袋的!”司马徒急不可怠地说道。 “先生放心,就算他们进去了也找不到机关,更不可能找到银子。……” “哦?”司马徒怀疑地看着他。 “我在城隍爷的手掌上镶嵌了一把机关锁,那锁呈圆形,乍一看像一个珠子,谁也不会想到那就是打开密室的锁。” “嗯,还有点儿脑子!算是没白教你!”司马徒欣慰地笑了笑。 “那是!”李成天得意地笑道。 “歇好了吗?还不赶紧上山看看?”司马徒催道。 二人来到庙前,一眼就看到地上的断箭。 “果然有人来过了。快看看射中没有?”司马徒忙对李成天说。 “箭被砍断,好像没射着。”李成天捡起两截箭头看了看说。 “还有一支呢?” “没看到。射中了?”李成天高兴地说着,又赶进庙内查看。 “小王爷,这里也有一个箭头。”司马徒捡起石台前的断箭头说。 “妈的!又让他跑了?”李成天恨恨地骂道。 “那假巡案武功高强,这两支小小暗箭又如何伤得了他?司马徒劝道。” “先生,怎么办?”李成天急道。 “这事跟童教头脱不了关系。” “不会吧?他帮我们杀了那么多人?” “小王爷,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是有点忧柔寡断,才会被人利用。不如……,我们也利用他一回。一来看看他对王爷是否忠心,二来可以钓钓假巡案。如果童教头真的背叛,正好一锅端。”司马徒阴森森地说道。 “先生,我知道了!这叫反间计对不对?”李成天高兴地叫道。“先生快跟我说说,如何钓那假巡案?……” 李成天回到王府,立马叫来罗一刀和童成:“父王急需要银子,你们俩准备一下用具,晚上跟我去提银子” “到哪儿去提?”罗一刀问。 “你们不用多问,去了就知道了。” “是。我们这就去准备。”二人抱拳应道。 童成不知是计,安排好了用具,便找了借口,躲开了罗一刀,溜出王府。 “李道晚上要提银子,这是个绝佳的时机。”他一见苏婉他们就说。 “哦?莫非他知道那里不安全了,所以要转移?……” 上官飞思索着说。 “不大可能。那么多的银子,短时间内他上哪里找这么个隐秘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晚上去给他来个人赃俱获?”苏婉看着他悟道。 “王爷怕人多嘴杂,只叫了我和师兄两个人。晚上我缠住师兄,你拿下小王爷,铁证如山,看李道还有何话说?”童成说。 “好嗳!这样我们就不费吹灰之力,拿住李道!”苏婉拍手叫好。 “你们是不是想得过于简单了?就不怕李道使诈?”上官飞不大放心。 “不会,就算他怀疑有人打他银子的主意,也不会怀疑童教头的。童教头帮他杀了那么多人,他没理由怀疑他。”苏婉肯定的说。 “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童成急忙申辩。 “好好好,我知道。”苏婉又看着上官飞催促道,“皇上的人就在隔壁,如果我们不早作决断,就再没翻盘的机会了!” “什么?皇上的人?”童成惊道,“是不是有个说话嗲声嗲气,抬手还翘着小指的人?” “这个,还没注意,以后再看仔细,先说眼下。上官,你怎么看?”苏婉性急地看着上官飞。 上官飞想了想说:“机会倒是个难得机会,只是……” “那就别只是了!就这么定了。童教头你赶紧回去,免得他们怀疑,我跟上官再商量一下如何行动?”苏婉没等上官飞说完,就急忙安排道。 “听说那个人是皇上的贴身侍从,看到他,皇上就不远了。”童成再次提醒。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好,你们要多加小心!” “知道。你怎么比他还啰嗦?”苏婉不耐烦了,扫一眼上官飞对童成急道。 “那行,我先回去了。” 童成走了,上官飞这边又生气了:“我有那么讨厌吗?还不是为你好?做事不动脑子,硬来有用吗?吃过亏还不长记性?” “好好好,听你的。不鲁莽、不冲动,遇事先在脑子里转三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苏婉笑着把他平日的话重数落一遍。 “你……,别不知好歹!” “好了,你不是怕有诈吗?那我晚上早早地就去,看他们玩什么花招?”苏婉说着就忙擦剑入鞘,准备动身。 “还是我去吧!今晚那里凶险难料……”上官飞还是不放心。 “你去?你去有用吗?你是李成天的对手吗?……放心!我对那地方已是轻车熟路了,只要早点去,往屋顶上一趴,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但糊弄圣爷,我就不如你了!”苏婉诙谐地笑着说。 “不如――我们告诉圣爷他们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上官飞提议说。 “不行!他们要是去了,那好处全归他们了。我们还拿什么跟皇上换命?……现在我是大人,我说了算。” 看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上官飞只好说:“那行,你多加小心!我把圣爷诓出去。” 上官飞来到皇上的房间说: “圣爷,今日得空,可陪您看看汝阳的人情地貌。” 皇上一听,马上说:“我也正想到处走走,可惜不识路,又不敢打扰你们。… 如此甚好,你要带我去哪里?” “圣爷请跟我来。”上官飞把皇上带到了护城河边,“圣爷请看……,” 皇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的全是摊塌、豁口的河堤,两边都是白茫茫一片水海,依稀露出村落里的树头,翘着几片荒凉的叶子,在风中微微颤动。 “你带我看这些干什么?”皇上不禁诧异道。 “我看圣爷是个生意人,不如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定能叫你发一笔横财。……”上官飞看着他卖了个关子。 “这还能发财?” “当然。” “那你给我说说。” “修堤之人,偷工减料,才导致洪水泛滥,淹没了农庄,让百姓白白劳作,颗粒无收。您再看看这修堤的材料,都是生活垃圾堆砌,只有表面上一点实土。大雨来袭,怎会不垮?……”上官飞愤然地说。 “那――发财呢?”皇上追问道。 “如果你是此地一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要银子振灾呀?然后再向百姓索取修堤的经费。……” “那朝庭拨下振灾的银子哪里去了?” “给百姓们塞一点牙缝,其他的往兜里一揣,明年继续。……” “啊?这样中饱私馕,还不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皇上大惊。 “你们再跟我来。……”上官飞领着皇上走进一所农庄。 “这里怎么没人住啊?”他们看了看几家农户,没看到一人,高力不禁问。 “没有了活路,他们只得出外逃荒,留下来的都是走不动道的。”上官飞边说边看看各家的窗户,发现这家有人,便推门进来。 低矮的茅草棚里,一位老婆婆正躺在草榻之上,旁边扒着一个两三岁样儿的小孩,干柴瘦骨的,一见莫生人进来,忙躲到床后。 “你们要干什么?”老人哆哆嗦嗦地用手撑起身子,惶恐地说道,“你们又来要银子吗?我媳妇儿都叫你们给逼死了,求你们放过我孙子吧?” “老人家,您误会了,…” 上官飞上前温和地说,“我们是过路的,其他人家没人,看到您在家便过来问问路。” “哦……,”老婆婆松下一口气,又躺下了。“唉!我这病央央的身子,已经好几年都不出门了,哪里还知道路哇?想死又死不了,这么拖累孩子怎么得了吆?” 看老人双目汩泪,皇上也和颜悦色地说:“老人家何出此言?有病治病,因何轻生呢?” “这年头哪有钱看病哪?……”老婆婆长叹一声,泪水滔滔,“年年灾荒,年年朝贡,庄稼人都已负债累累。去年因债主逼债,儿媳不愿以身抵债,投河自尽了!丢下老的老、小的小,连口米汤都喝不上,哪还有钱看病?……” “娘!我回来了。”随着说话声,走进来一人,一眼就认出上官飞。“师爷?您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你是……”上官飞茫然问。 “小人李四啊?……那日偷钱,被大人识破,你们看我可怜,非但没有责罚,还送银子让我自谋生路。没田种了,我就用这钱买了鱼网,没米汤喝至少还有鱼汤……。” 李四高兴地说,“多谢大人和师爷,才让小的一家有了活路。” “哦……,李四,”上官飞想了起来,点点头说,“既然日子好过了,为何不给你娘看病?” 不等李四说话,那老婆婆又接过话说:“原来是恩人到了!恕老奴家不能起身叩头……。”老人强撑着要下榻,上官飞赶忙阻拦: “老人家千万别……!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师爷啊!这不怪啊四,…”老人又拉着上官飞的手说,“虽然说能糊口了,可朝贡的银子我们还给不起啊!哪有钱看病?” “他们收你多少朝贡?”上官飞看着李四问。 “十两。” “那朝庭振灾的银子呢?”皇上忍不住问。 “哼!指望朝庭,早饿死荒野了!”李四气呼呼地说。 “李四,不得诋毁朝庭!”上官飞立及喝斥。 “是,小人知罪了。…可是,朝庭每年只施一两顿稀饭,让人怎么活呀?还要交修堤费,还要干活?王府还不让人说,谁说谁倒霉。” “皇上这不是派人来查了吗?”上官飞说。 “我们都知道,大人和您都是好人,可他们说你们斗不过王府……。” “谁说的?”不等上官飞说话,皇上就气呼呼地接话道。李四抬头看着他,吓得不敢说话了。 “圣爷您别动气,我们出去说……,”上官飞把皇上从李四家领出来,边走边说。 “十两文银,对一般人来说,还可以接受。但对颗粒无收的农家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数。……”他又扳着手指算着说,“一户十两,一村至少有十来户,若大的汝阳,少说也有千百村。加上各商家、店铺,每天平均也租收十两,一年就是三千多两;光汝阳城内,大小商铺就有上百家……” “这么说,这一年下来就有几十万两银子?”高力禁不住说道,“他有这么多收入,为何还要向朝庭要银子?” 皇上听了也震惊道:“他每年上贡的也不过是些古玩、特产,他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他想造反不成?” “圣爷圣明!”上官飞鞠礼答道。 “啊?”皇上大惊失色。 “您想啊?他放着河堤不好好修筑,无非是想多要点灾银,他这样两头要银子,几年下来便富可敌国了。再说,他强收朝贡,为的是皇上,百姓们再怎么怨声载道,怨的也只是皇上,怪不到他头上。……” “他大胆!”皇上震怒。 “圣爷,您消消火,不要气坏了身子。”高力赶紧过来给他抹抹胸口,劝道,“这事,不是还有刘巡案吗?” “还有呢?”皇上压下火气又问。 看圣爷如此盛怒,上官飞心里有底了:至少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我们麻烦了。等这事过了,就赶紧让苏婉她们远走高飞。如今苏婉身处险境,也只能靠他们帮忙了。……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皇上说:“李道纵子行凶,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他还私设军营,暗造金库,屯粮养兵。……” “什么?……在哪里?”皇上急忙问。 “在城东城隍庙。大人已经计划好,今晚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好!那还不快去帮忙?”皇上急着要去帮忙。 “圣爷,这么点儿小事,小人去就可以了,何劳您亲自前往?”高力赶紧阻拦。 “行。那你赶快去!” “是。” 高力走了,皇上暗理了理头绪,又问上官飞:“师爷,你家大人是亲自在王府作内应吗?” “啊?”上官飞闻言大吃一惊。 “事到如今,你也别瞒着了。是不是你们冒充巡案在这里迷惑他们,而他在王府内暗查?这样就可一明一暗相互策应,一内一外相得益章……;嗯,好!不愧为状元之才!高!…妙!”皇上大加赞赏。 上官飞见皇上赞不绝口,趁机说:“那皇上还会怪他假冒欺君吗?” “哎?这样的贤臣良将,朕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治他的罪?” “那草民代大人叩谢皇上不罪之恩!”上官飞慌忙倒头叩拜。 “啊?……”皇上一见,知道自己刚才一高兴说漏嘴了,也只好抬了抬手说:“你,免礼平身吧!” 上官飞虽然早猜出他的身份,但此时听他亲口说出,还是吓坏了,跪伏在那里没敢动。 “怎么?朕的话也敢不听吗?”皇上看看他,故意说。 “草……草民不敢,只是……只是……”上官飞都有点结巴了。 “你只是什么尽管说,朕赦你无罪。” “谢皇上!……”上官飞这才敢直腰抬头,但仍未敢起身。 “你还有事吗?”皇上见一惯玲牙利齿的他,现在吓成这样,不由笑道。 “皇上方才所言,可是当真?”上官飞到现还不敢相信这事实呢! “君无戏言。朕贵为天子,怎会诓你?”皇上微微一笑。 “那上官代大人一家拜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飞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大礼参拜。 第26章 王府平叛之落入圈套 苏婉让上官飞把皇上他们引走,又随手揣了块大饼,跟后面就奔城隍庙去了。 这边,司马徒瞒着童成、罗一刀,带着兵将们,也不等天黑就出发了。他把这些人带到离山岗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埋伏下,然后说:“那假巡案非比寻常,你们就在此暂且伏下,待她进了庙中,我们再去将小庙围住。到时候王将军带一队高手埋伏在小庙四周,熊豹将军带一队弓箭手埋伏在屋顶;如果底下人抓不住,你们就在上面乱箭射穿!”司马徒恶狠狠地说。 苏婉一路小心翼翼,见没什么异常,便跳上屋顶,向远处仔细看了一会儿,也没见有风吹草动,她又来到庙中勘察一番,确信无有不妥,这才拿出大饼,靠着墻角撕咬了起来。“既然来早了,索性先填饱肚子。……”她对自己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吓得她赶紧扔掉大饼,跃上屋顶,趴在屋脊背后。 来者正是李成天他们,前面驾车的是罗一刀。 “哀?怎么没看到童教头?”……她正猜想着,就见一匹快马紧追而至,马上坐着的便是童成。 “童成果然没有骗我,他们真的来提银子了!呆会儿我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举将他们拿获。……”苏婉高兴地想。 这童成为什么珊珊来迟呢? 原来他也是不放心,所以请求断后,实则是想看看有没有埋伏。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这才驱马赶了上来。见李成天叫停了马车,忙下马掀起车帘,故作不知问:“小王爷,就是此处?” “嗯。”李成天下了马车,对他俩说:“你们俩搬上箱子,随我进来。”他抬步进到神像前,掏出钥匙,开启机关。那城隍神像转了个个儿,露出一口子,“你们俩先下。”他扭脸看了看四周,对罗、童二人说。自己却守在机关口旁边听了一会儿,这才下来。 童成本来想走在最后边为苏婉留着门,看来是不行了,可他还是想争取一把:“小王爷,我去看看机关有没有关好,别让人钻了空子。” “没关系,门特地为她留着,就怕她不来。”李成天龇牙一笑说。 “啊?……”童成闻言惊得冷汗陡冒:难到他早就怀疑上我了?才故意说提银?目的是引诱苏婉上勾?……不对,以这个不学兀术的家伙,应该没有这样的头脑, 是司马徒……?一定是他。还好这里只有我和师兄两个人,……于是稳了稳心神,故作惊慌道:“小王爷,这样您就危险了呀?既然她们知道了这地方,一定会派大队人马前来,到时候我和师兄也很难保护您周全啊!……谁出的馊主意啊?” “不怕。司马先生已经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来,就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李成天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原来是司马先生的主意。……不对呀!小王爷,他这是想害死您哪!……”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她们进来首先对付的是王爷您哪!他怎么敢让您亲身犯险呢?走,我上去找他说说,让他再想个万全之策。”童成故作着急,趁机拉着李成天,想上去给苏婉报个信。 “小王爷莫慌,司马先生此计甚好。她一个假冒的巡案,敢去调兵吗?就她身边那几个人,有我们师兄弟就足够了。”罗一刀瞪了童成一眼说。 “师兄,你别忘了!皇上的人就在附近,万一一块儿来了呢?……”童成还想作最后的努力。 “既然司马先生已安排好了,你就别操心了!王府那么多高手,来了正好一锅烩!”罗一刀打断他说。 “有罗教头这句话,小王就放心了!……嗳,来了。你们且躲在一旁,让小王先来会会她。”李成天侧耳听了听,然后朝他们摆摆手说。 童成还想再说,却被罗一刀拉了一把,瞅他一眼说: “师弟,你我只须一旁观战,无需多言。”然后拉着他蹲在了木箱后面。童成一想,密室里反正就我们这几人,我不如先不动声色,先稳住李成天。到时候我只要拖住师兄,苏婉拿下小王爷不成问题,然后再用他当人质,外面的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想到这里,便安下心来,也蹲了下来。 熊豹带人悄悄地摸上小庙,一眼就发现墻脚那半块大饼。 “人已经进去了!快!快上房埋伏!”他一扬手,小声命道。众弓箭手马上越上墙头,埋伏了起来。 苏婉小心警慎地下了秘道,刚进到密室,机关门就“啪”的关上了。 “啊?”她紧张地靠着石壁,用目在密室内四下扫视。 忽然,她前面的腊灯亮了,李成天笑眯眯地站在了不远处:“久违了,巡案大人!…” “李成天?……”苏婉先是吓了一跳,待她看清只有他一个人时,提起胆子斥责道:“你还敢私设金库?” “因为我有钱啊?”李成天笑着打开箱子,“来来来,看看我的家私。” 苏婉只觉得眼前一晃,“这么多银子?” “没见过吧?你若想要,小王就分你点儿。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谁?”李成天得意地笑道。 “李成天!城外百姓饿死荒野,你王府的银子却堆得发了霉?从老百姓的苦难中抠出来的银子,你就不觉得太恶毒、太无耻了吗?”苏婉怒火万丈。 “你一个女子,不在床上跟男人生孩子,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李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嘻皮笑脸地说道。 “呸!你们父子俩坏事做绝!一个心怀鬼胎、祸国殃民;一个欺男霸女、丧尽天良!早就该千刀万剐了!”苏婉破口大骂。 “我再怎么欺男霸女,也没霸过你呀?”李成天盯着苏婉淫笑道。忽然间又愰然大悟:“原来是你?……”这小子乐坏了,“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你,却原来摇身一变成了巡案大人?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到小娘子你还会七十二般变化?……小娘子,你可想死小王我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把你剥皮抽筋,开肠破肚?…”苏要怒发冲冠,举剑就砍。 罗一刀一见,急忙起身,却被童成拉住,小声说:“小王爷不是说让我们别出来,让他先来吗?我们还是等等看吧!”罗一刀看了看他,又蹲下了。 李成天自知不是苏婉的对手,边躲边说道:“你以为这里就我一个人吗?告诉你,我早就布好口袋,就等你钻进来。……” “啊?”苏婉大惊,站在那里紧张地用眼四处扫视。 看到她害怕的样子,这小子高兴了。“你一个女子,竟然敢冒充钦差、假传圣旨?现在知道谁才不知死活了吧?……”这小子咧着嘴又说道,“小娘子,你实在太可爱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从了小王,我就叫父王饶了你,并且在皇上面前为你说情,保你小命怎么样?” “作梦!我就是死,也会拉着你们父子俩给我垫棺材!看剑!”说着又来抓他。 这小子慌得一掀箱子,躲了过去。然后大喊:“你们还不出来,等什么?快抓住她!” 罗一刀一听,立即跳了出来,却被童成拦下。 “你要干什么?”罗一刀惊道。 “别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童成说。 “你疯了吗?……闪开!”罗一刀怒道。 “既然我们师兄弟必有一战,那就与小弟一决高下吧!”童成亮出销魂剑说。 “童成,原来你真是内鬼?枉我平日那么信任你?”李成天气愤地说道。 “你们父子,打着仁义的旗号,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们用伪善的面孔,骗取别人的信赖,让我们为你们去卖命,当你们的杀人工具。可你们又何曾真正相放心过我们?……”童成也愤愤地说。 “师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跑得了吗?……抓住了她,小王爷就会原谅你的。”罗一刀赶紧打断他说。 “对,童教头,你只要抓住了她,小王可以既往不纠。”李成天一看局势,连忙附和。 “李成天!你还想走吗?”童成又冲着苏婉喊,“快抓住李成天,咱们才能出去!” 苏婉一听,抖剑飞身,又向李成天扑来。 “罗教头快来救我!”这小自知不敌,大喊救命。 罗一刀不忍对童成下手,可又不得脱身。 就见苏婉纵身飞剑,一个龙腾虎跃,来到李成天近前,吓得这小子缩身跌倒在木箱上。苏婉指剑架住他的脖子。 一看李成天被俘,罗一刀也只得罢手,看着苏婉说:“我放你们出去。你能不能答应我,出去以后就跟师弟远走高飞,再不管皇家闲事?” “你休想!我跟你还有杀夫之仇,待我除了李道父子,再找你算账!”苏婉气愤地一口回绝。童成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心里暗暗埋怨:你这个少根筋的女人!你倒是先答应他,等出去之后说也不迟啊?这回好了,嘴上痛快了,麻烦来了!……童成想到这里,急忙补救:“师兄,我明白你的好意,你放心,她听我的。” 苏婉一听,马上说:“童教头,不用怕他。李成天现在在我手上,量他也不敢怎样?”好嘛!一点不留余地! “苏婉!……”童成急得直瞪眼。 “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师弟,得罪了!”罗一刀看着苏婉,话到手到,一掌劈在童成的后脑,童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动手,当下反应不及,中招倒地。 “童教头!”苏婉一见,猛一推李成天,飞身来救童成。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今天就给你留个全尸!”罗一刀展必煞剑,来拿苏婉。 李成天缓过魂来,又冲罗一刀喊道:“罗教头,别弄花了脸儿,我要活的!” “小王爷可否答应我,对我师弟既往不纠?” “他都死不悔改了,你让我如何饶他?” “只要小王爷肯饶他,我有办法让他迷途知返。”罗一刀边打边说。 “嗤!罗一刀,到现在你还相信他?真不知你这江湖是怎么混的?”苏婉嗤笑一声。 李成也不傻,知道眼下只有罗一刀才能救自己,于是连忙说:“那好,看在你如此忠心的份上,小王就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多谢!”罗一刀说罢,抖剑突进,苏婉也用尽招数与他拼命。就见罗一刀,剑影煞光,游幻般变化招式,将苏婉困在当中,如云里雾间。她本能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招式,然后见招拆招。可还没等她看清路数。 罗一刀一个翻刃走势,压上她的宝剑,风驰电掣般使来,苏婉再想抽剑已经来不急了,眼看刀削双手,吓得她赶紧一松手,宝剑掉落。她又赶紧凌空俯冲,来抓宝剑。可还没等她落稳,罗一刀的必煞剑就到了,硬生生地抵在了她的咽喉,还没等苏婉回过神来,他就飞快地一探手,“啪啪”点住她穴道,这才收剑入鞘。 李成天一见,高兴坏了: “罗教头你太厉害了!快,快把她绑上!别再让她跑了!”罗一刀找来绳子,将苏婉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对李成天说:“她的穴道两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解开,小王爷你还是要当心点儿。”他又看了看苏婉说:“得罪了,‘巡案大人’。这可是你自找的?” 李成天拥着苏婉笑道:“穴道开了还有绳子嘛!小娘子,这回逃不出我手掌心了吧?” 罗一刀背着童成,夹着苏婉,上得庙中。司马徒等人听到动静“呼啦”围了上来:“得手啦?”司马徒看了看苏婉喜道。李成天关好密室,看着苏婉,喜滋滋地说:“不错!还是先生计高一筹!要不然哪能抱得美人归?” “咦?童教头怎么啦?”司马徒忽然问。 “哦,被她打晕了。”罗一刀没等李成天说话,就向着苏婉一扬下巴,一面心虚地看着李成天。 李成天知道罗一刀的厉害,心想:如果现在拿下童成,罗一刀肯定不干,不如先稳住他,待回到王府,再与父王、先生商议除他之法……。于是说:“没事了,大家都撤了吧!”他又看看苏婉对司马徒说,“晚点儿告诉父王,我要先好好审审她!” “小王爷……”司马徒知道他的意图,可也不敢违抗,只得说:“老奴倒是可以先不回禀老王爷,但您要快点儿,可别误了大事。” “知道,啰嗦!”李成天冲他白了一眼。又对罗一刀说:“你把他们弄上车,跟我走。” 司马徒只好冲众人一摆手:“撤!”这帮人“呼啦啦”地撤走了。 罗一刀把苏婉,童成搬上马车,跟着李成天也驾马车回了王府。 第27章汝阳平叛之 智斗李成天 李成天进了城,没敢直接走王府大门,而是走了后花园,把马车留在外面。 “童成交给你,你可要看好了?我先进去了。”这小子扛着苏婉,急吼吼地进了竹屋。 高力奉旨来接应苏婉他们,可是还没走到山岗就发现了埋伏的人马。他赶紧躲到一边:不好!刘巡案他们中埋伏了,怎么办……?他正在犹豫不决,就见李成天架着苏婉出来了,后面罗一刀背着昏迷的童成。屋顶上的弓箭手和灌木丛中的杀手也都现身围上。 “完了!他们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我一个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这么多高手的手中把人给救出来?怎么办?……看样子,他们是想把他们带回王府。算了!我还是先回去禀报皇上,再想营救之法。……”于是他悄悄抽身,撤回客栈。 “不好了!”高力一进门就叫道。 “何事惊慌?”皇上急忙问。 “苏公子和刘巡案被抓了!他们像是早就有所准备,还埋伏了大量高手和弓箭手。奴才人单力薄,不敢冒然营救,故回来请圣上定夺。” “什么?被抓了?……”上官飞惊愕之后,猛一把抓住高力的衣领:“你……,你居然见死不救?” “我……我看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高力也很内疚,结结巴巴地辩解。 “上官师爷,高公公也是为大局着想,你就不要责怪他了,还是想想如何营救吧?”皇上赶紧劝道。 上官飞一听,松开高力,“扑嗵”跪倒:“求皇上救救她!如今也只有皇上您能救她了!” “李道篡权夺位之心已昭然若见,你让皇上现在去王府救人,就不怕皇上有危险吗?”高力赶忙喝斥。 “哎?人命关天,更何况是朕的爱将?事不迟宜,马上起驾汝阳王府。”皇上命令说,“你马上去把侍卫们调来,我和上官去会会王叔。” “不行啊,皇上!他又不会武功,万一有个闪失,叫奴才如何担待?请皇上三思!”高力急得跪倒在地。 “放心,我们又不是去打架,我带上官去,他反而不会怀疑。你快去快回,朕就安全啦!”皇上坚持说。 “喏。”高力只好应喏,又对上官飞说,“好好保护皇上,等我到来!”说完转身欲去。 “高公公!王府后院有一道暗门,你带人从那里进来,会省去不少麻烦!”上官飞忽然叫道。 “多谢!”高力回身一抱腕,然后飞奔而去。 李成天把苏婉抱到竹屋之中,将她放到草榻之上:“小娘子,还记得这地方吗?这可是咱俩第一次幽会的地方,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这小子咧着嘴,嘻笑颜开地说。 苏婉被点住穴位,不能动,也说不了话,只能任他摆布。 “小娘子,仔细看看你,还蛮标致的。……”李成天捧起她的脸,摸了摸,见她不反抗,也不叫骂,他反倒不乐意了:“小王就喜欢你那点儿辣劲,你这么不配合,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哦,穴道在哪儿呢?我帮你解开。”说着就伸手在她身上乱摸。 从城隍庙到王府差不多要一个来时辰,苏婉虽然被点住穴位,但脑子很清醒。听罗一刀说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她就开始盘算着时间,暗暗运气,看能不能早点打通筋脉。现在见李成天往她身上乱摸,,她是气冲脑门,猛一运功,一下冲开穴道,“嗵”地站了起来。把李成天吓了一大跳,当他看到苏婉身上绑着的粗实的绳子时,把心放回肚子里,龇牙笑道:“吆,能动啦?我这人犯贱,不被女人骂不舒坦。小娘子乖乖起来,小王我还真不适应。” 苏婉往后挪了挪,威吓道:“你再敢碰我,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小娘子,你也没对我客气过啊?你尽管使性子,这回可没人救得了你?”李成天边说边凑上前去。 苏婉虽然双脚被捆,但她两腿同时运气,跳身躲开。又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上次的教训,小心我真的让你断子绝孙!” “你……”这小子对上次的教训还记忆犹新呢!听她这么一说,又害怕了,忙往后一撤身,吓唬道:“你也别忘了,童成现在在我手上,他为了你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达上了,你不会一点情义都不讲吧?”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苏婉急忙问。 “嗳……,这才对嘛!做人哪能无情无意嘛?……”见苏婉被唬住,这小子又得意了,趁机要挟说,“要想保他性命,得看你怎么做了……?” “你……你想怎样?” “乖乖从了我,你把小王我伺候舒服了,可以考虑饶他一条性命。” 看到李成天一副淫恶的嘴脸,苏婉顿感一阵恶心。但想到童成的安危,她还是捺下性来:这小子的话不能全信,我不如先敷衍他,再施脱绳大法,然后再去救童成。…… “怎么样?想好了没?”见她半天没言语,李成天得意地催道。 “你……,真的喜欢我?” 苏婉故意问。 “当然。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菜,要不然哪能费这么大的劲特地来捉你?”这小子龇嘴笑道。 “那好,我答应你。……” “你终于答应啦?…”李成天欢喜地扑了上来,“小娘子,爱死你了!” “等等!”苏婉一缩身叫道,“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只要小王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李成天急切地说。 “你真能放了童教头?” “这个你放下心,我已答应了罗一刀,暂且不把他叛逆的事告诉父王。……” “哦……,”苏婉一听,暗暗骂道:这个混蛋!还敢跟我来这套?看一会儿怎么收拾你?……嘴上却说:“那就多谢了!那还有我呢?” “小娘子更不用担心,我哪舍得让你有事?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父王不说;底下人更不敢说,皇上又怎会知道?” “嗯,有道理。”苏婉点点头说,“那……你把我松开吧!” “这不行。松开你就跑了,我可不上当!”李成天警觉地说。 “不行算了。……那你把脸转过去。”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得调整一下心情吧?” “行,这个没问题。……小娘子还真会讨男人欢心,还要调一下情调?好,我这就转过去了啊?”这小子乐坏了,赶忙转过头去。 苏婉利用说话的当口,暗自运功,施展脱绳大法。待李成天转过头去,她便劲用力甩掉绳子,跃了起来。 李成天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苏婉劈头盖脸给他一拳,这小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口鼻喷血,倒在了地上。 罗一刀把童成带回屋里,放到床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脸:“醒醒,师弟!醒醒!” 童成慢慢睁开眼睛,就感觉后脑勺生疼,他本能地用手摸了摸后脑门。 “对不起,师弟,下手重了点,可这也是为你好。” “……”童成迷糊地抬头看看罗一刀,猛一下子清醒“苏婉……”,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站都站不稳了,还想救她?”罗一刀气道。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当然是抓住了送给小王爷。” “你…,你不是不知道小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把她交给他?……”童成又急又气,两只眼睛都快瞪冒烟了。 “我只知道你是我师弟,她是王爷要拿的人;有你没她,有她没你。”罗一刀冷漠地说。 “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丧德?” “小王爷答应我,对你既往不究,我这么做是在救你!” “救我?……”童成的心揪到一起,包括神经、眉头,也都纠结到一起,转化成一种悲愤,“我不要你救!我宁可不是你师弟!宁可重来都不认识你!”童成痛心疾首地说完,扳开门就走。 “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 “师弟,听我说,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去找她!这会儿,一切都晚了!”罗一刀急忙拦住他。 “滚开!”童成狂吼一声,一拳将罗一刀打倒在地,夺门而出。 看童成如此撕心裂肺,罗一刀心软了,追出来说道:“他们在后花园竹屋,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童成赶紧冲向后花园。迎面碰上逃出来的苏婉,他一把拉过她,默默地地看着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半响才颤动着嘴唇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苏婉见到他也很意外。 “我很好,李成天呢?”看到她没事,童成暗舒口气,放下紧绷的心情说。 “被我打倒了。” “那就好,快走!” “好。”苏婉跟着他走了。 看他们走远,罗一刀这才走进竹屋,看到李成天满脸是血,倒在了地上,他试一试还有鼻息。“这个人不能留,他要是活着见到老王爷,大家都没命了!…”想到这里,他撩起李成天的衣袍,盖在他脸上,然后用力捂住他的口鼻,见他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这才放手。又从他腰间摸出密室钥匙,最后悄悄地回了住处。 第28章汝阳平叛之 龙临虎穴 李道听完司马徒的禀告,高兴地问:“太''好了!那个假巡案现在何处?” “这个么?……” “快说!怎么啦?”李道急道。 “她……被小王爷带走了。”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玩女人?……快去!赶紧地,把人给我找回来!” “可……老奴确实不知小王爷把人带哪里去了。”司马徒为难地说。 “那就分头去找,必须马上找到!”李道急道。 “是。”底下人答应一声出去了。 “王爷,别太着急了。罗教头跟他一起走的,或许他知道。”司马徒又说。 “怎么不早说?快传罗教头!” 罗一刀闻讯赶来,故意问:“王爷有何吩咐?” “小王爷在哪里?”李道急红了眼睛,劈头责问,“你怎么也不阻拦?容他胡闹?” “是是,是属下失职。可这事司马先生都不敢阻拦,属下哪敢阻拦?” “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这个逆子,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回来再好好教训他!…” 李道气得肚子生疼。刚想坐下来缓缓,忽听门外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李道闻声,吓得浑身一激凌。 “他果真来了?……” “王爷莫慌。…”司马徒见了,马上献计说,“您安心前去接驾,老奴帮你安排人手,埋伏在帐外,待假巡案一到,看他如何处置?如果不按我们的指示去做,您就摔杯为号,我再带人冲进去,抓住小皇上。那么一切还不是尽在王爷您的掌控之中?” “好,就这么办!罗教头赶快去兵营把人都调过来,交给司马先生统一指挥。” “是。”罗一刀领命从侧门出去了。 李道这才整整衣冠,出来迎接皇上。 “老臣不知皇上驾道,有失远迎,还望皇侄恕罪!”李道大礼参拜。 “皇叔快快请起!你我叔侄何需多礼?”皇上忙搀起他说。 “谢皇上!皇上请上座。”李道起身,让皇上入坐。 “这是你的府邸,皇叔又是长辈,还是皇叔上座吧!” “嗳?皇上在此,哪有臣叔上座的道理?宫中礼数不可丢哇?” “如此朕就不客气了。”皇上客气一番,坐了下来。 李道见皇上只带了上官飞一人,也就放宽了心:“来人,给皇上看茶。” 有侍女过来,给皇上沏上茶。 “这是今年的新茶,皇上您尝尝?”李道卑躬屈膝,哄着皇上,“皇侄一路辛苦,正好解解乏。” 皇上也极力迎合,端起茶杯闻了闻,称赞道:“嗯,香!的确是好茶!” 上官飞进得堂来,用目扫了一眼堂上堂下,没看见苏婉,也不见王府众将。心里有些担心:应该只是还没赶回来,否则就不是好兆头,太安静了! “上官飞见过王爷千岁!”他赶忙过来见礼,想探探底。 “上官师爷?好久不见!上次来府中,恐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李道见他毕竟是跟皇上一块儿来的,于是客气地说。 “王爷客气了,小人岂敢?”上官飞不冷不热地说道。 这李道看了看他跟皇上,心说:他们俩一块儿来的,应该是知道了他们假冒之事。待会儿看他如何处理?如果联合一气,公然与我为敌,我就立即摔杯,叫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想到这里,他又陪笑问:“师爷,怎么没见你家大人?” “这可要问问王爷您了?”上官飞直接了当地说。 “噯?师爷这话从何说啊?”李道故作胡涂。 “昨晚,有人亲眼看见你的人抓了我家大人。” “哦?”李道佯佯一笑说,“昨晚上是听说抓了个盗贼,怎么可能是你家大人?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还会认错人?”李道矢口否认。 “那盗贼现在哪里?带上来让朕瞧瞧!何人如此大胆,竟偷到皇叔头上?”皇上顺势说。 “皇上有所不知,此人不但大胆,而且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冒充巡案,假传圣旨,把我汝阳城搞得鸡犬不宁。老臣正想让皇上处置。”李道也趁机说。 “哦?此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快带上来!”皇上故作怒道。 …… 童成和苏婉,刚一出后花园就被发现了。 “假巡案在那儿呢!快围起来,别让她跑了!”这帮人围了过来,看见童成又叫道:“童教头快将她拿住!王爷让立即带去见他。” 童成没有答腔,暗运功力,准备动手。苏婉悄悄地一碰他,又冲他微微摇了一下头。意思告诉他:他们人多势众,既然没有发现你,就不要作无谓的争斗,先顺着他们,找机会再跑。…… 童成看了看她,也明白了几分。于是冲这帮人凶道:“慌什么?没看见我是在押来见王爷吗?她现在已被我点穴,你们不用紧张。” “哦?那我们快走!” 他们没走多远,又一拨人马前来接应。“童教头,皇上到了,王爷让快点带她上堂辨认。” “皇上来了?”苏婉一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去皇上那里告李道一状,让皇上知道他的恶行,那样也就完成相公的遗愿了!……想到这里,她看着童成说:“我跟你去见皇上。”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童成只好默默地走在她的身后,再想脱身之法。 上官飞一见苏婉,抢步上前:“大人,你没事吧?”当他看到她身后的童成,不由大惊道,“童成!你……?” 苏婉赶忙冲他一眨眼。上官飞马上明白了,大声斥道:“童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我家大人?” 李道一听,一瞥嘴说:“什么你家大人?童教头,告诉皇上,她是何人那?” 童成对皇上心里没底,所以不敢说出真相,生怕给苏婉惹出杀身之祸。于是说: “王爷,她是巡案刘正文那!” 李道一听,翻了翻白眼又问: “你是怎么抓到她的?” “回王爷,在城外城隍庙,她来查您的地下金库,被我师兄弟当场抓获。” “……”李道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直翻白眼珠。心里暗骂:你个蠢货!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说了!……算了,还是别指望他了。… 于是忙对皇上说:“皇上,他一个武夫,说话不大利索,还是老臣自己说吧!……”说着一指苏婉,“此人便是假冒巡案之人。她不仅女扮男装,坑蒙拐骗;还无视国法,欺君枉上。皇上若不信,可当堂验证。” “什么?”皇上一听,吃惊不小,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他疑惑地看着上官飞。 心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冒出一个女人?真巡案哪里去了?…… 上官飞不等皇上发问,就抢先说道:“皇上已经赦免她假冒之罪了,王爷还是说说你那地下金库是怎么回事吧?…”那意思告诉皇上:是她欺君重要,还是这事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皇上也不糊涂,听出来他的玄外之音,于是正了正身形说道:“这事上官已经向朕禀明了,她的本事各位也都领教过了,丝毫不比男人差嘛!自古巾帼不让须眉,这女子不但无过,还要封赏……。” 上官飞一听,忙拉一把傻愣在那里的苏婉说:“还不快叩谢皇上隆恩?” 苏婉这才回过魂来,跪倒谢恩。 李道一见,心里凉了半截,但他仍不死心:“那你现在总该说说你是何人了吧?真正的刘正文现在何处?” “李道!……”苏婉怒视着他,未曾说话,珠泪淋淋。 “民妇就是刘正文的妻子,名叫苏婉,我相公刘正文早就让他给害死了。……为了给相公报仇,了他未了的心愿,这才女扮男装,冒名顶替……。” “你胡说!死到临头还敢血口喷人?”李道忙打断她,怒斥道。 “皇上,草民可以作证,大人的确死在他的爪牙手上。”上官飞也上前指证说,“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上官飞!你们俩狼狈为奸,共同设计加害本王,还想颠倒黑白,混消视听?皇上切莫轻信,为老臣做主哇!”李道大喊冤枉。 “皇上,小人也可为他们作证,他二人所言并无半点虚假。……”童成一见,赶紧跪倒在皇上面前说。 “童教头,你敢出卖我?”李道大惊。 “王爷,对不住了!我不能再昧着良心了!……”童成又向着皇上说,“我就是‘黑鹰双煞’其中一人,那晚的确是我们害的大人。…” “你就是黑鹰双煞的另一个杀手?”皇上不禁问。 “是。小人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童成低下头说。 “童成!原来是你们兄弟杀了刘巡案?本王没有拿你们问罪,你还敢攀污本王?”李道竭力狡辩,妄图嫁祸。 “王爷,你谋反之心已久。先是打着仁义的幌子,招揽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替你卖命,然后再利用权势收买一些亡命之徒;设军营、刮朝贡、扣灾银…,一步一步实现你的皇帝梦。谁不服从,谁就得死。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又有多少人被害得家破人亡?……”童成一一指证道。 “够了!一派胡言!好你个卖主求荣的东西?来人……!”李道一看大事不妙,忙抓起桌上的茶杯摔了下去,“啪”的一声摔个粉碎。 外面埋伏的人听到号令,蜂拥而至。 “皇叔,你……你想干什么?”皇上一看,龙颜大失。 第29章汝阳平叛之 王府平叛 “哈哈哈!……”李道一阵狂笑,“干什么?我为皇室立下赫赫战功,又扶你登上龙位,你不向着我,却如此袒护一介草民?如此昏庸之君,早就该让贤了!” “你……,你想谋朝篡位?” “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你看我:招贤纳士、广结善缘,谁不愿唯我是从?你再看看你,身边有几人那?……今日让出皇位、交出玉玺,我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李道看着皇上,顿了顿。 “不然怎样?”皇上泰然问道。 “你休想再跨出我汝阳府半步!”李道凶狠地说道。 “你……”皇上气坏了,挑起龙目怒斥道:“天子之道,是德贤兼备。你偷工料、决河堤,让百姓年年无收,只得背景离乡,路死荒野;你扣灾银、让百姓荒无之年无以温饱:你纳朝贡,令他们倾其所有,让他们苦难之后,雪上加霜。你纵容你儿子,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让他们恨之入骨却怒不敢言。……这哪一桩、哪一件又是道德之举?又是贤善作为?……”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凭什么你们嫡系一脉就能继承大统,而我们庶出一族,再多的战功也只能靠边站。…你们才是罪魁祸首!”李道忿忿地诡辩道,“我只不过是顺应天意,让世人早点看清你们皇氏一族的嘴脸罢了。” “李道!你太不要脸了!”苏婉听不下去了,气得浓眉倒竖,杏眼圆瞪,大声斥责道,“你当老百姓都耳聋眼瞎了吗?任何一个长良心的人都不会跟着你去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要不然怎么会有歌谣传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揭穿你的真面目?你不觉得这是你恶贯满盈的报应到了吗?” “你一个乡野泼妇也敢跟本王作对?……来呀!你们将他们统统拿下。除了皇上,都给我格杀勿论!”李道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大胆!”皇上怒吼一声,“你以为朕会就这么单枪匹马地来这里吗?告诉你,朕的人已在城外候命,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将你汝阳府团团围住。你还不让他们放下兵器,快快投降?否则……”皇上又看了看围上来的兵将们说,“谋害国君,当诸九族!” “啊?”有些兵丁胆小,一听这话,吓得不敢动了。 “将士们!报效王爷的时候到了!抓住了皇上,王爷就是天子,才能保你等性命。要是你们现在胆怯了,就会死得更惨!”司马徒挥舞着令箭,指着众人说。“罗教头,王爷是信任你们的,只有杀了那假巡案,你才能救得了童教头!”他又对着罗一刀说。 观眼下局势,罗一刀别无选择。于是拔出必煞剑说:“先生放心,这几个人就交给我。”说着就扑向苏婉和皇上。 童成展销魂剑,来战众将兵。皇上也是位马上皇帝,功夫也不一般,看罗一刀来势凶猛,马上抽出宝剑来助苏婉。罗一刀见他们联手对付自己,一时半会儿很难拿下,便虚晃一招,假意败走。苏婉不知有诈,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岂肯放过?所以紧追不舍。皇上也随后追来。罗一刀看准时机,回身打出几把飞刀,苏婉眼疾手快,一把推开皇上:“皇上小心!” 童成、上官飞听到惊叫,忙甩开众人,来救皇上。眼看飞刀就要打入苏婉身体。 “苏婉小心!”童成来不及多想,掷剑飞身扑在苏婉身上。一枚被飞剑打落,一枚“扑”地扎进他的后心。 童成痛得一皱眉,忙放开苏婉问:“你没事吧?” “没事,快去保护皇上!”生死关头,苏婉也顾不得多想,忙说道。 “好。”童成吃力地答应一声,还没等苏婉转过头去,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童教头,你怎么了?”苏婉赶紧上前扶起他。 “别管我!快带皇上离开这里!”童成奋力推开她。 罗一刀一看,飞刀没打着苏婉,却打在童成的身上,吓坏了,赶紧跑过来抱住他,又急忙点穴护住他心脉,“师弟,你这是为什么呀?” “师兄,没用的。”童成又费力地抬起手叫道:“苏婉,……” “童成,我在这里,你怎么样了?”苏婉俯身拉住他的手哭道,“你干嘛要救我?你让我……” “这是……这是我欠你的,希望你能……放过师兄…” “师弟,你干嘛犯傻?杀刘正文的人是我,要偿命的也是我,你不欠她什么。…” 罗一刀抱着他,哽噎着说。 “师兄,罪恶到头……终有报,你……回头……是岸。”他又抬起失神的眼睛,看着苏婉求道:“答应我,替师兄在……在皇上面……面前,求……求求情,让他放……放师兄……一……一条生路。” “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别说话,我替你把毒逼出来。”苏婉擦擦眼泪,赶忙来扶他。 “不用,来……来不及了!”童成无力地拉住她。 “不!不会的!”苏婉悲伤之下猛然想到解药,她抬眼瞪着罗一刀说:“解药呢?” “没……没有。……”罗一刀悔恨交加的低下头去,“都是我不好,只知道杀人夺命,从未想过留点儿余回。……” “罗一刀!你太狠毒了!”苏婉愤怒地一跃而起,指剑直取他的梗嗓咽喉。 “苏婉,不要……”童成拼命拽住她。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他们和皇上统统抓住喽?”李道着急地命道。众人又“呼啦”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一阵大乱,一个浓眉阔目、满腮胡茬、一身宫庭侍卫打扮的人,挥舞着一口大刀,上下翻飞、横扫直冲,刀锋过处,这些个亡命之徒应声倒地。 “啊?”把李道这帮人惊得膛目结舌。 “皇上不要担心,少要害怕,浩男来也!”此人行比声快,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杀开了一条血路,来在皇上跟前。躬身施礼:“御前侍卫施浩男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还请皇上责罚。” “施侍卫,快平身!”皇上忙搀起他说,“高力呢?” “高公公正带人清剿三营余孽。” “好!你来得正好!快把他们统统拿下!”皇上一指李道手下们说。 “是。”施浩男答应一声,挥刀冲向李道一帮人。 “快保护王爷!”司马徒率众兵将,护住王爷,王彪、熊豹双双来战施浩男。 见童成的手垂了下去,罗一刀抱着他使劲摇晃:“师弟,醒醒!你不要睡!不要丢下我!……” “童成,你等着。我这就为你报仇!”苏婉看童成死了,又想到惨死的丈夫,满腔的仇恨,一并暴发了。她放开童成,一展宝剑,疯了般地冲向李道。 “李道!你的末日到了!今天,我要为我相公、为童成、为汝阳无辜死去百姓,讨回血债!” 司马徒是个文人,只能躲在人群后面喊:“给我上!杀了她,王爷重重有赏!” 兵丁们一听,“呼”地围上前来。苏婉左右开弓:左手用剑,右手挥拳,直打得兵丁们人仰马翻。她越过这些人的身体,直取李道。 李道吓坏了,慌忙将司马徒往前一推。苏婉一剑刺来,正好刺穿他的胸膛。这老小子“妈呀”一声倒在地上,扑腾几下就没气了。 “司马徒!你这个奸险小人!作梦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下场吧?”苏婉踢了他一脚,抽出宝剑,又举剑向李道砍来。 皇上一见她杀红了眼,赶忙说:“剑下留情!他,要活的!” 苏婉一愣,忙翻转剑身,平拍下去。苏婉此时将悲伤化为了力量,全发在这把剑上了。要不是皇上喊得快,这老家伙早就一命乌呼了!就这一平拍,也差点没把老小子的肩肘骨给拍碎了。痛得李道大叫一声,抱着肩膀倒了下去。 下面打斗的人群,一阵大乱。皇上趁机冲着他们喊道:“你们的王爷已被擒,尔等还不住手?现在放下兵器,朕饶你们不死!” 众人一看,王爷都被抓住了,我们还打什么打?于是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王彪、熊豹,正与施浩男,上官飞,打得难分难解,忽听说王爷被擒,猛一愣神。上官飞总算逮着个机会,抬剑直取王彪脖颈。可他平常连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是人?剑刺到皮肉上,就再也不敢往下刺了。王彪先是吓出一身冷汗,半响没感觉痛,这才回过神来,翻手夺过上官飞的剑,反刺向了他。 施浩男一见,叫了声“小心!”便飞刀拨打王彪的手腕,他刀法之快,令王彪来不及反应,眼看刀到了,吓得这小子赶忙一松手,扔掉宝剑,护住手腕。 “你没事吧?” 上官飞被王彪这一举动吓得魂不附体,现在听到施浩男问话,才回过魂来,摸一摸自己的脖子说:“没事。” “下次再要手软,脑子就不在脖子上了。”施浩男见了,没好气地说。 “哦,”上官飞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忙从地了捡起剑。 看这边熊豹又向上官飞扑来,苏婉赶忙飞身过来拦住,又对上官飞说:“你去看住王爷,这里交给我。” “好,那你小心点儿。”上官飞自知武功不济,就别在这里给他们添乱了,只好应声来到皇上身边,一边拿剑架在李道的脖子上,一边观战。 施浩南刚才对付,王彪和熊豹两个捍将,还要照顾上官飞,显得十分吃力。现在相助的是苏婉,他如虎添翼、越战越勇。就见这口刀如翻云覆雨,“唰唰唰”似雨点直下。瞅准空档就是一下,直劈熊豹脑门,熊豹躲闪不及,一下子被砍得脑浆四溅,尸体倒在地上。王彪一见,莫身就跑。 “看你往哪里跑?”苏婉指剑拦住他去路。 “好你个臭娘门儿,敢挡我的路?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王彪气急败坏地说着,举剑猛扑向苏婉。苏婉慌忙闪身还击。王彪一剑走空,反手又是一剑,苏婉一个飞燕凌空,又躲了过去。她刚想落地,王彪就腾空而起,劈头盖脸又下来一剑。吓得她俯地一滚翻,还没等起身,王彪一个泰山压顶,双手握剑,狠狠地剁了下来。 “完了!我命休矣!”苏婉把眼一闭,躺在了地上。 “大人小心!”上官飞也惊叫一声。 只听得“妈呀!”一声, 苏婉睁开眼睛一看:施浩男拎着滴血的大刀,站在那里,王彪被砍下了双手,倒在地上,痛得直滚。 这个时候,高力也带着众侍卫冲了进来。“皇上,您没事吧?” “朕没事。你快去将他拿下。”皇上一指罗一刀。 第30章 汝阳平叛之恶有恶报 高力领旨,立即纵身来到罗一刀的近前,横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罗一刀没有理会,仍旧抱着童成不停地摇晃,童成最终也没有醒来。…… “师弟,我说过要照顾你的,却亲手害了你。这难道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师兄知道错了!这辈子没有你,我何其的孤单?师弟,我不会让你孤单单一个人上路的,等着我!……”罗一两眼含泪,放下童成,站了起来。 “别动!再敢乱动我可不客气了!”高力紧张地警告着,将剑抵得更紧。 “罗一刀!你想干什么?”苏婉也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对他喝斥道:“你想一死了事吗?……童成让你活着,你就不能死!”她边说又边向着皇上跪下来说,“皇上,童成早就洗新革面,帮我们彻查王府内情,这次平定王府,他功不可没。现在他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换罗一刀一条命,还望皇上成全他的心愿,放了罗一刀吧!……” “大胆!朕还未及治你的罪,你还敢替他求情?”皇上怒道。 “皇上要治我罪,我无话可说。可童成是舍身救了你我性命的,你不能忠奸不分,埋没了他的功劳。就让他的功劳来抵罗一刀的……” “住口!”皇上气得一拍桌子,“你可真是狂妄胆大!朕忠奸不分……?他是何人?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鹰双煞’?你居然要朕放了他?我看你才是好坏不分,忠奸不明的人!……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愚妇给我拿下!” “皇上息怒!……”上官飞赶紧跪下求情,“夫人也是一时情急,慌不择言。还望皇上念她是乡野村妇,不懂礼教,又痛失丈夫;就请看刘大人为国捐躯的份儿上,宽恕她吧?” “嗯?你也想和她一起受罚吗?”皇上把眼一瞪说。 “皇上您先前曾亲口答应赦免我们,还说君无戏言……” “上官飞!你这是要挟朕吗?”皇上怒火万丈:“先前是打算饶过你们,可你看看你们现在?一个是非不分、目无君王,大逆不道!一个巧言骗赦、当堂顶撞。朕又岂能饶过?……” “哼!哼哼哼!”罗一刀一阵冷笑:“你们这帮蠢货!都自身难保了,还替他人求情?…我罗谋杀人无数,飞刀出手,无一生还。还会在尔等手下讨个苟活?”罗一刀站直了身子。 “罗一刀!你要干什么?”高力警惕地喝道。 “罗一刀!你不得造次!”上官飞也忙喝斥说。 “罗一刀,你想让童成不安吗?听他的,回头是岸。”苏婉劝道。 “你这个妖妇!都是你害的童成。今天我就要你去给他陪葬!”罗一刀大喝一声,猛一推高力,直扑向苏婉。 施浩男一见,飞快地冲上前来,说时迟、那时快,甩手一刀,砍在他的胸膛。 “不要杀他!”苏婉急忙大喊。 可是晚了,谁知罗一刀并不躲闪,施浩男这刀“扑”地砍了进去。罗一刀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苏婉一把将他扶住。 “你是个好女人,都这样了还不忘对他承诺。难怪师弟那么喜欢你?他的确没有看错人。……”罗一刀看着苏婉,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她,“这是王爷地下金库的钥匙,我从小王爷那里弄来的,你拿去跟小皇上换一条性命。” “你怎么样?” “别管我。走开!”他把钥匙塞到苏婉手里,然后用力推开她。“记住了。对待敌人千万不要手软,否则,你死定了!” 苏婉被他这一推,踉踉跄跄奔出去多远。 罗一刀一手捂住淌血的胸口,一手杵着必煞剑,回身看看众人“来吧!来杀了我!二十年后,我兄弟又是江湖好汉!哈哈哈……”罗一刀一阵狂笑。“看到没有?他是自己找死,你又倷何?”皇上看了看苏婉,又冲施浩男一抬下巴,“去,成全他。” 施浩男看看罗一刀:“念你是条硬汉,我就给你来个痛快的。……”说罢一抬大刀,猛地进身向前,照着他的伤口狠拍一刀。随着刀风,罗一刀的笑声嘎然而止,身体倒在了地上。他动了几动,似乎想抓住童成,但终于垂下手去,止住了呼吸。…… 上官飞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苏婉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都傻啦!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 “如此顽劣之徒,死不足惜!……,但念童成迷途知返,助朝庭铲除叛党有功,又救了圣驾,特赐上好棺木,金银千两,将他二人一同安葬了吧!”皇上看了看苏婉、上官飞说,“这事就交由你们去办吧!” “是。草民替童成师兄弟,谢皇上龙恩!”上官飞赶忙答应,又过来一拉呆若木鸡的苏婉,“我们还是先将他们安葬了吧?” 苏婉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看童成师兄弟二人,泪水忍不住洒落下来。有人过来把他们二人的尸体抬了出去,装入棺内。苏婉被上官飞拉着,木然地朝外走。 “等等!怎么没看见小王爷李成天?”皇上又忽然叫住他们问。 “禀皇上,王府都搜遍了,不见他的踪迹,”施浩男回禀道。 “你最后见过他是在哪里?”皇上看着苏婉说。 “他……,可能在后花园竹屋。……”苏婉把头一低说。 “啊?……”上官飞担心地看着苏婉,欲言又止。 “你们,快去后花园看看。” “是。”几个侍卫下去了,时间不大,抬着李成天的尸体回来了。“启禀皇上,李成天死了。” “什么?”皇上看了看李道又问,“怎么死的?” “像是重击而亡。” “天儿!――”李道一听,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把他抬下去。赶紧把老王爷弄醒!”皇上摆了摆手说。 有侍卫过来,把李成天给抬了下去。又有人过来,连掐带拍,弄了半天才把老王爷李道给弄醒。 李道苏醒过来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眼瞅瞅众人:“天儿,我的天儿呢?……天儿!”他满屋子寻找李成天。 “老王爷,小王爷已经死了。”高力拉住他说。 “胡说!我找相士给天儿算过命,相士说他是大福大贵之命,将来是要当皇帝的,怎么会死?”李道挣脱高力,仍在寻找。 “你们父子作恶多端,这就是你们的恶报!”苏婉愤恨地说。没想到,李道竟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 “天儿,不要淘气。你不用怕,这里父王说了算,咱们有的是银子。” “李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你地下金库的钥匙。你完了!还是醒醒吧!”苏婉一甩胳膊,拎起钥匙放到他的眼前。 “天儿,又骗父王……。” 李道嘻嘻一笑说,“是不是又欠赌债了?还是赊了花酒钱?…没事,父王给你钱。这钥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咱们父子做皇帝的保障,你乖乖拿回去收好,可别让刘巡案钻了空子。…”搞得苏婉哭笑不得。 “他不会是装疯卖傻吧?” 上官飞说道。 “唉!他孤傲一身,处心积虑地想登上皇位,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如今还老来丧子,可能是没办法接受吧?…”皇上叹了口气说,“罢了!就念他曾经拼杀疆场,为先皇和朕稳定了江山,如今老迈糊涂,才犯此大错。就免其死罪,带回宗仁府以养天年吧!王妃养子不教,还助纣为虐,一并带回宗仁府。” 有人过来拉走李道,又拉起坐在地上苦天唤地的王妃。 “天儿,那些个造密室的都杀了灭口了,这个密室现在只有我们父子知道,很安全。父王要去做皇上去了,回头再来接你。”李道一面对苏婉温和地说,一面又对侍卫们凶道:“大胆!我现在可是皇上了!你等不对朕好点儿,诸你九族!”边叫嚷着边被侍卫们拖了下去。 “你们也下去料理童成他们的后事吧!”皇上又对上官飞他们说。 “二人下得堂来,有人已将童成、罗一刀的尸体入殓,问他们送往哪里? 苏婉暗然说:“还是把他们送道方同那里吧?毕竟他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要是知道表兄没了,还不知有多难过?……” “好,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们快点让他入土为安吧?”上官飞劝道。回头又对侍卫们说,“你们就送往十八里坡吧!” 侍卫们应诺一声,将棺材抬上马车,苏婉、上官飞护着棂柩,赶往十八里坡。 第31章 汝阳平叛之墓地争端 方同这段时间,除了密切注意城里的动向,还要不停地安抚二夫人杜若秋。 “夫人别着急,大人他们可能已经成功了,就差来接您了。……” 杜若秋实在是坐不住了,她拉过竹青的手说:“你帮我照看一下小宝,我去城里看看,都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尽听着方先生糊弄了,真急人!我得亲自去看看。” “不行啊二夫人!师爷吩咐过,不让你们出门。这一路上,您要是出个什么事,我如何向他们交代?”方同赶忙拦阻。 “你说,他们若是有个万一,叫我们怎么办啊?”杜若秋焦急万分。 “夫人不可以去,那我去。我贱命一条怕什么?”竹青一旁也急着说道。 “你也不可以。否则,要我们这些男人干什么?”方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这样:你们安安心心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一准把把好消息给你们带回来。”方同说着去拿配剑。 “那你也得小心点儿。”竹青嘱咐道。 “多谢夫人关心!”方同随口谢道。 “我算哪门子夫人?你…还在取笑我!……”竹青难为情地低下头嗔怪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方同一看自己说错话了,慌得不知所错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那小生……该如何称呼姑娘?” 看到他窘迫的样子,竹青反而自在了许多,低声说道:“不知如何称呼,就唤姓名好了。” “这……,不太合适吧?我……” “哎呀!你们读书人真麻烦!总是别别扭扭、婆婆妈妈的?让你叫什么就叫什么呗!说起来你们还是同乡,哪来这么多虚礼?”杜若秋一旁不耐烦地说。 “二夫人教训的是。那小生今后就称呼你竹青……姑娘吧!”方同赶紧应喏,又看一眼竹青问,“姑娘也是十八里坡人?” “父母双亡后,随姑母住在这里。姑母去世后又被姑父卖入青楼,这才遇见大人…,噢,不!是大夫人。……”竹青含首答道。 “姑娘身世堪怜,如不嫌弃,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把小生视为兄长,有空就来兄长这里坐坐。”方同同情之下,慨然说道。 “那……如何使得?”竹青脸“唰”一下红了,把头压得更低。 “我说你们俩就别郞情妾意的了,快去看看姐姐她们怎么样了?如果大家都能活着离开汝阳,我给你们俩保媒,嫁给他得了!”杜若秋心急地催促道。 “二夫人?你瞎说什么呀?……我带小宝出去玩了,不听你胡说八道。”竹青臊得满脸通红,赶忙拉着小宝跑出去了。 “夫人怎出此言?小生只是……只是同情,夫人不要误会。……嗐!我去找大人他们!”方同也胀红了脸,边说边跑了。 他跑出学堂,还没到山口,就看到一辆马车朝这边使来。渐近的他终于看清车上坐着的是苏婉与上官飞。 “是师爷和大夫人他们回来了!”方同大喜过望,快步迎上前来。 “吁……”上官飞看见他,一撸马缰,叫停了马车,跳了下来。 苏婉迷迷糊糊地问:“到了吗?……”当她看到方同时,心里一沉,也赶忙跳下车来。 “大人,师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都把大家担心坏了!”方同迎上来说道。 “……”二人望着他默默无语。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方同忙问。 看他们俩眼睛瞅着马车不说话,方同忙走到马车旁边,掀开车帘。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的棺木?”方同奇怪地问。 “方同对不起!是童成他……他的。”苏婉难过地说。 “什么?表兄的?怎么可能?他的武功那么好?何人伤得了他?”方同怎么也不信。 “他是为救我,才……死在了飞刀之下……”苏婉低着头喃喃自责:“都是我没用,才害的他……。” “方同,我们想,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后事应该由你操办。所以把他给你运回来了。……”上官飞也沉重地说。 “什么?是真的?”方同抢上前去,掀起棺材盖看了看,不由放声痛哭:“表兄!你功夫那么好,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谁来保护我照顾我呀?……都是我害了你呀!当初要是不劝你就好了!……” “方同,请节哀吧!当初他要不是及时弃暗投明,他们现在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了!”上官飞劝道,“现在皇上念他救驾有功,赐上等棺木、黄金千两,厚葬。他也算得以告慰了!” “这么说,汝阳王伏法了?”方同抬起泪眼问。 “没错。皇上敬他是条好汉,铲除汝阳王有功,还赐了他师兄罗一刀一个全尸,与他一同入殓。我们想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你看葬在哪里好呢?”上官飞问。 “表兄为大人而死,还了汝阳百姓一个安生,也算死得心安了。……”方同擦了擦眼泪,看一眼一旁垂泪的苏婉说,“表兄心意,大人应该明白,至于葬在哪里,就请大人做主吧!” 苏婉拂袖拭拭泪水,然后抬起头来说:“好吧!那就葬在后山的树林里吧!” “好,我这就叫人挖墓穴。”方同回身走了。 杜若秋看方同去城里打探去了,坐在那里怎么也不能安心,于是也出来看看。远远就见方同回来了,不禁奇怪地问道:“方同,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他不说话,又紧赶几步,到了近前,发现他神情暗淡,忙问:“怎么啦?姐姐和师爷呢?” 方同没有答话,只是用手一指前面,就匆匆走了。 杜若秋心里“咯噔”一下,疾步向前跑来。当她看到苏婉时,不由欢喜地叫道:“姐姐!师爷!――” “若秋!” “二夫人。” 二人迎了上来:“竹青和宝儿呢?” “他们好着呢!方同照顾得很周到。你呢?没什么事吧?汝阳王抓住了没?”杜若秋问道。 “汝阳王抓住了,可童教头他……” “童教头怎么啦?” “他……不在了!”苏婉看着棺木难过地说。 “什么?童教头死了?怪不得刚才方同神色不对,童教头功夫那么好,怎么会……?” “他是为了救我……,否则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我……” 苏婉十分自责地说。 “啊?这么凶险?那你们是怎么拿住汝阳王的?有没有碰到皇上?皇上有没有治你们的罪?……他赦免你们了吗?”杜若秋“噼噼啪啪”一连串地问。 “不知道。”苏婉颓然说。 “啊?那还是有危险啊?” “不怕,死都死过好几回了,再死又有什么大不了!”苏婉心灰意冷地说。 “说什么呢?你不怕我们怕,你让我们……” “二夫人,童教头舍身取义,大人心里不好受,你就别添乱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上官飞看苏婉心情低落,忙打断杜若秋没完没了的问话。 “你……你们……?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们嘛?……好,我不说话了。”看他们一个个神情凝重,杜若秋只好打住。 侍卫们把棺木抬进树林,便回去复命去了。方同找来村里人,挖好了墓穴。 “童成,对不起!我的事还没了结,就不能让你等过七七了,只得早早将你入土。罗一刀的事,我也尽力了!是他不舍得你黄泉孤独,要与你同去,所以让你们同穴了。必煞剑和销魂剑,我放这里了,你们带着防身,生为英雄汉,死也做鬼雄。希望你们在阴间也这样相知相爱,快意冥朝。……”苏婉双眼噙泪,默默念叨,“以后的事说不准,皇上变脸很快,说不定很快我们又能见面了!这里是你第一次教我武功的地方,都怪我笨,没学好你教的本事,否则就不会害你丧命了!等我下来了会来这里找你,再好好跟你学武功。……” “大人不必太过自责,童教头他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上官飞一旁劝慰说。 “是我害的他!如果不是帮我,他也不会身陷险境;如果不是我学艺不精,就不会让他替我挡刀。如果不是他,现在睡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他!”苏婉痛心疾首地说。 上官飞看她如此激动,也深有感触地叹道:“喜欢一个人,只希望他平安快乐,纵然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你说什么?”苏婉抬起泪眼,惊愕地看着他。 上官飞只当她难以相信,继续说,“他是真心喜欢你,才恨自己投错门庭,眼见乡邻蒙难却只能熟视无睹,怕你看不起他,所以才宁愿替你去死。” “你胡说什么!”苏婉一听,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我跟童成,情同师徒,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上官飞这时也有些激动,跟本没在意她的脸色,又补充说,“你不懂男人,如何明白他的心。……” “上官飞!”苏婉更是火冒三丈,“你自己心里阴暗,还瞎琢磨他人?妄自抵毁他人品德。是不是你早就心怀不轨,才有这样的想法?” “你……,我……。我只是……只是了解童成,随便一说。你怎么倒打一耙?” 上官飞急了。 “童教头教武功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点到为止。如今他人都没有了,你还这样毁他名节……?”苏婉瞪红了眼睛。 “别吵了!表兄才刚刚入土,你们能不能让他清静会儿?”方同急忙制止。 “好!算我心里阴暗,枉作小人,我走还不行吗?”上官飞气呼呼地走了。 “姐姐,你也真是……?这暴脾气一点就着。师爷为了咱们家可没少吃苦受累,他可曾有过报怨?可曾有过妄语?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杜若秋一旁埋怨她说。 “我……”苏婉这时像泄气的皮球――把脑袋耷拉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是呀,二夫人说得没错,您快去给师爷陪个不是。大家现在都还生死难料,别让自己留下遗憾。……”竹青也劝道。 “他那样说话,我还给他道歉?”苏婉还抹不下面子。 “大人,古人尚且知道礼贤下士,更何况是大人有错在先呢?”方同也说。 “什么‘梨’下什么‘市’?”苏婉不解其意,张着嘴问。 “原来大人文采全是师爷作秀?那你就更应该去问他了!……”方同故不作答,反而激她。 “我……?也对。他还没跟我交代清楚呢!是得跟他讨个说法。”苏婉赶紧找个理由,追着上官飞喊:“上官飞,你给我站住!话还没给我说明白,想跑?没那么容易!” “唉!……”众人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上官飞被追得无所盾行,只得站住,忽地转身瞪着她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苏婉怯生生地低下头去,道歉的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到她这样,上官飞也明白了八九,于是说:“道歉的话就免了,你那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我又不是大象,当然吐不出象牙来。”苏婉小声嘟囔说。一句话差点把上官飞笑喷了: “狗嘴里才吐不出象牙来,你又不是……”他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吓得赶忙捂住嘴巴。 “啊?你骂人哪?”苏婉不干了,抡拳就打,“敢骂我是狗?看我不打得你满地狗牙?”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上官飞边躲边说,“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完呢!不想掉脑袋就赶快住手。” 一提正事,苏婉赶紧放下拳头,但仍不消气地说:“那你说,谁是狗?” “我是,我是行了吧?好了,说正事!”上官飞赶紧说。 “那……,你不生我气了?”苏婉试探着问。 上官飞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算了,肯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赶紧说正事,要不然有人又要说我……” “哎,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又在这儿等着我呢?小人!”苏婉嚷道。 “你还想不想听了?……不听我走了。”上官飞一扭头说。 “好,我小人,错怪了你行了吧?”苏婉见他要走,赶紧说。 “这还差不多!”上官飞满意地笑了笑,马上又紧张地说:“赶快去收拾行李,跑路!” “为什么……?” 第32章汝阳平叛之 又起风波 苏婉忽听上官飞要她跑,不明白地看着他。 “你傻呀!皇上刚赦免了你的罪,你就在堂上那么顶撞他,你让一个国君威严何在?他不治你罪才怪呢?还不趁这个机会,赶紧逃命?等皇上想起来了,想跑都跑不了了!”上官飞着急地说。 “是噢。那我这就叫她们回来。”苏婉边说边出门。 “我们回来了。”她刚走出门,杜若秋她们就回来了。 苏婉进屋抱起小宝对她们说 :“赶快去收拾衣物,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怎么啦?” “没时间跟你解释,快去!” “好。”杜若秋进房去了。 “竹青你不必再跟着我们了。想去哪儿去哪儿吧!”苏婉又看了看竹青说。 “夫人去哪儿我去哪儿,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开你们。”竹青坚决地说。 “竹青你听我说,以前是怕王府的人找你麻烦。现在王府被平定了,你现在也安全了,大可不必再跟着我们去亡命天涯。”苏婉解释说。 “我现在也无家可归,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吧?既然皇上找你麻烦,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竹青恳求说。 “你就带她一起吧?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相互还多个人照应。”上官飞劝道。 “大人这就要走?……那你等我一下。……”方同回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忙走进房中,拿出一兜钱袋对苏婉说 “这是我的一点积蓄,你带着路上用,别苦了小公子。” “这不行,你也不容易。再说我们打扰你这么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苏婉推却说。 “大人平定了王府,造福了汝阳万千百姓。我这点银子算什么?更何况你们根本就没奉禄可拿,此去路途遥远、凶吉难料,就带了它应个急。一点心意,还望大人莫要推迟。” “这……” “既然方同如此诚意,大人你就收下吧?”上官飞说着也从身上解下玉佩,递给苏婉。“这是我的家传之物,应该还值几个钱,你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你不跟我们一块儿走?” “我……?冒充巡案、顶撞皇上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干嘛要逃?”上官飞脸上掠过一丝凄凉,但很快转上笑容,一撇嘴说,“你走了,他自然不会为难我,我也正想回家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不想再跟着你吃苦受罪、浪迹天涯了!” “真的?”苏婉不大相信。 “你还不信?就凭这个,也有的是办法脱身。”上官飞一指自己的脑袋笑道。 “那……你这传家的宝贝我不能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应应急吧!”苏婉赶紧把玉佩还给他。 “拿着!听好:现在王府平定了,你仇也报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带着她们开点儿荒地,种点儿庄稼,好好过日子。不准再出来卖艺了!小宝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了娘。我不在你身边,没人时时提醒你,自己一切要小心,遇事切不可再意气用事,看到不平之事要忍一忍,躲远点儿,听到没?”上官飞把玉佩塞到她手中,黑着脸命令道。 “哦,知道了!”苏婉不情愿地应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好了吗?……”上官飞又看了看杜若秋和竹青说,“好了,就赶快走吧!”他着急地催促道。 :“你……真的没关系吗?”苏婉仍不放心。 “你们家的事,跟我又没关系,除非你们被抓了把我给供出来。……所以说你们安全了,我就安全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行了,别磨叽了,快走吧!” “大人!……”方同忽然叫住她们,扬起手中的剑说,“这是表兄的剑,你带着防身。” 苏婉这才发现他手中拿着的是童成的那把销魂剑。 “你这是……?” “我想表兄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把它拿回来了。……” “我明白他的心意……,”上官飞接过宝剑递给苏婉,“上方宝剑你是不能再带着了,就让这把剑保护你吧!拿着吧!” 苏婉心中猛地一颤,落莫地接过销魂剑,用手抚摸许久。 “快走吧!”上官飞摸一摸小宝的头,又催道。 “好,你也要多保重!”苏婉看着他说。 “嗯。一路保重!” 上官飞把她们送出山口,直到大山淹没了她们的身影,这才回来,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和御赐三宝。 “师爷现在准备上哪儿?”方同见了忙问。 “去见皇上。” “啊?你还敢去见皇上?” “总得有一个人去承担后果。”上官飞淡定说道。 “哦……,你是故意骗她们走的?想自己一个人去领罪?”方同恍然悟道。 “事情是我一手策划,只有我去投案自首,她们才有安生日子过。……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要是等皇上派人来了,还有可能会牵连于你。” “师爷说的哪里话?自从认识你和夫人,我方同此生就无憾了。要说牵连,我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者,要领罪,方同与你一同前去领罪。若皇上不明事理,我宁愿与你同赴刑场!”方同连忙说。 “方同不可。我们冒充巡案,犯的是欺君。你写诗歌批漏汝阳王罪行,功在朝庭百姓,皇上自当不会治你的罪。若是和我们扯上关系,必然要受连累。” “那你们也是事发突然,无倷之举。若皇上圣明,自然也不会降罪;若皇上无道,我也必被加罪,何来连累?”方同坚持说。 二人正在争执,忽听门外有人敲门。“不会是她们又回来了吧?”方同赶紧过来开门。 不等方同把门打开,施浩男就带着侍卫们闯了进来。 “就你们俩?其他人呢?”施浩男进屋扫了一眼,忙问。 “这事是我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我随你去见皇上。”上官飞赶紧说。 “有没有关系皇上说了算,我们只是奉命拿人。说!苏巡案呢?” “师爷和夫人也是为救汝阳百姓,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皇上理应不与怪罪,反而褒奖才是。怎么能来问罪?”方同过来挺身护住上官飞,“若是问罪,我才是罪魁祸首。如不是我传出歌谣,皇上怎知汝阳之事?刘大人也就不会丧命于此,也更不会有夫人他们冒名欺君之事了。你要拿人,拿我方同好了!” “一介书生也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抗命?那就一并拿下!”施浩男对身边的侍卫们说道:“你们几个把他们绑起来。你们去把苏巡案给追回来!她们应该跑不远。” “是。”几个侍卫疾飞而去。 “你……你们……”上官飞急得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还是皇上英明,早料到你们要跑。”施浩男看了看他说。 “我跟本就没想逃!”上官飞气恼地说。 “逃也没用。你还能逃得了皇上的五指山?”施浩男白了他一眼又问:“御赐之物呢?” “都在这里,我正准备去向皇上请罪。”上官飞看着桌子上的包袱说。 “算你还识时务。”施浩男坐了下来,等着其他人把苏婉她们抓回来。他忽然间想起来了,忙问上官飞: “你也姓上官?祖上哪里人?” “我本也是京中人士,祖父上官俊杰,因一纸文书,恐怕是得罪了某个奸孽小人,被诬陷诽谤圣听,因此流放到江洲。……” “你……?你是啊飞?”施浩男闻言大惊。 “你是……?”上官飞茫然看着他问。 “啊飞,我是大哥呀?”施浩男一把拉住他激动地说。 “大哥?你怎么……?”上官飞不敢相信。 “唉!……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施浩男叹了口气说,“祖父在世的时候,嫌我玩挘,恐惹事生非,便送我上山习武去了。学成归来方知家中遭了变故,又回到山上,请师父指点迷径,师父才让我改名换姓。我又回到京中查找你们的下落。正赶上军中招兵,为了重竖我上官家族的威望,我便报名参了军,将帅们见我功夫好,一路提拔当上了御前侍卫。这次皇上密查汝阳王,令我等随行护驾……,没想到竟会遇到你?”施浩男喜出望外地对上官飞说。 “大哥!真的是你?……” 上官飞又悲又喜,“你学武那会儿我才几岁,已经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了,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相遇?真是上天眷顾,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大哥!” “啊飞,不要悲伤,事情还没有到这种地步。……”施浩男拍了拍他又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爹娘他们还好吗?” 一句话问得上官飞泪水滔滔。“祖父被害过世后,我随爹娘流放到了江洲,因经不起展转劳顿,迁移途中,父亲就染上风寒,当时没钱也无处医治,等到了江洲,人已病入高荒,不久就去世了。母亲带着我苦苦度日,可能是劳累过度,加上思念成疾,第三年秋上也郁郁而终了。……” “啊飞,苦了你了!”施浩男一把抱住他,痛哭流涕。 “都是我不好!生前总惹他们生气,临终竟连最后的一点孝道都没能尽到……?”施浩男懊悔万份。 “大哥,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奸人当道,命运弄人,人又岂倷何?”上官飞怅然劝道。 “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我当时太小,什么都不懂。……” “没关系,我们慢慢查。你放心,我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据理力挣的,决不让你有半点儿闪失。” “大哥,别管我!今日能与大哥相见,已是此身无憾了!纵然我有什么不测,还有大哥继承香火、光耀门楣。请大哥不要再为我涉险了!”上官飞急忙劝道。 “啊飞,不许胡说!不能保你周全,叫我日后怎去向爹娘交代?”施浩男瞪着他说道。 “大哥……” 听他兄弟俩危难中重逢,叙话家长,方同一直没敢插言,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问: “施侍卫,你们兄弟怎么相差这么多?” “方公子有所不知,母亲生下我时,祖父十分喜爱,唯恐再生弟妹与我争宠,影响我心性。可他想不到,我天性玩劣,好动勿静;成天舞刀弄棍,根本耐不下性来学写诗书。后来祖父见我实在难以教化,这才让他们再生。”施浩男笑道,“所以我们相差好多岁。” “哦……,怪不得。” “谁知自从有了阿飞,我反而不出去生事了,尽在家中逗他玩了。……”施浩男又说。 “你哪里是带我玩?分明是拿我当猴耍!听父母说,有一次你将我抛入空中,可你力气小没能接住,让我一下子摔到地上,摔断了胳膊不算,还在脑门子上磕一个大洞,血流不止。把大人们都吓坏了。……你看看,到现在还有一个大疤呢!”上官飞说着搂起头发让他看。 “是昂,……”施浩男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他才送我上山学艺的吧?” “施侍卫,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你不如把我们放了吧?”方同忽然说。 “如果放了你们能解决问题,我还用你说?可天子脚下,你们又能逃到哪里?……”施浩男瞅了他一眼说。 “方同,不要为难我大哥,只要能保住夫人一家,怎么处置我都行。”上官飞赶紧说。 “你们放心,皇上是个有道明君,自会给你们公道的。”施浩男宽慰说。 苏婉抱着小宝,带着杜若秋和沈竹青,听了上官飞的话,绕过大道,奔山间小径而逃。她们除了苏婉都是弱女子,而且她还抱着个小宝,走的又是难走的山路,自然很慢。这班侍卫们又都是武功非凡之人,很快就发现了她们的踪迹,停在小径的另一头等着她们。 苏婉她们好不容易出了山谷,刚一露头,就被逮个正着。“巡案大人,皇上有请。” “啊?……”苏婉的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再跑。她一缩身,拉着杜若秋她们就往回跑。 “大人,别费力气了!你这又是女人又是孩子的,能跑多远哪?”一侍卫喊道。 “大人,上官师爷已经伏法,你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领罪吧?”另外一个侍卫也说道。 “什么?上官被抓了?”苏婉一听赶紧折了回来,“你们不要为难他,这是我们刘家的事,与他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跟皇上说去。都绑上,带走!” 第33章汝阳平叛之 陵墓醉酒 第三十三章(陵墓醉酒) 皇上昨日待苏婉把童成他们的棂柩运走以后,才来到后堂稍作休息。回想起苏婉的种种事迹,不禁打了个唉声: “唉!这个女子,朕如何处置才好?” “皇上不是说赦免她了吗?”高力一旁说道。 “她是刘卿的妻子,对汝阳平叛又有很大的功劳,朕理当不于降罪。可朕是一国之君,若对欺君大罪都不与追究,那朕的君威何在?… 你说她倒是个男子还好办一点儿,可她偏偏是个女子?叫朕封也不是,罚也不是。……” “皇上您不是说巾帼不让须眉吗?” “话虽如此,可她怎可授官?” “可皇上您金口已开,恐怕……?哦,对了,他们不会趁给童成下葬的机会逃跑了吧?”高力忽然又说。 “坏了!上方宝剑还在她手上呢!……快传侍卫们把她们劫下。”皇上一听赶紧说。 施浩男这才领旨赶来十八里坡,将苏婉她们拦下,带回王府。 皇上听说苏婉她们被追回来了,便整整皇冠,来到堂上。“你知道朕因何拿你回来吗?”他看了看苏婉问。 “皇上说话不算数,说不怪我假冒之罪却又来拿我?”苏婉气鼓鼓的说。 “你携朕的御赐之物外逃,朕岂能不追?” “谁希罕你的东西!我看你分明是出尔反尔,过河拆桥!你是皇上,无需找借口。”苏婉满肚子恼火。 “你……,你大胆!”皇上气坏了。 “皇上息怒!”一看皇上又被激怒,上官飞慌忙跪倒: “此事皆是上官一手策划,与夫人无关,她头脑简单,也只是被我利用,皇上要定罪就定上官一人之罪吧?” “不!皇上,此事皆因方同而起,若不是草民传出歌谣,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您要降罪,请先罪罚小人。……”方同也忙跪下来说,“师爷与夫人平定了王府,救了汝阳百姓,理应嘉奖才是。” “哦?你就是作歌赋之人?” “正是草民。眼看汝阳王祸害百姓却无能为力,只有写歌赋让童子传与世人知。……” “嗯,很好!文生忠义,曲线救民,你才是国之功臣。”皇上龙颜大悦。 “皇上,草民可不敢居功。刘巡案为此丢了性命,夫人与师爷不畏凶险,继续巡查,几经生死。他们才是有功之人,是汝阳百姓的福音。” “皇上,他们现在成了汝阳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如若处置了他们,定会让百姓们寒心哪!”施浩男也跪地求情。 “怎么?你们都当朕是无道昏君吗?怎么处置还用你们来教?”皇上把脸一放说。 “你难倒不是吗?好坏不分、忠奸不辨,言而无信、忘恩负义……。你把忠良都杀光了,就只剩下奸臣了。活该被他们算计!”苏婉一见火“腾”地就上来了,破口大骂。 “姑奶奶,快住嘴!”上官飞一看吓坏了,赶忙阻止她急道:“还不快向皇上陪罪?” “你不用求他,让他杀好了!看以后谁还敢替他卖命?”苏婉哪里理会,昂首怒视着皇上说。 “大胆!你个无知泼妇,竟敢辱骂皇上?来人!将她拿下!”高力也吓坏了,赶紧喝斥。 皇上被她骂得一头脑火。可转念一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没想到一个村妇,竟还有如此胆识?……想到这里,皇上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堂下跪着的这几个人,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们起来吧!她说的也句句在理,朕如今想听句真话已经很难了,再把她杀了,就真的没人再敢跟朕讲真话了!”皇上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了。 上官飞一听大喜,赶紧一拽苏婉:“大夫人,快!快谢恩哪!” 苏婉还没缓过劲来呢!被上官飞强拉着跪在地上,却一言不发。 “怎么?还认为朕是一个昏君吗?……”皇上看着她笑道,“封你个官怎么样?” “你能封我什么官?”苏婉抬头看了看他,怀疑的地说。 “你想要什么官?” “你的话能算数吗?”苏婉表示不信。 “嗳?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朕还能诓你?”皇上正色说。 “那我就要这个官。” “准了。” “我还要那三个宝贝。” “准奏!”皇上笑了,“还要什么?” “嗯……,” 看苏婉如此率真,皇上不由陡生怜惜,望着她刚毅的脸上因变故而夺走的女儿容颜,他忽然猛地一拍脑门说:“朕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皇上又看看她说,“刘巡案为国捐躯,理应厚葬。既然是早已入土,那朕就赐他金陵一座,好让汝阳百姓时刻铭记他的功德。这事就由施侍卫替朕去办吧!” 皇上看到她骤变的脸色和眉宇之间隐忍的痛楚,也沉重地说:“你可要节哀啊!朕朝务繁多,就不能亲自前去吊喑了。等把这边安顿好了,你尽快来京戍职吧!朕还等着你为国效力呢!” “是。”苏婉忍住悲伤,哑音应了声。 “苏巡案节哀,保重了!”高力也拱手相送。 上官飞带着施浩男来到昔日的荒岗之上,寻找那根木桩。终于在草丛之中找到那个快要腐烂了的木桩,依稀可见一“正”字形象。 “就是这里。”上官飞说。施浩男看了看四周说:“这里虽然满是灌木丛林,如果伐去灌木,倒也能尽观汝阳全景,陵墓立于此间,不失为一块风水宝地。再栽上松柏,一定景致非凡。”他又对上官飞说,“多找些人来,尽早完工,我也好早日回去复命。” “好,我这就去。” 不肖几日,陵墓修筑完工。苏婉和杜若秋趴在陵墓前哭得死去活来。上官飞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劝道:“大人,二夫人,你们可要保重了!小宝还需要你们抚养成人呢!” “是啊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节哀顺变,皇上还等着你为他效力呢!”施浩男也劝道。 杜若秋一听更伤心了:“相公……,姐姐如今已做上官了,她有小宝,还有这么多人关心,我就只有相公你了!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呢?你带我一起走吧,相公……!” “若秋!你说什么傻话?……”苏婉上前一把抱住她说:“你还有我,有小宝。你就是宝儿的亲娘,宝儿就是你亲生的孩子!今天当作相公的面发誓:我们永远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姐姐!” “妹妹!” 这姐妹俩又抱头痛哭。上官飞看到这场景,心里也不好受,他耸了一下鼻子,对竹青说:“你把大人和夫人扶回去休息吧!” 他又拉过小宝说:“给你爹磕头,告诉他,你乖不乖?” 小宝听话地跪在地上,脆生生地说道:“爹爹,宝儿很乖很听话,不惹娘生气;长大了也要当官,保护娘。” “乖,你爹都听到了,起来吧!”上官飞把他扶了起来。 “我爹真的能听到吗?”小宝看着陵墓,天真地问。 “小宝!……”上官飞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 “你爹一定能听得到,他在为你骄傲呢!” “真的?” “嗯。”上官飞使劲一点头,“乖,跟娘回去吧!” “不!我要你陪我玩。”小宝拉着他不放。 “你先跟姨娘她们回去,叔叔一会儿就回去陪你玩,啊?”上官飞哄道。 “好吧!”小宝鼓着嘴被竹清牵走了。 “大哥,你也先回客栈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他又对施浩男说。 “你……,有事?”施浩男盯着他问。 “没有。我跟大人同窗几载,情如兄弟,只是想多陪他呆会儿。”上官飞怅然若失地说。 “那好吧!你也累了这么多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施浩男说完,跟着苏婉她们走了。 上官飞坐到陵墓前的石阶上,拿起酒壶倒上酒,然后端起酒杯洒一半在地上,另一半一饮而尽: “刘兄,本以为和你在一起可以常常言诗答对,把酒言欢,没想到……”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干。“这杯是恭喜你取了位好妻子!我们两个大男人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这是你的独俱慧眼……。”他又斟了一杯干了。“夫人心地善良,虽为女流,却有男儿胸巾。办起事来又板有眼,一丝不苟。坚强得让人心疼,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感觉。…就是脾气大了点儿,火气一上来了不管不顾,说话能呛死人!……好事!就因为她这么个不着调的性情,反而捡了一条命。……”上官飞又斟满一杯酒,倒到嘴里,然后“嘿嘿”笑道,“你说怪不怪?皇上都敢骂?不但没受罚,反而荣升了。如今她是堂堂正正的巡案大人了!…你说她这官能当得下去吗?你担心啊?我也悬着,不过眼下为了保命,也只能先担着了。你请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她有半点儿闪失。”上官飞边喝酒边说,“二夫人生性温柔,与她倒是互补了。俩人共过患难了,现在姐妹情谊已深,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小宝聪明可爱,又很懂事,我会好好教导他的,将来不比你差。……”上官飞举起酒壶:“来,为她们姐妹相亲相爱干一杯!”…… 施浩男一觉醒来,发现上官飞还没回来,就忙飞步赶到陵墓。“阿飞,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呢?走,快回去吧!”施浩男上来拉他。 “别拉我!我跟刘兄还有好多话还没说完呢!”上官飞眯着醉眼说。 “看看你,都醉成啥样了?起来,你跟个死人哪来这么多话?走,回家跟大哥说去。” “你知道吗?我今天高兴,……大夫人她封官了!我们再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她封官又不是你封官,你高兴个什么劲?”施浩男一把把他拖了起来。 “不对,你不明白。她封官比我自己当官更开心!”上官飞醉熏熏地歪着身子,摇一摇手指头说。 “我不明白谁明白?好好好,你开心!走吧!回去慢慢开心吧!”施浩男连拉带抱,把他给拖走了。 第34章 汝阳平叛之朝堂领命 皇上回到宫中,令人将状元府改为巡案府,还特令嘉奖,让朝野上下都知道当朝有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官。 寝宫里,高力一边给皇上宽龙袍一边问道:“您不是说她放不得吗?怎么现在又封官又赐宅地的?……” “怎么连你也不懂朕?… 你想,如果杀了她,正如她所说,让忠良寒了心,可就真的没有人敢忠谰直谏了!所以一定要封赏。可是朕是一国之君,如果不治她欺君之罪,如何立威于朝堂?故而封她个巡差。一个卖艺的女子,朕哪敢指望她固国安邦?但就她那不二的性格,倒是可以帮朕挖出不少隐患来。……”皇上笑了笑又说,“这样一是安抚人心,二算是居无定所的流放,堵了大臣们的嘴;三,还能力谰忠谏,排除隐患,朕何乐而不为?”皇上白了他一眼解释说。 “吾皇英明!江山永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力心悦臣服的叩首赞道。 “你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日后少搞些阿臾奉承,多给朕些真知酌见。”皇上瞪了他一眼说。 “是,奴才一定改!”高力赶忙应诺。 “你去安排一下,等苏卿回来,让她立即进宫面圣。” “喏。” 施浩男等刘正文丧期一过,便催着苏婉回京复命。几个人辞别方同,打马赶往京城。早有人在城门口迎接她,并把她们送到巡案府。几个人看着这若大的巡案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苏婉抬头看看门楼,不由又落下几行伤心的泪水。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心情,她悄悄将泪水拭去。 “小人刘信见过大人!”一家仆过来见礼。 “你是……” “小人刘信,原本是状元公的书童,自状元公巡查走后,都是小人在打理府中事务。没想到状元公他…… 皇上令人将这里改成巡案府,让我们留下来听候大人差遣。”刘信一指后面的家仆们说。 “都是状元府的旧人,我看都留下来吧!看你也还机灵老实,你就当管家吧!好好打点巡案府事务。”上官飞看看苏婉说,“大人您看呢?” “你安排吧!”苏婉又对家仆们说,“以后府中大小事务都听师爷的,师爷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家仆们齐声应道。 “你们下去吧!” “房间小的们都已经收拾好了,请大人和夫人们去歇息吧!”刘信抱腕禀道。 “行了,知道了。”苏婉摆摆手说。 “那小的告退。” 杜若秋过来看看房间说:“这么多房间,一个人一间啊?” “我们人多挤惯了,一个睡多无聊啊?”竹青笑着说。 “反正房间多的是,你们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苏婉看看她们说,“怎么?你还怕寂寞?” “哎?想起来了!……”杜若秋一听,忽然说,“我答应过方同,等我们都安全了,给他和竹青保媒的。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倒忘了?” “哦?真的吗?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嗳!”苏婉一听喜道,“竹青,你可愿意?” “我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哪有主意?”竹青红着脸低头嗔怪道,“莫不是大人嫌弃竹青无用,才要将我向外推吧?” “怎么会?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患难姐妹了,怎会嫌弃于你?可你终究是要嫁人的,我不能耽误了你的青春不是?方同人品不错,满腹诗书,一表人才。嫁了他也是你修来的福气噢?”苏婉说道。 “可我身陷过青楼,怎敢与他匹配?只怕污人门庭。” 竹青忧心匆匆地说。 “你放心,他也知道你身不由己,如今又是我妹子,他还敢嫌弃你?” “大人你这是逼婚啊?那我更不敢嫁了!”竹青叫道。 “为什么?” “你前脚走,后脚人家还不得把我给休了?” “我的妹子,他敢?……” “姐姐不要动气,我明白竹青的意思,她是不肯屈嫁,想让方同三媒六娉,风风光光地迎取呢!”杜若秋一拉苏婉,看着竹青笑道。 “哦……,也是,强扭的瓜不甜。那就等我见过皇上以后,再让他上门提亲吧!”苏婉又看了看竹青说,“这事你拿不定主意,我替你做主了。你可还有什么要求?” “我哪敢有什么要求?……全凭大人作主。”竹青只得羞达达地说。 “大人,明日面圣,还有许多礼仪要学,我教你记一下。”上官飞忽然提醒她说。 “见皇上还这么麻烦?”苏婉不耐烦了。 “你以为这官那么好当吗?”上官飞严肃地说。 “这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吗?有什么难当的?”苏婉不以为然地说。 “以前权当是行侠仗义,不行还可以跑路,没什么可牵绊的。可现在你是百姓的父母,皇上的臣子,你得对他们负责,再凶险也不能跑路。” “我现在是真正的巡案大人了,还跑路干什么?”苏婉自信满满的说。 “你哪里知道官场的凶险?朝中规矩太多,一个差池就会罢官杀头。奉迎拍马也要学会,否则得罪上几个奸劣小人,进上几句谗言,同样会罢官丢命。……” “那皇上还好坏不分啊? ”苏婉急道。 “皇上要是分得清,也就没有汝阳之变了!” “啊?那这官我不要了,明天让皇上拿回去。”苏婉害怕了。 “你以为这是街头卖艺呢?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跑路?违了皇上的心意同样会杀头的。……” “啊?……” “喂,你干嘛尽泼人家冷水啊?…”杜若秋一旁听不下去了,气呼呼地说,“是不是皇上封她没封你,心里忌妒啊?……” “你……” “师爷才高八斗,以后少不了封官,夫人小看师爷了!”看看上官飞急得说不出话了,竹青赶紧打断她说。 “是的嗳,皇上都说他奇才,他只是暂时在我这里当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官了,你可不要小瞧人噢?”苏婉也说。 “真的?那我们这里就有两个当官的了!”杜若秋高兴地说。 “你们就别寒碜我了,我哪是做官的料?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活儿我是做不来。”上官飞连连摇手说。 “那我也不会呀?我还是干脆不做这个官了。”苏婉害怕地说。 看苏婉紧张的样子,上官飞不好再危言耸听了,换了个语气笑道:“你有胆那?皇上都被你骂醒了!我可没你那胆子?不过,以后有胆也得收敛收敛,用在得当之处多好?” “嗯,那我平日就装胆小如鼠。”苏婉笑了。 “好了,我还是赶紧跟你讲讲朝堂的规矩和礼仪吧!” “好,”苏婉又对杜若秋她们说,“你们俩带宝儿去休息吧,我跟师爷学会儿礼规。”……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端坐金龙殿,他看一眼朝臣们,又扭脸问高力:“苏巡案到了吗?” “回皇上,早已在殿外候旨。” “宣。” “喏。”高力手拿佛尘,来到殿外,“皇上口谕,宣女巡案苏婉上殿――!” 苏婉被上官飞催着,早早就来在五朝门外侯旨,现在听到传唤,便跟着内侍走上金殿。 “哇!这皇上也太有钱了吧?这么大的地方,都用金子铺地!还有金龙柱、金桌椅,连衣服也是金子的?……”苏婉惊奇地左顾右盼,目不暇接。 “苏大人,朝堂之上不得偷窥,否则视为大不敬。”内侍提醒她说。 “噢。”苏婉赶紧低头垂目,快步来到龙案前,撩衣跪拜:“臣苏婉,叩见吾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这礼仪,上官飞昨晚上费了老大的劲才教会,总算派上了用场。) “爱卿免礼平身。”皇上一抬手,示意她起身。 “爱卿……?平身……?” 苏婉不解其意,心说:上官光教我行礼,也不教我接话,我哪知道皇上这是好话还是坏话?……于是愣在那里,没有作声。 皇上看看她,冲着高力一努嘴。 高力明白皇上的意思,赶紧下殿,来到苏婉身边小声说:“皇上让你起来。” “噢!”苏婉慌忙爬了起来。 “你应该先说‘谢皇上’然后再起身。”高力又小声提醒。 苏婉又重新跪倒:“谢皇上!” “免了免了!”皇上赶紧摆摆手说。 朝臣们见了,都忍不住偷偷地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看到他们一个个那表情,苏婉尬在那里,更不知所错了。 “苏卿初次上朝,朝堂礼规尚待学习,众卿不必大惊小怪。”皇上忙替她解围。 “皇叔当朝三任,跟各位相交甚深。如今他罪犯谋逆,已缉押宗人府,众卿可有疑议?”皇上看了看他们又说。 众人一听吓坏了,慌忙跪倒。 “臣等不知汝阳王叛逆,平日虽有来往,也只不过是简单的礼上往来。自从他回了封地,就再无瓜葛,还望皇上明鉴!”中堂崔不悔吓得趴在地上说。 “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实不知老王爷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治臣失察之罪。”律部尚书扬湖也伏地请罪说。 “苏巡案巾帼英雄,胆识过人,彻查有功,请皇上封赏!”他又奏请皇上说。 “都是臣等失职,险些酿成大祸。还是吾皇洪福齐天,喜得贤臣,化险为夷!……”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贤臣佑主,国泰民安,万古昌盛!”众大臣哪敢再违逆皇上的意图?一齐讨好说。 “罢了,朕且相信你们。希望众卿引前车之鉴,好好辅佐朕治理天下,给百姓们一个祥和安乐的生活。……” 皇上一抬手说,“好了,你等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垂头站立,哪敢再议苏婉之事? 皇上看了看堂下众人说:“堂下听封:带刀侍卫施浩男,勇猛非凡,只身救驾。封一品带刀侍卫,赐金刀一柄!” “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施浩男赶紧跪倒谢恩。 “其他将士均晋升一级,赏银千两。” “谢主隆恩!”众将士也纷纷磕头谢恩。 “方同一介书生,却心存大义,婉转进言、曲线救民,功在社稷。现封为汝阳县令,管理汝阳事务。…” 皇上看了看施浩男:“你辛苦一趟把捷报送去汝阳吧!” “喏。”施浩男接过圣旨,退在一旁。 “内侍高力,随行护驾,劳苦功高,特封为内侍总管,统管大内。…” “谢皇上!皇上江山永固!万寿无疆!”高力伏地叩拜。 “民妇苏婉,……”皇上又看了看苏婉说,“你虽然铲除汝阳王有功,但你假冒钦差、假传圣旨也是事实。朝堂律令:有功必赏,有过也必罚。所以死罪饶过,活罪难免……” “啊?”苏婉闻言,脸色大变。心的话:这皇上还属西北风的,说变脸就变脸?难怪上官说这官不好当,他这一不高兴,想杀谁就杀谁?……那我还要这破官干什么?……苏婉气往上窜,正要发作,却听皇上又说: “朕要罚你巡视天下、查访民情,带罪立功,长期受奔波劳碌之苦。为了方便查案,故赐巡案一职,上方宝剑一柄。所到之处,各方官员务必积极配合,听其调度。……”皇上又看着她说,“你回去休整一下,择日起程吧!” 苏婉听完心说:这皇上搞什么鬼?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不就封个官吗?……不对。听他的意思,我这不是封官是罚管……?算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干了。宫里这么多规矩,我哪守得过来?皇上还如此善变,万一哪天惹到他不高兴了,我这脑袋还是保不住。…… 想到这里,她忙跪下来说:“皇上,这官我不要了。” “为何?”皇上奇怪道。 “皇上你想啊?我就是一卖艺的,也不懂什么朝堂规矩,万一做不好,您会生气的,还不是要杀我头?……所以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我回家吧?” “苏婉,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皇上把脸一黑说,“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将圣旨给她!”有内侍接过圣旨,拿到她面前: “苏大人,您接旨吧!” “我……,”苏婉哪敢接旨? “苏婉,你当真不愿替朕办差?你可要想好了,抗旨不尊也是要掉脑袋的,你家里可还有家小在等你活命噢?”皇上又吓唬她说。 苏婉一听,吓得摊在地上。 高力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这可是皇上赏识你,不要不识抬举。真把皇上惹急了,你后悔就晚了!……”说着拿过内侍手中的圣旨递给她,“苏大人,你还是领旨谢恩吧?” 苏婉看着他,又想想小宝她们,只得惶惶不安地接下圣旨:“谢皇上!” “好了,你平身吧!”皇上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可要好生替朕办事,办不好,可要二罪并罚的吆?” “喏。” “那就好!”皇上抬头又看了看众大臣说:“众卿可还有本奏?”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摇一摇头。 “高力,那就退朝吧!” “喏,”高力答应一声,向着殿下高喊:“皇上有旨,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众朝臣纷纷领旨退去。只有苏婉捧着圣旨,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刘卿怎么取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怎么就不明白朕的一番苦心?……你去,让她放心回去了吧!”皇上见众人都走光了,她还杵在那里,忙对高力说。 “喏。”高力再次来到她的身边说,“苏大人,你怎么还不走?” “高公公,看在我们一起平定汝阳王的份上,你帮我跟皇上说说,让他收回圣旨吧?”苏婉看着高力央求道。 “你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高力看着她笑了起来。 “什么狗咬什么冰?你能不能说明白点儿?”苏婉费解地问。 “你……”高力指着她无倷地说:“告诉你吧!皇上想封你官,又怕大臣们不服,所以才转着圈地说的。明白了吗?” “噢!明白了。”苏婉这下懂了,“你是说皇上压根就没想治我罪,只是拐着弯地封赏我?” “总算明白了!跟你说话还真费劲!”高力没好气地说。 “我懂了!请你转告皇上,我一定把他交代的事办好,让他尽管放心!”苏婉这下高兴坏了。 “行,那你赶紧回去吧!别忘了这三个宝贝。” “哎!多谢高公公!”苏婉这才收起御赐三宝,高高兴兴地下了朝堂。 “唉!就她这脑子,能胜任吗?”看着她的背影,高力不由得摇了摇头。 第35章 汝阳平叛之上官出走 上官飞见苏婉第一次上朝,有点不放心,便带着小宝来找他大哥施浩男。 “阿飞,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施浩男一见他,惊喜道。 “你不告诉我,我还不会打听啊?”上官飞笑道。 “你来得正好,刚好我今天轮休,咱们兄弟俩可以好好说说话。” “嗯。大哥,平日皇上临朝需要多长时间?”上官飞张口就问。 “你问这干嘛?”施浩男奇怪道。 “大人初次上朝,宫中规矩一点儿都不懂,性格又暴,怕她惹祸。本来想让你帮着照应着点儿,没想到你今天不在朝中。”上官飞担心地说。 “你放心吧,皇上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再为难她。再说,我是侍卫,只能守在宫外,没有皇上的旨意也不敢随便进殿啊?”施浩男说。 “哦,这样……?”上官飞松了一口气。 “小宝,你还认识我吗?”施浩男又拉过小宝问。 “小宝,快叫人哪?”上官飞指着施浩男说,“叫大伯。” “大伯好。”小宝大声叫道。 “乖,几岁了?”施浩男摸摸他的头问。 “四岁半!”小宝脆生生地答道。 “吆,都四岁半了?……他倒是一点儿都不认生。”施浩男笑着对上官飞说。 “他一出生就跟着他娘到处跑,生面孔见多了,自然也就不胆怯了。……” “是啊!苏大人真不容易啊!”施浩男感叹道。 “可不是?刚嫁了人,丈夫就离开她上京赶考去了,一去就是三年。她独自撑着家,却逢灾荒年年,夫家家毁人亡。回到娘家跟着爹爹卖艺吧?父亲又遭了不测。她只好背着幼子到处卖艺讨生活。……好不容易熬到丈夫回来,还带着个二夫人,她是绝望透顶。为了孩子,只得揉揉胸口认下她。可是一眨眼,丈夫有没了。这个刚强的女人,为了给丈夫报仇,她才女扮男装、冒名顶替,几经生死……”上官飞感慨万千。 “你……心疼了?”施浩男看着他说。 上官飞沉浸在对苏婉的悲悯当中,丝毫没有觉察他大哥的话意,继续说:“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刚强得失去她为女子的柔美,用她柔弱的肩膀扛起国与家,怎不叫人倍加怜惜?……”上官飞说完,看到他大哥的紧盯自己的带着责备的眼神,方觉不对劲: “大哥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呢?”施浩男反问。 “我?你说什么呢?什么什么意思?”上官飞一头雾水。 “阿飞,你对她动情了。这话也只有我跟敢你说,外人是决不敢跟你说的。” “大哥你胡说什么呢?”上官飞惊得站了起来。 “小宝,那边有小鸟想不想玩?”施浩男一指廊下的鸟笼对小宝说。 “小鸟?我要!我要!”小宝一听立马撒开小腿奔了过去。 施浩男有意支开小宝,又示意家人跟着,这才看了看直犯迷糊的上官飞说:“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我跟大人……,我们纯属主随之谊,并无半点非份之想。”上官飞急道。 “这种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怕你时间长了,就不能自抜了。”施浩男本着脸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 “日久生情、是个人都会。可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应该胸怀大志,皇上都夸你博学多才,加以时日,考个状元不成问题。不能总在她的手下讨生活?” “我算什么本事?若不是刘兄赏识,把我调到身边,谁还认识我?……想当年,我家流放到江洲,是刘兄不嫌我贫瘠,处处维护,甚至还舍其银两,助我去求功名。如今他不在了,大夫人不懂文墨、不知善言,还脾气火暴,如果没有人扶持,怎么在官场立足?你难到要我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吗?”上官飞生气地说。 “你难道要护她一辈子?”施浩男气呼呼地反问,“她现在除了官位,还是个寡妇,你一个大好青年,成天跟一帮寡妇在一起,时间一长,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你……,你这是毁人名节……!”上官飞急红了脸,“皇上都不在乎这些繁文儒节,照样封官加爵,我为什么要去理会世井之徒的闲言碎语?” “你……?别不知好歹!你好好想一想,皇上是一时意气才封了她的官,为的人心。正如你所说,她一无文采、二不懂礼教,一个跑江湖卖艺的能在朝堂上站到几时?而且她还脾气火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气着了皇上,你跟着她?迟早会被她害死!” “我不会让她犯这样的错误的。”上官飞瞪着他大哥说。 “你……还敢说你没有对她动情?”施浩男急得不行,“行,你不在乎,就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对不对?可你总得取妻生子吧?你让人家姑娘家怎么想你?” “大哥你越说越不像话!我只不过在她手下当差好吧?她按月给关响的。……什么成家立业?你为什么到现在不取啊?还说我?” “我是家中变故给耽误了的,你不同,你正值春华,有大好时光在等着你,你不想让我们上官家断了香火吧?” “你多大我多大?你也才三十多岁,才是而立之年,不赶紧延续香火还说我?我才二十几岁,正是择机而待之年,那我还不得好好挑一个聪慧淑德、貌若天仙的?”上官飞嘻嘻笑道。 “你别跟我打哈哈!有你苦头吃!”施浩男瞪着他气道。 “不跟你说了,反正跟你也说不明白。”上官飞起身出来抱起小宝,“小宝,咱们回家。” “我要小鸟。”小宝赖着不肯走。 “小宝乖,咱不要他这破鸟,回头叔叔给你买个更好玩的。”上官飞哄道。 “不嘛不嘛!我就要这个嘛!”小宝拉住他死活不肯走。 “看看你?不但要尽职当差,还要给她当奶妈子,图个什么?”施浩男责备他说。 “你……,我乐意!”上官飞赌气地强抱着小宝就走。 “不嘛!我要!……”小宝在他怀里又哭又闹。 “小宝,这么不听话叔叔可生气了?” “行了,别赌气了,拿去吧!”施浩男取下鸟笼说。 “咱不要好不好?回头飞了,还白领人家一人情。”上官飞气鼓鼓地说。 “拿着吧!我这鸽子可是良种,不管飞到哪里,都认识回家的路。不像有的人,几年不见,兄弟都不如外人亲。”施浩男借机挖苦他说。然后把鸟笼递给小宝笑道,“不说谢谢大伯吗?” “谢谢大伯!”小宝高兴坏了,立马叫道。 “嗯,真懂事!行了,跟叔叔回家吧!” “哎!”小宝这下开心了,接过鸟笼递给上官飞:“叔叔你帮我拿。” “好,小祖宗!”上官飞无倷,只得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拿着鸟笼,气呼呼地离去。 “我的话,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施浩男喊出去多远。 “咦?你们一大早上哪里去了?还卖了只鸟?”一进门,杜若秋就问。 “不是买的,是大伯给的。”小宝喜滋滋地说。 “大伯?”杜若秋诧异地看着上官飞。 “哦,我大哥。我不放心大人,早上找我大哥帮忙打听点儿宫中的情况。……嗳?大人还没回来?” “还没。” “你帮小宝把这鸟笼挂到外面去,别搞得到处都是鸟粪。”上官飞放下小宝说。 “是。”刘信过来拉过小宝哄道,“我们把鸟笼放到外面好不好?挂在那里它还会叫来好多小伙伴的。” “真的吗?那你快点儿挂。”小宝高兴地跟着他出去了。杜若秋也去厨房了。上官飞独自坐在椅子上,想到大哥的告诫,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我喜欢她?有没有搞错?她头脑简单,粗暴蛮横,丝毫没有淑女风范。我中意的女子应该是温温而雅、琴棋书画至少能略懂一二,这样才能夫唱妇随,闲生妙趣。……不过,她还算通情达理,重情义,明是非;还有那么一点儿小聪明,什么事一点就透。就是脾气大了点儿,那性子一上来,可真是皇帝老子都不管。唉!什么时候能改改就好了!……可是,‘青山好改,本性难移,’…上官飞,你就认命吧!……”上官飞只能劝着自己。 “大人回府了!” 他正想得入神,苏婉回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真叫人担心!”上官飞一个蹦子跳起来,迎上前说。 “嗐!别提了!差点就回不来了!”苏婉还心有余悸呢! “啊?怎么回事?”上官飞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都怪皇上,封个官还拐弯抹角,非得说得那么吓人?说什么‘死罪饶过、活罪难免。’要罚我长年受奔波劳碌之苦,在外替他查案,将功折罪,做不好还二罪并罚。……害我差点跟他翻脸。”苏婉窃窃笑道。 “我的天!你到底长没长脑子…?皇上乃一国之主,就算能容忍你冒犯欺君,也得考虑考虑大臣们的想法吧?要不都这么效仿,还不乱了朝纲?他这是为了维护君威,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你居然……?嗐!说你什么好?……”上官飞紧张地用手指着她,却又无可倷何地放了下来,后怕地说。“幸好你祖上积德,才没让你说出口,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上官飞又拍了拍胸口说:“再这么下去,早晚被你吓出毛病来!” “害怕了?怕了以后就别跟着我,免得连累到你。”苏婉随口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非赖着你似的?若不是怕小宝被你连累,我才懒得管你呢!”上官飞也是玩笑话故意戗她, “再说了,皇上都说我是状元之才,给你当个师爷,我还委屈了呢?” “委屈了是吧?那你走哇?别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苏婉那嘴上又岂能吃亏?马上反唇相击,挖苦带激将。 她这一激,上官飞脸上挂不住了:“走就走,谁怕谁呀?” “真走啊!走了就别回来,别以为离了你我就不转了。”苏婉立马又呛了他一句。 “走就走,别以为我没地去!”上官飞气呼呼地冲进房里。 “姐姐,怎么说话呢?”杜若秋听不下去了,赶忙制止苏婉,又跟进房里劝上官飞:“师爷,真走啊?姐姐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真跟她计较啊?” “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做官了,用不着我了,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上官飞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师爷,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就是嘴没把门的,脾气臭了点儿……,你就忍一忍,让让她呗!” “我已经忍她很久了!她根本就是没心没肺!”上官飞怒气冲冲地说。 “师爷,大人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还是知道你的好,你平日最能体谅她,今天是怎么啦?”竹青也进来劝道,“都在一起出声入死这么久了,怎就忍不了这一时?” “你们看看她那样子?做了大人了还这么不着调,难不成让大家忍她一辈子,担惊受怕一辈子吗?”上官飞头也不抬地收拾好衣物,背上肩膀,跨出房门。见苏婉立在堂前,没有一点认错的表现,回头对杜若秋她们说, “你们别劝我了,我走了,大家各自珍重吧!”说完迈出大门。 “叔叔,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小宝掂着小脚追了出来。上官飞回身抱住小宝,又瞟一眼苏婉,见她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心头隐隐作痛:她大概真的是不需要我了!朝夕相处这么久,她居然没有一点儿不舍?上官飞!你是该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清楚了!……于是他弯下腰,强作笑容对小宝说: “叔叔去抓坏人,你要好好听娘的话,做个好孩子,知不知道?” “嗯。那叔叔赶走了坏人,快点回来陪我玩噢?”小宝信以为真地点点头说。 上官飞心头不是滋味:大家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彼此,突然间要离开,他是真的不舍得。可话赶到这份上,也不由他不走。但他还是对小宝说:“叔叔答应你,你快回去吧!” 看苏婉僵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也只好忍痛离开了。 小宝回到苏婉身边,鼓着小嘴问:“是娘让上官叔叔去抓坏人的吗?叔叔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苏婉无语,心中感到一阵悲凉:相公没了,童成死了,现在关心和帮助自己的人只有上官飞了!却因为自己的一句不知轻重的话,离她而去了!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这张嘴太臭太不会说话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的水,已无法挽回,自己又没有认错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看他落莫地离开。……她把小宝的头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久久看着上官飞离去的方向,逼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第36章 汝阳平叛之追赶师爷 杜若秋看到她这副模样,埋怨她说:“姐姐,这下傻眼了吧?他走远了!……” “哦,我们进屋吧!”苏婉低着头,忧心忡忡地回了屋。 “姐姐,不是我说你,认个错会死啊?……人家师爷对咱们家可是没得话说,勤勤垦垦、忠心不二。你如今虽说封了官,可你大字不识几个,说话粗鲁得跟个男人似的,知道你这么些年这官是怎么当的吗?不靠师爷你还能当得下去?今后你上哪里找这么个忠诚可靠、又能忍得了你这臭脾气的师爷?” “大人,恕竹青多嘴,师爷为了您那可是捣尽脑汁、豁出去性命,没功劳还有苦劳,您竟然还那样呛他,谁受得了?”竹青也跟着说。 “我……?是他小心眼嘛!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哪知道他还真生气了?”苏婉低声强辩说。 “那你就不能说句软话,非得戗到底?”杜若秋反驳她说。 “嗳,我可是大人哎?要服软的应该是他吧?”苏婉不服气地说。 “都一起经历过生死,共过患难了,你还以大人的身份压他?难怪人家撂挑子!” 竹清也直言不讳她说。 “我……,说也说了,人走也走了。你们说我现在怎么办?”苏婉垂头丧气地问。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我又不当大人,也没有那么多公文要批,我哪知道怎么办?”杜若秋把嘴一撇说,“他回不回来,我又不急?” “你……,尽是马后炮!” 苏婉火往上撞,但她压了压,又问竹青:“竹青,你有什么主意没?” “他是您的师爷,要不要把他追回来是您的事,竹青哪有主意?”沈竹青也撇撇嘴说。 “你……?你们……?就知道说风凉话,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真是白养了你们了!”苏婉急了,“通”地站起来气道。 “喂!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白养我们?”杜若秋一听也急了。 “不是想走吗?都走!”苏婉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冲进房里,“啪”地把门狠狠地撞上。 “走就走!我还不伺候了呢!”杜若秋气得也冲进房里,翻找衣物。 “嗳嗳!二夫人,你消消气,…”竹青忙过来拉住她,“大人她不是师爷走了心情不好吗?咱们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跟她计较了,等她气消了,你再好好跟她理论。” “理论?你看她是讲理的人吗?”杜若秋气呼呼地说。 “算了算了,你别生气了!小宝还要人照顾呢!” “我不是吃白饭的吗?谁生的谁带,我才不心疼呢!”杜若秋故意冲着房里大声说道。 “二夫人,小宝都跟着你这么久了,你当真舍得?……”竹青苦苦相劝,“好啦,别气了!她不也说我了吗?我就不生气。她明儿个脾气下去了,跟个没事人似的,咱们犯不着气坏了自己个儿。” “你当然能忍了,过了这段你就嫁给方同了,再不用看她脸色过日子。我可要受她一辈子气……” “你们姐妹那么久了,她那个火暴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脾气一上来就没有了分寸,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出来了;脾气一过,还不是任你们数落?……”竹青说着又拉过小宝,“快过来哄哄你二娘。” 小宝懂事的走到杜若秋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袖:“娘,别不要宝儿!宝儿很乖很听话的。宝儿长大了就孝顺娘,不惹娘生气。” “乖!娘的乖宝宝!就数你有良心,不像你那个没心肝的娘!”杜若秋转忧为悦地抱住小宝。 “竹青,你以后也别二夫人二夫人的叫了,叫得我心头不是滋味!……”杜若秋把小宝楼在怀里,扭头伤感地对竹青说。 “那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若秋姐吧?”竹青连忙说。 “好,竹青妹妹,苏姐姐哪天不要我了,我可就全指望你了!” “不会的,二夫人。……哦,不!若秋姐。大人重情重义,不会抛弃你的。你要是哪天觉得无聊了,就尽管去找我。” “去哪里找你呀?”杜若秋盯着她故意问道。 “我……,”竹青这才发现自己说凸了嘴,脸“唰”一下红了。 “脸红什么?还不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吆?”杜若秋取笑她说。 “姐姐就知道寻我开心!不跟你说话了!”竹青羞涩地嗔怪道。 “真的没有取笑你,等姐姐官做烦了,我们一起去汝阳做个生意,再抓他一把银票,到老就不发愁了。”杜若秋向往着未来说。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开店,要多有钱就多有钱!”竹青也高兴地说。 “你不行,你还要相夫教子呢!”杜若秋笑道。 “怎么不行?我不会雇个奶妈呀?”竹青正色道。 “行!那我们以后一起发财!…”杜若秋又看了一眼苏婉的房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哄宝儿睡觉吧!让那个人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苏婉把自己关在房里,懊悔得直垂头颅。与上官飞一起出生入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这么凶险与危难,如果不是他,我又如何有命有今天……?若秋和竹青说得没错,我现在上哪里找到像他这么忠心耿耿,又一肚子学问的师爷……?不行!我得把他追回来!……想到这里,她“噌”地跳下床,拉开门就走。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需要小的给您备马吗?”刘信见了忙过来问道。 “哦?那你快去给我备马!” “是。”刘信出去,时间不大,牵来一匹枣红马。“这是前些日子去集市上看到的,卖马那人说这是他们家的宝马,急需用钱才卖的。好多行家也都说是匹好马,我想大人会武,一定能用得上,就斗胆出高价给买下了。……大人您看合不合心意?” 苏婉拉过马缰,摸了摸马唇。这匹马温顺地用唇蹭了蹭她,然后抖了抖鬃毛,仰天长啸了几声。 “很好!是匹好马!你还算有眼光。”苏婉夸赞道。 “大人满意就好,……那大人请上马吧!” “好。”苏婉摸一下马鬃,然后翻鞍上马,一抖马缰,飞驰而去。 上官飞一路走走停停,回想着与苏婉一起走过的岁月,不禁埋怨起自己来:上官飞啊上官飞,人家都将你扫地出门了,你还想着这些干什么?她如今是名符其实的巡案大人了,再也用不着你了!你对刘兄的承诺也已兑现,就不要再想她的事了。 ……可是,官场浮沉、尔虞我诈,她又如何应付得了?她这个性子,连我都受不了,还有谁敢直言忠告,助她度过危机呢?……上官飞,你在担心她吗?她能不能走下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还想她的事干嘛?你不是就想拿她个话柄,一走了之吗?既然不放心,为何要计较?这下好了,想帮都没法了帮了!……嗯,让她吃吃苦头也好,至少能改一改她这个臭毛病。可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上官飞想到这里,心头一紧,猛地站住了,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又劝自己:“算了,我现在回去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让她更觉得自己是对的,日后她还怎么知道进退?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回去。……除非她追来并主动道歉。……上官飞,瞧你这点儿出息?你居然还盼着她来追你回去?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难道……?这就喜欢?……”上官飞忽然觉得一阵心跳加速,他按一按慌乱的心,告诉自己:你从什么时候起,对她有了这种感觉?……她如今贵为大人了,你必须收起你这些杂念,不能给她造成任何的言论和困扰。……还是大哥说得对,我们不会有结果的。趁早离开也好,就不用朝夕相对,暗自神伤了。对她对我都好事……。上官飞想到这里,耸一耸肩上的包袱,继续朝前走去。 忽然,远处传来急驰而来的马蹄声。 “她真的追来了?”上官飞一阵欣喜,一阵紧张,禁不住回头张望,又自嘲地笑着摇一摇头:“她怎么可能会来?她要是知道轻重就不会那样了!上官飞,你到底在赊望什么?省省吧!别作梦了!……”上官飞扭过头又往前行。 苏婉打马追赶着上官飞,一口气跑来,终于看到了他的身影,这才松下一口气,又策马扬鞭赶上前来,一个飃移旋马,拦住他的去路。大声喝道: “上官飞!是你把我拖上这条道上的,你现在想拍屁股走人?门都没有!” 上官飞一下子呆住了:原来她是舍不得我离开的!…… 此时,尽管她的话语如此强硬,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内心深处的心焦与不舍,立马感到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 “上官飞,看来你是躲不掉了!这辈子只能忠于眼前这个粗野的女人了!哪怕没有结果,哪怕心力交瘁、粉身碎骨!委屈也好,孤寂也罢,都认了!…”他默默告诉自己说。 见他默默无言,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发呆,苏婉又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觉得理亏了吗?”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急不可待的来追自己回去、却还要强词夺理、摆出一副盛气凛人的架势的女人,上官飞禁不住“扑哧”笑了:“你到底是来请我回去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苏婉被问中要害,不由得低下头去,鼓着脸小着声说,“就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大人您还有错?”上官飞故意反问。 “哎呀,你就别挤兑我啦!我这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上来就……”苏婉急得不知怎么说好了。 “算了!跟你回去可以,可你这性子得改改。”看到她这副样子,上官飞只好说。 “改!我一定改!以后再要使性子,你就可劲的骂我!”苏婉高兴了,赶紧说。 “你可是大人呐,属下怎么敢?……”上官飞撇撇嘴说。 “嗐!咱们俩之间,什么属下大人的?我们都是患难兄弟了,该说说、该骂骂!”苏婉大咧咧地说。 “兄弟?……你说的噢?那属下可就遵命了?”上官飞看着她说。 “行!决不怪罪!……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有。” “你说。” “以后每天必须抽两时辰学文识礼。……” “没问题。” “还有,以后遇上重大案子,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任性独断。” “好,听你的。还有吗?我都听你的。”苏婉急性子又上来了一股脑地说。 “看你态度还算诚恳,……暂时就没有了。”上官飞见她那样故意绷着脸说。 “那你还不上马跟我回去?” “上马?我和你……一起?”上官飞看着她为难了 :毕竟是男女有别、授受不清,这要是让人看到,她的名节就毁了!……于是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苏婉一见生气了:“你们读书人真是婆妈!上个马还要考虑半天?天都快黑了,你到底走不走?” 这个不长大脑的女人!她倒是心无杂念,不管不顾?不过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也好,我就不用刻意去躲避她,以后大家在一起共事也就自在了许多。今后我只需藏好自己的感情,尽心辅佐就是。……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去,按住马鞍,跃上马背,坐到她的身后。 “坐稳了,我走了。”苏婉一扬马鞭,这匹马“腾”地窜起,吓得上官飞一把抱住她。 “你没事吧?” “哦,……没事。”上官飞赶忙放开她,稳一稳慌乱的心神。 “那你抓紧喽!” “哎。”上官飞往后挪了挪身,可马一动,他又不得不怯怯地靠紧她,一动也不敢动了。 苏婉策马扬鞭,带着上官飞,消失在幕色中。…… ――――――――――凡人笔下生妙趣,更新码字莫等闲, ――――――――――文章书里出锦绣,笔墨砚中美河山! ―――――――欢迎来起点看书! 第37章 贞节牌坊之济县接案 苏婉自上任以来,在上官飞的帮助下,查处了不少案件,深受皇上赏识、百姓爱戴,数有“青天”之名。 这一天,下官来报:“济县闹虫灾,庄稼尽数被毁。眼看冬季来临,百姓就要处在饥寒交迫之中;济县粮库已无存粮,特请苏大人奏请皇上持援。” 苏婉一听,马上进宫面圣。皇上准了奏,令她即刻押粮振灾。苏婉不敢怠慢,赶紧回府收拾,准备启程。 “我也要去。”小宝缠着她撒娇说。 “大人,就带他去吧?也好让他多长点儿见识。”上官飞一旁帮着说话。 “还是上官飞叔叔好!”小宝高兴得跑过来抱住他。 “上官,你会把他惯坏的。”苏婉埋怨他说。 “怎么会?咱们小宝很懂事的。…是吧?小宝?”上官飞低头看看小宝笑道。 文宝马上乖巧地说:“娘,您放心!孩儿一定听话,保证不给您惹麻烦!” “看你高兴的?……好吧!怕了你们了!”苏婉终于点头了。 “谢谢娘!”文宝乐得一蹦老高。 “喂,你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人在家呀?不行,我也要去。”杜若秋一见嚷道。 “行了,别吵了。反正小宝也需要人照顾,一块儿走吧!”苏婉只得说。 几个人驾着马车,赶往济县。 济县地处山区,地形复杂、道路崎岖,很是难走。苏婉练武之人,这点儿颠簸不算什么。上官飞长年跟着她东奔西跑,也已习惯成自然了;文宝从小就跟着他娘在外奔波,这点小问题当然也不在话下。二夫人杜若秋可就受不了啦!扯着嗓子嚷道: “我说姐姐,这济县还有多远哪?这要命的山路快把我的骨头都给折腾散啦!” “怎么?这么点儿苦就受不了啦?巡案巡案,到处巡查问案,哪会尽是平坦大路?”苏婉挤得她说。 “二娘,干嘛要跟出来?呆在家里多省事?”小宝也淘气地取笑她说。 “好你没大没小的熊孩子!敢和你娘合起伙来挤兑我?看你娘不在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你?”杜若秋气呼呼地吓唬他说。 “二夫人,忍一忍吧?就快到了。”上官飞驾着马车,宽慰她说。 一行人来到济县衙门,老远就看到衙门前围了一大群人。一个员外模样的老者,怒视着被绑在地上的一男子,击响堂鼓。县太爷济光赶紧命人带来堂上。 “巡案大人到!――”上官飞赶紧喊了一嗓子。 济光赶紧过来行礼:“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苏大人恕罪!” “你我同朝为官,无需多礼。”苏婉忙摆摆手,又看着众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有综有背贞洁的案子,下官正欲审理。……” “哦?这么个小案还不好处理?”苏婉不以为然地说。 “大人来得正好,这本是一综女子犯科的案件,由大人亲自审理再合适不过了。”济光见她如此说,随即说道。 “那行,这案子就交给我,你把灾粮发放下去吧?”苏婉欣然说道。 “喏。”济光虽然应喏,但心里很是怀疑。冷眼看了看苏婉,心说:看你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地公断?…… 见济光下去,苏婉整整衣冠,坐上公堂,然后一拍惊堂木:“带击鼓人上堂!” 时间不大,一竿人被带上堂来。 “堂下何人击鼓?” “回大人,是小人朱财贵。” “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是。小人是这济县大户,虽然家财万贯,却是命苦,早年丧妻,现续玄张氏。可这贱人,不守妇道,竟背夫养汉?我……我朱家脸面都让她们丢尽了!”朱财贵唉声叹气,怒压胸膛。 “哦?还有这等事?真是丢尽我们女人的脸了!”苏婉一听就恼火道。 “他们岂止不知羞耻?还偷到我家中,危言恐吓……。这条汗巾就是证据。”朱财贵边说边拿出一块汗巾,“上面是他们二人的生辰八字和合欢之图。” 有人将汗巾递交给苏婉。苏婉接过来看了看,大怒:“你二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做出……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来?……” 见苏婉言词躲闪,羞于启齿。上官飞忙接过话来斥道: “你们俩个竟然如此不顾廉耻,做出这等淫恶勾当?还不从实招来?” 苏婉是头一回审理这种案子,有意把羞于启齿的字眼说得含糊一点儿,被他这一接,她是又羞又恼,冲着上官飞一瞪眼:“不用你多嘴!”吓得上官飞赶紧退在一旁,不敢再出声。 “大人,冤枉!”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下面这两人一齐喊冤。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敢抵赖?看来不动大刑你们是不会老实交代的。来人!给我每个人打二十大板!”苏婉一见火了。 “素闻大人清政廉明,从不屈打成招,今日一见,却是图有虚名!”张氏一见气愤地说道。 “好你个刁妇,还敢抵毁本官,缈视公堂?左右,给我掌嘴!”苏婉一听火更大了。 “且慢!”上官飞急忙阻止,“大人息怒!张氏说得也在理,大人不妨先听她说说理由,再打不迟。” 苏婉扭脸看了看他,又想了想,压下火气说:“那好,先记下这笔账,看你如何狡辩?说!” “民妇张莺莺,自小失了双亲,在舅父家中长大,与表哥许思源曾是青梅竹马,这条汗巾就是那个时候绣的。可是,舅……” “莺莺!”张莺莺正在叙述,却被许思源急忙打断。张氏看了看他,不说话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绣了鸳鸯戏水?”苏婉看了看汗巾又看了看张莺莺说:“怎么不说啦?既然是这样,你又因何嫁给了朱财贵?这条汗巾又因何落到了他的手上?” “这……”张莺莺看看许思源,又不说话了。 “怎么?找不到借口了吧?…快说!否则休怪本官对你动刑!” “是……是他抢去的。”张莺莺看一眼朱财贵,低着头说。 “胡说!你们被当场捉住,他当时手就拿着这个东西。我朱府家奴个个可以作证。”朱财贵上前指证说。 “好。张氏,我来问你:你对你表哥可是有情?”苏婉对着张莺莺问。 “这……?我与表哥从小一起长大,情……情如兄妹。”张氏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好。许思源,你对你表妹可是有意?” 许思源深情地看一眼张莺莺,然后昂然答道:“表妹乖巧玲俐,温良贤淑,试问哪个男子不动情?更何况我们还青梅竹马?” 苏婉听罢大怒:“大胆许思源、张莺莺!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还敢说没做苟且之事?来人!大刑伺候!” “慢着!我招……。”见苏婉真要用刑,许思源急忙叫道。 “你们这种无赖,自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快说!免得皮肉受苦。”苏婉瞪了瞪他说。 许思源垂下眼帘说:“那****借探亲之机,要表妹拿出汗巾,重温少时之好。谁知表妹不念旧情,声称自己乃有夫之妇,不于苟同。我一气之下,强行施暴,不料被朱家家丁撞见……” “这么说来,你们是确有此事?” “不!表哥!这不是真的!我知道你不会的。……”看许思源俯首认罪,张莺莺急得泪盈满眶,“你为什么要认罪啊?” “莺莺,别以为你在这里替我说几句好话,我就会放过你?只要我不死,还会来找你的,你永远都别想甩掉我!哈哈哈!”许思源说完,仰天大笑。 “放肆!大胆许思源,你竟敢目无本官,咆哮公堂?衙役哪里?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执杖衙差过来,拖下许思源,“噼啪、噼嗙”一通打,然后又拖上堂来。把个许思源疼得眼冒金星、遍身颤抖。他咬了咬牙,定了定神,然后怒视着苏婉,一言不发。 苏婉一看更来气了:“怎么?不服气吗?左右,再给我打!” “大人……!”上官飞实在忍不住了,赶紧上前阻止说:“我看此案有点蹊跷,不如先将他收押,改日再审。以免误判,毁了大人清誉啊!” 苏婉看了看他,见他表情严峻,于是压了压火气,一拍响木:“案犯许思源暂且收押,张氏,朱员外先退回家中,等待传唤,此案改日再审,退堂!” “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都供认不讳,因何改日?”朱财贵急忙叫道。 “大人,我们是清白的!”张氏也急忙伸辩。 “此案尚有诸多疑点,一旦证实,大人自会还你们公道。”上官飞对着他们说, 朱财贵只得下堂,过来一拉张莺莺:“这是他咎由自取,你以后给我安份点儿!” 张莺莺一甩胳膊,没有理会他,径自先走了。 苏婉回到后堂,追着上官飞问:“这人证物证都齐了,哪里还有什么蹊跷?” “大人你想,他们一开始都大喊冤枉,为何后来要主动认罪呢?”上官飞提醒她说。 “你怎么也犯糊涂?哪个犯人一开始会主动认罪?当然是迫于压力,理屈词穷,害怕再受皮肉之苦,才坦白交代的呀?” “不对。他若想脱罪,大可不必自己一个人扛下罪名,理应拖上张氏才对。……”上官飞提出不同看法。 “你的意思是……他想为别人脱罪?”苏婉略有所悟。 “很有可能。大人有没有觉察?在张氏叙述案情的过程中,有好几次被许思源打断。这其中定有隐情。”上官飞说。 “哦,我想起来了!那张氏是在提到舅什么的被打断的,而且还没有回答我问的‘为什么要嫁给朱财贵?’难道问题出在她舅舅家里?……”苏婉也想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婉问。 “走,去许思源家看看。” “好。” 二人回屋换上便装,找到许家。 第38章 贞节牌坊之许母翻供 许家大院很是宽厰,前后两栋楼房,中间一个天井花园,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可是却门庭冷落、少见家仆,只有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妇人坐在院子里的花台边绣着花边。 二人来在门口,先敲了敲门。那妇人看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是找人哪还是问路?” “哦,我们是路过,走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个脚,讨口水喝。”上官飞答道。 “那你们进来吧!”那妇人站起来,把他们领到院中,给他们倒上水。 “谢谢。”苏婉端起水碗问:“您是这家的主人?” “怎么?不像吗?”那妇人反问。 “哦,不不!我是说这么大一宅院,怎么就见您一人?家仆们呢?”苏婉赶紧解释。 “唉!他爹死得早,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哪还能用得起许多下人?都给辞了,只留下一个丫鬟,她买菜去了。” “哦……”苏婉哦了一声,埋头喝起水来。 “这男人哪个个都是粗心,总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看看你们?出门也不雇辆马车,累着你娘子了吧?”那妇人看一眼苏婉对上官飞说,然后又垂头继续绣她的花边。 “啊?……阿…扑!”苏婉一听,惊得把水都喷了出来。 “慢点喝。”上官飞朝她使了个眼神,又对那妇人说,“夫人责备的是,只因小生家境贫寒,无有银两雇车,只有累着娘子了。”上官飞边说边偷偷瞟一眼苏婉,见她两只眼睛气得鼓鼓的,却又不能发作,心中暗暗发笑。那妇人低头绣花,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继续说:“看你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知道了就好,以后多心疼着点儿。” “是是是……”上官飞连连答应。 看他们越说越离谱,苏婉赶紧拿话岔开:“哀?你老人家今年贵庚哪?” 哪知这妇人一听这话,立马站起来:“你老人家?……我很老了吗?……镜子呢?我要看看到底有老成什么样子了''?” “不不!我不是……,唉!”看她紧张成这个样子,苏婉一下子不知所错了。 “夫人,您误会了!我娘子不大会说话,小生这里给您陪礼了!”上官飞赶紧过来深施一礼,“其实她的本意是要夸赞您的端装美丽,跟同龄人比起来,更显年轻。……” “是嘛?还是书生会说话!”那夫人高兴了,“我真的还很年轻,很漂亮?”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个意思,您看起来的确很年轻!”苏婉见上官飞说对了路,马上附和。 “哀?你儿子呢?”她又赶忙转移入正题问。 “我那个不孝子啊,心里头只有他表妹,哪还有我这个娘?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跑哪里去了?”那夫人生气地说。 “那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许思源。”那妇人答道。 “哦……”苏婉听了,与上官飞一对眼色说,“噯?我们刚才经过县衙,不是听说衙门抓了个人,也叫许思源的吗?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什么?衙门抓了我儿子?他犯了什么法?”那夫人吃惊地问。 “听说是**朱府夫人张莺莺。”上官飞答道。 “原来是这个贱人?”那夫人恨恨地说道。 “怎么夫人认识她?”苏婉故意问。 “岂止认识?她就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恩将仇报,坑害我儿子?” “既然是一家人,她又怎么会陷害他呢?”苏婉不解地问。 “这个小贱人自小父母先后病故,相公看她可怜,便接回家中抚养。和我家源儿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渐渐的她长大了,模样是越来越俊了,心思也越来越坏了,什么都不会,就会献媚勾引男人。就连我家源儿那么老实憨厚的一个孩子,也被她给带坏了,竟然敢顶撞迕逆我了,还说非她不取了。你说气不气人?我怎么能要这样的人做我家的儿媳妇?……这贱人可能恨我反对她们的婚事,才故意使坏害他。我可怜的源儿,还拿她当宝,可能连是谁害的都不知道……。”那夫人又气又悲地诉说。 “可是,我们听说那许思源已经认罪画押了。”苏婉又插话说。 “什么?他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连亲娘都不要了?……不行!我一定要他翻供。”…… 监牢里,许思源安然的躺在草铺上。狱卒过来了:“许思源,有人看你来了。” 许思源抬起头一看,见是张莺莺,便忍住伤痛站了起来。“莺莺,你怎么来了?” “表哥,我知道你不会……,都是我害了你……”张莺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许思源伸出手来,擦一擦她的眼泪说:“别哭,我没什么的。大不了关个三、五、十年也就没事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不,表哥!不怪你,这都是命。……” “莺莺,表哥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许思源忽然又说。 “表哥,什么事?你说吧!”张莺莺含泪点点头。 “以后大人若再问你,你一定要坚持说是我强迫的你,其他的什么都别说,知道吗?” “表哥,你让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受不白之冤呢?…”张莺莺哭道。 “好妹妹,别难过!反正我现在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再不能达上你了。你只要听话,哥什么苦都能吃。……” “好哇,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甘心为她去做牢?你把老娘丢在家里不管不问,你的良心让狗吃啦?我白养了你这么些年了我?”那许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听到这话,又哭又嚷。 “娘?” “舅妈!” 二人赶紧唤道。 “谁是你舅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都把我家源儿害进牢房了,还有脸来看他?给我滚!”许母愤恨地瞪着张莺莺骂道。 “娘?是孩儿自己要这么做,不关莺莺的事。您不能这么对她!”许思源情急地解释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护着她!你眼里哪儿还有我这个娘?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吗我?你们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要老娘了,还敢这样跟我说话?……”许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舅妈,我……,我对不起……”张莺莺看一眼她表哥,只好伤心地走了。 “娘!我……”看到他娘这样,许思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不行!我要到公堂为你鸣冤,你得给我翻供。……”许母哭着哭着想了起来,擦擦眼泪走了。 苏婉和上官飞暗中观察这一切,她十分不解地问上官飞:“上官,这个许思源干嘛要背这个黑锅?” “等一下问案,大人不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堂鼓“咚咚”响了起来。苏婉赶紧上堂坐定,然后传令:“带击鼓之人上堂!” 时间不大,许母随着衙差走了进来:“民妇许秦氏叩见大人!” “秦氏,你为何击鼓?” “回大人话,民妇乃许思源之母,特为我儿鸣冤而来。……”秦氏低头答道。 “你儿有何冤屈,快快道来。” “是。”秦氏抬起头来说,“小儿一惯胆小,从不敢做任何越轨之事,这次肯定是被朱家陷害的。” “哦?那你有何凭证?” “现有书信一封,是前日朱府送来的,说是他表妹染病,我儿才匆匆忙忙赶去探望。谁知一去不返,本以为是朱府好客挽留,没想到竟是陷害入了监牢?还望大人明查,还我儿公道!”秦氏拿出书信,举过头顶。 有衙役过来,取过书信,递于上官飞。上官飞打开来看了看,冲苏婉点了点头。苏婉一拍惊堂木:“来人!将朱财贵、张莺莺带上堂来!” 二人很快被带了上来。 “嘟!大胆朱财贵,张莺莺!你们是如何陷害许思男的?还不与我从实招来!”苏婉一见二人就怒道。 “大人!冤枉!小人没有冤枉他,还请大人明察!”朱财贵忙跪倒喊冤。 “哼!现有书信为证,你还敢抵赖?”苏婉气呼呼地将书信抛于堂下,又看了看张莺莺问:“我看你容光焕发,有生病吗?” “回大人,民妇不曾生病。”张氏看看朱财贵答道。 “好你个贱人!没病装病,坑害源儿,我把你个恩将仇报的贱人打死!”秦氏一听,气得冲上去就打。 “住手!公堂之上,不得无礼!”苏婉赶紧制止。 “是,大人。民妇实在是气不过……” “本官未问你话,你且退在一旁。” “是。”许母只好退在一边, 苏婉又怒视着朱财贵说: “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财贵赶紧解释:“大人,信是小的送去的不假。只因小人见娘子终日茶饭不思,闷闷不乐,想必是思念亲人,所以差人去请她娘家人过来坐坐,以解她思亲之痛。谁料想竟出了这种事?……” “大人!他一派胡言!娘家人过来,他理应作陪,怎会让他们独处?”秦氏叫道。 “昨晚我也醉得不醒人事,哪还管得了他们?直到今早才被人叫醒,才得知此事。朱府上下人人都可以作证。…”朱财贵争辩说。 “好了!你们不用再争了!张氏、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婉打断他们,看着张莺莺说。 “呀……?”张莺莺一听,直觉得寒气侵心。她裹一裹衣领,怯生生地看了看秦氏,又看一眼朱财贵,低下头来说:“民妇认罪……” “哦?果然是你?快说!” 苏婉一松眉头。 “小妇人与表兄从小要好,可他出门在外,杳无音讯;又因贪图朱家家财,才不论年貌嫁到朱家。自古老夫少妻,实难共枕;我自然也不甘守着老弱之夫,每日思念表兄。洽逢表哥过府探望,我便以水充酒,将他二人灌醉,然后将老爷送去书房,将表哥留在我的厢房。本想一解相思之苦,不料被丫鬟撞见……。表哥但念兄妹昔日之情,不于告发,反而自己揽下罪行,让我置身事外。如今既然已被大人勘破,就请大人放了表哥,定民妇罪吧!”张莺莺伏地恳求。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我们都是瞎了眼了!才收养了你这个不长良心的东西?”许母气得恨不得上前咬她几口,怎倷大堂之上,不准造次,她只能用痛恨的眼光,恶狠狠地盯着她。 “带许思源!”苏婉一拍桌案说。 不一会儿,许思源被带上堂来。 “许思源,你表妹张氏已将犯案事实供认不讳,你确属冤枉,现在可以走了。” “什么?莺莺……?不!”许思源一听,急忙大喊,“大人,此事本就是我强行,小民知罪,甘愿受罚。还望大人明辨是非,不要冤枉了无辜哇!” “不!表哥,你不要再为我受过了!舅妈就你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你这么做怎对得起她?你又叫我良心何安?”张莺莺泪流满面地说。然后又向着苏婉求道,“大人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定民妇的罪吧!” “不!大人,表妹无辜?还是定草民的罪才应当。…” 苏婉被他们搞得甚是糊涂,一时不知如何处置才好。她求援的看看上官飞。上官飞赶紧过来悄声说:“此间疑点甚多,不如先将他二人一并收押,待彻底查清事实真相,再作定夺吧?” “好吧!”苏婉点点头,然后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既然你二人皆称有罪,那就一并收押,听候处置。退堂!”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怎么不问清楚就关人啊?我儿子是冤枉啊!”秦氏急得大叫。 “大人!您不能就这样草草结案了呀!我娘子纵然有错,但也是被迫的呀!”朱财贵也叫嚷道。 苏婉没有多作解释,一甩袍袖,赶紧退下堂来。 第39章 贞节牌坊之三管齐下 “上官,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越审越糊涂了?”苏婉一到后宅便急了起来。 “大人,这事急不得,得从两家根底查起。我们不如再乔装一次,彻底查清原由。” “再乔装一次?哦……,你不说我倒忘了?上次去许家,为什么沾我便宜?”苏婉一想到这事就来气。 “我什么时候占了你便宜了?”上官飞被问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又想了起来:“哦……,你是说那档子事啊?那是人家非要那么说,我有什么办法?” “不对,我看你是存心的。别当我没看见你那副偷着乐的德性?还一口一个娘子地叫?……”苏婉气鼓鼓地指证说。 “哎呀,冤枉啊大人!那时我们可是在查案啊?总不能跟她急吧?只能顺着她话说,要不然还怎么问下去?”上官飞赶紧解释。 “哼!狡辩!”苏婉怒气难消。 “真生气啊?有这个必要吗?……”上官飞看了看她只好说,“好,算我不对。你看咱们总不能老纠着这事不放吧?还查不查案了?”上官飞连忙岔开话题。 说到案子,苏婉只得让步,但仍然怒气冲冲地说:“那好,暂且就放过你,不过,这次我可不跟你再去许家。……” “这回啊,打死我也不敢跟你去了!”上官飞苦着脸说,“这回,我们给他来个三管齐下,一人查一家。……哀?二夫人呢?” “若秋!”苏婉喊道。 “什么事?”杜若秋走过来问。 “二夫人,你也别闲着,扮个囚犯去女牢里摸摸张莺莺的底。”上官飞说。 “什么?要我扮成囚犯去监牢里?……你还真能出馊主意?”杜若秋一听气坏了。 “哎呀,不就是去查探一下,又不是真去做牢,你怕什么?”苏婉劝道。 “那里边又脏又臭的,你自己怎么不去?凭什么让我去?”杜若秋把嘴一撅说。 “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你就委屈一下吧?等案子一结,让大人给你记个头功。”上官飞也劝说道。 “我可不想邀什么功。……”杜若秋看了一眼上官飞说,“好吧,我就卖你一个人情。记得噢?是看你的面子呃?” “是是是,我明白。”上官飞连忙点头。 “明白就好!”杜若秋换好囚衣高兴地走了。 “你明白什么?”苏婉不解地问。 “啊?”上官飞一愣,赶忙说,“我明白什么?……什么也没明白。不说她了,赶紧准备去查案。你准备怎么查?” “我和小宝扮成卖艺的,去许家门前卖艺去……”苏婉说。 “那她不会认出你?”上官飞担心道。 “不会。你忘啦?我可是跟童成学过易容术。……” “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我就扮个看相的,去朱家查查内情。嗳,你也给我易易容,免得叫朱财贵认出来。” “是呀,叫他认出来就不好办了。”苏婉拿出膜具,叫过上官飞,“你过来坐下,我先给你易容。” 上官飞过来坐下,苏婉给他脸上贴上面膜,拍拍打打了一会儿说,“好了。” “这就好了?”上官飞摸摸脸,起身去准备道具。苏婉也给自己易好容,然后叫过小宝:“宝儿,跟娘去查案,放机灵点儿,啊?” “放心吧,娘!”小宝高兴地答应一声。 小家伙一扭脸看到上官飞乐了:“上官叔叔,你怎么给弄成这个样子?又瞎又麻的,多难看呀?” 苏婉也捂着嘴直笑。 上官飞赶忙拿过镜子一照,急了:“你怎么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干了!”说着就去抓脸上的面皮。 “嗳嗳,别动!…”苏婉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样才不会被认出来。……你还别说,越看越像个看相的!不就一天吗?你就将就将就,啊?”苏婉笑着劝道。 上官飞的手被她握在手心,立即像触电似的麻遍全身,紧张得微微颤抖。苏婉惊觉,慌忙放开。赶紧拉过小宝说:“我们该出发了!宝儿,我们走!” 看她慌张地逃走,上官飞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 许家门前围了许多人,苏婉和小宝在当中耍起了杂技。苏婉边耍边留意许府里的动静,当她看到秦氏也出来,靠在门口观看时,朝小宝使了个眼色。小宝马上领会,故作晕倒。众人大惊:“这孩子怎么了?怎么昏倒了?” 苏婉上前抱住小宝,故作心焦地说:“各位父老乡亲,奴家夫君早逝,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这孩子打小就跟着我卖艺,落下了这么个毛病,太阳一晒就晕倒,还望大家行行好,让我的孩子去您家里避避暑吧?……”说罢假装哭泣。 “到我家里来吧!”没等众人说话,秦氏就站出来说。 “谢谢,谢谢!您真是好人。”苏婉连连道谢。众人见她收留,都各自散去。 “你也不用谢我,我是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儿上才收留你们的。”秦氏让她把小宝抱进屋,放到床上,又说,“唉!你这么年轻,怎么不改嫁呢?干嘛非带着孩子受这份罪?” “孩子还小,我怕在别人家里受冷落。”苏婉有意顺着她的话说。 “看来你比我还命苦,我至少还有份家业,不至于流浪街头。要不是我那不挣气的儿子,我可能早享福了!”秦氏长叹一声说。 “夫人想必也有许多难言之隐?”苏婉试探着问。 “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秦氏看着她说。 苏婉本来就是来寻根问底的,一听这话,当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点头。 秦氏低头沉阴片刻说:“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夫君的姐姐,姐丈先后死于恶疾,丢下一女无依无靠,相公就把她接来我家抚养。与源儿一起读书写字,一起玩耍。我家源儿从小就懂事,处处让着她,这丫头也十分玲俐可爱,整天跟在他后面,形影不离;我们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有意成全他们共结莲李,可是……,这丫头就像个克星,就在我们准备为他们定婚的时候,相公又突然离世了。……” “不会吧?生死乃是天命,怎会是她克死?”苏婉忍不住插话说。 “怎么不是?她从小就克死父母,现在又克死我丈夫,我怎么能再让她克了我儿子?”秦氏恼了。当她看到苏婉''''惊诧的眼神,又缓了缓语气说,“我虽然反对他们在一起,可我家源儿就是头倔牛,你越反对,他就越要跟她亲近。唉!儿大不由娘,我也只好由着他们了!相公去世的时候,我也才三十多岁,有人劝我改嫁,可又舍不得他们。可是每当看到他们在一起亲亲我我的,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可也只能苦守孤灯,盼着他们长大成人。……”秦氏顿了顿又说,“终于有一天,我一远房表兄路经此地,在我家作客,看我孤寂可怜,推杯换盏之间表露爱慕之意,快要被寂寞磨垮的我,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教节操,就在那晚与他把盏言欢,交膝谈心。……”说到这里,秦氏脸上露出凶光,“就是这个贱人,半夜送什么参汤,冲散了我们。我好恨!当时就扯烂了她的衣服,抓乱了她的头发。源儿闻声赶来,看到她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她红杏出墻,气得扔掉她绣的汗巾,把我表兄暴打一顿,然后冲出家门,一去几年都没有音讯。这小丫头整日以泪洗面,看得我就心烦。她只知道自己委屈,可有谁来体谅我的痛楚?所以我也要她去体会一下我的痛苦,就把她嫁给了朱财贵这个又老又狠的家伙。起初她死活不肯上轿,我就用源儿威吓她,说她迟早要克死源儿,她这才上了花轿。她嫁过去不到一年,源儿就回来了,问我要表妹,我谎称她贪图富贵,非要嫁个有钱的人,所以将她嫁给了这里最有钱的员外。源儿不信,硬要找到她当面问清楚,我怕他知道真相,永远离开我,所以叫人偷偷给朱家送信,想让他阻拦他们见面。没想到……”秦氏十分懊悔。 “夫人您本性善良,要是早成全他们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苏婉又插话说。 “我为什么要成全她?她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秦氏恨恨地说。 “不知者不罪嘛!更何况你还让她受了冤?”苏婉劝道。 “什么不知?我看她就是看我反对她和源儿在一起,才故意拿我个把柄,好要挟我。……” “你可能是多心了!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你偷过情吗?你知道被人撞破的那种被毁灭的感受是怎样的吗?……”秦氏怒斥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苏婉被她斥得面红耳赤。 “不知道,凭什么替她说话?” “我……”看秦氏那羞恼成怒后的凶巴巴的样子,苏婉不敢再争辩了,只好说: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秦氏又叹了口气,平衡了一下心情,说:“唉!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仍然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又不能跟人吐露,怕招人唾骂。你是个外乡人,听完就走了,怎么想我都没关系。……现在说完了,心里轻松多了。”秦氏又换了个语气说:“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要脸?很恶毒?” “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苏婉看着她问。 “假话怎么说?” “少妇守寡,实在难熬,心理有些失常,也有情可原……” “说真话!” “真话嘛……,女子有三从四德,三贞九烈,以善为贤,以宽容为慧。您这么对张莺莺,的确做过了头嗳! ”苏婉说道。 “什么贤什么贞?男人早死了,你让我从谁去?你也是个寡妇,我看你能守到几时?都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滚!”秦氏一听大怒,大骂苏婉。 苏婉见多说无益,赶紧抱起小宝走了。 朱家门口也来了个瞎眼的算命先生。 “看相――,卜卦唻――!不准不要钱唻!”……,这人谁呀?正是易了容的上官飞。他一手摇着响铃,一手拿着卦牌,边走边叫喊。 朱财贵正在房里发闷,一听到叫喊声,马上站了起来:我不如让他来给我卜一卦,看能不能化险为夷,救出夫人……?于是,他叫过家仆:“去,把那个看相的给我请进来。” 家仆出去,把上官飞领了进来。 “员外,您是要看相还是要卜卦?”上官飞一进来就问。 “就你这眼神还能看相?”朱财贵看看他说。 “老爷有所不知,我这眼神平常不灵光,一看相就亮起来。人送外号‘瞎半仙’。”上官飞摸摸眼睛说道。 “哦?那你快给我看看!”朱财贵将信将疑道。 上官飞故意凑近他,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又拿起他的手瞅了瞅,然后倒吸一口冷气:“哎呀!不妙哇!…” “啊?因何不妙?”朱财贵紧张得站了起来。 “员外莫急,坐下说。”上官飞见他坐下,又说:“看相的照相直说,员外可千万不要见怪。” “好,我不怪你,你就直说吧!”朱财贵连忙说。 “那我就直说了?……看员外面相印堂发黑,是家门不幸啊!……” “啊?……” “您别动!嗯……”看朱财贵又惊得要站起来,上官飞赶忙又拉过他的手说,“从手相上看,您也是克妻之相,命中无子女啊!” “啊?”朱财贵更是大惊,慌忙起身施礼,“先生果然神算,说得一点不差!还望先生指点迷径!” “员外无需多礼。”上官飞让礼又说,“看来卦上所示不差,你无福消受鱼水之欢,老夫少妻实难白头。…您似乎还有牢狱之灾啊!……” 朱财贵一听,吓得“扑嗵”跪倒: “先生连这个都能看出来?真是活神仙哪!请先生救我!” 上官飞扶起他,心的话:你的事我不一清二楚,那我也白当师爷了!嘴上却说:“老爷若想求解救之法,必须将祸患根源道出,否则绝无回天法术。”上官飞故意吓唬他。 “好,我说,我说!”朱财贵赶紧说,“老夫早年丧妻,一人掌管这么大的家业,可再想续弦就难了。……” “以你的家世,再取妾室又有何难?”上官飞不由奇怪道。 “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老夫少时这里就残了……。”朱财贵指了指身下。上官飞这才明白他因何至今无子女。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我就烦恼了。我也是血肉凡胎,面对娇妻却不能发情,这种痛苦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我被折磨得快要疯了!就想办法发泄,对她施以暴虐,直到她昏厥为止。……” “你……”上官飞胀红着脸站了起来,想指责他几句。当他看到朱财贵诧异的眼神,和自己现在的身份,又坐了下来。 “可能是有人听到半夜惨叫,给传了出去。事后我也很后悔,就用我的细心照料来弥补她,可她还是去了。你说还有谁再敢把女儿嫁给我?……” “那你怎么又取了呢?” “直到去年,许夫人托人说媒,碍于许家面场,我答应前去相亲。我那时已经心灰意冷,心想我一把年纪,又老又丑,加上外面的传闻,肯定会把人姑娘家给吓跑。谁知许夫人竟说:少配老,是个宝。年纪大点儿的更会心疼人。既然姑娘家都愿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想我半白之年还能取到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少活几年也值啊!于是就备了份厚礼,把她取回了家,可她却哭哭啼啼不愿与我洞房。其实我也只能是看着她的美貌咽咽口水,真要洞房,我也无能为力。妻子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努力不让自己犯相同的错误,更不想让她知道我的无能,怕她知道后更加厌恶我,所以只能由着她了。……” “难怪张莺莺不愿,我看了都恶心!”上官飞心说。 “按理说,女人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逼她洞房,还像神一样供着她,她应该知足了。……”朱财贵咽一口吐沫又说,“可她竟然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成天躲在房里拿着条手巾发呆。我气不过,才抢了她的手巾,这才知道她是心有仁了。我堂堂大户员外,岂能容忍她心里装着别人?于是就用家法逼问那人是谁,可她打死都不肯说。直到前一段,许夫人派人送信,说是她相好的要来找她,我急坏了!急忙叫人看住大门,自己赶去她的房中看紧她。可当我打开门时,她们俩已经搂抱在一起,还衣衫不整,赤脖露怀的。我当时就要拉他见官,可莺莺不知什么时候摸了把剪刀,比在喉咙,要挟我放人,我怕出人命,只好放了他。哪知这小子还蛮横得很,临走还威吓我说,再敢动她表妹,叫我朱家永无宁日。我听此话是又生气又害怕,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总不能看着老婆偷人不管吧?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除了再说,可又不想摊上人命官司。思前想后,还是把他弄牢里再说,于是我买了一些迷药,又差人送信,说莺莺病倒,我想他一定会来。果然第二天他就来了,我装作不计前嫌,热情招待,看他喝下药酒,这才带他去看莺莺,这小子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倒下了。其实我早在莺莺的饭菜里也下了药,她现在也是人事不知。我支开了下人,把他们弄到床上,解开他们的衣带……。然后也假作醉酒,昏昏睡到书房。直到第二天早上,家仆发现他们,我才装作被惊醒,然后将她们送到衙门。……” “你这是栽赃陷害!”上官飞气愤地说。 “我不害他,他就要害我?”朱财贵伸辩说。 “人家只是怕你再打他表妹,吓唬吓唬你。” “她是我老婆,我要怎样就怎样?还轮不到他说话!……”朱财贵辩着辩着忽然明白了起来,“瞎半仙,我是请你来看相的,不是请你来说教的。快说!有什么解救之法?” “这个嘛……,你应该去投案自首,方能解除祸患,化险为夷。”上官飞慢悠悠地说。 “投案自首?我为什么要去自找晦气?你这是给我解难,还是要害我入牢?”朱财贵恼火地说。 “朱财贵,你蓄意加害他人,就不觉得良心不安吗?”上官飞“嗵”一下站起来指责说。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指责我?”朱财贵气脑道。 “你看我是什么人?……”上官飞揭下面皮说。 “啊?师……师爷?”朱财贵一下子傻眼了。 “你主动投案,我家大人还会念你年岁已高,又有万般苦衷,会网开一面;否则……,你陷害在先,诬告在后,二罪并发,后果可想而知……。” “大人真能对我网开一面?”朱财贵喜道。 “念你还没有闹出人命,你只要去认罪,我自会在大人面前为你说情。” “就多谢师爷!小人明日一早就去领罪!”…… 第40章 贞节牌坊之指道泗水 上官飞回到衙内,苏婉也刚好回来。 “上官,你那边怎么样了?”苏婉问。 “已有结果,不过,有些细节还不太明白。”上官飞答道。 “我这边也有些眉目,但不是关键。……若秋呢?还没回来?” “我回来了。”正说着,杜若秋从外面回来了。边脱下狱服边眉飞色舞地说:“我可惨了!……” “怎么啦?”二人同时问。 “为了找到共同语言,我也说是偷汉被送了进来,可她竟然不理不睬。我只好又说是被诬陷的,她这才抬眼看我,但却一言不发。我便用上各种招术,博她的同情和信任,她这才对我说了实情。原来她和她表哥都是被朱员外陷害的,她怀疑朱财贵在他们酒菜里下了药,所以她们才人事不知,被人弄醒后还昏昏沉沉的。……” “那她为何要担下这骂名?”苏婉不明白地问。 “她说了,反正说也说不清楚,不如自己揽下罪名,不能害表哥入狱。即使让朱财贵入了狱,她也摆脱不了是他妻妾的事实,永远和表哥相离咫尺而远隔天涯。……” “那朱财贵说亲眼看到他们搂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上官飞不禁问。 “她说在娘家的时候被表兄误会,他一气之下跑出去,一去几年都没书信。那天突然来到她厢房,悔恨当初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离家出走,逼问她是否当真贪图朱家家财?她就想,事到如今后悔已晚,不如让他趁早死心,于是承认这是事实。她表哥一听,又气又急,推搡之间拉破了衣衫,才发现她满身伤痕。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她这才说出实情,与表哥抱头痛哭。就在这时,朱员外过来了,……” “唉!她二人情投意合,本该是天生一对,可惜让他娘给拆散了……”苏婉叹息一声,把秦氏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老巫婆,简直变态!哪有这样为人母的?”杜若秋气愤地骂道,“怪不得他们俩个宁愿坐牢也不愿说出原由?” 上官飞此时全然明白了,连忙对苏婉说:“本案已水落石出,大人明日就可结案了。” “明天就可结案?”苏婉还不能确定。 “是。朱财贵已被我说动,明天到堂投案自首。”上官飞也把朱才贵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他也有万般苦衷,大人可酌情处理,对他网开一面。” “那要看他到时候怎么表现?”苏婉说。 次日升堂,衙门外围了许多好事的群众。县太爷济光也夹在人群中,他也想看看苏婉是如何了结此案。…… 第二天,朱财贵果然来投案自首。 “小人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还望大人宽恕!” 苏婉端座堂上,吩咐带上许思源、张莺莺,然后一拍惊堂木:“大胆朱财贵!你因何陷害他们?” “大人!他们确有苟且之事,小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大人明断,否则小人虽死不甘哪!”朱财贵跪地喊道。 “许思源,你又因何要认罪?”苏婉又看了看许思源问。 “大人一上堂来,就要用刑。我怕表妹柔弱之身,经不住酷刑,胡乱招供。……” “表哥,你这是又何苦?”张莺莺又心疼又感动,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莺莺,你真不该犯傻!胡乱认什么罪。……”许思源心疼地埋怨她。 “舅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叫我怎么忍心让你蒙冤,让她老人家伤心?……” “好了!我再问你,几月以前,你偷进朱家做了什么?”苏婉打断他们又问。 “那次回家,得知表妹嫁人,我十分伤心,怎么也不信她是自愿嫁入朱家。所以就一口气跑到朱家,想找表妹问个清楚,便尾随丫鬟来到表妹厢房,待她们走了,这才进去。表妹见到我,只是默默流泪,什么也不肯说。我再三逼问,她却说:只要朱家有家财,老点儿又有何妨?…我当时气坏了,抓住她又推又搡。抓扯之下,拉破了衣衫,这才发现她满身的伤痕。表妹见再无借口可遮掩,就说了实话。伤心地与我抱头痛哭。不想朱老爷就来了……” “你们那次不是偷情?”朱财贵不相信地说。 “我虽卑微,任凭你们诬陷,但绝不允许你们侮辱表妹!”许思源怒道。 “可你当时怎么不解释?” “你容我解释了吗?一进门就要抓我见官……?” “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是许夫人送信来说,有人要来带走莺莺,我这才匆忙赶来的。” “又是我娘?她怎么可以……?”许思源都快气晕了。 “表哥,你别怪舅妈,她这也是为你好。”张莺莺劝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她说话?……” “表哥,别说了!我都明白!……”张莺莺流着泪说。 “莺莺,既然你们如此情深,为何要嫁给我这半白老人?”朱财贵听罢他们的叙说,不解地问。 “是啊,这又为何?”苏婉也问。 “我知道!”早在衙门外听审的秦氏,听完这一切,再也忍不住了,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一把抱住张莺莺哭道:“孩子!是舅妈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遭了这么多的罪!” “舅妈,不怪您。是我命不好!”张莺莺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 “当初逼你嫁给朱员外,你死活不肯,我就用源儿吓唬你,说你是克星,要是和他在一起,早晚要了他的命。你才含泪上了花轿……。”秦氏接着说。 “娘?!你太过份了!”许思源气得直跳脚。 “你骂娘吧!是我对不起你们俩个。还有那件事,也是我有意冤枉的她。我……”秦氏追悔莫及。 “舅妈,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张莺莺忙打断她说。 “都是我不好!早该相信莺莺……。”许思源也十分懊悔。 “大人,求求您,让他把莺儿还给我吧?”秦氏说着,“扑嗵”跪倒,磕膝盖当脚走,游到苏婉案桌前,磕头如点炮,苦苦哀求。 苏婉一见,心说:大千世界,还真无奇不有?还有嫁出的女儿再要回来的道理?…… 她抬眼看了看张莺莺和许思源,心里很是茅盾:这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此的般配!……有心成全他们,又怕朱财贵不依。她扭脸看了看上官飞。上官飞也看出她的意图,赶忙过来,小声说:“大人,这事你不能做主。你若是成全了他们,与法理不符,那朱员外又岂会甘服?你让她向朱财贵要。” “嗯……。”苏婉一听,又看了看朱财贵说:“此等道德礼教之事,如不告上公堂,你大可自行处置。…”那意思告诉秦氏,这事我不能给你做主,你得跟朱财贵要人。 秦氏也不傻,一下就听出她的玄外之音。赶紧擦擦眼泪,来到朱财贵跟前,打躬作揖求道:“朱员外,求求您了!把莺儿还给我吧?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您就发个话,要钱还是要人?” 朱财贵看看他们未曾说话,老泪纵横:“莺莺虽然嫁给我快一年了,至今还未洞房。我已年迈风残,取妻又有何用?……” “那你是要钱喽?”秦氏喜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又一把年纪,还能用得了多少?更何况我将入狱,要来作甚?”朱财贵哀哀道。 张莺莺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忍,赶忙跪倒求情:“大人,就请看在他年岁已高,免了他的牢狱之灾吧?” “莺莺,我那样对你,你还为我求情?”朱财贵感动不已。 “老爷平日对我也是关怀倍至,若不是有所误会,你也不会打我。”张莺莺体谅地说。 “大人,我也不告他了。既然是场误会,您就饶了他吧?”许思源也帮着求情。 “你……,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哪!”朱财贵感动老泪夺眶而出:“你们不怪我毒打陷害,反而以德报怨。我朱财贵又岂是不知好歹之人?我……,我什么都不要,这就写休书让她回娘家!” “多谢朱老爷!”秦氏大喜过望。 “朱财贵,既然是苦主为你求情,本官就免了的牢狱之刑,……”苏婉顺势说。 “多谢大人!”朱财贵赶紧谢恩。 “但,你诬告他人,扰乱公堂,其罪难恕…。如今恰逢虫灾,本官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判你疏才振灾,救济百姓,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朱财贵听到判决,高兴坏了,“小人这就回去拿银救灾。” “许思源、张莺莺,受人陷害,现已查清事实,应当还他们清白,现在当堂释放!” “多谢大人!”许家这几人一齐谢恩。 苏婉又看了看秦氏说: “秦氏,本官有句良言:做人要有底线,切不可把把自己的苦楚强加在别人身上,否则再没有后悔的药了!” 秦氏一听这话,愣愣地看着她。 小宝一听说案子结了,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娘,你说过案子结了带我去玩的,现在就带我去吧!” “原来……是你们?”秦氏看到小宝,什么都明白了,羞愧得低下头去。 “行了,带着他们回家去吧!” “谢大人!民妇警记大人教诲!”秦氏畏畏喏喏退下堂去。 济光在人群中暗暗点头,肃然起敬:原来这位女官办案还真有一套?不仅神速,还敢大胆决断,居然还巧成他人之美?这是我济光所不能及。…… 苏婉退下堂来,正准备带小宝去玩。济光走了过来,抱腕行礼道:“久闻大人办案神速,清正廉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济县令过奖,本官也素闻你是一个清如水、明如镜的青天大老爷。”苏婉也还礼赞道。“哦,灾粮发放完了吗?” “已全部发放完毕,这是清单册,请大人过目!”济光毕恭毕敬地递上帐册。 苏婉看了一眼又合上,对他笑道:“不用看了,你济县令办事,我还不放心?” “大人如此信任下官,下官真是倍感荣幸!”济光感动至诚。 他又看了看小宝说:“大人不远千里前来振灾,又连日审案,实在辛苦。若不急于公务,就在此多逗留几日,好好休息一下,顺带小公子好好玩玩。” “不了,皇上还等着我回京复命呢!我们明天就回去。” “这么急?”济光忽地想起了什么说,“如果大人急于回京复命,不如走泗水。” “哦?为什么?”苏婉问。 “从这里往东,有条道直穿泗水县城,然后再趁舟北上,可近百余里。”济光说道。 “近这么多?那我们明日就走泗水县。”苏婉高兴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就起来收拾行李。 “大人此次振灾,还平了一个冤案,又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可谓一举三得。”上官飞边收拾边高兴地说。 “这可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我恐怕真给弄个冤案出来。”苏婉惭愧地说。 “大人过谦了,我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整个案件还不是你作最后定论?这么好的结局,我是想都不敢想。”上官飞钦佩地说。 “师爷,你也别总是高抬他人,贬低自己,姐姐没有你还真不知会闯出多少祸来?”杜若秋一旁插话说。 “二夫人太抬举上官了!我不过在旁边写两个字。大人若不英明,怎能担负皇家重任?”上官飞忙说。 “若秋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你时时提点,我哪能做得好?怕是早就臭名远扬了!”苏婉嗔道。 “就是嘛!”杜若秋高兴了,“师爷才高八斗,连皇上都赞赏,什么时候去考个状元回来?” “是呀上官,要不下次别跟我出巡了,留在书院读书考状元。”苏婉也说。 “嗐!我哪是块状元的料?也就会这么几个文字。再说了,行行出状元,大男儿志在四方,未必就只有考状元这一条路?说不定我能把师爷做成状元。…”上官飞笑笑说。 “你这人真贱!官不愿当,反倒就愿意给人提靴子,擦桌子……”杜若秋小声嘟囔一句。 “二夫人,这是怎么话说的?”上官飞忙截住她的话说。 “好好好,我说错了!我走了,可以吧?”杜若秋不高兴地走了。 “上官,若秋心直口快,但说的都是为你好。”苏婉忙劝解道。 “没事,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上官飞淡淡的一笑,然后抱过小说,“我们也走吧!” “大人留步!”他们刚出门就被济光叫住,“许家送来谢礼,非说要报答大人的恩情。大人你看……?” “退回去吧!告诉他们,日后只要多做一点与大多数人有益的善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喏!” 苏婉说完,打马出了县衙,直奔泗水。 第41章 贞节牌坊之法场救人 “大人,前面就是泗水县了。”上官飞一指前方说。 “哦?”苏婉撩起车帘向外探望,“嗳?我听说泗水人杰地灵,圣女颇多。还有一位荣获了朝庭的御赐金牌。……” “好像是有这么一位。我曾在泗水县令张勇生的上表奏折上见到过,叫什么来着……?”上官飞边说边努力地想,“哦……,想起来了!叫汪芙蓉。” “我也想起来了!是叫汪芙蓉。”苏婉也想了起来。 “听说这御赐金牌可非同一般,文官经过下轿,武将经过要下马。”杜若秋插嘴说。 “那当然!这是皇上体恤我们这些女人的苦楚特别恩赐的!慰其心,以励其为;荣于众,让万民敬仰!”苏婉引已为豪地说。 “姐姐,那我们就顺道过去瞻仰一番。”杜若秋提议说。 “好吧!那我们就顺路去参观一下。”苏婉点头,上官飞便甩鞭催马,进了泗水县城。 “上官,咱们打此路过,就别惊动张县令了,找家客栈歇个脚吧?”苏婉吩咐说。 “是。”上官飞答应一声,把马车赶到一家客栈门前停下,然后举步进门。 “小二,我们要歇店。” “好呐!几位请跟我来。” 小二把他们领到柜台前。 帐房先生抬头看了看他们问:“你们要几间房?” 上官飞捏捏钱袋说:“两间便可。” “好,小二,领几位客官去楼上客房。” “好呐!几位楼上请!”小二把他们引到楼上,推开两处房间说,“就是这两间,客官可还满意?” “行吧,你下去吧。” 上官飞把行李搬了进来,小宝一屁股坐到床上,打了几个滚又坐了起来叫道:“这床这么小,三个人怎么睡呀?” “是啦,上官,怎么就要了两间房?”苏婉也说。 “我这还不是警记您的教诲:廉洁奉公,勤俭持家吗?能省就省了。”上官飞笑着说道。 “算了算了,小宝,我们就挤挤吧!”苏婉哄着文宝,又对上官飞说,“对了,我们明天去参拜贞节牌坊,也不要着官服去,免得惊扰了百姓。” “喏!大人体恤下属,爱民如子,难怪百姓们如此敬重?”上官飞不由称赞道。 “得了得了,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苏婉摆了摆手嗔怪说,“明天也别叫什么大人了,就叫名字好啦!又不是在大堂、官场,哪来这么多礼节?” “是,大……”上官飞看到她一瞪眼,,连忙改口:“是,苏……婉儿。属下遵命!” 说着,他又弯腰对小宝说, “跟叔叔睡怎么样?叔叔那边的床可大得多呢!” “好外!那叔叔可得给我讲故事?”小宝高兴地蹦下床来。 “没问题。”上官飞笑道。 “喂!小孩家家的,你行吗?”苏婉不放心地说。 “放心吧,咱们小宝已是大孩子了,跟叔叔睡是理所应当的嘛!是吧?”上官飞看着小宝使了个眼色。 小宝马上说:“娘,我已经是大人了,才不要跟你们女人挤一张床上呢!” “这孩子……?”苏婉无倷地说,“行吧!但你要听叔叔话啊?” “哎!”小宝乖巧地答应。 “走喽!到叔叔房间里来,叔叔给你讲故事!”上官飞高兴地把小宝抱进自己的房间,帮他脱去外衣,塞进被窝。然后给他讲着故事: “从前哪,有一只聪明的小羊宝宝,一天,一只大灰狼突然间从山上冲下来,小羊的爹爹正在地里干活呢!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大灰狼抓住了……。” “那小羊的爹爹会不会被大灰狼吃掉?”小宝紧张地问。 “别着急,小羊宝宝有办法。……羊宝宝一见爹爹被大灰狼捉住,自己又救不了,情况十分危险。噯?小羊宝宝就急中生智,大声喊道:‘猎人来啦!猎人来啦!快跑哇!’大灰狼一听猎人来了,慌忙放下小羊的爹爹,跑了。” “小羊宝宝真聪明!”小宝高兴的叫起来。忽然又垂下头来,难过地说:“我要是也有小羊宝宝那么聪明,我爹就不会被坏人害死了。” “小宝!……”上官飞心一酸,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我们小宝是最最聪明的孩子了!只是你当时太小了,等你长大了,要学你娘,除尽天下坏人。”上官飞安慰他说,“好了,都是叔叔不好。叔叔再给你说个别的:‘从前哪,有座山,山上呢?有座庙’……” 小宝依偎在他怀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上官飞这才松下一口气,轻轻放下他,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蛋,回想起往事,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只好披衣下床,来到廊下,抬头看着月色,不由得思绪万千: 刘兄,你我曾同榻而卧,共砚齐笔;不料汝阳一行,你就长眠在那里了!丢下她们孤儿寡母,你看看多可怜?如今大夫人已经为你报仇雪恨了!她自上任以来,破获不少大案,深得皇上赏识,百姓爱戴,你九泉之下,也一定感到欣慰!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辅佐她,照顾好她们母子。…… 苏婉一觉醒来,下意似的摸摸身边,这才想起小宝睡在上官飞那边,她怕小宝惧生床,不老实睡觉,忙穿衣下床、想去听听动静,便开门出来。却见上官飞独自站在廊下看着月亮发呆,她走了过来:“上官……。” “啊,……”上官飞忙从沉思中退出来,一看是她,忙问:“你怎么过来了?” “你……有心思?”苏婉看着他问。 “哦,不不!哪有?只是睡不着,出来看看月色。”上官飞慌忙说。 “是小宝吵着你了吧?” “没有,小宝很乖的。”上官飞看了看她说,“你不是怕我带不好他才过来的吧?” “我是怕他惧生,不老实睡觉,搅扰到你。……” “爹!不要杀我爹!爹!你不要死!……” 这两人听到小宝的叫声,赶紧跑进屋里。 “小宝,醒醒!小宝……”上官飞抢上前抱起小宝,“这孩子作恶梦了!” 小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上官飞就一把拉住他:“上官叔叔,他们要杀我爹,快去救我爹!” “小宝,不怕,有叔叔在呢!乖乖睡觉啊?”上官飞轻松拍了拍他,然后慢慢将他放平,又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小家伙头一落枕就又睡着了。 苏婉一旁心碎了,泪水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上官飞的心也痛了,他真恨不得上前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分担她的痛苦。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轻声安慰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忘了吧?你不是还有小宝和我们大家吗?……” 但他自己的心里更加不好受:她如此的怀旧,又如此的看重礼教贞操,如何肯接受你?上官飞呀上官飞,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他抬起脸来,把这份辛酸吞进了肚里。 第二天,几个人穿上便装,前去参拜贞节牌坊。远远的,就看见牌坊前人声鼎沸,人山人海。走近一看,只见牌坊两边的石柱上绑着一男一女,一老者在怒斥他们的罪行。旁边穿官服的就是县令张勇生,他好像也在宣读朝庭律法。牌坊前的男女老少、人人愤慨: “杀了他们!” “对!剐了这对狗男女!” “他们辱没祖宗,令泗水后代蒙羞,应该身首异处、五马分尸!” 两个持刀的壮汉站在石柱左右等待命令。 “出什么事了?”上官飞向前挤了挤问。 前面一人回头看了看他说:“你是外地来的吧?怪不得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发生什么大事了?”苏婉又问。 “看到没?那牌坊前绑着的,就是受皇封的圣女汪芙蓉和她的奸夫姚豹。” “竟有这等事?”上官飞听罢暗自思量:他们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无视国法、自毁圣节啊?…… “汪芙蓉不守圣规,不贞至怀胎,罪证确凿……”这边张勇生又在宣布:“此等污秽圣节牌坊、辱没圣恩、败坏祖宗名节,令泗水百姓蒙羞之事,按我朝律法,应处以极刑。现在本官判定:将他二人斩立决!立即执行!” “什么?……”一直低垂着头的姚豹,一听此话,惊得抬起头来。 “来人哪!将他们验明正身,就地处决,以卸金牌,以正国法!” 张勇生抽出斩令扔到堂下。有衙役过来捡起令牌插入二人后领。 “行刑――!” 刀斧手一听号令,立刻举起快刀。…… 就在刀斧手举刀要砍的一刹那,姚豹突然大喊:“冤枉啊――!”这喊声如雷,震撼天地。 刀斧手一愣,忙放下快刀。那老者催促道:“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命令?快动手!”刀斧手重又举起大刀。 “慢着!”上官飞大喝一声纵上前去,“既然有人喊冤,为何不听听理由就开斩?岂不是草菅人命?” “你是何人?胆敢搅闹法场?来人!给我抓起来!”张勇生与他们也没照过面,更何况他们现在着的是便装,忙乱之中,哪还顾及问身份?众衙役一听命令,马上围了过来。 上官飞这几年跟着苏婉也学了几手,面对众衙役还能应付一阵。那老者见衙役们一时很难拿下他,忙对身边的家丁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着张大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抓起来?”说着又扭脸对刀斧手命道:“你们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刀斧手再次举起大刀。忽然间飞来两个石子,正打中二人手腕,他们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一松,快刀“当啷”落地。 “巡案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们?”苏婉凌空跃起,如飞燕穿梭,围观的人们只觉得头顶上像一阵旋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苏婉就已然来到台前,落在了上官飞的身边。 “上官,你没事吧?” “没事。你也觉得有问题?”上官飞喜道。 “巡案大人来了?” “巡案大人在哪儿呢?” 人群一阵骚动,都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 “什么巡案?分明是来搅闹法场的!你们还不快抓住他们,保护法场?”那老者又命令道。 “我看这里不是说理的地方,先把人救下再说。”苏婉说。 “好。” 二人跃上石柱,砍断绳索,拉起这二人就跑。 第42章 贞节牌坊之汪门血案 “快!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这边张勇生急忙令人阻拦。 苏婉是轻功非凡,她夹着汪芙蓉从人们的头顶上飞过,脚点之处,人们不由自主地缩头躲闪,上官飞趁机从惊讶的人巷中冲了出来。待他们出了人堆,人群这个乱!……都争抢着向外挤,哭的哭、喊的喊,乱作一团。这帮衙役和家丁再想出去就难喽!更别说去追苏婉他们了! “庄主,出不去。”打手们无倷地说。 “一群废物!”那老者气恨恨地骂了一声,然后又说: “待会儿出去,给我到处去搜,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杜若秋和小宝夹杂在人群当中,好一会儿才抽出身来。 “妈呀!不是我命大,刚才就给踩扁了!”杜若秋活动活动手臂,又对小宝说,“也不知道你娘他们现在哪里去了?……” “二娘别担心,我娘他们会回来找咱们的。”小宝也耸了耸肩膀说。 “也对,那我们就回客栈等他们。” 苏婉、上官飞带着这两人,一口气跑出十几里,眼看日头偏西了,上官飞停下来说:“我们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先把他们藏起来。” “好,那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荒废的旧庙,或者是废弃了的老窑?这些地方应该不易被察觉。”苏婉吩咐说。 “我这就去找找看。”上官飞说完走了。 苏婉放下汪芙蓉说:“你们就暂且在这里躲一下,我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到这里。” 汪芙蓉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姚豹跟着他们,跑得是气喘嘘嘘。他作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自己? “恩公!请受姚豹一拜!救命之恩,他日做牛做马,结草衔还!”姚豹赶紧跪拜谢恩。 “你起来吧!不是我要救你,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枉死任何人。”苏婉扶起他说。 “那边山凹处有座窑洞,像是荒废了多年,没有一点儿人迹。”上官飞回来说。 “行,就让他们上那儿吧!”苏婉扶着汪芙蓉进了窑洞。然后对他们说:“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在这里暂时躲一躲吧!” “恩人!……”汪芙蓉这时才完全清醒,知道是被人所救。她“扑嗵”跪倒,却泣不成声。 “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苏婉拉起她说。 汪芙蓉一听,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恩公,我们冤哪!我有海深的冤情哪!……” 原来,这汪芙蓉是这泗水县一农家女儿,身似婷玉,貌若鲜花。一年前,城里首富、福来钱庄庄主崔木仁下乡祭祖,巧遇汪芙蓉。见其花容月貌,顿生邪念;有心强取,又怕遭村民共愤。于是回家想了一损招:哄骗其痴呆儿子崔保去崔家提亲。汪氏夫妇见崔公子虽然痴憨了些,但也仪表堂堂,而且还家财万贯,便高兴地答应了这门婚事。可是拜堂的是儿子崔保,入洞房的却是老子崔木仁。汪芙蓉是个农家女,做惯粗活,还有些力气,挣脱开他,连夜哭回了娘家。汪氏夫妇听罢女儿哭诉,大骂崔木仁禽兽不如。 崔木仁随后追来,当即被汪氏夫妇骂个狗血喷头。“你这个老畜牲!竟然对儿媳妇动歪心思?告诉你,我们乡下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再敢使坏,我们就告诉所有人,看谁还敢去你庄上去存钱?” 崔木仁虽然心里窝火,但他仍陪罪解释,说是高兴了多饮几杯,才误闯洞房,并保证以后决不会亏待他们女儿。汪氏夫妇见他说得诚恳,又下跪陪罪,就又让汪芙蓉随他回去了。 崔木仁回到府中,叫过管家姚实在,交代一番,又拿出一瓶好酒,说:“这是皇上赏赐给我兄长的宫中御酒,你带去让亲家尝尝新鲜。” 第二天,姚管家就带着酒和礼物来到汪家,照崔木仁原话告诉汪氏夫妇。汪氏夫妇乡里人家,一听说是‘宫中御酒’,受宠若惊,忙打开瓶盖,各斟一杯先尝尝新鲜。姚管家看他们挺高兴的,就转身回去,可他还没有迈出门槛,汪氏夫妇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姚管家吓坏了,忙回身看看情况,一摸,已是气绝身亡。姚管家心里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又不敢声张。他慌忙倒掉剩下的毒酒,将瓶子扔到外面,然后带上大门。 这时,天忽然暗了下来,接着就是一声霹雳划破长空,震裂了大地。姚管家吓得两腿发软,“扑嗵”跪倒在地向着天上说:“不是我!……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雷电并没有停止,而是疯狂地击打着汪家大门,那电光直逼着姚管家。 “好,我错了!我不该毁灭证据,我这就去把酒壶找回来。……”姚管家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找那把酒壶。 一个闪电照亮了草丛,照到那把被扔出去的酒壶,也照出一张因恐怖而变得狰狞地面孔。一个接一个的雷鸣把姚管家震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大雨也倾盆而下。他抖嗦着双手去抓住那把酒壶,颤颤巍巍地揣进怀里,也顾不上大雨泥泞,一步一个跟头地跑回钱庄。 闪电还是一阵紧似一阵地猛击着大地,暴雨也像是为这对冤死的夫妇嚎啕,狠命地狂击着福来钱庄。 崔木仁卧室的灯还亮着,还不时传来他与夫人们的调笑声。姚管家站在院子里,抹一把脸上不知是雨水夹带着的汗水,还是汗水里参着的雨水;这才感到浑身湿透了的衣衫贴着肉体,在这个还没入秋的季节,是那般的寒冷刺骨。他下意识地摸摸怀里的酒壶,一个激凌猛然惊醒:“不!我不能去问他!他若咬口不认,那我就是杀人凶手。……”想到这里,他猛然回身跑去柴房,藏起酒壶。…… 直到第二天,村里人发现汪氏夫妇的尸体,前来报丧,崔木仁这才带着汪芙蓉,假惺惺前去抚丧。 汪芙蓉哭得死去活来,虽然觉得父母死得突然,却又不知什么原因。哭得昏地黑地的她,只好任由崔木仁编排,草草将父母下葬;从此再无庇护之人。 崔保虽然痴呆,但也知善恶,看到崔木仁的不耻行为,也有意无意的多次阻扰。后来因误食放了耗子药的饼子,也一命乌呼了。 崔木仁从此更侍无忌惮了。他怕夫人们会让她改嫁,于是使动银票,又利用朝中的关系,为汪芙蓉请下了“贞节金牌”,还在泗水要塞处修了个牌坊。 汪芙蓉也深知这老小子的用意,却也不敢吭声,因为她知道自己斗不过他。无亲无故的她,只好忍气吞声,更何况这御封的“贞节牌坊”就像一把刚刀,随时威胁着她的名节和性命。 第43章 贞节牌坊之东窗事发 管家之子姚豹,为人正值却生性鲁莽,好抱打不平。 一天,他到别院来修花圃,路过后院厢房,听到里面有异样的声音,不禁好奇地戳破窗户纸往里看:只见汪芙蓉双手被绑,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崔木仁淫笑着扑向她……。 姚豹一看气坏了:“哪有公爹**儿媳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受皇封的贞节圣女?……” 他刚要破门而入,却被他爹一把给拽住,拉回了柴房。 “豹儿,这事咱管不了。你只当没看见,知道不?走,去别处干活去!以后没事别到这儿闲逛!” “爹,你平日不是也很关心少夫人吗?怎么现在看着她被糟蹋不管了呢?”姚豹急道。 “那是以前,爹看她无亲无故的,怪可怜的。老夫人她们嫌她乡下人,看不起她,又怪她克死丈夫,常常恶意欺凌她,所以才帮帮她。现在她是御赐圣女,管不好,送了她的小命不算,怕还要连我们也性命难保。……” “什么狗屁‘贞节牌坊’?我呸!那就看着弱女受害,淫贼逍遥了吗?这还有没有天理?……不行!我要去告他,告他个玷污圣洁之罪。我就不信还没王法了?”姚豹气得不行,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你长几个脑袋敢与他硬碰?他可是钱庄庄主,朝中还有个做中堂的哥哥?人家有钱有势,咱们当下人的惹得起吗?你就听爹一句话,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啊?” 姚管家连吓带哄地劝道。 “不行!现在不去揭穿他,难道让他继续为所欲为吗?我们怎么心安?”姚豹执拗地要去。 “逆子!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姚管家不知什么时候摸了把柴刀横在脖子上,厉声喝道。 “爹,您从小教导孩儿,做人要讲良心,不能欺善怕恶。现在恶人就在那边欺凌弱小,您叫我怎能不管?……请恕孩儿不孝!”姚豹边说边跑了出去。 就听得身后“酷嗵”一声。姚豹回头一看,他爹姚管家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爹!您为什么呀?”姚豹慌忙回来,抱起老爹。 “爹!您不要吓孩儿,孩儿知道错了!” “不,豹儿,你没错。是爹错了!爹不该帮着庄主毒死少夫人的爹娘,又眼看着他们女儿倍受欺辱而不能伸张正义,爹活得有愧啊!…” “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是逼不得已。” “庄主要我送宫中御酒给亲家们陪罪,谁知道那竟是毒酒?……我怕庄主不认帐反而赖到我头上,所以不敢嚣扬。……豹儿,记住爹的话:不要把此事说将出去。如果有一天,巡案大人查访到此,你才可将此事告诉少夫人,然后为她到堂作证。……” “爹……!嗯……。”姚豹看着他爹的样子,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 “豹儿,你性情鲁莽,爹就怕……怕你管不住自己,闯出……祸端来。不但汪家……汪家不能……沉冤昭雪,就连你也……也会达上……性命。爹在……在……九泉之下,也……也死不冥……冥目。毒害汪家的……那把酒……酒壶,我藏在……在……”姚管家话没说完就气绝身亡。 “爹!爹爹呀!都是孩儿害了你呀!……”姚豹抱着他老爹,悔恨交加,放声痛哭。 他谨记父亲的临终叮嘱,可又不愿每天面对崔木仁,他怕自己哪天按捺不住,闯出事端,自己死是小,少夫人一家就要冤成海底了。于是,他安葬完老父之后,便打了个包袱,准备回乡下老家。他也不相跟崔木仁交代什么,所以走了后花园,准备从后院侧门悄悄地出去。当他走进后花园,就听到隐隐传来哭泣声。他侧耳细听,才听出声音来自西园角。他寻声走过去一看:只见汪芙蓉捶胸顿足,哭得很伤心,却又不敢大放悲声。 姚豹顿生怜悯,走过来想劝慰几句:“少夫人……” 汪芙蓉一听到说话声,吓得摊在了地上。“你……你都看见了什么?”她一看是姚豹,便紧张地问。 “可恨崔木仁这个老混蛋,竟然色胆包天,灭绝人性!”姚豹愤恨地说。 “啊?你……你连这个也看到了?”汪芙蓉脸色大变。 “少夫人别怕,我不会乱说的。”姚豹赶紧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汪芙蓉惶恐地问。 “没为什么呀?”问得姚豹一头露水。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男人还能为什么?……你也不要充什么君子,想要就尽管拿去。”汪芙蓉边说边解开丝带,要脱衣裙。 “啊?”姚豹吓得赶紧扭过脸去,结结巴巴地说,“少夫人,别……,我没……没别的意……意思……” “我现在还是什么贞节女子吗?我不是!我就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贱妇!嫁了他儿子却怀了他老子的种,你说我现在是什么?”汪芙蓉悲愤地说。 “少夫人,我知道你很委屈,但你不能就这么受他欺负,你得去告他。” “告他?他家大势大,朝中还有个做中堂的大哥罩着,我又能告到哪里去?”汪芙蓉绝望地说,“还有这个贞节牌坊,就是扣住我命门的一把刀,一旦被人知晓,再冤也是死路一条!” “这该死的崔木仁!还有这该死的鬼牌坊!”姚豹恨的牙痒痒。他看汪芙蓉珠泪淋漓,无有出路,实在不忍。于是说:“少夫人,走!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我不能跟你走。我这个样子又能走到哪里?”汪芙蓉悲凉地说。 “少夫人,你爹娘都叫他害死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姚豹一着急,忘了他爹的临终嘱咐了。 “你……你说什么?” “那个老混蛋叫我爹送什宫中御酒给你爹娘尝尝鲜,谁想到那竟然是毒酒?我爹怕惹祸上身,所以没敢声张。……” “你是怎么知道的?”汪芙蓉难以置信。 “是我爹临死前说的,他还说很对不起少夫人你,要我先不要说出去,待有机会再告诉你。……” “什么?……怪不得爹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原来是叫他给害死了?都是我的错!那晚我要是不回娘家,老畜牲也不会下此毒手?爹!娘!都是女儿害了你们哪!”汪芙蓉痛不欲生。 “少夫人,你不要太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老畜牲太丧尽天良了!你可要保重啊!”姚豹安慰道。 “保重?……”姚豹一句话点醒了汪芙蓉,她擦了擦眼泪恨道:“崔木仁!你害我全家,我也叫你断根……! ” “少夫人你……?”姚豹糊涂地看着她问。 “崔木仁几房妻妾却只有崔保这一个痴呆儿子,他发现我怀孕之后,才为我建造了这座别院。明里是不让人来打扰我这个皇封圣女,事实上是想让我神不鬼不觉地为他传宗接代。……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汪芙蓉咬牙切齿地说。 “这老混蛋太可恨了!那天不是我爹以死相劝,我非去揍扁他不可!……可惜害我爹白白送了一条性命。”姚豹又暗然神伤地懊悔起来。 “姚豹,冤有头、债有主,你爹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我爹娘的死与你们无关。你走吧!” “少夫人,那你……?” “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受他挟迫,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好。那我也不走了,留下来帮你对付那个老混蛋!” 姚豹放下包袱说。 “姚豹,这儿没你什么事,我不想连累你。” “少夫人还说这话?那天不是我爹,我就已经跟他干上了。都是我家欠你的,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姚豹,谢谢你的好意!我与他的仇不共戴天,我要亲手杀了他!不想别人插手。” 汪芙蓉坚定地说。 “可……,你一弱女子,怎么报仇啊?”姚豹不放心地说。 “这你就别管了!快走吧!” 姚豹无倷,只得走开。他回到柴房,暗下决心:留下来替父赎罪,帮她报仇。 一天,汪芙蓉又在园内碰到他,不禁问:“哀?你怎么没走?” “还有月银没领,晚些时候走。”姚豹只得撒了个谎。 “姚豹……,”他刚准备离开,却又被汪芙蓉叫住。 “少夫人,有何吩咐?”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少夫人的事,别说一件,十件一百件都没问题。”姚豹慷慨地答应。 “好。我现在不便外出,你去药店给我卖点这个…。” 汪芙蓉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几丝红色花瓣。 “买它做什么用?”姚豹奇怪地问。 “你买来就是,何必多问?”汪芙蓉有点生气地说。 “噢。” 姚豹来到药店,拿出纸包让掌柜的抓药。药店掌柜看了看他说:“你家日子是不是很不好过啊?日子苦点儿,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孩子没了,香火就断了。你不后悔?” “啊?”姚豹一愣,这才知道汪芙蓉要他买的是打胎的药。 掌柜的见他直发愣,又提醒他一句:“你考虑清楚了,还要买吗?” 姚豹明白汪芙蓉的用意,冲着掌柜的点点头。 汪芙蓉看着姚豹带回来的药包又犯起了难:我到哪里去熬药呢?… 姚豹看出她的难处,忙说:“要不……给我吧?我去柴房把药熬好了,再送给你。” “如此多谢了!”汪芙蓉连忙说。 后院内,姚豹按照掌柜的吩咐,偷偷熬好了药,然后给汪芙蓉送了过来。 “少夫人,您要的药给您熬好了。” “谢谢你,姚豹哥。” “什么?……姚豹哥?”姚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我非亲非故,你却待我如亲人,就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吧?”汪芙蓉捧药在手,感激至诚。 “好,好!只要少夫人不嫌弃,从此我们就是亲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姚豹高兴坏了。 “姚豹哥,别人见我这样,躲都来不及,你还愿意与我兄妹相称,患难与共。你叫我……如何报答?”汪芙蓉说着,眼泪下来了。 “你……别哭!”姚豹一见慌忙说,“我不要你报答,只是希望你能早点脱离他的魔掌,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姚豹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别这么说。……那你喝药吧!我走了。”姚豹不好意思地走了。 汪芙蓉看了看药汤,一咬牙,一狠心,一口气喝光了药汤。药汤下肚,不一会儿就如火烧油煎,直叫她疼痛难耐,痛断肝肠。 “啊哟!……”她忍不住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姚豹还没走多远,听到叫声又赶忙跑了回来。“你怎么啦?” “好痛!” “啊?那还不赶紧叫大夫?”姚豹吓坏了。“我去找大夫。” “不能叫!”汪芙蓉一把抓住他,“不能让人知道我怀孕的事。” “那怎么办?”姚豹急得直搓手。 为了让姚豹安心,汪芙蓉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她强作轻松地说:“姚豹哥,我现在好多了,你走吧!”边说边将他推到门外,然后插上门闩。 “少夫人!……”姚豹在门外也不敢走开,更不敢大声,当他听到汪芙蓉痛苦的呻吟声渐渐地微弱了,他慌了。使劲拍门“少夫人!芙蓉妹妹!你没事吧?……快回答我呀?……芙蓉妹妹!” 他见里面没了生息,急了:“来人哪!快来人哪!” 叫喊声惊动崔府上下。大家都跑过来,撞开门,就见汪芙蓉昏倒在地上,身下流了一大滩血。 “少夫人!少夫人你醒醒!”姚豹把她抱到床上,大声呼唤。 “快!快去请大夫!”几位夫人闻声赶来,见此情景忙吩咐道。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他掐了掐她的仁中二脉,又号了号手脉,一皱眉头。 “你先快点救人。”老夫人命道。 那大夫不敢怠慢,拿出银针,为她诊治。然后又“唰唰”开好药方。 “我去抓药。”姚豹抓过药方就抓药去了。 “大夫,她到底得的什么病啊?”老夫人不放心地问。 “这……”大夫看了看昏迷的汪芙蓉,面露难色。 “老夫人问话,你还不快据实回答?干嘛吞吞吐吐的?”其他几位夫人一起训斥道。 “诸位夫人息怒!只因此事关系体大,老朽不敢说。” “这还有见不得人的吗?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命令你说!”老夫人把眼一瞪说。 第44章贞节牌坊之报仇被抓 那大夫只好据实说:“少妇人她……,她这是坠胎所至。” “你胡说!我家少夫人乃御赐圣女,怎会怀孕?分明是你医术不精,乱诊胡言!来人!割下他的舌头,拉去见官!”老夫一听,火冒三丈。 那大夫吓得“扑通”跪倒:“老夫人饶命!小的行医多年,不曾有过误诊。更何况此事关呼少夫人命节,崔府生死,小的怎敢信口开河?老夫人若不信,可再请他人确诊……。” 这时,汪芙蓉也苏醒了过来。她见事已败露,无需再隐瞒,便强撑起身子说:“老夫人,别难为他了……。” 老夫人一愣:“这么说,他说的是真的了?” 汪芙蓉痛苦地点点头。 “贱人!”老夫人举起手,狠狠地给她一耳光,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受皇封的圣女怀孕,不但毁了圣洁,还要让崔府满门跟着你去受死,你知不知道?……” 汪芙蓉这个时候,反倒没有了悲伤,她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任由她们打骂。老夫人骂着骂着想了起来: “说!奸夫是谁?” 提起‘奸夫’,汪芙蓉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是老爷。是他……他**的我……。” “老爷?你胡说八道!这金牌是老爷亲自请下来的,他能不知道轻重利害?”老夫人哪里肯信?气恼地对下人们说:“来人!将这贱人锁在房间,任何人不准接近她。老爷上京未归,不许任何人将此事传扬出去,否则,决不轻饶!”老夫人看看众人,又对管家说:“快去备快马,请老爷回府。” 说完狠狠地瞪一眼汪芙蓉,带着众人走出后院。 “老夫人,药抓来了!”姚豹抓好了药,急急忙赶回来。迎面碰上老夫人一行人,便赶忙把药递给老夫人。老夫人一把把药打翻在地,恶狠狠地说:“还给她吃药?让她去死!免费祸害全家!” “啊?……”姚豹心中“咯噔”一下:都怪我!把他们都叫来,少夫人一定受了不少污辱,都是我害惨了她!… 看老夫人她们走远,姚豹这才慌忙来到汪芙蓉房门前。 “芙蓉妹妹,都是我不好,害苦了你。你一定很生我的气。可是不管怎样,你也得把身体养好……。芙蓉妹妹,……少夫人!你答应我一声,好吗?”姚豹扒在窗外焦急地喊着。 汪芙蓉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应承任何人。 “少夫人!你怎么样了?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不说话呀?求求你了,应我一声好吗?我要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汪芙蓉见他站在窗外不停地叫喊,怕他再这样下去会被人发现,反而连累到他,于是便撑起身子来到窗前:“姚豹哥,我没事,你快走吧!” “芙蓉妹妹,都怪我没脑子,把他们都叫了来,害到你了!”姚豹悔恨交加。 “我没怪你,这样我反而舒坦了。有崔家满门给我陪葬,我值了!” “不!不值得!他们是死有余辜,你却含冤莫白,又大仇未报,你怎甘心?你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崔木仁那个老混蛋!”姚豹极力劝阻。 “他害了我一家,我要他全家陪我一起死,这很公平。你以后不要再来管我了!快点走,别叫看见了!”汪芙蓉着急地催道。 “不!这不公平!崔木仁他是故意害人,死不足惜。你又何辜?凭什么要与他陪葬?……妹妹,我们已经说好‘有难同当’了,你让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听哥的话,把身体养好,再找崔木仁算总账!”姚豹苦苦劝道。 “我怕是没指望了……!” 汪芙蓉长叹一声,“就算能拉上崔木仁,我也难逃朝庭律法;就算律法饶我,我也再无面目偷生……。” “不!妹妹你不能这么想!你是被害者,你有这等奇冤,怎能轻生?不把崔木仁交官法办,你怎平冤?”姚豹急道。 “姚豹哥,你是局外人,别再管我的事了!要是连累到你,叫我如何心安?” “妹妹这话是不是没把我当哥哥?……别灰心!我爹说有一女青天,刚正不阿,专门为人打抱不平。哪天找到她,为你洗刷冤情。”姚豹安慰她说,“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先把身体养好,我这就去给你熬药。听着!要死我也要陪你一起去死!”姚豹说完,捡起地上的药包走了。 “姚豹哥……!”汪芙蓉无力地靠在窗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还有人对她如此牵肠挂肚,叫她想死都不能。…… 崔木仁上京也有些时日,今日见家书急报,吓坏了。刚巧崔不悔又上朝去了,他怕夜长梦多,赶紧留了封书信,就匆忙赶回府中。 汪芙蓉在姚豹的细心照料下,身体也逐渐好起来。 这天,姚豹又在煎药,厨娘顾妈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 “姚豹,你快带少夫人逃走吧!老爷就要到家了!” “啊?大娘你……?”姚豹闻言,吓得倒退几步。 “你什么都别说了!你在这后院厨房做些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哇?……” “什么?……” “你跟你爹都是好人,少夫人也太苦了!你赶快带她逃命去吧!”顾妈着急地说道。 姚豹听此话,赶紧下拜:“多谢大娘相告,大恩大德,他日再报!” “孩子,快起来!你爹生前也没少照顾我,这么点小忙还不是应该的?……”厨娘边说边拿出一绣袋,“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拿着路上应个急吧?” “不!大娘!您还要养家糊口,我怎么能要您的银子?”姚豹连忙推却道。 “拿着!少夫身子那么弱,你的积蓄又用得差不多了,这一路上如何是好?” “这……?”姚豹难住了。 “拿着吧!快走!”厨娘把银子塞给她他,催促道。 “多谢大娘!”姚豹见她如此诚意,赶紧跪倒拜谢。然后摸了把斧头,来到后院,劈开门锁,冲进汪芙蓉的房里,拉着她就走。 “芙蓉妹妹,快跟我走!” “姚豹哥,你这是干什么?”汪芙蓉莫名其妙地问。 “崔木仁就要回府了,这个老畜牲如此灭绝人性,他知道这事败露了,会要你命的!”姚豹急得什么似的。 “什么?他回来了?……”汪芙蓉一听,反而坐了下来,“他回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他算账呢!” “妹妹,不划算啊!他有钱有势有功夫,你怎么能斗得过他?万一没斗过他,你却有个好歹,那可怎办?”姚豹急忙劝道。 “就算杀不了他,我拼了命不要,也要去告发他,让他全家给我垫棺材!”汪芙蓉坚决地说。 “你……?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留下来帮你除掉那个老混蛋。” “不行!你赶紧走,我不能拖累了你!”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是我妹子,你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你不走我是不会走的。”姚豹坚持说。 “哎呀,你们怎么还没走哇?老爷已经回府了,再不走就来不急了!”厨娘在外面等候多时,不见他们出来,便急忙忙进来催道。 “你……?”汪芙蓉吃惊非小,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妹妹别怕,大娘是个好人。是她得到消息让我们逃走的。”姚豹一面向汪芙蓉解释,一面对厨娘说,“芙蓉妹妹说留下来跟他拼了。” “糊涂!老爷他打手众多,自己还会武功,就你们俩能近得了他的身吗?要报仇也得看好时机呀?俗话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先把小命保住了,还谈什么报仇哇?……快走吧!” 厨娘苦苦劝说。 “妹妹,你就听大娘一句劝吧?”姚豹也随即劝道。 汪芙蓉看看他们,这才点头答应。 “你们快点儿!我先走了。”厨娘说完走了。 二人收拾妥当,正待出门。就在这时,崔木仁过来了。 “他过来了,怎么办?”姚豹没了主意。 “让我去跟他拼了!”汪芙蓉说着就要冲出去。 “不行!”姚豹一把拉住她,“你这样去,只能是送死!” “那怎么办?……”汪芙蓉定了定神,然后说,“这样,你躲到门后,看准了再动手。我先来应付他。”说着摸了把剪刀躲进被窝。 崔木仁举步上了台阶,来到汪芙蓉的房前,一眼就看见掉落在地上的断锁。他警惕地推开房门。…… 姚豹见他进来,紧张地举起斧头,猛砍下去。崔木仁听到风声,忙侧身躲过,又一回手来夺他的斧头。姚豹赶紧收势撤斧,带入怀中。崔木仁就机抬腿一‘横扫千军’,姚豹顾上没顾着下,被他这一扫腿,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汪芙蓉佯躺在床上,等待时机。这会儿见姚豹吃亏,赶忙打开被子,跳下床来,双手抓着剪刀冲了上来。 崔木仁一只脚踩住姚豹,见剪刀过来,闪身让过剪尖,一抬手抓住汪芙蓉的手臂,往怀里一带,汪芙蓉站立不稳。崔木仁又用力一推她,汪芙蓉这柔弱之躯哪经得住他这一推?就觉得身如浮云,“噔噔噔”倒退十几步,“酷嗵”倒在了床边。也幸好有床拦着,又是软被盖着硬木,这要是摔在地上怕是要一命乌呼了!就这样,也把汪芙蓉摔得半天没爬起来。 “来人!把这奴才绑起来!” 有家丁过来把姚豹给绑了起来。 “姚豹哥!”汪芙蓉痛心地叫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崔木仁气急败坏的说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先把这畜牲给我带下去!” “崔木仁!你才是畜牲!你霸占子妻,猪狗不如!毒害人命,丧尽天良!你会遭天打雷劈的!……”姚豹骂骂咧咧被拖了下去。 第45章 贞节牌坊 之 诱骗顶罪 “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崔木仁关上房门,一把揪起汪芙蓉责问道。 “哼!……”汪芙蓉冷笑一声,愤愤然说道:“是我告诉他的。……像你这种禽兽,就该断子绝孙,下十八层地狱!” “你……!”崔木仁气恼地举起巴掌却又放下了,换了个语气说,“芙蓉,我可待你不薄啊?我为你请下御赐金牌,又为你立牌坊、造别院,让朝堂文武百官都对你敬重,令泗水百姓都以你为傲,多大的风光?多高的声望?你怎么还不知足?” 汪芙蓉一听这话,怒火满腔:“呸!你这么做还不是全为了你自己?你为了掩盖丧德败伦的恶行,套住我任你为所欲为?” “芙蓉,这可是你的名望啊?” “我的名望?我还是什么贞节女子吗?面对那御赐金牌,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愧得慌?”汪芙蓉痛恨地指责道。 “芙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跟我翻脸,是不是为了姚豹?”崔木仁看着她问。 “我跟他什么都不是,你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没什么就好。芙蓉,我是最心疼你的,你只要还听我的话,我可以继往不咎。” 崔木仁哄骗道。 “你做梦!以前是我太懦弱,才让你得逞。又因为这个鬼牌坊,不得不忍辱偷生。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还怕什么?……” “芙蓉,只要你能回心转意,我可以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巴。” “崔木仁!你下毒害死我父母,又凌辱我至今,此仇不共戴天!你休想再让我顺从你!”汪芙蓉恨恨道。 “胡说!这是谁说的?”崔木仁一听,吃惊地问道。 “是姚管家亲口告诉我的。……”汪芙蓉话一出口,又觉有些不妥,赶忙又说,“是他和我父母托梦给我说的。” “姚管家?……”崔木仁点点头,知道事情败露,于是便凶相毕露:“你知道了又怎样?我先掐死你再去收拾姚豹,谁还会知道这事?”老小子边说边掐住她的脖子使劲地勒。 汪芙蓉被勒得透不过气来,伸长着舌头,胡乱地挣扎。 …… 老奸巨滑的崔木仁,就在想要结果了汪芙蓉的当口,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行!我还不能弄死她!她现在是个御封圣女,官府不会不查,万一官府过问,我还真没法交代。……” “姚豹哥……?对。我不如在那个奴才身上下点儿功夫。……想到这里,他松开手,一搡汪芙蓉:“不听我的话,看你是什么下场?”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崔木仁来到关押姚豹的地窑,虚情假意地带笑道: “看这帮奴才,下手这么重?怎么把人打成这样?姚豹,你受委屈了!” 姚豹看见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姚豹,你若不识抬举,信不信我马上就能杀了你。” 崔木仁吓唬道。 “哈哈哈……!”姚豹一听,一阵大笑,“杀了我?你敢吗?你就不怕我到阴曹地府告诉你儿子,你霸占了他的老婆?……什么东西?我呸!” “你……”崔木仁被骂得火往上窜,恨不得抬手一巴掌拍死他!怎倷他还想利用这个人帮他度过难关。于是,他佯装不介意的挤出点儿笑容说:“看你这急脾气?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急的?来来来,我给你松绑。”他解下姚豹身上的绑绳,又替他理一理捆皱的衣衫: “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可是哪个男人能经得住美色的诱惑呢?我也是一时冲动才……。事后也很后悔,为了补偿她,所以花了大把的银票,才请下这御赐金牌。……”这老小子边说边偷眼观察姚豹的反应,见他面带嘲讽,不理不睬,又说: “我知道,你也喜欢她……” 他见姚豹急着要解释,赶紧又抢着说,“芙蓉她也承认她喜欢你,只是你性情太急太容易冲动了,所以才不敢告诉你。……” 当他看到姚豹吃惊的样子,又打了个唉声:“唉!我也知道她不喜我,我是真想补偿她,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嫁了。可惜你到现在还视我为仇敌,要不然看你们如此般配,倒是愿意成全了你们。……” “我跟少夫人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又何来要你成全?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怎么下十八层地狱吧?”姚豹一听急了. 崔木仁这回不生气了,只是站直了身子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又何必多说?怕只怕芙蓉死后还带着遗憾!……” “你说什么?”姚豹一听紧张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金牌的威力吗?只要让人知道她失了节,就是辱没圣洁,冒犯天威,再冤也是个“死”。我这把年纪死又何惧?可芙蓉她还年轻,……”崔木仁见他紧张便威言耸听。 “你还有办法让她脱罪?”姚豹露出一线希望。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怕是想出来你也不敢做……”崔木仁故意顿了顿。 姚豹性急,连忙催道:“你还没说什么办法?怎么知道我不敢做?快说办法!” “你说我在泗水声望如何?” “谁不知道你崔庄主,有钱有势,朝中还有官护着?” “这你就聪明了!……”崔木仁得意地说,“就连那个张县令,我说黑他也不敢说白。……” “你玷污了贞节牌坊这么大的罪,他也能饶过你?” “我只是想救芙蓉,我若想脱罪,大可以杀了你们,然后就说你们见事情败露,畏罪自杀……” “崔木仁!你……”姚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圆了眼珠子。 “可是,你们父子在我庄上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我下不了手哇!……”他见姚豹露出怀疑的神色,马上又说,“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为芙蓉一家报仇。可是我死了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芙蓉照样会被送上断头台。你就忍心看她身败名裂,含恨而死吗?” “你当真有办法让她不死?”姚豹将信将疑。 “你这么不相信我,不说也罢。”崔木仁又故意卖起了关子。 姚豹是个什么性子?一见他不肯说,急忙说:“你就说有没有办法。只要是对少夫人有利的,我都答应你。” “你真是个有情有意的汉子!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你只要在明天的大堂之上承认你喜欢她就行了。……” “不行!少夫人与我清清白白,我不能毁她名节!”姚豹急道。 “知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可是,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减轻罪行。你是少年多情,一厢情愿的喜欢,她又没错,刑法自然就轻了。到时我再向张县令讨个人情,不就没事啦?待案子一结,我再送你一些银两,让你们远走高飞。……”崔木仁花言巧语地哄骗着姚豹。 “这真的可行?”姚豹似信非信的问。 “我是什么人?还能诓你这小辈?你好好想想,这些事我是不是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姚豹看着他,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有种!像个男人!芙蓉要是知道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一定会感动流泪的。”见姚豹上套,老小子脸上露出阴笑:奴才姚豹,做梦去吧!你死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我?谁让你脑袋少长了一根筋呢? …… 第二天,张勇生升堂问案,姚豹果然揽下罪名,把汪芙蓉气得当场昏倒。崔木仁又勒令张勇生立刻叛定二人斩立决。直到刽子手举刀砍下的那一刻,姚豹方知上当,于是大喊冤枉。 苏婉听完二人诉说,不由火冒万丈:“畜牲崔木仁!竟然敢目无王法、欺君罔上;霸占子妻、玷污圣洁!毒害人命,还妄想脱罪?如不将他正法,天理何在?” 汪芙蓉、姚豹一见,吓得目瞪口呆。 “你们不用怕……,”上官飞赶紧介绍,“这位就是我家大人,皇上御封的第一女巡案。” “啊?是女巡案大人?”二人一听又惊又喜,赶忙跪倒磕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求大人为小民作主,小民冤枉啊!” “你们且起来说话。这里比较安全,你们就放心在这里先呆着,明天下山去县衙告状,本官自会还你们公道。”苏婉拉起他们,又对上官飞说,“师爷,给他们写份状子。” “大人,这事急不得……” 上官飞急忙提醒她说。 “怎么急不得?这么大的案子?关乎朝庭圣节,怎可懈怠?” “大人你想啊?但凭他们一面之词,很难将其定罪。更何况崔木仁还是崔中堂的亲弟弟?” “那就不管了吗?不是还有个证人厨娘吗?”苏婉急道。 “厨娘不能证明什么,她只知道姚豹帮助了汪芙蓉,证词对他们俩有害无利。除非是铁证如山,否则崔中堂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反而麻烦。”上官飞说。 “那怎么办?让他们远走高飞?”苏婉看看汪芙蓉他们,急得没了主意。 “大人此话差矣!你现在可是朝庭命官,不是江湖侠士,怎么能不为他们平冤昭雪,反而学那江湖意气?你让他们何日才能抬头做人哪?他们又怎甘心让崔木仁逍遥法外呢?” “大人,我们不走!” “大人我要为父母报仇!”这二人也一起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说该怎么办?”苏婉烦燥地说。 上官飞思虑片刻说:“这样,就让他们先在这里住下,待我们收集到了有力的证据,再让他们下山告状。……大人,我出来得太久了,城里一定闹翻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第46章 贞节牌坊之平息风波 “也只能先这样了,”苏婉说,“你们就先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到处走动,免得叫人发现。时机一到,我就会派人来接你们下山。……上官,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就这么多了!”上官飞解下背馕,拿出银子交给苏婉。 “这些银子,你们省着花,还能度上一阵子。你们就看着花吧!我们该走了。”苏婉把银子递给汪芙蓉她们。 “谢大人!”这二人跪谢相送。看他们走远,这才起身。“姚豹哥,我们真的遇上青天大老爷了!”汪芙蓉眼含热泪感叹道。 “是啊!苍天开眼了!也该他崔木仁罪恶到头了!”姚豹也向着天空作揖叹D县城这边,果然不出上官飞所料。城内是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崔木仁指挥着众衙役和家丁,四处搜寻。 客栈内,县令张勇生亲自带了一班衙差前来搜查。 “仔细点儿,过道、茅房都给我搜一遍!” 杜若秋和小宝正在房中焦急地等着苏婉他们,几个衙差闯进来,把她们推到一旁,到处翻找。 “大人,没有。” “大人,我这边也没有!” “大人,我那里也没有!” “没有?”张勇生一皱眉头,“那他们能躲到哪里去呢?……” 杜若秋紧紧抱着小宝,大气都不敢出。 “大人,我认得她了!她们就是劫走人犯那两人的家眷。”店小二忽然指着杜若秋说。 “哦?”张勇生一展眉毛,盯着杜若秋问:“说,他们躲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啊?大人!我一直呆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啊?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杜若秋赶紧说。 “不是,大人!我看得很清楚,他们是四个人进来的。”那小二肯定地说。 “好你个刁妇!竟敢谎骗本官?”张勇生气呼呼地举起手,当他瞥见小宝时,一把住他,吓唬道:“你说实话,他们在哪里?要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再扔进大山里喂狼!” “你敢?我就不告诉你!”小宝把头一扬,又赶紧躲到杜若秋怀里。“二娘!” “小宝别怕!”杜若秋拢双臂护着他。 “不说?……好!把她们俩否给我带走!我就不信他们不乖乖前来投案自首?”张勇生气恼地说。 “你敢动我们一下下,我就叫你乌纱不保!”杜若秋也恐吓他说。 “大胆刁妇!还敢口出狂言?来人!带走!”张勇生气坏了,朝着衙役们一挥手。衙役们过来,将她们绑上,推推搡搡往外走。 “站住!”就在这时,苏婉和上官飞回来了,见此情景忙大喝一声。张勇生一见他们俩,不由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搅闹法场,劫走人犯?来人!将他们俩给我拿下!” “我看你们哪个敢动?”苏婉一亮手中的宝剑,“上方宝剑在此,你等还不叩头拜见?” “啊?女巡案大人?”张勇生一见上方宝剑吓坏了,慌忙跪拜。“ZS县令张勇生叩见巡案大人!请恕下官眼拙,冒犯之处,还请大人责罚。” “张勇生!你身为地方父母,不为民请命,为民解忧?反而助纣为虐,草菅人命,你该当何罪?”苏婉看到他就怒火喷发。 “大人!下官斗胆问一句,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啊?”张勇生战战兢兢地问。 “那好,你听好了!姚豹是被人算计,才做了代罪羔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崔木仁他自己。” “大人此话是听何人所说?” “当然是汪芙蓉、姚豹他们自己说的。” “大人,他们作奸犯科,自然想逃脱罪责。这片面之词,很难服众啊!” “大胆!”苏婉见他非但不认错还出言顶撞,气得一拍桌子。 张勇生吓得不敢再言,可心里很不服气。 上官飞看出他的心思,忙对苏婉说:“大人,张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他又转脸对张勇生说,“我家大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赶回来与你共同商议,一起把这个案件弄个水落石出。”上官飞多会说话?一席话把张勇生说得心里暖烘烘的,慌忙说道:“大人只管吩咐一声,下官自当尽力去办。这‘商议’二字,下官实不敢当。” “张县令。在本案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希望你不要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尤其是崔木仁那里。”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严守秘密。……在场的给我听好了:如果谁敢向外透露一个字,就以同案犯论处,一律拉出去斩首!” “是,我们记下了。”在场的人一起说。 “都下去吧!” “是。”一帮人,唯唯喏喏地退下。 张勇生又面露难色地对苏婉说:“苏大人,下官与崔木仁已交往多年,这突然不与他往来,他会不会生疑?” “你什么脑子?只是让你保守机密,来不来往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本官希望你在调查此案过程中能秉公执法,不得徇私舞弊。本官很不想看到你牵涉其中。” 苏婉瞪着他说。 “大人,下官只是碍于崔中堂面场才和他交往的,并无半点贪赃枉法之事,还望大人明察!”张勇生一听,吓得慌忙跪下说。 “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人正不怕影斜。……你且起来,我是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人的。” “谢大人!” “好了!看你把这城里搞得乌烟障气的,还不赶紧撤了?” “是,大人!下官这就吓令停止搜查。……下官告退。”张勇生唯唯喏喏地带着衙役们走了。 “这个张知县,如此的胆小怕事,难怪会被崔木仁压住?”看张勇生走了,苏婉这才拉过小宝问:“宝儿,刚才没吓着你吧?” “我才不怕他们呢!”小宝扛着小脑袋,神气地说。 “你呀!就是个小淘气猴精!”苏婉一拧他的小鼻子。 “上官,你们跑哪里去了?叫我担心死了!”杜若秋看着上官飞说。 上官飞就把汪芙蓉的情况,大略跟她说了一遍。杜若秋立刻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老色鬼!就该扒皮抽筋、千刀万剐!……那你们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在等什么?” “我们还缺少有力的证据,现在抓他反而麻烦,所以只得让他先嚣张一阵子。”苏婉无倷地说。 “那就这么便宜那个老混蛋啦?……我要是你,就先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拷打,看他敢不招供?……”杜若秋气恨恨地说。 “这不成了屈打成招了吗?你想毁了大人清誉啊?”上官飞赶忙打断她。忽然又看了看她说:“不过……,你有这份惩奸除恶的决心还是难能可贵的。眼下就有个差事非你莫属,这可是你除恶扬善的机会噢?” “什么差事,你尽管说!只要能除掉那个老混蛋,我决不推迟!”杜若秋一口应允。 “我和大人都已经露过面了,不能再去崔府调查。他没见过你,正好帮我们去崔家了解一下情况。” “我去崔家?” “对。和张县令一起去,他会帮你打个圆场。”苏婉说。 “不行,我不能去。”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答应好好的?” “我现在只要见着崔木仁,肯定忍不住要发脾气,我怕反而坏了你的大事。” “你刚才还催我快点将他捉拿归案,你自己却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苏婉急道。 “大人别着急,二夫人也只是说说而已嘛!人家可是逢场作戏的高手,怎么会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呢?二夫人,是吧?”上官飞赶忙使用激将法。 “我不是怕办不好推委,是那个老混蛋太让人生气了嘛!”杜若秋只好说。 “若秋,你此去崔家,切记不要置气冲动,仔细观察他的举动。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苏婉叮嘱说。 “放心吧!不叮嘱我也会克制的,你们就瞧好吧!”杜若秋这回倒爽快了。 崔木仁没找到汪芙蓉、姚豹,这两天急得坐立不安,一大早就起来满屋打转。忽然听到家仆来报:“知县大人来了。”他赶紧迎了出来。 “张大人,为什么停止搜查?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崔木仁一见张勇生就劈头责问。 “崔庄主不要生气嘛!我这也是欲擒故纵嘛!我们放松搜查,他们才敢出来活动不是?你先别急,他们跑不了多远的。……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张勇生忙陪笑说道,“这位就是前任巡案的二夫人,也是苏巡案的金蘭姐妹杜夫人。” “哦,原来是杜夫人!老夫失敬了!莫非苏大人也到了泗水?”崔木仁见杜若秋突然到访,顿显慌张,小心翼翼地问。 “崔庄主客气了!……我家大人还没有到,令我先来和张大人打个招呼。”杜若秋按住性子,假装不知情说: “听说崔庄主在泗水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令媳更是了不得!竟然荣获皇上御赐金牌?可赞可敬!故而特来拜会,一睹令媳风采。……” “夫人有所不知……”张勇生赶忙截住她的话,又对她耳语几句。 “哦?竟有这等事?”杜若秋看了看崔木仁故作惊道,“崔庄主,请恕小妇人冒失了!” “杜夫人不必介意。……唉!家门不幸啊!让夫人见笑了!”崔木仁见她这么说,稍稍松了一口气说。 “那庄主现在作何打算?” “此事关乎国体,老夫也不得不大义灭亲了。只是这二人现在被同伙劫走,还请张大人速速缉拿才是。”崔木有仁着急地说。 “是噢,张大人!人命关天、又关乎国体,你可千万不能马虎,要仔细审问,可别给弄个冤假错案出来。” 杜若秋就他的话音,旁敲侧击。 “夫人此话怎讲?”张勇生不明白地问。 “我是说,万一有人栽赃嫁祸,你不问清楚,岂不成了冤假错案了?日后被我家大人查出,定要治你个草菅人命之罪!”杜若秋见崔木仁言语谨慎,故意对着张勇生说。 “是是是,下官一定仔细详查。”张勇生连声附和。 崔木仁做贼心虚,一听此话,吓得冷汗淋淋:莫非她们拿到了我什么把柄,故意前来试探……?不可能!我的事连张勇生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知道?……一定是巧合了!…… 杜若秋见这老小子听了她的话,立刻魂不守舍。又说道:“崔庄主以为如何呢?”见他没反应过来,又叫了一声:“崔庄主――” “啊?啊……”崔木仁回过神来说,“二夫人说的是。不过夫人大可放心,张大人向来都是秉公执法,清正廉民,一定会公断的。” “庄主这般抬爱,下官可受不起啊?”张勇生赶紧说。 “受得、受得!张大人就是太过自谦。……”崔木仁报拳礼敬道。 “既然出了这等事,那我们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杜若秋也怕说多了,被崔木仁看出端倪,所以起身告辞。 “二夫人又何必急着要走?既然远道来我庄上,就让老朽尽尽地主之谊吧!”崔木仁挽留说。 “不了,庄主现在正在为难当中,就不必客气了!心意我领了,庄主请留步吧!” “那老朽就不强留夫人了。但不知夫人现在何处落脚?他日也好蹬门谢罪。” “庄主太客气了!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所以说不准在哪里落脚。庄主你就别费心了!”杜若秋撒了个谎说。 “这样?……那老朽就不免强了,二夫人走好!” 送走了杜若秋他们,崔木仁这才擦了把脖子里的汗水。 ……一个风尘女子就如此利害?话语尖锐得叫老夫心惊胆颤?再要是苏巡案或她的师爷,我又该如何应付?……姚豹和汪芙蓉应该不会落在他们手上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他们的下落。对于这个二夫人……,一个风尘中人,应该很好贿赂吧?不如给她点儿好处,让她给我透露点儿苏巡案的消息……。想到这里,他忙叫过家丁:“去,跟着张县令和二夫人,看看他们去到哪里?” “是。” 第47章,贞节牌坊之后衙求证 上官飞也怕她会暴露他们的行踪,所以事先就嘱咐杜若秋回来的时候不要直接回客栈。杜若秋于是就跟着张勇生去县衙兜了一圈,然后从侧门回来客栈。 一进门,苏婉就拉住她问: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这老家伙谨慎得很,言语之中很难找出破绽。不过……,我稍稍对他使了点诈,他就坐不住了。……” 杜若秋洋洋得意地说。 “你诈出什么来了?快说来听听!”苏婉一喜,连忙追问。 “嗯……,我当时说什么时候来着?……”杜若秋一高兴,陡然间还想不起来了。 “你再好好想想。”上官飞说。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又说:“哦,对了!想起来了!……我当时故意对张县令说,要他仔细审查,免得遇上个栽赃嫁祸的,给弄个冤假错案来。……这老小子坐在那里就走神了,一连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 “唉!这算哪门子证据?得有实在的人证物证才行。” 苏婉耷下脑袋说。 “对!物证!”上官飞眼睛一亮,“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物证?”说完赶紧回房换了身装束,奔破窑去了。 汪芙蓉、姚豹,在破窑洞里焦急地等着城里的消息。 “少夫人,咱们这么等下去有用吗?”姚豹不放心的说。 “姚豹哥,再等等吧!我早就听说过这个大人,不但办案公正,还不畏权贵。我相信她会还我公道的。”汪芙蓉满怀信心地说。 “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我怕万一她走了怎么办?”姚豹担心地说。 看到姚豹一脸的担心和满身的伤痕,汪芙蓉不禁又难过起来:“我真是个灾星!连累父母枉死,还害你爹自杀,又把你拖累成这样?还差点害你送了命……” “不!芙蓉妹妹!是我不好,太没长脑子,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差点害你报不了仇还无辜冤死!”姚豹抢着自责。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篷的人闪了进来。 “你是谁?”二人吓坏了,惊恐地问。 “是我。”上官飞摘下斗篷答道。 “是师爷!”二人喜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山告状了?” “还不行,我们尚缺证据。无凭无据,他怎肯认罪?你们还是想想有没有什么物证?” “什么物证?”姚豹糊涂地问。 “就比如:他毒死她爹娘的那盛酒的瓶子;还有他强行施暴时,你不可能不给他留下个印迹。例如一道抓痕,一个咬伤……”上官飞提示说。 “这……”看看身边这两个大男人,汪芙蓉实在难以启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虑那么多?有什么比你父母沉冤昭雪更重要?”上官飞急道。 汪芙蓉只得低下头,用低低的声音说:“他第一次**时,我曾拼命反抗,有抓又用手腕上的手镯使劲砸。手镯磕破了他的肚皮,他还是没有放手,最后还是……。 后来发现他肚子上有了个弯弯的疤痕,现在想起来可能是那个时候留的。还有他后背腋下好像有一块胎痣也被我抠了下来……。” “我也想起来了!我爹临死前曾说过,那把酒壶他带回来了。本想去问崔木仁,又怕他不认账,又怕他日后反咬一口,把罪名推到自己身上,所以没敢拿出来,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哦?藏在了哪里?”上官飞急忙追问。 “我也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姚豹莫了摸后脑勺说。 “别着急,你仔细想想。” 姚豹想了半天,还是冲着上官飞摇一摇头。 “这个很重要。你爹是为这件事死的,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爹当时有什么提示?或是有什么特殊的死状?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上官飞仔细提醒他说。 “也没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叮嘱我千万不要鲁莽,话没说完就咽了气……”姚豹努力地想着,忽然又说,“对了!我爹说到酒壶时,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西墻,死后都没有挪眼。……” “对!应该就在那里!”上官飞一拍手说。“我赶紧回去跟大人商量商量,你们不要乱跑,注意安全。还有,到了堂上,你们只称主仆。这样称呼对你们很不利。” “是,小人记下了!” “那好,等我们安排妥当,就来通知你们下山告状。”上官飞说完,戴上斗篷走了。 上官飞疾步如飞,赶回客栈,正与苏婉商议如何捉拿崔木仁。忽见一衙差前来禀报:“崔木仁带着厚礼来县衙,非要求见二夫人,张大人不敢擅自作主,特差小的前来请大人定夺。” “这分明是贿赂!”苏婉气道。 “大人,我有了个好主意!……”上官飞忽然说。 “哦?快说来听听!” “大人先别急。你先让二夫人去县衙敷衍一下,我们再商量一下,然后再去。” “行。若秋,你就跟衙役先去,我们随后就到。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苏婉对着杜若秋说。 “明白!”杜若秋一笑说。 见杜若秋从后园侧门进来,张勇生忙迎上来说:“夫人,崔庄主带着礼物非要见您,我几番推托,他就是不肯走。” “嗳?俗话说:‘伸手不打送礼人。’既然崔庄主这般诚意,我们又怎能据人于千里之外呢?走,去看看去。”杜若秋有意放大声音说。 崔木仁正等得着急,一听到说话声,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杜夫人真是贵人难见哪!叫老朽好等!” “让崔庄主久等,实在不好意思!不知崔庄主找小妇人有何贵干哪?” “夫人哪里话说?只因那日夫人不远千里来鄙庄,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老朽实在过意不去,今日特备薄礼前来赔罪,还望夫人笑纳!” “崔庄主如此盛情,那小妇人就收下了!他日在姐姐面前定会多多嘉奖。”杜若秋打开礼盒看了看,故作不亦乐乎地说。 “如此多谢夫人美言了!”崔木仁作揖谢道。 张勇生站在一旁干瞪眼,也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又不敢插言。 “日后还要仰仗杜夫人多多提携!” “好说,好说。” “夫人,苏大人她们也该到了吧?要不要老朽率众前去迎接?”崔木仁试探着问。 “我家大人不要排场,迎接就免了吧。她已派人前来通知我了,应该快到了吧?” “哎呀,大人都快到了,这人犯还没有找到,如何向巡案大人交代啊?”崔木仁狡猾地说,“张大人你可要加紧追拿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们还不好找?”杜若秋顺口说。 “怎么?莫非杜夫人知道他们下落?”崔木仁一惊,连忙追问。 “啊……哦,我是说法网灰灰,疏而不漏。县城就这么大,他们还能躲到哪里去?”杜若秋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补救。 “二夫人真是奇女子,说话也奇妙。你要不说,下官也当是你知道下落。”张勇生也赶紧打掩护。 “我哪有那本事?一到这儿就找到人犯的下落,那我也能当巡案了!”杜若秋欠意地笑笑。 “哦……”崔木仁松了一口气,心说:只要人不落到他们手上,任她苏巡案再利害,无凭无据,她还敢拿我怎么样?……还是催催张勇生,尽快把他们找到才好。 “张大人……” 他刚要说话,就见一条黑影划过客厅,直向他袭来。崔木仁也是习武之人,反应敏捷,一听到风声,马上一偏头、一哈腰,躲了过去。回身看准来人路数,往前一进身,一探手,来抓来人空档。来人一个‘燕子翻身’,崔木仁抓了个空。正待他再找来人破绽的当口,来人迅速飞起一脚,踢向他面门,崔木仁慌忙将身一仰。来人撤脚换拳,砸向他的脸。崔木仁蹲地扫腿,变 身应对。就见来人又腾空跃起,一甩脚向他的头部踹去。崔木仁并不躲闪只是稍稍一侧身,一把抓住他脚腕,使劲往怀里一带。谁知那人非但不抽脚,反而就势用另一只脚飞快地踢向肋下。崔木仁赶紧撒手回护肋下。来人在收回这只脚的同时,又将那只脚伸进他的前襟,缠绕一圈然后向上一挑,就听“嘶……唰啦!”一声前襟被挑了下来。 “啊?”崔木仁大吃一惊,慌忙还击。不料身后又飞来一人,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后领,又飞脚向他蹬去。崔木仁腹背受敌,自顾不暇,被蹬得一个趔趄,往前窜出去多远。可怜了这件衣衫,被七零八落地扯落到地上。崔木仁光着膀子,吃惊非小。 “什么人?青天白日敢在县衙闹事?”张勇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人,吓得张目结舌。打斗了这半天,他才知道叫人:“来人哪!把这两个暴徒给我抓起来!” 谁知这二人非但不逃,反而还摘下面纱,哈哈大笑:“久闻崔庄主武功非凡,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啊?巡……巡案大人?” “姐姐,……师爷?” 张勇生和杜若秋同时惊道。 “什么?……巡案大人?” 惊魂未定的崔木仁,听到“巡案”二字,脑袋顿时“轰”地一下。 “小人该死,不知是巡案大人驾到,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恕罪!小人崔木仁给大人叩头了!”崔木仁也算是反应快,转头慌忙跪倒磕头。 “嗳?崔庄主不必谢罪,是我等玩皮,久闻崔庄大名而不得见。今日获悉你在此做客,便一时兴起,讨教一番。唐突之处,还请崔庄主莫怪。”上官飞见苏婉不理不睬,便赶忙上前拉起崔木仁说。“张大人,还不快去给崔庄主拿身衣衫?” “是。”张勇生应声出去了。 “嗳?庄主这小腹怎么还有个这么漂亮的标痕?”上官飞故意指着他肚子上的疤痕说。 “啊……这个啊?……”崔木仁心里发虚,捂着那疤痕支吾道:“这是我年轻的时候跟夫人吵架,她一时生气,不小心留下的。让师爷见笑了!” “哦……,年轻气盛嘛!俩口子吵吵闹闹在所难免。……不过,你夫人也太狠了点儿。” “她也是一时冲动,事后也很后悔。……” “哦……。”上官飞点了点头,又转到他身后,一拍手叫道:“哎呀!好福痣啊!这富贵之人就是不一样,连一块胎痣都长得天庭饱满。……哀?怎么好像少了一块?” 崔木仁刚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说:“师爷真会开玩笑!这东西打娘胎里带来,有什么好不好的?” “哎?你这胎痣可是别有一番奇妙?若不是我等玩皮,怎能目睹崔庄主贵体福相?能不能给我讲讲,让我也沾沾福气?”上官飞恭维说。 “师爷是在寻老朽开心吗?这有什么好讲的?…”崔木仁被捧得心花怒放,一边穿上张勇生递过来的衣服,一边说,“你还别说,我这胎痣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这么说来,我算是有眼福喽?”上官飞边说边冲苏婉点点头。 苏婉立马把脸一放,猛一拍桌子:“你撒谎!” 把崔木仁吓一哆嗦,赶紧说:“大人面前,怎敢说谎?” “那好,让他画押。” “是。”上官飞递过纸笔说,“崔庄主,你先看看我写得对与不对再画押吧?” “这……”崔木仁拿笔在手,他心里没底,不敢下笔,抬头看看上官飞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把心揣回肚子里,笑道:“大人真会开玩笑!说笑之事,还当真画押?搞得像问案一般?” “谁在跟你开玩笑?”苏婉把脸沉得像要打暴的天――阴森森的。崔木仁一见,只觉得从脚底往上冒冷气。 “崔木仁,本官问你,你共有几房妻室啊?” “回大人话,共七房。…”他看苏婉瞪着眼睛,赶紧解释,“她们都是自愿嫁到崔家的。” “除此之外呢?” “再没……没有了!” “师爷!给他记下!” “回大人,都已记下。” “好!张县令,你带人去崔家柴房西墻找处酒壶,再把一竿人证给我带过来。上官,你去废窑把汪芙蓉、姚豹接下山来。” “喏!” “来人哪!立刻升堂!” “升堂……?”崔木仁一听,吓得魂飞天外。 第48章贞节牌坊之升堂问案 “崔木仁!你强占儿媳、禽兽不如!毒害人命、天理难容!你还妄想骗他人与你顶罪?简直是丧尽天良!你是如何犯下的滔天罪行,还不与我从实招来?” 直到两班衙役“威武”升堂,苏婉堂上怒斥,崔木仁才回过神来。 …原来那天劫人的是她们?我现在落在她的手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如就给她来个死不认帐。我大哥在朝位居中堂,没有口供,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想到这里,他抬头叫道:“大人!冤枉啊!” “你还敢喊冤?那你倒是说说你的这些隐私,汪芙蓉她是怎么知道的?”苏婉强压怒火问。 “大人,她是休听她信口胡诌。她是恨我大义灭亲,才捏造事实,蓄意加害的。”崔木仁狡辩说。 “是吗?本官又没说是什么隐私,你怎么就知道她捏造了何样的事实?” “这个……?”崔木仁一时哑言。 “看来你是不肯轻易认罪了?……来人!带他几位夫人上堂!” 几位夫人上堂行罢礼站定。 “几位崔夫人,你们有谁跟你们家老爷吵过架?”苏婉看了看她们问。 几个夫人看一眼崔木仁,答道:“回大人话,不曾与老爷争吵过。” “你们不记得啦?当年……” “嗯……?”苏婉见他企图递话,忙冲他一瞪眼,“本官未问你话,你不得插言。否则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她又转向几个夫人说,“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 夫妇们还不知道崔木仁犯下了滔天大罪,于是昂首说道:“我们一向以夫为天,从不敢顶撞半句,哪来争吵之说?” “是吗?你们没记错吧?要不要再想想?”苏婉看看崔木仁,挖苦道。 几个夫人又努力想了想说:“可能是有过争执,……” “哦?把他弄伤了?” “不!我们敢保证,绝对没有伤害过老爷!……” “哦……”苏婉看着崔木仁点了点头。 “大人!事情过去太久,夫人想必是忘了。夫人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狡猾的崔木仁赶忙接过话来提示,两只眼睛直盯着大夫人,急得眼珠子直转。 还是七夫人机灵,一见他直转眼珠,马上就说: “哦……,想起来了!……大姐,我不是听你说过,你们年轻的时候吵过一次架吗?还好像吵得很凶?是不是还伤了他?……”她边说边悄悄地捏了她一把,又对她使了个眼色。 大夫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明白了,故意一拍脑门子说:“对对对!是有这么一次!你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 “是吗?那你不会也忘了伤他哪里了吧?”苏婉气道。 “不会不会!……”大夫人一边说一边偷眼瞟瞟崔木仁。就见他直在胸部比画,于是肯定地说,“就在前胸那里,还留下个疤。…”崔木仁见她胡说一气,急得直翻白眼珠子。 “那你是用什么伤的他?”苏婉耐着性子问。 “当然是刀子!…”她看崔木仁比画了一下,好像是指长度,于是就毫不犹豫地说,“我当时正在削苹果,两句话戗着了,一时气急,就给他一刀。……” “那你还有没有伤他别处?” “这……”大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抬头看着崔木仁。崔木仁还想再做小动作,怎倷上官飞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大夫人见他没了动静,便肯定地说:“不曾伤他别处。” “那你可知道他的身上还有块胎痣?” “啊?啊……知道,是有一个。” “在哪里?” “在……”她看崔木仁扭了扭脖子,马上说,“好像在脖子上。” “你敢肯定?”苏婉故意追问一句。 “我……”大夫人见她追问,也没有把握了,怯怯地说,“也不怎么确定。……” “其他几位夫人呢…?”苏婉扫一眼其他几个夫人问。 “我们也不敢肯定在那里!”其他几个夫人也一齐说。 “夫人们年岁大了,记性不好是常有的事。”见夫人们这样说,崔木仁这下心安了,赶紧说。 “就算是记错,那是什么形状总该记得吧?” “我记得,好像是圆鼓鼓的那种。”七夫人忽然说。 “哦?你确定?” “我确定。”七夫人肯定地说,“好像就在后背肘那里。” “崔庄主觉得她说得对吗?”苏婉又看着崔木仁说。 “没错,是圆圆的那种。”催木仁见七夫人说对了路,便更加肯定地说。 “崔庄主,我刚才也看了,怎么没有哇?”上官飞一旁说道。 “哦?那崔庄主可否解释一下?”苏婉盯着他冷冷问道。 “什么?”崔木仁慌忙一摸后背腋下,惊呆了!(因事过太久,连他自己也忘了那块胎痣被扣坏了,当时只当流点血,伤好了也就没什么了。跟夫人在一起时只顾玩乐,哪注意那块有没有长好?) 几位夫人见谎话被揭穿,崔木仁吓成那样,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也呆在了那里,愣愣地看着崔木仁。 “把她们带下去!传仵作!”苏婉朝下面一挥手,仵作赶紧过来。 “去,给他验验伤。” “这……,他是个大活人,怎么验?”仵作面露难色。 “活人不是更好验吗?……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苏婉怒道。 “是。”那仵作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堂来。 这仵作也是本地人,对崔木仁的权势一清二楚,所以顾虑重重。他没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上官飞一旁看得真切,忙俯耳对苏婉说了几句。苏婉抬眼看了看堂下说:“来人,将崔木仁扒了上衣,给我绑上!” 衙差们领命过来抹肩头拢二臂要给他绑了。 “我又没犯法,凭什么绑我?……这是什么公堂?还有没有公理?……”崔木仁骂嘛咧咧地挣扎着眼睛直睺着这几个衙差。 “崔庄主,您还是先配合下,要不然大家会怀疑你真的有鬼噢?等下验完了伤再骂也不迟吧?……”苏婉冷冷说道。崔木仁一听,还不能反抗,只好任由衙役们捆绑。 苏婉看仵作还僵在那里,忙又命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验伤?” “哦……,是。”仵作胆怯地走到他跟前,看崔木仁两眼凶狠地盯着他,那意思是说:你敢胡说八道,日后一定饶不了你!那仵作哪敢惹他?可又怕苏婉怪罪,所以十分为难地杵在那里。 上官飞一见,一碰苏婉,朝下面一努嘴。苏婉一看立即一拍桌案:“仵作,你给我看仔细了!要如实禀报,如果被我发现自己谎报事实,就以包庇罪论处!” 几句话把仵作的汗都吓出来了!他赶紧贴近伤处,仔细查验。“大人,小腹的伤乃为钝器所伤,时间不超过一年半。……” “你胡说!我身怀武功,岂会被钝器所伤?简直是一派胡言!”崔木仁一听怒道。 “崔庄主稍安勿躁!……” 上官飞赶紧从堂上下来,一边劝着崔木仁,一边把一块玉镯递给仵作:“你看看可是此物?” 仵作接过玉镯在伤口处比较了一下,然后说:“确是此物。” “你……你这是恶意诬陷!……”崔木仁也是干生气又不能动弹。 “你再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上官飞又指着他的后背腋下边的那个胎痣问。 “像是被人用手抠去过,就成现在的样子了。” “仵作!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因何要害我?待我出去了,要你脑袋!”崔木仁又气又急,狂暴地大叫。 “崔木仁!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的脑袋吧!”苏婉按住怒火问:“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人!他只不过是个仵作,又不是高医,他的话怎可轻信?”崔木仁鬼辩说。 “哦?那你那块圆鼓鼓的胎痣怎么没的,不会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苏婉黑着脸讥讽道。“来人!传汪芙蓉、姚豹上堂!” 二人上堂,跪倒参拜:“民妇汪芙蓉给大人叩头,求大人为民妇作主,民妇冤枉啊!” “汪芙蓉,你有何冤情,慢慢讲来。” “是他!……”汪芙蓉一看见崔木仁是气炸了肝肺,咬碎了银牙。她指着崔木仁恨恨说道:“是他毁了我的清白,毒死我的父母,还诱骗姚豹替他顶罪!他……他他……”汪芙蓉气得直打哆嗦。 “汪芙蓉,你可有凭证?” “凭证就在他身上,他小腹的伤就是第一次我用镯子砸破的。还有他左腋边那个胎痣也是那个时候被我抠下来的。……”汪芙蓉现在是义愤填膛,哪还顾得上遮羞?一桩一件的指证,“可是……最后还是被他……” 汪芙蓉掩面而泣。 “大人!休听她胡说!这个泼妇向来不守妇道,因被我发现她与姚豹的私情,故而有意设计,偷窥我隐私,好他日嫁祸。……”崔木仁狡辩说。 “你瞎说!我亲眼看到你绑着绑着少夫人施暴的!你还骗我说,只要我承认与少夫人有染,你就能保她不死。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无耻可恶的骗子!若不是大人及时赶到,我们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姚豹也气愤地指责说。 “姚豹,你猪脑子?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私通圣女是要杀头的吗?……俗话说,捉奸拿双,抓贼拿脏,你当时为什么不拿住我却反被我拿住?……分明是你们狼狈为奸,串通好了来陷害我!”崔木仁巧言诡辩说。 “那是我爹以死相阻,说你在泗水一手遮天,还有就是那个贞节牌坊,他怕我救不了少夫人,反而惹祸上身。他临死前还告诉我,是你毒死少夫人父母的。是你在酒壶里装上毒酒,然后叫我爹拿给他们的,还说什么宫中御酒。……”姚豹指证说。 “大人!休听他胡说。那是皇上赏给我兄长的宫中御酒,兄长爱惜小弟又转赠给了我,怎会有毒?我见亲家乡野村寒,十分怜惜,故而又转赠了他们。……莫非姚管家在里面做了手脚?……”崔木仁心的话,反正姚管家已死,死无对证。于是就反语陷害。 “你血口喷人!……”姚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父母身体强壮,怎么说死就死了?又刚好是我哭回娘家的第二天?姚管家与我家父母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毒?分明是你怕我父母把你的丑事说出去,才杀人灭口的。…”汪芙蓉气愤地指控说。 “是啊!她父母好端端就死了,你也没有去检查检查?”苏婉问。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听村上说可能是得了怪疫,所以没有多想就赶紧下葬了。” “张知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也毫不知情,你这个县令是怎么当的?”苏婉又向着张勇生问。 “回大人,没有人报案,下官也不知道,怎么查?”张勇生躬身怯生生地禀道。 苏婉又转向崔木仁问: “那你为何还要为汪芙蓉请下贞节牌坊呢?” “这个……”崔木仁一时找不到借口。半响又喊道:“大人,汪芙蓉和姚豹早已勾搭成奸,连小人都被蒙在鼓里,以为她真的能守节,这才请下御赐金牌。……”崔木仁垂死抵赖。 “师爷,把酒壶拿来!”苏婉气得不行。 上官飞赶忙拿出酒壶递给她。 “崔木仁,你不会说你不认得这把酒壶吧?”苏婉令人把酒壶放到他眼前。 崔木仁以为姚管家早把那把酒壶给扔了,作梦也没想到他竟给藏了起来?现在看到酒壶,他一时懵了!两腿一发软,“扑嗵”坐到地上。 苏打绿婉猛一拍桌案,怒道: “大胆崔木仁!竟然色胆包天、强占圣女,辱没圣节。毒害人命、缈视国法!还妄图嫁祸他人,再造人命。诸多罪行,国法难恕,天地难容!来人哪!将他拉出去斩首示众!” 第49章 贞节牌坊之横生支节 “中堂大人到――!”苏婉刚要抽出斩令,忽听外面有人高喊。苏婉愣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这崔中堂怎么来了?莫非为他兄弟崔木仁而来?看来想要杀他要费点周折了!…… 这中堂崔不悔那日上完早朝回府,看到了崔木仁留下来的书信,是又气又急。气的是:兄弟胆子实在是大!居然没把皇家律法放在眼里?私通儿媳、卸毒御赐金牌,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急的是:国法面前,自己不敢公然庇护,可又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兄弟人头落地。……于是,崔不悔赶忙上殿奏本,声称泗水乃圣洁之地,不可有丝毫瑕疵,请求去ZS县查访民情,希望能为兄弟找出一线生机。让他没想到的是,苏婉途经泗水,目睹牌坊前的一切,这才上前救人,将汪芙蓉、姚豹救下。崔不悔一听到这些,心说:“完了!让这个女人沾了手,我兄弟怕是在劫难逃了!”可他有一想:我与她同朝为官,一开始还帮她说过好话,她总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吧?多少也得卖我几分人情才是。……想到这里,他快步赶到县衙。可一到这儿就听说已经查实结案了。崔不悔一闭眼:我还是来晚了! 他刚要进门,就听苏婉说“将他拉出去问斩。”崔不悔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斩首,总算是来及时!于是他赶忙拿出圣旨。 “圣旨下――!皇上有旨,因御赐金牌关乎国体,特着中堂崔不悔前往泗水体察民情,弘扬大贞忠烈之精神,以示国法之贤明。钦此!” “臣领旨!”苏婉率众跪接圣旨。 这边崔木仁一见崔不悔,大喜过望。心说:大哥你来得太是时候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兄弟我的人头就落地了!……他于是扯开嗓子喊:“冤枉啊――!” 崔不悔故作不知问:“苏大人,何人喊冤哪?” “哦,只因崔木仁无视国法,霸占儿媳、玷污贞节牌坊;还毒死汪家两条人命,如今罪证确凿,按律当处以极刑。不知中堂大人可有疑异?”苏婉赶紧说。 “谁不知你苏巡案办案严谨、毫无疏漏,老夫哪敢有疑异?不过……”崔不悔边说边转向崔木仁喝道:“大胆!都罪证确凿了,你还喊什么冤?” “兄长!不!中堂大人!我是被他们陷害的!”崔木仁急忙诡辩说。 “崔木仁!这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岂容你抵赖?你兄长官拜中堂,怎能不知法度?纵容你挑衅国法?”苏婉赶忙喝斥,随即将了崔不悔一军。 崔不悔心里明白了:想在这个浑蛮的女人面前讨人情是不可能的了!我得另寻漏洞。……于是淡淡的说:“苏大人虽为女流,却办案有速、刚直不阿,老夫是早有耳闻。不过,既然皇上派我来巡查,出了有辱圣洁这么大的事,我总得过问过问吧?否则我回去怎么向皇上交代?” “中堂大人请便!”苏婉一听,忙起身把主审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坐到旁边。 “把几位夫人带上来。”崔不悔吩咐道。 不一会儿,几位夫人又被带上堂来。 “几位夫人,你们可知你们老爷做下如此下作勾当?” “回大人话,民妇们全然不知。”几位夫人颤颤兢兢地答道。 “嘟!你们身为他的夫人,竟然不知自己的丈夫夜间去了哪里?”崔不悔一拍桌子怒道。 “禀大人,夜间大多在七夫人房间里,偶尔也来我房中。”老夫人说道。 “老爷夜间很少外出,所以我们毫不知情。”七夫人和其他几个夫人也一齐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汪芙蓉怀孕的事?” “是那下人姚豹大喊救命,我们才去的别院她的房间,看到她流血昏倒。这才请了大夫,可那大夫说是坠胎所至。我们这才知道她失节。……” “哦?姚豹,你为何喊救命?你又怎知她有危险?”崔不悔一扬眉头问姚豹。 姚豹看一眼汪芙蓉,怯生生地说:“我……我看少妇人疼痛难当,所以……所以……” “好了。本官再问你,你去别院做什么?那可是男子禁足的地方?”崔不悔紧紧逼问。 “我……”姚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是我让他给我送的打胎药。”汪芙蓉见崔木仁苦苦相逼,不由怒火满腔,“是我要打掉崔木仁的孽种,骗他给我买的药。他想把我囚禁在别院,偷偷给他传宗接代,作梦!我怎么可能给害死我父母的仇人生孩子?” “那你们怎么又被抓上公堂了呢?”崔不悔淡定地问。 “是他骗我说,只要承认与少妇人有染,他就能救少夫人。……”姚豹一指崔木仁气道。 “你是猪头哇?谁轻谁重不知道哇?你自己都说玷污圣洁是要杀头的,你还往刀口上撞?你除了狡辩还会什么?”崔木仁狡诈地反问。 “你……,我……”把个姚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就是欺负他老实嘴笨!也只有他才会上你的当!”汪芙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汪芙蓉,听说他是在你的房间里被抓的,可有此事?你一个贞节圣女,怎会留一个男子在自己房中?”崔不悔紧盯着汪芙蓉逼问。 “这……” 姚豹见汪芙蓉被逼得无言作答,赶紧接过话来说:“是厨娘让我去的少夫人房间。 ……” “哦?带厨娘!” “厨娘顾氏见过大人!”顾大娘颤颤巍巍地进来施礼。 “厨娘,本官问你,那日因何要叫姚豹去少夫人的房间?” “回大人,民妇怕老爷回来会对少夫人不利,所以叫他去通知少夫人逃走。……” “为什么要叫她逃走?”苏婉一旁听审,急得心焦火燎的,这会儿见证词对汪芙蓉他们有利,赶紧追问。 “少夫人倍受欺凌,又整日关在这别院,不见天日。后来知道她怀孕的事败露,怕老爷回来不会放过她,所以才叫姚豹去带她逃走。” “你胡说!顾妈,我平日也待你不薄,你因何要与他们串通一气来陷害我?”崔木仁一听气坏了,立即跳起来斥道。 “老爷,做人要讲良心。少夫人她太可怜了!”厨娘看着他毫不畏惧地说。 “你……”崔木仁刚想发火,被崔不悔挥手制止。然后又问:“厨娘,崔府这么多下人,你怎么单单让姚豹去呢?” “中堂大人,这好像与案件无关。”上官飞一看崔不悔企图串供,忍不住插话说。 “此事关系圣女名节,怎与本案无关?”崔不悔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看一眼苏婉说,“老夫可不敢忽略任何一个细节,我想苏大人更加看重细节吧?” 苏婉一听,也不好再作阻拦,只是对厨娘说:“你要分得清轻重,细细道来。” 厨娘也知道再说下去对姚豹他们不利,可一时又不知怎么说才好,看到崔不悔那双紧逼的眼睛,她胆怯得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老奴婢觉得姚豹他……他很……很关心少夫人,所以……所以才……” “好了,你不用说了!”看厨娘结结巴巴的回答,崔不悔有了主意,就机说,“本官全然明白了!原来他们俩早有私情,所以你才放心让他带少夫逃走,对不对?” “这……”厨娘答不上话,傻在那里了。 “中堂大人,这不是本案的要点……”苏婉急忙说。 “怎么不是要点?他们俩早有私情,那这孽胎就有可能是姚豹的,而非我兄弟崔木仁的。他们怕事情败露,想毁灭证据,结果反而被拆穿。他们慌而不乱,立即嫁祸我兄弟崔木仁,也不是没可能。……”崔不悔牙尖嘴利,说得像是句句在理。让这些个人都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大人!他分明是在为他兄弟开脱罪名,却反过来诬陷我们?我与少夫人清清白白,从没有过越轨之事!”姚豹这时候倒清醒了起来,瞪着崔不悔气道。 上官飞也知崔不悔用意,正愁得无计可施。一听姚豹此言,马上抢先斥道:“大胆!崔中堂是奉旨钦差,专门来此为百姓主持公道的。岂容你胡乱猜疑?若不是中堂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定治你以下犯上、个大逆不道之罪!”吓得姚豹不敢吭声了。 崔不悔也不好再发火,耐着性子又问汪芙蓉: “你身为皇封圣女,又是崔家儿媳,怎就如此不知自爱?当真是乱了纲伦?还是不得已才胡乱攀污?” 汪芙蓉见崔不悔一心要为崔木仁开脱,一再地歪曲事实,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就是仗着你这个哥哥的官位,才如此侍无忌惮地为所欲为!至于我为什么不知廉耻自爱?你最好去问问你那个兄弟?问问他是不是该遭天打雷劈?” “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乱咬人?”崔木仁垂死抵赖,厉声驳斥。 “崔木仁,那你身上的疤痕与胎痣伤痕总不会是他们贴上去的吧?”苏婉一见有转机,马上反驳道。 “这……”崔木仁语塞。可这老小子转了转眼珠子又有词了:“中堂大人,这是苏巡案与他们合谋坑害的我。……” “哦?” “那日县衙之内,是苏大人他们故意扯碎我衣衫,窥得我隐私,然后告诉的他们。……不信,你问张县令。”这老小子心想:有我大哥在这儿,张勇生应该会帮我说话。他只要站在我这边,我就有救了!……于是指着张勇生说。 “嗯?张县令,当真有此事?”崔不悔紧紧盯着张勇生问。 张勇生虽然胆小,但也知轻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于是照实说:“那日堂前切磋武艺,虽是拉破了衣衫,窥得隐私不假,但苏大人的确没有与汪、姚二人通气,这个下官可以用人头担保。” “张勇生!你……”崔木仁一听气得瞪圆了眼珠子。,“你也敢跟他们串通一气来害我?” “够了!”崔不悔见张勇生都不帮崔木仁说话,怕再审下去与兄弟无益,忙站起来喝道。然后又看着苏婉说:“此案还有许多疑点,有待查实。今日天色已晚,苏大人是不是明日再审哪?”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上官飞赶忙说道:“既然是中堂大人发话,大人就改日再审。”上官飞边说边对着衙役吩咐道:“你们把人都带下去,给崔庄主一个上等狱房,好生伺候着!” “是。”衙役们答应一声,把人都带了下去。 “那老夫也回庄上休息去了。”崔不悔见上官飞很会办事,有意讨他欢心,就放心地要走。 “中堂大人今晚就不要回庄上了,衙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中堂大人您定夺呢!我家大人实在难以独断。张县令,你给中堂大人准备间上房让中堂大人稍作休息。”上官飞连忙说道。 苏婉怀疑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哦?那老夫今晚就不走了。”崔不悔只好说。 “大人,我跟你去房里拿案件卷综。”上官飞又对苏婉使了个眼色说。 “好,你跟我来。”苏婉糊里糊涂地附和着,跟着他来到房中。“上官,你搞什么鬼啊?”她忍不住问。 “你别急,今晚有好戏。你明天就可轻松结案了!”上官飞诡密地笑笑。 第50章 贞节牌坊之又生刁难 姚豹和崔木仁关在一处,虽然是隔着牢窗,但两边的情况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就见狱卒们拎着个大筐进去崔木仁牢房,然后从筐里端出来大鱼大肉,放到桌子上,恭恭敬敬说:“请庄主慢用!” “嗯。下去吧!算你们家大人还识相!”崔木仁摆摆手,坐到桌前啃吃了起来。 狱卒从这边出来,把一碗干饭放到姚豹的牢房门口爱答理不搭理地说:“吃饭了!” “喂!他一个罪犯还吃这么好的饭菜,我为什么就吃这个呀?连个菜都没有?”姚豹一见嚷道。 “嫌不好哇?那就别吃了!来了这地方还想充大爷?爷爷我还不伺候了呢!”那狱卒一听,生气地回头端走饭碗。 “你们都是一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姚豹气愤的骂道。 “你还敢骂人?”那狱卒急了。 “骂你怎么了?信不信我连你们家大人一块给骂了!” “你还真是活腻歪了?…” 这狱卒火了,回身就拿钥匙,要开门进来揍他。 “算了算了,你跟一缺心眼的人计较什么?走了走了,别惹事,回头又让大人为难。”另一个狱卒连劝带拉把他给拽走了。 “喂!把话说清楚!谁缺心眼呢?”姚豹急道。 这边崔木仁一见高兴了: “小奴才!还敢跟我比?你是真的活腻了!看到没?烧鸡、羊腿、鲍鱼……,什么没有?我就是做牢也是主子!你在哪里都只是个奴才!” “崔木仁!你别得意,不是每个人都会怕你,女巡案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姚豹气恼道。 “说你缺心眼吧,你还不服?女巡案大人?她还不是乖乖地看我大哥的脸色行事?否则我哪会有这样的待遇?”崔木仁龇嘴笑道。 “你犯下如此大罪,她还能饶了你?”姚豹不信。 “你还不是一点点缺心眼,简直就是个白痴!她若不点头,底下人哪敢这么做?你就别指望了!认命吧!早死晚死都一样,你还不如早早地自我了断算了,免得受罪。”崔木仁得意地说。 “崔木仁!你坏事做绝,也能逃过法网的话,不是当官的瞎了眼就是老天眼瞎了!”姚豹气得直喘粗气,忿忿地骂道。 “小奴才,你还敢骂官?就不怕罪加一等?” “骂了又怎么样?我敢做敢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你算什么东西?有胆做没种承认!”姚豹鄙视地说。 “承不承认又能怎样?她还敢当着我大哥的面杀了我?” “崔木仁,你刘是没种!有种的话大堂上别不认账啊?看她敢不敢杀了你?”姚豹轻篾地说道。 “小奴才,别激我。我就是说了也没人信啊?在她房间里抓到的人可是你?我就是承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也没用,孩子打掉了,现在没证据了,还不是我说什么是什么?真想不通,她怎么能狠下心打掉那孩子,那可是她身上的肉啊?要不然等他出生了,还不是我的种,你的王八羔子?哈哈哈……”崔木仁得意洋洋地一阵大笑。 “畜牲!”崔不悔不知什么时候来在牢房门口,听到此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的身后跟着苏婉与县令张勇生。 他们怎么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呢?原来上官飞有意把姚豹和崔木仁关在一处,又故意对崔木仁特别关照,目的就是要激起姚豹愤怒。仇人在一起吵架,肯定是什么话都能出来,他就不相信崔木仁在这个时候还能自我约束、守口如瓶……?于是留下崔不悔,当面对证。当听狱卒来报说牢房里吵起来了,这才让苏婉、张勇生,陪这崔不悔过来看热闹。 崔不悔哪知上官飞的用意?见他如此厚待兄弟,只当是巴结自己。现在听到兄弟那样说话,方知上套。他是又急又悔,只能冲着崔木仁大喝一声。 “中堂大人,你看这该如何处置?”苏婉见机问道。 崔不悔见崔木仁疯言疯语、自掘坟墓,自己再也不能庇护了,只得痛心地说:“他如不知廉耻,无视国法,老夫也不能徇私枉法,就请苏大人发落吧!不过,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 “中堂大人请说。”苏婉也知他此时的心情,不免产生几分悲悯,于是忙客气地说道。 “能否请苏大人给老夫一点儿颜面,别在泗水境内杀他。我怕他污了泗水的水土,脏了泗水人的眼睛,连带老夫也再无面目回泗水老家了!”崔不悔眼中含泪,可怜兮兮地请求道。 看崔不悔说得如此可怜,苏婉心一软,赶紧说:“就依中堂大人,下官遵命就是。” 她又冲着张勇生说:“明日午时,把他带到泗水境外行刑。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是。” “不!中堂大人!大哥!救我!我可是你的亲兄弟啊?您不能把我交给他们哪!……”崔木仁这下傻眼了,鬼哭狼嚎地大叫。 “哼!”崔不悔一甩袍袖气恨恨地走了。 “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呀!我死了,你的钱庄谁打理啊?……”崔木仁追着他哭道。可他也只能在牢房内哭喊。 上官飞回到客栈,直埋怨苏婉说:“大人一口应允他,可知其中有许多弊端?” “这还能有什么弊端?直接拉到泗水境外砍了就是。” “你怎知他就甘服让你拉走?” “他一死囚犯,还敢不甘服?不服也叫他服!” “我说的是崔中堂。” “怎么?他还能使绊?” “你就看着吧?” “啊?……” 崔不悔来到钱庄,赶忙找出当年先皇赐给他的黄马褂,交给大夫人,然后嘱咐说: “你们明日去探监,让他把这黄马褂穿在里面,以防不测。这是先皇御赐、可当保命,让他千万不要叫女巡案她们移出泗水,她答应我不在泗水境内杀他。” “懂了。”几位夫人一起应道。 第二天一大早,夫人们就做好了吃的,带上黄马褂,来到牢房探监,把崔不悔的意思转达给了崔木仁。这老小子一听高兴坏了:“还是大哥对我好!这下那个女人就没辙了吧?” 苏婉听上官飞那么一说,也怕夜长梦多,吃罢了早餐,就亲自带人来提崔木仁。 “崔不仁,你可有话要交代的?没有的话可就上路了!”苏婉看着崔木仁对衙役们说。 “慢着!我有话说!”崔木仁赶紧叫道。 “有话快说!一会儿就没机会了!”苏婉冷冷地说。 崔木仁忽然扒开狱服,露出黄马褂:“你们不能碰我!这是先皇的御赐之物,你们要是碰了,就是对皇上的不敬,要杀头的!” 苏婉这下清楚了:原来崔不悔那样说,是缓兵之计,目的是要救他兄弟不死?果然被上官料中,这可怎么办?……苏婉急得直挠脖子。她想了想又说:“黄马褂又不是赐给你的,有什么不敢碰的?还没办法治你了?来人!一人拿住他的一只手脚,给我抬出去!” “大人,碰到马褂了怎么办?”衙役们胆怯地问。 “笨蛋!拿他的手和脚,怎么可能碰到马褂?”苏婉朝他们一瞪眼气道。 崔木仁一听,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起赖来。“我就是不走!看你们谁敢碰我?” 衙差们一看,面露难色。知道他有些功力,就凭他们的力气,很难在不碰到马褂的情况下把他拖起来。 “大人,这……” 看他们一个个面带为难的看着自己,苏婉火了:“你们一个个的这么胆小,还怎么办差?闪开!我来!我还就不信了,他还能吃人?”苏婉一扒拉衙役们,冲上前来。 “大人且慢!”上官飞急忙叫道。苏婉回头看了看他。 “大人不要动气!崔庄主乃中堂大人的亲弟弟,你多少也得给中堂大人一点面子嘛!不让拉走就不拉走嘛!反正都尘埃落定了,就让他们兄弟俩再多呆几天,好好话个别。”上官飞边说边朝苏婉挤了挤眼睛。 苏婉不知他何意,但知道他肯定又有主意,所以停下脚对崔木仁气道:“别以为我倷何不了你?等着瞧!”说完冲衙役们一挥手,气呼呼地走了。 崔木仁这才摊在地上,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多亏了大哥的黄马褂,否则我命休矣!” 苏婉出了县衙就追着上官飞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难道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了吗?” “大人别急嘛!我有一计,管叫他安然伏法。……”上官飞不慌不忙地笑道。 “哦?那你快说来听听!” 上官飞就把想法告诉了她。 苏婉点了点头,然后又担心起来。“计是好计,可他能信吗?” “去他府上找一人,不由他不信。” “找谁?” “最好是他最亲近的人。” “这可能吗?怎么找法?” “看我的!”上官飞神秘地一笑。 “你就别卖关子了!想急死我呀?”苏婉性急地叫道。 “那你附耳上来,免得隔墻有耳。” 苏婉把耳朵靠过去,边听边露出笑容。 第51章 贞节牌坊之智斩崔木仁 崔不悔连日奔波劳累,早就疲惫不堪了。今日听说黄马褂难倒了苏婉,她已不再提处斩崔木仁的事了。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早早回房睡个安稳觉去了,几个夫人还坐在堂前高兴地议论着。 忽然,一个家丁进来禀报,说有个衙役前来报信,说崔木仁今晚腹泻不止,不知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受了湿寒?让家里人给送点药去。 夫人们一听,当下就慌了神。 “老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快!快去药房拿药来!”老夫人眼泪汪汪地说。 “姐姐们别急!我这就去看看去,没准吃几副药就好了!”七夫人还比较淡定,站起身来说道。 “那就有劳妹妹了!记得替我们问个安好,就说我们很挂念他。” “哎!”七夫人答应一声,又拿了几身衣裳,带上药草,就来到了县衙。她还没到门口就被一蒙面人一把拽住,拉到了暗处,这才摘下面纱说:“七夫人,你让我好等?……” “你是……”七夫人茫然问。 “我是中堂大人贴身侍从的兄弟,在这里当职,今日是为救庄主而来。庄主生病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中堂大人身为朝庭命官,不好出面,怕落人口舌,在朝堂就没法立足了。所以找到我,要我配合他暗地把庄主救出去。……”那人小声说。 “真的吗?”七夫人将信将疑。 “你还不信我?这是中堂大人给的令牌,他要我趁这个机会偷梁换柱,我替庄主做牢,你带他逃走。” 那人说着拿出令牌给她看。 “真的?”七夫人一见令牌马上说,“我信我信!你快说说怎么个救法?” “你到狱中把中堂大人的意思转达给庄主。中堂大人还说了,出去以后不能回庄上,免得被那女巡案逮到。” “哦……,那去哪里?”七夫人又问。 “上京。中堂大人早有安排,他在江边准备好了一条船,有人在那里接应,并把你们送到对岸。对岸再有人把你们直接送到京城。” “好!一切听从兄长大人安排!”七夫人这下放心了,连忙答应。 七夫人来到狱中,把那人的话又对崔木仁说了一遍。崔木仁听了疑惑的说:“兄长不是叫我不能离开ZS县吗?怎么又会叫我逃走?” “中堂大人说了,不走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跟她耗一辈子吧?目的还是找机会远走高飞的。……” 那狱卒解释说。 “哦……,我懂了!让兄长费心了!好,我这就走。” “庄主您先把衣服换上,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狱卒出去,时候不大就回来了:“我把他们都支开了,你们现在赶紧出去。从牢房外的偏门出去,有一条小路直通到江边,你们快走!” 那狱卒也换上了他狱服催促道。 “多谢相告!” 看崔木仁带着七夫人慌慌张张地奔向江口。苏婉、上官飞这才现身出来。 “禀大人,您交代的事已办妥。”那狱卒一见她就抱拳禀道。 “做得好!回头让你们济县令给你立个头功!”苏婉高兴地说。 “多谢大人!” “行了,你辛苦了!下去吧!”苏婉冲他摆了摆手,又对上官飞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动身去对岸了?” “不急,让他们先去。不是还有一拨人在那里恭候吗?”上官飞笑道。 “嗯……。”苏婉满意地点了点头。 崔木仁带着七夫人来到江畔,早有衙差扮成船夫,在那里等候。 这么怎么回事啊?衙役怎么都是济县的?……原来上官飞怕泗水衙差惧怕崔家势力,会暗助崔木仁。为了万无一失,上官飞特地来济县调兵。济县令一听说是苏婉要人,马上说“我济县衙差、兵丁,任凭大人调遣。”上官飞就挑了几个精明强干的,偷偷带回泗水,逐一安排到位,这才去崔府送信。所以崔木仁不认识,还以为是他大哥从京都调来的亲信。于是一见到船夫就命令道:“快开船!” “是。”那名衙差也不敢多言,立即起锚扬帆,使向对岸。 等候在对岸的衙役们,看到船靠了岸,也都迎了上来。 “庄主受惊了!我等奉命在此恭候庄主大驾,请庄主移步上马车!”这帮人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把他迎上马车。 “那还不快走?”崔木仁坐上马车就催道。 “庄主,大人说了,上京了您就不能再穿这件黄马褂了,否则被皇上知道,我家大人也必会被连累。还请庄主脱下来,暂时由小的们代为保管。” “好,大哥担心的是,我这就脱下来。” 崔木仁这一路如此顺畅,哪里还多想?毫不犹豫的就脱下了黄马褂,递给那头领。 “还有七夫人也不能跟着上京。你得回去给大人报个平安,好让他老人家放心。” “对对对!还是你们年轻人考虑得周全。七夫人赶紧回去,让大家都放心,就说我一切安好!”崔木仁也高兴地附和说。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过些日子再上京中看你。老爷一路保重!”七夫人又跟着来船回去了。 崔木仁这下安心了!靠着车篷,眯上眼睛,得意地想: 什么狗屁女青天?还想跟我斗?看你这回怎倷我何?…… 他正想得入神,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崔木仁把头伸出车窗外问道:“怎么不走啦?” “崔庄主,此地已是泗水境外了,你走不了了!”那头领回头冷冷说道。 “什么?……”崔木仁一阵眩懵。 “崔木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犯下如此罪行还想溜之大吉吗?”苏婉忽然驾马驰来,立在车前,厉声喝道,“来呀!上方宝剑伺候!” “啊!”崔木仁一看见苏婉,顿时就觉得头脑发胀,舌头根发麻,大叫一声,昏死过去。苏婉当即砍下他的头颅,气恨恨地说道:“便宜了你!” 崔不悔一听七夫人回去禀告,也痛得胸口发木,“扑”地吐出一口鲜血。 “啊?”几位夫人吓坏了,赶紧过来扶他。 “快!快去备船!我兄弟命不保矣!”崔不悔甩开她们叫道。 “啊?不是兄长您安排的吗?怎会有危险?”七夫人吃惊道。 “我什么时候安排过?这都是苏婉那个女人的诡计。你们……,都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崔不悔顾不上生气,赶紧快马来到江边,驾舟催速使往对岸。等他赶到,崔木仁早已人头落地。崔不悔看到兄弟的尸体,不觉又是一阵眩晕。他按捺悲痛,稳了稳身子,指着苏婉怒道:“你……苏……大胆!你一个小小巡案,竟然敢目无圣君、滥用刑法?这等关乎国体的大案,理应由皇上亲自裁定,你怎敢私自独断?” “没有哇,中堂大人?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行的令啊?这里可是远离泗水边境了呀?”苏婉急忙分辩说。 “你……,你……”崔不悔气得差点又吐血。 “中堂大人,对不住了!国法面前,我家大人也不敢徇私枉法不是?大人也深知中堂大人的难处:一边是国法无情;一边是手足情深。所以才选用了这个办法。得罪之处,还请中堂大人多多体谅才是!”上官飞赶忙上前施礼致歉。 “是啊!中堂大人公正无私、大义奉国,实令苏婉钦佩!不到之处,下官这厢赔礼了!”苏婉也施礼奉承道。 “苏大人客气了!你的铁面无私,老夫算是领教了!” 崔不悔从恨碎的牙缝里吐出这几句话来。心里咒骂道:苏婉你这个蛮婆!你一小巡案,竟敢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是小,还跟我玩了这么一手?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上,你看我怎么弄死你?……想到这里,他强压怒火又问:“我兄弟的黄马褂呢?” “回禀中堂大人,在这里。是崔庄主自己脱下让小的代为保管的。”那个衙差拿出黄马褂答道。 崔不悔接过黄马褂,低头看看崔木仁的尸体,不由落下两行泪水:兄弟啊!不是大哥不救你,是你自己太没脑子啊!你平日这么精明,怎就着了她的道呢?这个女人是没把你大哥放到眼里啊!是大哥没保住你。……你等着!这个仇大哥早晚给你报!她总有一天会栽到我的手心里。……崔不悔一边默默念叨,一边脱下外袍盖住崔木仁的尸体。然后擦了擦眼泪说:“苏大人,人生是恶,死后为大,我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暴尸荒野吧?我得带他回庄上安葬。” “中堂大人请节哀!下官这就让人把他运回泗水。”苏婉说着就令人将崔木仁的头颅包起,连同尸身一起抬到船上,返回ZS县城。 崔不悔命人先把兄弟的遗体运回钱庄,然后又问苏婉: “苏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汪、姚二人?” “当然是无罪释放啊?”苏婉答道。 “苏大人,汪芙蓉乃圣洁之女,现已证明失节,更何况,她与哪姚豹关系暧昧,你若将他们释放,叫老夫如何去向皇上回禀?” “中堂大人,汪芙蓉是被迫失节,她是原告苦主,何罪之有?她与姚豹虽患难共处,却清清白白,又何来暧昧之说?”苏婉反驳说。 “你……,你这是有意偏袒!汪芙蓉是皇封圣女,失节意味着什么?那是卸毒金牌,欺君枉上!她与姚豹非亲非故,却哥来妹去的,说好听点儿叫暧昧;说句不好听,就是奸夫****崔不悔气愤地指责说。 “中堂大人!……”看崔不悔如此愤怒,苏婉欲言又止。他也清楚自己斩杀了他的兄弟,这口气他出不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所以没再多说辩解,怕再把他气个好歹来。 崔不悔继续说:“你这么一味地包庇他们,是不是想让皇上收回承命,废除贞节金牌啊?” “这个……”苏婉被问难住了:是啊!这个金牌用好了是导人向善,安抚坚贞忠烈之苦妇。用不好就是奸人架在弱女脖子上的刚刀,管你冤不冤?…… 苏婉想到这里,心里真是窝火。有弱者不能救,善良的不能赦,我这官还怎么当……? 上官飞看出她的心思,忙说:“中堂大人说得没错。既然是御赐之物,理因由皇上亲自裁定。大人不如升堂将此案暂作个了结,然后再去奏请皇上定夺。” “嗯,有道理。”苏婉一听,心中有了主意。连忙升堂,将汪芙蓉姚豹带到堂前。 “贞节牌坊一案已经全部查清,主犯崔木仁已经正法。家仆姚豹受人陷害,实属无辜,现当堂释放!民妇汪芙蓉被迫失节,虽然无辜,但她毕竟是皇封圣女,有无背叛圣洁金牌,得皇上说了算。所以暂且收押,等我奏请皇上之后再作定夺。……” 第52章 贞节牌坊之怒砍牌坊 “大人!怎么会这样?您说过要还她一下公道的,她受尽屈辱却落得与贼人崔木仁同样下场,敢问大人,公道在哪里?天理又在哪里?”姚豹一听宣判急了。 “放肆!”上官飞赶紧喝道。 “哼哼!……”姚豹满腔愤慨,“我们根本就不该相信你们。早就该想到大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只是不在绣楼绣花,不在厢房守礼教子……。可你……你跑出来当个什么巡案?不能还天下人公道,你当个哪门子的官?” “姚豹哥,你不能怪大人,大人已经尽力了!她帮我报了父母之仇,又洗清了我的屈辱,我知足了!”汪芙蓉急得大喊,“请你不要再胡闹了!” “不!芙蓉妹妹!这对你不公平!” “姚豹!你再不退下,我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苏婉被指责得面红耳赤,站起来喝斥道。 “哼!我还怕你再给我按个罪名吗?天下冤死的人还少吗?也不多我一个。……”姚豹愤然说道。 “姚豹哥!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要你为了我又去送死!对你,我已经感到罪孽深重了,你就不能让我死得心安一点儿吗?”汪芙蓉泪流满面地说。 “不!芙蓉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冤死!要死我也陪你一块儿死!” …… 苏婉怕他们越说越糟,反而弄得没办法收拾,于是拿起惊堂木狠狠地一拍桌案: “来人!给我把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姚豹给拖出去!退堂!” “什么狗屁大人?都是一些混帐狗官!不分善恶,只巴结权贵,欺负弱小!喜欢一个人有罪吗?我就是喜欢了!我就不信,你们自称官家大人的就没有私情?还成天把什么‘道义仁德、忠贞礼教’挂在嘴巴边上?你们只不过像崔木仁一样,表面装样子,背地里还不知做了多少见不人的勾当?……”姚豹破口大骂,被衙役们轰出门外。 崔不悔见这情景,便起身告辞:“苏大人,我兄弟既死,家中尽是妇人,我与他同出一脉,不能不管他的后事。衙中事务就劳你打理了,老夫就此告辞。” “崔大人节哀顺变,请走好!”苏婉起身相送。 从衙门回来,苏婉独自坐在房里发呆,姚豹的愤慨之言,叫她久久不能平静。 上官飞明白她此时的心情,走进来劝道:“大人不必太过自责,你的确已经尽力了!他们迟早会明白的。” “不!姚豹虽然粗鲁,却也是性情中人。他骂得对,我的确没有还她们公道。……连这样一个弱女我都救不了,我还当什么巡案?做什么青天?如何对得起百姓们对我的信赖?”苏婉深深地自责着。 “大人爱民割股、侠义围善,他们会理解大人的难处,明白大人的一片苦心的。”上官飞安慰说。 “算了算了,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是没那胆量说句真话的。”苏婉烦燥地摆摆手说。 “大人!卑职所言,句句出自内心,字字发之肺腑!……”上官飞急忙躬身分辩说。 “好啦!”苏婉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我想明日就动身上京面圣,免得崔中堂又在皇上那里点火生事,那想救人就更难了!” “大人明日就走?”上官飞一听,赶忙叮嘱她说,“此次上京非同往日,你是为救人而去,切不可与皇上顶撞。你要多作解释,动之情而后晓之于理。……” “知道了。” 第二天,苏婉就打点好行李乘上一叶扁舟,赶往京城。上官飞将她送至江边,又叮嘱一番,然后目送远去。这才回到县衙,整理一下案件呈文,希望从中找出一些疏漏,好为苏婉排忧解难。 姚豹被众衙差赶出衙门之后,也无处可去。他落莫地在街头游荡,想起了含冤莫白的汪芙蓉,他是万念俱灰,越想越窝火;他思绪遐然之间,猛然闪过“贞节牌坊”。对!就是它!就是这可恶的牌坊,害得芙蓉妹妹家破人亡、受尽凌辱,虽死也不敢作声。……什么鬼牌坊?什么御赐之物?去他姥姥的!我今天就要毁了它!替芙蓉妹妹出口恶气!叫它害人?……想到这里,他一口气跑进铁匠铺,抓起把斧头就走。 “喂!你抢我斧头干嘛?”铁匠追出去拉住他问。 “我要去砍了那害人的牌坊!”姚豹甩开铁匠跑了。看姚豹眼珠子都红了,铁匠吓坏了,慌忙来到县衙禀告。 张勇生一听也吓一跳,赶紧来通知上官飞。上官飞慌忙放下卷综,赶了过来。 “住手!”他老远就大喝一声。可是还是晚了!待他赶上前来,夺下姚豹的斧头,那牌坊已被砍下来一角。 “大胆姚豹!你可知故意砍坏御赐金牌是死罪吗?你敢无视国法,冒犯天威?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张勇声厉声喝道。 “不就是一死吗?我不怕!你们这些赃官,只关心头上的乌纱,哪还管我们死活?我就是要毁了它!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姚豹红着眼,瞪着他们说。 “上官师爷,你看这……这该如何是好?”张勇生急得六神无主。 “张大人,现在也只好先将他押入大牢,等我家大人回来再作处置了。” “唉!也只好如此了!”张勇生苦着脸,将姚豹带回县衙。 上官飞回到房中,心里更加难以安定了。他翻了翻卷文,却再也看不下去了:苏婉上京也有好几天了,也不知到了没有?那边情况到底怎样了?何日能归?你可知姚豹又闯下塌天大祸了!这个烂摊子怕是越发难以收拾了!……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来到苏婉的房门前。看杜若秋正在逗小宝玩,他没有进去,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看着。 杜若秋一回头,见上官飞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外看着她们,忙直起身来说:“上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她又弯腰对文宝说:“乖,出去找小伙伴玩吧!二娘要跟你上官叔叔讲几句话。” “二娘什么话,宝儿不可以听吗?”小宝奇怪地问。 “小屁孩!大人讲话小孩子听什么?”杜若秋脸一红,照他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听话!出去玩去!” “噢!”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过来拉着上官飞说,“上官叔叔,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嗯……快了吧?”上官飞想了一下,又摸一摸他的小脑袋说,“是不是想娘啦?” “嗯。”小宝使劲一点头。 上官飞又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头,看着他笑了笑说:“你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上官叔叔你进来,二娘说有话对您说。我去找小伙伴玩。”小宝说着跑了。 “跑慢点儿!小心摔着!……” “放心吧!就他这样的还能摔着?跟小朋友玩,也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杜若秋笑道。见小宝走远,她又多情地看着上官飞说:“你是特地回来看我的?” “哦,我是回来拿点东西,顺便看看小宝。”上官飞怕她误会,赶忙解释。 “你……,你心里就只有他们娘儿俩,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杜若秋伤心地说,“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因为我是青楼出生。可我早已经就从良了呀?还为他死守贞节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改变你对我的看法吗?” “不不!二夫人,我没这个意思!”上官飞慌忙说。 “人已经走了这么些年了,你还是叫我若秋吧?这样叫得我心里很难受!”杜若秋眼泪汪汪地说。 “是,二夫人。……你看我?叫成习惯了,很难改口了。”上官飞忙安抚她说,“……哦,若秋。我上官飞也不过就是个师爷,承蒙刘大人和苏大人不弃,让我在他们手下混口饭吃。我哪有资格评论他人?二夫人你是多心了!” “是真的吗?你真的从来就没有嫌弃过我?”杜若秋一听,转忧为喜。 她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跑进厨房,端出一碗汤来:“上官,看你这些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的,很是辛苦。就让厨房炖了碗莲子燕窝汤,本来想待会儿给你送过去,不想你就回来了!正好!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我身体强壮得很,不需要补的。”上官飞推却说。 “谁说的?你还没成家呢!这个时候把身体搞垮了,将来怎么取妻生子?挣钱养家呢?……你还是赶快喝了吧?”杜若秋把碗递到他面前。上官飞怕她又要说上一大堆难过的话,只好接过碗说:“好,我喝。不过,以后千万不要特地为我做了!” “那怎么行?你是个大男人,身边又没个亲人,我不照顾谁照顾啊?”杜若秋见他喝下,高兴了,“这才对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就好了!” “嗳,我怎么听说你们又把姚豹给抓起来了?”杜若秋收起碗又问。 “他有意毁坏御赐之物,罪过非小啊!”上官飞叹了口气说。 “别看姚豹是个粗人,却重情重义,敢做敢为,倒是有胆量的人。不像有的人,优柔造作,口是心非。明明心里边想着,却故意指东道西、畏首畏尾,不敢示人。”杜若秋故意指槡骂槐。 上官飞一惊:我的心思,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我隐藏得不够好?还是露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不应该啊?我如此刻意隐藏,就凭她的脑子又怎么能看破?……是自己想多了!……想到这里,他又故作毫无领会的样子说:“二夫人你说错了!姚豹的性情固然可以理解,但,做事不经大脑,往往会不尽如人愿,反而适得其反。……你看他这一斧头砍的?不仅砍掉了自己的脑袋,还要连带汪芙蓉罪加一等。大人费尽心机想保他们性命,他倒好?自己往绝路上赶!” “噢……。”杜若秋一听,心里暗喜:上官就是上官,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周全!看来他不是不敢表露心迹,而是时机没有成熟罢了!到时候他就会…… “若秋,我该走了,县衙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呢!”上官飞怕她纠缠不休,急忙告辞。 “啊?……啊……”杜若秋正想入非非,被他这一语打断,不觉脸颊绯红。 “你……,没事吧?”上官飞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忙问。 “噢,我在想……想姚豹他们……,怪可惜的。你有事啊?那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杜若秋慌乱地解释。 “那我回衙门了。” 见上官飞走远,杜若秋赶紧关上房门,仰靠在门上,用力按住“扑嗵,扑嗵”的心跳。…… 第53章 贞节牌坊之险招横祸 第五十三章〔贞节牌坊〕之(险招横祸) 上官飞回到县衙,没有去公案房,而是来到监牢,他想把姚豹砍坏牌坊的事告诉汪芙蓉,当他看到汪芙那憔悴而娇小的身躯,灰暗的眼神时,就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师爷,是不是大人回来了?她怎么说?”汪芙蓉看到他便扒在牢窗口问。 “大人还没回来,估计还有几天,她会想办法为你脱罪的。只是……”上官飞为难地看着她止住了话。 汪芙蓉也不傻,一看就知道有事。连忙追问:“师爷,您只是什么?是不是姚豹哥在外面又闯祸了?” “这……”上官飞想了一下说:“咳!这事你迟早要知道的,我就告诉你吧!……”上官飞就把姚豹一气之下砍坏牌坊的事告诉了她。 “什么?”汪芙蓉一听,几乎昏厥,“都是我害的他!师爷,姚豹哥性急如牛,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要问罪,就问我一个人的罪吧?”汪芙蓉跪下来求道。 “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国法面前,我们也无能为力。” “啊?……那师爷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见他一面?” “好吧!”不大一会儿,上官飞把姚豹领了过来。 “姚豹哥,你为什么要犯傻?”汪芙蓉一看到他就痛心地责问。 “芙蓉妹妹,那牌坊实在太可恨了!是它把你害惨了,我要毁掉它,叫它再不能害你!” “你怎么这么傻呢?砍了它就没事了吗?孽是人造的,与它无关,你砍了它,命就没了呀?你这是让我死了都不能安心,你知不知道?” “我不管,要死跟你死一起!” “你……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为帮我报了父母之仇,你已经达上了你父亲的命。这份恩情我还没有报答,再要让你有个好歹……,你……你叫我如何心安?”汪芙蓉抽噎着说。 “妹妹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好受。我不要你报答,只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好了!”姚豹拉着她说,“别嫌弃哥是个粗人,哥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有妹妹在,我就踏实;妹妹不在,我就像没头的苍蝇,乱闯瞎撞 ……” “姚豹哥,你别说了!……” 汪芙蓉的心碎了,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放声痛哭。 “妹妹不要哭!都是哥不好,是哥混蛋!哥该死!……”姚豹慌了,赶紧抽回手使劲抽打自己。 “不要!姚豹哥!”汪芙蓉赶忙将手伸出牢窗外拉住他。又抬起泪眼,心疼地说,“你还口口声声说保护我,照顾我?看看你现在?还怎么保护我照顾我?大人在外面想办法救我,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砍牌坊。你让大人如何再救你?” “妹妹对不起!是哥错了!哥以后再不犯浑了,都听你的!” “那好,以后不管谁来审这个案子,你都不能承认牌坊是你毁的……。”汪芙蓉一听,马上说。 “男人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干嘛不承认?”姚豹一挺脖子说。 “你……,你这哪是听话的样子?”汪芙蓉气道。 “好好好,我不作声还不行吗?” “若有人问你我们的关系,你只能说是主仆。……” “我们堂堂正正干嘛不能示人?” “你……”汪芙蓉气堵了嗓子。 “好,你别生气,我都听了!你说、你说。”姚豹一见连忙改口。 “如果有人问到你因何砍坏牌坊,你就说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你是想说受你指使吗?”姚豹这回倒清醒了起来,“说了半天,你是想替我顶罪?我一个七尺男儿,岂能叫你一个弱女子来替我顶罪?芙蓉妹妹,除了这事,哥什么都答应你。”姚豹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师爷,带他走!”汪芙蓉又气又急又心痛,“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她扭过脸去,任泪水哗哗流淌下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上官飞过来一把拽过他气道,“人人都想方设法地活,你却偏偏要往鬼门关上赶。唉!……” “我……”姚豹这会儿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把脑袋达拉下来。 这一夜,上官飞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姚豹,就不免想起苏婉。她又何偿不是这般的鲁莽冲动?此次面圣,稍有不慎就会祸及自身。苏婉性如烈火,一点就暴,如果与皇上发生冲突,那后果不堪设想……上官飞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婉儿,你可千万别把我的话抛到了脑后!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嗐!你不说,她那个直肠子又怎能明白?上官飞啊上官飞,枉你读了那么多的书,还自认为才高八斗,有胆有谋?怎就没胆向她表露呢?……还是姚豹骂得对,乡野粗人敢爱敢恨;而有身份的人却只能偷偷摸摸,不敢示人。……婉儿,你这次如果能顺顺利利的回来,我决不再躲躲藏藏的了,这种漫无目的的等待,我早就受够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说出来,这些话,压在我心头太久太久了……! 苏婉来到京城,顾不上休息,便急急忙忙来见皇上。 “臣叩见皇上!”“苏卿平身吧!”皇上看了看她风尘扑扑的样子,不由感动地说, “苏卿为国为民,奔波劳碌,不辞辛苦,这些年来是劳苦功高啊!” “为国效力乃臣等份内之事,微臣不敢居功。” “呵呵呵!你呀!什么学得这么会说话啦?”皇上指着她笑道。 “微臣深受龙恩,怎敢不誓死报效?臣此次进京,是为贞节牌坊一案而来。……” “你呀!还是这个急性子?还未坐稳呢!就急着办公事?”皇上笑着打断她说, “是不是急着要为那汪芙蓉说情哪?” “啊?皇上你怎么知道?” 苏婉惊道。 “朕还知道你有意偏袒汪芙蓉,才不顾法规,滥用刑法。……” “臣没有滥用刑法!请容臣禀奏!”苏婉吓得慌忙跪倒。心说:原来崔不悔已经抢先一步进上谗言了?这老家伙可能恨我斩杀他兄弟,有意歪曲了事实。……看来我这趟算是白跑了!…… 皇上见她半天没作声,又笑道:“朕深知苏卿为人,又岂能听他一面之词?要不然又有人要骂朕昏庸了!” “微臣不敢!”苏婉连忙说。 “你这是不打自招!就你那胆子,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知道他们私底下叫你什么吗?――都叫你苏大胆了!” “臣真的只是秉公执法!还请皇上明鉴!”苏婉急得抱拳请谏。 “算啦!你平身吧!” “谢皇上!” “不过,朕还是想听听你是怎么个处理法?” “回皇上,那苦主汪芙蓉是被迫失节,纯属无辜,理当释放。” “那她跟那姚豹是怎么回事啊?” “她与姚豹,患难之中,结为异姓兄妹,并没有过越轨行为。”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没有私情?” “这……”苏婉想了想说,“为难之中相互帮衬,也算的话……,顶多也就算是亲情。” “异姓兄妹有了亲情,那她将朕的金牌又置于何地了呀?”皇上有点儿生气了。 “皇上,他们没有辱没金牌。更何况这金牌乃崔木仁使动银两,依靠关系骗取的,早就失去了它的本意。……” “这么说,你是在怪朕不加详查,胡乱赏赐喽?”皇上气呼呼地反问。 “臣没这么说。” “可你心里在说!”皇上生气地说。 “臣不敢!不过,这名存实亡的牌坊无非是套在善良女子们身上的枷锁,让她们有冤不敢诉;有苦不能吐,有泪都无处流……。” “那照你这么说,朕还要废除这贞节牌坊喽?”皇上压着怒火问。 苏婉只顾低头进言,哪看皇上脸色?急忙应道:“皇上圣明!” “大胆!朕赐金牌是弘扬正气,让天下忠贞之女子得以告慰。让百官敬重、万民赞扬,是何等的荣耀?怎会是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你要朕废除封赐,是想让天下娼妓横行,妇人失德吗?” 皇上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请容臣禀奏,”苏婉重又跪下说,“自古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得您封赏的反而让奸人得以要挟,任其胡作非为。没得您封赏之女子当中,忠烈之妇也比比皆是。” “苏大胆!你敢顶撞朕?”皇上气坏了,“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皇上!……”苏婉急了,忙摘下乌纱双手呈给皇上说,“臣承蒙皇上圣恩,准我替夫巡查、体察民情。如今有良善之人蒙冤,臣理当为其平冤。既然臣不能还她们公道,又岂敢再戴这顶乌纱?臣恳请皇上收回承命,将臣削职为民吧?” “苏大胆!你……你这是要挟朕吗?别以为朕不敢杀了你?”皇上气得不行。 “臣不敢!小妇人本就是个江湖卖艺之人,从小行走江湖,只知道是非曲直,不知道民弱强权。”苏婉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早把上官飞的叮嘱忘了个干干净净。迎头直杠着皇上。 皇上被气得“腾”一下跳起来:“你……你……,苏大胆!……来人!给朕将她拿下!” “皇上请暂息雷霆之怒!容奴才禀句话。……”高力一旁吓坏了,赶紧过来求情:“苏大人也是一时情急,就请皇上念她往日的功劳,饶她死罪吧!皇上您也知道她这个急脾气?您当时还夸她这脾气好呢!皇上,奴才倒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没得您封赏的忠烈女子是大有人在,眼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吗?”高力边说边看着皇上朝苏婉一努嘴。 皇上一听,看了看苏婉,怒火小了许多:“女子贞节忠烈,已传为美德,深入人心。一旦废除,你叫朕怎么去向天下人解释?还有可能被一些个乱臣贼子,借题发挥,趁机作乱。你说朕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那汪芙蓉实在是冤,如果将她处死,怎不叫天下良善之人寒心?”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不给天下人一个合适的理由,叫朕以后怎么让天下人信服?还怎么治理天下?”皇上气冲冲地问。 “这……?”苏婉犯难了。 “这样,皇上就让苏大人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就结了吗?”高力怕她又惹恼皇上,忙帮着出主意。 “嗯,有道理!那朕就给你一月时间,一月之内想出两全之法,朕自当赦免那汪芙蓉死罪。如何一月限期已过,还没想出两全之策,那朕就只有赐她一死,再问你个包庇之罪!”皇上瞪着苏婉说。 “谢皇上!”见皇上松了口,苏婉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拜谢。 苏婉出得殿堂,边走边敲着脑袋想:我到哪里找这么个两全之法呢?又能让汪芙蓉不死,又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第54章 贞节牌坊之再想妙招 “苏大人,别敲了。别把脑袋敲坏了,就更想不出来了!”高力走过来取笑说。 “你手下不是还有个足智多谋的上官师爷吗?回去问问他吧!” “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苏婉一拍脑门子喜道。 “喂,就这么走啦?你谢都没一句?”高力见她转头就走,忙叫住她。 “……”苏婉一头雾水看着他。 “刚才不是我拦住皇上话头,皇上金口一开,你小命可就没了?……怎么?不应该谢一声?”高力笑道。 苏婉这才回想起刚才的凶险,忙躬身抱腕谢道:“多谢高公公达救!” “好啦!说笑的啦!以后我有为难,你可要记住今日噢?” “苏婉一定不忘今日救命之恩!” “行了,你赶快回去吧!这么远的路途,皇上就给一月限期,可耽误不得。” “谢公公提醒。告辞!”苏婉辞别高力,急匆匆出了皇城,返回泗水。 上官飞得到消息,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连忙驾马车前来迎接。“大人,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天,可把我急坏了!”上官飞见到苏婉,千言万语挂在嘴边,就是没办法说出口。只是担心地问了一句:“你……,没把皇上给惹恼吧?” “嘻嘻!”苏婉抿嘴笑了。 “怎么?你还真把皇给惹恼啦?”上官飞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去求人情的,怎么敢去惹他生气?万一他一怒之下,要杀了你如何是好?” “我是把他气得跳脚,要下令杀我。幸亏高公公帮忙,没让皇上说出口,这才没事。”苏婉笑笑又说,“好啦,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这边算是雨过天晴了,还是说说你这边吧?你这边一切还安好吧?” “嗐!别提了!”上官飞打了个唉声说。 “出什么事了?”苏婉神筋一紧,急忙问。 上官飞就把姚豹如何怒砍贞节牌坊之事告诉了她。苏婉听了,一跺脚: “上官飞啊上官飞,你教训我的时候是一套一套的,什么智者远虑啦,什么思考周全啦?……噯,现在你的周全和远虑又去了哪里?怎么就让他闯下这么大的祸?我上京的时候,你是千叮咛万嘱咐,对我是一百不个放心;我对你上官大师爷可是一百个放心!因为你办事谨慎,从不出差错。这回好了,我差点达上性命,才在皇上那里讨来的一线生机,就这么让他给毁了。这不但要让汪芙蓉罪加一等,就连我会落个渎职之罪!……” “大人息怒!都怪上官一时疏忽。”上官飞赶忙认错。 “一时疏忽?就这么轻松的‘一时疏忽’,就填补上了这么大的漏子?你这是负责任的话吗?……你们男人只知道顾自己一时的痛快,哪还会考虑后果?替他人想想……?”苏婉越说越来气。 回到住处,苏婉还在一个劲的责怪上官飞。“我说姐姐,你数落够了没有?……”杜若秋一旁忍不住了,“人家上官哪点对不住你?他为你绞尽脑汁、担惊受怕;他为你跑过多少冤枉路?熬过多少个通宵?你以前捅的漏子还少吗?可人家没有半句怨言,赶紧帮你收拾烂摊子。更何况这次砍牌坊的又不他,你怎么能怪到他头上?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算得到姚豹这浑球什么时候去砍牌坊?噢,你头发一甩走了人,回来就浑身是理啦?……” “你……你说什么?”苏婉被她说得火往了窜。上官飞一见她脸气得发青,忙说:“二夫人,我们在谈公事,你瞎搅和什么?走走走,出去,出去!”他连拉带推把杜若秋轰出门外。 “我是在帮你噯!你还这么凶?没心没肺,不识好歹!活该受气!”杜若秋气呼呼地嘟囔着走了。 上官飞关上房门,重又来到苏婉跟前:“大人教训的是,是我没有看住姚豹,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要出气就尽管骂吧!” “我骂你个死人头哇?能管用吗?能把牌坊骂还原吗?……”苏婉骂着骂着,一抬眼看到上官飞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副低头受训的样子,又不忍心骂了。“算了算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我就不该放他走。……不说这事了,还是想想如何解救她们吧?” “对了,适才听你说,皇上同意赦免汪芙蓉啦?” “可他只给一月限期,让我们想出一条既能保住君威,让天下人信服;又能让汪芙蓉不死的两全之法。”苏婉垂头丧气地说。 “这个办法是有点难想。……”上官飞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可这是唯一让他们起死回生的机会了。”苏婉无精打采地说。 “起气回生?”上官飞一听,眼睛忽地一亮,“大人,有办法了!” “你想到办法啦?”苏婉大喜道。 “如果让他们死而复活,也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大家只能解释为苍天佑之,命不该绝。……” “哦?还有这等好办法?”苏婉突然精神起来,连忙催问,“上官你快说说,怎么让他们死而复活?” “我们可以将他们沉入水底……” “那岂不被淹死了?” “非也!我们可以找一个水性特别好的人潜入水中,再做几个竹管,让他把竹管放进他们口中,助他们呼吸,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得以生还。” “是个好办法!上官你太有才了!”苏婉高兴得猛一拍上官飞的肩膀,把上官飞疼得一咧嘴: “大人你干嘛?这么使劲?” 看上官飞龇牙咧嘴地直摸肩膀,苏婉赶紧陪罪:“对不住啊?我一高兴走神了,还以为是桌子呢!” “有这么窄的桌子吗?”上官飞埋怨说,“你也不看着点儿?” “是是,我现在看着了。你继续说。” 上官飞耸了一下肩膀又说: “我们还可以架火焚烧……” “啊?那还不得烧焦了哇?……”当她看到上官飞得意的神情,马上又否定了,“肯定不会被烧死对不对?你又有什么好点子?快说给我听!” “我们就说怕惊了老人小孩,把他们绑在草棚里,再往茅草上倒上油。让一人带上几个水袋,在点火的一瞬间进去里面,把水袋放到他们身边。即使火烧到他们身边,也是先烧着水袋,那么水袋里的水就会流出来,浸灭他们身边的火。这边火沾油草,会燃得很旺,看似凶猛,但会很快燃尽,烧伤力不大。他们自然会安然无恙。” “太好了!”苏婉佩服得五体投地,“上官,真有你的!” “大人过奖。不过……,潜水插竹管和跳火放水袋,必须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方能显出天意。此人一定要水性好,功夫好,而且轻功了得。”上官飞说。 “好,放水袋我去,你只管找个水性好的就是。” “不行啊大人!那个时候你必须要在法场上督行,怎能离开?而且派去的人一定要是心腹之人,才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让在场的人传之为神话。”上官飞急忙说。 “这可就难办了!我们上哪里找到这么个人?一要水性好,二要功夫了得;更主要的是一定要是心腹之人。皇上就给一月期限,我一趟路途就用上了十多天,再要找出这个人来?怕是没有半年也找不出这个人来。”苏婉急得踱来跺去,直打转转。 上官飞倒显得不慌不忙,他微闭二目,慢悠悠地摇着折扇。 “哎呀,上官!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情摇这晃这把破扇子?”苏婉一把抢过他的折扇,性急地说,“还不快想想办法?” “我这不是在想着了嘛?”上官飞猛一摇手,“嗯?……”这才发现手中没有扇子,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说,“有个人能当此任。……” “哦?谁呀?”苏婉精神一振。 “御前金刀侍卫,我大哥施浩男。” “他?他能帮咱们吗?这可是欺骗?弄不好还会被杀头的?就算他肯帮忙,可是远水也解不了近渴……。”苏婉又把脑袋达了下来,“再上趟京城,一个来回就得二十来天,等他到了,汪芙蓉他们早就人头落地了。” “我们可以想一个最快的办法。” “最快的办法?那就数快马了!我骑马算快的了,一个来回也得半月有余……,还是来不及。” 小宝正在外面玩呢!一听说他娘回来了,乐得一蹦老高:“我娘回来喽!我娘回来喽!”他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苏婉:“娘!” “去去去!一边玩去!”苏婉正烦着呢!哪有心情理他? 小宝很是委屈,嘟着小嘴眼泪汪汪的说:“这么久都不回家,一回来就不理人家!还要赶人家走?……” “小宝乖,你娘在想事情,不是不理你。”上官飞赶忙过来抱起他安慰道。 “上官叔叔,什么事情让娘这么不开心啊?”小宝奇怪地问。 “嗯……”上官飞看了看小宝,忽然想:小孩子天性好奇,什么都喜欢多看一下,什么都爱琢磨一番。没准大人想不到的东西,他却能想到。于是说:“那……,叔叔就考考你。你猜什么动物跑得最快?” 小宝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扬起小脸说:“是鸽子!” “为什么?” “那天我看小狗和小猫比赛跑路,我把咱们家的鸽子放了,它一张翅膀就飞到它们前面去了。” “哀?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苏婉高兴坏了,把小宝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嗯,还是我们宝儿聪明!比娘都强!”她又扭脸对上官飞说:“上官,那次从你大哥那儿带回来的鸽子派上用场了!你快点写信让它带给你大哥,这样时间就够用了。”说着又亲了小宝几口,“这真是太好了!宝儿,让娘好好希罕希罕!” “娘,小宝好想娘!”小宝依偎在她怀里,娇嘀嘀地撒着娇。 “娘也想宝儿。”苏婉疼爱地紧紧搂着他,将头贴着他的额头,轻轻摇晃着。 上官飞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娘儿俩亲热。就这么笑着、看着……,仿佛自己也身陷其中,分享着这份温馨与惬意。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的任务,伸手搂了搂小宝的小脸蛋:“你们娘俩慢慢亲热,我去写信。”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施浩男接到上官飞的飞鸽传书,心里这个急:这俩人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欺君啊?为救一个民妇,值得吗?不过这主意是还不错!如果成功了,皇上还有可能废除金牌也没一定?……阿飞想出这么个招数,莫不是想让皇上大赦天下,那他跟苏婉就有希望了?……这个臭小子?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倒是想得美?当然只有我去才是最安全的了!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不帮的话,皇上限期一到都得死。……唉!豁出去了!就当是为了阿飞,谁让我是他大哥呢?…… 于是他赶忙上殿告假,说是家乡修宗祠,他身为长房长孙,理应回乡守制。皇上念他一片孝心,当即准了假。施浩男也不敢耽搁,马上动身赶往泗水。因为上官飞信中说道:‘情况紧急,事关生死,不可有丝毫泄漏。’所以他也不敢直接去县衙找他们,只是找了家客栈先住下。天一黑,他就穿上夜行衣,悄悄地走过客栈走廊,忽听这头有人说话,听声音有些耳熟,便停下脚步在门外探听。 上官飞与苏婉正在房中议事,忽见一条黑影闪过, “什么人?”二人同时飞身出来。 “是我。”施浩男一见是他们俩,忙摘下面纱说。 “大哥?” “施侍卫?你来得好快呀!”苏婉一见是他,不由喜上眉稍。 第55章 贞节牌坊之解决尴尬 “施侍卫不愧为京中第一大高手,行动好快啊!快,屋里说话!”苏婉赶紧把他让进屋里。 “巡案大人招唤,施某哪敢怠慢?不过,说实话,若不是为了我兄弟,皇上面前我也不敢撒谎。……”施浩男看着上官飞说。 “哈……,我为这事搅尽脑汁,才叫大哥来帮忙的嘛?我们可是亲兄弟,你哪能见死不救呢?”上官飞一边大着哈哈,一边瞪一眼他大哥。 “是呀!上官这些日子可辛苦了!既要打理事务又要帮我出主意。既然施侍卫不辞劳苦,星夜赶来,那客气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快商量商量下面怎么做吧!”苏婉性急地说。 “苏大人果然是个急性子,这水都没让我喝一口,就急着谈公事?”施浩男笑道。 “是是是!对不住!”苏婉赶紧给他倒上茶,赔罪说,“施侍卫请喝茶!我也知施侍卫辛苦,可性命忧关,也只能劳驾你了。” “苏大人的确与众不同!公正廉民不分贵贱,实令在下佩服!难怪我兄弟对你……”施浩男边说边瞟一眼上官飞,见他紧张地瞪着自己,忙改口说,“难怪我兄弟阿飞对你忠心耿耿。” “施侍卫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个巡案若不是有令弟帮忙,恐怕早就臭名远扬了!”苏婉看一眼上官飞,感激地说。 “不不!大人过谦了!若不大人的明察秋毫,英明决断,上官哪里能定得下局面?”上官飞赶忙说。 “哎?师爷这是怕我丟脸才夸我的吧?自家人面前,不用来这些虚的。这些年来,若不是你的真知酌见,时时的提醒、教导,我又怎能安身立命于朝堂?” “大人这样抬举属下,倒真叫属下诚惶诚恐、无地自容了!……” “你们俩就别推来让去的了!有这心,还不如做点实在的?”施浩男打断他们说。 两人一听,窘得赶那你岔开话题:“对对,说正事!” 几个人立即围在桌旁,小声商议起来。 次日,苏婉再度升堂,让衙役把汪芙蓉、姚豹带上堂来。 “姚豹,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知罪了,任凭大人处置。但这事与芙蓉妹妹无关,还望大人明察!”姚豹伏地认罪说。 “不!大人!此事皆因民妇而起,他脑子不清,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还请大人把罪责加在民妇一人身上吧!”汪芙蓉抢着说。 “芙蓉妹妹,你姚豹哥虽然木笨,但也知轻重。是我故意而为,怎能加罪于你?大人是清官,怎会不明事理,胡乱加罪?”姚豹也抢着对苏婉说。 “姚豹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反正命不久矣,多加一条又有什么关系?”汪芙蓉急得泪盈满眶,“能让哥哥获释,妹妹我死也冥目了!” “妹妹别这样!能与妹妹黄泉路上作伴,是哥的福气。怪只怪哥哥没用,脑子太笨,做事莽撞,才连累了妹妹。也怪苍天不睁眼,不分是非善恶。……”姚豹跪爬到汪芙蓉的身边。拉住她说,“做人的时候,妹妹受尽折磨和欺辱,做鬼的时候,哥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绝不让任何人来欺负你!” “姚豹哥!”汪芙蓉听他这番话,是既感动又心痛,她感激地唤了他一声,依在他的怀里。 苏婉眼睛也湿润了,她再也拿不起惊堂木宣判了! 上官飞也为他们所感动,但戏还得演下去。他看了看苏婉,被他们打动得眼含泪花,无力宣判,忙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大人,宣判吧!这又不是真让他们去死,结了案才好救他们哪?” “哦……,”苏婉这才醒悟,用力一拍惊堂木说: “堂下听判:姚豹野蛮成性,目无王法,公然砍坏御赐牌坊罪不可恕!汪芙蓉虽属无倷,被迫失节,但国法森严,不容留情。现姚豹所为,也是因你而起,故而罪加一等!但念你二人皆是事出有因,不忍身首异处,所以,本官判你二人水溺之刑,给你们留个全尸。明日午时,泗水江行刑!” “谢大人!”这二人此时反倒没有了悲伤,如获释一般,双双叩谢。 “将他们带下去!退堂!” 上官飞下堂回到住处,看到苏婉还坐在屋里发呆,便走进来说:“大人今日何以感情用事?”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姚豹一个粗人这般用心的话语,怎不让人感动?我却不知能不能救得了他们?真想就这么放他们远走高飞算了!”苏婉激动地说。 苏婉的真情流露,叫上官飞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他一把抓住苏婉的手:“婉儿!我对你也是一片痴心!只是不敢告诉你,怕你生气,更怕你有负担。我上官飞并非胆小怕事,不敢担当。只是顾及你的身份,怕给你招来非议。我对你的真情又岂会比他的差?我……” “上官,你胡说八道什么?”苏婉吓坏了,赶忙撒开手打断他。 “婉儿,我说的都是积压在心中已久的肺腑之言,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你一定要相信……”上官飞情急地拉住她说。 “上官飞!你太过份了!再胡说我杀了你!”苏婉由惊转怒,一把推开他,大生斥道。 看到苏婉愤怒的表情,上官飞仿佛被人迎头浇了盆凉水,――从头凉到脚。他失望地跌坐在椅子上,直感到一股酸苦的潮流涌上心头。他仰头张大眼睛看着屋梁,想让这股酸水由来路退回。他无法想像这以后的后果,更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落与心伤!摆在面前的是如何解除这尴尬的场面,把伤害降到最低。 苏婉怒冲冲刚要拔剑,却又见他抬头仰望半天之后,忽地又大笑起来。不禁诧异地看着他。 “哈哈哈……!苏大人,瞧你怕成这样?大家都叫你苏大胆,却原来你的胆也不过如此?” “什么?”苏婉被他笑得稀里糊涂。 “我刚才只不过是跟自己打了个赌,只是没说赌法,先下了赌注。……” “跟自己打赌?”苏婉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啊!就赌你那句‘一个粗人这般用心的话语,怎不让人感动?’我想大概是他们将死了吧?未必每个人的话都会感动人吧?所以就测试了一下。结果我赢了!得出的结论是:一个冷血,又怎么能感受得到那份真情呢?哈,哈,哈……”上官飞临走,还留下一阵心碎的狂笑,笑得苏婉心中直发毛。 这些年来,上官飞的无私付出,又怎能不让她感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苏婉也是铭感五内。可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丈夫不在了,更要刻守礼教。上官人品出众,才华过人,若是和我扯上关系?自己名节是小,影响他的婚事和前程就太不应该了!自己处处避让故作糊涂,甚至怒骂他,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早点找个般配的良家娴淑之女成家立业。可他却一直不取,默默地陪在自己的身边,堂前堂后,排忧解难、不辞劳苦,家里、出外,处处打理,关怀备至。我又怎忍心那样对他?可是,人言可畏,我毕竟是个寡妇,怎么能让你为我毁了名声?……上官,原谅我!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为了让你早点明白,我只能这么做。……苏婉抱紧胳膊,缩成一团,让乱糟糟的思绪打结:还好他是开玩笑的,还打什么赌?可能是我想多了!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上官飞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到房中,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施浩男看了看他,心中明白了八九。 “怎么啦?谁惹到我们家上官大才子啦?” 上官飞把头一低,没言语。 “哦……,我明白了!不会是你把心思告诉她啦?怎么样?她听了是不是很感动?”施浩男取笑说。 “哼!还感动?差点没把我给吃了!”上官飞这才把委屈发泄了出来。 “不会吧?反应这么强烈?会不会是太突然,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啊?” “我怎么知道?真没想到她如此绝情?我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她,为她吃苦受累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她怎么可以一刀子伤得我体无完肤?她叫我以后怎么去面对?怎么自处?……”上官飞把苦水尽倒了出来。 “她真这么没心没肺?走,我带你找她评评理去!敢这么欺负我兄弟?……”施浩男一把拽起他说。 “你还找他?你这不是让我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吗?”上官飞挣脱开他,又坐下了,眼圈都发红了。 施浩男一见忙又说:“既然她心里没你,你又何必留在这里?走,跟大哥回京!” “回京?”上官飞吃惊的问。 “不想回京城也行,天涯海角,有多远走多远。反正眼不见心不烦!”施浩男故意呛他。 “你还是我大哥吗?在这么紧要关头你不劝和也就算了,还要我走?我走了,案子怎么办?”上官飞一听气恼道。 “看看你这样儿?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这么放不下她,又何必斤斤计较,为难自己?”施浩男心疼地责备他说。 “我……我是看那汪芙蓉、姚豹可怜……”上官飞慌忙狡辩说。 “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我看她对你也不是没感觉,只是冲不开礼教闲言吧?” “真的?……也许是我操之过急了!要是等这案子结了,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上官飞喃喃自语道。 “早点捅破也好,让她早有个心里准备,以后就不敢轻易忽视你的存在了!……好啦!别瞎想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早点睡吧!”施浩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第56章 贞节牌坊之法场内外 这一夜,上官飞翻来复去,怎么也无法安睡,尽在纠结与痛苦之中度过了。第二天,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大堂。却看见苏婉已然端坐在堂上,虽然是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依旧。上官飞心里顿感惭愧,赶紧打起精神,站到她的身后。 苏婉没敢看他,害怕看到他的失落的面容,影响了判案。所以直接传唤衙差: “来人!将死囚汪芙蓉、姚豹押赴刑场,等候处决!” “是!”衙役们答应一声出去了。苏婉也起身下得堂来,准备动身赶往刑场。故听得衙门外有人高喊: “皇上驾到!――” “啊?皇上怎么来了?”苏婉很是吃惊。 原来自苏婉走后,皇上又每日犯愁:这么大的事?这两个人能办好吗?如果限期一到,他们还没动静怎么办?朕真的要杀了她吗?……坏了!以苏大胆的性子,公断不行,不会私自放他们跑了吧 ……?皇上坐在朝堂上,看一眼崔不悔问:“崔爱卿,苏卿回泗水有多少时日了?” “回皇上,算上路程已有二十来天了。” “哦?……那怎么还没奏表上来?”皇上不安了起来。 崔不悔很是奸滑,看出皇上的顾虑,他也怕苏婉、上官飞合起来搞鬼,使计放人。于是启奏道:“老臣素闻苏巡案虽为女流,却更胜男儿;铁面无私、断案如神,就没有她办不了的案件!皇上何不御驾亲临现场,看看苏大人的威武雄风?”老贼心的话:苏大胆,只要皇上往那里一坐,任你苏大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搞鬼。你要真敢作怪,我就立马叫你脑袋搬家,以报我杀亲之痛!…… 皇上一听,正合心意,连忙下旨,摆驾ZS县。皇上的突然到来,叫苏婉这几个人一下子惊慌失错,慌忙叩迎圣驾。 “众卿平身!皇上看了看苏婉,笑着问:“苏卿可曾想出万全之策?” “回皇上,微臣等愚钝,还没想出。” “还未想出?今日可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你打算如何向朕交代?”皇上有点失望了。 “回皇上,臣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所以才判定他们死刑,这就带他们赶赴刑场行刑。”苏婉低眉屈身答道。 “你们这是要去刑场施刑?” “是的。臣打算处决了她的之后,再上京去向皇上领罪。” “你……?”皇上满心欢喜地来到泗水,本来想亲眼看看他这位贤臣的能耐,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皇上一听不高兴了:“朕真的是高估你了!没想到你会令朕失望?” “皇上息怒!……”上官飞赶紧过来说道,“小人昨晚夜观天象,观得今日有神灵显圣,解救众生。大人想,既然想不出两全之策,不如就交给上天。如果他们命不该绝,今日定会获救,所以大人决定今日行刑,看是否灵验?” “哦?”皇上看看他将信将疑。 “臣昨晚听师爷这么一说,忙查阅了一下古文天象,果然有此一说,所以选了今日。”苏婉忙接洽说,“不想今日还会惊动圣驾?有皇上您的龙威助阵,微臣想,更有可能出现奇迹。” “皇上本就是仙家神道,九五至尊,有圣君往这里一坐,哪路神仙敢不显灵招呼?”上官飞一面恭维着皇上,一边看一眼苏婉,那意思告诉她,皇上来得正好,让他亲眼目睹,胜过你上表万卷。 苏婉也在他的话里听出了意思,于是放下了提着的心,躬身对皇上说:“请皇上移驾上车辇。” “好,朕就随你们前去看看,看是否真有奇迹?” “皇上起驾!――” 一竿人马前护后拥,保护着皇上的车辇赶往泗水江畔。 施浩男躲开皇上,提前去了江边,躲在江畔的草丛里。 苏婉对施浩男心里没底,于是催马追上官飞,看看周围没人,便小声问:“你大哥真的能行吗?” “放心吧!听娘说他小时候太淘气,为了躲避责罚,竟然躲在水里几天都不出来。害得我娘白哭了好几天。”上官飞也小声说道。 苏婉听了,这才放心,连忙大声吩咐上官飞:“师爷,传令下去:皇上御驾亲临法场督刑,让他们保护好法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违令者,与案犯同罪!” “喏!”上官飞转头转达命令,“大人有令:皇上御驾亲往督行,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违令者、与案犯同罪!” “是!”衙役们答应一声,快步跑到前面维护法场。 大队人马押着囚车,护着龙辇,来到泗水江畔。苏婉跳下马背来到皇上的车辇前,撩起车帘说:“皇上,法场到了!” 皇上抬龙靴下了车辇,举目环顾一下四周问:“就是这里?” “回皇上,微臣以为,他二人虽犯律法,但皆事出有因,其情可怜,不忍将他们身首异处,故而判了他们水溺之刑,给他们留个全尸。” “嗯。”皇上点点头。 “请皇上上坐!”苏婉把皇上让到中间主监斩台,自己与县令张勇生分坐在监斩台两侧。上官飞把一切打点结束,就站到了她的身后。一切准备就序,但等五时三刻。 法场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把个法场围个水泄不通。这些人中,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也有辱骂的,还有一部分人抓个石子,糠糟边骂边往里扔。 崔不悔等皇上一出京城,就赶紧给崔府几个夫人写信,要他们密切注意苏婉他们的行动,一旦发现他们搞鬼,立刻向皇上举报。所以崔家几个夫人接到崔不悔的书信就赶紧派人在水面、岸边四处寻查。自己也来到法场,亲自盯着苏婉施刑。 人群中还有个老妇人,捧着个碗,拿着个酒袋,挤到了前面:“官差大哥,你行行好!让我进去给他们送个行吧?” “不行!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准入内!”衙差们拦住她说。 “求求你们了!官差大爷们!谁家没有儿女?谁会没有个难时?你们就发发慈悲,让我进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吧?”那老妇人苦苦哀求。 “这……,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衙役们为难地看了看监斩台。 苏婉坐在监斩台上,把法场外的一切看得很清楚,有心放她进来,把戏演得更逼真一点儿,好让皇上和众百姓多增几分同情,可又怕弄巧成拙,坏了大计;于是她求助地看了看上官飞。上官飞看出她的意图,忙冲她点了点头。 苏婉心里踏实了,连忙对皇上说:“人之将死,其情悲悯。这老妇人也甚是可怜,皇上要不要让她进来?” “哀?哪有法场不让送行的?放她进来!”皇上一听,马上说。 “喏。”苏婉转脸对衙役们令道,“放她进来!” 衙役们一听,闪到一旁: “大人让你进去!” “谢大人!谢官差大哥!”那老妇边谢边走了进来。 这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厨娘顾氏。她进到姚豹跟前,往碗里倒上水酒,然后颤颤巍巍地端到姚豹近前: “孩子,你受苦了!你爹生前对我关照帮助,我到现在都无从报答。我知道你很冤屈,也想帮帮你,可我只是一个下人没有那个能力啊!也只有买点水酒,让你黄泉路上……壮壮胆……”厨娘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大娘,您别难过,是我头脑不清,命该如此,怪不得旁人。”姚豹手捧酒碗,眼中噙泪,向着天空喃喃说: “爹!是孩儿不孝!害你枉死。也没能完成你的心愿,为少夫人帮太多的忙,反而害她冤死法场。是苍天无眼哪!容不得弱善翻身,定要她们苦难到底!孩儿也不想苟活于世,愿与她一同上路,共赴黄泉!还望爹爹莫怪,孩儿马上就来侍奉您了!……”姚豹念到此,一口喝干这碗水酒。 厨娘泪水滔滔,接过碗放到地上,又来到汪芙蓉的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少夫人,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老天怎么就容不下你呢?老奴是没有本事救你了!你我主仆一场,就让我帮你梳梳头吧?……”顾大娘抖嗦着手,托起她的秀发,慢慢梳理着。 “大娘,谢谢您!”汪芙蓉此时已没有了再生的欲望,死,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所以她异常平静地说:“大娘的恩情,我今生怕是难以报答了!希望来生做你的女儿,一点一滴的报答您此生对我的关照和爱护。” “少夫人……”顾大娘泣不成声了。 “大娘您别太为我伤心了!姚豹哥的恩情,我今生也是没办法报答了!大娘你若还念主仆之情,就请大娘在我们死后,将我们葬在一处,让我们在阴间也能相依为伴。记起我们的时候,就去坟上看看我们,不用您烧什么纸钱,陪我们说说话就行。” “少夫人!……嗯……嗯……”厨娘哽咽着点点头。 法场外围观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不免起了侧隐之心。先前漫骂的、扔石子砸的,现在也都垂下头来,自省悔悟。 “五时三刻已到!”报时官高声喊道。 “来人!将她拉走!行刑!”张勇生起身说道。 众衙差一听到命令,赶紧过来拉走厨娘。又将大石块绑在汪芙蓉、姚豹的身上,然后将他们推入水中。 “少夫人……!姚豹……!”厨娘拼命哭喊着被衙差拖走。 第57章 贞节牌坊之水火重生 江面上没有了浪迹,又恢复了平静。苏婉抬头看看张勇生,故意问:“张县令,你是泗水一主,又在这江边长大,你估计一下,这人在水中要溺多长时间方可毙命?” “哎呀,巡案大人!哪还等到几个时辰?一个时辰就没命了!”张勇生苦着脸答道。 “噢?那就溺他们两个时辰,以防不测,惊了圣驾。”苏婉心的话,反正水底下有人搭救,我说久一点儿,更显出离奇。 施浩男躲在岸边的草丛中,察看法场内外的情况。忽然发现几个人在岸边走来走去,江面上也有几条小船来回行使,还探头探脑。什么情况?莫非是崔家人不放心,在此监视?……这会儿一听报时官高喊‘午时三刻到’,赶紧抓起一块大石头扔进水中。那帮人一听水响,都竖起眼睛往这边看,划船的也将船靠了过去。施浩男趁机出来,悄悄地潜入水中。看汪芙蓉、姚豹他们下来,赶紧将竹管插进他们口中,又伸出两手抿住他们嘴巴,以防灌水。这两个人一落入水中,就被水呛得胡乱地扑腾,本能地搜救。施浩男一面要护住他们口鼻,一面还要躲着这四只乱抓的手。若不是水性和功夫都超强,还真控制不住他们! 岸边,众衙役守在那里,眼睛盯着江面,等待命令。报时官也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香炉里燃着的香,直到香炉里的香落下最后一丝香灰,这才高喊:“时辰到!” “快起上来!”苏婉命道。 众衙役得令,赶紧向上拉人。 施浩男一见绳子动了,知道是时辰到了,忙抽回竹管,又从水中捞起江泥,把自己周身上下都涂遍,这才上岸。可他一露头就被崔府的人发现了:“什么人?”几个人老远就大喝一声,奔了过来。“嗯?”施浩男一愣,回脸看着他们。 “泥菩萨?”这帮人跑到近前,却吓得赶紧倒头跪拜在:“泥菩萨恕罪!可不关我们的事啊!请菩萨宽恕!菩萨宽恕!” 见他们这样,施浩男这才看看自己,嗤然一笑,飞身离去。这帮人跪拜一阵,一抬头发现人不见了,更是慌了,又仰天叩首:“真是泥菩萨显圣啦!泥菩萨保佑!泥菩萨保佑!” 发场内的人并没有发现场外的事,只是盯着水面,等候命令。俗话说,‘下去容易、上来难’。这人和石头轰下水的时候,是借助了水的浮力,当然不费力气。然而,拉上来这浮力就变成了阻力,再加上上官飞先前说的那么神乎,这帮衙差是越拉心里越发毛,费了老半天才将人拉上来。待他们围上来查看时,不由得“妈呀!”一声,撒腿就跑。 “怎么回事?”皇上惊道。 “师爷,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苏婉一见,也不知道这二人是死还是活?心里七上八下的,忙吩咐上官飞下去看看。 “是。”上官飞答应一声来到江边。走到二人身边,看这两人虽然浑身水淋淋的,到现在还在昏昏沉沉当中,但气色依旧,毫无损伤。 “成功了!”上官飞心中暗喜。 那些个当差的可吓坏了,吓得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报……报报……报皇……皇上,大……大大大……大人!他……他他他……他们炸尸了!” “不!他们根本就没有死。”上官飞走回来说。 “啊?苏卿家,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皇上一听也吓坏了。 “皇上,臣我不明白呀?”苏婉也故作惊慌说,“张县令,你见过此等怪事吗?” “巡案大人,人在水中溺过半个时辰就不能活命了,更何况两个时辰?此等奇事,下官闻所未闻!”张勇生脸也吓白了,战战惊惊地说。 “皇上,大人!卑职却偶听传闻,说是水火皆有灵性,也知善恶冤由,若真有冤屈者,水溺不亡、火烧不化。不想今日果见奇闻!……”上官飞当即夸大其词,推波助澜。 “果真有神灵佑之?”皇上也迷糊了。 “皇上,休听他胡言乱语!长辈们常常告诫后人,说水火无情,让他们小心防犯。怎的又变成了水火皆有情了呢?”苏婉见皇上尚有疑惑,马上冲着上官飞斥道: “师爷,你休得在此扰乱人心!来人!再将他二人绑在草棚之内,架火焚烧!我就不信,烧不死他们?” “巡案大人。为何要架草棚?直接烧木柴不就行了?”张勇生不明白地问。 “这些个惨状,怎叫皇上目睹?且不说是污秽了龙目,要是吓坏了老人、小孩怎么办?” “是是是!还是大人考虑周到!”张勇生一听,连忙说,“师爷真是料事如神!一早就吩咐下官架好木垛,栽好木桩,现在将他们二人绑在木桩上,再搭个草棚也不费时。……来人!快找些毛竹、茅草来!” 不大一会儿,衙役们就搬来毛竹搭架,拖来茅草盖棚,很快就搭好了草棚。再将二人绑在草棚之内,然后出来在往草棚上撒上油。最后点着了火,迅速离开。 折腾了这老半天,已是日近黄昏。施浩男趁衙差们点火躲闪之际,飞身进入棚里,搬开他们身边的干柴,从里面拖出两个大麻袋,一袋是浆泥,一袋是木炭。他又飞快地将木桩拔起,将这二人放平,再堆上这些木炭,最后浇上江泥。 汪芙蓉、姚豹这才清楚是被人所救,忙问:“恩公,为什么要救我们?” “不是我要救你们,是女巡案大人要救你们。……你们捂住口鼻,免得被烟呛到,难受就叫几声,千万不要动!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好了,我走了!”施浩男边说边迅速地给他们脸上也糊上浆泥。说完闪电般冲出火棚,消失在暮色中。他的速度之快,让衙役们只看到一团黑烟从火棚中喷出,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啊?真有神灵显圣?……” 就看这时的草棚,火借风力、油助火势,眨眼之间已是火光冲天。那暮地火棚,柴竹燃烧的声音,恰似鬼哭狼嚎。加上汪芙蓉、姚豹不时传出的惨叫声,叫得法场外观望的人们,直感到毛骨悚然。小孩吓得直往大人怀里钻,大人赶紧用手蒙住他们眼睛,自己却早已经冷颤不止了。 大火烧了近一个来时辰,才渐渐地息灭。 “快去看看!”苏婉命道。 众衙差过来挑开木炭渣,再看这两个人满身满脸都是焦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衙差们过去,把二人从木炭堆里扒出来,抬到空场地。低头再看这两人,张大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啊?……原来那晚苏婉于施浩男他们计划来计划去,都觉得水袋不妥。那么高的热度,水袋那么一点水,流出来就被烤干了。汪芙蓉他们不被烧死也会变成了烤人肉了。怎么办?……苏婉急得直抓耳朵。 “哀?”她忽然一阵狂喜道:“有了!” “大人想到什么妙招?”上官飞兄弟两急忙问。 “小时候跟邻居家孩子大夏天的去放牛,看到那水牛过不一会儿就往泥浆里打个滚个个滚成了泥糊牛。我问大人,他们说这牛为自己隔热防晒呢!……那我们何不用用这个办法,兴许更保险。” “嗯,大人分析得有道理!我们就用用这个‘牛’办法!”上官飞极力赞同。 “大人真是高明!”施浩男也竖起了大母指。“可是木柴没烧着,他们不会怀疑吗?”实在施浩男又提出疑问。 上官飞想了想说:“那干脆弄些木炭来,撒在他们身上,再浇上泥浆,应该万无一失了。” “好!就这么办!”苏婉和施浩男都点头说好。 于是上官飞就让施浩男提前准备好两麻袋,装木炭和泥浆。这边又让张勇声准备木柴,在远离法场的地方堆起柴垛。施浩男趁人们都在关注法场内的情况,偷偷将这两麻袋泥、炭,藏进柴垛。…… 汪芙蓉他们在大火的熏烤之下,终于支撑不住,被浓烟呛昏了,现在被衙役们一搬弄,醒了!他们这一醒不要紧,可把这些个当差的吓惨喽!就看他们一个个被吓得寒毛倒竖、两腿发软,舌根发木、眼睛发直,话都说不出来了。 “又怎么了?”看衙役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灰,浑身发抖,腿站都站不直了,知道是大功告成了。苏婉欣慰地看了一眼上官飞,上官飞的脸上也露出成功的喜悦。 “师爷,你再去看看怎么回事?”苏婉赶紧吩咐上官飞道。 “喏。”上官飞下去,时间不大,他也故作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启禀皇上、大人,大事不好!……” “又怎么啦?”皇上紧张地问。 “他们……他们竟然还好端端地活着!” “啊?”皇上闻言,直觉得头皮一木,浑身发冷, “苏……苏卿,这……这该如何是好?……难道真有神灵庇佑?” “皇上,臣现在也没有主意了!难道真的是他们命不该绝?……”苏婉也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说。 “张知县,你可有主意?” 皇上又只好看着张勇生问。 张勇生早已吓得六神出窍,舌头哪肯听他使唤?“微臣 ……臣臣……臣在……在。……” 皇上见他吓得半天都答不上话来,只得壮了壮龙威说: “朕因国事烦多,不能一一祥查民情,故令巡案苏婉替朕巡狩、体察民情。今查得贞节圣女汪芙蓉,实属无辜。令其蒙冤,乃遭天神共愤,令神灵显圣,为其呈冤,几经水火而不亡。我等天子,理当顺应天意,赦免汪芙蓉死罪,还其清白。……” “皇上,那还有姚豹呢?他可是砍坏了贞节牌坊的?”苏婉见机赶紧提醒说。 “哦……,”皇上又正了正身形说,“至于这块贞节金牌,乃崔木仁欺上满下骗取的,早就辱没了它的本意。也是朕一时不察,才酿成诸多悲剧。……姚豹这一斧头砍得好哇!不仅砍断了不轨之人的罪恶行径,也砍醒了朕啊!朕这就颁旨昭告天下:女子侍夫守节,乃我朝公敬的美德,不容任何奸逆之徒贱踏!若有丧偶之妇改节,能忠心侍后夫者,同样要受到尊重!为免再造成此类悲剧,贞节金牌从此收回!……就让这美德长留在每个人的心中吧!” “万岁!皇上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围观的百姓,亲眼目睹了这二人的水火重生,纷纷深信不疑,报已同情。现在见皇上大赦天下,顿时是一片欢呼。 “看来苏卿说得没错,这贞节牌坊的确是套在她们脖子上的枷锁。……”皇上看着沸腾的百姓,感慨地说。 “皇上乃英明之主,御驾亲临督察,如此地体恤民心,怎不叫百姓爱戴?”苏婉报腕礼道。 “哎?还是苏卿出巡有功啊!”皇上高兴地说。 “是皇上亲临法场,福泽万民,令神灵共佑。微臣哪敢居功?”苏婉卑谦地说着,然后又冲着台下喊:“汪芙蓉、姚豹,你们还不快来叩谢皇上圣恩?” 汪芙蓉、姚豹,死而复生,不知是喜是悲,只是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现在听到苏婉传唤,赶紧上前,一个劲地叩头:“谢皇上!谢大人!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等平身吧!这是上天的垂怜,也是你等命不该绝,以后要好生过日子,要更加珍爱生命才是。”皇上边说边看了一眼苏婉,露出满意的笑容。 上官飞站在他们身后,更是满心欢喜:这下,她该接受我了吧?…… 第58章 贞节牌坊之再遭拒绝 众人回到县城,已是子夜时分。苏婉一开门,杜若秋就爬起来拉着她问长问短。(因为她胆子小,所以没敢去法场,尽管心里有无数个想去的欲望,却提也没敢提。苏婉也不愿让小宝幼小的心灵上留下这么个阴影,也没让他跟去,所以让她在家看下小宝。杜若秋也怕她笑话自己胆小,正好就机留了下来。) 苏婉就把刚才的情景对她描述一番。 “真有神灵显圣?汪芙蓉她们水淹,火烧都没事?天下还真有有这等奇事?……那我今天亏大了!若不是你非要我留下来看着小宝,我就能亲眼目睹了!”听完苏婉的叙述,杜若秋还打肿脸充胖子――硬撑脸面地懊悔道。 “那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谁不吓得腿肚子抽筋,眼睛发蓝?连皇上都惊呆了!当即下旨收回贞节金牌,大赦天下妇人!……”苏婉喜滋滋地说。 “皇上都下旨拆除贞节牌坊啦?真的假的?”杜若秋一听,兴奋得不得了,“这真是太好了!” “那当然!天意不可违。皇上也不能逆天意不是?” 苏婉得意洋洋地说。 “哎呀!亏了,亏了!这么惊奇的场面没有看到,早知道,打死我也不帮你在家看孩子!”听她这么一说,杜若秋更加懊悔了! “就你那点胆子?没准比那些人更不禁吓,一早就吓得起不来了!……”苏婉撇撇嘴说。 “真的有这么惊心动魄?”杜若秋若信若疑。 “我是谁?我和上官编排的好戏,它能不惊心动魄吗?” “什么?假的?”杜若秋吃惊道。 “啊?……”苏婉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得意忘了行,吓得慌忙捂住嘴。 “还真有你们的!这种事也能编得出来?皇上要是知道了,那还了得?你们可是闯下大祸了!”杜若秋吓坏了。 “就是啊!所以这才是机密,上官不让说的,可我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嘛!好在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不会往外说的。要不然传出去,麻烦就大了!”苏婉见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只得自我解嘲地说。 “你们也是,为了个民女汪芙蓉,值得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吗?还好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会把这事给你们泄露出去。”杜若秋不禁埋怨起她来。 “我们也是没办法,皇上限期结案,不这么做,也是难逃责罚。”苏婉苦着脸说。 “我还真当有什么神灵呢!害我白高兴一场!”杜若秋达下脑袋,转而有好奇地问:“噯,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苏婉就把整件事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你们还真是高明!这也能想得出来?施护卫也太利害了吧!这么危险的事也能做得天衣无缝、毫无损伤?”杜若秋不禁称赞道,“不过,以后这等大事不许瞒着我!我们可是一家人嗳?我还会笨到自己拿刀割自己的脑袋?放心吧!……哎呀,不行了!我到现在都没敢睡,我得赶紧补个觉去!”杜若秋边说边打着哈欠上床睡觉了。 夜,终于安静了下来!人们都不肯肃静在这快到黎明的夜里,感叹刚刚的一幕幕,躺下来再好好回味琢磨。又不免不自觉地看看窗外,好像神灵什么时候也会突然降临到自己的家里?真来了怎么办?……这种想又怕的感觉,不由得他们不蒙上被子躲进被窝里,时尔掀起一角来偷看看,看窗外一团漆黑,又赶紧缩回去,裹紧被角。 上官飞也是久久不能入睡,那圣诏像一团火在他的心里燃烧。一股冲动又在心头窜起,令他不由自主地跳下床来,奔向外面。 苏婉此时坐在床头,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光亮。那圣诏也像一把铁撬,撬开了她那扇紧闭的心门。但很快又关起来了:不!我不能这么想!虽然现在是官职在身,但我毕竟是个寡妇,怎么配得上他?再说,这次欺君骗赦,有朝一日倘若事发,岂不又会连带于他?他为我做得够多的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地想把他永远留在身边。…… 苏婉的思绪很乱,心情堵得好像不能呼吸了。她再也无法坐在那里了,忙爬起来,想出来透透气。 两人就这么不约而同地来在廊下,苏婉看见上官飞,想躲开可又觉得不妥,只好说了句:“你还没睡啊?”然后就抬头默默地看着夜空。 “嗯。……睡不着?”上官飞看着她说。 “刚才太惊心动魄了!一时是无法安静下来。……”苏婉看着月亮说。 “是啊!太让人意外了!怎能安睡?”上官飞也看着星空感叹一声。看到眼前的苏婉,态度冷漠地看看夜空,他刚刚的冲动又荡然无存了: 皇上大赦天下,这样总算能让她迈过那道坎了吧?也不知她此时在作何感想?看她如此冷漠,我还要再说一次吗?……算了!不能再莽莽撞撞的了!上次跟她表白,被她大骂一通,落个暗自神伤。这次要是再被拒绝一次,真的是无法共处了!……上官飞只能默默地陪着她看星辰。 眼下是一阵沉默。 “今晚的月色真美!汪芙蓉他们获赦了,月亮也变得格外地明朗起来了!”还是上官飞首先打破沉默。 “是啊!真好!”苏婉舒了一口气说,“多亏了你的妙计,才让皇上大赦天下,总算把这个案子作了个完美的了结。” “不!若不是你冒死进言,在皇上那里讨来一线生机,我们哪有机会再行计救人?再说最后的主意还是你出的。……都是你的一颗仁爱之心,救的他们。”上官飞赶忙说。 “不对,若不是你的周密的安排,他们怎能毫不怀疑?”苏婉谦让说。 “你可别高抬我了!如果不是你配合融洽,怎会有这样好的结果?”…… 两个人互相谦让着,目光偶尔碰到了一起,又迅速地躲开了。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还要再跌一次颜面跟她说吗?……不行!我得先探探她的态度……”于是上官飞豁然扭脸,深情地望着她,紧张得嘴唇微微颤动。 苏婉见他凝视着夜空,默然无语,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正想着怎么打发他,忽然看到他转顺过来的痴痴的还带着一丝胆怯的脸,还有挂着微笑的微微颤抖的嘴唇。她像被扎了针似的浑身一颤,脑子里立现的是:不能让他把话出口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不能耽误了他,得尽快让他死心!……于是抢在他前头开口说道:“上官……” “嗯?……”上官飞一下子紧张得心里直扑腾,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那天……,我不该那样大声骂你。……” “不!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没头没脑地说出那番话。”上官飞赶紧抓住机会说“不过,那些都是我的……”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 苏婉慌忙截住她的话。 “不!你不知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上官飞见她有意回避,急道。 “你能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苏婉鼓起勇气说。 “我知道,你需要有人在身边爱护,照顾。”上官飞赶忙说。 “你错了!我有一品官衔,家佣无数,还身怀武艺。八府衙差任我调遣,我还会担心没人爱护?” “不!那不一样!”上官飞情急地拉着她说。 “你别自作聪明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敢乱猜他人心思?”苏婉甩开手,故意刺激他说。 “你……!那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的人呢?”一听她这话,上官飞心冷了半截,他赌气地反问。 “你不就多读几本书吗?又比别人好到哪里?你只不过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会耍点小手段,会说一点奉上巴下的话罢了!”苏婉说出此话心又何忍?她是抬头看着天空说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不!婉儿,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上官飞一听急了,一把拽过她,直愣愣地盯着她说,“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是!这是我的大实话!我告诉你啊,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放开!” 苏婉挣脱开他,气呼呼地说,“别不爱听!你还以为自己是谁呀?才貌双全的诸葛亮?下辈子吧你!”说罢,苍惶逃走了。她怕再多说一句,再多看他一眼,自己的那道防护墻就彻底地土崩瓦解了! 上官飞再一次失望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看着她那矫健的身影模糊了视线。他原本很自信地认为,他与苏婉之间已经是心意相通了,他们之间的处事,完全凭的是感觉,无需任何语言就能感受到对方心里想做什么,想说什么。然而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也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接洽。他们之间存在的那份在他看来只差道白的情感,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而遥远。甚至通过了眼下这个环节,怕更是遥不可及了!……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个只供差遣的师爷?……还是大哥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可能。走吗……?对!有多远走多远,眼不见心不烦!…… 上官飞落莫地回到自己房间里,无精打采地收拾着行李。 “上官师爷,天还没亮呢,就收拾行李?”高力推门进来,见他这样,便问,“怎么?案子结了反而没精打采了?” “噢,案子结了,我也没什么事做了,准备回家休息几天。”上官飞头也不抬地说。 “上官飞,你这样跟本宫说话,很没礼节噢?”高力看出他的心情,故意逗他道,“不会是跟苏巡案吵架了吧?要不要我去为你讨个公道?她也真是总拿官帽压人?,用人的时候有好话,用完了人就撒野,卸磨杀驴啊?” “不不!不是。是我自己想要歇息一下。”上官飞一听慌忙说。 “那你这是畏罪潜逃啊!没跟她打招呼吧?”高力盯着他笑道。 “我……,我准备收拾好了,再去跟大人告假。”上官飞忙解释说。 “真没事?”高力见套不出话来,也就没再追根问底,扬脸对他说,“没事就好。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的房间,洒家也不好进。就劳烦你一早去给你家大人传个话吧!就说皇上见这里人杰地地灵的,想在这里游玩两天。你让她早作按排,准备陪游伴驾吧!” “是。”上官飞也只得应诺。 “她毕竟是女人,你得让着点儿。”高力又拍了拍他的肩说,“行了!折腾这一天,够累的。你快眯会儿吧!洒家也要回去眯一会儿。”高力说完走了。 上官飞站在那里犯难了:我去禀报?我现在怎么见她?她那样对我,我还管她的闲事干嘛?……对!不管!……可是皇上怪罪下来,她就惨了!就她那个急脾气,肯定又得闯祸。我怎么办?见死不救吗?……上官飞,你一个大男人计较什么?你又没有说出口,不算丢面子。……可她是抢在我前头把话说了,她把我说得如此一无事处?这比道白被拒绝更加丢脸!……我到底要不要去……?上官飞来在苏婉门前急得直打转转。 第59章 贞节牌坊之读懂芳心 上官飞站在苏婉门口正发愁,忽见小宝出来,忙小声叫过他:“小宝,过来。……” “哀?上官叔叔,您怎么不进来?”小宝奇怪地问。 “我怕吵醒你娘,呆会儿等你娘醒了,你帮叔叔传个话,就说皇上要在这里游览几天,让她准备准备俸驾。” “知道了!你下去安排吧!”苏婉在里面答道,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了! 上官飞一听,再不好提离开之事,只得说:“那小的去准备。” 这几日,苏婉也是强颜欢笑地陪着皇上到处游览。上官飞则是揣着心思,远远跟在后边。 “朕此次出宫,没有白跑哇!既解救了天下苦妇,又领略了朕的大好河山!好大一条江啊!――波澜壮阔、气势雄伟!……怪不得有神灵深居修练?……”皇上站在船头高兴地说,“看来朕是得常出来走走!” “皇上乃有道明君,君贤而国盛,自然是神灵庇佑,江山永固、国泰民安。”苏婉一旁恭维说。 “哎?没有你们这些贤臣,哪有朕的太平盛世?”皇上也对苏婉大加赞赏,“苏卿有胆有谋,一心为国,堪称巾帼英雄啊!” “皇上过奖!微臣愧不敢当!”苏婉腼腆地摆摆手说。 “哀?苏卿?朕怎么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皇上忽然奇怪地看着她说,“怎呢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野蛮而又毛毛躁躁的卖艺女子?” “皇上见笑!”苏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臣既然为官,总不能不学学吧?还好有师爷析心教导,才不为大众嗤笑。” “哦?朕也早已见识了他的智慧,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呀!上官师兄不但智慧超群,他还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其文笔不在相公之下,若不是家境不济,早就登上皇榜。……”苏婉趁机保荐说,“臣肯请皇上,直接将他封官,也好让他早日为皇上效力。” “是吗?那朕得考考他。”皇上一听,马上说,“上官飞呢?快传他过来!” “上官飞!皇上传唤!你快过来!”高力赶紧叫道。 上官飞心灰意冷地靠在船尾的栏杆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江面发呆,丝毫没有听到有人叫他。 见他没反应,高力又快步来到他的跟前:“上官师爷,皇上传你呢!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哦,我在看风景,这水景太美了!我都看走神了。”上官飞回过神来,慌忙解释。然后又赶紧来到皇上面前跪倒谢罪:“小人一时未闻,还请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皇上摆了摆手,打趣地说,“上官飞,你的睿智就是这样想出来的?游玩还带思考的?” “让皇上说笑了,小人哪有什么才智?……不知皇上传小人有何旨意?”上官飞摇一摇头说。 “上官飞,苏卿刚才可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说你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还要保举你为官?那朕今日就考考你……。” “皇上谬赞了!是大人抬举小人。”上官飞看一苏婉,顿感宽慰:原来那天她是故意气我?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她是怕我说出口,伤了自遵,所以才那样说话?看来她是心里头有我,只是怕我委屈了才不敢接受。……算了!我还是心急了点儿,留点儿耐心,她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上官飞释了心怀,精神陡增,自信满满地说:“请皇上出题!” “那朕就以这江面为题,令你赋诗一首。” “遵旨!”上官飞躬身答应一声,然后直起身来,一展折扇倒背在身后。看着江面上那一望无际江水,被微风吹起,泛着一道道鱼鳞般的光波;再看看这画舫,被浪滔逐打着,摇摆前行,就好像被人用力往前推着的一般?他又抬头看了看皇上,猛一收折扇: “有了!……” 皇上和众人都在目不转睛地在注视着他,看到他这般反应,忙催道:“快吟来听听!” 上官飞慢摇折扇,高声吟道:“泗水细风刻磷光,滔滔不绝永流长;乍见真君龙目试,吓得骇浪推画舫!” “好哎!好哎!好诗哎!”苏婉拍手叫好。 “嗯!是好诗!有气魄!”皇上也赞扬道,“好一句‘吓得骇浪推画舫’!嗯。真不错!” “多谢皇上夸奖!”上官飞赶忙谢道。 “上官飞,你看这江水如画,人物共荣,多好的景致?有诗无曲,好不缺憾?”皇上又看看上官飞指了指江面四周说道,“你不如再奏一曲如何?也好叫朕见识见识你的音葎?” “谨遵圣命!” “好!高公公,把朕的玉笛给他,朕最喜欢停笛箫声,清澈而悠扬……。” “喏。”高力赶紧让侍者拿出玉笛递给上官飞。 看到苏婉那么开心,上官飞的心情也是格外的舒畅。接过高力递过来的玉笛,便吹奏起来。那音律忽似滔滔江水,忽如细雨绵绵;忽似狂奔的骏马,忽如莺歌燕舞…… 上官飞全神贯注地吹奏着,将自己对苏婉的那份情思,容进了笛箫声中。 苏婉虽不懂音律,却也听得如醉如痴。 一曲奏罢,上官飞默默含情地看一眼苏婉,将玉笛还给高力。 “好!好曲!好悠美的音律!上官师爷果然是名不虚传!”皇上大加赞赏。忽然瞥见上官飞痴然的神色,不由又笑道:“哀?上官飞,朕怎么觉得你这是满腔情思急于倾诉啊?” “哪有?……”上官飞心一慌,赶忙否认。 “苏卿,你听出来了吗?”皇上又看着苏婉问。 苏婉脸一红,慌忙说:“微臣卖艺出生,哪里听得懂如此玄妙之音?” “也是。……哀?苏卿的脸怎么红了?”皇上发现她脸上的变化,忙问。 “我……?”苏婉一摸自己发烧的脸颊,窘迫地说:“可能是江风吹的吧?” 上官飞一见,心中好不欢喜?原来她一直都懂我的意思,才会被皇上追问得如此狼狈?……于是忙过来替她解围:“江面上的风真是尖利!我的脸也被吹得火辣辣的。” “哦?是吗?”皇上看了看他又笑道,“朕今天心情特别地好!既然是江风吹红巾帼面,那咱们就到画舫之中对弈几盘如何?” “小人随时奉驾?”上官飞马上应道。 “哎?这次可没你的份儿,朕知道不是你的对手,这回呀,朕得挑个弱将。这叫避实击虚。”皇上狡诘地笑笑,然后看着苏婉说,“苏卿,你过来陪朕杀几盘。” “啊?皇上!不行不行!我不会啊?”苏婉连忙摇手说。 “不大会就让上官师爷在旁边指点一二嘛!别跟朕说上官飞没教过你?朕可告诉你啊?今天你可不准扫朕的兴?”皇上命令她道。 苏婉无倷,只得对坐相陪。 这几年,上官飞确有教过她棋艺,可是苏婉什么性子?她对这一坐老半天的玩艺怎会感兴趣?总是有开局没收场。怄得上官飞只好作罢。 现在派上用场了,苏婉可就慌了神了,不时向上官飞求助。 “大人你就记住我教你的口诀:马走日、象飞田,跑带架子車直线;士守护、卒往前,将帅帐中把兵遣。还要注意啊?宝马也怕绊马腿,飞象最怕腹中填。車虽利害怕兵挡,人多势众必定伤。跑遇险架自己毁,内士近护身先瘁。别让老帅孤军战,人单力薄死得惨!……” “上官飞,高哇!”皇上竖起了大母指,“幸好没让你陪杀,否则朕就输定了!” “还是皇上英明!上官师爷虽然棋艺高超,皇上更是智高一筹!”高力赶忙翘指奉承赞道。 “是是是,皇上多睿智高明?上官哪里敢做对手?”上官飞也忙俯首恭维道。 “呵呵呵!谅你也不敢做朕的对手!”皇上又看着棋盘笑着催着苏婉说:“苏卿,你走哇?要不然你棋子就快被朕吃光了!” 看着一个个棋子被吃掉,苏婉急得抓耳挠腮,赶紧求上官飞帮忙:“你那口诀太长,我记不住。你快帮我看看,怎么挽回败局?” 上官飞过来,看了看局势,然后投子进卒,很快挽回了败局。但他也不敢冒然进军,怕皇上输了棋子脸上挂不住,会脑羞成怒。苏婉哪管这些?逮着了机会就投炮吃車,还得意洋洋地说: “嗳?我先吃你的車,后吃的士,看你老帅这回成了孤家寡人了吧?” “苏大胆!你敢这么说朕?朕治你个欺君犯上之罪!”皇上一听恼了。 上官飞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赶紧跪倒陪罪:“皇上息怒!刚才是小人误导,大人她才不明就理,冲撞了皇上!皇上要怪罪,就请罪罚小人吧?”可心中这个埋怨:你个缺心眼的家伙!你吃就吃呗!还非得说得那么难听?皇上能不生气吗?…… “上官!你给我起来!我们这是陪他玩乐,哪来这么多朝堂礼规?皇上输不起还责怪我们?不玩了!”苏婉火大了,一打棋盘说。 “大人……!”上官飞趴在地上,吓得直拽她衣角。 “你大胆!敢这么目无君王?武士哪里?将她拿下!”高力赶紧喝斥道。 第60章 贞节牌坊之又遭责罚 武士进来抓住苏婉。 “陪你游玩还要杀我?你算什么明君?让你杀好了!我看日后谁还敢跟你亲近?到时候你也只能做孤家寡人!”苏婉倔脾气又上来了,非但不陪罪,还横眉竖眼。 “嗯?……哈哈哈!……”皇上一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苏大胆!临危不惧啊?……呵呵!好、好!朕就欣赏你这个性格!”皇上冲卫士们摆摆手,又对上官飞说,“你也起来吧!上官飞啊,不是朕说你,你一个大男儿动不动就跪地求饶,这哪像个君子所为?好好学学苏卿,她可是把把你们男人都比下去了!” “是是是!小人日后定当向大人讨教。”上官飞赶紧应喏。可他嘴巴上是这么说,心里还在后怕得直埋怨:这个不知死活的婉儿!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还跟她学?早晚要被她这牛脾气害死!…… “来人!把棋盘收拾收拾,苏卿,我们再来!” 侍从重又摆好棋局,皇上看了看上官飞说:“上官飞啊,我看苏卿棋招怪异,朕也不敢等闲视之,这回朕让她个車马炮。你让她自己来,你只许观站、不许帮忙。” “喏!”上官飞只好站在一边观看。见这两个人撤車走马,各分秋色,心里暗暗高兴:看她平日粗鲁大意,不爱动脑。没想到悟性还挺高,就刚才那么一会儿指点,就能领悟其中奥妙?居然跟皇上打了个平手?……他一抬眼见苏婉又要去吃皇上的棋子,他怕又要惹恼皇上,赶忙用脚尖偷偷一碰她。苏婉抬头见他冲自己轻轻摇了一下头,立刻会意,忙丢車换炮。 “我的马在这里等着呢!看你老将这回往哪里跑?”皇上一心关注着棋局,一看机会来了,高兴地捡起她的老将,扬脸笑道。一下子就瞥见了上官飞的小动作,不由生气道:“好哇?你们俩居然合起伙来耍弄朕?”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苏婉故作糊涂地问。 “你们当意朕是傻子吗?他这脖子是怎么回事?”皇上指着上官飞的脖子问道。 “皇上息怒!小人适才看棋看得脖子有点酸,故而扭动几下,哪有什么?”上官飞又扭了扭脖子说。 “皇上您是误会了!微臣一个村妇,哪懂棋艺?若不是皇上再三相让,臣早就输了!”苏婉也赶紧解释。 “大胆!你们竟然不思悔改?还敢巧言强辩?你们当朕是什么?”皇上勃然大怒。 “朕看你们俩凑一块儿,早晚得把朕的江山给算计了!” “皇上明鉴!臣等忠于皇上,绝无二心!” “大人忠君爱民之心,天地可鉴!”吓得二人又赶紧跪倒在地伸辩。 “皇上息怒!苏大人他们也是一时糊涂,”高力一旁边忙着求情,边冲着她们斥道:“你们还不快快向皇上认错,领罚?” 苏婉趴在地上不知说什么才好。 “是是!是小人的错,还请皇上宽恕!”上官飞连忙说。 看到这二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皇上的火气小了一半。 “你们现在是没有,不代表将来不会!干脆,你们俩别掺和到一起了。朕的鸿林院还缺一个学士,上官飞跟朕回京去鸿林院潜心教学。苏大胆你不是很能耐吗?那朕就罚你一人掌管八府衙司。” “不行啊皇上!您让我一个人管理八府衙司,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算了!”苏婉大叫道。 “嗯?你想抗旨吗?”皇上把眼一瞪。 “皇上!八府衙司责任重大!大人才刚刚看懂文书,怎能胜任?”上官飞也赶紧说道。 “这么说这衙司一直是你在打理喽?”皇上看着他反问。 “这……,当然是大人。小人只是听差协助打理。……” “上官飞!皇上对你们两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们还不叩谢皇上龙恩?啰嗦什么?”高力一旁急忙打断他们说道。 “谢皇上龙恩!”二人只得谢恩。 “哼!谅你们也不敢公然抗命!这事就这么定了!” 画舫靠岸,皇上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两个人这下傻眼了!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们的相互理解,包容,和相知相惜,也已经是不用言语就能体会得到的。他们堂前的那种默契的配合,让他们觉得简直就是心灵相通了!现在忽然要天各一方,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们伤神、刺心的了! “上官,你还是遵旨吧!”苏婉低着头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痛心的样子。 “可是,你怎么办?”上官飞不放心地说。 “我有各府府尹,八案文书,总可以应付吧?” “可你还不能完全理清卷宗,他们都是什么人?可能尽心尽责?你也不清楚,怎么管理?” “我现在也能看懂一些案卷了,你放心好了,他们应该不敢糊弄我吧?”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不就是管个八府衙司,有什么大不了?什么事都我做,要他们干什么?我就一旁盯着他们,他们还能看出我不懂?”苏婉整理一下心情,抬起头来强作轻松地说,“你还是早点回来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苏婉说完径自先走了。 上官飞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才木然地回来房中。 苏婉一夜没有合眼,做这么久的巡案,都是上官飞在帮她打理,看案卷,写奏折,都不需要她劳心。她不知道没有上官飞的日子自己该怎么办?也不敢想以后的结局,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翻过身来看看小宝那熟睡的酣容,心疼地摸摸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暖一暖自己冰冷的心。……天不亮她就轻轻下了床,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一不留神将抽屉带翻在地。 “娘,一大早就在干嘛?吵得人家睡不着觉?”碰砸声惊醒了小宝,他半睁着惺忪地眼睛,不高兴地嘟嚷道。 “对不起噢!吵到我们宝儿啦?娘在收拾东西,天亮还要赶去八府衙门呢!”苏婉赶忙说。 “噢。”小宝应了一声,忽然又想了起来,“哀?平常不是上官叔叔和二娘帮收拾吗?上官叔叔呢?” 苏婉被问得心中隐隐作痛,她没有马上回答。 “娘,是不是上官叔叔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小家伙立马就懂了。 “是呀!”苏婉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上官叔叔要去京城做大官,怕是永远也不会跟我们在一起了!” “娘,真的假的?”小宝惊喜地问。“上官叔叔要做大官喽!” “当然是真的。有什么好高兴的?……”苏婉坐到床头拉着小宝问:“你上官叔叔若是走了,你想不想他?” “想。”小宝一点头说,“那娘不高兴,可不可以叫上官叔叔别走?上官叔叔最听你的话了!” “不行啊!这可是皇上的命令,娘也不敢违抗啊!”苏婉惆怅地说道。 “那娘就去跟皇上说说,让他不要叫上官叔叔走,好不好?”小宝摇着苏婉的衣袖,撒鼓着小嘴说。 “不行啊!皇上不听娘的呀?”苏婉搂过小宝,自己的心也痛了!尽管平日恶语相向,很少给他好脸色,是想逼他早点死心离开。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怎么会这么难受?是不是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才会如此舍不得他离开?这就是喜欢吗?……苏婉有点迷茫了! 上官飞这一夜也没合眼,天不亮就来到苏婉房门前。他没有敲门进去,害怕那种离愁别恨,他只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哪怕是几句野蛮的喝斥。……现在听到小宝在闹腾,忍不住推门进来。 “你这么早?有事啊?”苏婉一见是他,忙提了提精神问。 小宝一看见他就扑了上来,哭叫道:“上官叔叔!我不让你走!我要你跟我们在一起!” 上官飞张开双臂抱起他:“小宝,不哭!叔叔答应你,哪儿也不去,就陪着小宝好不好?” “嗯?小宝不许胡闹!”苏婉一听赶紧过来,拉过小宝唬道,“上官叔叔是个做大官的人,怎么能成天跟你瞎闹?……还不快去洗脸?再胡搅蛮缠,小心我打烂你屁股!” 小宝吓得赶紧跑去洗脸去了。 上官飞一见,直埋怨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跟孩子置什么气?” “我管教孩子,没你什么事?你还是回房收拾收拾,赶快上路吧!”苏婉压抑着忧郁的心情,硬棒棒地说。 “你……?”上官飞一听来气了,“你要是这么说话,我还就不走了!我这就去跟皇上说去,他杀了我我也不去鸿林院了!” 看他转身要走,苏婉吓坏了,一把拉住他:“还说我?你怎么也这么冲动啊?皇上这是赏识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识抬举?” “我不管,除非你帮我去跟皇上说去。”上官飞一副余气未消的样子。 “好啦!想不到你上官大师爷也会使性子?我也正愁搞不定八府衙门。这样,你去看你大哥有没有走远,让他回来再想想办法。”苏婉只好说。 第61章 贞节牌坊之巧妙挽留 “真的?”上官飞一听转忧为喜,他扛起小宝打了几个转转:“噢!噢!小宝会飞喽!”然后又放下他说, “我去把大哥追回来!你乖乖的啊?” 皇上的大队人马,即将出发,苏婉等不回上官飞,只得赶过来借顺道送皇上一程为由,再想它法。 “上官飞呢?”皇上没看到上官飞忙问。 “哦,师爷在帮我收拾案卷,说是最后给我理理,随后就到。” “哦,那不等他了,你让他赶紧跟上。起驾吧!”皇上冲高力一摆手。 “皇上起驾!……”一行人很快出了泗水,上了官道。眼前的官道两边,山林秀起,松木挺拔。皇上掀开车帘,一路欣赏。然后又对苏婉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苏卿就此留步步吧!你还是赶快回你的八府衙门吧?” “听!”苏婉忽然叫道。 “苏卿怎么啦?”皇上问。 “前面有动静,皇上有没有听到有人啼哭的声音?” “哦?”皇上下了车辇,侧耳凝神听了听,“没有哇?” “那臣怎么听得清晰入耳呢?莫非此间还有人在受冤?”苏婉故作疑惑地说。 “朕看苏卿太过操劳,耳也虚闻了吧?”皇上看看她笑道。 “不是!皇上你再仔细听听。” 皇上再次侧耳细听,的确像是有哭泣声隐隐从山林深处传来。“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皇上对身边的卫士说。卫士们进去,转悠大半天才回来禀告:“没有人。” “哦?”皇上一拧眉头,怀疑地看了看苏婉:“你不会搞什么鬼吧?” “皇上,微臣哪里搞什么鬼啊?臣一直在您的左右,半步也不曾离开啊?皇上您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苏婉大喊冤枉。 “上官飞呢?”皇上扫一眼众人问。 “皇上,小人在!”上官飞赶忙从车辇后面出来应道。 “上官飞,你躲在马车后面干什么?” “皇上,小人一直跟在车辇后面,哪有躲?” 皇上看了看他和苏婉,将信将疑说:“你们俩不会密谋抗旨吧?” “皇上!……”苏婉正待解释,山林中又传来哭泣的声音,这回这声音由远而近,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冤枉……冤……枉……”声音凄惨而悲凉。 “皇上您听?”苏婉赶紧说。 “你保护皇上,我去看看!”不等皇上下令,高力就箭一般冲向山林。 “高公公小心!”苏婉后边叫道。 高力追着声音来在山林深处,那声音又没了。他警惕地环顾四周,仔细查找。可他搜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高力也算是艺高胆大了,见到了这种怪事,也不免心生几份忌惮。再加上亲眼目睹汪芙蓉他们的水火重生,更是心里犯怵:算了,人怎么能跟神斗呢?声音那么近,凭我的功夫没有理由追不上?莫非此间又出古怪、为人鸣冤?我还是回去禀报皇上吧!…… “禀皇上,什么人也没有!” “哦?”皇上一听不由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非此间又有人受苦?……苏卿,你快给朕查查!” 苏婉一听心里直乐。……原来上官飞追上他大哥施浩男,跟他讲明情况,两个人就在路上定好计谋。施浩男要他先回去,说官道两边的山林之中,可作行事之地。上官飞回来走到半道,就发现了皇上的大队人马。于是躲在一边等待时机。待行之官道,苏婉叫停皇上的车辇,故弄玄虚。上官飞这才趁大家都在注视着苏婉的当口,赶紧混入队伍。施浩男躲在路边的山林里,一听苏婉如此说,马上响应,便装出女子哭泣声。等卫士进到山林,他又飞快地跑开,在林中与侍卫们玩起了捉迷藏。后来听到皇上怀疑他们搞鬼,这才又飞入山林,渐渐靠到近处传音。苏婉看到了上官飞,把心放下了。现在看高力要去找寻,又赶紧高喊一声‘公公小心!’实则是给施浩男通风报信,叫他小心。施浩南一听,高力功夫与自己不相上下,被发现就麻烦了!于是赶紧撤走。所以高力也没找到人。 现在见皇上松了口,虽然心里头高兴,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苦兮兮地样子:“皇上,请恕微臣无能,这案臣办不了啊!” “为什么?你平日不就是这么巡查办案的吗?” “皇上,平日里都是师爷里外奔走。……臣一人怕是难当重任,会让皇上您失望。……” “要个文案师爷还不简单?你从各府衙司那里挑一个不就行了?”皇上说。 “各府衙司各有其责,再说换个新人,他们太过恭敬,又畏惧我脾性,就算看见臣犯错了也不敢直言相驳。您说,这样哪能办好案子?” “苏大胆,你这是要抗旨不遵吗?”皇上生气道。 “微臣不敢!” “你都刁难上朕了,还说不敢?” “臣哪敢刁难皇上?只是……臣怕误国误民。”苏婉卑躬地说道。 “你……”皇上看了看她,又无倷地说,“算了算了!怕了你了!……上官飞何在?” “小人在!”上官飞赶紧应声过来。 “你就留下来继续协助苏卿巡查办案吧!” “小人遵旨!”上官飞低头应喏,脸上浮起笑容。 皇上看到他喜形于色的样子,又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朕留下你,并不等于放过你们。我鸿林院也不是好进的!大考之期你务必给朕摘得头魁,否则巡案府你也别想再呆了!另外,案子办不好,你们俩都要受罚。” “是是,小人一定全力辅佐大人。” “苏卿你可别光顾着让他帮你办案,误了考期,朕拿你苏大胆问罪!”皇上又看着苏婉说。 “是是是!臣一定督促师爷一有空闲就加紧攻读,准时赴考。” “起驾。” “皇上起驾!”大队人马护着皇上的龙辇走了。 苏婉与上官飞相互看了一眼,都松下一口气笑了。…… 第62章 赌徒之树林告状 皇上留下苏婉继续巡查。这一天几个人穿过树林,正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忽听一声石头滚落的声音,几个人寻声看去,就见不远处,一女子直挺挺地挂在一颗大树上。 “啊?快救人!”苏婉大惊,赶忙抽出宝剑扔了出去,同时飞身来到树下,接住哪女子,解开绳套结,放到地上。又打嘴巴又掐仁中,弄了好半天才把那女子弄醒。那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们,哀哀叹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这位小娘子,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时候事解决不了?非要寻短见呢?”上官飞不禁问。 “你不用怕,有什为难之事尽管告诉我,我给你做主。”苏婉说。 “这是我家巡案大人,专管天下不平之事。你有什么冤屈之事尽管同她讲,她给你撑腰!”杜若秋一指苏婉对那女子说。 “你就是铁面无私、平过无数奇冤的第一女巡案大人?”那女子一听,又惊又喜,赶忙跪地磕头哭道,“求大人救救民妇一家祖孙三代吧?” “你且起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苏婉扶起她问。 “大人,民妇就是前面不远的骆家庄秀才骆春龙之妻叶心红,只因丈夫嗜赌如命,不顾家小。不但输光了家中所有,还卖了房子、抵了民妇。民妇家中上有六十瞎父,下有周岁儿郎,我若走了,老小两代岂不活活饿死?……前些日子,听说大人巡访到此,小妇人便每日在路口守候,心想拦马告状,告我那个不仁不孝的丈夫。可我一连等了半月,也不见大人踪迹,绝望之极,想必是天要灭我骆家。与其眼睁睁看着他们爷孙饿死,还不如自己先去,免得再受失亲之痛……。” 叶心红的哭诉,把苏婉的肺都要气炸了:“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不负责任,不仁不义的丈夫?告诉我他在哪里?不法办那还得了?” “大人你消消火,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不在法令条文之内,不好管。”上官飞赶紧提醒她说。 苏婉一听火更大了:“我身为巡案,代天巡狩,为的就是民生安定。如今有弱女求助。我怎能袖手旁观?这事,我管定了!”苏婉又向着叶心红说,“你家在哪里?头前带路,待我去找你丈夫算账!” “……”上官飞一看,得!钻刺眼里了!还不如不说呢!于是只好打住话,跟着她来到叶心红的家。 “你家不错嘛?这高梁大厦的?一定是个大户人家!” 杜若秋一进院子就看了看前后的楼台说。 “唉!都叫他给败光了!”叶心红叹了口气说。 “那你们现在住哪里?”苏婉问。 “多亏了他的同窗好友仇秀才为我们说情,那赌坊老板才给我们留了间柴房暂且栖身。……”叶心红伤心说道。 “这个骆春龙!真是个败家仔!”苏婉气愤愤骂道。 “红儿,跟谁在说话呢?”一位六十多岁、满脸皱纹、瘦骨菱徇的瞎老头,颤颤巍巍地扶着柴房的门框问。 “爹,她们是……” “嘘!”苏婉怕惊扰了老人,赶紧打断叶心红,接过话来说,“哦,我们是过路的,想在这里借个宿。” “哦……,只是不知道主人家肯不肯?我这小柴棚又小又乱的,怕是不能相留各位了!” “没关系,我们歇个脚也行。”苏婉朝叶心红递了个眼色,答道。 “那你们就先歇个脚吧!不过,不等日落就得走,主人家霸道得很,撞见了怕是对各位不利。”老人提醒他们说。 “嗳?你不是说他眼睛瞎了吗?怎么还会看到日落?”杜若秋不禁小声问叶心红。 “你们有所不知,公爹原本是做丝绸生意的,经营了大半生才挣得这点家业。不想三年前一场大火,不仅烧毁了绸缎庄的所有,还烧瞎了公爹的一双眼睛。……”叶心红也小声回答道。 “哦……,怪不得?……” 苏婉点点头又对老人说:“多谢老人家提醒,我们坐坐就走。” “不用客气!……红儿,拿几条木櫈出来,让他们就在院子里歇个脚吧!”老人摸索着去拿板凳。 “哎!”叶心红拿出木櫈,让他们坐下。 “叶心红,待会儿你丈夫回来,你先不要暴露我的身份,看我怎么治他?”苏婉低声告诉叶心红。叶心红连忙点头。 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从屋里传来,叶心红赶紧跑进屋里把他抱了出来。 这小孩看似未满周岁,小脸蛋瘦得只看见鼻子、眼睛嘴了!那两个小眼睛深凹下去,就看到两个没有神彩的黑眼圈。两条小胳膊就像两根细木棒,小手就跟鸡爪差不多,一点肉都没有。小家伙被抱出来,还是一个劲地啼哭。 “娘,这小弟弟肯定是饿了!我们把干粮分点儿给他吧?”小宝一见他直啃叶心红的衣服,忙看着苏婉说。 上官飞赶紧打开背囊,小宝急忙抓起几块大饼,递给叶心红。 “这……?”叶心红看着他们,不好意思接受。 “拿着吧!别饿坏了孩子。”苏婉拉过她的手,把大饼放到她的手中。 “谢谢!……”叶心红感激得流下眼泪。 小宝过来,帮着把大饼掰碎了,一块一块塞进他的嘴里。小家伙填饱了肚子,也不哭闹了,睁大两黑圈眼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都是他爹不好,把一家子弄成这样?福儿跟着他没少挨饿受冻,您看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都快两岁了,还不会说话走路。……”叶心红搂着小福儿,伤心地说。 “唉!我骆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孽子?……”老头儿也恨得要命,“要不是红儿种点儿豆角、挖点儿野菜,我们爷孙俩早就饿死了!” “爹!都是红儿没用,没能让你们吃饱……。”叶心红心里又一阵难过,跪倒在老人脚下抽噎。 “红儿,都是我们骆家对不住你呀!”老人扶摸着她的头,心疼地说。 “叶心红,我这里还有几锭银子,你拿去给老人小孩添几身衣裳,再买点吃的。” 苏婉又从包袱里拿出几锭银子说。 “不不!我怎么能再要您的银子?”叶心红赶忙推却。 “拿着吧!你看你把这老小冻成啥样子了?”杜若秋从苏婉手里拿过银子塞到她的手中。 “这……,这如何使得?” “有银子?不要白不要,你不拿我拿,我拿去再扳扳本!”叶心红正在推却,忽然进来一人,嘻皮笑脸地说着,伸手就夺走银子。 叶心红一见,不由怒骂道: “骆春龙!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顾老小,成天泡在赌坊,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不悔悟?” “我是时运不佳,若是时来运转了,那还不是什么都回来了?”骆春龙龇嘴笑道,“说不定现在就是时来运转的机会?……”边说边往外跑,理都没理会苏婉这帮人。 “畜牲!你给我站住!”老头把拐杖狠狠地在地了杵了杵,大声喝道。“你这个不知悔改的畜牲!我骆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骆春龙只好回来,却满是牢骚地说:“爹,您老别生气,这都是命!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就说您辛苦这大半辈子吧?还不是一把火化为了灰烬?你儿子我现在总算是活明白了!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得到了也会失掉,还不如得快乐时且快乐!您看儿子我现在活得多痛快?” “你……?咳咳咳!……”老头儿被他这番话气得,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苏婉见此情景,那是气炸了牛肝肺,挫碎口中牙!她“呛啷”抽出宝剑,一把抓住了骆春龙的衣领:“我把你这个不仁不孝,畜牲不如的东西给剁碎了喂狗!” 说罢举剑就要砍。 “大人不要!……”叶心红吓坏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跪了下来,“不要杀我相公!他纵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呀?” “你……?他都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苏婉瞪着叶心红说。 “大人剑下留情!”上官飞也下坏了,赶紧过来阻拦,“大人息怒!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夫妻,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把他杀了,叫这一家老小怎么活呀?” “他反正也不顾老小,要他何用?”苏婉又瞪着上官飞说。 “大人,我早就说过,这事不好管。有用没用,他都是一家之主心骨。……” “你……,你们……?哼!这事我还非管不可了!”苏婉气呼呼地将宝剑往剑鞘里一杵,然后又伸出手来,对着骆春龙说:“拿来!” “什么拿来?”骆春龙刚才还吓出一身冷汗,现在见她把剑收回去了,这才壮了壮胆问,“你们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把我的银子还来!”苏婉压着怒火,仍伸着手说。 “凭什么?给了人了的再要回去?这也太不仗义了吧?”骆春龙歪着头,斜眼看了看她说。 “放肆!见了巡案大人还不下跪?”上官飞上前喝道。 “什么?女巡案大人?”骆春龙一下子惊呆了。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巡案大人磕头赔罪?”叶心红紧催着他跪倒磕头。 瞎老头一听,也吓得赶紧跪下来:“小儿无知混帐,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宽恕!”一边磨脸对骆春龙斥道:“还不快向大人请罪?” 骆春龙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叩头:“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海量饶恕!” “老人家请起!”苏婉搀起老人,低头看了看骆春龙说: “骆春龙,你看看你?上有慈父不孝敬;中有贤妻不怜惜;下有幼子不爱护?成天沉迷赌桌,你可对得起他们?如果你还有一点儿良知的话,从此戒赌,好好陪着他们过日子。” “可是我……”骆春龙看了看一家老小,耷下脑袋。 “本府这里还有些银子,你拿去做点儿买卖,好养家糊口。”苏婉又拿出几锭银子递给骆春龙。 “谢大人!我……”骆春龙捧银在手,感激与羞愧交集在一起,令他热泪盈眶。 “骆春龙,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发财啦?”说话间冲进来一帮人,为首的看一眼骆春龙手上的银子,又打量苏婉几个人几眼,说:“来了富亲戚?……骆春龙,期限可是到了?你是还钱还是交人?”…… 第63章 赌徒之逼债抵妻 进来的这伙人当中,为首的俩个人都是一身富商打扮。一个身体微胖,刀子眉,小眼睛,下巴上还有一撮狗尾巴胡,一说话,一翘一翘的。另一个则身才高大,一脸的麻点,加上黝黑的肤色,更显得杀气腾腾。一进门就逼着骆春龙交人。 “你们这不是逼他卖妻吗?”苏婉上前斥道。 “嗳,你这是什么话?他可是自愿赌妻,你看这字句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更何况,我还给了他半年时间,让他找到翻身的机会,我已经够仁义的了!怎么反说我逼他卖妻?”那麻子脸恼火地说。 “骆春龙,这是真的吗?”苏婉怒视着骆春龙问。 骆春龙羞愧地垂下头去。 “你……!”苏婉气得恨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 “你是他什么人?是来替他还债的吗?这可不是笔小数目?”麻子脸看了看苏婉,傲慢地说。 “柴当家的,这位可是……” “嗯?……”骆春龙刚要报出苏婉身份,却被她一瞪眼给堵了回去。于是赶忙又说:“柴当家的,我今天家里有客人,您能不能再宽限几日?” “骆春龙,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我是看在仇秀才面子上,已经宽限你半年了,你还想怎样?……我看你堂堂读书人,不会是想赖帐吧?”麻子脸盯着他说。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骆春龙窘迫地说。 “那就好!那你就给句痛快话,给钱还是给人?” 骆春龙怯怯地看了看苏婉,又看了看叶心红,没敢答话。 叶心红忙从骆春龙手中抢过银子,送到麻子脸面前:“我这里的银子都给你!” “哈哈哈!……”麻子脸和那个狗毛胡一听都大笑了起来。“就这点银子,能抵什么用?连还我利中利都不够!……”麻子脸大笑过后忽地把脸一放:“我看你们是不想守信了?来人!给我把人抢过来!” “是!”几个打手应声就上。 “我看你们哪个敢过来抢人?” 苏婉仗剑喝道。 “哦……,怪不得你敢翻脸赖账?原来是请了打手?”麻子脸一见,气愤地瞪着骆春龙说道。 “他欠你多少银子?”上官飞问。 “那可是一万两银票,你能替他还吗?”麻子脸轻蔑地瞅一眼上官飞。 “柴当家,求您开开恩,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之后我一定能还上。我不能没有娘子啊!”骆春龙哀求道。 “骆春龙,看来你是早有预谋,铁了心要赖账?”麻子脸气得满脸的麻点都抖动了起来,凶狠地冲打手说, “你们给我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过来?”上官飞也拔剑护住苏婉。 “上!”麻子脸冲手下人一挥手,率先冲了上来。打手们也一拥而上。 “住手!”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外来了一人,一见这场景,赶忙高声喝止。 苏婉几人抬头一看:见此人长脸尖腮,倒冲眉,三角眼,头戴公子帽,身穿蓝色绣边缎子长袍。此人一进门就大声喝斥,“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麻子脸一伙人回头一看,都认识,忙停下来忿忿地解释说:“仇秀才你来得正好!你给我评评理?他欠赌债可是自愿压妻抵债?他现在竟然想赖账?还请这么多人来打驾,你说是何道理?” “骆贤弟,怎么回事”?仇秀才走到骆春龙跟前问。 “仇兄,我实在舍不得娘子……”骆春龙难堪地低下头说。 “你这分明是赖账嘛?字据都立下了,现在一句舍不得就完事了?”麻子脸恼火地说。 “唉!看看你这一家子?……”仇秀才不忍心再责备他,只好走到那个狗毛胡跟前求道:“陈当家的,求求你行行好,帮忙在柴当家面前说几句好话,就再宽限他几日?” “仇秀才,不是我不肯说情。上回收房子我可是给足你面子,没有让他们一家立马搬出去。我这次也是顺道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去处?您看柴当家这面相,也不是能说通的主。……也难怪,哪行饭都不好吃,要是都像他这样,我们开赌坊的还不得趁早关门?你这个忙,我还真没法帮!……”那陈当家说了一大堆推委的话。 “仇秀才,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次我可是先礼后宾。他骆春龙欠债不还,还请人打架,理亏的可是她?”麻子脸气恨恨地说。 “那……他到底欠你多少银子?”仇秀才没了办法,只好问。 “总共一万五千两,你问这干吗?” “这么多?”仇秀才捋着尖下巴吃惊道。 “胡说!刚才你还说是一万两来着?”叶心红上前指证是。 麻子脸黑着个脸说:“刚才还没算上利息呢!” “你这分明是吪诈!”苏婉摆剑怒道。 “算啦!我们读书人要的就是个脸面……”仇秀才一拦她说,“这银子,我替他还!” “什么?你替他还?我没听错吧?你拿什么还?”柴当家不相信地问。 “哼!看不起我是吗?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替他还上。”仇秀才一听气恼地说。 “仇兄!……”骆春龙感动得不知说什好!只是眼睛含泪,哆嗦着嘴唇,双手紧紧握住仇秀才的手,不停地抖动。 “骆贤弟,别这样!谁叫咱们是同窗兄弟呢?我又怎忍心看你妻离家散?……”秀才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柴当家说,“以我现在的家底,还不值你一万几千两银子?你就别站在这儿了!还不跟我去收银子?” “好!仇秀才够仗义!”那柴当家一挑大母指,冲着众打手挥挥手,跟着仇秀才往外走。 “慢!……”叶心红忽然大喊一声。众人不禁回头看她。“我跟你们走!”叶心红坚定地看着众人说。 “什么?……弟妹,使不得……!”仇秀才一听,急忙回来劝阻。 “仇大哥待我们骆家恩重如山!以前的种种恩情都无以为报,我们不能叫你再倾家荡产。既然是欠债还钱,没钱抵人,那就让我跟他们走吧?我骆家也不想落个赖账不还,还要累其好友的臭名。……” “弟妹……!”仇秀才急得不知怎么劝说了! “只要他从此戒赌,好生照顾公公和福儿,我也就没什么牵挂……的了!”叶心红抬泪眼,悲切切地看了骆春龙一眼,伤心地哭着跑出去了。 “叶心红!你回来!”苏婉抬腿欲追。却又被仇秀才拦住:“他们人多势众,硬来肯定吃亏!我跟他们比较熟,兴许能讨个人情。”他又看着骆春龙说,别急!我去把弟妹给追回来! 第64章 赌徒之家破人亡 仇秀才追着那帮人走了。 “娘子!……”骆春龙也追到门口,是悔不当初。 “红儿!……红儿!”瞎老头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倒在了地上,被苏婉一把抱起。 “爹!爹你怎么了?”骆春龙忙回身抱住老父亲。老人微微张了张嘴:“把……红儿……红儿……找……找回来……”老人边说边口吐鲜血,然后翻了翻白眼,垂下头去。 “爹!醒醒啊爹!”骆春龙抱着他使劲摇晃。 上官飞过来一试他鼻息,已是气绝身亡。他冲着苏婉摇一摇头,又对骆春龙龙说:“别摇了,他已经仙世了!你还是赶紧安排一下他的后事吧!” “什么?……”骆春龙看一眼上官飞,也试了一下他爹的鼻息,猛一下子抱紧老爹,失声痛哭:“爹!爹呀!娘子走了,您也不管孩儿了!你叫孩儿怎么办哪?……” 小福儿也趴在老人身边,哇哇大哭。 瞧着眼前这一家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哭天唤地,好不凄惨!杜若秋抱起地上哇哇哭叫的小福儿,同情地对骆春龙说:“人走都走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骆春龙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直恨昨日倾囊时。’ “都是这双手!都怪它忍不住!……是它害得我家破人亡!……”骆春龙泪眼模糊地看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砍你两个手指还不够,你还能摸牌!我今天要把你全部砍掉!叫你再不能害我!”边说边猛地抽出苏婉的宝剑,砍向自己的手。大家这才发现他左手少了两个手指头。 苏婉迅速起身,一探手“啪,啪”点住他的穴脉,夺回他手上的宝剑:“事已至此,你这样又有何用?没了手,你怎么养活你的孩子?” “我……” “你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苏婉解开他的穴位又说。 “你这位仇兄何许人?怎么会跟那帮人那么熟?看那帮人对他也是毕恭必敬?”上官飞提出疑问。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以前也常常去赌钱,与他们自然就熟了。他就是靠这个发的家,如今他是家财万贯,身份显赫,那帮人又怎能不对他毕恭毕敬?”骆春龙敬佩地说。 “骆春龙,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走到这部田地的?” 苏婉问。 “唉!……”骆春龙打了个唉声:“我这位兄台姓仇名利,虽然家境不好,但也能勤学苦读,与我曾是同桌。 我那时虽是个富商阔少,但嘴很笨,而他则口齿灵利!我非常仰慕他的口才,所以很愿意与他同台共墨,听他说教。还时常给他拿些银子帮贴家用。他也很要面子,口才又好,很多时候被他说得无言以对,自惭形秽。他也许是感激我的帮助,所以时常来绸缎庄帮忙干干杂活,算算帐目。直到有一天……”骆春龙回忆起往事。 直到有一天,二人闲游到了西湖郊外,忽见两个女子在那里追逐嘻闹。二人看这两个女子粉面桃唇、细眉大眼,生得十分俊美,禁不住停下脚步,躲在一旁偷看。就见其中一个年岁小一点儿的,嘻哈笑着爬上一棵大树,然后冲下面那个叫道:“上来呀?……不敢了吧?”下面那个急得脸红脖子粗:“你给我下来!看你哪像个女孩儿?要是让别人瞧见,看你如何嫁得出去?” “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欺负小姑子,看我哥不休了你?”上面那个阴阳怪气地逗她。 “上面危险!你快下来!我保证不打你了!” “说得好听?我才不上当呢!有胆你就上来!我就是不下去,看你怎么着?你抓――不――着!”上面这个笑嘻嘻地冲下面那个做了个鬼脸。这可是在树上?她这一动不要紧,一只脚一下子就踩落了空,整个人跟着跌落下来。 “啊?”下面那个吓得尖叫一声。这两个人一看,也吓坏了,慌忙跑出来相救。 还是骆春龙动作比较快点儿,一把接住那女子。因为用力过猛,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骆春龙未及起身就赶忙问:“姑娘你没事吧?” 这女子早已吓得三魂出窍,现在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这才收回魂来。睁杏眼扫一下对面,发现自己竟被一莫生男子抱在怀里,羞得慌忙推开他,爬起来就跑。 “姐姐!”她跑到地上那女子跟前,羞怯地躲到她身后。 “你没事吧?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这位姐姐拉过她左看看右看看,余惊未了地拍了拍胸口说,“还好上天保佑!方才若不是那位公子出手相救,你不死怕也是摔成残废了!” 这姑娘这才把头探出来,看了骆春龙几眼。只见他眉清目秀,斯斯文文,虽然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却也不失书生风度。于是走了过来,羞答答地上前施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言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没等骆春龙答话,仇利便上前还礼,“请教姑娘芳名?” “哦,小女子姓叶名心字红。”叶心红又赶紧对仇利礼道,“敢问二位公子高姓大名?”“小生姓仇名利,这位姓骆名春龙,我们都是寒林院的学子。” 仇利又抢先答道。“哦,原来是寒林院骆秀才、仇秀才!小女子久仰了!” “不敢当!方才一时情急,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骆春龙赶紧过来陪罪。 “公子言重了!救命之恩尚未言谢,小女子怎敢怪罪?”叶心红羞面含首、施礼答谢。然后又跑回那姐姐身边,对她耳语一番。那姐姐听完,异笑着看看她,便走了过来,对着骆春龙施了一礼,问道:“请问公子今年贵庚几何?” “哦,小生与他同岁,略长几月,今年已有二十一春。因忙于学业,还不曾婚配!”仇利又抢先答道。 “哦……,”这位姐姐看了他又回来叶心红这里,看着骆春龙他们,悄悄地对她说了几句。 骆春龙因为答不上话,急得满脸通红。看到他这副模样,两位姑娘忍不住掩嘴直乐。骆春龙被笑得更是难堪,赶紧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姑娘们笑了一会儿,叶心红又拿出一块绣帕递给那姐姐,然后看着骆春龙对她一使眼色。那姐姐会意,拿着绣帕又走到骆春龙跟前:“骆秀才,这是我妹妹亲手绣的绢帕,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子,公子若是有意,挑个良晨吉日,带上此物去叶家庄提亲。” “这……”骆春龙被这突如其来的提亲,弄得如坠云雾,他傻乎乎地摸摸后脑勺,不敢接下绢帕。那姐姐一见怒道:“莫非你还嫌弃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可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奇女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还敢看不上我家姑娘?妹妹,我们走!”那姐姐气呼呼地拽着叶心红就走。 “姑娘请留步!”仇利急忙上前拦住她们,“姑娘如果不嫌弃,小生愿……” “姑娘别生气!……”一看两姑娘生气要走,骆春龙也着了慌,赶紧过来躬身一礼,“多谢姑娘垂爱!小生这就回去禀明家父,尽早择吉日前去迎取!”他这回总算抢在仇利前头把话说完,直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瞧着他着急上火的样子,这姐俩又乐了。那姐姐把绢帕往他手里一塞:“记住了!是西湖叶庄。到时候一定要来噢?”说完拉着叶心红跑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完了!完了……!”仇利看着她们远去的方向,喃喃道。 “仇兄,什么完了?”骆不明白地问。 仇利回头看了看他,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 “哦……,我懂了!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位姐姐了?……仇兄不必如此,虽然她那姐姐已经明花有主了,待我取回叶小姐之后,让她在庄上再帮你物色一个。” “你在取笑我?”仇利看着骆春龙满是春风得意的笑,顿时火冒三丈,“你不就有几个臭钱?有什么好得意的?别忘了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穷人也有翻身的时候!”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喂!仇兄!……怎么啦这是?我说错什么啦?……”骆春龙是豆酱拌面粉――一脑门子酱糊。 从此仇利就疏远他,骆春龙为了解除心结,还特地去讨好他,却总是被他弄得下不来台。后因婚期将近,骆春龙便离开了寒林院,回家帮父亲打点生意,准备迎取叶心红。仇利呢?也再也没来绸缎庄,就连骆春龙的婚礼也没参加。骆春龙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 这仇利为什么要跟骆春龙翻脸?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他也看上了活泼俊俏的叶心红了。可骆春龙是个实心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位仁兄把自己的失落与心伤都算到了他的头上:若不是她看到了他的华丽衣着,叶小姐怎会看上呆头呆的他?我那般的献殷勤,她没理由看不到?更可恨的是,他一边跟我装傻充愣,故作好人;一边落井下石,尽往我伤口上撒盐?…… 骆春龙成亲那天,仇利也去了,但他没进去,只是远远看着叶心红身穿大红袍头顶着大红的盖头,被骆春龙搀扶着下了花轿,双双走进礼堂。耳听得声声礼成,宣闹。仇利心里像是喉管扎了根刺,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一定要把叶小姐夺回来! 第65章 赌徒之招来横祸 仇利回来,把自己关在黑屋里,冥思苦想数日,终于想出一条夺回叶心红的计策。…… 第二天,他就纠结了一帮地痞无赖,先是连系好买家,然后再深夜潜入绸缎庄。(因为他常常在绸缎庄帮忙,所以对这里比较熟悉,哪里好进,哪匹面料值钱?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没费劲就进到庄上,搬走了丝绸,面料,然后一把火烧了绸缎庄,这才驾马车离开。仇利捡值钱的绸缎要了几匹,剩下的让他们二一添作五分了赃。 仇利拿到了卖绸缎的银子,这才想起来害怕,慌忙跑回家拉着他娘就走:“娘,这里不能再呆了!快跟我走!” “利儿,出什么事了?干嘛要走?”他娘忙问。 “问这么多干吗?跟我走就是。”仇利心急火燎地说。 “去哪儿呀?”他娘似乎明白点儿什么,又问,“你跟娘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没有。你快去收拾,天亮就来不及了!” “利儿,咱们都穷成这样,你还在外面闯祸?你不跟娘说实话,娘不跟你走!”他娘坚持说。 “娘!……好!我就实话告诉你,我跟骆春龙闹翻了,我烧了他们家绸缎庄,今晚不走,明天他们报官了就走不了啦!”仇利急道。 “啊?……为什么呀?前一段他还帮咱们来着……?” 他娘难以置信。 “以前是以前。我怎么知道他表面老实,心眼那么坏?他那么有钱,什么女人取不到?可他却偏偏抢我的女人?”仇利恨恨地说。 “利儿,你哪来的女人?娘怎么不知道?”他娘糊涂地问。 “咱们家穷成这样,那个会来与我说媒?我是在外面认识的,可惜被骆春龙这个小人给抢了去!……” “啊?……利儿啊,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他娘急得六神无主。 “我们先逃出城去,我还有些银子,够花上一阵子的了。”仇利拿出银票说。 “你哪来的银票?”他娘惊讶地问。 “您就别问了!赶紧收拾!”仇利不耐烦了。 “可我们这样东躲西藏的,总不是事啊?娘老了,怎么样都不打紧,可你还年轻,何时是个头哇?”仇母软摊在地上。 “那你说怎么办?”仇利也没主意了。 “你自己走吧?别管娘了!娘年岁大了,走不动了!”他娘抹着眼泪说,“你爹走得早,都是娘没用,没能让你过好日子,才害得你这样。娘再不能拖累了你!” “我走?我去哪儿呀?……哦,对了,咱们家有没有亲戚?”仇利忽然想起来问。 “我们都穷成这样了,哪里还有亲戚?就是有也不往来了!”他娘绝望地说。 “您就说有没有?我现在有钱了,不怕他们不认我!” 仇利露出希望。 “有倒是有,我娘家有个兄长,还在朝中为官呢!”仇母说。 “娘,您怎么不早说?”仇利大喜。 “早说又有什么用?你舅母嫌贫爱富,早就不与我往来,去她们家也是倍受凌辱,所以娘宁可饿死,也不去求她。”仇母沮丧地说,“你就算去求她,她也不会认你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不见……?” “娘,此一时彼一时,只要知道在哪里,我有办法让舅母认我。”仇利满怀信心。 “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哪里,你上京打听一下,尚书府应该不难打听。”仇母说。 “我舅舅还是个尚书?”仇利乐坏了,“早告诉我有这么个富亲戚,我早就飞煌腾达了!” “你把这个带上,就算你舅母不认你,你舅舅也多少念点儿同胞之义。……”仇母拿出一个刀刻木兔对仇利说,“这是小的时候兄长为我雕刻的,那个时候我们感情还很好。” “这可太好了!……娘,您就在家中等我,看到骆家人就当没今晚这回事。待我搞定了舅舅,舅母,就回来接您上京。” “我你就别担心了!天快亮了,你快走吧!” 仇母催促道。 “那娘多保重,我走了!” 看仇利走远,仇母泪水滔滔:“利儿,骆家对我们有恩哪!你这样对人家,你让娘有何面目再见骆家人?不如一死谢罪,来赎你的罪孽!希望你以后要好好做人,不要叫娘死不安心……”仇母念到此,把心一狠,一头碰死在墻上。 仇利来到京城,先给自己买了身像样的衣服,然后打听尚书府的所在和他舅母的喜好,又按她的喜好买了份大礼,这才拎着大礼登门拜访。 他舅母林氏一听他报出家门姓氏,把眼一瞅,鄙视地说:“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仇家那个穷小子。” “舅母大人,此一时彼一时,人常说:‘人不可冒像,海水不可斗量。’我家以前是贫寒,但我如今发达了!您看看外甥我的这身衣衫?一般人怕是穿不起吧?”仇利面对他舅母这样的羞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盈盈地吹虚道。 林氏这才仔细打量他几眼: “吆!你这身衣裳值不少钱吧?租来的还是借来的?” “舅母大人是小瞧我了!我不但买得起绫罗绸缎,还买得起舅父大人喜欢的玩艺儿。……”仇利边说边拿出礼盒,打开来让他舅母观看。 “玉如意……?”林氏一见,立马笑逐颜开,抬头喜滋滋地看着仇利说道,“你真的发达了?说……还是你这孩子有心,你舅父就喜欢收藏这些个玩意儿,他要是知道是你来了送的,一定高兴极了!” “小意思!等我下次赚钱了会买更好孝敬您和舅父大人!”仇利故作豪爽地说。 “这孩子?小嘴真甜!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林氏乐得合不拢嘴了! “你舅舅上朝去了,一会儿回来我替你跟他说说,让他帮你谋份差事,专管经商这行的。这样你就更好赚钱了!” “多谢舅母!”仇利乐坏了连忙起身拱手道谢。 “这以后哇,两家可要经常走动走动了!” “那……我娘还一个人在家等我回去呢!”仇利趁机说。 “都是自家兄妹,这些年失去音讯,要不然早将她接来享福了!”林氏也故作大方地说。 “如此外甥儿谢过舅母盛情!”仇利赶忙行礼谢过。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林氏嗔怪道。 搞定了林氏,这小子落了心了!但等舅舅回家,再拿出他亲手雕刻送给母亲的木兔,昔日的兄妹之情不用言表,就能让他动容……。仇利高兴地想。 吏部尚书扬湖下朝回来,听林氏这么夸大其词地一说,马上来看仇利。仇利一看到他,便跪地哭诉他与母亲多年来的凄凉。扬湖手拿木兔,感慨当年兄妹情谊,不由得感觉很对不住他们母子,于是忙搀起仇利:“利儿,起来说话,这些年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舅父!……”仇利悲悲切切地抹着眼泪。 “利儿,都是舅父不好,没有早点把你们娘儿俩接来身边。……现在你既然找到我了,那就别走了,留下来帮我打点府中事务。” 仇利一听自然是满心欢喜,可他不甘心就这么把叶心红放了,于是苦着脸说:“舅父!甥儿也想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可是娘亲在家盼守,家里也还有事未了,所以……” “你还想回去?”扬湖奇怪道。 “嗯。”仇利点点头。 “那这样吧!我扬州那边也有家赌坊,叫“来富贵”赌坊,生意还不错。我也正想再开一家,看你还算机灵,是块做生意的材料,就让你负责打理吧!你回去找一下陈当家,让他帮你张罗,名字你自己定。” “真的?……喏!”仇利大喜。 仇利回到扬州,得知母亲撞死,他更加痛恨骆春龙。 为了不让秘密泄露,仇利把当初和他一起盗绸缎庄放火的那帮人招归手下,又在陈当家的帮助下,把赌坊开了起来,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尔赢赌坊”。看着一个进来的人,都是笑着进来,哭着出去,心里好不痛快!可一静下来就想起叶心红和骆春龙,心里就像虫咬。于是又开始琢磨怎么样让叶心红回心转意。 那晚骆老爹闻讯赶到绸缎庄,看着那熊熊烈火是垂胸顿足:“我的丝绸!我的绸缎庄啊!……我的全部家当啊!”老头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等到骆春龙带人赶到,把老人从大火中救出,他的一双眼睛已被烧坏,再也看不见了!……看着欲哭无泪的老爹,化成了灰烬的绸缎庄,骆春龙傻了!……一个富甲一方的公子哥,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了! “相公,别难过了!咱们不是还有点儿银票吗?再将外面的账收回来。公爹虽然眼睛瞎了,好歹捡回来一条命,虽然不能做帐,可你行啊?让他一旁给你指点指点,咱们重开绸缎庄。”叶心红安慰他说。 “谈何容易?这是爹爹毕身的心血,区区千两银票能管何用?”骆春龙心灰意冷地说。 “咱们先不做大,慢慢来,公爹不也是从小生意做起的吗?” “那些个伙计怎么办?我们自己都无力生活了,怎么给他们发工钱?” “要不……给点银子打发他们回家吧!就跟他们说,等我们生意做大了,再请他们回来。”叶心红帮着出主意。 “就这点银子了,再打发了他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骆春龙垂头丧气地说。 “相公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至少还有我,还有爹,还有这么大一座宅子……。哀?相公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不如再盖两间小屋,把大宅卖了,这样开绸缎庄的钱就够了。等赚了钱,再把它赎回来就是。”叶心红扒在他的肩头温柔地提议。 “有贤妻若你,春龙此生何憾?……”骆春龙抬头看了看她,感激地说。“可是爹就这么点儿家底了,卖了你让他心里……” “春龙,红儿说得对,骆家不能就这么垮掉,得重新站起来,必须重开绸缎庄!我没事,你们住哪里我就住哪里!”骆老爹不知什么摸了出来,站在他们房门口说。 第66章 赌徒之陷入赌局 骆春龙听了他爹和叶心红的话,卖掉老宅,重开绸缎庄。这几日,他到处在寻找买主。 “吆,这不是春龙贤弟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迎面过来一人,看到他惊讶地问道。骆春龙现在见人就矮一节,所以总是低着头匆匆赶路。这会儿忽然听到问话,忙抬头来看,见是仇利,不由得悲上心头,他难过地打了个唉声: “唉!一言难尽哪!……” “怎么了?……贤弟别急,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仇利把他拉到一家酒馆,然后说:“贤弟,咱们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交心了!今天为兄作东,我们好好喝几杯!” 骆春龙端杯在手,却怎么也喝不下。 “贤弟到底出什么事了?” “唉――!一场大火,烧了我爹毕生的心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娘子劝我卖掉老宅,重建绸缎庄。……”骆春龙就把家中变故告诉他听。 这事本来就是他干的,他能不知道吗?让他没想到的是:骆春龙居然会卖老宅,重开绸缎庄。……绝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想到此,他故作大吃一惊:“几月未去贤弟家,想不到你家却遭此横祸?……绸缎庄没了,再卖掉房子,你们住哪里啊?” “我们手上还有点儿银子,打算先盖两间小屋,一家子先凑合着住,等赚到钱了,再把老宅赎回来。……可是,跑了几天也没寻着买主。还望仇兄帮忙打听打听!”骆春龙郁闷地说。 “贤弟也别太难过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事就包在为兄身上了!来来来!咱们先喝酒,吃饱了才有力气跑路不是?”仇利劝道。然后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朝着骆春龙一亮杯底。骆春龙遭此横祸,哪有心情喝酒?看着酒桌,想想那时和现在,不由得抓起酒壶,直往嘴里倒。 “春龙贤弟,你这么个喝法会伤身体的!”仇利抢下酒壶说,“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你还是别喝了!走,为兄带你去个地方,兴许会遇上买房的人。” 仇利把他拉到“来富贵赌坊”,然后冲里面喊:“来客人了!还不出来迎客?” 陈当家的闻声赶紧迎了出来:“少……” “少啰嗦!我带兄弟来玩玩,你开桌吧!”仇利赶紧截住陈当家的话,又冲他挤了挤眼。陈当家会意,马上拿塞子、开赌局。 “仇兄,这是什么地方?这么热闹?”骆春龙醉眼朦胧地问。 仇利诡诈地笑笑:“是个容易赚钱的地方……。” “什么钱……这么容易……赚?”骆春龙打着酒嗝说。 “你看我来……一二三!开!……赢啦!你的银子归我了!”仇利摞过对面的银子,看着骆春龙笑着说。 “呵呵呵,这银子是好赚!我也来玩玩!”骆春龙歪歪斜斜地抢过塞子笑道,“我叫个大的,七八九!开不开?” “当然要开啦!抢头彩嘛!你赶紧开牌!”仇利冲着陈当家说。 “好!看好喽!”陈当家合起塞盘,晃荡几下,然后放到桌上,猛地一抽盖,骆春龙一看是七八九,高兴坏了:“赢啦!……仇兄我也赢了!”骆春龙高兴得边叫边抢过对面银子!那赌坊老板陈当家故作不高兴地说:“今天手气真背!碰上这么两个运上的主?不玩了!”他一打庄收起塞子。 “怎么的?吃赢吃不了输哇?今天敢不让我们尽兴,我拆了你的招牌!”仇利把眼一瞪怒道。 “嗳嗳!别呀!我玩还不行吗?不过,只能陪玩一局,我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呼呢!”陈当家只好又上庄。 “要玩就三局,一局多没劲儿?”骆春龙也眯着醉眼帮腔起哄。 “好好好,三局就三局!不过,我可丑话说头里,输赢都不许耍赖噢?” 陈当家又拿过塞子,发牌压注。三局过后,又让骆春龙他们赢了个尽光。陈当家的赶紧搂起塞子,气鼓鼓地嘟囔:“今天真倒霉!把钱输光了,往后还怎么混?……现在不玩总行了吧?” “嗳,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老板唻,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骆春龙不高兴地说。 “是是是,我不对!刚刚是输惨了,发点牢骚。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二位随便看看,欢迎下次再来!”陈当家边说边跑了。 “喂!我们还没玩过瘾呢!你怎么就跑了?” “骆贤弟,算了!做人要讲信用嘛!我们还是先走吧?”见骆春龙余兴未尽,还舍不得走,仇利故意催他。 “仇兄怎么会认识这地方?”骆春龙消遣了这半天,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来问。 “贤弟怕是还不知道吧?你也不问问我因何短短数月就腰缠万贯?……”仇利卖了个关子。 “怎么?仇兄你发达啦?”骆春龙这才注意到他,穿着的确与往日不同:那条旧得退了色的公子巾,换成了高高挑戴的公子帽;那补了又补的长衫也换成了高级绸缎绣袍。直叫骆春龙惊讶不已,“你……不会是赌钱赢的吧?” “可不是?……”仇利一挑刀子眉,周身看了看自己,洋洋得意地咧嘴笑道 “这钱真这么好赚?” “嗯。”仇利神气的点点头。看到骆春龙那羡慕得要死的样子,又故意告诫:“这钱你赚不了。” “为什么?” “你上有严父,下有厉妻,怎么能让你为所欲为呢?” “老父双眼已瞎,内人也十分贤惠。她要是知道我为老宅着想,肯定不会反对的。” “你还真想赌一把啊?”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碰碰运气了!如果都像今天运气这么好的话?我不用卖老宅也能开得起绸缎庄了!”骆春龙还作梦取媳妇――尽想着美事了! “喂,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这赌钱跟做生意一样,也是有赚有赔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赌场输赢都是自己的运气,怎么会怪仇兄呢?”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贤弟一句,赌对读书人来说,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儿,你还是先不要让家里人知道的好。” “这个我知道。” “那好,今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家去,免得你娘子他们担心。我们明天再来玩吧!” “好,那明天咱们俩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 骆春龙临走还仔细看一眼赌坊的招牌,生怕明天跑错了。 第二天,骆春龙起了个大早,谎称约人谈房价,就早早来到赌坊门前,着急得等着仇利。终于看到他来了,赶忙迎上去急道:“仇兄,你怎么才来?” “不好意思,让春龙贤弟久等了!” “赌坊早就开门了!就等你了!咱们快点儿进去吧?”骆春龙性急地催促道。 “好!咱们兄弟俩今日就玩个痛快!”二人边说边并肩走了进来。 “二位早哇!昨天赢钱赢出想头来了,睡不着觉了吧?”陈当家的迎上前来,把他们引到赌桌旁。赌桌上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大概是昨晚就没回家吧? 仇利拉着骆春龙也挤了进来,把一兜银子往桌子上一撂,冲着陈当家一点头说:“今天我要做庄,让我兄弟尽尽兴,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我的。” “仇兄,怎么能使你的银子?我也带了本钱。”骆春龙也拿出钱袋。 “好!今日咱们兄弟齐心合力,非把桌上的银子赢光了不可!”仇利信心十足地说。 “仇兄!你快上庄吧!” “好呐!我还叫小。”仇利抓过塞子盘把塞子一个一个地放进去,然后合起盖摇晃几圈然后放到桌上,几十双眼睛盯着上面看,仇利一揭盖,众人都乐了:“哈哈!四五六,你输了!” “输就给钱呗!有什么了不起?再来!”仇利推上银子。可又接连输了十几把,怄得他只好让位,“今天什么日子?手气怎么这么背?不行了!还是贤弟你来吧!” 骆春龙早就看得手心发痒,忙拿过银子往当中一甩:“我买大!” “好!买大!……”陈老板又上塞子,在手中翻滚开来,那熟练的摇塞技艺直叫骆春龙这帮人看得目瞪口呆。就看他摇完一收手,托起塞盘轻旋着放到桌上,然后慢慢来揭盖子。…… 众人边念数边凑上去看: “大……大大……大……!”等盖子全部揭开,骆春龙欢喜地叫道:“是大嗳!我赢了!” “恭喜贤弟,赢了个开门红!看来今天运气都跑你那边去了!来,再来!”仇利也有意道贺说。 “好!再来!我还压大!” “好嘞!”陈当家的晃荡晃荡塞盘,看着大伙问:“真压大?还有谁压大的?” 赌徒们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还是压小吧!” “我压中!” “好嘞!……他要大,你要小,你压中……。想好喽,我可开塞喽!”陈当家眼睛看着众赌徒,缓缓揭牌。骆春龙和众人把眼骨碌碌地往里看。 “啊哈!又是大!”骆春龙兴奋得一打仇利。 陈当家和其他人都耷下了脑袋:“又输了!” “春龙贤弟今日好运当头,不压白不压!再来!”仇利给他助胆壮威。 “那好!我还压大!”骆春龙这回想都没想就压上银子。 “你们呢?”陈当家又看着众赌徒问。 众人一旁看红了眼,犹豫了一下便说:“这人今天财运真好!我们都跟着他压,他压什么我们就压什么!” “好!你们可真跟着他压?” “就跟着他压!”众赌徒一齐说。 “好嘞!”陈当家又看看骆春龙问,“这次你压多少银子?” “就这么多银子,我全压大!”骆春龙把所有银子都倒在了赌桌上。 陈当家看了看银子,故作害怕地说:“你压这么多?想让我关门哪?” “别废话!哪有赌坊嫌赌客银子压得多的?……快点上塞子吧!”看赌东这样,骆春龙底气更足了,紧催着他上塞压注。 “你今天运气好,当然这么说。可他们都跟着你压,万一我输了,我赌坊这几十号人都得喝西北风了!” “你到底赌不赌?不赌赔钱!”仇利一边也帮着吓唬。 “公子别生气!我赌!……”陈当家只好又上满塞子,完成了摇盘,再一揭盖,把骆春龙乐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是大哎!仇兄,我又赢了!” 陈当家没精打彩地退过银子,垂头丧气说:“今天真背!只能认栽了!我没钱玩下庄了,各位自己玩好!” “喂!不准走!输不起啊?输不起你开什么赌坊?各位说是不是啊?”骆春龙不高兴了。 “就是,就是!没钱你开什么赌坊?”众赌徒一起帮腔。 “这位大哥!我赌坊还有这么人要吃饭呢!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这一下子赔了这么多,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吧?有银子也一下搬不来不是?”陈当家的哭丧着脸恳求道。 “贤弟,算了!看他说得可怜,今天就放过他吧?反正你九点在上,改天再来也一样。”仇利一旁劝道。 “陈当家,今天看在我仇兄说情的份上,就放你一马。下次再要这么让我扫兴,小心我真砸了你的招牌!” “是是,下回我多备点儿银子,保管让您尽兴!”陈当家点头哈腰地送客:“今天真对不住!二位走好!” 看骆春龙捧着钱袋,乐不可支的样子,仇利又故意警告:“春龙贤弟,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到此为止吧!这玩艺儿也不能玩过了头,物极必反哪!……” “我明白!没拿它当营生。我就是玩两天而已!” “那就好!我外面还有生意要打理,就不能天天陪你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好,好,仇兄你忙。告辞,后会有期!” 看骆春龙乐不思蜀、恋恋不舍的样子,仇利露出阴险的笑容。 第67章 赌徒之沉迷赌桌 看客也知赌徒侥幸,如果觉得我写得对,就给个赏,推荐,收藏。 骆春龙喜滋滋地回到家中,把赢来的银子倒了一桌,兴高彩烈地叫道:“娘子!我发财啦!” “你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发什么财?”叶心红从房里出来,十分惊诧地问。 “哎!……不偷不抢,来的不痛,去的不痒!……”骆春龙笑嘻嘻地卖着关子。 “来得不痛?……去得不痒……?相公你……你去赌钱啦?”也心红瞪大了眼睛。 “娘子不愧为才女,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骆春龙嘻哈一笑说。 “你……?我让你去打听买主,卖宅重开绸缎庄。咱家现在都成啥样了?你还有心思去赌钱?”叶心红气得抓起桌上的银子就扔了过去:“我叫你去赌?……让你这么没志向!” “噯嗳嗳,娘子别发火嘛!我这也是为了这个家嘛!有了这些银子,我们就不用卖老宅了。……再说爹眼睛瞎了我又不懂做生意,万一赔了怎么办?人没地住了,银子也没有了!还不如去赌一把,这不花力气的银子,不拿白不拿。” “你……你不务正业,还满嘴是理?你可知古人有训:‘输钱必从赢钱起,’枉你还读过那么多诗书?你看看街房邻居,亲戚朋友,远近闻名的,有几人是靠赌钱发家的?又有多少人因沉迷赌桌,弄得倾家荡产、丢妻弃子,苦不堪言?而后追悔莫及。你……你还不醒悟?”叶心红将古论今,苦苦归劝。 “娘子不用细说我也明白。可我苦读诗书这么些年,也不见高中?就算高中了又怎样?还不就是个吃、喝、拉、撒,睡?我现在总算活明白了:十年寒窗苦,不见中榜文;不如且为乐,清闲度余生。……”骆春龙边说边摇头晃脑地念起诗来。 “你……你知错不改,枉为是人!……好!你就拿着你这些个不花力气的东西去度你的余生好了!我可不敢享用?我回娘家去!”叶心红气得掉头就走。 “喂!娘子!……娘子别生气嘛!……”骆春龙急忙拖住她,“别走嘛!我以后不赌了,总行了吧?” “你真的能做到?”叶心红不放心地说,“你给我保证。” “好好好!我保证再不去赌了!你还要我发誓吗?”骆春龙又要指天发誓。 “算了!我就相信你这一回。”叶心红忙打断他说。 “还是娘子体贴!”骆春龙龇嘴笑道。看叶心红还在一边生气,又赶紧深施一礼:“娘子莫要生气了!小身这厢赔礼了!” 看他这样,叶心红气也小了,无可倷何地说:“你既然不愿意做生意,那就买几块地来种种吧?古人说得好:生意钱,水上萍,庄稼田,万万年。……且不说如何的好,起码不愁吃穿。” “娘子说的是,我明天就去买地种庄稼。” 第二天,骆春龙果然去买了几块田地,打算好好种地。可是三天没下来,就把他累得腰酸背痛,满手的水泡。他坐到地头的大树底下,动都不想动了。忽然一个念头闪进脑海:这种地多辛苦啊!累个半死不说,还要等上个半年才有收获。赌桌上的银子来得多便当?一翻一开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我如今正走财运,何不趁机多捞它几场?既有吃的又有花的,何必吃这苦头?……想到这里,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摸一摸腰间:坏了!没银子怎么赌啊?可又不能回家去取,娘子知道了肯定不依。怎么办?……对了!我不去向邻居张大爷、李大嫂他们借点儿银子。……于是他一溜烟地跑到张大爷家,谎称要买种下田,过几天就还。第一次撒谎,他这个秀才书生,实在觉得愧疚,胀红着脸,怯生生地杵在门口。 张大爷还当他家突遭变故,让他一个商家富少借钱,实属羞于启齿,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二话没说,就借了他几两银子。骆春龙用惯了大钱,看着这几两银子,实在是看不上眼,可又没办法。张大爷也看出他的意思,忙说:“我就这么多了!庄稼人一年也攒不了几个钱。” “我知道,多谢大爷!”骆春龙从张大爷家出来,总觉得这银子少了,上不了桌面。反正也拉下脸皮了,干脆再去借点儿。……于是他又来到李大嫂家,同样的借口照搬。李大嫂也十分同情他家的遭遇,也是毫不吝啬地借了他银子。骆春龙这回有底气了,高高兴兴地来到赌坊。几经周转,终于又赢了一兜银子,偷偷还了借债,这才兴冲冲地回家。 他还没到门口,就见叶心红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气鼓鼓地挡在门口: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我下地干活去了?” “是嘛?那你那地整得怎么样了?”叶心红憋着火问。 “地呀?……早就整好了!种子也撒下去了。这不?都卖出了银子了!”骆春龙笑嘻嘻地拿出赢回来的银子。 “好哇骆春龙!想不到你现在撒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你不分好赖,三番两次偷着去赌钱,还学会了撒谎骗人?……当我是傻子吗?有这么快的庄稼吗?我还当你每日辛苦,煮了点红枣绿豆汤送去地里让你解暑补虚。谁知你竟跑得不见了踪影?问了人才知道,你这几天根本没在地里,还到处借钱买种子,什么种子要这么多钱?……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进家门!”叶心红终于忍不住大发怒火。 “你……,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命贱呢?便当得来的银子不要,非得吃苦受罪?反正不用你去辛苦,你当然不知道累!……”骆春龙一看也来了气。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做谁做?”叶心红气恼道。 “噢,你还知道‘嫁汉’哪?我管你吃穿,你有何必管我怎么挣钱?诗经上有云,女子有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还竟然敢管到丈夫我的头上来了?” “你……,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我这就回娘家去!”叶心红哭哭啼啼跑回房中收拾衣物。 吵闹声惊动了骆老爹,他拄着拐杖摸了过来:“春龙,红儿,吵什么呢?” 叶心红一听吓坏了,赶紧擦擦眼泪,强作笑声,过来搀扶老人:“没有吵,爹!” “是吗?别看你公爹眼睛瞎了,耳朵还没聋呢!……是不是春龙又在外面赌钱了?” “没有,爹!是您听岔了!相公刚才还在跟我说,赌钱害人,幸好自己早早醒悟。……”叶心红一面哄着老人,一面狠狠地瞪着骆春龙。 “红儿,你可不能护着他,该管还得管,咱家不兴男尊女卑,谁对听谁的。” “是!爹!” “春龙呢?”老人又摸索着问。 “我在这里,爹!”骆春龙伸手扶住老人。 “春龙啊,红儿是个多好的媳妇?你应该多心疼着点儿,别老跟她怄气。你爹我眼睛又瞎了,家里全靠她了!你再不挣气,老出去赌,这日子还怎么过?” “是,爹教训的是。我日后定当加倍爱护,决不再惹她生气。您老还是回房休息吧!” 骆春龙送走老爹,回来房中,见叶心红还坐在那里抹眼泪,忙走到跟前,抓起她的手说:“娘子,我错了!你打我吧!狠狠地打!求你别伤心了!” 叶心红既痛心又爱怜,她收回手扑在他怀里哭了:“相公,别再赌了行吗?我已经有身孕了!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受苦……。” “什么?你有喜了?”骆春龙又惊又喜,忙俯下身去,贴着她的肚子听了听:“哎?是在动哎!” “哪有这么夸张?三个月还没到,怎会动?”叶心红破啼为笑,嗔道。 骆春龙抬头看看她愁苦的面容,心疼地把她搂在了怀里:“都是我不好,叫娘子操心了!娘子放心,以后再要看到我去赌坊,你就叫人打断我的腿。……” 可是,好景不长。这一天,叶心红让他上街去卖点儿孩子出生时的用品。骆春龙揣着银子,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赌坊门前。 “吆,骆秀才?快进来试试手气吧?”把门的一见他忙招呼道。 “我娘子快临月了,我是来给她买做月子的东西的。……” “骆秀才最近在我们赌坊赢走不少银子吧?……看你这样也是怕老婆,怎么样?老婆管得严不严?”把门的取笑道。 “我那是妇唱夫随,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骆春龙红着脸挣辩说。 “读书人还真是死要面子!我看你不如趁这机会赌一把,既买了东西又过了赌瘾,说不定又赢了个满堂彩,岂不是皆大欢喜?” 骆春龙捏捏口袋,瞅瞅赌坊,心里又在嘀咕:他说得对。我不如趁这机会最后再赌一把,等赢了钱再买东西回家,娘子是不会知道的。……于是就跟着把门的走了进来。 “骆秀才?……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赢走了银子,就忘了我这赌坊了呢?来来来,快来下注!看看你今天的手气怎么样?”陈当家一见他就忙招呼他下注。 说来也真是气人!这骆春龙今天不知走的什么霉运?买什么不是什么,一会儿功夫,腰兜里的银子就输了个尽光。他现在是想回都回不了啦:没钱买东西,如何跟娘子交代?……哎? 这赌场也是风向轮流转的,说不定上三场输了,下三场又给赢回来了!可惜银子带少了,要不然不会输得这么惨。还好他们不知道我没有银子了,我不如最后赌一把,赢了银子就走。……想到这里,他又开口叫点压注。等赌东一翻牌,他傻眼了:又是个下三点儿! 对面的赌东是个刁斗眼,他见骆春龙看着牌面直发愣,斜着斗眼说道:“骆秀才,掏银子吧?” “啊?……哦。我……我已经没银子了!”骆春龙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没银子?……没银子你也敢下注?想空手套白狼啊?来人!给他点颜色瞧瞧!”刁斗眼把眼一横怒道。 “别别!大哥别发火嘛!你容我回去取来给你就是。”骆春龙慌忙说。 “回家去取?万一跑了我找谁要去?” “我骆某好歹也是这带名流,怎会言而无信?你若不放心,派人跟着我就是。” “东家,听说这小子现在穷得叮当响,老婆又十分严厉,哪会拿得出这么多的银子?不会是脱身之计吧?”旁边一人看看骆春龙对刁斗眼说。 “什么?你竟敢诓我?看来不给你放放血,你也不知道大爷我是属什么的?打手哪里?给我打!”打手们一听,冲上来就打。 第68章 赌徒之压房豪赌 “我真没骗你们!我家真有银子!就我那老宅至少也值万两银票吧?……”骆春龙抱着头边躲边说道。 “你们别打了!打死了他就更拿不到银子了!”陈当家赶紧过来劝和,“刁爷放心,这人我认识,银子我借给他。” “陈当家,他都穷成这样了你还敢借银子给他?”旁边那人又提醒他说。 “我放心他。”陈当家又看着骆春龙说,“骆秀才,听说你在卖老宅?……要不你卖给我吧?这银子先借你还债,我再拿几百两让你翻本,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把老宅卖给我。怎么样?” “陈当家如此仗义,骆某还有何话说?就依陈当家所说,我卖谁不是卖?”骆春龙赶紧说。 “可是空口无凭,万一你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陈当家不放心地说。 他 “陈当家你还不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唯独有偶。到时候有人抬价也说不定。”陈当家摇着头说。 “既然陈当家如此不放心,我就先给你立个字据!…” “好!骆秀才爽快人!”陈当家一竖大母指,又冲着手下说:“伙计,给骆秀才拿笔墨!” 伙计拿来纸笔,骆春龙“唰唰”写好字据,摁上手印,交给陈当家:“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我怎会不放心你呢?好了,给骆秀才拿银子!”陈当家冲着手下一抬下巴。 手下很快拿来银子,骆春龙接过银子再上赌桌。可是接连又输了十几把,把骆春龙急得额头直冒汗。 “骆秀才。下注叫牌吧?”对面的刁斗眼催促道。 “我压大,……不不!还是压小吧!……”这骆春龙胆也输得发虚,投牌下注打不定主意。 “你到底压大还是压小?再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可开塞了啊?”陈当家也催道。 “那……就……就压大吧!”骆春龙一想,前段时间都是在“大”上赢的钱,说不定这次又会在这 “大”上翻身。…… “各位可都想好了我开牌了啊?”陈当家单手抓着塞盘,在众赌徒眼前晃一圈,然后放回桌上,揭盖开牌。 几十双眼睛盯上去看。…… 骆春龙一看,差点吓摊了! 刁斗眼乐坏了:“骆秀才承让了!给银子吧?”骆春龙只好把银子推给了他。 “骆秀才,还借吗?赌场输赢是常事。‘先赢不是赢,后赢才翻身。’不朝下跟可就亏大了!”陈当家劝道。 “那你就再借我几百两,……” “借什么几百两?不够三场赌?我看你干脆把房子估个价钱,让陈当家一次借你。……你腰包硬了,胆子才肥,叫点就不发虚了!老这么借来借去,多耽误事?”对面的刁斗眼不耐烦地说。 骆春龙一想也对,反正是要卖房,先把银子接到手也不错,省得他拖欠。……于是点头同意。陈当家立刻把一箱银子搬了上来。 骆春龙这回有底气了,下注的声音都响亮多了!等开盘看点,落春龙一下就摊了! 又是个走调的点儿! 陈当家拉起他说:“走吧?” “……”骆春龙莫名地看着他。 “跟我去收房子。你不会想耍赖吧?” “啊?……我……你银子还没给齐呢!” “骆秀才,你大概不知道赌场的规矩吧?在赌坊借钱,是按分刻算利息,你一万两银子,一刻一滚利,你这大半天下来,还有银子剩?” “啊?……” “啊什么啊?有字据在这儿,你还想赖账?”陈当家把脸一放,冲着打手们一挥手:“把他架起来,跟我去收房子!” 叶心红坐在家中,着急地等着骆春龙,眼看夕阳西沉了,还不见他回来。……她心慌意乱地出得门来,站在路口张望。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朝这边奔过来,后面还有几个人架着的好像是自己的丈夫骆春龙。还没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这伙人已闯到了门口。 “你们要干什么?”叶心红吃惊地问。 “收房子!” “什么?……这可是我家?你们敢强占民宅?” “你丈夫骆春龙已经将这所宅子卖给了我们当家的,这是他立的字据,要不要上公堂上核实啊?”为首的朝叶心红一扬手中字条。 “什么?……”叶心红一听这话,差点昏厥。好半天才痛心地哭道:“你们收走房子,我们住哪儿呀?” “这我们可管不着!”打手们说着就从屋里拖出瞎老爹,又把他们的衣物扔到了外面。 “红儿,这是怎么啦?”瞎老爹稀里糊涂地问。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叶心红恨恨地说道。 “是不是这小畜牲又在外面赌钱输了?要拿房子抵债?”老头一听就明白了,“小畜牲呢?……你们杀了他、剐了他我都不管!这宅子是我一手建造,跟他没关系,你们不可以拿我的房子给他抵债!”老头横起拐杖上前阻拦,不料被门前的石块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公爹!” “爹!”骆春龙他们后面也赶到了,一见他爹摔倒,忙甩开众人,过来搀扶。 “不用你扶!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儿子!”老头气噎噎地一推他,然后在地上摸索,“我的拐杖呢?” “在这里,爹!”叶心红把拐杖递给他。 老头接过拐杖就朝骆春龙身上打去:“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牲!……” “爹!别打了!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叶心红忙抓住他的拐杖跪了下来。 “红儿!……是爹对不住你呀!怪爹没有管教好他呀!”瞎老头也流出几行伤心的泪水。 “爹!……”叶心红泣不成声。 “好孩子!爹今后只有你这个媳妇,没有他这个儿子!……房契我是不会给他们的。” “骆秀才,你耍我?没房契你压什么房?”陈当家一听火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反正骆家发话了,打死了不偿命!” “爹!把房契给他们吧?事已至此,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了!我都快生了,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叶心红泪流满面地求道。 “我苦命的贤媳啊!都是爹教子无方啊!……”老头指了指门前的大树底下,拉着叶心红也呜呜哭了起来。 打手们立即挖开,取出一木盒,递给陈当家。陈当家打开木盒,看一眼房契,然后冲打手们一示意,打手们马上过来将他们推到一边: “走走走!一边哭去!别站在这儿找晦气!” “你说什么?谁是晦气?”骆春龙此时悔恨交加,满腔悔恨无处发泄,一听打手们出言不逊,不由得怒睁双目,把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怎么?想打架?”打手们一见说道。 “我跟你们拼了!”骆春龙冲上前来。 陈当家看他眼珠子都红了,也不想闹出人命,慌忙闪到一边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没逼你赌钱?你愿赌服输,输了银子也不能怪我呀?” “我……”骆春龙站住了:的确是自己贪心好赌,尽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又怎么能怪得了旁人?……“都是我!……我真该死!”骆春龙猛地回身跑进厨房,摸了把菜刀,照着自己的手就砍了下去。 “相公!……你要干什么?”叶心红感觉不对,赶紧追过来,连赶带喊,骆春龙的左手已被砍下了两个手指头,鲜血呼呼地往下流。 “骆贤弟,你这又是何苦?”仇利装作路过,赶紧过来帮他包起手指,劝道:“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非得如此伤害自己?手可是你养家的本钱,没了手你怎么养活他们?” “仇兄!……都怪我不听你的忠告,管不住自己,又去赌坊了,还……还输掉了老宅。我真不如……”骆春龙又悔又愧。 “贤弟此言差矣!事已至此,你只能往开处想。房子没了再挣嘛!人没了,可就全完了。别再折磨自己了!看看这一大家子?可还要全靠你噢?” 仇利看一眼叶心红,走到陈当家的面前深施一礼:“陈当家,能不能给在下一点薄面,让他娘子生下孩子再让他们搬走?看看她都快生了,现在赶她们走,你让她何处去生孩子?求求你了积点儿功德吧!” 陈当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叶心红,然后说:“这样吧,看在仇秀才的份儿,后院柴房就暂且让给她生孩吧!不过,一旦有钱了,立马给我滚蛋!”陈当家又朝打手们你摆手:“锁上正屋,我们走!” “多谢陈当家!”仇利打躬作揖送走赌坊一帮人。 “多谢仇大哥说情!”叶心红赶忙过来谢恩。 “弟妹身子不便,快快请起!”仇利赶紧将她搀起, “我与骆贤弟相交甚深,情如亲兄弟,这么点儿小事,还不是理所应当?” “仇兄为我打躬作揖,低声下气,叫我如何过意得去?”骆春龙也深感欠疚。 “哎?贤弟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你我之间何分彼此?你有难处我又岂能不管?” “仇贤侄的如此恩情,让我们何以为报?”骆老爹也摸索着拉住他说。 “老伯言重了!我仇利在这儿也没个亲人,承蒙老伯不弃,肯允我与骆贤弟来往。他的爹就是我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为自己亲人做点儿事,还不应该?” “你真是个大好人!”……骆春龙一家感激不尽。 又过了些时日,叶心红产下一男婴,取名福儿。这时家中已分文没有了,值钱的都已当尽,再也拿不出钱来给她调补身体。他去亲戚、邻里那里去借,还未进门就被赶了出来。 “没有没有!有也不借给你,少拿这些话骗钱去赌!” “我真的没骗你!……” “不行就不行!走走走,我还要干活去。”张大爷边说边锁上门走了。 骆春龙又扭头看看李大嫂的家门。 李大嫂刚才还在偷听他与张大爷说话,这会儿见他看过来,“啪”的把门关了起来。 骆春龙苦笑着摇一摇头:是啊!我把人都骗怕了,谁还敢借钱给我呢?……他无可倷何地转回家来,默默然地看着娇弱的小儿,憔悴的娘子。……怎么办?她们太需要滋补了!娘子又不许我去她娘家,怕我借不到钱反遭羞辱。……我到哪里去借呢?……对了!找仇兄!他肯定会借我点儿。…… 骆春龙来到仇利这里,看着他住的高梁大厦,想想昨日的自己,他是怎么也拉不下脸皮开口借钱,急得直搓手。仇利一见他这样,也就明白了他的来意:“贤弟,是不是周转不大灵便啊?你要什么尽管说。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我……,娘子生下娇娃,身子太虚弱了!我想给她补补,可……”骆春龙实在不好意思说。 “哦?弟妹生啦?那是得补补!”仇利浑身一振,又问:“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个男孩儿,她只是虚弱了一点儿,如果有钱买点儿补品补补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康复。”骆春龙说道。 “你也是,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我一声?早知道也去道个喜呀?” “我那柴房,屋小檐低,怎好叫仇兄屈居?” “看看你,还是见外了不是?”仇利指指他又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一千两文银吧!你得好好给她补补,听说生孩子最折磨人了!” “仇兄,我怎好拿你这么多银子?”骆春龙还推却说。 “你现在也没什么钱,等伺候完她的月子,如果有余的话,还是做点儿营生。”仇利故作慷慨地说,“如何你实在介意的话,就先记在帐上,什么时候发达了什么时候再还我。” “这样甚好。仇兄恩情,铭感五内!它日一定加倍奉还!”骆春龙千恩万谢,辞别仇利,来在街上。又买好了吃喝用品,装上一大包抱在胸前往回走。忽然匆匆忙忙窜过来一个人,一下子就与他撞了个满怀,东西撒了一地。 第69章 赌徒之被逼压妻 “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慌干什么?赶去投胎吗?”骆春龙气恼道。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赶紧转回头来,帮他捡东西,捡完抬头看了看他: “吆,这不是骆秀才吗?怎么好久没见你到赌坊来?” “你是……”骆春龙茫然问。 “我叫吴蹲,也是赌坊的常客,你不认识我?” 骆春龙上下打量他几眼,摇了摇头。 “也难怪,那地方人多眼杂,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那人自我解惑地说。 “嗳,有没有听说这里又新开了一家赌坊?那赌东为了抢生意,贴钱陪赌。我这阵子也赢了不少呢!”他又说,“可能是赔本赔大了,撑不下去了,所以贴出告示,要赌掉赌坊。……” “又有人新开了赌坊?”骆春龙不禁问。 “是呀!还叫(尔赢赌坊),就是专让你赢的意思。看来这个老板就是糊涂蛋,只赔不想赚。这样的人不赔掉赌坊才怪呢?……我刚才慌慌忙忙就是去赶场,怕好彩头让别人抢了去。骆秀才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热闹?” “这……,我娘子还躺在床上,等我借钱给她做月子……我怎么能去……?” 骆春龙捏捏腰包,犹豫不决。 “那就算了!我看那赌东如此着急翻本,一定会忙中出错,我得赶紧去碰碰运气。你不去,我先走了!”那吴蹲说着转身匆忙走了。 几句话又将骆春龙说动了心,虽然嘴巴上说着“我娘子还做月子,需要人照顾,……”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进了赌坊。 见赌徒们都围着桌子,争抢着下注,个个赢得不亦乐乎。骆春龙跟着吴蹲也挤到了桌前。 “各位!柴某开赌坊不光是为赚钱,主要是想结识天下豪客,输点银子又算什么?各位开心就好!”那满脸麻点的赌东柴当家冲着大伙儿抱了抱拳说, “这些天我也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个赌坊了!可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赌坊,怎么忍心让它四分五裂?所以想一局定输赢,输了就当行善积德了!其码它还完整。各位不用现银压注,报个压注就行,不知各位敢不敢下注?” “有什么不敢的?这么好的事上哪儿找去?”众赌徒一齐说。 “好!那就看看今天谁的运气好!”柴当家拿起塞盘,填上塞子。 “我压大!” “我压小!” “我来个中冲!”赌场上立即沸腾起来,赌徒们都争抢着压注。 “你别抢啊?是我先下的!……”一个赌徒扒开其他人的赌注子说。 “我是第一个下的注,你凭什么横插一脚?给我一边呆着去!”这个不干了,抬手一推他说。 “怎么?耍横啊?谁怕谁呀?”那赌徒火了,掳起衣袖就要动手。 “怎么的?想打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找死!”这个操起腰间的家伙就上。 “各位!各位!不要动气!大家消消火,听柴某说一句……!”柴当家一见赶紧制止。“大家先不忙下注,听我把话说完:你们这样吵闹也不是个办法,我赔掉赌坊不算什么,要是害得你们动刀动斧地拼杀,那就不好了!……各位看这样好不好?从你们当中选一个人出来与我赌怎么样?” 柴当家的话音一落,下面又吵了起来: “选我吧?我带的银子最多!” “你多什么多?我还有金条呢!” “金条算什么?我还有珠宝呢!” “干什么?跟我比家势吗?我家朝里有官,道上有眼,就怕你有运赢到也没命花销!” “吓唬我?我现在就叫你没命叫嚣!” 好家伙!这下又打起来了! 柴当家赶忙飞身过来,左右开势,分开二人。 “大家不要动武!两虎相搏、必有一伤。你们这样,反倒叫柴某感到罪孽深重了!”柴当家看着大伙儿又想了想说,“既然钱多的会打架,我就改一下赌法,这回选一个没钱的。谁最没钱,谁上来压注,输了就全当救苦救难了!怎么样?这回没话说了吧?” 大伙儿一听,都静了下来,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骆春龙。 与他一起进来的吴蹲拉过他对柴当家说:“柴当家,骆秀才的事大家都清楚,他可算是倾家當产地赌,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是人家施舍的。……” “真的吗?”柴当家看着骆春龙问。骆春龙羞愧得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好,你可看清楚了?是这么大的赌坊呃?”柴当家指一圈赌坊四周。 “我知道,你在赌它。”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赢了你就一下子翻身了!想要不想要?”柴当家盯着他问。 “我……” 见他犹豫不决,柴当家又喊道: “下一个!……还有谁穷得跟他似的?” “我!我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老婆气跑了,老妈病倒了。……”有人举起手来。 “好!那就你来!” “嗳、嗳,我要!我赌!……” 见赌东要换人,骆春龙着了急,赶忙说。 “那好,你就下注吧?” “好,我这就下。”骆春龙把从仇利那里借来的银子,拿到了桌上。 “很好!那你叫牌吧!要大还是小?” “我叫大。”骆春龙慌得来不及思考就说。 “想好喽!这可是一局定输赢?”柴当家压着牌提醒他说。 骆春龙心想:既然是赌,就全凭运气,想多了反而坏事,前一段就是想多了才输钱的。……于是说“想好了!你摇塞开牌吧!” “那就好!……我可开了啊?大、大、大,……大……大!……小?”柴当家一开塞,一闭眼:“坏了!想输都输不掉了!” 骆春龙定睛一看,汗“唰”地就下来了,他恋恋不舍地推过银子: “我……愿赌服输。这银子……都归你。” 柴当家看了看银子,把麻子脸一黑:“就这么点儿银子,也敢上我的赌坊赌钱?还想赢我这若大的赌坊?刚才是没听清楚还怎么的?” “我……就这么多银子,还是跟朋友借的。……” “没钱?借的钱也敢压这么大的注?你还真拿我这儿穷开心了?……当我这里是什么?”柴当家气得一拍桌子,震得满桌塞子乱飞。 吓得骆春龙哆哆嗦嗦地分辩说:“你……你刚才还说要救苦救难……。” “骆秀才,我看你是急糊涂了!他说救济也是你赢了才全当周济与你,并没有说你输了不要陪啊?”吴蹲忙提醒他说。 “哼!穷鬼最拿手的就是耍赖,装糊涂。不给他见见血肉,他是不会明白的!”柴当家把眼一翻,恼道。 “柴当家,您消消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吴蹲赶紧替他求情,又小声问他:“你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快拿出来应个急,要不看这赌东的派头,你今天是别想活着出去?” “大哥,我家宅子都输掉了!哪还有值钱的东西?”骆春龙哭丧着脸说。 “你再好好想想?” “我家现在除了瞎父、娘子,小儿,再没别的了!”骆春龙无倷地说,“我现在真的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有种!柴某敬你是条汉子,就给你一条生路。你家中不是还有个娘子吗?我今天就自认倒霉,你拿她抵债吧?”柴当家作出一副无可倷何的样子说。 “不行!我娘子刚生完孩子,尚未满月,我怎么能拿她抵债?”骆春龙马上回绝他说。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柴当家气得一拳把赌桌砸了个窟窿。 和他一起的吴蹲,吓得直踢他的脚:“你不要命了?还不赶快答应?” “不可!钱是我赌输的,要打要杀随你们的便。我绝不会抵掉娘子!”事已至此,骆春龙只得挺直腰杆。 “好!算你够种!既然这样,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来人!给我打!” 打手们答应一声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摁倒在地,拳脚相加,一顿猛打。 这一通拳打脚踢,把个骆春龙打得满地乱滚。…… “住手!”就在他被打得死去活来之际,忽然有人喊喝。众人打手回头一看,见是仇利,忙停下手来。仇利拨开众人,扶起骆春龙:“春龙贤弟,你怎么样了?” 骆春龙现在是气息奄奄,他微睁二目,流露出懊悔的神情。 “我给你钱,让你回家给你娘子补补身子,你怎么又跑到赌坊里来了?”仇利假惺惺地埋怨他,然后又冲着柴当家故作气恼道:“就算他输了没钱给,你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 “仇秀才,我可是给过他机会。现在买一女婢能花多少钱?我只是要他拿娘子来抵我这若大的赌坊,你说是不是够便宜他的了?可这小子又愣又横,硬是不肯。我是忍无可忍,这才动的手。……”柴当家的解释说。 “柴当家的手下留情啊!万一弄出人命可怎么得了?”仇利一听赶忙求情。 “要不……,你让他立个字据吧?等他有了钱再还你吧?”仇利回头又劝骆春龙:“贤弟你这又是何苦?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如就先答应他,以后再想办法。” “我们开赌坊的,遇到的要是都像他这样,输了钱就耍赖的?我们还怎么开下去?……不行!这个先例不能开!”柴当家一听急道。 “那……”仇利看看骆春龙。 “仇兄,别管我,让他打死我好了!”事到如今,再无后悔的良药,骆春龙强忍疼痛,欠起身来说。 “仇秀才,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讲情面,是他自己找死?……来人!给我继续打!” “慢着!”仇利赶紧阻拦,“只要柴当家开恩,再多宽限他些时日,我担保他能还清你的债务。” “多宽限时日?那他要多少时日?” 柴当家看着骆春龙问。 “三年。我替他做主了!” “你替他做主?要是他还还不起怎么办?” “那再让他娘子抵债不迟!” “你说的管用吗?” “这……”仇利看看骆春龙急道:“祖师爷,你就发个话吧?保命要紧!一家老小都在等着你回去呢!你要是有个好歹,叫他们如何是好?” “我……” “骆春龙,我是看在仇秀才的份儿上才放你一马的。但是三年太长了,我怕你还不起还逃之夭夭了!就一年,你还得立个字句。”柴当家看着骆春龙朝手下一招手, “来人!给他纸笔。” 有人拿过来纸笔,塞进骆春龙手里。骆春龙看了看仇利那焦灼的神情,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颤颤巍巍地拿起笔,写下字句。 柴当家收起字据,对仇利说:“我且相信你这一回,一年之后再去骆家讨债。跑了我找你要人!”…… 第70章 赌徒之追查旧案 求推荐,点赞,收藏! 听完骆春龙悔恨的讲述,苏婉不由得看看上官飞说: “上官,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嗯,我看其中定有蹊跷。”上官飞点点头说。 “骆春龙,你先将你爹入殓,然后再带我们去你家绸缎庄看看。” 骆春龙在苏婉、上官飞的帮助下,买了口棺材,将他爹存殓了起来。 “若秋,你留在这里照顾一下这两个孩子,我们去看看他绸缎庄失火的原因。”苏婉吩咐完杜若秋,便跟着骆春龙来到他的绸缎庄。 “已经三年了!绸缎庄早成废墟了!哪还有昨日的痕迹?”骆春龙看着歪墻倒壁的绸缎庄怅然说道。 “那你当时没有报官?”苏婉问。 “官差是来堪察过,当时是一片火海,等大火被扑灭,已是一片乌墟。官差们只说是冥火引起,无法立案。” “那现场四周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上官飞问。 “四周倒是有不少车轮的印迹。可能是前几天我家进货时留下来的。”骆春龙说。 “哦?车轮的印迹清晰整齐吗?” “很清晰但不整齐,有深有浅。” “噢?……”上官飞听了一皱眉。 “有问题吗?”苏婉见了忙问。 “一般情况下,像他加生意这么红火的店面,几天的车轮印早已被路人和顾客踩得模糊不清了。他家进货,应该是直线往来,没有多少顾虑和不安。痕迹深浅还说得过去,杂乱无章,是慌张不安的表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是很多条痕迹?……你家前几天进货应该不是很多吧?”上官飞看着骆春龙问。 “就两马车。”骆春龙答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火?”苏婉略有所悟。 “什么?”骆春龙大吃一惊。 “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你家的绸缎庄是被盗后才被人放的火。……” “啊……?” 上官飞继续说:“痕迹有深有浅,浅的是空车的印迹,深的是满载回时的重压造成。只有刚刚使过印迹才这么清晰。就他们当时的心情:害怕时的慌乱才会让那些痕迹显得杂七杂八。” “哦……,我明白了!他们是为了毁灭证据才放的火?”苏婉恍然大悟,“那这么说他家的丝绸应该还流在市面上?” “不错。”上官飞答道。 “骆春龙,你家的绸缎可有记号?”苏婉又问骆春龙。 “有。我的每匹缎料都印上‘骆记商号’的字样,而且我家丝绸选用的是天然蚕丝织料,光泽度也和别家不一样。” “噢?……那就好查了!”苏婉一挑眉毛说。 “大人,贼人作案,必有周密的安排,未必敢把偷盗来的丝绸拿到集市上来卖。周边的商铺都认识他们家的标记,估计也不敢接他们的货。据我的推测,他们是运出城,卖往外地了。”上官飞推测说。 “啊?那这个还怎么查?”苏婉又急得挠头,“三年了,多少绸缎也卖光了!” “不然!”上官飞松开眉头说,“我刚才想了一下,外商敢接他们的货,可能也是不知道底细。一旦知道骆记失火案,再仔细看看自己买来的黑货,发现了‘骆记商号’的印记,断然不敢再拿到市面上去卖,想脱手也得等风平浪静了。可是骆家的事一桩接一桩,传得纷纷扬扬,可能直到今年才得已平静,所以应该还没卖完。” “真的?那我们还不快去外县查访?”苏婉性急地说。 上官飞赶忙说:“大人莫急,既然有卖就有买。骆春龙你不如去大街之上,看一下往来的富商,官宦之人的穿着衣料,若发现你家的印记,再找到那收赃的商家就不难了!” “是嗳!那骆春龙你还不赶紧上大街上去看看?”去婉喜道。 骆春龙走到大街中央,眼睛直盯着来往富商。看得路人都躲绕着他,不时地回头看他,心里想,这骆家少公子不会是脑子出了问题吧?…… 骆春龙也不管路人疑猜的眼神。逮到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就不放手:“让我看看你的衣料。” “你有毛病啊?看我的衣着?看你这穷不拉塌的样子,也配?滚开!”那人厌恶地猛一推他,怒道。 “这位官人息怒!看官人穿着高雅,气度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家……”上官飞一见赶紧过来打围,“官人这身衣料也价格不霏吧?哪里买到的?” 那人被上官飞这番话说得美滋滋的,收起怒容,傲慢地说道:“算你还有点儿眼光!我这可是纯天然蚕丝织成,五百多两银子买来的。你也买得起?” “这么贵?我现在看你这面料也不咋样嘛?远看还像那么回事,这近一看就显得瑕疵了些。……”上官飞故意说,“你不会被蒙骗了吧?” “什么?那家老板敢蒙我?不会是你眼神有问题吧?”那人一听有些不高兴了。 “你别不高兴,我家也是做绸缎生意的,我可是识货的!”上官飞一笑道。 “噢?”那人将信将疑。 “你,过来给他瞧瞧!”上官飞叫过骆春龙,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那人说:“这是我家的鉴品师傅,也是常年鉴别的原故,一看到好绸料眼就放光。所以一看到你的这身衣裳就是那样的反应。没吓着您吧?” “哦……,原来如此?”那人松了一口气说,“那你给我好生瞧瞧,我这到底是真货还是匽品?” 骆春龙掀开那人衣袍,仔细看了看,不由惊叫:“啊?果然是我……” “果然是被我说中了吧?”上官飞赶忙堵住他接过话来说。 “什么?他竟然敢蒙骗我?”那人一听气坏了,“我找他去!”说完撒脚就走。 看那人叫了一帮人,然后上了马车,打马出城。苏婉他们也叫了辆马车,尾随而去 。 就见这帮人行之半日,来在一个集镇上,把马车停到一家商铺门前,这才跳下马车,气冲冲闯了进去。 苏婉这几个人也来在了店外。 那人一进门就抓住掌柜的衣领:“你蒙人还蒙到大爷我的头上来了?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把你这店铺给你荡平喽?” “大爷,怎么了这是?”掌柜的缩着脖子,不明白地问。 “看看我这身衣料?你竟然敢以次充好蒙我的银子?”那人掀起衣角抖了一下说。 “没有哇?也怎么敢蒙骗大爷您呢?这的的确确是上好的蚕丝面料。” “可有个行家说,你这是个次货!” “谁说的?”掌柜的一听不由骂到:“哪个缺德鬼这么缺德?这种谎话也能编得出来?这分明是陷害嘛!” “……”那人一听,也有点蒙,心想:我怎么胡里糊涂就信了他们呢?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我说的!”上官飞走了进来。 “你凭什么说我这是次货?”掌柜的恼道,“自己不识货,还硬充行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就凭他!”苏婉拉过骆春龙说,“他就是骆记商行的少东家骆春龙。你还敢说你那不是匽品?” “啊?”掌柜的的吃惊不小,转而又定了定神说,“胡说八道!没听说过什么骆记商号?这是我家的专卖,怎会有假?你们分明是来捣乱的!来人!把他们给我请出去!”掌柜的冲着伙计们一抬下巴。 “怎么?做贼心虚了吗?”苏婉飞身过来,一个旋风扫腿,把伙计们扫倒在地。又跃上货架,抓起一卷面料抛给上官飞:“让他看看可是他家的丝绸?” 上官飞伸手接过,递给骆春龙。骆春龙仔细看了下,冲他们点了点头,“这是我家的绸缎。” “掌柜的,你是愿意进衙门呢?还是愿意老实交代?”苏婉逼视着他问。 来理论的那帮人一看这场面,也不敢再看热闹,赶紧悄悄地溜走了。 “你……,你们是何人?到底想怎么样?”掌柜的惊问道。 “她乃皇上御封的第一女巡案大人!你等还不快快道出实情?”上官飞一指苏婉说。 “啊?……巡案大人?”掌柜的一听吓坏了,赶紧跪倒磕头:“大人饶命啊!这事真的与我无关哪!小人只是在集市上买点儿黑货,真的不知是他们偷盗来卖我的?后来知道了实情,也不敢拿出来卖。直到最近才敢拿出来。谁知……” “那你可知那些人的姓氏来历?”上官飞问。 “黑市上哪敢问人姓氏来历?都是不想惹麻烦,越少知道越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事走人。” “那你可看清他们的长相?” “都是半夜交的货,当时就只顾看货了,没看清长相,更何况已过三年了!……依稀记得一个管另一个叫秀才,还有一个叫吴……,噢,叫吴蹲。因为名字奇怪,多入了耳。其他几个人就不记得了!”掌柜的边想边说。 “吴蹲?好熟的名字!”骆春龙一听,努力地想着,“哦……,原来是他?” 骆春龙如梦初醒:“就是故意他撞翻我的东西,引诱我去的赌坊!……忽悠我下的赌注。” “噢?既然问题出在赌坊,那我们回去,到赌坊去找答案。”苏婉又看着掌柜的说:“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候传唤。” “是是是!”那掌柜的连忙答应。 “走!回去!”几个人上马车,打马回了县城。 第71章 赌徒之赌坊索房 “你们去哪里了?一去就是一天?都快把我急死了!” 杜若秋一见他们回来,就埋怨道。 “我们去外县查骆春龙家绸缎庄失火案去了。”苏婉答道。 “噢?三年了,你还能查出来凶手?”杜若秋不相信地说。 “怎么不能?我们已经查出些眉目来了!”苏婉瞪了瞪她说,“问题可能出在赌坊,我们准备明天就去赌坊看看。” “去赌坊?那你可得带上我?”杜若秋神气地笑笑说。 “带你?你能做什么?”苏婉白了她一眼说。 “玩塞子啊?那玩艺儿我可比你们在行!我让他们怎么在骆家赢去的,怎么给我输回来?……”杜若秋看看众人神秘地说。 “你算了吧!就算你能耐,这跟赌徒有什么两样?你是想毁掉大人清名啊?”上官飞否决道。 “不!她说大点子很好!恶人就要恶人磨!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只要能换回叶心红,试试又何妨?”苏婉则是赞同道。 “可是都走了,这两孩子怎么办?总不能都带去那地方吧?”上官飞不放心地说。 “上官叔叔,放心吧!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给你们看好小福儿,你们快去把福儿他娘找回来!”小宝站起身来说。 “咱们宝儿是长大了!”苏婉疼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说。 “也不知你那位仇兄救出人来了没有?到现在也不给个回音?”苏婉又看看骆春龙说。 “也许他没求下情,真的去变卖家当去了?唉!都是我连累的他!……”骆春龙就差感激涕零了。 几个人就在骆家柴房将就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整装待发。 “宝儿乖乖呆在这里,看好包袱和小福儿,吃的在包袱里,饿了自己拿。不许乱跑吆?”苏婉叮嘱小宝道。 “我知道。娘放心!准给您看好宝贝和小福儿!”小宝拍拍小胸脯说。 “那娘走了,乖乖等娘回来!” “哎!”小宝脆声声地答应。 几个人离开骆家老宅,直奔来尔赢赌坊。一看大门紧闭,“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躲起来了吧?”杜若秋猜测道。 “他敢躲,我就拆了他的赌坊!”苏婉边说边一脚踢开赌的大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办?没人?”杜若秋问。 “走!去另一家赌坊。”苏婉看一下骆春龙说,“头前带路!”几个人又跟着骆春龙来到“来富贵赌坊”。 “你们……?”陈当家一看是骆春龙他们,知道来者不善,于是忙说:“今天关门歇业,几位请回吧?” “怎么?我们一来你就要歇业?当心我砸了你的场子!”杜若秋怒瞪杏眼说。 “这位小娘子,我可是早就歇业了!并不是你们来才关门的?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可她娘子也不是在我这里赌掉的,找我也没有用啊?”陈当家的慌忙说。 “那他房子总是在你这里输掉的吧!” “我们是公平赌注,他是自愿押房,输赢怎么能怪我?”陈当家又看着骆春龙说,“我对你可是仁之义尽了!你还要来索房不成?” “别看他,今天是我要于你赌一把。你开赌吧?”杜若秋站到桌前说。 “你赌?……赌什么?” “赌我!”不等苏婉发话,杜若秋就指着自己说。惊得这几个人直瞪眼。杜若秋往板凳上一坐,加起大腿,冲着陈当家媚笑笑:“我赢了,你还他房契,输了,我这人归你,怎么样?敢不敢赌?” 陈当家上下打量她几眼,见她生得粉面细腰、唇红齿白,嫣然一笑,是抚媚动人!翘起的大腿,隐露出白皙的肌肤,蘸着花粉的香气,更是勾人魂魄!看得苏婉咧着嘴,打了个冷颤。上官飞静若止水,冷冷观察赌坊内的动静。 “当家的?……当家的!”见他眼睛都看直了,杜若秋磕了磕桌子叫道。 “啊?……哦……。”陈当家这才收回魂来,看一眼她身后的苏婉和上官飞,咽了咽口水说:“小娘子说笑了!我赌坊只赌银子不赌人。” “放屁!赌坊还不是遇什么赌什么?难道本姑娘还不值那点银子吗?”杜若秋粗话都出来了,“放心!我若输了连人带银子都归你,这下不吃亏了吧?” “哎呀!不行啊!使不得!……”骆春龙吓得赶紧制止。 “没你什么事,”杜若秋一推他。“坐下!你来叫点我值塞。”她又看着陈当家催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塞子吧?” 陈当家扫一眼她身后的苏婉跟上官飞,心说:就凭这么两个女子,加上一个文弱的书生,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嘴上却说:“你带这么多人来,让我如何信你?” 杜若秋一听,忙回头对他俩挤挤眼,命道:“你们几个,待会儿不管是输是赢,都不准闹事,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这俩人毕恭毕敬地抱拳应道。 “看到没?他们都是下人,当然得听我的!”杜若秋看看陈当家说,“现在可以开赌了吧?”陈当家的这下放心了,心想:只要你是主子就好办了!看她如此娇嫩,一定是大户人家出生,没出来见过世面,才会如此娇横拔户? 想在我这里赢回骆家房契?作梦去吧!眼看这么美的可人儿就是我的了!嘿嘿嘿!……想到这些,他不禁喜笑颜开:“小娘子如此仗义,那我也只好相陪了!来人!上塞子,伺候着!” “是!”下人拿过来塞盘。 “小娘子,做庄吧?”他将塞子推给杜若秋。 杜若秋抓过塞子,用手捻了捻,一推直愣神的骆春龙说:“叫点吧?” “啊?……我……我发誓再不赌了!”骆春龙慌忙摇手,胆怯地看着苏婉。 苏婉凑过去,悄声问杜若秋:“怎么样?”杜若秋点点头。 “叫你赌的时候你不赌,不该你赌的时候不要命的赌!”去婉冲着骆春龙一瞪眼。 “这……,好好,我赌!” 杜若秋拿起塞盘左摇摇右晃晃,然后催着骆春龙:“叫点哪?随便叫。” 骆春龙干咳两声说:“咳!咳!好,我叫。我就叫四五六。” “好呐!四、五、六。”杜若秋又举动塞盘,龙飞风舞一番,然后揭开塞盖:“哈哈!四五六!我赢了!” “我来一局,叫个小的!” 陈当家看着杜若秋得意的神情,忙拿过塞盘,边在手中晃荡,边暗自思量:这个女子不简单哪?看似柔弱,还有些来头,否则哪有这么会赌?看来我是低估她们了!……我还是小心为妙,速战速决!… 杜若秋秋见他盯着自己、眼珠直转,心说:肯定在想歪点子!就怕你不玩花样,只要你敢玩,你就完蛋了!……于是故意敲他警钟: “陈当家,快点儿!你可输了一局了!要小心哦?” “未必!”陈当家扬起塞盘飞转了起来,然后放到桌面,揭开亮相:“怎么样?是小的吧?” “陈当家利害!再来!”杜若秋一扬粉面说:“就怕你赢不了我,提前退场了!” “怎么会?这么美艳的小娘子,我怎么舍得放弃?不过……”陈当家手捂着塞盘,看着杜若秋说,“我们这么个赌法太耗时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三局两胜为赢如何?” “行!就依当家的。”杜若秋也想他快点露出狐狸尾巴,所以赶紧答应。 陈放家摇塞发牌,又翻出准确数字。杜若秋接上也翻出准点儿。“陈当家,可就剩最后一局喽?……”杜若秋又给他神筋上弦了。 “小娘子放心!我一准能赢到你!”陈当家边说边单手摇塞,另一只手迅速掖袖,罩住塞盘,然后双手合拢……。苏婉站在杜若秋身后,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手。这会儿看到他这不寻常的动作,忙飞身过去,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连同塞盘,一起摆上桌面。大伙儿一看:他手心握着的是内外两层活动的塞子,只须轻轻一按就能翻出想要的数字。再看塞盘里空空如也,原来的塞子不知去了何处? 杜若秋过来抖了抖他的袍袖,那些塞子便纷纷从袖筒里滚落下来。 “原来这是个骗局?怪不得我没有翻身的机会?”骆春龙恍然大悟。 “袖筒里抽老千,已经是过时的玩艺了!活机推塞才是新玩艺儿。”杜若秋拣起活塞吹了口气,又在指头玩弄着说。 “你们还不给我上!”陈当家挣脱苏婉的手,冲着打手们说。 打手们一听,一齐扑了上来。苏婉飞起一脚将先头上来的那人踢飞,又伸手抓住了他身后的那人,横扫向后面冲上来的那帮人。那帮人来不及躲闪,被一竿子扫倒在地。上官飞也赶紧进身飞剑,制住陈当家:“叫他们退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陈当家被剑指着咽喉,只好冲着她们摆摆手:“退下,快退下!” 骆春龙现在是气急败坏,冲上来就给陈当家几拳:“你这个骗子!你坑得我好苦?还我娘子!还我房契来!……” 看他越打越来气,上官飞赶紧过来阻止:“别打了!打死了就没人知道你娘子在哪里了!”他又对陈当家的斥道:“说!你们把他娘子弄哪里去了?” 陈当家被上官飞拿住,动弹不得,现在又被骆春龙一顿暴打,十分恼火:“哼!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再说房契也不在我这儿,你们想怎么样刘怎么样吧!” “房契在你这里输的,不在这里在哪里?敢不说实话,我要你的命!”苏婉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唬道。 “在我们少东家那里,有本事找他要去!”陈当家硬着脖子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杀了我也没用。” “那你们少东家是谁?在哪里?”上官飞问。 “这个我不能说,有能耐自己查去!”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敢嘴硬?”杜若秋冲上官飞、苏婉眨巴眨巴眼说,“你们两个,去给他胳膊、腿都卸下来,让他剩一光萝卜,看他还敢嘴硬?” “女侠饶命!我说还不行吗?”陈当家吓得腿发软,赶紧说,“他就是仇秀才,是我们两家赌坊的少东家。” “胡说!仇兄家庭落迫,怎开得起赌坊?你胡攀也得找对人?”骆春龙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我与仇兄情同亲兄弟,他又怎会害我?”骆春龙打死也不相信是仇利害的他。 “我说的全是实话,信不信由你。”陈当家鼓着肿起的嘴巴说。 “那你带我们去找他!”苏婉一搡他说。 “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只知道他常在‘尔赢赌坊’。” “怎么办?”苏婉看看上官飞。 “把这帮人放了,让他们去给主子报个信,他要是再不出现的话,就把他这个管事的给杀了!”上官飞对着那帮打手说。 “啊?你……你们还要杀我?”陈当家摊了下去。 “走!去尔赢赌坊等你家主子!”苏婉一提娄他,奔向了尔赢赌坊。 第72章 赌徒之赌坊设陷 陈当家哪肯甘心被绑,边走边冲着路人叫: “赌徒杀人啦!赌徒杀人啦!……” “你还有脸叫?”气得苏婉捡起路边的一坨说硬不硬,说软也不太软的泥巴,然后捏起他的嘴巴,塞进他的嘴里,堵得他只有喉咙咕噜的份儿。 “骆春龙,你和赌东积怨很深?”上官飞问。 “没有哇?我一个秀才,怎么认识这样的老板?更别说得罪了!” “我看这件事,整个就是个骗局。是不是你家生意红火的时候得罪过什么人?” “我爹老实巴焦,又乐善好施,怎会与人结怨?” “你这么信任你那位兄台,那你对这个仇利到底了解多少?”苏婉又问。 “我对他太了解了!他父亲死得早,母亲靠帮人缝缝补补把他拉扯大。他很聪明,也很会来事,先生就是看重他这点,才收的他。他没钱交学费,就放学帮先生家打扫打扫院落,挑挑水,劈劈柴。我敬他好口才,又怜他家世贫寒,所以与他同台共砚。他为了报答我,也时常来绸缎庄帮点儿忙。……你们不会真的相信是他害的我吧?”骆春龙说到这里,一脸为他报屈地看着苏婉他们。 “那他为何有段时间不理你?”上官飞又问。 “……可能是我失信,没有让娘子为他说媒吧?”骆春龙想了想说。 “那你所有的劫难,他都刚好在场,这难道是巧合?”苏婉指出怀疑。 “他也是赌坊常客,路过或碰上是很正常的事。”骆春龙坚持说。 “那你再好好想想,赌坊老板为何要如此坑害你?” “嗐!赌坊不坑人,那还叫赌坊吗?”杜若秋一旁接话说,“让媒托引你上钩,抽老千,设机关……,花样多着呢!” “什么媒托?”苏婉不明白地问。 “就是像吴蹲那样的,利用你贪小便宜的心里,故意引诱你上钩,然后以跟你一样的身份在旁边怂恿,拉撬。造成你的心乱急燥,再也不能想那么多了,这才容易入陷上当。”杜若秋解析说。 “哦……,你说得对极了!我就是这样入坑的。”骆春龙顿时清醒,折服地说,“想不到夫人还懂这么多?大人身边个个都是能人!” “哪里?我是以前在百花楼那里学到的……”杜若秋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一溜口说出身世,又怯生生地看了看苏婉。 苏婉这回没有瞪她,而是说:“不管在哪里学到的,实用就好。” 杜若秋这才放开笑颜。 “这赌坊如此害人?他吴知县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怎么也不不管管?”苏婉恼火地说。 “这也不能全怪吴知县,赌从贪字起,懒字方得闲,闲来无事事,赌得一场欢。……吴知县哪能管得了这么多?” 几个人正边走边说着,对面来了个人,一看见骆春龙他们,莫身就跑。 众人都不知怎么回事,只有上官飞反应快,知道定有问题,于是飞快赶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你跑什么?” “吴蹲?”骆春龙一眼就认出了他,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责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吴蹲见没了退路,只得装糊涂。 “你是故意撞翻我东西,见机跟我说的那番话,引诱我上的当?” “嗳,骆秀才,说话可要讲良心?我何时故意过?是你自己好赌,没钱也敢上,怎么能怪我?”吴蹲分辩说。 “吴蹲,陈当家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还敢抵赖?”见他决口否认,上官飞故意说。 “啊?……”吴蹲怀疑地看看陈当家。陈当家嘴被泥巴封住,只是拼命摇头。 “现在不承认也晚了!”上官飞看看他又对吴蹲说, “你还是老实说吧!三年前,骆家绸缎庄失火案是不是你干的?” “……”吴蹲大惊。 “说!为什么盗窃放火?”苏婉厉声责问。 “不说我打死你!……”骆春龙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轮拳上来就打。 “慢慢慢,……”上官飞一拦他又对吴蹲吓唬道:“你说不说?不说我们可就不管了!这缺胳膊少腿的,以后的日子可不好混噢?” 骆春龙一听,那上抽出他的佩剑:“我现在就废了你的腿!” “不要!我说……” “好,你说!”上官飞这才拿过骆春龙手中的剑,插回剑鞘。 “三年前是仇秀才找的我们,说是有笔买卖很赚钱,我才跟黑市老大们挂勾,然后夜进绸缎庄,还是仇秀才引的路,我们才轻而易举地进去搬走绸缎面料。又怕官府追查,所以抱了几堆破烂衣裳,倒上油,烧毁痕迹……。” “你满口胡言!三年前,他只是一个穷困僚倒的穷书生,怎么会跟你们勾搭?更何况他那时与我交情那么深?……”再次有人说是仇利,骆春龙好不痛心!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那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难道真是因为我没帮他说媒?……”骆春龙还在找着自身的原因。” “骆春龙,你就不要纠结了!带他们去赌坊对证不就结了?”看他这样,杜若秋有些不忍。 苏婉看了看四周,没找到捆绑的东西,干脆给他点了穴,这才推着他们来到尔赢赌坊。可能是早得到消息,尔赢赌坊现在是戒备森严: 几个彪形大汉站立大门两旁,门内又有几个青壮保丁守在二门旁边,进二门又是几十个打手,分站在赌场包间门前。看样子是严阵以待了! 苏婉哪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推着陈当家和吴蹲就闯了进来:“你们东家呢?快让他出来!” “找我吗?”柴当家应声出来,看了看他们问:“你们是来赌钱的还是来找事的?” “你就是东家?”骆春龙看看他问。 “是又怎样?”柴当家横着一脸麻肉说道。 “哦……”骆春龙一听,心里稍稍平复了些。 “她家娘子呢?你把她藏那里去了?”苏婉质问道。 “你不是也看到了?她是自愿替丈夫抵债的,当然是放在家里,何来隐藏?”柴当家冷冷说道。 “你们赌坊坑人骗赌,还抽老签?还我娘子来!”骆春龙怒火冲天地叫道。 “骆秀才,是你自己抢着下注的,我可没逼你?”柴当家一摊手说。 “你让他撞翻我东西,诱惑我进你赌坊,你再说只是救济最没钱的,骗我下注,还袖筒里藏活塞子,你当然想几点就几点了?”骆春龙气道。 “骆秀才这话就不对了!我这可是正规的赌坊,凭的是手气,你说的这些我可没用过。”柴当家说着冲手下喊:“把我们赌坊的塞子都拿过来。”有人捧出一大堆塞子,放到桌上。 “你们仔细看看可有假塞子?”柴当家指指塞子对他们说。杜若秋一个个拣起来,用手指头使劲捻了捻,又用牙咬了咬,没发现漏洞。 柴当家一搐麻脸是说:“怎么样?不假吧?” “那好,我们就跟你赌一把。”苏婉站到桌前说。 “很好!外面的人给我听好了:把好大门二门,别让这帮人给跑了!”柴当家看着他们气呼呼地冲着门外说道。 “是。”把门的答应一声,关起二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飞警觉地抽出佩剑。 “别紧张,你不是也扣了我的人吗?我也是怕有人输不起,撒腿走人。”柴当家鄙视地看看骆春龙。 “若不是机关活塞,没点就换牌,还不定谁输不起呢?”骆春龙现在胆也大了,理足气壮地回敬他说。 “那你现在看仔细了?”柴当家又冲着苏婉他们问,“现在可以说赌什么了吧?” “当然是人赌人!”没等苏婉答话,杜若秋又抢着说, “我若赢了,你还他娘子,我若输了,我这人任你使唤。” “好!我看你们也是专门来挑事的,我就与你们赌一把,如果你们输了,留下性命再走!” 柴当家看都没看她一眼,黑着麻脸把塞子抓进塞盘,恶狠狠地说。 “若是你输了呢?”上官飞追问一句。 柴当家看了看他们,心说:在我的地盘上我还会输?就算是输了,你们也别想走出我的赌坊!……于是嗤笑一声: “我若输了,不但还他娘子房契,还会关掉赌坊,从此再不开赌!” “好!那就开始吧?”苏婉朝杜若秋一扬下巴。杜若秋马上拿过塞盘,对骆春龙说:“你来叫点吧?”骆春龙这回不害怕了,支着胳膊肘说:“这回我改396了,一条拢的收。” “好呐!”杜若秋举起塞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晃荡几圈,刚要放下,就觉得手腕又酸又麻,支撑不住,赶紧放下。骆春龙赶忙过来揭盖。 “慢着!”上官飞一把按住他的手,问杜若秋:“你刚才怎么啦?” “刚才不知怎的?手腕忽然又酸又痛……。”杜若秋皱着眉头,揉一揉手腕说。 “这样不行!重来。”上官飞对她说。 “这位大爷,是不是害怕了?”柴当家把嘴一歪讥笑说。 “害怕?我是怕其中有鬼!”上官飞也不客气地回敬道。 “我看你们是怕输才不敢开牌吧?”柴当家又激将说。 “怕输?谁怕谁呀?”苏婉按捺不住焦躁,拉起杜若秋,自己坐了下来,“你教我怎么玩,我来!” “盘子重心要平稳,用力要均衡,上下三转一翻个儿是3,左右3转一抛收是六,上下左右猛摇再抖转就是九了。……” 苏婉拿起塞盘,照做一番。 “停!”杜若秋赶紧叫停。就在苏婉刚要揭开的时候,就觉得手腕一阵胀痛。 “嗯?”她警觉地顺着胀痛源头看去,就见柴当家把手伸到桌下,暗运功力,企图振动她手腕,以掉换数字。 苏婉可不是杜若秋,只见她稍稍一使劲,稳住塞盘,敏捷地放到桌上,然后就势一运气,将对方的功力弹了回去。只见柴当家坐立不稳差点把桌子都掀了起来。苏婉又迅速端起塞盘,打开让众人过目。 “3、9、6,哈哈!我们赢了!”骆春龙又兴奋得跳了起来。 “柴当家,愿赌服输,快还他娘子吧?”杜若秋也高兴了,盯着柴当家催促道。 “哼!赢了也没用!你们今日还想走出我这赌坊吗?” 第73章 赌徒之好友真面目 柴当家阴冷地说。 “柴麻子,你敢言而无信?”骆春龙指责道。 “哈哈哈……!”柴当家一阵怪笑,“谁让你是我们少东家的死对头呢?对你还讲个什么信用?” “你不是东家?”骆春龙吃惊地问。 “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啊?”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老远就问。 “少东家,您来得正好!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置他们呢!”柴当家迎上前去说。“就是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 “哦?”来人跨过二门来到近前。 骆春龙一见此人,直觉得两眼发黑,昏头转向。“你?你就是……?是你……?”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骆贤弟。怎么,就这么两日不见你就不认识大恩公我啦?” 看到骆春龙膛目结舌的样子,仇利龇牙笑道。 “你……你真的是这两家赌坊的少东家?”骆春龙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事实。 “骆春龙,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这两家赌坊的东家。”仇利又看了看陈当家他们对苏婉他们说,“你们把他们放了,有什么问题问我。” 苏婉一推陈当家和吴蹲,责问道:“你设这么多骗局为什么?” “骗局?……这叫营销手段。我敢说万千年后,这些手段会运用到市场,成为各大买卖人的销货策略。要不然怎会有人入门呢?”仇利咧着嘴说。 “你们这些歪门邪道只能骗骗贪小便宜的人,谁上了一回当,还上第二回?就算有人用也是上不了台面,不会久长的。”上官飞反驳说。 “谁说的?他不是接二连三着我的道了吗?”仇利看一眼骆春龙,嘴角翘起鄙夷的笑。 “你……?你因何要用这种卑挘的手段来害我?”骆春龙痛心地问。 “这得问问你家娘子……。” “我娘子?” “对呀!谁叫她生得这么花容月貌?却嫁了一个贪得无厌、游手好闲,又没有大脑的丈夫?” “你?……这真的都是你设的骗局?”骆春龙不得不承认这事实。 “不错!我不放火,你家的丝绸怎会安为我用?我不引你入赌坊,你又怎会沉迷赌桌?我不指使他撞掉你的东西,你又怎能心甘情愿将娘子让于我?……”仇利得意洋洋地说。 “你……,我平日可待你不薄啊?……”骆春龙愕然问道。 “那你也只能怨她了!谁让她当时眼里只有你,却丝毫看不到我好。……我哪点比你差?:我比你聪明,比你勤快,比你有风度;唯一比上你的就是家财。她可能也是闻到一股铜臭才以身相许的,所以我要叫你一贫如洗,叫你浪荡。谁有钱不会做人?我也可以嘛?施舍施舍穷苦的你,让你感恩戴德地将娘子拱手相让,……嘿嘿!这种玩法是不是很刺激?……” “仇利!你太卑鄙无耻了!!”骆春龙悉嘶底地咆哮着。 “他娘子并非嫌贫爱富之人,你做得再多也是枉费心机。”杜若秋也气愤地说道。 “仇利,法网灰灰,你还想逃得掉律法的制裁吗?” “是吗?……你们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待我收拾完你们,再去问问她,看看她是怎么样感激我这个大恩人的?……你们可以猜想一下,是不是会感激涕零地投向我的怀抱?……哈哈哈!”仇利一阵狂笑。 “仇利!你因爱生恨,不择手段,已经变得没了人性。任何一个女子也不会喜欢一个阴险狠毒,丧心病狂的小人的!”苏婉也怒斥他道。 “胡说!”仇利气急败坏地瞪着苏婉说,“都是你们!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否则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是又怎么样?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你又将情何以堪?”上官飞反问道。 “你懂什么?骆春龙那样对她,她还会想着他?我看你也是个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表面上还装得一副无倷应该的样子的无耻之徒!”仇利气恼地辱骂他说。 “大胆!你还有脸羞辱人?”苏婉上前斥道:“你今天乖乖交出房契,放了叶心红,我可能还会轻判与你,否则,你放火偷盗,设赌骗财,逼人抵妻,罪责难逃!” “你们三番两次坏我好事,如今找上门来跟我说什么律法?今天不除掉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你们,给我往死里打!”仇利咬牙切齿地冲打手们一挥手。 “仇利!女巡案大人你也敢加害?”骆春龙赶紧喝道。 “什么?”仇利一愣。 “仇利,见了巡案大人还不下跪?你还敢谋杀钦差?”杜若秋大声斥道。 “她果真是女巡案大人……?是听人传说过她,舅父也曾嘱咐,见到此人躲着点儿。……可是我如今犯在她手里,又不敢去向舅父求救。就算舅父不怪我欺瞒,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怕!她是跟着骆春龙一道来赌钱的,那就跟赌徒没什么两样,反正她穿着的也是便装,我就全当不知道,打死也不能怪我。……”想到这里他故意说:“女巡案大人怎会到我这赌坊来赌钱?她就不怕失了身份吗?分明是你们想脱身,还敢冒充巡案大人?……” “我有御赐三宝。上方宝剑如皇上亲临,你等还不下跪伏法?”苏婉抖抖威风说。她边说边一摸腰间:坏了!上方宝剑丢在骆家了!……她悄悄地放下手,看了看上官飞微微摇了下头。 “啊?……”仇利一下子被吓住了,打手们看主子愣在那里,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上官飞看到苏婉的举动,一下子就明白了。赶紧趁仇利跟打手们都在愣神之际,用眼神示意骆春龙,杜若秋他们先走。杜若秋会意,马上拉上骆春龙奔向二门。 “想走?没那么便当?快拦住他们!”仇利一看他们要跑,这才缓过筋来,“你说你是巡案,凭据呢?上方宝剑呢?骗人也不看看地方?我可是骗人的祖宗?”仇利气恨恨地瞪着他们说:“就算你真是巡案,一无圣旨,二无上方宝剑,打死你就像捏死个小鸡,没人在意你们是谁,只会说赌徒斗气搏杀,自残而死!……你们都听清楚了吗?给我上!”这帮打手一听,胆大了,“呼啦”拥了过来。 “上官,你护着若秋和骆春龙先冲出去,我断后。”看众打手蜂拥上来,苏婉拔出逍魂剑拦住他们对上官飞说。 “都是我不脑子不清,分不清好坏人,连累了大人……”骆春龙欠疚地说。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还不快跑?”苏婉边打边退说。 “可我们怎么能把您一个人丢在这里呢?”骆春龙边躲边说。 “废话!咱们现在是跑一个是一个,……什么脑瓜子?难怪会上当?”苏婉气道。 “大人,门被封住,出不去。”上官飞护着二人来到门口,见门被外面的人反锁,忙问苏婉,“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呗!”苏婉一抖销魂剑,截住柴当家和陈当家。上官飞也力战众打手。 “姐姐救我!” 忽听杜若秋尖叫,苏婉赶忙撤剑来救她。 “啊?大人救命!……”这边骆春龙又在惊叫。她又赶紧飞身来救骆春龙。这边柴,陈二人又举刀刺来,她慌忙一推骆春龙,又横剑阻挡。这通把她累的?…… 她进来赌坊的时候忘了还有这两累赘,跟本没把这帮打手当回事。现在可就要了命了:一边要应付柴,陈这两个高手,一边还要保护杜若秋和骆春龙的安全,直把她累得气喘嘘嘘。 “这里就一个出口,已被封死,看你们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仇利站在远处有持无恐地说道。 苏婉护着杜若秋她们,边打边靠到上官飞的身后。 “大人,这帮家伙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他们人多势众,强打下去势必吃亏。”上官握紧长剑,警惕地环视着众打手对苏婉说道。 “那该怎么办?”苏婉喘着粗气问。见上官飞半天没有回话,急道:“平常你不是最有主意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没听到我的话吗?” 上官飞正在思量对策,听到苏婉心急如焚的责问,扭脸看了看她,遐然间,眼角瞥见她腰间的那把防身短剑,他猛地伸手拔了出来叫道: “上方宝剑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打开大门,给大人让道?” “她真是女巡案大人?……”仇利一见,又是一愣神,一时也没了主意。打手们也吓得不敢动了,把门的赶紧打开二门。上官飞、苏婉,护着杜若秋、骆春龙,就机冲出二门,来在了外面。 “她那上方宝剑可能是假的!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仇利见他们夺门而逃,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命令打手们拦截,“放虎归山,我们都得完蛋!”他急得大叫。 打手门一听,可顽了命了!操动家伙什把他们团团围住。 在外面,苏婉可就有得施展了。她舞动起销魂剑、上下翻飞,紧紧护住杜若秋跟骆春龙。上官飞学武尚浅,加上右手拿着的是苏婉的短剑,自己的剑在左手发挥不了作用,这下可就吃亏了!被一帮打手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就见一大刀劈面砍来,他吓得一仰身,还没等转过身来,又是一记棍棒拦腰扫来,他慌忙一闪身,躲了过去。不料身后又来一剑,他赶紧举起短剑去磕。俗话说“一寸短,一分险。”那人见剑锋离手很近,顺势一推,也就是上官飞反应快,赶紧撒手扔掉短剑,否则他这手就没了!他也是吓得“啊”了一声,惊出一身冷汗。 仇利没见过上方宝剑,哪知真伪?刚才也是将信将疑,现在见短剑落地,他赶紧过去抓了起来,又冲打手们说:“就算她是真的巡案,没了上方宝剑,就是闹事的赌徒,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的,给我打!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打手们一窝疯地冲上前。 “你没事吧?”苏婉苏婉护这二人来到上官飞身边,关切地问。 “我没事,你快带他们走!” “去哪儿?”苏婉这时已经打得晕头转向,直犯迷糊。 “还能去哪儿?去县衙!” 上官飞急道。 “噢。……县衙在哪边啊?”“……” “我认识。我带你们去!”骆春龙赶紧头前带路。 上官飞前面保护着骆春龙,杜若秋,苏婉在后面抵挡赌坊一帮人,边打边退到县衙门前。 打斗声惊动了杭州知府吴渊。他赶紧坐上公堂,吩咐衙役: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知府衙门前闹事?……去!把他们统统给我带上堂来!” 苏婉几个人和仇利一帮人都被带上公堂。 “大人,这帮穷凶极恶的赌徒,输了银子不给,还要砸场子闹事,我让人把他们赶到衙门,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仇利恶人先告状。 “哦?……他说的是真的吗?”吴渊看看苏婉等人 问。 “大胆!见了巡案大人还不下跪?”上官飞厉声喝到。 “大人,别听他们瞎说!这伙赌徒多次冒充巡案,骗吃骗财,还骗到我的赌坊来了!她若真是巡案,怎会跟赌徒一起来我赌坊开赌?大人您这次你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仇利心想:她已经没有了上方宝剑,空口无凭,现在还不是我说什么是什么?……于是他又抢着诬陷。 “嗯……,”吴渊刚才还吓一跳,现在听仇利这么一说,又稳稳心神坐了下来问:“你说你是巡案,有何为证?上放宝剑呢?拿来我看看。” “不曾带在身上。”苏婉照实说。 “荒谬!哪有钦差不把上方宝剑带在身上的道理?我看你分明是在找借口逃脱?……”吴渊一听气坏了,“敢假冒巡案、欺骗本官,罪大恶极!来呀!先将他们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大胆!”苏婉怒瞪二目斥道:“好你个糊涂的知县!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用刑?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这个……”吴渊胆也小,被她这么一喝斥,赶紧摸了摸头上的乌纱说,“你们无凭无据,让本官如何信你?” 上官飞一想:我们还没到过杭州,吴知府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如今上方宝剑又没带在身上,我们再多作解释也无益,不如借那把短剑解一下燃眉之急。……想到这里,他一指仇利说“我们有上方宝剑,可是被他抢去了。” “大人休听他胡说,小人从未见过什么上方宝剑。何来抢夺?”仇利失口否认。 上官飞见他不敢承认,知道他也不知道真伪,于是又说:“大人若不信,可以问问保丁。” “哦?……”吴渊抬眼看了看堂下的保丁和打手们:“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这些人当然都向着仇利说话,虽然嘴上说‘没有此事’,可眼睛却不时地瞟一眼他手上的短剑。 这吴渊也不笨,一看就明白几分,马上起身下得堂来,走到仇利跟前,冷不丁地夺过他手上的短剑。仇利不知内情,只当是被揭穿大势不妙,第一反应就是跑!…… “喂!你跑什么?这剑是假的!……”吴渊看了看短剑,赶紧吩咐衙役,“去!快把他追回来,我还要审案呢!” 吴渊回来,重又坐到公案后面,看着苏婉他们,一拍桌案怒道:“你们还几个胆敢冒充巡案,愚弄本官?罪加一等!来人!先每个人打一百板子!等仇利回来在行审案!” “是!”衙役们过去,抓住他们就往外推。 第74章 赌徒之小宝救急 “慢着!上方宝剑如皇上亲临,你们谁敢动我娘?”随着一声童腔,走进来一个小 孩,背后背着个大包袱,双手高举一把剑,站在了堂下。 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小宝。小宝昨天早上听了苏婉的嘱咐,留在骆家看护小福儿。可他们刚一走,小福儿就醒了,哭闹个没完。小宝自己也是个孩子,怎么能哄得了他?只得背起他,想追上他娘。他刚要迈步,就发现他娘的包袱还在板凳上, “这都是我娘的宝贝,我得把它们藏好。……”他放下小福儿,把包袱藏进了柴垛里。然后又背起小福儿哄道:“别哭别哭!我带你去找你娘去。” 小宝的一只脚还没跨出门槛,仇利就带着人到了,老远就命道:“你们把这里给我把住了,一个也不许放出去!”他一转脸看到了小宝,就一把抓住他问:“那些人呢?” 小宝看到仇利,心里很纳闷:这人昨天还帮小福儿他爹说情来着?怎么现在会跟这些人在一起?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小宝实在分不清楚。抬头看看仇利凶巴巴的样子,他没有说话。 “少东家,他们把孩子留在这里,想必不会走远,可能去赌坊要人去了。”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 仇利一听,朝打手们一挥手:“先把这两小东西带走,回头再收拾他们!……你们几个在这里盯着,他们一回来,马上禀告我。” 过来几个打手抓起小宝和小福儿就走。 “放开我!放开我!不准你们害我娘!”小宝在他们怀里又是拳打脚踢,又是叫嚷乱咬。拼命挣脱开他们,撒开小腿就跑。 “这小兔崽子还会点儿功夫?把他抓回来,绑好了!”几个打手追上来抓住他,拿了根绳子把他手脚都捆了起来。 “叫你跑?看你这下往哪里跑?”仇利气得打了他一巴掌。小宝愤怒扛着脑袋瞪着他。“你还敢瞪我?来人!先把他弄走。” 小福儿一见到这些陌生又凶恶的面孔,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仇利想到骆春龙,看到小福儿就来气,一把捂住他嘴: “再哭?再哭捂死你!” “少东家三思!……”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又过来劝道,“此时不宜弄出人命,再说,倘若那些人真的大有来头,您留着这两小孩,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 “嗯,你说得有道理。”仇利也转过弯来说,“把他带回去,关到马棚里。” “是。”打手们过来夹着小宝就走了。仇利抱着小福儿来到关押叶心红的地方。 “你们怎么来了?”叶心红一见他跟小福儿就惊讶地问。 “很对不起,我没能凑够钱,不能带你回家。可我跟赌东说好了,他同意暂且不把你卖掉,可是有个条件,就是不准你离开这里。……我怕你想孩子,所以只好把孩子带这里来了。” “仇大哥!你真好!……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叶心红感动得热泪盈眶。 “弟妹千万别这样,能为你做点儿事是我的荣幸。……”仇利放下小福儿,掏出手帕给她拭去泪水。 “福儿!……”叶心红抱住小福儿,又是一阵伤心。 就在这时,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又进来,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仇利扭脸看了看叶心红说:“你们娘儿俩就安心在这里住着,我生意上还有点事,有空再来看你。”他又一指门外的几个打手说,“有事就跟他们支会一声。” “仇大哥不要管我,你有事就忙你的。”叶心红赶紧说。 “那我就先告辞了。”仇利出来,瞪着那人说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都制不了那几个女子加书生?” “少东家您是不知道,那女子实在是太利害了!几下就把我们都打倒了,还抓了陈当家,说你再不出现,他们就要杀人了!”打手们心有余悸地说。 “真有这么利害……?”仇利看着他们想了想说,“既然是这样,那德叔去多叫几个人来,挑几个会功夫的,我就不信制不了他们?” 那管家模样的人去找人去了。仇利又对打手们说:“你们去跟柴当家说一声:如果他们闹到尔赢赌坊,让他先给我挡一阵,我这边安排好了就过去。”说着又冲守门的说道:“你们几个把这里看紧了,别让她跑出来发现了。”…… 小宝脚手被捆着,被那帮人扔到了马棚里,他咧着嘴,蹭蹭屁股,挣扎着坐起来。看看四周,都是栅栏跟草料。看样子这家跟有钱,栅栏隔了几道,应该是养了好几匹马。……我家才有一匹马。……小宝心说:他们把马都弄哪里去了?不会去害我娘了吧?……不行,我得去救我娘!他一挪腿,发现手腿还被绑着:“试试我娘教的脱绳大法……”他抿着小嘴,调运气力,就见他全身忽若无骨一般,随意溜滑;忽如蛇虫蠕动,伸缩自如。绳子也跟着蠕动的节奏渐渐地松散、脱落下来。小宝拿扔掉套在身上的绳子,站了起来,忽然看见马棚外面还站着两个人,他又赶紧缩回去,看了看栅栏,又把头伸进去试了一下:刚好能钻出去。于是他钻出栅栏摸进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个房子,装制得很别致。他悄悄来到房子跟前,就听里面有人说话:“福儿,你爹太不挣气了!你要记住仇大哥的恩情,长大了要像孝敬爹娘一样孝敬他。……” 是福儿他娘……!小宝一听,赶紧推门进来。 “你怎么来了?”叶心红又是惊讶问道。 “嘘……”小宝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小声说:“我和福儿都是被那个叫仇什么的给抓过来的。我被关在马棚里,偷跑出来的。” “什么?他抓你们干什么?”叶心红不由奇怪道。 “我看他不像是什么好人呐,他们是去抓我娘的,见我娘没在就把我们抓来了,还说派什么用场?……”小宝闪动着明亮的大眼,撅着小嘴说。 看看一脸稚气的小宝,叶心红疑惑地说:“仇大哥?……抓你们……?你不会看错了吧?” 叶心红怎么也不能相信。 “不会不会!他跟昨天去你家那些人是一伙的,那些人还管他叫什么‘少东家’呢!” “真的?” “嗯。”小宝使劲一点头。 “呀……!”叶心红心头一木,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来,相公是被他有意祸害了?他这是为什么呀?…”叶心红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又抱着小福儿,泪眼滔滔:“你爹咋就那么不挣气呢?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如今我们娘儿俩落在他的手上,你爹还一点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被他骗到几时?……”她哭着哭着忽然想了起来,“不行!我得给他爹送个信去!”说着就抱着小福儿出了房门。 “夫人你这是要上哪儿?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小的们一声就是。”把门的拦住她说。 叶心红一看,自己是被禁足了!她只得又回到房中,抱着小福儿呜呜地哭。 “别哭别哭!我给你送信去。”小宝赶紧说。 “你?他们都不让我出门,你怎么能出去?”叶心红抬起泪眼说。 “我是偷跑过来的,他们还没发现我,你等着!”小宝说着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然后侧身钻了出来,捡起院子里的几个石子,朝着门口那两个人扔了过去。 这两人正在巡视,忽然头上被莫名其妙砸了一下,立刻紧张地喝问: “谁?” “什么人?”两个人紧张地地四处寻找。 “没有人啊?” “大概是风把树上的赃东西吹下来了吧?” “回去吧!少东家吩咐,只要别让夫人跑了就行了。” “好,走!回去看看!” 小宝躲在一边,抿着小嘴偷偷地乐。见他们进屋,这才溜了出来。 小家伙来到外面犯难了:我该去哪里呢?……他们要害我娘,我得去救我娘。……听娘和上官叔叔说,遇到危险就去衙门求救,可我不认识路啊?……对了!我娘的宝贝儿还在小福儿家呢!被人弄到这个地方来,我还怎么知道回去的路?…… 他站在路口,急得抠了抠耳朵。忽然看到一个老人路过,连忙跑到跟前,抓住他衣袖说:“老爷爷,我迷路了!您能送我回家吗?” 老人看了看他和蔼地问: “你家在哪里啊?” “绸缎庄骆家您知道吗?我家就在那里。” “哦……,绸缎庄骆家啊?我知道。这么点儿大 的孩子到处乱跑,大人一定是急坏了!来,爷爷送你回家。”老人牵着他的小手,来到骆家大院。 小宝一看到骆家大门,就挣脱开老人的手,一个蹦子跑进去,从柴垛里拿出包袱和上方宝剑。老人奇怪地跟进来问:“你不是这家的?来拿东西的?” “嗯。”小宝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老人问。 “去县衙搬救兵。……”小宝说着又想了起来问,“爷爷你知道去县衙的路吗?”老人怀疑地看看他说:“小小年纪,怎么跟官府扯上关系?” “我娘也是做官的,现在被坏人害了,我要去找县老爷救她。……”小宝又拉着老人的手急道,“爷爷您快告诉我,晚了就来不急了!” “你一个小孩,县大老爷会理你吗?” “不怕!我有我娘的宝贝。”小宝一抬手中的上方宝剑说。 老人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便领着他来到县衙外,指了大门说:“看到没?门口摆两个石狮,边上还悬挂着一台大鼓的就是县衙了,你进去吧!” 小宝刚要进去,却看到仇利慌慌张张从里面跑出来,他赶紧缩回来,躲在老人的身后,看他走远,这才现身。 “谢谢老爷爷!”小宝赶忙朝老人鞠了躬,就跑了进来。一听县令吴渊说要打他娘,又赶紧拿出上方宝剑,高高举起喊喝道。 苏婉一见是小宝,又惊又喜:“宝儿,你怎么来的?” “是一个好心的爷爷领我来的。我怕娘被坏人害了,所以想到县衙来搬救兵。” “好儿子!真的长大了!……你刚才的样子好威风嗳!连娘都吓一跳。”苏婉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夸赞说。 “真的?”小宝欢喜地歪着头自我欣赏地看看自己又看看上官飞,美滋滋地说:“我是学上官叔叔的样子。……怎么样?像不像?很帅吧?” “像!咱们小宝简直就帅呆了!”上官飞也笑着翘起大母指夸奖道。小宝高兴地抱住他的胳膊撒着娇。 “吴知府,现在你可以看看这把剑了!可要看仔细了?没准又是个假货。”苏婉把剑递给吴渊,挖苦道。 吴渊哪敢再接剑?吓得“扑嗵”跪倒:“下官该死!不知是大人驾临,还险些让大人蒙冤,……恳请大人责罚!” “吴知府,你身为一方父母官,竟然窝赌藏患,祸害百姓;还听信馋言,胆敢阻挠本官办案,你该当何罪?”苏婉一拍桌案怒道。 第75章 赌徒之穷徒末路 “是下官糊涂,还望大人开恩哪!”吴渊连忙认错求赦。 苏婉看了看他,想想他刚才的举动,这气就不大打一处:“你不是喜欢打人板子吗?来人!先打他五十大板以示惩戒!…” “啊?……”吴渊吓得摊在地上。 “大人且慢!”上官飞赶紧上前求情道:“不知者不罪,大人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眼下还是抓仇利要紧。” “好吧!……吴知府,看在师爷为你求情,本官就估且饶了你。记下这笔帐让你带罪立功!” “是是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大人!” “哀?宝儿,你来了,小福儿呢?”杜若秋忽然想起来问。 “是啊?我家福儿放哪里了?”骆春龙也担心地问道。 “我和小福儿都让那个叫仇什么的秀才给抓到关福儿他娘的地方。我被关在马棚里,用了娘教的脱绳大法,才跑出来。福儿他娘知道了那个秀才不是好人,就让我来给你们送信。我拿上娘的宝贝,就到这里来了。……”小宝鼓着嘴说。 “那你快说说,她被关在什么地方?”苏婉急忙问。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家有好几个马间,……,有一个大院子,……还有一个漂亮的小房子,门口还有人看着……。”小宝边想边说。 “我知道了!这是仇利的后院!”骆春龙一听叫道。 “不好!仇利现在回去,一定会对叶心红不利!……”上官飞忽然惊觉道。 “那该如何是好?……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子!”骆春龙一听,吓得六神无主,赶忙跪下来求道。 “吴知府,你火速调集两班衙役,随我去仇家救人!” 苏婉赶紧下令,“骆春龙,你头前带路!” 再说仇利,一看大事不妙,趁人不备,撒腿就跑。那柴当家和打手们一看,也跟着他跑了出去。后面追着跑的衙役被他的打手们拦住,只好回去复命。仇利一口气跑回家中,大步跨进后院,来到关押叶心红的房间。几步闯了进去,一把拉起叶心红说:“快!快跟我走!” 叶心红奋力挣脱开他,气呼呼地责问道:“是你一手策划的这场赌局对不对?” “你说什么?”仇利惊道。 “告诉我,是不是?”叶心红痛心地问道。 “是。可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我哪点比他差?我比他聪明,比他勤快,比他有风度;唯一比不上的是家财。所以我才去放火,去骗赌我要叫他浪荡,叫他一无所有!……嘿嘿!那个傻瓜居然还对我感激不尽?你说好不好笑?你怎么会看上那个白痴却看不上我?”仇利看着她阴狠地笑道。 “你……你卑鄙无耻!”叶心红气愤地指责道。 “卑鄙无耻?……谁都可以这么说我你不可以。我为你伤心落迫,为你在舅母面前低声下气,费力讨好;我为了你不惜犯案,又是因为你,让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娘亲。……你难道就不该回报我吗?”仇利瞪红了眼珠阴森地说。 叶心红看着他,惶恐地后退几步,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可怕吗?……”仇利看到她害怕的样子,收起凶狠,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柔:“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比她懂得珍惜你,比他更爱你!我现在比他有钱,我舅父在朝为官,我比他有势。只要你跟我走,我会疼爱你一辈子!……” “你作梦!……”叶心红壮了壮胆子骂道:“我丈夫心地善良、胸怀坦荡,怎会交上你这么个心里阴暗恶毒、虚情假意、还丧心病狂的无耻小人?别说你现在都不是人!就算是人,我也不会抛弃他跟你走的!” “贱人!”仇利气得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骆春龙贪婪懒惰,嗜赌如命,竟然不顾夫妻情份将你抵掉,你还护着他?……”看叶心红脸上骤然肿起五指伤痕,他又忙陪礼说:“打疼你了吧?对不起!……你也是,跟着我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再怎么穷困撩倒,也不会卖了你。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一切。……”说着又伸手来摸她的脸。 叶心红一扭脸躲开,内疚地说:“都是我不好,害得骆家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她擦了擦眼泪又说,“我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相公,就算他成了叫化子,我也愿意跟着他要一辈子饭。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你……,你还真是个贱货!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都不领情?还偏偏愿意去跟那个白痴去吃苦受罪?”仇利气急败坏地说,“好,既然你无情无意,就休怪我不客气。那帮人已经被我送交衙门,看谁能来救你?”说着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放开我!……你敢碰我?女巡案大人不会饶了你的!”叶心红一面挣扎着,一面恐吓道。 “少跟我提那个狗屁大人!若不是她,你早已经是我的人了!是她坏了我的好事,毁了我的计划,她如今也在县衙的大牢里自身难保,还能管得了我?你丈夫既然把你输给了我,现在我就是你的丈夫,有什么不敢碰的?”仇利瞪着血红的眼睛,野兽般扑倒叶心红,扯开她的衣裙。…… “放开我!……你这个畜牲!……禽兽!……”叶叶心红拼命挣扎。小福儿坐在地上直吓得哇哇大哭! 就在这时,一个打手慌慌忙忙地闯了进来:“少东家,不好了!少……”他看到这副情景,吓得赶忙止住话头。 “混蛋!活得不耐烦了?敢来坏我的好事?”仇利气得跳起来,抬手就狠狠地给他几记耳光。 那打手捂着腮帮子,结结巴巴地说:“女巡案……她们……她们打进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在我这儿……?”仇利大吃一惊,又吩咐道,“把那个小孩带过来。” “禀少东家,那个小孩不见了。”那个叫‘德叔’的过来说。 “什么?一帮蠢货,连个小孩都看不住?”仇利气坏了,当他看到地上哇哇哭叫的小福儿,一把抓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骆春龙,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想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叶心红一见,顾不上整理衣衫就慌忙爬起来抢夺孩子。仇利一闪身,她扑了个空。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看仇利眼露凶光,叶心红只得跪下来哀求道,“他是无辜的。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现在才答应我,晚了!我还指望这小东西脱身呢!”仇利冷酷地说了声,抱起小福儿就走。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叶心红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 “贱人!走开!”仇利现在是穷徒末路,狗急跳墻了!见叶心红死死抱住自己的腿不放,就势狠狠地一脚踹去。叶心红一柔弱女子,哪经得起他这一踹?当时就被踢昏过去。 仇利这时哪还管她的死活?挟着小福儿来在外面。见这里已经打成一团,苏婉如出水蛟龙,一口剑“嗖、嗖、嗖”横扫直冲;上官飞与衙役们一起奋战众打手;小宝也挥舞着短剑上来帮忙。 “小宝!你一小屁孩捣什么乱?快回来!小心伤着!”杜若秋一旁急得大喊。眼看打手们伤的伤、绑的绑,所剩无几。仇利急忙举起小福儿,大喊一声: “骆春龙!再不叫他们住手,我就摔死他!” 骆春龙抬头一看吓坏了,赶紧叫住苏婉:“大人,别打了!快叫他们住手,救救我儿子吧?” 苏婉抬头一看,也吓坏了,猛一招将柴当家逼退,这才收剑下令:“师爷,别打了!都住手!” 上官飞正与陈当家打得难分难解,一听到命令,忙撤招换式扭头来看,一看到这个情况,赶紧收招。谁料这陈当家不肯罢休,趁机给他一斧头,上官飞听到风声,一低头,偏了过去,顺势回他一剑,陈当家慌忙躲闪。后边柴当家的刀又过来了,这家伙刀法又快又狠,见上官飞侧身躲过这刀,他随手翻刀又是一下,上官飞前后受敌,躲闪不及,这刀“扑”地砍在他的胳膊上,把上官飞疼得抱住伤口“啊”了一声。苏婉闻声一看,见柴当家第三刀又过来了,她急忙飞身,指剑拦住。然后再给他来个‘顺手牵羊’,用剑缠住他的刀带将过来。柴当吓得一抖大刀,甩掉苏婉的剑,又回刀进攻。这柴当家虽有两下子,又怎是苏婉的对手?就见苏婉飞快进招,把个销魂剑舞得寒光四溅,还没过上二十招,就听“咔嚓”一声,那柴当家的胳膊就被砍了下来,柴当家整个麻脸都疼歪了,他捂着半条手臂就跑,苏婉展轻功追了上去。陈当家见状,甩手一斧向她投去。苏婉凌空飞脚,又将斧头踢飞,这边又一个“神龙摆尾”,提腿后扫,一下把柴当家扫个‘三脚朝天’。“把他绑上!带下去!”有衙役过来,抹肩头拢独臂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苏婉回身又来拿陈当家。陈当家刚伸手接过飞回的斧头,却被苏婉的功力冲得差点摔倒。刚站稳脚步,苏婉的剑就到了,吓得他一缩脖子,举斧还击。苏婉一招“青云密布”,把陈当家牢牢困在剑阵中。他稍不留神,就被一剑伐中,从胳膊到腿,一剑划下,顿时血流喷涌。陈当家“妈呀”一声,倒了下去。 仇利见状,吃惊不小:呀!……这个女巡案功夫如此了得,硬拼怕是不行了。……还好有这个小东西,否则我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于是,他举起小福儿,对苏婉说道:“女大人功夫果然了得,仇某今日算是见识了!您如果不想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就叫你的人让出一条道,放我们出去。如若不然,我就先杀了他!”说着,掏出匕首比在小福儿的喉咙。 “仇利,你不准胡来!”苏婉赶忙喝斥。 “都是你们逼我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骆春龙一见,慌忙双膝跪倒:“大人,就依他所说吧?快救救小儿吧?” “不行!如此穷凶极恶之徒,怎能让他逍遥法外,再去祸害他人?”苏婉坚决地说。 “大人!求您了!您行行好,放了他,救救我儿子吧?”骆春龙抱着她的脚哀求道。 苏婉最看不得男人哭鼻子,一看他这样,不由气道:“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你还有脸哭?” “大人,我看不如先放了他,再找机会救小福儿。”上官飞边一手捂住伤口,不让血渗出来,边在她耳边小声说。 苏婉扭脸看了看他,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我没关系。” “别死扛了!快回去上药治伤。” “我不碍事,救小福儿要紧。” 苏婉又看着仇利说道:“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保证不伤及无辜。” “女大人放心,他现在是我的‘护身符’,我怎么舍得伤害他?”仇利冲苏婉一龇牙,抱紧小福儿,带着残余几个手下,谨慎地从衙差当间走了出来。衙役们见他没有放下小福儿,又“唰啦”跟了上来。 “不要跟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仇利一见忙拿匕首抵紧小福儿。小福儿疼得又是一阵大叫。 看小福儿脖子上的血都流出来了,骆春龙心疼极了,赶紧拦住公差们:“快!快后退!不要跟着他,求求你们了!”一边又对仇利说道,“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别伤害我儿子!他可是无辜的呀?” “他无辜?我还无辜呢!是你们把我逼上绝路,这笔账我不让他还让谁还?” “仇利!……不,仇兄!看在你我昔日同榻共砚的情份上,放过我儿子吧?要不……我给你当人质?” “站住!敢跟我耍滑头?你还嫩点儿!……快叫他们后退,不然我可不客气了!”看骆春龙向他走过来,仇利又举起小福儿威胁道。 “我没有要耍滑头,……好好,我不过去。你们……都往后退。”见公差们都不理会自己,忙又求苏婉:“大人,求您快让他们后退吧?” 苏婉看着他是又生气又可怜:“看你结交的什么人?都做了些什么?……” “大人,我知道错了!知求您救救我儿子吧?”骆春龙跪地,频频磕头。 “大人,事已至此,再怎么骂他也无济于事,还是救人要紧。”上官飞一旁劝道。他又看了看骆春龙说:“你就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快进去看看你家娘子,这边大人自有主意。” 第76章 赌徒之追捕 “好。小儿就拜托你们了!我替小儿先谢谢大人!” 骆春龙又磕头谢过,这才起身奔向院里。 仇利见公差们没有跟来,就撒开腿拼命地跑。 苏婉令吴渊把抓到的赌坊一伙人先押回衙门关起来,等抓住了仇利,一块儿处置。自己施展轻功尾随而来。 吴蹲和几个兄弟,一看仇利大势已去,就放慢脚步,悄悄地溜到半边。 几个人刚爬出山冈,苏婉就拦住去路:“吴蹲!你等还不伏法?想去哪里啊?” 把吴蹲吓得一激凌。看看只有苏婉一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大人,可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仇利指使我们干的,您要抓抓他去。” “你们这些个市井无赖,且不说那次的放火偷盗,你们平日做的坏事还少吗?”苏婉铁青着脸斥道。 “大人,谁还没个难时犯错?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吴蹲边求情边向那几个人一使眼色。 “是啊!大人你就饶了我们吧?”那几个人也是边说包抄过来。 苏婉一见,是又好气又好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跟我动手吗?”她把销魂剑往剑鞘里一杵,一只手背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向着他们招招手,“过来,我今天不用剑,一只手就能把你们打倒。” 吴蹲几个人一听,心里盘算:就算你再利害,不用剑,一只手就打倒我们也太自大了!俗话说,‘一人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我就不信你一只手还能倷何得了我们这么多人?……想到这里,又追问一句:“大人说话可是算话?” “我虽为女流,说话可比男子敞亮?从未有过妄语!”苏婉昂首傲然答道。 “好!……兄弟们,一起上!”吴蹲这帮人拿出家伙什,群战苏婉。 就见吴蹲甩开三节棍抽向苏婉,苏婉微微一闪身,抬脚勾住节环,踩在脚下,另一只脚直踢向他面门。吴蹲抽不动三节棍,又要回护面门,慌得一撒手。却又因抽力过猛一下子掼倒在地。苏婉脚尖一点地,挑起三节棍抓在手中,扫向冲上来的那伙人,头前的几个人着实的挨了一棍,顿时头顶开花,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后面一人甩开长鞭缠住她的三节棍,其他几人疯狂扑上,举起刀剑就刺。苏婉这手抓住三节棍提气凌神,猛地往怀中一带,脚下腾空而起,那使鞭子的被她的功力带动,不由自主向前窜出,这边刺杀这几人刀剑就到了,一齐刺在了这人身上。这人疼得“哎呀”一声,当时就昏了过去。这两人一看刺中了自己人,不由一愣。苏婉的脚就从天而降,劈头盖脑跺了下来。这二人脖子一软,蹲了下来。吴蹲一看,吓得赶紧跪倒:“大人饶命!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你,找个绳子,把他们都绑上带回县衙。”苏婉看到后面跟上来的衙差,就命道。 “是。”公差们找了些绳子,把这些绑上。送回县衙。 苏婉重又追赶仇利。 上官飞不放心苏婉,顾不上伤痛,也随后跟来。看到路边被点穴的打手,忙吩咐跟上来的衙役,看到了就马上绑起来送到县衙。……然后又追了上去。 “等等我!”小宝也紧追着上官飞走了。 “嗳,你干什么去?”杜若秋边喊他边跑没影了,也只得跟了过去。 仇利跑着跑着,回头一看,除了管家德叔,身后再无旁人。吓得他冷汗直冒:看来这女大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一定是躲在哪里伺机动手? “少东家,我看我们还是投案自首吧?又没有杀人,应该不会判多大的罪,只要保住了性命,老东家不会不管你的。”管家劝道。 “他怎么可能救我?我以前跟他说的话都是骗他的,就是怕他们瞧不起我,不肯收留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又怎肯再管我的死活?” 仇利露出绝望的表情。 “你们是至亲,他怎么说也不会眼看着不管的。” “他们家本来就是嫌贫爱富,唯利是图。如今我把他的赌坊搞砸了,他怎么可能还会花银子救我?你也是回不去了!投案再次受人冷眼,我不会做。你休再啰嗦!”仇利把眼一瞪。 “少东家……”管家见劝不进去,也只好作罢。 “既然他们都不让我好过,我就一做、二不休,先宰了这个小兔崽子再说!”仇利抓过小福儿,举起匕首就要下手。 “仇利!你要干什么!”苏婉暗处看他要杀小福儿,赶紧现身高声喝斥。 这冷不丁的一声喊喝,把仇利的匕首都吓掉了!他一看是苏婉,抱着小福儿掉头就跑,不觉又到路断处,他跑过去一看,前面却是万丈深渊!他看着悬崖止住了脚步。 “仇利,前几天就是悬崖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放下小福儿,饶你不死,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苏婉后面看得真切,赶紧警告。边说边慢慢逼近他。 仇利想想自己又走上了一条绝路,真是穷徒末路怎心甘?……他猛地回身,举着小福儿朝苏婉吼道:“站住!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先把他摔下去!” 苏婉一愣,忙收住脚步:“仇利,你可不要乱来啊?放下他,我给你一条生路。”苏婉想稳住他说。 “放下他?……哼哼!”仇利凄然冷笑,“我仇利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地说给人机会,说了也是唬人的。如今还指望你给我一条生路?笑话!生路在我自己的手上!你不放过我,我就带着他一起跳崖,看你如何跟骆春龙他们交代?” “仇利,你已经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了,还要怎样?就连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孩都不放过吗?” “我对叶心红一往情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我如今落此下场,她难道刘侙该付点责任吗?……” “你错了!……”上官飞这时也赶了上来,接话劝道:“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急她所急,想她所想,要用自己的真心打动她。即使得不到,看到她快乐,心也是甜的。怎么可以把自己一厢情愿强加给她?……”上官飞这番话虽然是对仇利说的,可其实是对苏婉说的,他是真心希望苏婉能懂。可是最开心的是后面赶上开的杜若秋,听到了他的这番话,感动得浑身热血沸腾,若不是眼前的紧张局面,她真的就敢上去抱住他了! “你真正爱过一个人吗?你一个没有阳刚,只能任由女人使唤的怂包,也配跟我说爱情?”仇利脑怒地辱骂他道。“如果不是你们从中作梗,她已经很很幸福地躺在我的怀里,尽享鱼水之欢了!怎会是一厢情愿?” “你别作梦了!叶心红的选择没有错。女人宁可爱上没有大脑的人,哪怕后半身都活得很辛苦,也不愿嫁一个笑里藏刀,心口不一的伪君子,纵然他有万贯家财,哪怕是王候将相。……”苏婉也由衷地告诫。“放下他,叶心红或许还会感激的良心发现,不会再恨你了……。” “不爱则恨,我不需要什么怜悯,带上他一起上路,也算补上他娘欠我的债,”仇利看着小福儿说。 “仇利!放下他,回头是岸。……”上官飞也敬他的情深意重,虽然卑挘了些,可毕竟是敢爱了一回。相比之下,自己连说出口都难,还真是自愧不如。于是苦苦劝说:“虽犯事,但罪不至死。你还如此年轻,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何情系叶心红一人?你只要知错能改,我家大人定会轻判于你,……” “你们已经把我逼上了绝路,还假惺惺跟我说什么从轻发落?……从小到大,我就是一无所有,我的自尊只会被人踩在脚底下践踏!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又让你们给毁了。今生不能杀了你们,是我这世最大的遗憾!但总不能就这么让你们称心如意。不是要他吗?我现在就给你!”仇利说着随手将小福儿丢下悬崖,自己也纵身跳了下去。 第77章 赌徒之悬崖险救 “不要!……”苏婉神筋一绷,不顾一切地俯冲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抓住了小福儿的脚脖子,可脚下一滑,身体也跟着坠落下去,她慌忙抓住了石壁间的小杂树,将小福儿抱到怀中。 “快把小福儿扔给我!”上官飞急得大喊。 苏婉仰脸看看悬崖上面,然后一手抓紧小树,一手托着小福儿,对上官飞说:“你往草藤多的地方站一点儿,以防失手,摔伤了他。” 上官飞赶紧摞来树叶和杂草,厚厚地铺了一成,然后伸出手来说:“现在扔上来吧?” 苏婉抬头看准了地方,这才把小福儿抛了上去。上官飞一把接住,放到地上。然后又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跃上来啊?” “树枝太弱,使不上劲。” 苏婉说道。 “那你抓住我的手臂,借力跃上来!”上官飞忙趴在在石壁沿上,伸着手臂叫道。 “够不着啊?”苏婉往上试了试说。 “我再往前伸一点儿。”上官飞勾着脚后面的石头,脯腹向前移动拼命伸长手臂。苏婉掂了掂小树的承受力,然后提气用力,往上一窜,一把抓住了上官飞的手。这棵小树可经不起他这么一使劲,“嘎叭”一声就断了。苏婉全身落空,身体往下一落,差点连同上官飞一起带入深渊。吓得杜若秋和后面赶上来的人们都惊叫起来。 苏婉还算冷静,赶紧气运丹田,借着上官飞的臂力,迅速越上悬崖,看上官飞也险些掉下去,又慌忙抓住他的腰带往怀中一拽。她这一慌不要紧,这脚下可就不稳当了,一个趔趄双双摔倒在地。苏婉怕再伤到他,抱着就地一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又双双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苏婉还没顾得上撒手,就急忙问。上官飞惊魂未定,就听苏婉在耳边说话,她的气息直渗透他的鼻孔。上官飞飘飘然了!原来跟她相近的感觉这么好?他下意似的搂了搂她。 苏婉也从来没有面对面跟他这么贴近说过话,看到上官飞那急促地呼吸,清晰地听到他“扑通,扑通”地心跳声,现在又感觉他的双手带着一股巨大的热量,向她袭来,烧得她一阵心慌。看到刚才惊呆的人们都向他们看过来,她惶恐得猛一推他。 上官飞措不及防地被她这么使劲一推,踉踉跄跄奔绊出去多远,差点摔倒。幸好被杜若秋一把扶住。 “上官你不要紧吧?”她心疼地问。然后又冲着苏婉气道:“没看见他受伤了吗?他那么拼命拉你上来,你还这么使劲推他?有没有良心?” “我……”苏婉也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深感不安,她又无法解释,只是担心地看着上官飞。 “二夫人不要大惊小怪,我这点小伤没有事的,大人也不是故意的。”上官飞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怕她心里自责,强作轻松地说。 “都流了这么血?还不要紧啊?衣服都给血浸湿了!”杜若秋心疼地说着,撕下一块衣角,过来给他包起伤口,小宝也过来帮忙,看他紧锁着眉头,忙担心地问:“上官叔叔,痛不痛?” “不痛。男子汉大丈夫流这点血算什么?”上官飞伸出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安慰说。看见苏婉还愣在那里,忙问:“大人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苏婉这才从不安中走了出来, “你还好吧?” “我没事了,”上官飞又对苏婉说:“大人,既然仇利以死,我们还是快点回去结案吧!” “看你伤得不轻,是要快点回去上药。”苏婉点点头,冲衙役们一挥手,“带上这些个赌坊打手,回县衙!” 吴渊早就在衙外迎候,苏婉一看见他忙吩咐道:“你快传衙医给师爷看看伤势,其他人把这些赌坊的人送进牢里,再派两个人去外县把布庄掌柜的带来,明日升堂处理。”衙役们一点人数,少了个人。 原来那管家德叔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可能是趁我落崖的时候走掉的。算了,反正他也没做什么坏事,走掉就走掉了吧!”苏婉也只得说。 第二天升堂结案,苏婉忽然想了起来:听那管家说,仇利上头还有个老东家而且还在朝为官?,那这个老东家到底是谁?……问问柴当家他们,都说不知道。 “是吗?怕不是要吃点儿苦头才肯说实话吧?”苏婉吓唬道。“大人,小的们确实不知啊?我就算最早进赌坊的了,也只是听命于德叔,少东家是后来的。关于老东家也只是听他们口述,从未见过。据说在京城当大官。……小人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鉴!”陈当家算是领教了苏婉的利害,吓得只好说实话。 见问不出明堂,苏婉也只好作罢,最后一拍惊堂木说: “堂下听判:”布庄掌柜倒卖黑货,使得盗贼有赃可销,才胆敢作案。本官判你归还所有骆家绸缎,以示惩戒!……赌坊打手为虎作猖,欺压良善,每个人重打二十大板,赶出衙门。若再有犯事者,一律关进大牢!……陈、柴二人,助纣为虐,骗赌夺财,逼良为娼,罪不可恕!判你们五年监禁,关毕赌坊,永生不得开赌。……还有你吴知府,本官命你,立即查封你辖区内的所有大小赌坊,严办开赌者。本官很不希望在你管辖的地方,再出现此内情况。如有再者,唯你是问!……” “是是是,下官一定严加督察!”吴渊赶忙唯喏应承。 苏婉又骆春龙说:“凡事都要脚踏实际去做,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若不是好逸恶劳,哪得如此?……你能得此贤妻,可是你上辈子烧了高稥,你还不好好珍惜?” “小人知错了!今后定当勤勤垦垦,倍加爱惜,让她们娘儿俩过好日子过。……”骆春龙赶紧叩首应诺。“多谢大人相救之恩!” “好了,回家去吧!…”苏婉一摆手说。“退堂!” 尚书扬湖听了那逃回来的管家的禀告,气得一捶桌子:“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为了一女人,置我的赌坊于不顾?让我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他还竟然敢花言巧语哄骗于我?……真是死有余辜!” “大人,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带上礼物去说说情,把赌坊要回来?”管家问。 “这个女人,就是个二头愣!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仗着皇上的宠信,为所欲为。现在找她说情?无疑是自投罗网。……”扬湖忿忿地说。 “大人您比她官大,何不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出一出这口恶气!”那德叔又建议说。 “她现在在皇上那里可比我吃香得多,参不到她反而被皇上怀疑,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您就这么便宜了她?” “哼!便宜她?……老夫暂且忍下这口气,有朝一日,定叫她加倍偿还!…”扬湖咬牙切齿地说。 苏婉办完了公事,就想去看看上官飞的伤势,可走到门口又停下了,悬崖边的情景又浮现出来:他痴情的话语、那火热的眼神,紧张的心跳,令她一个从不拘江湖小节的人也为之撼动,不得不臣服在他的怀里。不对!是自己抱着他贴近的,应该说是败在他的脚下了吧?……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也不知他们会怎么想?……哎呀!这回人丢大了!……苏婉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又用袍袖挡着,跑了回去。 晚上,她躺在床上可就再也难眠了:上官是真的喜欢上我了,怎么办……?拒绝他――太残忍了!接受他――可我不能啊?他那么优秀,我这不是埋汰人吗?……可就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至少我们还是一起出生入死搭当,他受伤了我看都不去看他,也说不过去?可是……现在一看到他心就发慌,这以后还怎么相处啊?…苏婉想到头疼。……就这么展转反侧地熬了几天,她实在是睡不住了,偷偷跑去药善房抓了几副补血疗伤的药方拿来后厨房煮汤。 杜若秋为了让上官飞早点儿康复,也去买了点儿补品,准备拿到厨房来炖。因为已经很晚了,厨房正门已经关闭,她只好来到后厨房。 “咦?姐姐?……这么晚了,你来后厨房干什么?” “哦,我这几天睡不着觉,买点安神的药来煮。……”苏婉又怎么好意思说是为上官飞在熬药。“哀?你这深更半夜的来厨房干什么?”她又看着杜若秋奇怪地问。 杜若秋什么人,一下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姐姐一定是在为上官熬药,她不好说出口,我又怎么好说出来伤她的心?……于是她也撒谎说:“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那天让你吓出毛病来了,所以买点调制的药来补补……,不行啊?”杜若秋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会吧?真吓破胆了?” 苏婉信以为真,“那让你先熬,我等会儿。” “算了,你都熬多久了?水都快干了,你还喝什么喝?”杜若秋揭开她的药罐看了看说。 “是吗?我很久没有熬过药汤了,真还不知道火候幸好你来了。”苏婉赶紧端起药罐,“那你慢慢熬汤,我先走了。”说完端起药罐走了。 第78章 赌徒之探伤 上官飞这几日经衙医调治,伤势大有好转,可他人虽躺在床上,却总是不能安神:我躺了这么多天,她为什么都没来看我?只是让小宝过来问问安好,这算怎么回事?也难怪,那天在崖边跟她抱得那么紧,又都被其他人看到,是挺尴尬的。……她不敢开见我?说明把我放心里了!……上官飞脸上荡起美美的笑容,“躲着我?……好,你不来看我,我明天就去看你,看你还怎么躲我?……唉,不想了!先养好精神再说。……”他使劲闭上眼睛,想让思绪停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轻轻叩门。上官飞还以为是来问病的衙医,不耐烦地说:“不是刚来问过吗?我现在很困,睡觉了!明天再来吧!” 苏婉在门口一听,把药罐放到地上说:“上官,我把药放门口了,刚熬的,你记得喝,对你的伤大有好处。” 上官飞一听是苏婉,高兴坏了!一骨碌爬起来,赶忙拉开门:“大人,你怎么来了?” “这又没有外人,叫什么大人?”苏婉刚要离开,见他开门出来,又端起药罐嗔怪说。她把药罐送进屋里,然后拿起桌上的药碗,将药汤倒在碗里又解释说:“这几天,我跟吴知府忙着查封赌坊的事,实在没空来看你,今日得空,给你抓了几副药,那天看你流了那么多的血,就熬了给你补补血亏。” “我明白!……只是这些事你吩咐下人做就行了,何必亲自为我熬呢?”上官飞心头暖洋洋的,既感动又心疼。 “下人们都睡下了,我就没叫她们了,谁叫我也是女人呢?做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的。”苏要笑笑说。 “你不同,你可是朝庭命官,百姓的青天,为属下操劳,叫属下如何承担得起?” “行了行了!你就少挤兑我了!让我听得浑身都不自在。咱俩谁跟谁呀?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就为你做这么点小事,还不应该啊?”苏婉温柔地说,“快点喝药吧,凉了就更苦了!” “哎!”头一回听到她如此温柔地说话,听得上官飞心里甜丝丝的,他端起药碗,一口喝个尽光。 看他凑着眉头,拿开碗,苏婉忙递过手帕说:“很苦吧!……赶紧擦擦嘴。” 上官飞痴痴地望着她,接过她的绢帕贴在唇上,轻轻摇一摇头。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看他这样,苏婉心里又一阵惶恐,她赶忙告辞。 “婉儿!……”上官飞慌忙拦住她,“我有话对你说!……” 苏婉心狂跳得利害,她努力压制住心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故作平静地装着糊涂:“我明白,不就是那么一句话吗?干嘛搞得这么紧张?你还有伤在身,我那边也还有许多事,你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婉儿,你不明白!我今天一定要说!你想让我跟仇利一样,憋得发疯吗?”上官飞见她打岔,急红了脸。 苏婉的心提到就嗓子眼,害怕他说出来又添神伤;不让他说话看来是不行了!……对了,上官很大男子主义,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由我先说破,让他失了颜面,他应该不会再说了!……对,就是这个主意!……苏婉想到此,故意戏虐地看了看他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嗯……”她故作想了又想,然后说,“你……不会对我有那意思吧?……”她又像自鸣得意地取笑说, “我可告诉你啊?你这么偷偷摸摸地瞎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当心落得仇利一样下场噢?” 上官飞听她猜中心思,心里头一阵高兴,可听完她这下半句话,再看到她那戏虐的表情,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这肺都快被气炸了!他脑火地盯着苏婉看了看,讥讽说:“你还当自己什么天资国色呢?也只不过是一个瘦巴巴的半老徐娘。也配我喜欢?我上官飞会喜欢上你,还真不如学仇利跳崖死了算了!……你看看我?……”上官飞一指自己的脸,“嗳,相貌堂堂吧?你再看看这儿……”他又用折扇一指自己的身段,“嗳,风度翩翩吧?多少大家闺秀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都没放到眼里。我还会笨到去喜欢你这么个不会三教九流、只会舞拳耍横,有脑子无心、有骨头没筋的男人婆!” “上官飞!――”这席话把苏婉气得暴跳如雷,抡起拳头就打。上官飞慌忙一闪,用折扇挡住她的拳头说: “你不会是只听得进阿谀奉承,听不得批评之语了吧?原来你也不过就是贪图名利的宦官而已!” 苏婉听他这么一说,又无力地放下拳头,看着他伤心地说:“我在你心目中,原来是如此的不堪?” “我……”上官飞话也说了,气也撒完了,看到苏婉失落的眼神,他傻眼了!看着她低头垂泪冲出他的房间,上官飞悔得直打自己的嘴巴:“你这张臭嘴!叫你胡说八道?明明想说喜欢她的话,怎么就让你说的一团糟?她这么辛苦来送药探伤,你却害她伤心,真不是东西!……我打!我打!叫你尽瞎说!……” 杜若秋炖好参汤,送来给上官飞,听到苏婉在他房里说话,便躲在一边。这二人的争吵,她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头暗暗高兴:上官不喜欢姐姐,那一定是喜欢上我了!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何不取妻?一说到要他成家立业,他就嘻哈搪塞?……姐姐也是,整天把自己弄得跟个男人似的,什么兄弟相称,……江湖不拘现节?还动不动就动粗打人?哪个男人敢去喜欢?……她又没有自知之明,非得说出来自讨没趣。……哪像我?要要容颜就貌若鲜花;要温柔就体贴入微;要歌舞就百媚千娇,莺歌燕舞。……杜若秋自恋地摸摸自己细滑的脸,窃窃地笑了。看到苏婉暗然神伤地从上官飞房间跑出来,她不禁又摇一摇头叹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哪!……”看见她走远,这才出来,走进上官飞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上官飞在打自己嘴巴,她很奇怪地问: “上官,干嘛打自己嘴巴?” “啊?……哦,我这脸上刚好像被什么虫子叮了一下,好难受!”上官飞见杜若秋忽然闯进来,慌忙解释,一边停下手来慢慢挠痒痒。 “别挠了!都肿啦?…”杜若秋赶紧放下参汤,拉住他的手。 “喂,你怎么进我屋不敲门啊?”上官飞慌忙抽回手问。 “你门又没关,我还敲什么?不就直接进来喽?你在害怕什么?”杜若秋盯着他说,“对了,我给你煮了碗参汤,你趁热喝了吧?你身体太弱,需要补补。……” “我刚喝过药,现在喝不下。” “我知道,刚刚是苦药,现在是补药,正好互调。”杜若秋端气参汤说。 “你……,你都看到啦?” 上官飞吃惊地问。 “这么紧张干什么?……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杜若秋含情脉脉地嗔道。 “你……,你都在胡说些什么?……”上官飞只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又装起糊涂。 “姐姐本身就像个男人,粗心大意。她怎么能懂男人的心呢?所以尽做蠢事,让你为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胡搅蛮缠、让你难堪的,我要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了,我才听。……” 看到上官飞惊愕的眼神,她又把汤递到他的面前娇声说:“快喝吧!不然茶凉了,人家心也凉了。” “我……,我真的不想喝。我现在看到药碗就想吐。” 上官飞头疼了:接也是不接也不行,他只得推却说。 “我知道,你还在生姐姐的气。她就是心直口快了些,脾气大了些,心还是蛮好的。……她也是,这么大意,也不给药里加点儿糖?……你赶紧喝喝这个,正好调调口味。” 见她越说越离谱,上官飞烦躁地说:“跟你说过了,不喝。端走!”他一推杜若秋,差点把碗都打翻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他送的苦水你喝了,我送的补汤你反而不喝,是不是犯贱哪?”她情急地嚷道。 “你能不能小声点儿?这半夜三更的,让人听见多不好?”上官飞把头伸出门外看了看,又看一眼一旁生气的杜若秋,无可倷何地说:“好啦,别生气了,我喝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嘛?你怎么能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呢?”杜若秋高兴了,“这药可补了!又补亏又壮阳……。” “知道了!谢谢你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要休息了!”上官飞赶紧下了逐客令。 “干嘛这么着急赶我走?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杜若秋不乐意了。 “好,好,你不怕,我怕,行了吧?”上官飞赶忙作揖打躬。 看他那样,杜若秋笑了:“你那脑袋里尽装着繁文儒节,我又不是姐姐,能不明白你的一番苦心?行了,不难为你了!我走了,有需要就叫我。”杜若秋羞答答地走了。 听了杜若秋自作多情的话语,上官飞靠着门框叹道: “这两个女人可要了命了!我喜欢的总不肯接纳我,我不喜欢的却总是来纠缠?都是一起同过患难过来的,又不能恶语相伤。这可如何是好?……” 第79章 赌徒之上官失踪 苏婉回到房中,心里忿忿难平:想我苏婉虽称不上天姿国色,但也不至于向他说的那样糟糕吧?……她拿过镜子照了照:“也不难看嘛!就是脸黑了点儿,头发乱了点儿。难道非得插花抹粉、把头发弄得油光铮亮,那才好看吗?……还是我真的是只听得进赞扬之词,听不得批评之语了?……我苏婉一向宽仁待人、严于律己,虽然谈不上顶天立地,也是力求无愧于心,今日因何被他说得一文不值?难道是我会错了意?他才一头脑火?……苏婉呀苏婉,你与他共事这么多年,争执是常有的事,都是吵过就忘。今日为何耿耿于怀?不会是真的在乎了吧?……”她不由拿起一朵绢花插在耳鬓,对着镜子照了照,“好看吗?”她问自己。“嗐!苏婉你这是怎么啦?打算去讨他欢心吗?……去他的!”她一把抓下绢花,“最讨厌以**人!管他喜不喜欢?……江湖卖艺那么多年,就没打算靠脸去讨人打赏,现在还会讨他的好?……我看你这官也白当了!”苏婉放下镜子,躺到床上:学了这么些年诗书,早该学得英雄大度了,你还跟他计较这些小事干什么?就算他是有意气你,也只怪你没有早点为他作想,让他阳刚之年独守孤灯,其中的寂寞愁苦,你还不清楚吗?……是啊!是得尽快给他说一门亲事了!……苏婉想到这里,心里泛起阵阵酸楚:真的好舍不得他,可是他终究要离开的。你总不能要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取你这么个粗野的寡妇吧?……你可不能为了你这官位,耽误他一辈子!…… 苏婉这一夜翻来复去,直到金鸡报晓才微合双目,渐渐睡去。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她睡意正浓,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出什么事了?”她慌忙穿衣下床,拉开门问。 就见吴渊慌慌张张地说:“上官师爷不见了!” “什么?上官不见了?……怎么回事?”苏婉急忙问。 “下官一早去探望师爷伤势,谁知房内空无一人,差人四下巡找,也没见踪影。下官一着急,就赶紧过来禀告大人。” “噢……,”苏婉暗想:这么早,他还会去哪里?可能是出府遛达去了。……于是说:“吴知县不要惊慌,师爷也许出府外溜达去了!呆会儿自会回来。” “没有哇!府外也找遍了。” “哦?”苏婉一听,有点儿着急了:这一大早的,他能上哪儿呢?……坏了!…… 她猛然想起上官飞昨天晚上的话。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他会不会气我拿他的感情当儿戏?真学仇利跳崖了?……想到这里,她心头一紧,快步赶去那座山崖。 远远的就看见上官飞站在悬崖边,看着下面发呆,忽然又纵身要跳。苏婉吓坏了,飞身上前,一把拖住他:“上官,有什么话说不开的?干嘛想不开?……你说我答应就是。” 上官飞不知如何解决与身边这两女之间的关系,也睡不着觉了,天不亮就起来散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悬崖边上。“仇利痴情,终了也没明白情为何物,直叫人虽死相随!他的教训是让人学会如何放下?……”上官飞苦笑了一下:谈何容易?…… 如痴如醉乃是爱,刻骨铭心才是情,狠言薄语不知痛, 淡然无伤有几人?……他叹了口气,自语道:“还是仇利明智,这样就一了百了!”他试着往前挪了挪,想看看下面的深渊,却被苏要突然拖住,不禁回过来,惊讶地问:“你干什么呢?神筋兮兮的?” “你不是要跳崖?” “谁说我要跳崖啦?”上官飞看到她一脸的紧张,又看看悬崖,不禁笑了。 “刚才嘛……,是很想跳的。可又一想,我还没到他那份上,所以又不想跳了。……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能再说一遍吗?” “没听到更好!”苏婉一听,气呼呼地挖苦道:“一大早,县衙就找翻天天!你上官飞大师爷无故失踪,怎不叫小的们担心害怕?我也是怕有人想不开,要学仇利跳崖殉情。……” 上官飞不但没生气,还笑着问:“你猜我刚刚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想什么?”苏婉没好气地说。 “我呀,是想试试仇利跳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我也有他那么大的勇气,就不用跳崖去死了,趁早告诉她,或许还有一点希望。……”上官飞看着她试探着说,“想不想听我的真心话?……” “他哪里是勇气?你可别犯傻?……你那什么心里话,还留着对别人说吧,可别再让我听到?否则你可就没昨天晚上那么走运了,当心我一脚把你给踢下去!”苏婉昨晚的气还没消呢!气鼓鼓地打断他。 “你还生气呢?其实……”上官飞正欲说出心中所想,忽然瞥见吴渊带着人上来,只好打住:“算了,不说了!我还不想早死呢!走了,回县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爷,您出门也不跟侍从交代一声?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吴渊一看见他就说。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浑身都觉得难受。看今天天气不错,就起了个早,到野外来舒松舒松筋骨,倒叫知府大人担心了!” “师爷不必客气,下官也只是担心您的伤势,尽尽主客之道,应该的。”吴渊客气一番,又问苏婉:“大人怎么知道师爷会在此处?” “我……?”苏婉一愣,又慌忙解释:“我是想仇利的案子,触动很深,师爷想必是到这里来找原因来了,于是就过去看看。” 见苏婉红着脸说谎,上官飞心里惬意地笑,嘴上圆应说:“知我者,大人也!” “大人接案,为何不事先通知下官?下官也好配合缉拿,这样上官师爷或许就不会受伤了!” “当时情况很紧急,要是先去你县衙求助,你再带人查封赌坊,仇利就会带着叶心红望风而逃了!那样我们哪能得知真相?如果叶心红有个怎么样,我们岂不是白忙了一场,还彻底毁了骆春龙?……”苏婉分析说。 “听大人这番分析,下官受益匪浅!难怪大家都说您办案虽无章法,但破案神速,今日一见,着实让下官大开了眼界。”吴渊立马躬身敬道。 “我家大人就是这点超出常人――当机立断,不按常理,让人措手不及!”上官飞也由衷的佩服说。 “行了!你们俩就不要吹捧我了!若不是师爷的聪慧,你吴大人的帮忙,我恐怕到现在还在犯愁?……”苏婉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大人过谦了!”二人忙说。 吴渊扭脸看看上官飞,忽然又说: “师爷的伤还没有全愈,赶紧回去歇着吧?” “是哦,上官,我们快走吧!”苏婉也赶紧说。 几个人赶快下山,回到县城。 老远就看到骆春龙夫妇,拎着个礼盒,站在县衙门口。 第80章 赌徒之叶氏说媒 “你们俩又来干什么?”苏婉奇怪地问。 “大人和师爷的救命之恩,我夫妇莫齿难忘!今日与娘子特来道谢。家中还略备水酒,恳请二位大人和师爷,屈尊寒舍,让小人了表心意。” “是呀,小妇人一家多蒙大人搭救,才得一家团圆,我们无以为报,实在是寝食难安,还望大人莫要推迟,一早光临。”骆春龙夫妇一看到他们,就跪倒行礼说。 “哎?救百姓于水火,乃是本府应尽的职责,你们无须言谢。快起来,屋里说话吧!”苏婉忙让他们起身,进来屋里坐下,然后又说:“看你们夫唱妇随的,本府真的很替你们高兴。师爷,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 “叫‘浪子回头金不换,’……”上官飞答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苏婉连忙说,“骆春龙,你能改邪归正,也是难能可贵。你娘子叶心红可是个贤惠难得的好妻子,她对你忠心不二、富贵不移,你可要好好珍惜。” “是是是,小人日后一定加倍爱护,以弥补我犯过的错。”骆春龙感激地看一眼叶心红说。 “嗯,这就对了!”苏婉点点头说,“你们才刚刚稳定下来,生意也是刚刚才起步,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你们夫妇的这份心意本府心领了,这礼你们收回去吧?” “那怎么可以?师爷还为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若不让我们尽点儿心意,叫小人如何过意得去?”骆春龙夫妇坚持说。 “尽忠职守是我等的本份,即使不是你们,我和大人也会同样去做的,你们不必欠疚。如果真想报答就请多多益善,为大人扶一正风。这就是对我和大人最好的报答。”上官飞微微笑道。 “是呀,是呀!师爷的话也正是本府想要说的。”苏婉也忙接上说。 “大人一心为民、舍生忘死、不图回报,实在令下官敬仰之至!难怪大人所过之处,百姓无不翘指称赞,拍手颂扬?”吴渊又感佩得抱腕敬赞,“师爷才华出众,智勇过人,临危不乱,不愧为冷静诸葛!” “本官身为巡案,为民解忧乃是理所当然。”苏婉说道。 “哪里?吴大人谬赞了!” 上官飞也不好意思地摇摇手,又赶紧抱拳还礼。 “哀?看师爷样貌,华庚二八了吧?”吴渊看了看他,忽然问道。 “二八已非我年岁了,我今年已是三十有二了。”上官飞笑笑说。 “师爷也正值青壮,怎未见夫人同行?” “卑职忙于公务,尚未取妻。”上官飞看一眼苏婉,有点腼腆地说。 “那师爷也该抽空说一门亲事了!” “我一穷书生,谁能看得上我呀?”上官飞谦卑地笑笑。 “哀?……”叶心红一听,忽然精神一振,“听你们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个人来?……” “谁呀?”骆春龙忙问。 “我表妹赛西施啊?” “她呀?……下官也有耳闻,她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美女,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吴渊也说。 “哦……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就是西湖边你姑妈家的二姑娘!……她年芳二八,与师爷年貌相当,志趣相投,真可谓:郞才女貌、天下无双,天造地设地一对!”骆春龙笑坏了,紧催着叶心红。“你还不赶快替师爷说媒去?” “师爷,如果您同意,我们明天就给你提亲去。……我表妹要是知道是师爷您去提亲,一准会答应!……”叶心红信心十足地说。 “嗳嗳嗳,平白无故的,你们俩一唱一和保什么媒呀?”苏婉一旁打断他们说。 上官飞一见,心说:平日里你总是指东道西,跟我装糊涂,现在着急了吧?……你不是不让说吗?我就偏让他们说,看你还不急得‘原行毕露’?……想到此,他又故意反问说:“喂,我为什么就不能成家立业、取妻生子?你总不能让我孤苦零丁的当一辈子文案吧?” 苏婉一听这话,心里不好受了,敢情他这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早点为他打算。想一想,也的确有愧于他:他为自己出谋划策、舍生忘死,浪费了多少大好年华?自己却什么也给不了他。因为她清楚自己这官做得多么免强?上官总说官场凶险,且不说会得罪权贵,就皇上而言,说不定哪天发现我们欺瞒的事了,不杀头算是恩赦了!……可自己就得重操旧业,依然街头流浪,怎能叫他也陪我一起去吃这苦头?……我现在纵然有一千理由,一万个不舍得,也不能再耽搁他的这桩婚事了!……于是,她抬眼看看上官飞说:“你……真的想好了要成家?” “你这是什么话?成家立业是男人们奋斗的目标,谁不想啊?”上官飞故意刺激她。 苏婉一听,鼻子里酸溜溜的:他是生气了!气我辜负了他的一片真情。我还有什么理由再留他?……她强捺心情点了点说:“师爷为我刘家呕心沥血,劳神劳力,才让我有了个安稳之地。我却如此大意,没能早点儿为你打算,叫你委屈了这么些年。……我真的很对不起!……”苏婉说着,眼圈有点儿红了。 “不是这样的,大人!……我……”上官飞一见,慌了神了:与她共处这些年,他最怕见的就是她的眼泪和心伤。她性情刚烈,很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她柔弱的一面,也正是因为如此,上官飞才特别的在意,特别的想去保护。他多想走过去告诉她,那不是自己的真心话,告诉她不要害怕暴露了自己的柔弱,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怎倷还有吴渊和骆春龙夫妇在场,他只好欲言又止。 “过去是忙于生计,总也没有时间过问你的私事,也不知道你中意什么样的女子。……现在好了,你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我也就好作主了!”苏婉装着如卸重负地耸耸肩膀,又抬头强笑道,“既然叶心红为你说得这门好亲事,你就应允了吧?” “大人!这……”上官飞本以为她会想办法阻拦,没料到她会极力赞成,这下倒叫他为难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他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师爷,您还害羞呀?这‘同意’二字很容易讲的嘛!您要是实在不好意思,点个头也行啊?”见他半天没作声,叶心红笑着催道。 苏婉见他总是低着个头不出声,生怕又错过了机会,急忙说:“他是我的属下,我替他作主了!叶心红,我明天跟你去提亲去!” “这可太好了!由大人你亲自出面,这门婚事一定成!”叶心红更加坚信的说。 “大人!不行啊!……”这下可急坏了上官飞,急忙站起来阻止,“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的婚事要自己决定,不能由你做主。……” “喂,你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嚷着要成家立业,现在有了这么合适的人选,你不会说不同意了吧?”苏婉被他搞糊涂了。 “我……”上官飞找不着理由了。 第81章 赌徒之若秋出走 上官飞正在犯愁,杜若秋过来凑热闹。上官飞一见她如得救星,赶忙叫道:“二夫人,她们要给我说媒,你快帮我说说!” “谁要给你说媒啊?”杜若秋问。 “她。”他一指叶心红。 “哦,叶心红夫妇一片热心,要给师爷说媒。这姑娘家不错,才貌双全,是西湖边第一大美女,人称赛西施。”苏婉解释说。 “什么?……”杜若秋一听,这火腾地就上来了! “我说你们什么脑瓜子?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师爷是何许人,就敢胡乱与人作媒?你看看他――要才有才,要样貌有样貌,……连皇上都说他是状元之才,他会到现在没成亲?用脚趾头想也是心有所属。别说什么赛西施,就是天仙下凡他也不会动心的!……我看你们俩是不是失而复得,高兴过了头哇?才会脑筋不清,胡乱搭配?……” 骆春龙、叶心红被她这通训斥,弄得狼狈不堪,慌忙起身陪罪:“二夫人教训的是!小的们的确脑瓜不灵,胡乱搭配。大人、师爷小人们就此告辞。”说罢苍惶逃走。 “喂!这事还没有定论呢!你们不能走!……”苏婉没叫住叶心红他们,生气地瞪着杜若秋说:“人家上官取妻,关你什么事?你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你看看,把媒人都吓跑了?……” “姐姐!你是真笨还是装糊涂?怎么连上官飞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杜若秋情急地说道。 说得苏婉心里发虚:她什么时候发现上官喜欢我的?……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卖着糊涂:“他喜欢谁呀?” “他喜欢……”杜若秋话到嘴巴边上,也不好说出口了。上官飞怕她情急之下,说出自己的心思,慌忙打断她:“二夫人,你知道什么呀?……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出去!”上官飞连拉带推把她轰出门外。 杜若秋也只当他是害臊,突然公开他们俩的关系,的确有点难为情,她也就没再多说,只是不高兴地嘟囔一句:“人家见你下不来台,才帮你解围,你还不领情?好心没好报!”边说边走了。 吴渊见他们自家人有了私情,也不好夹在中间,也忙起身告辞。等人都走光了,苏婉这才明白过来: “哦……原来你们俩早就有私情了!……” “婉儿,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上官飞急忙解释。 “哪你说是哪样?……我这边还极力在为你树高大形象,你们倒好:一下贪婪好色、一下投怀送抱,早就狼狈为奸了!……”苏婉恼怒地说道。 “我心里怎么想,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明白吗?我的为人有你说的这么下流龌龊吗?……”上官飞又急又恼地反问。 “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还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吗?像你这种道貌暗然、到处沾花惹草,使乱忠气的人,我才没心情理会呢!”苏婉说着,气呼呼地要走。 “婉儿!你听我解释!……”上官飞急得一把抓住她。 “你说也没用。我可不是杜若秋,经不住你三两句花言巧语!”苏婉一推他气冲冲地走了。 上官飞深知苏婉的脾气,气头上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只好脑闷地回自己房间,迎面又碰上杜若秋。 “上官,姐姐走啦?她没骂你吧?”杜若秋见他二人在后堂吵了半天,她怕上官飞吃亏,所以又转了回来,见到上官飞就紧张地问。 上官飞一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杜若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是心有所属,但绝不是你杜若秋!” “什么?”杜若秋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痛心地叫道:“上官飞!你不是人!我对你这么好,这些日子天天为你端汤熬药,唯恐照顾不周。……你竟然这么绝情的话都能说得出来?……我恨你!”杜若秋捂着嘴,哭着跑了。 上官飞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是太过冷酷,想追过去道歉却又停下了:“早点让她死心也好,免得她越陷越深。还是等她冷静了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杜若秋就打了包袱出了门。苏婉练罢拳脚回来,正好撞见:“若秋,你这是要上哪儿?” 她见杜若秋没有说话,便仔细看了看她,看到她双眼红肿,像是哭了一夜,忙又问:“谁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不想再见到那个人。”杜若秋看一眼上官飞的房门,伤心地说。 “上官?……”苏婉明白了,“我带你去找他!”说着拽着她就要去找上官飞。 杜若秋一把拉住她:“算了,别难为他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也好久没看到竹青了,想她了!就想去看看她。” “看你心情这么差,出去走走也好,我叫人送你过去。”见她执意要走,苏婉也只好说。 “那我走了。” “路过当心!” “嗯。”杜若秋颓然地走了。 杜若秋这一走,苏婉这火可就大了!“咚咚咚……”紧捶上官飞的房门。 “什么事这么着急上火的?……来啦!”上官飞刚睡着就被震醒,睡眼朦胧地掀开被子,赶紧下床开门。一看是苏婉,吓坏了!忙看一眼自己的身下,还穿着条裤衩呢!窘得慌忙又钻进被窝,冲着苏婉急道:“婉儿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再来。” “穿你个大头鬼!我问你,你把若秋怎么啦?”苏婉这时哪管许多?猛一把推倒他,厉声问。 上官飞想起昨晚之事,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若秋她怎么啦?” “都是你干的好事!……她走啦!”苏婉怒气冲冲地说。 “她走了?去哪儿了?……我去把她追回来。”上官飞急忙跳下床,抓起衣服边穿边说。 “晚啦!人早走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昨晚上都对她做了什么?”苏婉凛眉逼视着他问。 上官飞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慌忙分辩:“我昨晚上什么也没做啊?你不可以冤枉我!……” “你没做什么,那她的眼睛怎么哭得跟个水蜜桃似的?……上官飞,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你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想置身事外?”苏婉气大了。 “我做什么了我?……”上官飞也火了:“我告诉你苏婉!我上官飞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像你想的那样无耻!” “你偷偷摸摸喜欢人家,出了事还要推卸责任,这就是你所说的‘光明磊落’?”苏婉驳斥他说。 “你……好好,我跟你这种人简直没法理喻。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上官飞见她怒气冲天,一时半会儿又没办法解释清楚,只好憋屈地收了口。 “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了你!”苏要以为他理屈词穷了,更是失望透顶,扒开门就走。 上官飞一看,不解释误会更大,赶紧冲过来把住门口说:“婉儿你听我解释!” “让开!……上官飞你给我听好了:若秋今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你是问!”苏婉指着他斥道。 “你误会了!我跟若秋真的没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还能相信你什么?”苏婉一把扯下他的胳膊。 “你今天不听我解释,我绝不让你走!”上官飞又迅速抬手抓住门框。 “你让不让开?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让!”上官飞也急了!坚决地说。 苏婉见他固执不松手,恼火地一掌劈向他的左臂,气头上的苏婉哪管他伤在哪里?挥掌直劈。 情急之下的上官飞也是不躲不闪,硬生生接了她这一掌。这掌劈下,把上官飞疼得浑身一哆嗦,手臂一麻,无力地垂了下去。苏婉见他放下手,赶紧夺门而出。 “婉儿!……”上官飞因疼痛加痛心而变得扭曲的声音,在她的身后竭力撕哑地叫了声。这声音沙哑而无力,却还是令跑出去多远的苏婉,闻声一颤,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只见上官飞痛苦地抱着那条受伤的手臂,摊靠在门外。她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劈到的是那只受了伤的手臂。她吓坏了,赶忙跑了回来:“上官,你怎么样了!” “没事。”上官飞咬牙站了起来。 “我看看。”苏婉用力掰开他捂住伤口的那只手一看:鲜血已然印红了衣袖,她连忙把他扶到床边。 “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伤口。” “这……”上官飞倒不好意思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扭扭捏捏的?……”苏婉急道。 上官飞抬头看看一脸紧张的她,顺从地脱下上衣。 苏婉抓过他的胳膊,拆开纱布一看,果然是伤口又裂开了。她是又懊悔又心疼,可嘴巴仍不肯服软。 “你明知道我脾气大,还非得跟我斗气,这下好了?把伤口又弄裂了!”她一边上药一边埋怨。 “嗳!是你在找我的茬儿好不好?”上官飞不服气地说。 “你害得若秋离家出走,是不是做得过份了?还敢说我找茬?”苏婉一边包扎一边瞅瞅他说。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我?……我跟若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上官飞一着急,一拽手臂站了起来。苏婉好不容易缠好的纱布,又撒落一地。 “你……!好好,我相信你。……你快点坐下来,让我把纱布绑好行不行?”看他伤口又在流血,苏婉只好让步,忙拉他坐下,继续包扎。 “看你一副文弱模样,哪里是练武的才料?下次出巡干脆别跟着出来了,老老实实在家做你的文章,皇上那里还等着要一个状元呢!”苏婉又劝道。 “我不想考什么状元,只想做你的师爷……”上官飞情意绵绵地看着她说。 “怎么?还不死心?既然你那么离不开她,就更要去考状元了!只有这样,你才有立足之地,才可以风风光光娶她,你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从根本上、从来、压根就没有喜欢过她!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相信?……”上官飞急得又站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我昨晚上只是实话实说,没想过要去伤害她。……” 他看着苏婉讶异的表情,又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望着她试探说:“要说喜欢,……有一个人倒是让我情有独钟,梦寐以求……” 苏婉抬眼触碰到他深情的明眸,顿感全身神筋触电般一麻,心慌得利害,赶紧垂下眼帘。 “圣旨下!” 上官飞刚想要趁热打铁,确被这一声又吓了回去,无倷地看看她。 “这边刚完,怎么又来圣旨了?”苏婉苦着脸说。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官飞精神十足地拍了拍胸脯说。 “只是又得耽误你的学业了!”…… 第82章 应梦公主之公主出宫 经再三斟酌,才决定将本卷的(公主失踪)改成(应梦公主),在此说明一下。还请以前收藏的书友请重新收藏一下,谢谢!大寒小年夜,有君心亦暖。祝大家小年快乐!――――――――――――777 ―――――――――――― 皇上自泗水回宫以来,一直心愉悦,苏婉的音容笑貌老在他脑子里晃悠。这个任性大胆,时常令他龙颜大失的女官,倒是个办事果敢,善行动天的福将!办案还真有一套?……他想着想着,就离开了御书房,来在了御花园。 “你们都在园外候着,朕要一个人走走。” “喏!”高力领着内侍太监们守在花园外。皇上独自进了御花园,看着五光十色、争芳斗艳的花卉,不由随手摘下一朵,捻着花颈闻了闻,又用手轻轻弹了弹花瓣,那花瓣立刻变了色彩,那花颈也很快耷拉了下去,再用嘴一吹,花瓣便纷纷飘落来,只剩个花蕊在手中抖嗦。皇上满脸失望地扔掉花蕊,叹道:“你们哪!……虽然是炫丽多姿,却又是如此的娇弱?正如朕的妃嫔们,虽然个个舞姿出众,只可赏悦,却不能与朕分忧。……还是苏卿好,她虽然貌不惊人,却是刚正不阿,办事得力;她外憨而内美,可是你们任何一个都无法媲美的噢?……”皇上用手一个一个点着花朵儿嘲笑它们说。 “皇兄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些什么?什么人美到花儿都不能媲美?让皇兄如此挂怀呀?”小公主玉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俏皮地逗笑道。 这小公主,玉树柳腰,粉嘟嘟地一张圆脸。细线眉,丹凤眼,一双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芒,站在皇上身后淘气地笑。 皇上闻声吓一跳,一见是她,不由责怪她道:“你老这么没规没矩,进来都不通报一声?” “我可是通禀过了,只是您太投入了,没听到而已!……”小公主调皮地盯着他问道:“皇兄您还有心事啊?要不要帮忙?……告诉我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噢?” “瞎说!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还有什么想要还得不到的?”皇上白了她一眼说。 “想不到皇兄也会吹牛皮?如果不难,您还用得着跟花儿们说心思?……”玉宁取笑他说。 “玉宁,不许瞎讲!朕哪有什么心事?”皇上忙打断她唬道,“朕只是忽然想那女官苏婉来……。” “就是那个卖艺女子?……她有这么好吗?” “你是不知道?她除了功夫了得,办案有速,居然还有混灵之术,能差动鬼神,齐来相助?……”皇上到现在还嘘叹水火重生之奇迹。 “她真的有这么神乎?”玉宁难以置信。 “那件案子,若不朕亲眼目睹,是很难置信。你别看她是个女子,却有男儿风范;她心地纯良,乐善好施,所过之处,百姓们都拍手赞扬;她智勇双全、厉断善恶,让作恶者闻风丧胆!她可是既能治家,又能辅国的忠臣福将!……”皇上大加赞赏。 “哦……,我知道了!就是你常常说起的胆子比天大的那个苏大胆?……听皇兄这么一说,我倒想去见识见识她!”玉宁听皇上如此夸奖她,不免有几分好奇、几分忌妒。 “玉宁,你见她干什么?不许胡闹!”皇上很了解他这位皇妹,刁蛮任性、妄自尊大,哪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她说去找苏婉,一定没什么好事,于是阻止道。 “皇兄是怕我给她惹麻烦吧?……皇兄放心,我哪敢去惹您的宠臣?只不过想去见识一下她的本领而已!”这玉宁公主也是个古灵精怪,一下听出皇上的意思,那上卖乖说。 “要不,皇兄给我一道圣旨,我以下旨犒赏去看看她总可以吧?”她缠着皇上,撒娇说,“好皇兄,您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她常年在外巡查,我在深宫又见不着,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不行!外面太危险!我若放你出宫,你再有个闪失,母后回来我如何交代?” “母后每年去相国寺理佛,一呆就是数月,我悄悄地去,偷偷地回,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这也不行!你堂堂一国公主,去见一个臣下,不是有失尊卑吗?”皇上有意拿出皇家尊严堵她。 “皇兄不会是吹虚的吧?你那位福将其实没那么利害对不对?所以才不敢让我去,你是怕我见了她就露馅了?皇兄也就不能自圆其说了吧?”玉宁急得激将他说。 “你这个小丫头!你激我也没用,不吃你这套!”皇上一撇嘴说。可他也深知这位公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于是又劝说:“要不?你等母后回来,她老人家要是同意你去,朕再给你下旨,怎么样?”皇上哄道。 “等母后回来,黄花菜都凉了!”玉宁叫嚷道。 “那朕就不能帮你了!上回你出宫,害我被母后好一顿责骂,这回朕可不上当了!”皇上一收眼,冲着园外叫道:“来人!送公主回府!” 自长公主与外邦和亲以后,大概是思女莫及,皇太后才格外宠爱这位小公主。皇上也是一想到长公主是为了他的江山稳固而远离亲人、嫁往他国的,心里就特别愧疚,因此也特别放纵她,以慰太后思女之痛。 玉宁天性十分玩挘,也是个聪慧鬼灵的女孩。加之得受到这二位至高无上的人宠着,当然是更加的娇纵。但她也知善恶,还分得清大是大非,就是从未服过谁。现在听皇上如此夸奖苏婉,心里头一千个不服气,软磨硬泡定要去一比高下。皇上知道她的心思,所以软硬兼施来阻止。玉宁见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出宫,急得不行。又被强行送回公主府,更是急得直在屋里打转转:“怎么办?……怎么办?……” 贴身侍女豆灵儿一见笑道:“什么事能愁倒我们的大公主?” “皇兄不让我出宫去找那个女官苏婉。嗳,灵儿你快帮我想办法。……”玉宁着急地说。 “公主去见她做什么?”灵儿奇怪道。 “皇兄都把她夸神了!我还不得见识一下?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那您把她招进宫来不就得了吗?” “那样还能见到她的真本领啊?” “这……”灵儿手指顶着额头想了想说:“要不……这样,……” “哪样?”玉宁一喜,急忙问道。 “还像以前一样,偷偷溜出去.....。”灵儿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次有点远,我们得好好侨装一番。”小公主点点头说。 “公主,要不要带几个侍卫?”灵儿又问。 “带他们?那还能走得了吗?皇兄一准就知道了呀?”小公主提醒她说。 “那我们就偷两匹马,再换上男装,趁夜溜出去,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啦?”一提到出宫,豆灵儿也不禁神彩飞扬起来,她转转眼珠,帮着出主意。 “嗯,好主意!”玉宁一竖大母子,忽地又犯起愁来: “还是不行,我见到苏大胆说什么?还不是一下就叫她识破?……我得给她找点儿事……”小公主手指顶着下巴,想了想:皇兄不给我旨意,我就自己写,我还有他给写的亲笔书文,我不如伪造一份,……想到这里忙吩咐灵儿:“快拿文房四宝来!” “是。”灵儿拿过来笔墨纸砚,递给公主。玉宁也拿出皇上写给她的诗词,然后看看灵儿说:“你模临不是很利害吗?给我仿写一份。” “公主,这可是伪造圣旨啊?要杀头的?奴婢怎么敢……?”灵儿吓得直摇手。 “杀头有我呢!你怕什么?”玉宁公主拿凤眼瞪了瞪她。 “可是……” “你还是不是我心腹?……不帮忙现在就宰了你!”小公主急了,拿起配剑就架到她脖子上。 “公主你别生气,疼!……好好,我写。您快把剑放下,我写还不行吗?”灵儿赶紧求饶。 “这就对了嘛!……好,我说,你写……”玉宁公主这才收剑,看她临写。 灵儿仔细看了看字体,然后凝神书写起来。 “看卿巡查在外,十分辛劳,特着……”玉宁公主念到这里忽然停下来问:“哎呀,我们以什么身份去下旨呢?” “我们女扮男装,当然以公公的身份最合适不过了。”灵儿说。 “是嗳,公公半男不女,倒是不会被她一下子看穿。嗯,那就写:公主失踪多日,特着宁公公前去寻找,望苏卿不遗余力协助查找。钦此!” 小公主念完,灵儿也写好了,玉宁看了看,又吹吹墨迹,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有两下子!真的很像皇兄的笔迹,还是你会逗我开心。·····行了,我就跟我一起走吧!” “多谢公主!”豆灵儿高兴地下腰施礼。 “……好了,你去找马,我去换装,等夜深人静就出发。” “喏!” 第83章 应梦公主之冤魂托梦 这夜皇上也没能安寝,想到他这个不安份的皇妹,就有点儿担心:我这样强行赶她回去,她不会一气一急,又偷偷出宫了吧?……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丫头,越是阻拦她就越是要去。扬州路途遥远,要是真有个闪失,我怎向母后交代?……不行,我得看看去!……想到这里忙叫道: “来人!给朕更衣,摆驾公主府!” “喏!”高力进来,一面给皇上更衣,一面对其他侍从说:“快去公主府禀报一声,让公主她们来迎驾!” “是!”内侍答应一声走了。还没等皇上梳洗完毕,他又慌慌张张跑了回来:“禀皇上,大事不好!公主失踪了!” “这个倔丫头,就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手?”皇上气得抓过脸上的毛巾狠狠地一丢,顿了顿又问,“她带了多少人?” “据说只带了个侍女豆灵儿。” “两个乳臭未干、没见过世事的小丫头,这一路上要出个什么事如何得了?”皇上一听急坏了,赶紧下令:“高力,你带上朕的圣旨,一路追踪到扬州,她肯定去找苏卿去了,你让她也帮忙找找。这个玉宁,跟苏婉一个德性!就知道给朕找事?” 皇上“唰唰”写好圣旨,交给高力:“你速速动身,看到她立即给朕带回来!” “是!” 皇上又看了看其他人命道:“此事不得声张,免得太后担心。” “喏!” 这玉宁公主,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枪、骑马狩猎,但毕竟是短时的,兴尽则收。这回可不一样,可是长途拔涉、而且她又是急赶,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苏婉。所以马不停蹄,一口气跑了上百里。她这屁股可就没有耐性了!直在马上扭来扭去。灵儿也早就坐不住了,只是不敢说、这会儿见公主也撑不住了,忙劝道:“公主,下马歇会儿吧?反正一天也到不了。” “也对哈?那咱们就找家客栈休息休息,明天再走。”玉宁一听,一撸马缰,艰难地下了马背。灵儿就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坐在地上直摸屁股:“再走哇?我的屁股就和马背粘一块儿去了!” “有那么夸张吗?”小公主瞅她一眼,忽觉屁股一阵疼痛,又不免也龇牙咧嘴地摸摸屁股。 “我说公主,灵儿真搞不懂!您一万斤之躯,干嘛还非要吃这么大苦头去见她?”灵儿鼓着嘴说。 “你懂什么?这个苏婉神通广大,什么案子都能破,还能驱动神灵。……那我还不得亲眼瞧瞧?”小公主眼里又有了几分崇拜。 “真的假的?”灵儿也惊奇地说。 “我堂堂一国公主,岂能叫她给比下去?也叫皇兄看看,我也不是个弱不禁风的墻花。” “咱们公主是谁呀?当然不会叫她给比下去!”灵儿附和着说,当她看到公主不高兴地脸色,马上又说,“不过,灵儿还是觉得她哪比得上咱公主您强?” “连我皇兄都夸奖的人,一定非比一般。我这次去,就是要试试她有多大的本事?我为她吃的这些苦头,还不得跟她要回来?……”玉宁公主诡异地笑笑。 “对!不能便宜了她!”灵儿也帮腔道。 二人边说边来到一家客栈,小二过来将马牵入马棚,然后领她们去客房。 小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真正的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一躺下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梦里她独自去找苏婉,不觉进到一片松林,看苏婉在那里嗤笑着向她招手,她正欲发怒,忽然来了一帮人,扛着几个大木箱,然后用刀剑在地上刨坑。他们刚挖好坑,又飞过来两个蒙面人,飞腿劈掌,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些人打倒在地,然后把他们扔掉坑里,掩上土。这才揭开面纱,恶狠狠地说:“休怪我兄弟心狠手辣,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说完扛起木箱就走。玉宁躲在大树后面,想喊出不了声,想跑迈不动步,那两个人听到动静,一齐向她走来,怒瞪二目,伸手拧断大树。她大喊:“苏婉救命!”可是她却扭头就走了。她只好抱着脑袋蜷缩在那里,战战惊惊地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公主,醒醒!……公主,醒来!”灵儿睡梦中听她大叫,赶紧起身使劲推她。 玉宁惊醒,一骨碌坐起来,还是抱着脑袋叫:“不要杀我!……” “公主,您做恶梦了!没人敢杀您的。”灵儿抱住她,缓缓拿开她抱着脑袋的手。就见公主满头是汗,紧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哆嗦。 “公主,没事了!你看看我,我是灵儿呀!” 玉宁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灵儿,一把拉住她急道:“杀人啦!好多人!快!快去抓凶手!” “公主,那是梦,不是真的。你再好好看看我?”灵儿抱紧她,使劲摇摇她。 玉宁这才完全苏醒,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看灵儿又看了看四周,无力地倒了下去。 “公主,您是太累了!再好好睡一觉吧!奴婢现在就在您身边看着。”灵儿拿绢帕替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拉过被子,帮她盖严。 也就算这小公主还有点儿毅力,第二天又拖着疲惫身子,咬牙上了马背。 “公主,要不我们休息好了再走吧?”灵儿劝道。 “不行。我不能叫苏大胆看扁了我?她长年在外奔波都没说什么,我就跑这么点儿路就不行了?那她还不得笑话死?”小公主坚持说。 “好吧!”灵儿也只好上马,继续前行。 跑了一段路,玉宁真是撑不住了,赶忙叫道:“灵儿,快扶我下马,真的不行了!” “公主,您不要紧吧?”灵儿赶紧下马,扶下公主,担心地问。 “这里离扬州还有多远?” “不知道,可能还很远吧?……要不?我给你雇顶轿子去?……” “那得走到什么时候?……行了,你也别乱出主意了!去打听一下到扬州走哪条路最近,顺便给我打点水来。” “是。”灵儿将马拴在树上,提着水袋走了。 玉宁看了看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就掏出绢帕垫在地上,然后坐上去,靠在路边的大树下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她只觉得浑身寒气一袭,不由“激凛凛”打个冷颤。她“嚯”地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来在林子当中,用目环顾四周,眼前是昨晚梦境中的松树林,她不由得倒退几步,靠倒在一颗大树上。她扭脸再看这颗大树,直吓地魂飞天外!原来这棵大树像是拦腰被人折断,参差不齐地露着断裂的痕迹,跟昨晚梦境里的一模一样。她揉一揉眼睛,清楚的告诉自己: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灵儿问完路,又打了点儿水回来,不见了公主,赶紧找寻过来,看到她站在那里直愣神,忙拍了拍她:“公主,你怎到这里来了?” “啊?……不要杀我!”小公主又抱着脑袋蹲在树下叫道。 “是我,公主。你怎么啦?” 玉宁叉开手指,从指夹缝里看了看,见果真是灵儿,这才放下手,站起来她说:“快走!” “怎么啦?” “昨晚那梦是真的,就是这个地方。还有这个断树,是那人拧断的,他们的力气好大!”玉宁公主惊慌地说, “我们赶快走!没准一会儿就来杀我们了!” 小公主在宫中,有皇上、皇太后惯着,出了宫又有侍卫们保护着,所以才娇横拔护,不知道什么叫怕,当真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吓得腿肚子直“突突”,拉着灵儿就往林外跑。也顾不得劳累疲惫,哪儿疼哪儿痒了!急忙忙扯开缰绳,翻鞍上马,打马跑了。 “公主,等等我!我问过人了走这边官道最近。”灵儿也赶紧上马,后边边追边喊。 她们到了扬州,已是入夜。小公主也没多想,就直奔府衙。 “圣旨下!—” 有人报知吴渊,说下旨钦差到了。吴渊来不及禀告苏婉他们,就慌忙起床穿戴,前来迎接:“不知钦差公公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公公恕罪!”小公主见到他,才去了恐惧,定神看了看,发现没有女官,不高兴地说:“女官苏婉呢?不是说在你这里吗?” “不知公公突然驾到,下官还未及通禀苏大人。……” “哼!这个苏大胆,这么大动静也能睡得着?分明没把本宫放在眼里!”玉宁怒道。 “宁公公息怒,不知者不罪嘛!既然她不知,那咱们就去见她,也显得公公您大度不是?”灵儿见她差点说漏了嘴,赶紧用胳膊肘悄悄地一碰她,又边说边冲她眨眨眼。玉宁公主这才恍然悟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于是也一扬浮尘,提了提腔调说:“你说得在理,那洒家就去见她。” “公公请!”吴渊把她们领到后衙厢房。 苏婉正在给上官飞包扎伤口,见这么些人闯进来,一下子不知所措。 吴渊赶紧说:“苏大人,下旨钦差到了!这位公公就是下旨的钦差宁公公。” 小公主上下打量她几眼:鬓蓬素装,身材瘦壮,黑黝黝的一张脸,鼻对口了,还算面正。就是那双眼睛清亮深沉,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我看也不咋样嘛!哪有皇兄说的那么好?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段没身段,她还连打扮一下都不会?……不会是皇兄喜欢上人家了,才这么说的吧?…… “下官给钦差公公行礼了!”苏婉赶快过来见礼。 “小人见过钦差大人!”上官飞也慌忙穿上衣服,过来行礼。 玉宁看看上官飞奇怪道:“你们刚刚在做什么?这衣衫不整,坦胸露怀……?” “哦,大人刚刚在帮小人上药。”上官飞赶紧解释。 “不是有衙医吗?你们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清吗?你们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那什么呢!……”小公主穷追不放。 把苏婉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窘迫地辩解:“治伤救人,怎拘小节?……” “这还是小节啊?……”小公主抓着她个缺短就不放。 “公公此来,不会是只在追究小节的吧?”看苏婉被逼迫得面红耳赤,答不上话,上官飞赶忙打断小公主的话,替她解围。 “哦……,”玉宁这才想起此来的目的,她忽转几下淘气的眸子,暗想:你不是利害吗?我就让你帮我查查我梦里的凶案,看你怎么破案?……怎么让她接案呢?……有了!就说公主在那地方失踪,让她寻找,把她骗到那松林再说。……于是又拿出圣旨说:“苏婉接旨玉公主失踪多日,生死未卜,要速速查找,不得有误!” “臣接旨!”苏婉跪接圣旨。 玉宁却一收圣旨揣入怀中:“圣旨你就不必接了,照旨办事就行了!” “这个……”苏婉有些疑惑。 “圣旨下—!”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下旨。苏婉慌忙率众前去接旨。小公主一听,心虚地走在后面,趁人不注意就溜在一边。 “奉天承云,皇帝诏曰:公主玉宁私自离宫,不知去向,特令女巡案苏婉查巡其下落,不得有误!钦此!” “苏婉接旨!” 第84章 公主失踪之骗寻梦林 “苏大人,本宫于你一同找寻。”高力把圣旨递给她说。 玉宁公主一听赶紧跑出来,一把拉住高力佯笑道:“还有我呢!就不劳高公公费心了!你尽管回去复命就是。”一边拿眼死死瞪着他,那意思是,“你要敢拆穿我,回去饶不了你!” “这……”高力看到她,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是如何回复,他为难了。“公――公公,您还是回去了吧?要不然我怎么回禀啊?” “不知道吗?我来教你。” 小公主一把夹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凶道:“胆敢告诉我皇兄,回去扒你的皮!该怎么说你看着办?……”说完又看一眼苏婉对他笑道:“就这么说,明白了?有苏大人在,还愁找不到公主?” 苏婉看着直犯迷糊:这个公公小小年纪,怎么连高公公都忌他三分?…… 看苏婉在那里直愣神,她又憋着笑着对苏婉正色说:“怎么样?没骗你吧?刚才是密旨,没想到皇上还是不放心,怕洒家请不动你苏大人,又追了一道圣旨。……现在可以去找公主了吧?” “好,下官这就收拾收拾,随你去寻公主。”苏婉赶紧说。 “那就有劳苏大人了!公主娇贵,苏大人你可要仔细了!”高力不敢违逆公主,又不想欺骗苏婉,只好一语双关地说。心想凭她们两人的聪明才智,应该悟得出来吧?可这两人挤破脑袋也想不到,皇上会下旨让公主自己找自己?…… “你就快回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哪……本宫告辞。你们可也要早日寻得公主回宫。”高力无倷地走了。 小公主赶走了高力,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又冲着吴渊说:“快给洒家弄点儿夜膳,吃了好赶路。” 吴渊吩咐下去,让厨房赶紧去准备夜宵。灵儿谎称小解,将玉宁拉到一边,低声说:“公主,见到苏打人就了,为何还要走?” “让她去查松林大杀人案哪?” “公主,那只是个梦,梦是假的,你让她怎么查?” “管它真的假的,正好整整她。识不破算她倒霉,谁让她笨?”小公主嘴角翘起得意的笑。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大亮了。小公主饥肠碌碌,哪还顾得上挑剔,爪起碗筷就狼吞虎咽起来。 “公公您慢点儿吃!”看她噎到,苏婉赶紧给她倒了杯水。玉宁接过“咕咚咕咚”一口喝干。 哪点还像个一国公主?难怪苏婉他们一点都不怀疑。 想着梦里的情景,玉宁公主完全没有了睡意,吃饱喝足便又催促苏婉:“苏大人,快走吧?我给你们引路。” 上官飞收拾好行李,叫了辆马车,让小宝坐在车里看着行李,自己也跟吴渊要了匹马,跟着苏婉,玉宁公主她们上路。 玉宁领写苏婉一班人,忆着来时路过的那片松林的样子,找了下去。可是山林丘脉,打至相同,她指了一路,也转了一路,就是没找对地方。眼看夕阳西沉,夜幕降临,苏婉有点不耐烦了:“宁公公,您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再这样瞎找下去,我们可就要在山林里过夜了!” 一提要在这里过夜,小公主头皮又拎了起来,赶紧仔细想想:“那地方全是松树,还有一棵粗壮的被人拧断,……” “粗壮大树被人拧断?那人该有多大的力气?……公公您不是在作梦吧?”上官飞怀疑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灵儿脱口说道。 “啊?”几天人大惊。 “不是不是,我是亲眼看到的。……你不也看到了吗?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了呢?”玉宁公主看着灵儿急道。 “来的时候向人打听过来扬州最近的道,……好像是走这边,有一条直通的山道,……那里多是平源,就那么几处山林,应该很好找的。”灵儿边回想边说。 “山道?……”上官飞思索了一下说,“莫非是官道?……走,去高处看看。”苏要随她开到山顶,放眼望去,果然有一条大道如绳线般延绵伸去。 “从这边插过去,应该就到官道了。……看这小太监给指的什么道?”苏婉气道。 “算了,还是赶紧赶路吧!” 二人回来,带领玉宁她们穿过山岗,上了官道,眼前顿时开阔。 “这里是哪州地界?倒是平源辽阔,应该是个富饶的大县。”去婉看就看四周说。 “大人,卑职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周晋地界了吧?平源有平源的弊端,水源不足,灌溉甚远,一旦遇上虫旱之年,很难救治。我不去年还在这里勘察过灾情,您忘啦?” “哦……,想起来了!让他给挖深沟渠,以应不测,不知他们照办了没有?” 苏婉看了看近处,不由高兴道:“是挖了不少沟渠,若再逢旱年,引水入渠,应该能保一阵。” “这么开阔的地方,策马奔腾多好?挖这么多沟沟坎坎的有什么好?”小公主不以为然地说。 “公公身居内宫,哪知民间疾苦?……”苏婉摇一摇头说。 “这么好的地方,还能饿死人?” “庄稼没了,还不得饿死了?”苏婉看着她撸着脸一点头说。 “啊?”公主愕然。 几个人边走边说,不觉又到一处树林,苏婉一指前面问:“公公再看看可是此处?” 玉宁公主不看到树林还好,一看到树林就想到梦中情景,心悸又起,更何况临近黄昏?四周已是灰蒙蒙一片,林风阴冷、呼啸,如鬼怪低嚎。直叫她心惊胆战,浑身的鸡皮疙瘩暴起。她忽地一把抱住苏婉,吓地上牙直磕下牙,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剩哆嗦了。“那……那里……杀……杀人……了……” “公公,您这是怎么了?……那里啊?杀什么人哪?”苏婉慌忙挣脱开她,糊涂地问。 “公公久居深宫,想是被那些新坟给吓着了!”上官飞猜想说。 “公公别怕,有苏大人在呢!妖魔鬼怪都不敢来的。”灵儿赶紧过来拍了拍说。 “公公在害怕什么?难道公主不是走丢的?是被人掳走杀害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苏要怀疑地问。 玉宁公主听到问话,这才收了收魂,壮壮胆子走近林子看了看说:“好像不是这个林子,哪个林子靠路边还有一棵大树。”一看不是那地方,玉宁公主的胆子又回来,看苏婉怀疑她,忙又谎称道:“公主是在松林失踪的。我就是公主府主管内侍,那日陪公主出宫游玩,游到松林就歇歇片刻。我给公主打完水回来,公主就不见了!我们很害怕,想着肯定是被什么鬼坏掳走就了,要不然四周没人又没打斗的痕迹,公主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间不见了呢?……我就斗胆回去禀明皇上,皇上怕急坏太后,所以下了密旨,让我们悄悄地找你来查寻,还说找不到人,我们统统都要杀头。……所以我现在一看到林子就害怕。……” 这小公主,除了刚才害怕时哪一点儿半真不假的梦话,尽是谎话连篇了!还不带眨眼的。 苏婉一听,也觉得我在理,忙对上官飞说:“既然公主在此失踪,那我们就去周晋府衙,让他们也帮忙找找。” “是。”上官飞一提马缰,打马先去府衙了。苏婉带着玉宁公主,保着马车,也往县衙而去,不觉又是一片树林拦住去路。因为天已经很暗了,前面都看不清道路了,玉宁催马却撞上一棵大树,她捂着额头脑火地跳下马背,用脚使劲踢一下,又痛得拎着脚直咧嘴。苏婉也赶忙下马:“公公你没事吧?……要不我们歇会儿再走?师爷已经去府衙叫人去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那好吧!”这小公主也真的是累了,就赶紧抓过缰绳拴在大树上,她系好绳一抬头,不由惊叫一声:“就是这里!” “什么?” “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树林,我也把马拴在这里休息。你进去看看有没有断树?”玉宁公主拖着苏婉紧张地说。 “公公别急着,我进去看看。”苏婉拿开她的手,刚要进林子,就见前面几点光亮,远远使来,近了一看才知是一队公差举着火把急驰而来。来人远远地就喊:“前面可是巡案苏大人?” “正是。”苏婉提声答道。 官差们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单膝点地,抱拳行礼: “周晋府尹曹忻,前来迎接巡案大人!” “曹府尹请起!……快去拜见钦差大人吧!”苏婉一抬手说。 曹忻又赶紧过来向着小公主深施一礼:“拜见钦差大人!”然后又说:“请二位大人快随我去府衙歇息吧?” “曹府尹,我们奉旨来找公主。听说公主是在你的地方上失踪的,你可要竭力查巡。”苏婉赶紧说明来意。 “是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去寻找。可是,这么晚了,二位大人也是一路劳累,不如先回去休息,待养好了精神,再找不迟。”曹忻建议道。 一提到休息,小公主这才感到头晕体乏,疲倦难耐。赶紧爬上马背对苏婉说:“还是曹府尹说得对,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找公主嘛!”说完就一拽马缰走了。 苏婉看她急不可待的样子,忍不住暗地嗤鼻:“这个小太监真是打肿脸充胖子!都成啥样了?早上还催我快找公主,说找不到要掉脑袋的,这会儿又不急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哪里能吃得了苦?”……可她嘴上没说什么?跟着曹忻回了府衙。 第85章应梦 公主之松林遭袭 可能是太过疲,这一夜,玉宁公主和逗灵儿睡得可香了!天大亮了,她们都还没有睁开过眼睛。苏婉跟曹忻一早就在堂前商议寻找公主之事,可他们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位公公前来。 “这个宁公公,脑袋都快没了,还有心情睡大觉?去,把他们请过来!”苏婉等得不耐烦了。 衙役们来到小公主的房门前:“公公,巡案大人有请!”他们敲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两个人叫醒。 玉宁公主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你们回去告诉她一声,就说我一会儿就到。……”可她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从腰到腿,哪哪儿都酸痛难当。(昨日是急着要见苏婉,又因应了梦境极度恐慌,所以未觉怎么样,这松下心来睡一觉,问题都出来了。) 小公主咬着牙,撑得一头汗水,才下得床来。“妈呀!痛死我了!……我还真傻,居然相信皇兄的话?跑到这鬼地方来吃苦头?”小公主一肚子牢骚。 “公主,看把您累的?后悔了吧?您干脆别起来了,让他们瞎折腾去,正好让您解解气。”豆灵儿看着那样心疼道。 “那不行!我这样日后让她苏大胆知道还不得看扁了我?” “她敢?借她两胆她也不敢小瞧咱们家公主!”豆灵一耸细眉,斗声说。“……公主,苏巡案您也见到了,不就两个眼睛一张嘴,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看咱不如回宫算了!”她又劝说道。 “我偷跑出来,就这样回去,还不让皇兄挤兑死啊?不行,我得为皇兄做点事情,一定查清楚松林那杀人的案子。”玉宁坚决地说。 “公主,那只是个梦,梦是假的!”逗灵儿再三提醒她说。 “不对!那松林的情景跟我梦境里的一模一样,这又怎么解释?”玉宁睺了她一眼又说,“行了,你就别乱出主意了!扶我起来梳妆吧!我不能让苏大胆笑话我走点路就起不来了。” 豆灵儿不敢再多言,赶紧过来把她扶到梳妆台前。 “这两个公公,怎么搞的?这么久都不出来?”苏婉有点生气了。 “大人别急,也许他们真的是太累了,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毕竟是在宫中养尊处忧惯了。”曹忻一旁体恤道。 “也是。那你就给我挑几个得力的衙差,协助我去巡找公主下落。”苏婉一想也对,就吩咐曹忻。 “是。”曹忻答应一声,冲着门外喊“孙五、孙六何在?” “大人唤属下有何差遣?”说话间进来二人,冲着曹忻一抱拳问道。 “你们快过来见过巡案大人!”曹忻冲他们招招手,一指苏婉说。 “小人孙五”、“小人孙六”“拜见巡案大人!”二人赶紧过来行礼。 苏婉抬眼看看这二人,方脸阔腮,虎背熊腰,十分的彪悍。高兴地点点头:“看二位定不是泛泛之辈,必是身怀绝技,功力非浅!” “大人真是慧眼识英雄!这二位武功高强,可是我县数一数二的高手!现在在下官手下听差。”曹忻不无自豪地说道。 “怪不得?曹府尹也算是人中伯乐,才识千里马为你所用,可喜可贺!”苏婉抱腕恭喜道。 “多谢!……你二人还不快去谢过苏大人赏识?”曹忻赶紧还礼,又冲他二说道,“你二人从现在起,就全听巡案大人调遣,直到找回公主。” “多谢大人夸奖!我等定尽心竭力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二人赶紧至谢。 “好好!都是忠勇之士!”苏婉高兴坏了。 “宁公公到!” “你们先下去待命吧?”一听说她们到了,苏婉挥了挥手,让孙五孙六便下去待命了。 “宁公公,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苏婉一见她就急催道,“你就快点带我们去公主出事的地方看看去!” “嗳,我们公公也是人呐?从京城跑到扬州,又从扬州跑到这里,不累啊?更何况她是……”豆灵儿鼓着眼睛,鸣报不平。 “不用你多言!”玉宁急忙打断她说。 苏婉抬眼看到她还是一脸的倦容,忙问:“玉公公昨晚没睡好吗?” “什么破地方?我家公公怎能睡好?”灵儿又接话指责道。 “这是下官的不是,昨晚应该先让您泡个热水脚再睡,早上就会好得多了。”苏婉连忙赔罪。 “泡脚管什么用?”玉宁公主不屑地说。 “民间密方,能消除疲劳、舒筋活血,还能驱寒。”苏婉看一眼上官飞笑笑说。 “这么神奇?真的假的?”玉宁半信半疑地问。 “不信,你回去问问老御医。”上官飞也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 “真有这么神?那小灵子现在就给我打水来试试?”玉宁是听风就是雨,马上就要试一下。 “公主还没找到,你不要脑袋啦?看是这个重要还是脑袋要紧?”苏婉提醒她说。 “哦……,是噢?……”小公主嘴上附和,心里暗笑:我不就在你跟前吗?还找什么找?看不出来?活该你倒霉!……我还不能让她怀疑了,得好好耍耍她!……对,先让她帮我查查松林凶案。……于是又赶紧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那还不赶紧随我去找?”说完带头就走,苏婉忙跟了出来。曹忻一挥手,带着孙五孙六和两班衙役,也跟了上来。 “公主是在何处失踪的?”曹忻追上玉宁公主问。 “就在昨晚上你接应我的那个树林子里。”玉宁说道。 “哦,前些日子,宁公公陪公主游玩到此,就在那个树林里无故失踪的。”苏婉介绍说。 “公主什么时候到了我的地界?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曹忻怀疑地说。 “公主是微服出宫,就想着自己个儿玩尽兴,生怕人多搅了兴致,所以没有通知你衙门。”逗灵儿也帮着圆谎。 “哦……,”曹忻听罢,赶紧提缰催马,飞快来到林中,然后冲着衙役们命道:“你们仔细看看,不要露掉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 玉宁公主走到那个断树桩下面,昔日梦里的惨状又出现在脑门,她不由打一个激凛,猛地抱住苏婉,颤抖着手指指着地下说:“这下面有死人,……好多死人!” “什么?”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 “你说的是真的吗?”苏婉不敢轻信,忙推开她问。 “千真万确!”玉宁睁圆惊恐的眼眸子肯定地说。 “哦?公公又何以得知?”曹忻不禁问。 “我……我……,”小公主看到他们一双双不相信的眼神,更不敢说是做梦应梦的,支吾半天才说,“是我亲眼所见。不信,你们挖开看看?” “哦?”众人正在疑惑,突然一道寒光直向她们射来。苏婉身手敏捷,赶忙闪身躲过,一看是是只飞镖,她一探手,没有接住。她身后的玉宁公主可是不会武功的,更何况是这么个突发的情况,她跟本就无遐反应,曹忻一看公公危险,也来不及多想,扑上来猛地一推玉宁,这支標就“卟”地一个扎进曹忻的前胸。 “快!快保护公公、大人离开此地!”曹忻一手捂住伤口,一边命令衙差们保护玉宁她们撤出松树林。 苏婉这帮人只好先回县衙,令人赶紧给曹忻治伤。然后关切地问:“他伤得怎么样了?”衙医仔细检查了一下说:“还好曹大人功底深厚,这支镖才没伤着脏腑,不过伤得也不轻,还需调治一些时日。” “大人,别听他的!我皮糙肉厚,不碍事的,几贴金创膏就好了。如今公主下落不明,有出了这样的情况,下官怎敢耽搁?”曹忻急忙说。 “曹府尹不必着急,治伤要紧。这些本官会处理的。”苏婉安抚他说。 “哀?曹府尹,你这地方怎么这么不安定啊?”玉宁公主忽然问。 “唉!公公有所不知,只因这几年年年受灾,大概是灾民未得安顿,心生怨恨,有一些个暴民乱匪,趁机作怪,才会有这种事吧?都是下官监管不力,叫大人、公公受惊了!”曹忻唉声叹气地说,“也是下官无能,不能让百姓们赖依温饱。” “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天灾人祸,防不甚防,怎能怪你?你还是安心养伤吧!待明日我再给皇上递份奏折,请他再拨些粮食下来。”苏婉体恤地说道。 “如此下官替我周晋百姓谢谢巡案大人了!”曹忻一听赶忙起身至谢。 “曹府尹不必如此,你我同朝为官,同为百姓谋福利,这是应该的。” “曹府尹一心为民,又救了本公一命,回去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玉宁公主也钦佩地说。 “多谢公公美言!曹忻深受皇家奉禄,为百姓排忧解难也是应该的。”曹忻又欠身谢道。 看他面容焦黄,想是失血所至,苏婉也不好多打扰,忙起身说:“曹府尹还是好好躺下养伤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对对对!曹大人你就安心养伤,我们走了!”玉宁也赶忙说,然后拉着逗灵儿走了。 苏婉看着她的背影,不觉纳闷:“这个公公哪点像着急找公主的样子?整天神筋兮兮的又是杀人又是死尸的?她到底想干嘛?” “我看她说话语无伦次,表情万状,不是神精失常就是暗藏隐情。大人是不是将他抓过来问问?”上官飞提议说。 “他可是下旨钦差嗳?钦差见官大一级,更何况他还跟高公公那么熟,看高公公对他都礼敬三分,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公主府的地位?……我们怎么敢逼供?”苏婉有所忌惮地说。 上官飞本以为她会赞成,听她这么一分析,倒是自愧起来:我现在倒是不如她精明了!什么时候也这么头脑简单起来?……我这是怎么啦?她的坏毛病怎么都上我这里来了?……唉!真是近墨者黑呀!……他不由自嘲地甩一甩头。 “怎么啦?你昨晚也没睡好吗?头不舒服?”苏婉一见忙关心地问。 上官飞一愣,又禁不住“扑哧”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还不赶紧想想办法?”苏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赶紧命道。 第86章 应梦公主之夜遇凶徒 玉宁公主回到房中,越想越睡不着觉了。“我特地骗他们去松林找证据,却出现了乱匪。挖不了地下的证据,苏巡案怎么会再信我?” “公公别着急,如果您说的是真的话,那凶手还没走远。……”逗灵儿扑闪着大眼说。 “你怎么知道?”玉宁公主精神一振,忙问。 “那人用飞镖杀我们,分明是不想你挖开地下的秘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玉宁公主高兴得一拍床栏,疼了才知道碰上硬‘茬’儿了,忙又将手拿到嘴边使劲吹吹。 “公主小心!……”豆灵一见赶紧接过来边吹边说: “我们现在苏告诉苏巡案吗?”豆灵儿问。 “她?……她现在不会信我了!……走,去找曹忻,他还能听得进我说的话。”玉宁公主想了想说。 二人穿衣下床,去往曹忻的寝室,她们穿过走廊,来到前院,刚要到曹忻的房间,就听院角门后另外一个房间里传出压得低低的声音:“你们俩怎么回事?为什么发镖?” “我们把把镖师的尸体都埋在那里了,怕挖开被苏巡案知道,会给您惹麻烦。”另一个声音说。 “不是说处理干净了吗?怎么会还在那里?”声音明显很生气。 “当时的确没留下任何痕迹。……”又一个声音说。 “没有痕迹怎么会让那两个公公知道?”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也许是巧合吧?” “行了!不管怎样,你们明日一定要盯紧那两个公公,看看他们知道多少?必要的话,也处理掉。” “是。……您放心,我们决不会让他俩坏事的,看情况不对就先把他们俩做了。……” “‘做了’是什么意思?”玉宁公主悄悄地问豆灵儿。 “在老家听江湖人说‘做了’就是杀人的意思。”豆灵儿害怕地说。 “啊?”玉宁一听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豆灵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假山后面躲起来。屋里那几个人听到动静,急忙奔向院中,四处查探。刚巧一只猫正在假山上睡觉,被她们的惊慌无意撞到,吓得“噌”一下窜下假山,慌忙逃走。公主主仆二人捂住嘴,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原来是只猫。”前面这人冲后面那人一摇头,这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见没发现什么,便回去了。 玉宁借着月光把这二人看了个清楚:这两人身材魁梧,跟梦里凶徒极为相似,只是脸形不大一样,梦里虽然恍惚,大至棱角还是有点映像,那两人模样差不多,也没有胡须。而这俩人一个是满腮乱糟胡,一个嘴角两缕鲢鱼胡。……纵然不是主犯也是一伙的,否则为什么要杀我们?……玉宁公主暗想。 待他们走远,这主仆二人才敢出来。逗灵儿拍了拍胸口说:“好悬哪!差点就没命了!” “怎么办?去告诉曹忻吗?”玉宁像是问豆灵儿也像是问自己。 “公主,看他们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来抓人,肯定是衙门里的人,难保曹府尹不护短包庇。我们现在去告诉他,定会叫那两个人知道,不是正好送入虎口?”豆灵儿也还不笨,知道哪里凶险。 “那我们就只有找苏大胆了!”玉宁拉着逗灵儿慌慌张张来到苏婉房门前,“啪啪”紧拍门: “苏大人,快开门!” 苏婉正与上官飞在揣摩白天的事,忽听到玉宁公主急促的拍门,忙拉开门问:“宁公公,这么晚了,您还有事?” “苏巡案,有人要杀我!”玉宁公主一见她就冲上来抱住她说。 苏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很狼狈,慌忙推开她说:“公公,这……哪有什么人哪?” 上官飞一见顿生怒火,上前一把拽过她斥道:“这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跑到大人房间里来非礼?……走!我们去找曹大人评评理!” “啊?……不要!……”玉宁更加害怕了,也把苏婉抓得更紧。 “师爷先听我说,我们刚刚在前院看到杀人的凶手,他们还说要杀我们灭口,所以我和公公才到你这里来求救。”豆灵儿现在也深信不疑,忙解释说。 “你们一会儿说是公主在那里失踪,一会儿说凶犯在那里杀人,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今天很晚了,大人要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上官飞气呼呼地拉开的手,轰她出门。 “上官飞!――”玉宁公主直气得又叫又嚷:“苏大胆你就这么管教手下的吗?我告诉你,这么大的凶案你不查,枉费皇上对你的信赖!我要回去告你的状,连你的脑袋也要搬家!” “公公,有什么事慢慢说嘛?你看……这拉拉扯扯的……?”苏婉哭丧着脸,难为情地说。 看苏婉难堪又无倷的样子,玉宁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太着急了嘛!……我现在可是下旨钦差,又身负寻找公住的重任,我要是有和好歹,看你怎么跟皇上交代?” “发生什么事了?”曹忻这时也闻声赶过来问。 “宁公公上府上不安全,让大人……” “是这样的……,”逗灵儿一看到曹忻,赶紧打断上官飞的话,“宁公公自公主丢失以后,就经常做恶梦,梦想着公主可能出现的危险,醒来还是好一阵子惶恐。这不?又作恶梦了!才跑到大人这里求救,我拉都拉不住。……” 小丫头年纪不大,的确也是机敏。她觉得曹忻纵然不会徇私枉法,为了公主的安全,也得先防着的好。……于是她灵机一动说。她一面说谎一面心虚地紧盯着苏婉她们看,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拆穿我!······” 苏婉、上官飞也看到她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却也没有揭穿。倒是玉宁公主一阵阵地犯着迷糊。 “哦?宁公公担忧公主,竟记挂成疾,实在令人感动!”曹忻看看玉宁对豆灵儿说,“你先扶公主回房,下官待会儿叫人送点养神汤来。” “不要!我不回去!我要睡苏巡案房里。”玉宁公主现在明白了豆灵的意思,哪还敢回去?又拽着苏婉不放。 “公公!这……”苏婉看着曹忻,哭笑不得。 “公公不可!再怎么说公公也是个男人,怎么能与大人同房?传将出去,岂不毁了大人名节?”曹忻赶紧劝说。 “什么名节不名节?我可是公公嗳?就算与她同塌又能怎样?”玉宁火了。 “二位大人,我家公公怕是梦境未醒,听人说梦游之人不可打断,否则就会有危险,你们就依了她吧?”豆灵儿连忙央求道。 “荒唐!男女有别,这怎么能依?如果是公公确实梦游到此,要人保护的话……?上官不才,也会点拳脚功夫,保护公公一夜安全还是绰绰有余。”上官飞气鼓鼓地说。 “对对对!公公大可放心,师爷乃童子之身,别说坏人了,就连妖魔鬼怪也不敢近身的!”苏婉赶忙帮腔,以求脱身。 “啊?……这不行!……”这回轮到她俩着急了,连忙摇手回绝。 “公公来到蔽县,日寻公主,夜又不能安寝,实乃下官照顾不周。下官这就调派高手过来,日夜轮流守着公公,怎么样?这样总有安全感了吧?”曹忻躬身至歉说。 刚才逗灵儿的话,玉宁公主也听懂了,现在听曹忻这么说,越发地为难了: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曹忻要是真是她们一伙的,那我不是案板上的羊,——就等着挨宰了吗?……可她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一个劲地看着豆灵儿。豆灵儿脑子也在飞快地找着推搪之词。现在见公主直看她,心说:两难总得选一个,还是选师爷吧?至少不会有危险。于是忙说:“我家公公休息的时候最忌人多,你派那么多人守着她,她反而更容易做恶梦了!依奴才看,就不劳烦曹大人了,我们就去师爷房中暂住一宿吧?或许真的就治好了公公的梦游症了呢!” 玉宁一听,张大嘴巴,吃惊地瞪着她。 曹忻看了看她,见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确不像常人,这才说:“这样也好。那就有劳师爷伺候公公安歇吧?” “是。公公请!” “好,好……”玉宁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上官飞,去到他的房间。 第87章应梦 公主之戏弄公主 “公公,为了消除您的恐惧症,今晚我们同榻而卧。……”上官飞理了理床铺,然后解开衣带。 “喂!你干什么?”玉宁惊叫道。 “没看到吗?脱衣服睡觉啊?”上官飞奇怪地问, “不是要我保护你吗?怎么啦?” “只是让你保护,谁说要和你同床啦?”玉宁胀红着脸说。 “嗳,我是领命尽职的,不这样,怎么保护你?” “我家公公一个人睡惯了,与别人一起睡反而容易作恶梦。”逗灵儿忙打掩护说。 “真的假的?不会拿糊弄曹忻那套糊弄我吧?”上官飞审视着她们问。 “师爷,真的没骗你!”豆灵儿很认真地说。 “真的呀?……可我这里可就一张床嗳,你们说怎么睡?”上官飞没再追究,只是指了指床铺说。 “那你就睡地下嘛!……” 玉宁一指地上说。 “叫我睡地下?……”上官飞生气地点点头,又吓唬她说,“行!那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有什么刺客趁我睡着了,把你抓了去,可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说得小公主浑身发寒,又抱着脑袋叫道:“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叫你保护的,你还敢睡着?” “宁公公,我也是个人呐!是人就有吃、喝、拉、撒、睡,总不能什么都憋着吧?……方便有走神的时候,睡觉也有过头的时候;不像在身边上,动一动就碰到,一碰就醒了。……” “你……你这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玉宁公主羞恼道。 “我跟你过不去?……那行,我就睡地下。你不睡我可困了!”上官飞赌气地拖了床被子,铺在地上,然后脱衣睡觉。 “啊?……”见上官飞脱下长袍,光着膀子,露出光滑的肌肤,吓得这两个姑娘慌忙蒙住双眼。 “看看你们?不就少了样东西,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也不对,是少了两样。……”上官飞有意戏弄她们。 “谁大惊小怪的?只是不想看到你满身污渍,臭哄哄的样子!”小公主一急,放下手贬损道。 “嗳,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缺了身下那东西,自然就少了一情、一欲,可不就是少两样了?……不过,也不全这样,也有个别的没了那东西还像阉过的公猫___干呺!”上官飞气她刚才在苏婉房里无理取闹,所以借逗笑来挖苦打击。 玉宁公主又岂是好惹的?跳起来骂道:“看你外表斯文,竟然说出这样有伤风败俗的话来?你简直就是龌龊下流、无耻败类!” 上官飞见把她急得跳脚,得意的笑道:“那可要分跟什么人说了!如果在女子面前,岂止是辱没斯文?直接就叫斯文败类!可我这是为了给公公您消除恐惧症,特地逗笑解闷的。你我同为男子又有何不可?除非你会变成了女人?……”上官飞边说笑边观察她们的反应,见这两人面红耳赤,把头埋到胸口,顿时惊觉,马上收起说笑正色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休息吧!我就睡在门口,有事叫我一声。” 他慌忙穿上衣服,抱着剑靠在门上,闭上眼睛。 这两姑娘见他陡然收起嘻笑,忽地正经了起来,这才奇怪地抬起头来。看见他和衣靠在门上,闭目睡着,不禁问:“你……这样怎么睡觉?” “习武之人,哪里都能睡觉。只有这样,一有风吹草动才会醒。你们就安心休息吧你!” “噢。”小公主理了理衣衫,也和衣躺下,但她仍不放心,闭上眼睛假装睡着。逗灵儿也歪在她身边睡倒。 上官飞半眯着眼睛,看着床上这两个人,暗自思量:看这二人,分明是一主一仆。他们行事古怪,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会是什么人呢?……她们少见多怪,骄中带涩,男子气全无,倒是有十足的女儿娇气。莫非他们是……上官飞猛地睁开眼睛,想上前看个究竟。……不可!万一她们真是女子,叫喊起来,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算了,还是待日后慢慢查明。……想到这里,他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玉宁公主听房内一片寂静,忙睁开眼睛,借着外面洒进来的一点月光,看了看上官飞,见他把剑抱在怀里,仍靠在门上,好像睡得很香。逗灵儿可能是白天折腾累了,这会儿也睡过去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昏昏睡着。 苏婉可惨了!被小公主这么一闹腾,一宿没敢合眼。天不亮就来到上官飞房门前听听动静。见里面静悄悄的,还不时传来安然的酣睡声,这才放了心,转头回房。 “大人。”上官飞这一夜又岂敢睡着?只是佯装熟睡,想看看这二人有何举动。现在听到苏婉的脚步声,忙轻轻拉开门,走了出来。 见他出来,苏婉又转了回来,小声问:“他们没再闹腾了吧?” 上官飞探头看看房内、床铺上的这两人,一撇嘴说:“你看看他们?睡得多香?那点像着急找公主的样子?……我看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是你多心了!难道高公公也有问题!……也许是这些日子,他们找公主找得太辛苦了,好不容易安下神来,睡得沉也是必然的。”苏婉体谅地说。 “你呀!什么都往好里想,当心让人给卖了!”上官飞心疼地说。 “怎么?我又错了?”苏婉不明白地问。 “你没错,我的大人!只是你太过憨直了,担心你被人耍了!”上官飞爱怜地说。 “有你在,谁敢耍我?”苏婉惬意地笑道。 “婉儿!……”上官飞心头一热,动情地唤了一声。 苏婉心里也是暖暖的。遮羞般岔开话题:“我去找曹府尹商量一下找公主的事,你也去把公公叫起,找公主要紧。”说完慌忙逃走。看着她惶惶逃窜的样子,上官飞开心地笑了。这短暂的表露,也让他痴迷!想想圣旨,他又忙回到房中,用手推推熟睡的玉宁:“喂!天亮啦!你还找不找公主啦?” “啊?……”这两人同时惊醒用手揉一揉惺忪的眼睛,忽然看见上官飞笑嘻嘻地站在她们床头,吓得一裹衣服,一轱辘钻到床后,紧张地斥道:“大胆!你胆敢闯入本宫的寝室?……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上官飞被她这一举动,吓得 “嗵”地跳出多远,“你有毛病啊?这个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哪?”他不由恼道,“我想干什么?……你搞搞清楚好不好?这可是我的房间呐!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玉宁看了看四周,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地说:“上官师爷,不好意思,我睡糊涂了!” “这还真成了倒打一耙了?什么人哪这是?……”上官飞余气未消。 “对不起,师爷,公公是看见了松林惨案,才变得这么神精兮兮的。……”逗灵儿也赶紧过来陪罪。然后又岔话问,“你这么早找我家公公有事?” “还早?看看天有多亮了?我家大人一大早就在张罗找公主的事,那像你们这么悠闲?”上官飞没好气地说,“大人让我问一声,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找公主?” “哦,是噢!找公主要紧!”逗灵儿看一眼玉宁公主对上官飞说,“你去回禀你家大人,就说我们马上就过来。” 上官飞看着她们,想了想,没再多说,抽身就出来了。 “大人,公公说马上就到。”上官飞回禀说。 “嗯,知道了。”苏婉扭脸又对曹忻说,“曹大人伤势如何?” “托大人洪福,已无大碍。大人若有差遣,尽管吩咐。”曹忻伸了伸胳膊说。 “那好,我们今天就兵分几路,出去寻找公主,要不然得找到什么时候?” “好,我这就安排人手。” “嗯。你带一部份人去东面找找,我带人去西面。上官你带一部分人到北面吧!让二位捕头协助宁公公往南吧?……”苏婉安排道。 “苏大人安排周祥,这样拉网式搜寻,一定会有成效!”曹忻赞同道。“孙五孙六哪里?”他又冲着外面喊。 “属下在!” “你们俩呆会儿就协助下宁公公,可千万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属下遵命!”二人领命、退在一旁。 玉宁公主梳洗完毕,就与逗灵儿一起来到大堂。 “公公您来了?……快请上坐!”曹忻赶忙起身让坐,又关心道:“公公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行!”玉宁答道。 “为了早日找回公主,下官遵苏大人吩咐,为您挑选两名上将,协助您去本县城南去寻找。”曹忻又一指孙氏兄弟说。玉宁公主和逗灵儿一看到这二人,直吓得魂不附体! 第88章 应梦公主之松林求证 玉宁公主张大嘴巴,手指着他们俩,半天才说出话来: “他……他们……就是他们要杀了我们!……” “哦?”苏婉有些发蒙。 “不知公公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为何要杀人哪?”这二人一愣,又赶紧装糊涂。 “那晚……那晚我看见你杀人了!所以你们要杀我灭口。”小公主指证说。 “公公,您没睡糊涂吧?他们俩怎么会杀人?……您真的是亲眼看见的?”曹忻怀疑地问。 “放肆!你敢怀疑我家公公?昨晚上我们亲耳听见你们在议论松林杀人的事,还说要把我做了灭口!……”灵儿一见曹忻果然包庇,气愤地指责。 “什么?”孙五孙六大吃一惊,相觑片刻后,又卖糊涂说:“不知道公公何出此言?我们怎么越听越糊涂?”见他们失口否认,玉宁又气呼呼地补充说:“昨晚我们就躲在假山后面,若不是那只猫救了急,我们昨晚上恐怕就没命了!” “哦……”苏婉现在明白了她们昨晚上为何神色慌张,语无伦次了!还有以前看到她在山林的怪异表现。……“公公的意思是――他们杀了人,把人埋在了那里?” “大人英明!”灵儿连忙赞道。 “不!大人!小人冤枉!……不知公公因何要陷害小人?小人死也要死个明白啊!”孙五孙六急忙跪倒喊冤,“小人们一直跟随曹大人左右,从未擅自离开过,还望大人明察!” “是啊大人,他们自入府以来,的确没有离开过。怕不是公公看错人了吧?”曹忻证实说,“公公,这种说词可是要证据的?” “证据就在那断树底下,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玉宁公主脑火道。 “明知那里危险,你还让大人去涉险?不知公公你居心何在?”曹忻冷着脸责问道。 “我们居心不良?……恐怕阻拦大人去求证的才居心叵测吧?”逗灵儿也毫无示弱地回‘敬’道。 “大人,你看……我不是不是再走一趟松树林?” 上官飞看了看他们对苏婉说。 “嗯。既然你们都各执一词,那我就就在走一趟松树林,以求公正。”苏婉一挑眉头说。 “大人,不可哇!”曹忻急忙说,“要去也得等下官确认安全了再去啊?” “曹府尹,公主是在那个地方失踪的,如今又出了命案,本府不得不察。就算是龙潭虎穴,本官也要闯一闯!”苏婉坚决地说。 看苏婉决心已定,曹忻立即对下面的人叫道:“来人!先将孙五孙六绑上,押入大牢,等我和巡案大人查明事实,再作处置!”几个衙差过来,挽胳膊搂头给绑了起来。 “大人!小人真的是冤枉啊!……这两人边喊边被推了出去。” “大人,待下官为您准备掘土工具,这就去松林求证。如果公公所说属实,下官一定严惩不殆!”说着就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过了半天才回来说:“大人,取工具的人呢?” “曹大人,你去哪里了?”苏婉有点生气地问。 “没了二位捕头,我得重新安排人手,没想到取工具的竟然还没回来?真是不顶用!”一看苏婉脸色,曹忻也生气道:“这帮废物!看我回来如何惩治?……” 正说着,取工具的人满脸大汗地跑了回来:“找到了!找到了!” 曹忻一见他们就火冒三丈,上前就是几耳光:“叫你们找个掘土工具就找到现在?耽误了大人查案,我要你等何用?”说罢“苍啷”抽出配剑,举剑就砍。 “大人息怒!衙内找不到用具,我们只好去乡下找了!”那人捂住腮帮子,跪下来说。 “算了!既然已经找到,还是赶快动身吧?”苏婉见曹忻大发雷霆,要杀那几个人,忙拦住他说。 “今日不是看在巡案大人替你们说情,我非严办了你们不可?下回再要延误,定斩不饶!”曹忻收回剑,斥责道。 “是是是!谢巡案大人!小的们下回再也不敢了!” “还啰嗦什么?还不快随大人、公公前往松树林?” “是!”这帮人扛锹舞铲,跟着玉宁公主她们,直奔松林。 他们来到断树下,苏婉翻身下马,站在当中问小公主:“就是此处?” 公主点点头。 苏婉立刻命道:“给我把这里都挖开!” “慢!”曹忻忽然挥手制止。又来到小公住跟前问: “公公,您确定就是这儿?” “怎么?心虚了吗?害怕挖开叫人看到吗?”玉宁厉色反问。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只是怕公公万一记错……” “我记得很清楚,不用你操心!”玉宁气鼓鼓地打断他说。 “既然公公如此肯定,那就挖开来让大家看看!”曹忻说罢一摆手,众衙役赶快挥动工具挖了起来。 上官飞一路跟到这里,一直是冷眼旁观。现在见曹忻如此做法,不禁弯下腰去,捏起一坨泥土,用手指头捻了捻,又放到鼻尖闻了闻,这才站起身来问玉宁公主: “公公,你不会真的会记错吧?” “我怎么会记错?除非你们是一伙的,不想让你们的罪行公布于世,才希望我记错吧?”小公主见上官飞也这么说,恼火道。 “公公不必动怒,小人也只是担心公公忧挂公主成疾,记错也是难免的……”上官飞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哪知这小公主毫不领情? “上官飞!……你竟敢怀疑我脑子有毛病?……”公主气急,上前就要动手,被苏婉拉住。她又对上官飞说: “师爷,既然公公如此确定,那就快挖吧?” 不大一会儿,那地方被全部刨开,除了几根野兽大骨头,再没有其他了。 “宁公公,死人呢?”曹忻盯着玉宁公主问。 小公主一看傻眼了:“明明有的,怎么又没了呢?”她喃喃自语道。 “公公,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死人怎么没有啊?”苏婉不由生气地说。 “我……我也不知道哇?”玉宁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茫然失措地说。豆灵儿一见,也懵了,只好实话实说:“那日公公在这里投宿,做了个恶梦,次日行到此处,发现环境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当时急着找苏大人,就没多想。后来在县衙大院听到那二人的对话,才肯定是事实不假。谁知道……” “荒谬!只是因为做了个梦,就断定我的手下杀人?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巡案大人!你可要为他们做主哇!”曹忻拱双手屈身为手下鸣冤。 “时间过了这么久,被人移走了也不一定。”豆灵儿想了想又说。 “胡说!”曹忻一听,走到她的面前,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看着她问:“你们因何要一再陷害他们?我看你们才值得怀疑!你们谎称公主失踪,借找公主来到本县,除了吃喝就是睡,你们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吗?居然还诬陷我手下,到底有何目的?” “我……我说的是真的!苏巡案,你一定要相信我!”玉宁走拉着苏婉恳求道。 “宁公公,本官深受皇恩,秉公执法,绝不轻信任何人!只相信事实。”苏婉一拽袍袖,甩开她。 “你……你们……?”看到大家都不相信她,小公主气坏了:“你们竟敢不相信我?……苏大胆!你还青天呢?我呸!竟是徒有虚名?我看你就是一个是非不分,断案不明的笨蛋!……”小公主破口大骂。 “公公,这可怨不得我家大人!你无凭无据,让大人如何信你!”见苏婉被骂得脸色铁青,上官飞忙打断她说。他又转脸对曹忻说:“曹大人,你看宁公公面容痿暗,神色恍惚,说话疯疯颠颠,该不会真得了夜游症了吧?” 曹忻看看了玉宁没有说话。 上官飞赶紧又对逗灵儿说: “公公从昨晚上折腾到现在,把大家都给折腾得够呛!他自己也是精疲力竭了吧?……豆公公还不快扶他回去休息?”他边说边冲豆灵儿眨眨眼睛。 逗灵儿也是有眼力劲儿的,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拉过玉宁公主附和说:“是哦?怪不得这几天老觉得她怪怪的?饭都吃不香?我也是胡里糊涂就相信了!我看公公是得回去看大夫了!……大人们别生气啊?我这就带她回去!” “豆灵!……你?……”玉宁指着逗灵儿,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公公您别怕!先回去养养神。大人她们会想办法找到公主的。”豆灵儿拉着她的胳膊,暗暗使劲捏了一下。 小公主愣在那里,越发地不知所以然了! “二位大人,你们看看公公现在的样子?就别再吓唬她了!要是真把她吓出个好歹来,公主就更找不到了!”上官飞看着玉宁公主对苏婉,曹忻说,“是不是先让豆公公送她回去休息?” “既然是梦游胡话,我们又何必当真?只能当他胡闹了一回。”曹忻看了看他们,只好地说。 “还真是荒唐!······既然曹大人都不怪罪,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 第89章 应梦公主之后堂劝和 “苏婉,就这么完啦?……”玉宁公主仍不肯甘心。 “你还想怎样?”苏婉冷着脸问? 见苏婉苏婉铁青着脸要发火,上官飞忙抢上前斥道: “宁公公,你不过是一个戴罪立功的公公,怎么敢直呼我家大人名讳?二位大人不打你板子,叫你屁股开花已经是够给你们公主面子了!你还想怎么着?”他的意思是让她知难而止。 “什么?你们还敢打我板子……?”小公主鼻子都气歪了! 豆灵儿听出了他的话意,赶紧拉着公主说:“公公别闹了!咱们走吧!找公主要紧,啊?”她又对苏婉深施一礼:“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公,我这就带她回去休息。” “你不用谢我,若不是曹府尹大度胸巾,原谅她的苦楚,才不与追究。否认本官办案,可不管什么王公大臣、皇亲国戚!”苏婉看一眼曹忻冷峻地对逗灵儿说。 “你……哼!”玉宁一听,更是气得发呛,被逗灵儿强拉上马,气恨恨地“哼”一声,就头也不回地打马跑了。 曹忻被苏婉这么一说,想追究也不能说话啦?也只能闷闷地上马回去。 “大人,宁公公这样不会出事吧?要不要我追过去看看?”上官飞一之公主的背影说。 “那你还不赶紧追上去看看?” “是。”上官飞打马追了下去。几匹马风驰电掣,很快甩掉了官差们的队伍。 这上官飞其实是有意甩开众人,因为他觉得刚才之事很是蹊跷,于是借口去追玉宁公主她们,实则是想先一步赶回去求证一下。几进松树林,他发现了一条直通县衙的近道。于是趁人不注意便拐进了这条林间小道。直奔县衙大牢。看到孙氏兄弟仍在大牢的一角歪靠着,闭目养神,忙高声叫道:“牢头,大人有令,赶快打开牢门放二位捕头出来,他们是冤枉的!” 牢头赶紧拿处钥匙,打开牢门,上官飞几步跨了进去。 孙五孙六一听这话,忙站了起来。上官飞斜眼看了看他们,虽然气息平和,但额头上束发粘鬓,像是大汗未干透的痕迹。再细看衣角袖口,针线细缝处隐隐残留着一丝尘土。……上官飞心中的迷团顿时解开了!他微笑着轻轻弹了弹孙六肩夹处的灰土,说“二位捕头,你们受委屈了!”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兄弟清白!”二人赶紧拜谢。 “二位不必言谢!古语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家大人又怎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呢?”上官飞语带贬义,“你们还不快去换下狱服,随我去见大人?” “是!”二人亮声答道。 小公主回到自己房中,这满腔怒火一齐硑发,抓起床上的东西扔得满屋都是。 “一群蠢猪!竟然都不相信我?回到宫中,定叫他们好看!……” “公公,师爷可是相信你的?……”豆灵儿笑道。 “别跟我提那个狗屁师爷!……阴阳怪气,居然还说我得了什么夜游症?……真是此有此理!他就是个混蛋!……还有你?竟然敢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公主越说越来气。 “公主息怒!我们当时不那样说,您恐怕就要挨苏大人一顿板子了!”豆灵儿赶忙跪下解释。 “她敢?她就不怕我告诉皇兄,她乌纱不保了吗?” “可是……,您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府的公公嗳?”豆灵儿提醒她说。 “也是哈?……”玉宁这才转过弯来,“这么多天都没发现我是公主?真够笨的!难怪分不清好坏人!还亏得皇兄把她吹上了天?”小公主翘起嘴唇,轻蔑地说道。 “这也不能全怪苏大人。追梦查案,又没有证据,叫她怎么相信你?……”两个人正说着,有公差敲门说道: “宁公公,苏大人有请!” “又什么事?……这个苏大胆,该管不管,不该管的事一大堆!”玉宁恼火地说。 “公公,我们还是去看看什么事吧?” 我: “苏婉,你又有什么事?”玉宁来到后衙,气呼呼地问。苏婉坐在桌案后,黑着脸说:“宁公公,你诬陷二位捕头的事还没了呢!怎么就没事了?” “我诬陷他们?……你没昏头吧?”小公主快被气疯了。 “宁公公,往日问案,升的可是大堂,今日二位大人念在忧挂公主成疾,忠心可嘉,不加责罚,只是在后堂给两位捕头道个歉,不算为难你吧?”上官飞怕她把事情闹僵,所以一股脑地讲明利害。 “我给他们道歉?上官飞!……苏大胆!你们可真是狂妄大胆、有眼无珠!……”小公主气得跳了起来。 “二位大人,且不说公公在公主府是何等的地位,怎么的她也是个奉旨钦差,怎么可以向下面的人道歉?”豆灵儿也不与苟同。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钦差怎么了?……就算是公主又怎么了?难道她就能无视国法了吗?……上官,上方宝剑伺候!”苏婉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你……苏大胆――!你真的敢动我?”玉宁气得痰堵了嗓子。 眼看这二人就要闹翻,上官飞赶忙用眼神示意逗灵儿劝和。豆灵儿见苏婉要请上方宝剑,也吓坏了,抬眼看到上官飞朝她递眼色,忙说:“苏大人,公公她现在神智不清,你们就看在公主的份上饶了她吧?我代公公给他们陪罪。”边说着,又来到孙五孙六的跟前,躬身一礼:“小豆子向二位捕头陪礼了!还望二位看在公公有病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 “我看这事就算了吧?豆公公也是随行钦差,你们不得失礼。”曹忻也假意劝说。 这二人见危机过去,也故作大方地抱拳还礼:“岂敢,岂敢!宁公公乃奉旨钦差,忧公主成疾,病语梦言怎能算数?倒是豆公公此举,实叫小的们不敢当!……但愿宁公公能早日康复,我们才能早日找回公主。” “多谢儿宽宏大量!”…… 看他们如此客套,苏婉这才放下心来,疏散了脸上的乌云,露出笑容:“既然各位尽释了前嫌,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本府希望你还能像以前一样,通力合作,共同找回公主。”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宁公公找回公主!”孙氏兄弟抱腕当胸说。 “哼!”玉宁公主气恨恨地瞪了这几人一眼,怒冲冲地走了。一回到房中,就把桌子、椅子给踢个底朝天,抓起桌上的茶壶,杯子,狠狠地摔到地上:“可恶的苏大胆!竟敢拿上方宝剑吓唬我?……我摔死你!……”她又拿起床上的枕头,使劲惯到地下,然后又跳上去用脚拼命地踩踏:“叫你不相信我!叫你对我无礼!……我踩,我踩!我踩扁了你!……” “公公,您不要生气了!……小心!别伤着自己个儿!”看她一脚踩滑,差点摔倒,豆灵儿赶忙上前扶住。一边劝说,一边捡起枕头。 “还有你!也跟他们一起来气我?……我神智不清?你说!我哪里神智不清?……”玉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枕头又扔到了地上,瞪圆了眼睛问。 “公公,刚才不是怕您有危险吗?苏巡案都拿出上方宝剑了!万一她真敢杀了你,我怎么办呀?……”豆灵儿见她发泄到现在,气稍稍小了些,就怯怯地拉了拉她,又说:“其实苏大人也是在帮你的,她要不那么做,曹忻那伙人怎么肯罢休?……说来,她还是在救你呢!” “到现在你还在帮她说话?” “公公,您先消消气,听灵儿一句,苏巡案你也见到了,外面还这么凶险,咱们回宫吧?啊?” “回宫?……不行,我不能回去。现在回去,她会笑话我贪生怕死的。我堂堂一国公主,岂能输给她苏大胆?……看谁的胆子更大?她不是要证据吗?我这就给她拿证据去。”小公主说着就要出门。 “您要去哪儿?”豆灵儿拦住她紧张地问。 “去孙五孙六那里拿证据去。” “他们正愁抓不到您,你自己送上门去,不是找危险吗?” “我就是要他们抓我,这样苏打胆就能看出好坏了!” 小公主负气说。 “不行啊公公!你这样做,苏巡案又会怎么知道?” 豆灵儿急道。 “你去告诉她啊?” “她连你的话都不信,又怎么可能相信我?……”豆灵儿深知她这主子犯起拧来,八匹马也难拉回头,只好哄劝她说,“要不……等天黑了,我陪你一起去。现在去太危险,没等你套出狼来就被狼给吃了。” 第90章应梦 公主之夜探曹府 苏婉出得后堂,来到上官飞的房间,关上房门问:“上官,我看你在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上官飞一听,忙把头伸出窗外,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关上窗户说:“宁公公行事是又点古怪,但我看他的话并不像凭空捏造。反倒是曹府尹,找个掘土工具找了半天,像是故意拖延时间,有为凶手制造机会之嫌。……” “何以见得?” “我们来时去过的那片空地,事隔这么多天,就是新土表面也已经干硬了。可我看到地上的泥土却是酥软而潮湿,而且还有清新的气息,分明是被刚刚填上去的。……我当时在想: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在这短短一点时间内偷梁换柱呢?……在周晋县内,除了你和曹府尹,还有两个人能办到……” “谁呀?”苏婉急忙问。 “孙氏兄弟。” “他们不是被关在大牢里吗?” “所以我以追宁公公为名,超近道赶回县衙大牢,……”上官飞继续说。 “那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果然不出我的推测。这兄弟二人虽然提前返回了牢里,也不难看出他们耳鬓的汗发束束,可想而知他们在那点时间内是多紧张卖力?可能是回来得太急,来不及换下狱服,所以没有在意衣角袖缝处显然残留着那点泥土。……” “哦?这么说来……,是曹忻有意把他们俩绑起来,假装关押,制造不可能作案的证据;又借故拖延,好让他们有时间去移尸?……”苏婉悟道。 “不错!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才让你叫宁公公过来给他们陪礼道歉。好让释了他们心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马上将他们抓起来?”苏婉问。 “不可!我们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不能操之过急了。倘若曹忻也是同案犯,那我们的处境也是十分危险,趁他们还对我们起疑,我们应该以静制动,先观察一下再说。” “嗯,就按你说的办。如果你推断无误,他们今晚必有所动。”苏婉推测道。 “那我们马上就去监视他们的行动。”上官飞说着,忽又想起什么问:“大人可曾猜想,宁公公会是何人?” “下旨的太监啊?” “你见过哪个太监这么大的脾气?还常常‘本宫本宫’自称?”上官飞提示她说。 “你怀疑他是公主?……”苏婉掩嘴笑道,“你还真敢想?……一个被宠坏了的公公,时不时会受主子的影响,也学学她的坏脾气,显摆一下。……本宫,本公公,……也没什么差别嘛?是你想太多了!” “可是……” “她不可能是公主!这也太荒唐了吧?他可是一国之君呐!怎么可能下旨让我陪公主自己找自己?” “可这俩人太古怪了!……” “行了,别瞎想了!赶紧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活儿’要做。”见上官飞还要争辩,苏婉赶紧打断他说。 “你……,嗐!算我白说!”上官飞只得住口。 曹府衙内,今晚的确加强了戒备,就连曹忻的卧室外也有人守卫,苏婉、上官飞趁黑翻进前院,飞上了曹忻的房顶,趴在屋檐上探听。就见孙五孙六进了曹忻的房间,然后传出声音:“事已办妥,请大人放心!” “你们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按您的吩咐,我们办完了事,才将用具交给衙役们的,然后就回了牢房,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我们动了手脚?” “你也别高兴过头了!……上次那么隐密,怎么就让那个公公看到了呢?” “当时我们仔细看了四周,连只苍蝇都没有,……” “那他是装了千里眼,顺风耳了?”听得出曹忻很生气。 “他们不是说梦到的吗?” “这种鬼话你们也信?” “大人息怒!可能是巧合吧?……我们一定查明原委。”孙五的声音说。 “那次不是您阻拦,我早就送他上西天了!还用得着这么犯愁?”孙六凶狠地说。 “你还有脸说?那次不是我挡镖,苏巡案早就盯上我们了!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说大话?” “当时事发太突然,没想那么多。还是大人英明,当机力断。……” “你们就少说点没用的,说说以后吧?” “大人,今天真的好悬!我们刚回劳里不久,上官师爷就来了。……” “什么?他来干什么!”曹忻奇怪道。 “说是来接我们出去的。” “哦?……坏了!看来他是怀疑上你们了!”曹忻惊道。 “怕什么?我们人在牢中,他仅凭怀疑又能怎样?” “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个上官师爷,他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稍有疏忽就会被他拿住把柄,那我们日后还怎么行事?”曹忻急道。 “大人不用担心,据属下观察,这两个公公也非善内……”孙五说。 “此话怎讲?” “这两个人太古怪,口口声声担忧公主、记挂成疾。可他们是光说不练,反倒抓住我们不放,不是假传圣旨就是假冒太监。……” “嗯,你分析得有点儿道理。”曹忻摸摸下巴说。 “大人那我们还怕他做什么?明天就去揭穿他,让苏巡案替我们收拾他。”孙六喜道。 “不……不不,如果真是假冒,我们得好好利用利用!……”曹忻摇着手指,阴毒地笑道,“我要让他们给我们背黑锅,将灾银失镖案嫁祸给他们,再寻个机会杀了他们,不就再次死无对证啦?” “还是大人高明!”孙氏兄弟翘指称赞道。 “什么?灾银失镖案?”苏婉很是吃惊。 “莫不是去年的那宗无头案?原以为是遭了恶徒打劫才失镖丢人,却原来是他们监守自盗?”上官飞悄声说。 “这个狗官!不顾百姓死活,杀人越祸、监守自盗,真是狼心狗肺!”苏婉恨得咬牙切齿。 “曹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又听孙五问。 “你二人先假意帮他们寻找公主,一来可以稳住苏巡案,二来可以有更多机会除掉那两个公公。还有那个师爷上官飞,一天到晚跟在她的身边嘀嘀咕咕,苏女蛮没有了他也就是一绣花枕头――肚里全是草包!如果能除去此人,也就等同挖掉苏巡案的双眼,剁掉了她的两臂。她再能耐,没了双臂双眼,也只能碰个头破血流。” 听到曹忻如此恶毒的话语,苏婉气坏了:“好歹毒的曹忻!连我的人也敢动?” “哼!他也抬举我了!这样不知死的话也敢说?”上官飞冷笑一声。 这时,逗灵儿拧不过公主,也只好随她摸进到前院,她们俩一进院门这儿就被人发现了。 “谁?什么人?干什么的?……”守院的衙一听到动静就赶紧喝问。 屋里的人听到喊声,都亮出兵器冲了出来。 苏婉拉着上官飞,紧贴着屋檐趴着见这几个人一出房门就直奔院门口去了。 “一定是宁公公他们!”上官飞悟道。 “他们不会武功,一定凶多吉少。……”苏婉惊道, “那还不赶快救人?”边说边站起身来吩咐上官飞: “你快去门口那里救人,我来引开他们。”说着就抬脚踢起一块瓦片,瓦片落地“啪”地一声碎了。 这帮人听到响声,忙掉过头来:“在这边……” 孙五孙六扭头看到一黑影疾飞而去,也忙飞上屋顶,追跟下去。 “快追!别让他跑了!”曹忻一边命令,一边也提剑追了上去。 上官飞这才起身赶往院门口,见玉宁公主仆二人都吓傻了!趴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忙拉起她们说:“快跟我走!”小公主胆大,那是在宫里,有太后和皇上罩着,不知道什么叫怕?现在到了这种境地,也的确是吓蒙了!现在听到有人叫她跑,也不管他什么人,爬起来就跟着他跑。等跑出了衙门,这才想起来看看是谁。一看是上官飞,不由又惊又喜道:“是师爷?……” “嘘!”上官飞打了个手势,“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走!” 这两人又跟着他拼命朝前跑。小公主和逗灵哪受得了这个?跑着跑着就忽然摊在路边不动了:“上……上官……师爷……,我……实……实在……跑……跑不……动了!” “是……是呀!……再……再……跑……下去,我……就……就没命了!……” “哎呀,不行啊!不跑他们追上来,可真的就没命了!”上官飞急得上前拖她们。 “我……我们……认命了,再……跑……跑下去,他们……不杀我……我们也……也会……没命的。……”小公主喘着粗气,摊在那里,怎么也拉不起来。 上官飞看看身后,并没有人追来,也只好作罢,放下手说:“你们要歇也不能摊在路口啊?见他们逮到怎么办?……” 上官飞也擦了一把汗水,看一看四周,又说:“前面好像是个树林。我们进那里躲躲吧?”逗灵儿一听,强打精神过来扶起小公主:“公公,我们还是听师爷的吧?” 樵楼之上,五更鼓响;黎明之夜,更显黑暗。树林里更是漆黑一片,只隐约可见风摇树枝,篷头窜动;树叶被夜风吹得“唦唦”作响,恰似千军万马悄然而至。 吓得逗灵儿抱住小公主,一步也不敢迈了。 “他们追来了,怎么办?” 她惊恐地叫道。 上官飞抽出配剑在前面探路:“你们不用怕,这是树影,不是有人追来,你们跟紧我就是。”上官飞安慰她们说,“前面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这么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他们的人在那里等我们?”小公主还是很担心。 上官飞只好在地上摸起一根树枝,然后磨燃了,照着她们说:“这下能看清楚了吧?看你们这点儿胆子?” “我哪里是害怕?……我这是小心为妙嘛?”小公主狡辩着走了进去。 上官飞又赶紧捣灭柴火。 “你干嘛弄灭它?”小公主不高兴地说。 “想被曹忻他们发现吗?”上官飞没好气地反问。 第91章:应梦公主之将计就计 苏婉的脚下功夫可是了得!身似轻鸿、行如飞燕,三转两转就把曹忻这伙人给甩没影了。她停下脚步,想看看上官飞把人救出来了没有,可是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她又如何能看着?就在她发愁欲回之际,就见前面树林又一点光亮闪动几下又没了。……“一定是上官他们!”……她掉头就朝这边奔了过来。 “上官,是你吗?你们在哪里?”苏婉来到树林里,小声叫道。 “我在这里,大人!”一听是苏婉的声音,上官飞忙迎上前来,“你把他们都甩掉啦?” “他们那……,早让我甩没影了!……你怎么样?宁公公他们人呢?”苏婉只见他一人,忙问。 “人都在这里,毫发无伤。”上官飞一指山洞说。 “苏巡案,算你还有点脑子,终于肯相信我啦?”玉宁公主闻声走了出来。 “谁说我相信你啦?……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假冒太监?”苏婉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问道。 “你还在怀疑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玉宁嚷道。 “救你是为了知道真相,今天不说实话,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上官飞也凶巴巴地说道。 “你……你们敢?”玉宁急道。 “有什么不敢的?……不要说你假传圣旨了,就是把你交给曹忻,你也应该知道后果。……”上官飞吓唬道。 “快说!不然我可真的不客气了!”苏婉攥紧她的手腕,稍稍一使劲。 小公主的手腕就像被她捏碎似的,钻心的疼痛,眼泪都痛得要掉下来了。 豆灵儿一见,赶紧拿出圣旨:“你说我们假冒,我这里有圣旨为凭。就算你们不相信,难道高公公的圣旨也是假的吗?” 苏婉一见,赶忙放开她的手,陪罪说:“事发突然,本官也不得不小心行事,还望公公见谅!” “哼!算你识相!若是真把我交给了曹忻,后悔的肯定是你们!”玉宁揉一揉手腕,气道。 “下官也是一时气话,怎会真的将你交给他们?公公可不要记恨哦?……既然你们确是钦差,那就不能再留在此地。曹忻一心要杀你灭口,你们又不会功夫,留在这里太危险。”苏婉又说。 “凶手还没抓到,我不走。”玉宁把头一昂说。 “公公,曹忻指使杀人,可见心有多歹毒?就他手下那两个人,光看长相就是杀眼不眨眼哪!您就听了苏大人的安排吧?”逗灵儿是到现在腿还在打哆嗦,连忙拉着她劝道。 “师爷,你也跟他们一起走吧!”苏婉又看了看上官飞说,“他们对你也虎视眈眈,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 “我走了,你怎么办?” “曹忻对我还没有戒心,我留下来顺便查查镖银的下落。”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孤身犯险!”上官飞反对说。 “上官你听我说,他们不是要除了你们吗?那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先避开他们,再查杀人凶手……。”苏婉劝道。 “你当我上官飞是贪生怕死之辈吗?……这事我坚决不同意!要走一起走。”上官飞急红了脸。 “对!我也不怕!要走一走,要留一起留!”小公主也表决说。 “你们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让你们离开,并不是叫你们去逃命,而是趁此机会在外面帮我调查一下,去年崔中堂从国库调银振灾,是让何人押的镖?如果找到他们或其家人,那这个案子也就会迎刃而解了!我留下来暗中监视曹忻他们的行动,看能不能找出受害者们的下落。”苏婉耐心解释说。 “这样……”上官飞一听,沉音片刻说:“这样也好。不过大人你先静观其变,不要急着深查,免得打草惊了他们,会对你不利。” “目前他们对我还没防犯,应该不会有危险,你就放心好了!” “大人,你一定要听我的,只管去找公主,其他的事等我查到线索回来再说。如果你惊扰了他们,你是武功高强能跑掉,可小宝怎么办?······”上官飞再次叮嘱。 看上官飞急坏的样子,苏婉只好说:“那……就听你的。趁曹忻他们还没发现这里,你们还是赶快出城吧?我也得赶回去,免得他们起疑。” “好,那我们就快走吧?”豆灵儿一拉小公主说。 “好,公公一路小心了!”苏婉说着提剑就走。 “大人!……”上官飞突然叫住了她。苏婉明白他的不舍与担心,回过头来笑笑说: “放心吧!跟了你这么久,多少学会点儿应对之策。再说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八府巡案怎么样的。” 上官飞沉默许久,才定声说:“记住了,等我回来!” “知道了!”虽然看不到表情,只是只言片语,足以让苏婉感到贴心的温暖,她感动地点点头说:“你也要多加小心!快点走吧?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我走了!”说完消失在漆黑的松林里。 “你们俩到底谁是巡案啊?她怎么说跟你跟了那么久?”玉宁公主听他们这般说话,不由诧异地问。 上官飞正呆呆看着苏婉的影子消失在黑漆漆的树林里,一听小公主这话,忙回过神来说:“当然是我跟着大人!她不过跟我学写几个字,我哪敢跟她相提并论?……大人她武功非凡、办事果敢,爱民如子、侠肝义胆!可是我们这些男儿都自愧不如的噢?……”说到她的好,上官飞是由衷的开怀,不禁喜形于色地赞扬道。 “她当真有这么好?”小公主几乎是挖苦的语气问他说,“不会是你喜欢上人家了吧?” “你……,不可理喻!”上官飞被她这一说,赶紧收起飘飘然的心,冷声岔开话题, “还不想走吗?等着曹忻来抓?”说完提着佩剑先走了。 小公主和豆灵儿一听也赶紧跟了上去,仨人也消失在雾蒙蒙的黎明里。 苏婉回到房中,刚换下夜行衣,就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她赶紧躺倒床上。 “报大人!盗贼没有抓到!” “跑了?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去封锁城门?”曹忻连忙下令,“你们几个快去保护钦差公公的安全?我去看看大人。” “是。”那帮人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禀大人,不好了!两位公公和师爷都不见了!” “什么?……快去请大人!”……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就是“呯呯”的敲门声。 苏婉故意过了半天才打着哈欠说:“哈……啊……啊!……谁呀?这么早就敲门?” “大人,是我!出大事了!”曹忻急切地说。 “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苏婉这才打开门问。 曹忻抢步进房,扫了一眼四周才说:“大人,昨晚上有盗贼闯入,您没什么事吧?” “什么?有盗贼闯入?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连你的县衙也敢偷?”苏婉故作惊慌道,“那你们抓到了没有?” “眼看就抓住了,却又叫他给跑了。” “你们怎么搞的?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盗贼?居然还让他给跑了?……也怪我这几天被那个公公折腾坏了,才睡得这么死,否则的话怎会让他跑掉?……”苏婉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暗暗嗤笑:就凭你们几个那三脚猫的脚力,也想追上我?……想了想又故作惊慌地说: “哦?……对了!快看看我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说着就到处检查。“还好,御赐三宝还在。” 小宝也被她翻腾醒,他睡眼迷糊地从被窝里抬起头来问:“娘,怎么这么吵?……什么时候了?” “没事,早着呢!再睡会儿啊?”苏婉拉过被子给他盖严,又轻轻拍打了几下,见他又安然睡着了,便小声对曹忻说:“我们外面去说。” 曹忻见小宝这般的好睡性,肯定没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就跟着她来在外面。 “都是下官无能,才让盗贼如此猖獗。……”曹忻躬身请罪说。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两位公公和师爷都不见了!所以下官猜想盗贼不是为钱财而来……。” “哦?这和他们有关系吗?或许他们是出去练早功去了,又或者去茅房了也不一定啊?” “城里府外都找遍了!没有人哪?” “怎么可能?几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呢?”苏婉故显焦急说。 “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曹忻忽然说道。 “曹府尹有话直说。” “是。依下官看看,这两个公公十分可疑……” “何以见得?” “他们口口声声担忧公主,记挂成疾,但是行动上并不着急,而是捏造命案,诬陷我的手下。……还用梦游这么个荒淡的借口?大人您觉得有可能吗?……下官看他就是有意要浑筱视听,扰乱大人心志……。” “是噢,……”苏婉也故作恍然,“怪不得?……本府也好生奇怪?……” 曹忻继续说:“所以,下官才让二位捕头暗中查探,……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江湖上传说的江洋大盗?他们劫了钦差,然后冒充他们前来下旨。……” “不会吧?看他们那么胆小?……” “大人,侨装故作还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我想上官师爷可能也是发现了端倪,才遭了他们的毒手?……下官闻讯赶来,他们已经逃之夭夭,我们追不半天也没追上,这才赶紧通知大人。” 曹忻趁机说。 “你是说……师爷也遭了毒手?……师爷!……”苏婉故作慌忙奔向上官飞的房间。 “大人也不要太过悲痛,……或许只是绑架。……”曹忻假意安慰说。 “那可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救师爷?”苏婉表现出六神无主的样子说。 “大人这两个盗贼如此猖狂,倒让下官联想起年前那综失镖案,可能也是他们所为。若不是轻车熟路,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逃走?……”曹忻又趁机嫁祸。 “哦?……如此凶残之徒,本府一旦将他们拿获,绝不轻饶!”苏婉大怒,心里却暗骂:“好你个歹毒的曹忻!竟然把罪责都推到他们身上?想借我的手替他杀人灭口?……待上官他们查到证据,一定饶不了你!” “都是属下保护不力,才让师爷遭了不测。……”孙五孙六也赔罪说。 “师爷乃是我的左膀右臂,没有了他,本官如何去巡案?”苏婉故露伤心,心里恨道:我先假意敷衍你们,就让你们再多得意一阵。待寻回了公主,再找你们算账!…… “大人莫忧,下官也深知师爷是您的心腹智馕,主仆情深。下官等一定尽全力寻回公主和师爷。” “曹府尹,本官现在只有仰仗你了!”苏婉哭丧着脸,装做惶惶无助的样子。 “大人放心!下官甘为犬马,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效劳!……”曹忻现在得意了:没想到那两个太监果然是假冒?没等我出手便望风而逃了!……如此一来,不用我出面,苏大胆就会替我 除掉他们。至于那个上官飞,……不管你有多狡猾,只要一露头,我就先宰了你!剩下苏婉一个光杆巡案,又有勇无谋,还拖着一个小孩,还不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92章应梦公主之客店坐访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感谢书友们在我请假这几天还投票支持,所以尽管眼睛看到屏幕还发胀,也不能叫书友们等太久。我的心情跟大家一样急,我把快乐种在书里,希望能陪大家度过一个快乐的新年!特奉上更新!——————————————————— ——————————————------------------------------- _-------------------------------------------------------------------- 上官飞带着玉宁公主她们,一路查问,来到了周晋边境的一个小镇上。 “上官飞,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眼看就要出周晋的边境了,还能找着他们人吗?”玉宁公主是又渴又累,不由着急道。 “公公别急,我听大人说,当时押镖的是当地的镖师,小人想是绝不会出了周晋边境的。”上官飞赶紧安慰说。 “嗳?……查访民情,放粮振灾,不好像是你家巡案大人的事吗?她怎么反倒不知情?”小公主不解地问。 “公公有所不知,当时我家大人查得灾情,马上奏请皇上救援。可中堂崔不悔突然自告奋勇,要求押粮振灾。谁知就在就在临行的头一天又突然间病倒了,为了不耽误救灾,这才建议用镖师。……”上官飞说。 “那你家大人当时干嘛去了?” “因贞节牌坊一案,斩杀的是崔中堂的亲兄弟,大人对他多少有点愧欠之意,一见他抢着要去,便又去别处巡查去了。” “怎么?还怕他记恨?” “崔中堂本来对大人就不悦,再加上他兄弟的死,可能早就将大人恨之入骨了。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大人她只能这么做。……谁知这趟镖连人带镖一去不返。……”上官飞痛惜地说。 “那苏大人也没有去查查?”逗灵儿插话说。 “查?谈何容易?……那些官差和镖师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我们怎么查?”上官飞焦燥地反问。 “你们家大人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这么点儿事都办不了?”小公主不禁挖苦他说。 “你以为这是哄小孩唱大戏啊?说破案就马上破案哪???????人无尸骨、物没痕迹,换上谁都没法查!”上官飞白了她一眼气道。 “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还硬充什么破案高手?”玉宁一撇嘴讥笑道。 “你们家公主倒能耐,没事瞎逛悠,还得要人家劳师动众的去寻她?她的本事还真不小!”上官飞也反语相向。 “你……你们查不到线索,只能说明你们无能,失职!”小公主一听就急了! “就是!无能就是无能!你们查不到人还扯上我们家公主?”逗灵儿一面指责上官飞一面又劝公主,“公公您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上官飞听不下去了,恼火道:“你们别不识好歹!若不是大人及时踢下瓦片,引开曹忻一伙人,你们早就成了他们刀下亡魂了!还有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她喽?……”小公主把嘴一歪,气呼呼地说,“她想得美?凶手就在眼前她不去抓,反倒对我疑神疑鬼?不治她一个无能失职之罪已经够便宜她的了!” “你……?有本事你去抓呀?别吓得趴在那里装孙子啊?”上官飞毫不留情地回“敬”道。 “哎呀,公公!师爷!你们别吵了!这人没找到,自己人倒先斗了起来!……”逗灵儿赶紧打断他们说,“师爷能不能少说两句?苏巡案还在衙内等我们的消息呢!” “对了,我还没功夫跟你在这里浪费吐沫,你爱干嘛干嘛去,我得去那边问问。”上官飞经逗灵儿一提醒,忙压下火气朝街头摆摊的走了过去。 “请问,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开镖局的?” “以前是听说过,现在就不知道了!”一个摊主答道。 “那你们知道吗?”上官飞又转向其他人问。 “街尾向左就有一家开镖局的,可是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有人出入了。”一个卖水果的说道。 “多谢相告!”上官飞拱手谢过,带着公主她们来到街尾拐弯处,看到一所高宅大门紧锁,那锁也是锈迹斑斑,的确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门楼上高挂着一块牌匾,虽然已经灰暗又落满灰尘,但依稀还可见“盛氏镖局”字样。 “没有人怎么办?”小公主问。 “回去再问问卖水果的。”上官飞说着又转了回来,问那个卖水果的:“请问你知道盛氏镖局的人去哪里不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在那家门口卖过水果才知道那里的。”卖水果的摇一摇头说。 上官飞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 “不知道。” “我们也不晓得。” 其他人也都摇头不知。 上官飞看看玉宁她们说:“我们还是去客栈打听一下吧?那里往来过客甚多,这么大的事,总会有人知道。……” “好,我正好饿了!我们找家大点儿的,吃的应该全了。”小公主马上说。 “我也走得腿酸脚疼,正好去歇一下。”豆灵也立刻赞成。 仨人边说边走进一家客店。 “吆,三位是住店还是打尖?”小二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问。 “我们就是想歇个脚。”上官飞答道。 “看三位是远道而来,想必是人困马乏,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二客气地说。 上官飞一摸口袋说: “那……就给我们来三碗素糆,一碟花生米,一壶酒。”上官飞心想:我们出来得急,也没带什么银两,可是要想在这里打听线索,不喝点酒,怎能长坐于此?……于是要了壶酒。 “什么?你就给我吃素面?……”小公主一听不乐意!她这趟出宫可没少吃苦和担惊受怕?这满肚子的委屈还没发泄呢?现在见上官飞自己叫酒叫菜,只给她叫了碗面,丝毫没有照顾到她的感受,这火腾地就上来了! “小二,我要炒菜!我要吃饭!” “得呐!您要炒什么菜?”小二一听,精神来了。 “我要一斤鲍鱼片,二斤鹿茸排;三斤凤爪肉,五斤熊掌花。……”玉宁公主气呼呼地点着菜名。 小二听得直发愣:“这什么菜啊?都没听说过?” “这可是宫中的珍希佳肴,岂是你这乡野小店能做得出来的?”玉宁傲慢地说。 “喂,别以为在宫里呆了几年就身价百倍了!这么招摇过市,小心把狼给招来?”上官飞见她又使性子,赶紧小声警告她,又冲着小二说: “别听她瞎说,给我上酒。” “你……你敢这样对我?”小公主气坏了,一拍桌子说,“小二!我要上菜!把你们店里有的都给我上上!” “爷,咱们店里有的可多了:桂鱼、鲫鱼、青白草,任你烹炸煮炖烧;牛排、猪排、驴小排,蘸酱打卤糖醋盖。鸭爪、猪蹄、鸡凤爪,腰花、脑花,豆腐花,各色素菜绕眼花,就看客官可舍得花?……”店小二熟练地报着菜名,然后笑着看着玉宁。 “好!那就给我一样来一盘!” “你叫这么多,不怕撑死?”上官飞没好气地说。 “撑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死不死的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小公主仍然置着气说。 上官飞赶紧看了看四周,见其他桌上的客人都停下筷子朝这边看,便小声训道:“你能不能别使性子?看大家都在看你呢?” “我不管!反正你喝酒我也要!”玉宁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急得豆灵儿也直拽她衣角: “您就少说两句吧!好多人都在看你呢?”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玉宁看到这些人都怪怪地看着她,不由把眼一瞪说。吓得那些人又都赶紧埋下头去,假装吃饭。 “我说姑娘,我们是逃命出来的,收敛一下你这小姐脾气好不好?”上官飞瞪着她,压低声音警告说:“你这么大呼小叫的?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你……”这二人一听,吃惊不小。 “我不管……!”可玉宁什么人?那可是公主啊?怎么可能就此认输? 看小公主撅着嘴,不甘心罢休的样子,上官飞只好说:“行了!我不要酒了,你也别点菜了。”他又转向小二说:“先给我们来三碗白水吧!” “什么?……”这小二满心欢喜地等这一单大买卖,来回跑了这大半天,生意没做成,还要白送水?他这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见过沾小便宜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知道吃饭水不要钱就要水?大爷充的像个人,这事做的简直就是个下三滥!白水铺的水还要钱呢?你们爱吃饭不吃饭,不吃饭赶紧走人!别坐在这里占地方!” “小二,来者是客,你怎么说话的?……客人远道而来,就是进来坐一坐,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也得以礼相待。??????”说话间走进来一青年男子,中等身才,穿一件浅蓝色长袍。宽鼻长脸,双目微眯,眸里闪着难以捉摸的光泽。虽然是满脸笑容,却隐透着几分刚毅的性情。听口气就知道是店主,来人来到上官飞他们跟前,抱拳行礼:“小二年轻不懂事,冲撞之处,在下这里向各位陪礼了!”说着又冲着小二一抬下巴,“还不快去给三位上茶?” “噢。”小二鼓着脸,不情愿地给他们倒上茶。 “多谢店家仗义奉茶!”上官飞也抱腕谢道。 “公子不必客气,做生意靠的就是‘道义’二字,否则怎么会有回头客呢?” 那店主看了看他的客气地说,“想必三位是来此找人的吧?” “店家慧眼通透,一眼就能看出我等来意,实令在下佩服!”上官飞忙起身敬道。 “你眼睛能通神吗?怎么一下子就看到我们在找人?”玉宁公主也惊奇地说。 “二位过喻了!小店网络四方客人,往来的自然不在少数,听背论谈,久而久之,自然就能看出点儿端倪来。几位来小店,一不着急吃饭,二不喝酒,不是打听人事,还能是什么?这很容易就能猜到,没什么希奇的。”店主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摇摇手,“不知三位贵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店家客气!在下免贵复姓上官,这为姓宁,那位姓豆。……”上官飞介绍说。 “哦,原来是上官公子,宁公子,豆公子!失敬,失敬!” “店家高抬了!敢问店家高姓大名?”上官飞忙致谢请教。 “鄙人姓邱名潇,大家都叫我邱好人。”店家一笑,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线了。 “看店家慈眉善目的,就定是个好人!”上官飞恭维道。 邱春摆摆手上说:“上官飞公子取笑了!……不知你们有何难事?不妨说出来,看我是否帮上忙?” “是这样,……我们也是生气之人,有批货想找人托运,可又担心货物安全,所以想找镖局托镖。听人说这里有家盛氏镖局,过来一打听却说镖局里的人不知去向了!我们急需运货,因此一愁莫展。……故而来到贵店,心想在这客流广集的地方,多少会有人知道些情况。” 上官飞边说边朝玉宁她们看了几眼,暗示她们少说话,一切由他来应付。 玉宁公主一见他说谎了,刚要揭穿,却被豆灵儿拉了一把:“咱们也走累了,先喝口茶吧?”豆灵儿把茶递给她,又冲她眨巴一下眼。小公主这才接过茶杯,喝起茶来。 “上官公子,你还真是问对人了!邱某对盛氏镖局倒是略知一二。”邱潇一听,马上说。 “哦?那我可就没白跑这一趟了!”上官飞一喜。 第93章 应梦公主之指道南山 “听说盛世镖局自年前接了趟官差,就音讯全无了!他们的家人久不见他们归来,也就辞了下人,关了镖局。……”邱潇说, “怪不得镖局门口冷冷清清,连门楼的招牌都灰暗了!……那他们的家人去哪里了?”上官飞忙问。 “半年前突然举家搬迁了,至于搬去哪里了,我也不得而知了!”邱潇冲他们一摊手说。 “说了半天,你也是不知道哇?”玉宁公主急道。 “邱老板是开店的,又不是探马,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上官飞睺了一眼她说。 “还是上官公子善解人意!实在不好意思。”邱潇抱歉说。 “我知道!做生意的就是见钱眼开,给银子就肯说了!”豆灵儿忽然说。 “那行,你开个数!多少银子才告诉我们?”玉宁一听立马就说。 “二位公子也太小看邱某了!我邱潇虽然是个生意之人,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岂会贪你这小小口路之财?”邱潇脸一冷,不高兴地说道。 “那你这有上句没下句的,什么意思啊?”玉宁一脑门子官司。 “玉公子心直口快,还望邱老板莫要见怪!我们赶急,的确急需知道他们下落。” 上官飞赶紧道歉说。然后顿了顿,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又说:“适才听你说,主家遣散了下人,不知那些下人现在何处?他们或许知道一些情况。……” “既然是遣散,当然是各回老家。嗯……”邱潇想了一下又说,“听说有一位老家人,因年迈走不动道,还没有返回故里。……” “哦?他在哪儿?”上官飞急忙问。 邱潇看了他一眼说:“据说在离此地不远的南山之中,你可以向他打听一下。” “那太好了!”几个人转忧为喜。 上官飞喜过之后,不由得仔细看了看他:一身的素袍,满脸的笑容,微眯的眼睛背后透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气度,不由他不提高了警惕。 “邱老板对盛世镖局如此了解,想必也非道听途说吧?” “上官公子真是心思整密,洞查秋毫!实不相瞒我与盛世镖局两位当家的的确有些渊源。”邱潇不禁赞道。 “你们认识?”上官飞忙问。 “盛世镖局当家人盛大、盛昌,当年也曾跟家师学过艺,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师兄弟。……” “这么说……,邱老板也是身怀武艺?” “哪是?是厨艺,略通皮毛而已。……他们学之中途就走了,后来家师病故,我才被迫来此自谋生路。……”邱潇笑笑说。 “如此说来……,你们还时有往来?” “我来此开店的时候,正是他们出镖的时候,所以没有见着。只是听说他们镖局的生意不错,可又不知为什么年前突然搬迁?……” “你们是师兄弟,你会不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玉宁忍不住问。 “我刚才也说了,他们是中途弃学,与我好多年都没见了,这次来又刚好是他们出镖在外,所以真的不知他们去向。”邱春解释说。 “那你一定知道他们为何中途弃学?”上官飞追问道。 见这几个人问长问短,意不在托镖,邱潇警觉地反问:“几位如此关心他们行踪,恐怕不单单为托镖而来吧?” “不敢隐瞒邱老板,我们路过周晋县城时,听城里人纷纷议论,说城外发现很多尸体,有人说像官差,也有说是镖师,却又许多天无人认领。我们听了心里害怕,哪敢再在城内托镖?所以绕道来到这里,没想到盛世镖局也关了门。不知他们与城内的死者有没有关联?……” 上官飞见店主跟他们关系非同一般,有意放出凶迅。 “什么?……都死了?”邱潇很吃惊。 “邱老板好像也在找他们?”上官飞看着他问。 “上官公子好眼力,一眼便知我也在找他们!不错,我的确在找他们,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但不知你是听说的还是亲眼所见?”邱潇一笑又问。 上官飞心的话:哪里还是听说,眼见?全是那个宁公公的梦话!……可他也不能这么说呀?只好说:“是亲眼所见。” “不对呀?……”邱潇忽然说,“他们兄弟俩虽说学艺不精,但颇有心计,镖师们也都个个身怀绝技。就算遇上强敌,也不可能无一生还?” “那他们会不会是遭人暗箭?” “暗箭?以他二人的心机,何人能暗算得了他们?更何况他们押的官镖,谁又敢公然跟官府作对?”邱潇肯定地说。 “是啊!就算是草寇,也不会在民不寥生的时候,去劫这趟跟官府作对,让百姓唾骂,而且还是武功非凡的镖师队伍?莫非……他们监守自盗?”上官飞推敲着说。 “如果是他们监守自盗,就应该早作准备,先支走官差,再携镖银而逃。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大开杀戒?杀了官差也就是了,镖师可是自己的弟兄,因何要赶尽杀绝?……”邱潇提出疑问。 “也是,那就奇怪了!……到底什么人劫的?……”上官飞寻思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找到他们家下人,不就知道了?” “上官公子的意思……?是他们俩有可能没死,而是杀了官差和其他镖师,怕他们分赃内讧,独吞了镖银?” “很有可能!……多谢邱老板提醒!”上官飞本来还没有头绪,经邱潇这么一点拨,一下子明朗了。他慌忙辞了邱潇,带着小公主她们匆匆出了客店,直奔南山。 邱潇见三人如此伧促,心中顿疑,马上吩咐小二:“你看一下店,我出去一趟。”说罢也出了客店,尾随而来。 这座山不算太高,可是连绵宽广,长年野生的荆棘藤条缠绕着杂草,延伸到树上,令初来乍到的上官飞他们,连一条上山的路径都找不到。看看日头也快落山了,上官飞只得抽出佩剑,拨挑荆棘藤,砍出一条路来。玉宁公主哪里走过这样的路?不时的在后面尖叫:“哎呀!”……“阿哟!……” “怎么啦?”上官飞回过头来问。 “这是什么鬼地方?连条道都没有?……你看看我的手?都划出几道口了!”小公主看了看自己的手说。 “我的裙子也拉坏了,腿也划到了!”逗灵儿也提起裙子看看自己的腿说。 “这么点小伤都受不了,还敢出来?”上官飞蔑了她们一眼说。 “喂,什么叫小伤?都出血啦?”小公主把手伸给他看。 “要是都像你们这样,划破点儿皮就大呼小叫,我们还怎么巡查?”上官飞没好气地说。 “你……我……,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小公主又不能承认身份,只好不高兴地说。 “好听的是吧?……曹忻在后面追来了!看你是要命还是叫唤?”上官飞故意吓唬她们道。 玉宁一听紧张地看了看身后,回头看到上官飞憋着笑的脸,气坏了:“你?你敢戏弄我?……” “不敢!”上官飞翻了下眼,又埋头砍他的荆棘。 “上官师爷,我们真的走不动了嘛!……刚才在店里又没有吃饭,哪里来力气走路?……”逗灵儿鼓着脸说。 “女人我也见过不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走点儿山路就喊冤叫屈的?……行了,你们在后面慢慢走吧?我先行一步去看看道,要不然得在这里过夜了!” 上官飞看看她们无倷地摇一摇头。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这山上有没有野兽啊?”小公主害怕地说。 “大的没有,狼是有几条!……”上官飞甩了甩脑袋气道。 “啊?……那你等等我们!我们不要走在后边!”这二人一听,吓得撒开腿拼命地跑。 “哎哟!”玉宁公主突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怎么啦?”上官飞闻声又赶紧折了回来。 “公公!”豆灵赶忙过来扶她。 “不知被什么咬住脚了!……好痛!”小公主咧着嘴、皱着眉头说。 上官飞扒开草丛一看,一只打狼的匣子夹住了她的脚。他赶紧按下机关,把她的脚给弄了出来,可脚脖子上已经被夹出血了。小公主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看看。”上官飞一把抓住她脚脖子,“唰啦”一下撕开她的裤角,惊得逗灵儿张大嘴巴。 “还好没伤着筋骨!”上官飞扳着她的脚扭了扭,又捏了捏,然后又蹲下来,把她的脚架在自己的腿上,又撕下一块衬裙,给她包扎伤口。 看他如此认真的样子,小公主脸上不由泛起红晕。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你知道她是何人吗?”逗灵这时才想起来训斥。 “灵儿!……”玉宁瞪了她一眼。 “怎么啦?我救人还救错啦?”上官飞放下小公主的脚,审视着她说,“对了,我还没问你们为何要女扮男装,冒充太监呢!……你究竟是何人?” “我……,我其实是公主身边的宫女啊?因为怕女儿家在外不方便,所以才扮成个太监。……你这么盯着人家女儿家看,叫人家怎么好意思……?”小公主娇羞地嗔怪道。 吓得上官飞赶紧站了起来,窜出多远。 逗灵和小公主见了,憋不住地乐。 “嗳,这手也抓了,脚也摸了,你现在躲还来得及吗?”逗灵儿见公主喜欢,故意逗他。 “臭丫头!要死啊?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小公主红着脸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灵儿这就闭嘴!”豆灵儿慌忙闭紧嘴巴。 “刚才救急,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上官飞赶紧躬身抱腕赔罪说。 “罢了!算你还有点儿良心,那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玉宁公主看看上官飞又好奇地问,“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是女子的?” “那晚姑娘硬要与我家大人共睡一塌,却不肯去我的房间,还见怪我宽衣睡觉?……试问什么样的人才这么奇怪?我当时虽然奇怪,却又不便细问,想着等找着了公主再拆穿你们,没想到又牵扯出失镖一案?因看你们并不像大奸大恶之人,所以才保护你们。邱老板店里,我是因为没带银子,才叫糆的,要酒也是为了能坐久一点儿,好打听人。可你那样发火,大肆招摇,想必是无需再隐瞒了,但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不得不点破提醒你收敛收敛。可……”上官飞看着小公主打了个唉声。 “我……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嘛!我又不知道你没银子。……”玉宁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说,“大不了以后不说话了!总行了吧?” “我们是突发状况逃出来的,哪里会揣银子?”上官飞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赶路吧!要不然天黑都到不了。” “好,我们快走!……呀!”玉宁急忙迈步,忘了脚刚才被夹伤了,疼得她又呲着嘴坐了下来。 “你不要紧吧?”豆灵赶紧过来拉她,又看着上官飞急到,“师爷,你看这怎么办啊?” 第94章应梦公主之南山露馅 “自己走呗!她也不过就是擦破点儿皮,还不至于不能走路吧?要是换成我家大人,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上官飞一扭头继续赶他的路。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不会怜香惜玉?人家都这样了!你还这么说她?”豆灵嚷道。 “灵儿,不用求他!她苏婉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小公主生气地一拉豆灵儿,自己大步地走了。可是没走几步又蹲下来了,直摸脚脖子。 “还不服气?同样是女子,我家大人就能重伤之下,继续查案,唯恐负了百姓期望。要是像你们一样,受一点儿伤就大呼小叫?还怎么完成皇上的重托?……” 上官飞气恼地说。 “你……张口闭口就是你家大人?她到底给你什么好处啦?用得着这么维护她?”小公主也火了。 “我是就是论事,你自己不能吃苦还见不得别人能耐?……”上官飞被她一斥,脸上有点发烧,他极力掩饰内心的慌张,赶紧转移话题。“行了!别逞口舌之能了!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师爷,那你就背着她走嘛?她一万金之躯,怎么能跟苏巡案比?”豆灵提议说。 “我背她?……万金之躯?莫非她是……”上官猛然觉悟。 “怎么样?害怕了吧?”小公主一见得意地说道。 豆灵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干脆也扬起脸喝道:“你见了公主还不下跪?” 虽然上官飞在脑子里对于这件事打了无数次疑问,但突然面对她的自报身份,他还是吃了一惊,赶紧下跪行礼:“小人叩见公主!不知公主玉驾在此,得罪之处,还望公主恕罪!” “算了!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本宫就原谅你了。你起来吧!”小公主居高临下地说。 “谢公主!”上官飞站起身来,仍然迷惑不解地问,“上官愚钝,不知皇上因何要下旨让你找自己?” “这个嘛……,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人,查到失镖一案。”小公主诡密地笑笑,赶紧岔开话题。 “那您就在这里歇一下,小人先行一步,找到那家人,再回来接您。”上官飞躬身礼道。 “喂,干嘛急着走啊?你把本宫丢在这里,要是真被狼吃了,你担当得起吗?”小公主威胁说。 上官飞一想也是,婉儿让我把她们带出来就是为了保证她们的安全,如今又确定她是公主,要是出个什么差池,回去还真没发交代。我……于是只好说:“那我就背着您走吧!要不然真的得在山上过夜了!” 上官飞下腰蹲腿,躬起脊背,豆灵托着公主,爬上他的背。上官飞一手挽住她的腿,一手拄着剑,朝山上走去豆灵儿紧紧跟在后面。小公主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背上,偷偷的笑了。 上官飞艰难地爬过山头,满头的汗水顺着耳鬓流下来,滴到玉宁公主的手上。小公主抬起头看看他,赶紧说: “你放我下来吧?”说着便从他脊背上溜下来,又掏出锦帕为他擦汗。 “我自己来。”上官飞慌忙躲开,撩起衣袖擦了擦汗水说,“在这里不比在皇宫,要处处小心。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称呼你们公公。待会儿下山遇到人,你们不必说话,一切我来应付。” “嗯,都听你的。”小公主柔声说。 “前面山凹好像有几户人家,我们过去打听一下。” 站在山顶才看到通往山下的各条小径,他们顺着一条小径走向山凹。 一个樵夫看到他们,放下柴担走过来,热心地问:“你是山外来的吧?找人哪?” “正是。”上官飞答道,“请问盛世镖局的家仆可在这里?” “你问的是董仨吧?” “他叫董仨?” “我们这里只有董仨在盛世镖局里呆过,他搬过来没多久,这草棚还是我给他盖的呢!……你们跟我来吧!” 这几个人跟着他来到茅屋前。“这董仨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还是我来帮你们叫门吧?”那樵夫说着就 “啪啪啪”使劲拍门:“董仨!开门!董仨!快开门!你家来客了!”…… 他拍了老半天,里面才传出声音:“谁呀?……别把我门给推坏了!”开门的是一个瘦骨璘珣的老头儿。 “董仨!有人找你。”那人一看到他便指着上官飞他们大声说。 “啊?……”董仨手搭耳朵说,“我家没米。我自己都吃不饱,哪有米借你?” 那樵夫一见,知道是自己刚才性急说快了,他没听清楚,于是又放慢吐字,大声重复一遍:“他们是来找你的,有急事!” “找我的?……有事?”董仨这回听清楚了,抬眼打量上官飞几个人一眼,问: “你们是……?” “哦,我们是盛世镖局两位当家的远房表亲,今日特来投亲,可又找不到他们。多方打听才知道他们都已经搬走了,只有你还住在这里,所以过来打听一下。……” 上官飞对公主她们使了个眼色说。 “你这样说话,他跟本听不见!”见董仨干张着嘴巴,那樵夫性急地接上说:“他们是你主人家的远房表亲,特来投亲的,可是又找不到他们人。” “哦……,原来是表少爷们?快请进!”董仨竖着耳朵才听清那人的话,赶紧把他们让进屋里,“我这里又脏又乱的,你们就委屈坐坐吧!”董仨慌忙用衣袖弹了弹板凳上的灰尘,请他们入坐。 那樵夫见董仨留下他们,便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多谢引路!”上官飞抱拳相谢。 “不客气!”那樵夫说完便回家去了。 “表少爷们,你们来得真不巧,我们当家的年前出了趟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家里人都急坏了,所以关了镖局去找他们去了。” “你知道她们去哪里找人去了吗?”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老人家,那你可曾听说他们出镖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官飞着急地问。 “表少爷不必客气,叫我董仨就行了,您这么称呼倒叫老奴承受不起!”董仨惶恐地说道。 “那好,你就快说说他们出镖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上官飞催道。 “老奴年岁大了,耳聋眼花不中用了。自打当家的出镖不还,那管事的就把我给辞了,我是被老当家的捡来的,自小就在镖局帮工,算是伺候了当家的一辈子。被辞之后,无依无靠,又没有去处,只好在这山凹里偷个生。幸好这里的人好心又热情,帮我盖了这间茅草屋。后来镖局发生什么事,老奴就一点也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她们都搬走了,我想大概是去寻当家的去了吧?” “你也不知道?……”上官飞皱起眉头。 “原来你也是一问三不知啊?害我们跑了这么远的山路,弄得满身都是伤痕?”小公主一听报怨说。 “公公就不要埋怨了,找到一个总比找不到的好。”上官飞像是自我安慰说。 “哎?听邱老板说,那盛氏兄弟是他师弟,那应该开镖局没几年嘛?这董仨怎么说伺候了一辈子?”豆灵忽然提出疑问。 “是嗳,你看他都这么大年纪?……”玉宁公主也说。 上官飞一听,看了董仨。 “表少爷,你们在说什么?”董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瞪大眼睛问。 “哦,我们在路上听说,城里发现很多尸体,大多都像是镖师。等我们到了这里,才知道表兄他们也是开镖局的,而且还是出镖不还。……”上官飞故意说出凶案,他把这话声说得又大又慢。 “什么?当家的死了?……不可能啊?他们武功那么好?”董仨怎么也不相信。 “我们也不相信,所以才找到他们家里来看看,谁知真的是出镖不还?” “可老奴现在也不知道夫人她们在哪里?……哀?对了!有没有人去认尸啊?” 董仨想了想,忽然说。 “至今无人认领。”上官飞说。 “那就怪了!她们找不到人,应该报官的?……怎么会不去看看?……”董仨捋着胡须寻思着。 “我们与表兄多年未见,更不知他们开了镖局,只是见信中提到此处。要是早些年或许还能认出来。”上官飞又对董仨道,“你应该认得他们样貌吧?” “我当然认得!我都在镖局伺候主人一辈子了,怎会不认得?”董仨肯定地说。 “哀?你都是这把年岁了,他们才多大呀?怎么说是伺候他们一辈子呢?”上官飞终于忍不住问。 “是这么回事,原先这里也不叫盛世镖局,而叫威信镖局。那年镖局缺人手,老镖头设擂招贤。见盛氏兄弟武艺高超,便留下他们做了镖师。后来老镖头突然离世,镖师就推荐他们便做了镖头,改号‘盛世镖局’。我毕竟是伺候老东家一辈子,他走后,他们就让打扫打扫院落,做点儿杂活,好歹混口饭吃。” “哦?……那新镖头待你如何?”上官飞怵了怵眉头问。 “我只会做点儿力气活,如今老了做不动了,只能端茶送水,扫扫地。……谈不上好不好。” “那他们样貌你应该记得清楚吧?”上官飞又问。 “对呀!……我能认出他们哪?”董仨一打自己的额头说,“我这就随你们去城里认尸。” 他走到门口这儿又停下来了,回头看看上官飞他们说:“表少爷们一定饿了吧?这天已经黑了,我还是给你们做点儿吃的,明天再去吧?” 原来说话这会儿,天都黑了。董仨光顾着说话,到了门口这里才知道天已经很黑了。于是赶紧淘米做饭,煎了点儿小菜加加鸡蛋,端上了小方桌。 “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知道表少爷们大户人家,吃不惯这乡野小菜,可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老人家客气了!出门在外,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上官飞看着玉宁公主她们说。 “对对,我们哪会挑剔?” 玉宁现在是人困肚饥,哪里还顾得上挑剔?连忙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大吃了起来。 这一路,也的确是太辛苦了!这两位姑娘扒拉完饭就往草榻上一歪,呼呼大睡了。 董仨收拾好碗筷,又抱了一堆茅草铺在地下,然后又拿了床被单对上官飞说:“表少爷们累坏了吧?地铺虽然简陋,但也很舒服的。” “你睡吧?我坐那里打个盹就行。”上官飞虽然也是眼皮直达拉,可他却不敢睡觉,毕竟是公主在这儿,稍有个差池如何得了?……他只能抱着配剑,坐到门口,呆呆望着窗外:也不知婉儿现在怎么样了?…… —————————————————————— ———————————————— 多谢老少书友的投票!年的脚步进入倒计时了,后天就是小年了!过了小年长一岁,成年人希望涨腰包,小侠们盼着长红包,祝愿人人都如意!一岁更比一岁高! 第95章应梦公主之草棚动情 这一觉就到了月落鸡啼。小公主被一阵奇痒给燥醒,她猛地坐了起来,一看身上起了许多小疙瘩,她一边挠痒一边嘟囔:“这是什么鬼地方?弄得我浑身都痒疙瘩!……都怪那个苏婉!让我们出来受罪,她自己躲在衙里享清福?本宫几时睡过这样的地方?” “嗳,这又关她什么事?她可是好心救你的命。”上官飞不爱听了。 “喂!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关心,怎么一说她你就起急?不会你们还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吧?”小公主气坏了。 “你……,不可礼喻!”上官飞也不好解释,毕竟还不能确定苏婉的想法。他只是揉了揉眼睛生气地说:“我这里不也是一晚上没敢睡,专心保护你吗?” “你……真的一晚上都没睡啊?”小公主看着他,心里顿感暖洋洋的。……忽感一阵搔痒难耐,又急忙解开领子,挠了起来。 上官飞见状,赶紧推推豆灵。豆灵儿惊得一骨碌爬起来:“公公,您怎么搞的?” “别问了!快给我挠挠!……这边,往上一点儿!……哎呀往哪儿挠呀?下一点儿!……怎么这么笨?”小公主急不可耐地打开豆灵的手,自己缩着脖子,皱着眉头、咧着嘴,深长了手臂挠了起来。 看她一阵急似一阵地挠痒,上官飞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别挠了!再挠就破相了!”他捏着小公主的下巴,扭过她脸左右看看:“可能是皮肤感染的湿疹,越挠越痒。您先忍一忍,我看看董仨可有办法?”说着用脚踢踢董仨。 (一间小茅屋:一个床铺,一张桌子就已经塞满了。地铺能在哪儿?当然是在桌上与床铺的中间,抬脚就能够着。上官飞手抓着公主,只能用脚了。)“董仨,醒醒!” 董仨自知耳背,为了不影响他们,就紧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不想就真的睡着了!被上官飞这一踢醒,张开模糊的眼睛,惊慌道:“表少爷,怎么啦?” “你这里有没有治湿疹的草药?”上官飞一指小公主大声对他说。 董仨擦了擦眼睛,一看玉宁公主:一脸的小疙瘩外加一道道抓痕,忙说:“山里人起湿疹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表少爷大户人家娇贵,可能睡不得草铺。我们这里遍地都是草药,可惜天未亮看不到。” “这个容易,我们打个火把去找,她的疹子耽误不得。”上官飞着急地说。 “好。”董仨找了根木棍,绕上茅草,点着火把,带着上官飞去山中找草药。 “公主,您先忍忍,师爷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草药的。”豆灵氏使劲抱着小公住双手。 “放开!你想痒死我呀?”玉宁又急又气,一把推开她又抓了起来。 “好好,你别抓,我来帮你挠。”豆灵抓住她的手说。 “那你快点儿!不行把我的衣服脱了,反正这会儿又没人。”小公主见她总抓不对地方急道。 “是……。” “公公,草药来了!” 豆灵儿刚把小公主的衣服脱下,上官飞抓了一把药草就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眼前一个白玉雕像,直挺挺立在那里。上官飞惊愕片刻,赶忙扭过头去,跑出门外,正好跟后面回来的董仨撞上,差点没把董仨给撞个仰翻。一看董仨差点摔倒,他又赶紧抓住了他。 “出什么事了!表少爷?”董仨惶恐地问。 “没……没什么事。”上官飞心慌意乱地说。 “那我们快去给那个表少爷敷药吧?” 见董仨要进门,上官飞一下把住门口说:“这个就不劳咱们了,你就在外面捣碎了,让她自己来。” “这个简单,放在嘴里嚼碎了,混和着吐液,止痒消疹效果更好。”董仨说着就把草药放到嘴里嚼碎,然后吐出来,捏成团递给上官飞。 “就这样,保管抹上就不痒了。” 上官飞到现在心里都在打鼓,直埋怨这两姑娘如此大意,脱衣服门都不关?现在哪敢再进去?只是冲着屋里喊:“豆公公,你出来拿药给她抹上!” 玉宁公主和豆灵儿也吓坏了,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上官飞惶惶跑出去,才知道抓起衣服捂上。但外面董仨的话,小公主听得真真的,哪肯再抹药?一把打掉豆灵儿手中的药:“快拿开!什么药还掺着口水?痒死了都不要抹!看了就想吐!” “不行啊!您要是不抹,抓坏了玉容,叫灵儿如何担当得起?……”豆灵追着她劝道。 “不要!你不准过来!小心我回去扒了你的皮?”…… 听这主仆俩,左追右躲,都快把这小茅屋给掀了! “你们在闹什么?我进来了啊?……”上官飞实在忍不住了,先打个应声,忙推门进来:“民医赛华佗,公主应该听说过吧?虽然不是什么珍希药材,管用就好,公主还是让她帮你抹上吧?我们天亮了还要赶路。” “不要!他算哪门子民医?” “山里人的经验,可抵得上名医噢?”上官飞劝说道。 “这么好?你怎么不用?”小公主气道。 “我又没起疹?……”见小公主听不进劝说,上官飞只好上前一步:“公主,有办法了!” “啊?……什么办法?” 他趁公主愣神之机,飞快地出手,点住她的血脉,然后对豆灵儿说:“现在可以给她抹药了!”边说边退了出来。 “上官飞!……你个浑蛋!快把我放开!否则我饶不了你!”小公主是干喊不能动弹。 “这位表少爷怎么生气啦?”董仨在门口听了半天,大概就听清这么一句,糊涂地问。 “少爷的脾气,别管她!”上官飞把他拉出多远又说,“天亮以后,你就随我回县城,这里还有什么需要邻居帮你照顾的吗?” “我没什么的,除了一张嘴,就是这个茅棚了,锁了门就行了,谁还到我这里来捣腾?”董仨笑笑说。 屋内小公主还在大骂不休:“上官飞!你个王八蛋!我要把你撕碎了,一片一片喂狗!剁烂了,一坨一坨喂王八!……” 上官飞在外面振得耳朵直突,他忙用手指搅了搅耳朵,又干脆捏个纸团塞进耳朵。看董仨不明白地看着他,又无倷地笑笑,心说:还是你好,清静! 豆灵边抹边劝道:“公主您就省省力气吧!师爷也是为您好,你说你要是损坏了玉体,那灵儿就罪该万死了!” “你还敢帮他说话?” “我也是希望公主您好好的。……”豆灵给她周身都抹遍了然后问:“现在怎么样了?” “是好像不痒了?”玉宁安静下来,感受了一下说,这个土方还这么灵? “师爷都相信,你还不信?” “你说……这个上官飞怎么样?”小公主现在是春心荡漾,有点羞涩地小声问灵儿。 “什么怎么样?”豆灵淘气地卖着糊涂。 “要死啊你?敢跟我装糊涂?”小公主红着脸嗔怒道。 “相貌嘛……还可以;人品嘛……就不咋样了!他竟然敢惹咱们公主生气?……才学嘛……也就那样,没见有什么本事!……”豆灵儿故意逗她说。 “你那鼠目寸光的小对眼,能看懂什么呀?……连皇兄都说他品貌出众,是状元之才,要调他去鸿林院任大学士呢!”小公主生气地说。 “这么好?……那公主干脆招为附马得了!”豆灵儿调皮地笑道。 “好你个死丫头,敢取笑本宫?回去扒你皮抽你筋,然后扔出去喂狼!……” 好在她是被点穴,要不然又得掀掉桌子了。 “公主,我把师爷请来让您出气!”豆灵儿笑着跑出来。 “师爷,药抹好了,公主让你进去。” “啊?”上官飞拿下耳塞,问:“说什么?” “公主让你进去!你还装什么?”豆灵儿重复一遍说。 “哦,……我装什么?我有什么好装的?”上官飞不明白地问。 “你还是自己问公主吧?”豆灵笑道。 上官飞揣着糊涂走了进来。 看上官飞进来,小公主脸上的怒容立马就不见了,换上娇羞的媚态。 “你好点儿没?” “好多了!”小公主娇嘀嘀地说。 “那咱们就快回去吧!有了董仨这个人证,松林那案子应该有迹可寻了。” “嗯,听你的!” “好。”上官飞见她不大对劲,赶紧走开。 “嗳,你还没给我解穴呢?”看上官飞掉头就走,小公主急了。 “哦,差点忘了。”上官飞又回来,“啪啪”几点,解开她的穴道。 小公动了动手脚,一头栽到他怀里。上官飞赶紧扶起她。 “人家手脚都麻木了,都是你害的!”小公主不好意思的解释。 “对不住!刚才情非得已,只有冒犯了!要是您有个闪失,小人怎向大人交代?”上官飞赶忙陪礼。 “怎么又是她?你心里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吗?”玉宁一听又火了。 “……”上官飞懒得跟她解释,“你……你无理取闹!”说完掉头就走了。 他也只能这解决了! 几个人又翻过南山,来在大路。此时正值当午,刚过了立秋的日头,虽然不是像盛夏那样炙烈,却也照得小公主和豆灵直抹脖子上的汗水:“上官飞,我们歇会儿好不好,我实在走不动了。” 上官飞手搭凉棚看看天上,又看看公主她们: “公主,我们这次是重回虎穴,不得不考虑您的安全。您这样跟着我们来回奔波,终不是办法,我得找个地方把您先安顿下来。” “你这么在乎我的安全啊?”小公主一听,心里甜滋滋的,动情地看着上官飞娇声问道。 “您可是一国公主,稍有闪失就会殃及我家大人。小人奉命保护你,当然首先考虑您的安全。”上官飞有意回避地冷着脸说道。 “又是她?……你就知道关心她?她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小公主一见,顿生嫉火。 “大人身系你们皇家重任,百姓疾苦,小人身为属下,理当与她分忧。”上官飞这回泰然答道。 “你……,你怎么知道本宫就不关心百姓疾苦?”小公主不服气地说。 “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关心他人疾苦?……”上官飞没好气地说。 “哎呀,怎么又吵上了?”豆灵儿赶紧打断他们,然后又瞪着上官飞说,“你怎么敢对公主无礼?你就不会让着点儿她?” “表少们这是怎么啦?”一路说了这么多话,董仨愣是一句没听明白,光看表情知道是在吵架。 “没什么。”上官飞回瞪了一眼豆灵,拉着董仨就走。 “上官飞!你给我站住!你敢不理本宫?……”小公主后面追着他叫喊。 第96章应梦公主之君子一诺 几个人穿过来时的那个小镇,上官飞忽然灵机一动:对了!那客店邱老板,为人仗义,看似谦和诚信之人。而且他好像也在找镖局当家的下落,说不定还能帮上我们大忙。我不如把公主托在他的店里,跟他合作……想到这里,他领着这几个人又走进邱潇的店里。 “哟,三位公子,你们回来啦?人找到了没有?”邱潇一见他们就笑着迎了上来。 “人是找到一个,可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上官飞一指董仨说。 “哦?……”邱潇看了看董仨问:“你还认识我吗?” “他耳朵不好使。”上官飞提示说。又对着董仨大声说:“邱老板问你认不认识他?” “哦,我怎么忘了……!” 邱潇看一眼干张着嘴不知怎么回答的董仨,一拍脑门笑道。 董仨这回听清楚了,仔细看了看邱潇笑道:“认识,认识!年前你还给一顿款待,问过我们当家的事。……现在表少爷们也来找我们当家的。” “表少爷?……” 邱潇一听,怀疑地看看上官飞。上官飞赶忙上前一步小声说:“邱老板,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借一步祥谈。” 邱潇看看他对小二说:“招呼一下客人,给这几位上几个菜。” “好呐!几位这边请!” 见小二领着小公主他们走了,邱潇这才对上官飞说:“上官公子请跟我来!” 邱潇把他领进后院卧房,这才说:“上官公子想必还有难言之隐吧?” “不瞒邱老板,我乃女巡案堂前师爷上官飞,奉命来此调查失镖一案,为避奸人暗害,这才隐瞒身份。还望邱老板不要见怪!”上官飞赶紧实言相告。 “原来是上官师爷,失敬失敬!邱某愫闻女巡案清正廉民,上官师爷更是有勇有谋,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邱潇赶紧拱手致敬。 “哪里哪里!邱老板过奖了!”上官飞也赶忙还礼。 “师爷,你和巡案大人惩奸除恶,伸张正义,邱某早生敬仰,如有需要邱某的地方,请师爷尽管吩咐!” “‘吩咐’二字上官岂敢?我与邱老板虽然是萍水相逢,但对邱老板的豪情侠义,上官也是由衷的钦佩,故而以实相告。还想拜托邱老板帮忙照顾一下那二位,……”上官飞一指正在吃饭的公主她们,“我们怀疑县衙、镖局内外勾结,所以不敢带她们回去。……” “是啊!公主身份尊贵,是不能涉险。”邱潇看一眼外面,也说。 “啊?……”这句话着实惊着了上官飞:“邱老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爷不必惊慌,昨日你们来小店问东问西,实令邱谋生疑,所以跟随你们上了南山……。” “这么说……,你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怎么一点都没有觉察?”上官飞惊讶之余,又羞愧万分,“看不出邱老板你深怀绝技,轻功非凡,……上官飞真是惭愧!” “师爷言过了!在下也不过在天宇真人门下学得点皮毛。既然师爷不嫌我山野庸人,敢以公主相托?我邱潇君子一诺,定以江湖兄弟之义,替你照顾她们周全!”邱潇忙报拳说道。 “那就拜托邱兄了!她们的所有费用,大人都会承担的。”上官飞也抱腕说。 “我邱潇既然是答应与你,又何在乎这点吃喝?……上官师爷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如此多谢邱兄!” 这二人越说越投缘,上官飞高兴地把玉宁公主叫到了后院,指着邱潇对她说:“你就暂且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就找他,邱兄会照顾您的。” “喂!上官飞!什么人那你就放心把我交他?你们认识才几天?谁知道他有何居心?”小公主嚷道。 “公主放心,他若想害我们,早在南山之上就动手了!”上官飞笑道。 “什么?他都跟踪我们去了南山?那你更不能相信他了!他要是曹忻一伙的,我看你怎么跟苏大胆交代?”玉宁急道。 “公主不用着急,他若真是曹忻一伙的,还会等到现在?……大人常说,江湖中人,讲的就是‘信义’二字,没有信任,何来信义可言?”上官飞忙解析说。 “知我者,上官师爷也!就冲着师爷的这份信任,我邱潇就算舍掉性命,也会保护公主周全!”邱潇感动地说。 “邱兄言重了!你只需破费照顾一下就可以了!”上官飞又叮嘱公主说,“你一定要听邱兄的话,不要乱跑。我带董仨先回去,也不知道大人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您等我们查清此案,再来接您。” “要我听他的话?我可是公主嗳?……你就知道关心她,把我扔到这里不管?”小公主一听又火了。 “我这不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吗?……有邱兄保护你,比皇宫都安全。”上官飞解释说,然后又小声对邱潇说:“咱这公主很任性,实在不行就给她点穴了。” “点穴?……这不太好吧?”邱潇一听,看一眼小公主,慌忙说。 “邱兄你……?”上官飞慌恐地指着他。 “什么?你还敢叫他点我的穴!”玉宁一听火大了,扫一眼院落,发现有个木棍靠在一角,忙跑过去,操起木棍就朝上官飞打来。 “啊?……董仨,快跑!” 上官飞一看情况不妙,拉着董仨就跑。 “上官飞!你不是有胆使坏吗?有种你别跑!”小公主抱着木棍随后追赶。 “公主,算了!他这也是为你好。”邱潇旋身上前,伸两指一捏她手腕,小公主就感到手腕软绵无力,木棍也随之掉了下来。她惊奇地看着邱潇问:“你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利害?” “化骨功。”邱潇笑道。 “很利害嘛!你是大侠吗?那你教教我呗!”玉宁撒赖的劲又上来了。 “那得看你的表现,只要你听话,我就考虑考虑。……”为了不让她生事,邱潇只能诓她说。 “真的?那我以后都听你的。”小公主赶忙答应,“那你什么时候教我?我要赶快学会了,好好治治那个上官飞!” “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你得打好根底,……” “怎么打根底?”玉宁急忙问。 “就是我说什么,你听什么。没有耐心可练不好功夫。” “那行,你就吩咐吧?我现在要做什么?”小公主性急地说。 “你现在嘛……先去休息,有了体力,才有力气练功嘛!”邱潇笑笑说。 “好!我这就去休息!灵儿,快去帮我整理床铺!” 豆灵瞪着大眼,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刁蛮的公主怎么就被他治得服服贴贴?…… 邱潇领她们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说:“小屋简陋,公主就屈尊先住着吧?……那你们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前面还有客人,就先告辞了!”邱潇告辞走了。 豆灵儿一边整理一床铺,一边说:“公主,这邱老板和上官师爷,到底哪个好呀?您怎么就让他给治住了?” “瞎说!什么叫我被治住了?我是要跟他学功夫对付上官飞的,当然先要顺着他。”小公主白了她一眼说。 “呀!……那附马爷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豆灵儿玩皮地取笑道。 “死丫头!敢取笑本宫?”小公主拿手指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头,痛得豆灵直摸头。 “看你还敢不敢?……”小公主看看她又想想邱潇和上官飞,惬意地自语道:“太好了!我就快成武林高手了!……上官飞,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 第九十七章应梦公主之芳心默许 苏婉这些天可折腾坏了!白天要去寻找公主下落,晚上要监视曹忻这帮人的动静。可曹忻这伙人,这阵子像是有所察觉似的,突然又安静了,每天白天跟着她转悠,回来就蒙头大睡,令她一点儿线索都没查到。她抱着脑袋想,也越想越奇怪:这个宁公公到底什么人呢?女扮男装倒不奇怪,自己也曾经这样过,应该是为女儿家安全着想吧?……可是她们为什么并不着急找公主,反而更着急查凶案?还用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难道公主没有失踪?而是皇上借了这么个幌子来查失镖一案?……不对呀?皇上密查此事,应该直接告诉我呀?而不是这边叫我找公主,那边又要我协助她们俩查失镖案?这么两个柔弱怕事的宫娥,又能办成什么事?……如果真如此,我到哪里去找公主?……对了!皇上既然能假传圣旨,我就能假意办差,先查一下死者下落。可荒唐的是,这个宁宫女竟然说是梦到?可巧的是又与府衙有关系,还牵扯出失镖一案,莫非真有冤魂托梦之说?不管真假,先查查看看,……也不知上官他们可否找到当时接镖之人来……?所以之后几天,苏婉也是假借找公主,整天在林子中转悠,查找可疑线索。曹忻和孙五孙六,也时刻不离左右,极力配合。这让苏婉更是无从查巡,只好回来睡大觉了。 这晚,她实在是睡不住了,靠在床头唉声叹气,暗自念叨: “上官,你现在在哪里啊?我这边是一无所获。跑远了又不放心小宝,在县城内,曹忻这帮人又寸步不离,实在不能分身。不知那边怎么样了?是否找到了线索?唉!……现在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是多么艰难?……” “娘,你干嘛不睡觉,在那里叹气啊?是在担心上官叔叔吗?”小宝一觉醒来,发现她靠在床上叹气,爬起身来问。 “你想上官叔叔了吗?”苏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摸摸他的头反问。 “嗯。小宝可想上官叔叔了!……娘,上官叔叔不会有事吧?”小宝仰起小脸,很担心地问。 “不会!你上官叔叔什么人哪?……”苏婉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哄道。 “可是,他是让坏人抓去的,怎么会没事?”小宝撅着小嘴说。 “放心,你上官飞叔叔聪明得很,只有他抓坏人的份儿,坏人是不敢抓他的。”苏婉安慰他说。 “这么说?上官叔叔是去抓坏人去啦?”小宝一听,高兴得蹦了起来。苏婉见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下床,开门看了看外面,这才回到床上,小声对小宝说: “不要瞎猜,娘是说你上官叔叔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人帮忙的,所以他不会有事。小孩家别打听大人的事!睡觉!”苏婉赶忙圆说,又唬道。 “噢。”小宝不高兴地缩进了被窝。苏婉还是不放心地瞄一眼窗外,突然发现一个黑影在窗前闪了一下。苏婉慌忙息灭了腊烛,躺到小宝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小孩子天性睡性好,头一落枕,一没了声音,就又呼呼睡着了。 过不一会儿,那黑影又出现在窗前,跟着就像是“呯呯”两声轻轻敲窗的声音。 苏婉轻轻掀开被子,悄声下床,鞋都没敢穿,光着脚,踮手踮脚地来到门口,她极力屏住呼吸,一手悄悄地抽门闩,一手扬起,作着擒拿的架势。 隔不一会儿,又听见轻轻的敲窗声,接着是一个压得低低的声音:“是我,快开门!” “啊?是上官!”苏婉听出了他的声音,是又惊又喜,一把拉开门,一下将他拽了进来。“上官!你可回来了!……” “嘘!”上官飞赶忙嘘止,把头伸出门外,四下看了看,又凝神听了听,这才回身关上房门,然后小声说: “我不放心你,才趁夜赶回来看看。”黑灯瞎火里,他触碰到她冰冷的手,不由心疼地埋怨说:“入秋夜凉,你也不知道多添件衣裳?” “噢,”苏婉心头一暖,忙摸着鞋穿上。上官趁机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苏婉心一慌,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不要动,相信我一次好吗?不要吵醒了小宝!”上官飞的声音轻柔得让人被融化了似的无法抗拒,“这些天可把我急坏了!”他喃喃说着,把她抱得更紧,怎么也不让她挣脱。也许是小公主的直白示爱,让他感到不得不行动了吧? 苏婉自上任以来,早就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和上官飞相处的这些年,她对他逐渐形成一种依赖,反应上跟他达成无声的默契。可她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会有以后,更不敢想结果,现在真真切切被他搂在怀里,近距离聆听他痴心的话语,闻到他的气息,她的心里像是有几条小鱼儿在扑腾,哪里还能归脑的使唤?软绵绵地依在他的胸前,感受他急促地呼吸,还有心脏发出的爱的欢呼。……此时,她忘乎所以地用头在他的胸口轻轻磨蹭,抚平这些年来给他带来的委屈与伤痛,回应他的心声。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依许久,上官飞将唇贴在他的额头,轻声说:“等查清了这个案子,我们就去求皇上赐婚吧?我再也不要过这样等待的日子。” “啊?”苏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对再婚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虽然上官飞也曾多次向她示爱,可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现在一听上官飞这样说,吓得赶紧挣脱开他。 , “婉儿,你不喜欢?”上官飞茫然若失地问。 “我……我还没我……”苏婉心慌得利害,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天才找到托词说:“现在公主找不到,那边又出了失镖案,我们……我们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 黑屋里,虽然看不到她慌乱的样子,从她的话里也能听得出她的紧张,而且是没有拒绝的意思。上官飞慰然笑了,笑得那么舒心和甜美。 “傻瓜!我又没有逼你马上答复?”他怜惜地嗔怪她,然后又笑道,“公主你就不用再费神了!……” “怎么?你有公主的下落?” “你不傻谁傻呀?这么好骗?”上官飞重又拉过她的手,疼惜地将她拥在怀中,“你也女扮男装了那么久,怎么就没发现……?” “你是说……宁公公就是公主?”苏婉又惊得推开他。 “嗯,没错。”上官飞笑盈盈地点头。 “这皇上搞什么鬼啊?让公主拿着圣旨来让我找她?……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也许是宫中太过寂寞了吧?皇帝任性,谁还能管得了?” “皇帝就能胡来?那他跟昏君有什么两样?”苏婉气恼道。 “这话可不敢再说?”上官飞赶紧打断她说“公主没事,我们也就烧高香了!……行了,不说公主了!” “你没找到镖局的人?”苏婉又问。 “人倒是找到一个,我给带回来了,却也不知道镖局人的行踪。” “那有什么用?”苏婉失望道。 “不然!他至少能认出死者是不是镖师。” “那又能怎样?” “如果死者不是镖师,那就说明……” “你是怀疑他们监守自盗?……”苏婉悟道。 “聪明!”上官飞笑着夸赞一句。 “不对呀?根据这段时间的查证,好像曹忻也牵涉其中,而且宁公公……啊不!是公主,她说是他们杀人是为灭口,难道是曹府这帮人伙同众镖师杀官劫镖,然后再杀镖师灭口?”苏婉推敲说。 “确有可能。” “就曹忻那伙人还能杀得了众镖师?再说曹忻一小小府尹,哪来哪么大的胆子?”苏婉很难想像。 “或许他背后有人撑腰……” “你的意思是……崔中堂设的局?” “不无可能。”上官飞说。 “不会吧?他可是带病在家啊?” “你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要争着去振灾?却又在临行头一天突然病倒?”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个案子就更复杂了。……”苏婉挠挠头说。 “不急,我们先从镖师查起。总会有答案的。”上官飞安慰她说。 “可是我这边,曹忻好像有意防着我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查?公主那边也只是说梦,到底有没有杀人藏尸谁也不清楚。就算是真的,我们连在哪里,究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何让他去辨认?”苏婉拧着眉头说。 “这个……”上官飞思索片刻后,忽然对苏婉说:“有了!…你附耳上来。……” 苏婉听了,不时地点头,时而又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不用想太多,依计行事就是。”上官飞告诉他说。 “噢。”苏婉应了声,又问,“今晚不走了吧?……那你是不是要跟曹忻通报一声?” “我现在还不能露面,我得走。”上官飞说。 “那你赶快走,免得叫他们发现。”苏婉赶紧将门拉开一条缝,伸头看了看外面,这才催促上官飞。 上官飞此时也顾不得儿女情长,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拔腿就走了。 “这下好了!再不用愁得无计可施了!”苏婉高兴地想着,又双手抱拢着双肩,将脸贴在臂弯之中,回味着上官飞臂弯里的那份温柔。 ―――――――――――――――― ――――――感谢野火之怒、剁烂喂鱼,故乡325、快乐姐姐,丽颖玉卿,还有TA们、同学们的关注支持!因信息被删,不能一一道谢,就在此新春来临之际,提前祝大家鸡年添新鸡(机),今年更紫气,好运不断来,坐卧喜报挤!还望新老书友继续关注,多多指教评论!…… 第98章应梦公主之妙计取证 第九十八章〔公主失踪〕之(妙计取证) 第二天一早,苏婉就把曹忻找来,对他说:“公主失踪这么多天了,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怎么去跟皇上交代?” “大人,如今连师爷都下落不明,公主肯定也凶险万分。依下官拙见,大人您不如先回宫去奏请皇上再多派些人来,再在全国通贴告示,这样效果会好些。” 曹忻巴不得她早日离开,一听她这么说,赶紧提议。 “要是能全国通告,皇上早就贴出告示了!你想让皇太后急死吗?……如今公主没找到,师爷又下落不明,那两个盗贼踪迹全无,你叫我怎么去跟皇上说?”苏婉瞪了他一眼,又故作愁苦地达下脑袋。 “大人,通告寻找公主不行,可通告抓捕那两个盗贼总行吧?下官建议立即张榜缉拿。”曹忻又赶紧献策说。 “本官又何偿不想尽早通告缉拿?可师爷在他们手上,万一逼急了,恐怕会对师爷不利。还有就是,他们确有圣旨在手,真假仍在猜测当中,一旦通告抓捕,如果是真的,我们就会背上追杀钦差的罪名。”苏婉故作为难地说。 “那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大人别忘了,师爷还在他们手中,就怕时间一长,师爷就凶多吉少了!”曹忻又危言恐吓说。 “我们连他们究竟是何人都不能确定,如何抓捕?”苏婉苦着脸看着曹忻说,“要是能找到他们杀人的证据就好了,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抓他们了!” “哦?……大人是要他们先前杀人的证据吗?”曹忻顿了顿说。 “当然!不伦哪条罪证都可以将他们定罪。”苏婉精神一振说。 “好!大人不必烦忧,下官就是把周晋翻过个儿来,也要找到他们杀人的证据!” 曹忻拍胸担保。这贼子心想:只要你下令通告缉捕,就不怕没有他们的行踪,只要他们一露头,我就先下手为强,管他是不是钦差?杀完了再告诉你。他日皇上追究,后果责任自由你这个女蛮一人承担!…… 苏婉一听,心中暗喜:上官真是计妙!曹忻果然上套了!只要他送上死者的下落,我才好叫董仨去辩证。……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下令:“好!我马上下令张榜通缉,悬赏捉拿!曹府尹立即写出告示,画影图行;……孙五孙六带上告示去贴到周晋的每一个角落。” “是!”几个人得令,高兴地下去办事。 “画上两名逃犯乃江洋大盗,他二人杀官差,劫镖银,罪大恶疾!他们如今又冒充钦差,假传圣旨,掳走公主,胆大包天!若有知其下落者,快快报于衙门,定有重赏。若有擒获者,赏黄金千两;举报者、赏白银五白两!若有知情不报者,与案犯同罪,一经查实、定斩不饶!……”衙差门站在街头解说告示,孙五、孙六混在人群当中,伺机下手。 此通告一出,百姓们人人愤慨,相互转告。可是事过多日,也不见有人来举报,更别说他们踪迹了!…… 曹忻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心浮气躁地跑到苏婉这里来了:“大人!告示贴出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不是要扩大搜索范围?” “曹府尹不必如此着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还能跑到哪里?现在主要问题是,什么证据也没有,抓住了又能如何?要是被他们反咬一口,我们可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苏婉看了看他,不慌不忙地说。 “这……,是,是下官办事不力,下官再去深查!” 曹忻央央不快地走了,苏婉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听一个衙差“噔噔噔”地跑来: “启禀大人!城西乱草岗发现许多死尸!” “哦?快带我去看看!”苏婉闻言一怔,马上跟着衙役来到事发地点。尸体从土坑里拖了出来,足足有近二十俱,有的已经腐烂,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苏婉捏着鼻子,吩咐道:“搭起凉棚,将尸体沉陈列一处,日夜派人看守。” “是。”衙役们下去山岗,去找搭棚用具。 苏婉看着这些尸体,暗恨曹忻一伙人的狠毒。……就在这时,又一名衙差飞奔过来,边跑边喊:“报――!北城外又发现许多死尸!” “什么?”苏婉疾步如飞地赶了过去。当她再看到这么多的死者时,不由不为之振惊动容。 曹忻看她脸色有变,以为是在生失踪那两个人的气,赶紧扇风点火:“大人,有此可见,那伙盗贼有多凶残?” 苏婉此时是怒发冲冠:好你个歹毒的曹忻!伤害了这么多条人命,还妄想嫁祸他人?不把你剥皮削骨,怎泄死者冤魂?……她“呛啷”抽出宝剑,看着曹忻瞪红了眼珠。……忽地又想起上官飞的叮嘱:“切不可鲁莽行事,露出丝毫破绽。……”她难压怒火地一剑砍在树上,“如此凶狠残暴之徒如何容得?他日将他们抓住,定叫他们削如此树!”她愤力抽出剑,又一阵狂砍,那棵碗口粗的大树便随着剑风落叶,截截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留下几个大坑。曹忻这伙人见了,也不由得脑门冒出一股寒气。 苏婉撒完了气,定了定心,扭头看了看衙役们问:“是谁发现的?” “是小的和二位捕头一起发现的。”一衙役答道。 “哦……,”苏婉点点头,心说:“果然是他二人移的尸?……”她强压住怒火,不露痕迹地对那名衙差说:“查获罪证,大功一件,本官要给你们记个头功!” “谢大人!”这几个人一起谢道。 苏婉摆摆手,又看着众人问:“仵作哪里?” “小人在!”仵作赶紧跑了过来。 “去,验验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是。”仵作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回禀道:“这些人都有外伤,但都不是至命伤,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小人实在不知是何原因?看尸体陈色也不过一月之久,跟先前那些死者,时间相差太多。” “哦?……”苏婉暗自思量:想差这么多?莫非那些人是去年劫镖的时候杀的?而这些人是前不久才杀的?……又正好让公主撞见?她怕不是吓昏了,才以为自己在作梦吧?天下哪有这样犀利的事?……不管那么多了,罪证找着就好办了!……想到这里,她看了看孙五孙六说:“你们俩叫人把尸体运往一处,靠冰存放,好生看管,待抓住了凶手,马上升堂问案!” “是。”这两人又转脸对衙役们训道:“大人有令,把这些死者运往那一处,好生看管,出了差错,要你们脑袋!”…… 看衙役把尸体都运走了,苏婉又故作忧虑地看着曹忻说:“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被杀的镖师和官差?倘若不是,我们岂不是又白忙了一场?” “大人放心,下官敢肯定这些人就是当日护镖之人。曹忻不加思索地说。 “哦?曹府尹何以如此肯定?”苏婉闻言,审视着他问。 曹忻一见自己一着急,差点露出马脚,赶忙解释:“下官只是想到,除了灾银失镖一案失踪人数之多,就再没有这样的失踪案了!所以下官才敢断定。” “嗯,曹大人推测得不无道理。……”苏婉见他吓得额头冒汗,也就没再深究,而是顺水推舟地说,“可是推测毕竟是推测,终究不能做为铁证。要想公证服人,还得有人证实才行。” “这……”曹忻犯难了。 “这个曹府尹就不必犯难了!”苏婉笑笑说。 “哦?莫非大人已有人证?”曹忻试探着问。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证实。” “谁呀?曹忻心虚地问。” “就是当时接镖的那家镖局的家人。” “啊?”曹忻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蛮,看似粗鲁大意,一无事处,没想到办事如此慎密,居然不声不响地弄来了人证?还骗我送上罪证?……看来是我太轻敌了!所谓一卒投错,满盘皆输。……绝对不能让他前来认尸!…… “曹府尹?……你没事吧?……曹大人?……”苏婉见他直愣神,一连叫了他好几声。 “哦,没事。一切听从巡案大人安排。”曹忻定了定神又问:“但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苏婉看到他神色慌张,心里暗暗高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再说个近点儿的,看你不吓得三魂出窍?……于是随口说道:“他早已在城内,就在悦来客栈。……”可她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曹忻如此狠毒,怎会轻易让董仨前来认证?我如今冒然说出他行踪,会不会给他也招来杀身之祸?……唉!都怪这张嘴,一高兴就没把门的了!怎的就忘了上官的嘱咐了呢?……现在怎么办?……她急得抓耳挠腮。……对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保证董仨的安全,还有就是不能让他再藏了尸。……想到这里,她忙说:“人证的事,本府亲自去带,就不劳曹大人费心,你还是负责那些死尸的事吧!要是少了一俱,我拿你弑问!……行了,你快去那边看看吧?我去带董仨。”说完拿起宝剑就走了。 ―――――――― ――――――――――――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这里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一路相随!祝各位书友和各编辑部的所有编辑们,还有起点网站所有工作人员: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学业有成!财源滚滚!福禄相伴,心想事成! 第99章应梦公主之家奴猝死 见苏婉走远,曹忻连忙叫来孙氏兄弟:“你们是不是有人家奴叫董仨的?” “是有此人,怎么啦?”二人茫然问。 “还问我怎么啦?我让你把家小全都迁走,免得朝庭追查,留下祸根,为何留下董仨?”曹忻大怒。 “大人息怒!董仨已年过七旬,耳聋眼花,早在年前就被辞掉了,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孙五赶紧说。 “不会带来麻烦?麻烦大了!苏蛮掉他来认尸,要是认出你们怎么办!”曹忻火大了。 “大人不必担心,如今我二人改头换面,他又如何认得?”孙六也说。 “你们别忘了,他可是镖局的老人,要是指出死者中没有你们俩,你让苏蛮怎么想?” “就凭这点,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就是太小瞧她了!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弄来人证,就能凭这一点查出你我!” 曹忻急得不行。 “那怎么办?再给她来个藏尸匿迹?” “不行!这个苏蛮太狡诈!临走还将我一军,若再丢了尸体,那不就是昭然若揭了吗?” “可恶!早知道直接把她给做了!”二贼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还不快想想除掉董仨的办法?”曹忻是心急如焚。 “都是你们俩个太自以为是,才有今日的麻烦。”曹忻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是,属下这就去办。”二人躬身应喏。 “他在悦来客栈,你们超近道,务必赶在她的前头找到董仨。” “是,属下遵命!” 孙五孙六赶快超了条近道,赶往悦来客栈。 苏婉也情急万分,展轻功、飞速前行。很快来到悦来客栈,把刚才之事告诉了上官飞。上官飞听后一跺脚: “你什么时候能长长记性?总是这么管不住嘴?要是董仨再出个什么事,我们怎么再查下去?” “都是我不对嘛!可是说都说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苏婉鼓着脸说。 “如今你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上哪里找万全之策?”上官飞气道。 “那……我们把董仨先藏起来,等过这阵在让他去认证?……”苏婉建议道。 “曹忻既然已经知道,他躲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万一死者再有变术,还怎么去认证?”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我都说我不对了,你还要怎样?如果杀了我能解决问题,那你杀了我好了?”苏婉急了! 上官飞看了看他,缓了缓心情,冷静下来说:“也是,问题已经出了,急也没用,当务之急是确保董仨的安全。你速带他回县衙,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曹忻再怎么猖狂,在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也不会公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犯事的。” “那你呢?……不跟我一起回去?”见他只说让自己带董仨走,苏婉不由关心地问。 “我还没到该出现的时候。你们先回去,切记,再不可大意了!……你们赶快走,曹忻的人一会儿就到了。” “好,我这就把他带回县衙,亲自保护,你也要多加小心。” “哎。”上官飞心里一热,脆脆地应了一声,目送她们走远,这才急忙离开客栈。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孙五孙六就到了。他们搜遍了整个客栈,也没找到董仨的影子,只好押上店主回来复命。一进门就看到苏婉端坐在后堂之上,身旁站着董仨。两个人不禁‘激凌凌’打个冷颤。直愣愣地看着董仨。 苏婉一见便问:“孙捕头,你们认识他?” “啊?……”这句话吓得孙一哆嗦,慌忙掩饰说:“哦,不不!不认识。想必此人就是大人所说的董仨吧?” “没错。董仨,过去见过曹大人和二位捕头。”苏婉这么做,也是想看看这几人的反应。 “小人见过曹大人!见到二位捕头!”董仨赶紧过来拜见。曹忻见他并没有认出孙氏兄弟,这才放下心来,假惺惺地用手相搀:“老人家请起,我们把你请来是想让你去辩认一那些死者是不是镖局的人,你无需多礼。” 董仨起身干瞪眼,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半天没答腔 孙六一见性急地说到:“你这么点大的声音他跟本听不见!” “嗳?孙六捕头怎么也知道他耳背?”苏婉一听,紧盯着他问。 “大人您忘了?刚才还告诉下官等对他说话要大声的?”曹忻急忙替他解围。 “是呀是呀!小人们一进门就听大人在说。”孙五叶赶紧帮腔。 “我说过吗?……瞧我这记性,怎么样一会儿就给忘了?”苏婉也不想把他们逼得太紧,于是也故作迷糊说。 “是的,所以小人才提醒大人说话大声些。怕是曹大人忘了。”孙六见机开脱,可后背已经是汗水淋漓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带董仨去辨认。”苏婉也没想追根究底,就此掉转话头。孙氏兄弟见苏婉被蒙骗过去,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大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咦?这声声怎么听得这么耳熟?”董仨这回耳朵灵了起来,一听声声,便奇怪地看着孙氏兄弟。 就这句话,差点没把这二人的魂给吓飞了! “哦?”苏婉一怔,连忙追问:“像谁的?”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耳熟。”董仨努力想了想说。 曹忻毕竟是久经‘沙场’,早就练得老奸巨滑,所以很快冷静下来笑笑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模样相同的都大有人在,何况是声音相似的?这也没什么希奇的。” 曹忻边说边扭过脸来狠狠地瞪了孙氏兄弟一眼,又转头对苏婉说:“大人,我看他一把年纪,而聋眼花的,不会认错吧?” 苏婉一听,转脸叫过董仨:“董仨,你还看清你家主人的模样吗?” “回大人话,老奴在镖局一辈子,尽是在照顾当家的,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会认错主人的。……”董仨肯定地说,“大人,若真是主人们,还望大人找出凶手,为我主人家报仇。”董仨边说边跪了下来。 “这个自然。你且起来,待会儿跟我前去辨认。” “那下官先去准备。”曹忻说着冲孙五孙六一摆头,便出去了。 这二人紧跟着他出来,来到无人之处,这曹忻就火大了:“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还说不会惹麻烦?你们看看这麻烦小吗?让你们抢在她前头找到人,你们倒好,拿个没用的人回来让我怵霉头,想让他治我个滥抓无辜吗?还不把人放了,好好处理董仨?” “是,您放心,我们保证不让他见到那些尸体。” “哼!我且再相信你们一次,你们好之为之吧?”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苏婉想跟过去探听,可走不放心董仨,也就作罢。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茶水,也给了董仨一杯。董仨一个下人,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端起就喝。 苏婉端杯在手,看董仨喜容难抑,张口就喝,她猛然警觉,急忙叫道:“不能喝!” 董仨嘴唇刚刚碰到杯沿,被她这一嗓子吓得赶紧放下茶杯,愣愣地看着她。 苏婉赶快解释:“这茶太浓了,年迈之人少喝为妙。” “多谢大人关心老奴!”董仨拱手至谢。 这时孙五来报:“一切准备妥当,大人可以出发了!” “好,董仨,我们走吧!”苏婉拿过董仨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孙五一见,知道是苏婉起了疑心,便抓起桌子上的茶杯说:“小人刚好口渴了,大人不妨把它赏给小人吧?这么好的茶,不喝也是浪费了!” “请便。”苏婉伸手示意,顺便试探。 孙五便一引而尽,然后笑道:“果真是好茶!真爽!” 苏婉睁大眼睛看着他喝下那杯茶,而后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带着董仨,赶往荒岗。 苏婉一出门,这孙五就站立不住,慌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小瓶,打开塞盖,喝了一口,然后运了运气,这才赶快追上苏婉。 他们很快就来到荒岗凉棚,早就来在这里的曹忻赶紧迎过来:“大人来了?” “嗯。这里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吧?” “禀大人,一切正常。下官不敢懈怠,亲自过来守着。”曹忻躬身禀道。 “很好,你们在外面守着吧!董仨随我进来辨认。” 苏婉令人掀开冰草席,让董仨辨认。 董仨伸头一看,顿时头歪眼斜,一头栽倒在尸堆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家新年好!送走了淘气的猴,迎来了勤奋的鸡,祝大家鸡年:一财二运三健康,四喜五福六六顺,七通八达九平安,十分惬意跨大年! ――――――――――――起步在起点,成功靠大家!还请多多支持!若是看我写得还行,就给推荐吧?若是不入法眼,就给个意见,……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年中挤时间上一更,还望大家喜欢。 第100章应梦公主之邱潇救急 “啊?董仨,你怎么了?” 苏婉大惊,忙过来狠掐他的仁中二脉。然后又试试他的鼻息:“死了……?” “苏大人,怎么回事?” 曹忻连忙赶过来问。他又扳过来董仨看了看他的死状说:“巡案大人,他可能是年老体衰,禁不起惊吓才一命而亡的。……” “不可能!传仵作!”苏婉怎肯相信?忙令仵作验尸。 仵作过来,仔细检查一番,然后回禀:“禀大人,他身上无伤,腹内无毒,看表情的确是像惊吓过度而死。……” “他真的是惊吓过度?……唉!都是我害了他!……”苏婉十分内疚。 “大人不必太过自责,他老迈体衰,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不过,董仨一死,我们还能到哪里再找人证?这些个尸体老放着也不是个事,您看是不是先处理了?” “这……”苏婉这时真的是六神无主了! 曹忻话音刚落,就见头顶上有人唱道:“无量佛陀!官场有假,府内有人易灭口,真假难辨,莫唤歹徒看死人。……巡案大人,何不让贫道帮你看看死人?”说话间便从树头上跳下一个人来。 这人谁呀?正是客店老板――邱潇。他不是答应上官飞在家照顾公主的吗?怎么又到了这里? 原来他是五岳山天宇真人的门徒,他师父天宇真人精心研制的丹药不易而飞了,正好是盛大、盛昌偷偷下山的时候,所以他怀疑是他二人偷了去,为了不让此等丹药流落江湖,他命邱潇下山寻回丹药。邱潇领命下山,四处打听他们二人的消息,可找了几年也没找到他们的下落。直到路过周晋这块,才获悉在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小镇上有家盛世镖局,镖头武功非凡,善用奇药。他一听就怀疑可能就是他们兄弟二人所开。所以他又一路查问来到这个小镇,不巧的是他们又是出镖在外,而且是一去不回。他本想接近他们家眷,慢慢等他们的消息,可山上又传来他师父病危的消息,他担心师父病情,又返回了山上。不想师父已经病故,留下遗言,要他接任五岳掌门,务必寻回丹药,免得危害武林。邱潇含悲痛安葬完师父天宇真人,这才又下山,为了方便搜集到他们的信息,他就收了几个俗家弟子,在这里开了个酒店。就在他开业没几天,盛世镖局的家眷们又突然举家搬迁了!他多方打听才打听到还有一个老家仆没有搬走,可找到一问,却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好作罢,就在客店蹲守,想从往来的客人嘴里得到一点儿他们的迅息。 这天,上官飞带着小公主她们也正好来客店打听他们的踪迹。邱潇顿生怀疑,便悄悄地跟着他们上了南山,这才得知几个人的真实身份。 次日上官飞再回店中,并以公主相托,一番至诚之语,叫他十分感佩,于是欣然应允。可是没过多久,缉拿公主的告示又贴满了大街小巷。邱潇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师爷和那个女巡案在搞什么啊?这边叫我保护,那边又画影捉拿?……不行,我等上城里去看看,找上官师爷问问清楚。…… 于是乎,他又把玉宁公主她们锁在了后院嘱咐她们千万别出声,有疑问等他回来再说。又叮嘱弟子提防官差进店搜查,千方百计也要保证她们的安全。然后才提起宝剑,赶往周晋县城。他偷偷潜进了县衙,却找不到上官飞的影子,倒是孙五孙六兄弟俩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俩人谁呀?怎么声音这么耳熟?行为动态也是这么的熟悉?……在哪里见过呢?……”他就是想不起来。直到孙五喝下董仨的那杯茶,等人都走后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他的眼睛才忽地一亮:“那不是师父的独门解药吗?怎么会在此人的手里?莫非师父真的是冤枉了盛大、盛昌?盗药的真的另有其人?……可是天宇道观机关重重,旁人又怎能进入?更别说是师父的药房?……这人为什么要毒害董仨?怕他去认尸……?难道他们认识……?” 他很想找到答案。便尾随他们也来到乱草岗,躲在靠近的一棵大树上,把底下的一切看个真切。直到董仨猝死、曹忻一旁幸灾乐祸地催着苏婉处理,苏婉又心焦如焚、没有应对之策之际,邱潇这才出声从树上跳下来。 地上这些人,此时正乱作一团,哪会在意树上,这会儿突然掉下个人来,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什么人?”苏婉机警地按剑喝问。 “贫道西岳山邱潇,特来为大人解难的。”邱潇赶紧过来,冲苏婉拱了拱手。 “啊?邱潇……?”孙五孙六一见来人,慌忙钻进人堆里。 “你认识盛世镖局的人?”苏婉一听喜出望外,连忙问。 “我乃盛世镖局两位当家的师兄,又岂会不认识他们?”邱潇说。 “哦?那就劳烦道长过来指认一下。”苏婉伸手相请。 邱潇过来,拿袖子捂住口鼻,一手接过仵作的工具,挨个看了看,然后站起来说:“这里边十八人是镖师,其他二十六人倒像是吃粮当差的。……” “哦?何以见得?” “镖师们每日练武,且长年出镖在外,差不多都是风餐露宿。大人请看,他们的皮肤黝黑,手脚老茧又硬又黄。您再看这这些人,虽然也是习武之人,但却多在保家护院,很少在外暴晒,所以肤质白皙,手脚虽然也有茧子却不见黄硬。”苏婉也捂着鼻子挨个看了看,果然如此!她不禁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对上了!还有一部分人是官差嘛!” “这两波人是分两次杀害的,可能是尸体被动过,所以有一部分开始腐烂。尸体里没有盛大、盛昌两兄弟。”邱潇又说。 “果然是他们俩杀人夺镖,监守自盗?……”苏婉领悟地点点头说。可她低下头想了想又说:“他们夺镖,杀了官差也就是了,为何还要杀镖师,那可是他们自己人呐?” “我刚才也说了,人是分两次杀害的,可能是杀了官差之后,又因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这才杀了同门。”邱潇分析说。 “嗯,你说得有点道理。” 苏婉点了点头。 “哪里来的妖道?牛皮吹得头头是道!这话哄哄小孩子还差不多,休想拿来诓骗巡案大人!……”曹忻一见上前斥道,“失镖已有一年之久,尸体早该腐烂,怎么会完体如昨?……你究竟是什么人?跟盗贼是什么关系?……来人!给我绑了!” “是!”衙役们一涌而上。 “慢着!没有本府的命令,你们谁也不准乱来!”苏婉急忙喝斥。 “大人,此人来历不明,行踪诡异,很有可能是盗贼同党,大人切不可中了他们的圈套啊?”曹忻赶紧劝道。 “大人,邱潇的确是盛世镖局当家的师兄,这个上官师爷可以作证。”邱潇急忙解释。 “哦?你认识师爷?” “贫道与师爷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是嘛?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见这两人越聊越投机,曹忻赶紧打断:“大人,休听他信口胡诌!师爷早被盗贼劫走,怎么会与他结识?我看他分明是来打探消息的,……”说着又冲着孙五孙六一摆手:“来人!把这个心怀鬼胎的妖道,给我抓起来!” 苏婉看曹忻一心想陷害邱潇,怕又搭上一条性命,于是抽出销魂剑拨开众人,看着邱潇怒道:“要不是曹府尹提醒,本官还真的差点上当?你们给我闪开,本官要亲自拿下他!……假道驴!看剑!”说罢举剑就刺。 邱潇看她不容自己辩解,只好摆剑接招,这俩个人就打在了一处。 这两人打起来,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是难分难解!论武功:邱潇是剑术高超、功力雄厚;论轻功:苏婉是快如疾风,技高一筹!……两口宝剑划成一道屏障,将身体紧紧裹在当中。就连曹忻这帮人也只能是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这两人是真打呀?――不是。要是真打,苏婉早就趴下了!邱潇是只接招不还手;苏婉虽然是剑剑紧逼,却也是干喊不卖力。就见这二人脚下生风,剑如闪电,边打边飞,很快打出了乱草岗。苏婉看看身后无人跟来,忙架住邱潇的剑说: “别打了!快走!师爷在悦来客栈,有话去问他。” 邱潇这才明白她的用意,忙收剑入鞘,双手握拳:“多谢大人相救!后会有期!” 说罢飞身而去。苏婉侧耳听了听后边的动静,听到脚步声近了,这才拿起宝剑砍向一棵大树,一边又抓住一树枝喊道:“快来人哪!我抓住他了!快把他绑起来!” 众人闻声过来,看到她抓住个树枝在那里叫喊,面面相觑,心里好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曹忻走了过来,拉了她一把说:“大人,您这是怎么啦?” 苏婉故作浑身一抖,这才放手,揉一揉眼睛惊道:“是棵树……?那他人呢?” “回大人,那妖道早已不知去向。” “什么?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让那个妖道给跑了?……”苏婉假作大怒,转而又耷下头来说,“唉!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只怪那妖道的妖术太邪乎了!就这么三转两转,我就迷糊不清了。……嗳,这是什么邪术,这么利害?”她又问曹忻。 “大人,这个……,下官也闻所未闻。”曹忻嘴上附和,心里这个恨:好你个臭婆娘!分明是有意放他走的,却还在这里故弄玄虚,还要爷爷我陪你演?窝先忍下这口气,等除了那几个人,再慢慢找你算账!……想到此,他仍陪着笑脸说:“事已至此,大人还是别太自责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把盗贼抓获归案吧?” “曹府尹,本府算是脑空计穷了!捉拿盗贼一事,就全仰仗你了!一定要尽快把他们捉拿归案。”苏婉故意捂着头说。 “下官遵命!” “这些个日子,可把本官折腾坏了!本官要去休息休息。你安排人把董仨和这些个死者都安葬了吧!省得看着犯怵。”她对曹忻说。“你们有什么事可直接找曹大人汇报。”她又对孙五、孙六和众衙役们说,边说边打着哈欠回房了。 第101章应梦公主之天宇奇药 曹忻见苏婉走远,这才遣退众衙役,看着孙五孙六说: “看你们怕成那样?莫非那人真是你们师兄?” “大人有所不知,邱潇乃西岳山天宇真人的关门弟子,虽然不比我们年长,论排行确是我们师兄。……” “哦?这可太好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有他相助,还用得着怕她个苏蛮?”曹忻一听喜道,“你们快去联系他,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 “大人有所不知,想当年在岳山学艺,就因为我们偷进了药丹房,天宇这个臭老道,非说我们欠学修为,还说什么习武先修德,硬逼着我们下山苦修心德。……” 孙氏兄弟气恨恨地说。 “听你们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实不相瞒,我们恨那老道狗眼看人低,所以临走偷了他正在炼制的丹药……。” “啊?……” “这种药无色无味,沾上即中,而且事后没有一点儿中毒的迹象。听说天宇老道研究了好多年,就连仵作也难查出死因。……孙五继续说。” “天下还有这等奇药???????那你们给董仨也下的这种毒?……你不是也喝了那杯茶吗?怎么你会没事?”曹忻惊叹道。 “我们当年偷药的时候,将解药一并偷走。那天怕苏女蛮怀疑,所以先喝了有毒的茶,再服下解药,就没事了。……” “哦??????,这么说来,当年威信镖局老镖头的突然离世,也是中的这种毒药?”曹忻忽然悟道。 “那个老顽固,不肯归属大人您的挥下,为您办事,所以我们才用的这招。我们这可是完全为了大人您哪?……” “这个我心里自然清楚。……怪不得你们躲着那道士,原来是怕他找你们秋后算账?” “那邱潇得天宇真传,不用想也是利害非凡,我们哪敢跟他硬碰?”孙六忌惮地说。 “是这样?……那你们就有点杞人忧天了!……” “大人这话怎讲?”二人糊涂地问。 曹忻笑道:“你们两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们如今都已改头换面,他又如何认得?” “是噢,是我等糊涂了!还是大人睿智!……”二人一听也愰然笑了起来,“我们现在就算与他碰面,他也万万想不到我们就是盛大盛昌?” 看他们俩得意洋洋的样子,曹忻又警告说:“你们也不要得意忘了行,那苏大胆又岂是等闲之辈?她和上官飞,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现在又蹦出来个邱潇,我们要想转移那批镖银就更困难了!你们日后行事也需更加小心了,千万不要让她察觉任何的痕迹,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我也马上修书给义父,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更好的良策?” “是!属下这就去监视。”二人忙收起笑容,赶紧走了。 苏婉从荒岗回来,一刻也不敢逗留,叮嘱完小宝,就急急忙忙赶来“悦来客栈”。回身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敲门。 “大人,你来了?我还正担心呢!”上官飞开门一看是她,不由又伸头看了看外面。 “别看了,我刚刚检查过了!只是董仨他……”苏婉一见他就内疚地说。 “你不用说了,邱大侠都已经告诉我了!……快进屋。”上官飞把她拉到屋里。 “邱潇见过巡案大人!”邱潇赶紧过来见礼。 “这位就是邱潇邱大侠,是五岳山天宇真人的门徒,武功可是手屈一指。……”上官飞介绍说。 “师爷过奖了!贫道也只是略懂些武技,哪敢妄自称大?倒是在大人面前献丑了!”邱潇谦恭地笑笑说, “刚才荒岗之上,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原来是天宇真人的高徒,怪不得武功如此的利害?刚才倒是本府多此一举了,要不然邱大侠就可以大显身手了?”苏婉闻言,不由冲着邱潇抱拳笑道,“刚才还真是多亏了邱大侠救急,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人谬赞了!我是知道那个人下毒了,所以才跟踪到了那里。……”邱潇躬身礼谦道。 “对了,你说下毒是怎么回事?”苏婉问。 “我是怀疑那个捕头往董仨的茶里下毒了。” “可是他自己也喝了,他怎么没事?” “因为他看你们出了门,就拿出来解药服下,……” “那董仨怎么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苏婉不解地问。 “这药是我师父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精心研制的,……” “你师父研制这样的毒药干什么?”上官飞不禁插话问。 “唉!此事说来话长……,”邱潇叹了口气说,“家师天宇真人,当年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剑客,年轻时行走江湖,除暴安良,扫遍天下无敌手。可也正是这个‘天下第一’害了他。江湖中人对他又敬又忌,各路豪杰都闭关修练,准备再与他一决高下。也有些个奸恶小人,趁机兴风作浪,夸大其词地宣传家师的孤傲,使得江湖人士都想以打败家师为奋斗目标。每年都有不少剑客找家师比武,家师不允,他们就以言相激。武痴比武,怎能不失手伤人?因此结怨太多。多年来的教训,让家师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所以他才退隐江湖,藏身于五岳山中,修道观,潜心修道。即使是这样,还会有人找到道观,挑衅造事。师父不想再造杀戮,为了永绝后患,他当着那些人的面毁掉剑谱,又自断筋脉,废了武功,这才让他们退去。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上山寻仇,师兄弟们又把师父藏在了西岳山中,好在五岳山,群峰叠翠、雾霾重重,像一座天然的迷宫,那些人进来就迷路,若不是我们有意给他们标路,他们就得困死在这里。这些人找不到地方,空转了几天也只好回去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治好了师父的内伤,可筋脉断损怎能修复?……师父从此就背上了药罐子,偿尽天下苦药。久而久之,也懂得了一些药理,于是又研究起药方来。我是师父捡来的,不知父母,更没有亲人,师父可怜我,所以一直把我带在身边,视同己出。因为我当时最小,又做不了重活,所以他受伤这些日子,都是我在他身边小心伺候。师父可能是怕武学失传,精神一好点儿就要我学剑法。我也是揣摩着他老人家的断断续续的剑谱描述,做着姿势,直到他露出笑容才罢手。……就这样我成了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在他身边日久,终于懂得师父为什么宁愿自残也不愿仗剑称霸,了解了‘道亦有道’的真谛,跟着师父一起修道。 一天,我挑着柴担下山,准备去集市上换点油米。可是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到两个人晕倒在山脚下。人命关天,我我赶紧放下柴担,把他们背到山上,师父教我用药把他们救醒。这二人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山上,赶忙磕头,说什么父母遭人陷害,官府要杀他们全家,他们侥幸逃了出来,被追到此处,因又惊又累所以才昏倒。我看他们说得可怜,还一旁劝师父留下他们。师父也很是同情,于是把他们留了下来,并传授他们武功。可他们学武不到一年,就露出本来面目,时常躲在暗处偷看师父练药。师父判断,他们不是被官府追杀,可能是偷了人家东西才被人追杀至此的。这种人心术不正,不宜再授武功,怕是祸害江湖。……于是以修学先修为为由,勒令他们下山苦学修为。不料这二人竟心生怨恨,临走竟然将师父研制多年的丹药一并偷走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样药,值得他们冒险去偷?”苏婉不由问。 “那是家师自身残之后,吃药所悟,然后细细研究出来的一种恢复筋脉畅通的药,叫筋络通。……” “那怎么会有毒呢?”苏婉不禁又问。 “是药三分毒,筋脉有损的人按配比服此药,自然是通筋活络,恢复健康。可常人服下此药就实得其反了!……” “所以这也是一种没有任何中毒迹象的毒药?……”苏婉悟道。 “是的,研究到最后一程,我们没敢直接让师父试药,因为师父每次试药,都几乎是久死一生,所以拿一条狗来试,结果那条狗当场就死了。我们吓坏了,按配比又试了几天,这才知道这也是一种沾上即亡的毒药。后来师父又令我们采来西域百种毒花草,一、一配比,配制出了解药——错位散。没想到盛氏兄弟,不但盗走‘筋络通’,还连解药‘错位散’也一起偷了去。师父发现后,一下就气倒了!临终还留下遗言,要我一定要找到盛氏兄弟,追回‘筋络通’和‘错位散’,免得他们祸害人间。……唉!都是我不好,竟然救了两条狼!害了师父,也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邱潇追悔莫及。 “你救的就是盛大盛昌?”苏婉又问。 “正是。山上只有我和他们俩进过师父的药房,并且帮着试过药,了解筋络通的用途。(因为他们刚上山,天宇真人怕他们乱闯迷路,所以留下他们在炼丹房伺候。)我安排完师父的后事,便再次下山,发誓找不到决不罢休。为长久打算,才在那个小镇上开了家酒店,想以逸待劳,从往来的过客口中打探他们的消息,这才结识了师爷。……”邱潇感激地看一眼上官飞。 “可是,这筋络通怎么又落到孙五孙六的手中?……”苏婉又提出疑问。 “这个我也在纳闷,莫非盗药的另有其人……?或者是姓孙的从他们手中夺走的……?”邱潇推测着说。 “邱大侠也不用太忧心,天网灰灰,疏而不漏,如今有了这个线索,还怕抓不到凶犯?你放心,本官一定替你追回丹药,还死者一个公道!”苏婉安慰完邱潇,又扭脸看着上官飞说:“师爷,你有何看法?” 上官飞一直默默地听着,现在见苏婉问他,耸了耸肩膀说:“依属下看来,有两种可能。一:是盛大盛昌勾结外人,杀官劫镖,后因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均被杀害。……” “可是尸体中并没有他二人?”邱潇说。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伙同曹忻杀人夺镖,怕官府查问就诈死躲了起来,如今仍留在同谋身边,……” “你的意思是……孙氏兄弟很有可能就是同谋?……” “包扩曹忻。”上官飞一夲眼皮说。 “这么说来,案情就有眉目了!”苏婉舒了口气说。 “是的。要想证明盛氏兄弟是否与他们一伙并不难。……” “你又有什么主意,快说!”苏婉高兴催道。 “交出公主,他们必定原形必露。”上官飞一扬眉头说。 “这不行,她可是公主嗳?倘若有个差池,我怎向皇上交代?”苏婉满怀希望地等他拿个好主意,一听这话,不高兴地说,“我还当你能拿出什么好主意呢?这么是个冒险的主意,我不能同意。” “大人,他们如今不是就是想找个代罪羊羔吗?我们不如就随了他们的心愿,看看他们把‘狐狸尾巴’藏哪里了?……”上官飞解释说。 “不行,我坚决反对!” “大人,兵行险招,能收奇效。我们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再没有能让他们掉以轻心的方法了!此案若不及早告破,怕是还有更多的人枉死!”上官飞急道。 “大人不用担心,公主的安全有我来保护。”邱潇接上说。 “这个……,”苏婉犹豫了一下,又想了想,忽然叫道:“有了!……我有一个办法,既不用公主冒险,又能让曹忻一伙现出原形……” 第102章,应梦公主之移花接木 “哦?什么好办法?”上官飞连忙问。 “我代公主去。”苏婉一挑眉头说。 “你去?他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还怎么查?”邱潇不明白地问。 “邱兄别急,大人自有妙招。这招叫――移花接木!”上官飞笑着对邱潇说。 “可是你不在堂上,何人能震得住曹忻?”上官飞又开始担心起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变出一个巡案大人让你带走。……”苏婉神秘地一笑。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邱潇看着他们,不明白地问。 “她的意思是让公主替她去做巡案。”上官飞接上解释说。 “这可以吗?那公主不是更危险?”邱潇担心道。 “是啊,这可行吗?”上官飞也不是很放心地说。 “怎么不行?当初我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不是照样做了这些年的巡案?……有你上官师爷在,没有做不好的事!”苏婉信心十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这……,我……?这情况能一样吗?”上官飞舍不得她去冒险,不高兴地说,“公主在宫里骄纵惯了,哪肯听我差遣?……你这分明是在给我出难题?” “我知道……!可是公主久居深宫,不知道何为凶险?我身为臣下,怎能不为她着想?公主若是有个闪失,如何得了?你放心,我武功在他们之上,不会有危险的。你就辛苦下,教导好公主。……这事就这么定了!”苏婉看出上官飞的心意,忙解释说。 “大人忧国忧民,奋不顾身,实令邱潇佩服!若是有用到我邱潇的地方,请大人尽管吩咐。”邱潇起身敬赞道。 “邱大侠不必如此,我身为朝中大臣,不与君分忧,不为百姓谋福,岂不愧对皇上信赖?百姓拥戴?……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还是劳烦邱大侠去把公主请过来吧?”苏婉肃色说。 “好,我这就去请公主。” 邱潇说完走了。 看上官飞仍坐在那里不言不语,苏婉走到他的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说: “别这样!有邱大侠作保,你还担心什么?” “我总觉得有些不妥,那曹忻一伙凶残歹毒,而且又诡计多端,我怕你会吃亏。”上官飞看着她,抓过她的双手,不无焦虑地说。 “没事,他们功夫不如我,杀不了我的。”苏婉安抚他道。 “可你那时双手被绑,拿什么跟他们斗?” “放心,我看情况不妙就施脱绳大法,他们又能倷我何?”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上官飞深情地看着她说。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总不能让公主去冒这个险吧?再说堂上还有你坐阵呢!我小心一点儿,是不会有事的。”苏婉依在他的肩头耐心劝解他说。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可要早点用脱绳大法吆?我是改变不了你这个倔性子,可小宝还需要你照顾呢!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上官飞的话虽然是无可倷何地提醒,更多是深深的关爱! “我明白!……”苏婉心头一热,赶紧把想法告诉他,然后拉着他去做准备。 邱潇飞快赶回客店,带着公主和豆灵,趁着夜色赶来“悦来客栈”。 “臣苏婉拜见公主!都是臣愚钝,让公主受惊了!”苏婉一见玉宁,赶忙行礼。 “你不用多礼了!听邱大侠说,你有一个抓住曹忻的好办法。……是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玉宁摆摆手,急不可待地问道。 “是。”苏婉起身来到公主近前,却猛地抬手点住她的动静二脉,“公主,得罪了!时间紧迫,来不及与你细说,待会儿您自然就明白了!……” “苏巡案,你这是干什么!”豆灵儿惊道。 苏婉没有理会,扭脸对邱潇说:“麻烦邱大侠把豆姑娘带出去,在门口给我们把个风。”然后又对上官飞说: “你们必须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所以我得抓紧时间。……” 豆灵也没再多问,跟着邱潇退出门外,上官飞赶紧关上房门。就听里面“悉悉嗦嗦”、“啪啦啪啦”地忙豁了一阵,然后又安静了下来。二人正要窥探,就听里面传出话来:“你们可以进来了!” 二人好奇地走了进来,只见苏婉和玉宁公主,面无表情地分坐在桌子的两边,不动也不作声,只有上官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邱潇说:“现在可以依计行事了!” “师爷,她们这是怎么啦?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豆灵费解地问。 苏婉没有说话,小公主说话了:“我们刚才在商议如何捉拿曹忻一伙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该你知道的不许多问。” “是是,是灵儿多嘴!”豆灵慌忙赔罪。 “公主,那现在就委屈一下,让我把你们绑起来带回县衙去,明天就见分晓了!”上官飞找了根绳子对她们说。 “师爷,你想害死公主啊?……”豆灵一听急得直看苏婉,“巡案大人,曹忻正欲杀我们灭口,你们现在这样把我们带回去,不是将公主送入虎口吗?” “豆灵儿,不入险地怎得真相?我们不过去诱惑一下他们,何况还有苏大人和邱大侠暗中保护,有什么危险的?”小公主又发话说。 “可是,曹忻那么狠毒,您怎么可以冒这个险?万一他们狗急跳墻,杀了您怎么办?”豆灵仍不放心地说。 “嗯?……这个苏巡案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要是你害怕的话,就不必跟着我了!”小公主生气了。 “是,灵儿知错了!您不要赶我走。灵儿是公主您的人,您在哪里、豆灵就在哪里,您都不惧凶险,敢去狼窝诱敌,豆灵又岂能贪生怕死?……”豆灵儿吓得跪下来说。 “好,既然公主和豆姑娘都愿意去冒这个险,那我们就马上行动吧?……”上官飞一拉苏婉说,“大人,我们还是快回县衙吧?免得被曹忻一伙人发现……。” “巡案大人,依在下看,不如你们先回去安排,等安排妥当再带公主去县衙,这样也少了一份风险。”邱潇忽然说。他见这个苏婉不答腔,行动木然,不禁又奇怪道,“这巡案大人怎么啦?” “哦,她现在可能是心情不好,刚才让我气得够呛。……”小公主又说话了,她又看着这个苏婉笑嘻嘻地赔罪说,“苏大人,邱大侠所虑不无道理,我们就按他说的办吧?只要能破了这综案子,哪怕本宫给你磕头赔礼都行!……眼下还需要你的配合,你是个侠义大度之人,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可是这个苏婉还是不理不睬。“看来她是气大了!师爷,还是你回去好好开导开导她吧?可不能误了大事呃?”这个玉宁公主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了! “是,公主!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上官飞应诺一声,举步出门。 “等一下!……”这个公主又突然叫住他。 “公主您还有何吩咐?”上官飞忙转身回头看着她问道。 “哦,你们从后窗进去,免得让他们发现。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您也要注意安全!”上官飞说着拉着苏婉闪出门外,飞奔而去。 小公主目送他们走远,这才叫过邱潇:“邱大侠你现在跟去,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苏巡案武艺非凡,又有上方宝剑护身,再加上个智囊上官师爷,哪里用得着我去保护?倒是您还真让人不放心,既然他们将你托付给我,我得守承诺。……”邱潇说到这里。猛然醒悟, “莫非你是……?” “你这算是关心本宫吗?……叫你去你就去,连本宫的话你都敢不听吗?……”这个小公主边说边冲他眨眨眼睛。 “哦……!天下当真还有此等发术?……”邱潇惊奇地盯着苏婉看了半天,忽地叫道:“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苏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忙垂下头去。当她听到邱潇的嘘惊,又抬起头来问:“你明白什么?” “孙五孙六就是的盛大盛昌!” “什么?……你是说盛大盛昌易容改面?”苏婉惊道。 “对!就是这样!”邱潇肯定地说,“怪不得那天看他们那么眼熟?原来如此……?”邱潇现在完全想通了! “那邱大侠你赶快去追上师爷他们,把这个重大发现告诉他。”苏婉急促催道。 “好。”邱潇飞身追了出去。 “公主,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豆灵瞪着眼睛听他们说了半天,愣是一句没听懂,不由问。 “没带耳朵吗?让你不该问的别问,没听到吗?”苏婉瞪了她一眼说。吓得豆灵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问。 邱潇追上了上官飞,把这一发现告诉了他,上官飞精神振奋地对邱潇说,“你的这一发现太及时了!你回去告诉她,叫她明晚来县衙听信,准有收获!” “好,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嗳,邱兄!……”邱潇走出多远,听上官飞在身后喊,又转了回来,问:“师爷可还有话要我带给她?” “哼,他那点小九九,谁不知道?……”小公主路上被解了穴,现在气还没消呢!撇撇嘴挖苦道。 “哦?”邱潇似懂非懂地看看上官飞。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不过提醒一下邱兄,小心防犯曹忻一伙人而已!”上官飞被她一说,急忙解释说。 “有胆做没胆承认,懦夫!”玉宁不屑地瞅了他眼说道。 “我做什么啦?……”上官飞急道。 “有人心里明白!”小公主看着他,酸溜溜地说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呀?也说给我听听?”邱潇似乎明白点儿什么,也逗笑道。 “邱兄别听公主瞎说,她对我有成见,嘴里肯定没好话,你还是赶紧回去,别让她耽误了大事。”上官飞慌忙催道。 他这么一说,邱潇反而明白了,不由打趣道: “哦……,原来刚才恋恋不舍的样子,也是叫公主给逼出来的?” 一句话说得上官飞脸上通红,慌忙辩解说:“我哪有恋恋不舍?……叫你带句话,你还拿我取笑?……” “带话就说话,脸红什么?不说我可走了?”邱潇一笑欲走,又被公主叫住。 “邱大侠你也要小心点儿,你可是答应要保护我的噢?可不能像他这么没心没肺的?见色忘义!” “是吗……?公主放心,我邱某人一诺千金,不会失信的。你也要体谅师爷的难处。……”邱潇故意说道。 “公主越说越不像话!……你还是让邱兄快去快回吧!告辞!”上官飞赶紧拉着小公主走了。 邱潇看着他们背影笑了笑,也提剑而去。 第103章应梦公主之替身难当, “公主,我们也快点走吧?”上官飞看着远去的邱潇对小公主说。 “好。” 上官飞带着玉宁公主回到县衙,从后窗悄悄潜回苏婉的房间,他正准备离开,小宝就醒了。“娘,我要尿尿!” 上官飞忙拉过窗帘遮住身体,悄声对公主说:“为了你你皇家社稷,为了给那么多死者沉冤昭雪,你要配合好,成败在你一举了!” “嗯。” “那你现在答应他一声。” 小宝见他娘半天没应声,急得大叫:“娘!你在哪里啊?我快憋不住了!” “我在这里!”玉宁赶忙答应了一声。 “我给你火折子,你吹一下,把腊烛点上,然后给他拿尿壶。”上官飞躲在窗帘后面,把火石递道玉宁公主的手中。 玉宁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腊烛,又问:“尿壶在哪儿?” “咳!那不是?”小宝着急地一指床头地下,又捂着***急道:“娘!你快点儿!我憋不住了!……我尿出来了!……” 玉宁还要人伺候呢!她哪会伺候小孩?手忙脚乱地拿起尿壶,小宝已经尿了一裤裆了!床上也湿了一大片。 “你……,这么大孩子还尿床?”小公主斥责道。 “谁叫你拿这么慢呢?还怪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小宝鼓着嘴反驳说。 “尿床了,你还有理?”玉宁恼火道。 “嗳?……娘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小宝这才发现她的声音不对,奇怪道。 “我……,”玉宁公主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移容变声,只有苏婉才会,小公主虽然易了容,哪会变声?上官飞直怪自己疏忽。也不能再猫着啦,赶紧从窗帘后出来:“小宝,怎么又惹你娘生气?” “上官叔叔!”小宝喜出望外地跳下床来,一把抱住了他。 “嘘!别吵着隔壁!”上官飞一打手势,把他抱到床上,小声说:“想叔叔了没?” “想了!”小宝撒娇似的依在他怀里,看一眼小公主说,“她也想你了。” “胡说八道!”小公主当他说的是自己,红着脸斥道。 “我没胡说!昨晚上还见你不睡觉,念叨上官叔叔来着?……”小宝分辩说。 玉宁这才知道她说的是苏婉,气鼓鼓的瞪着上官飞,心中骂道:“好你个上官飞!怪不得张口闭口都是她?原来你们俩早就有奸情了?……” 上官飞回头看了看她,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没有解释,转脸对小宝虎道:“小孩家家的,你知道什么?那是你娘太劳神了,所以睡不着觉了。”他又爱抚地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你娘着急公主,都上火了,连嗓子都烧坏了,所以就变成了这样了。” “噢,……那娘你这么辛苦,就别管了,让曹府尹他们去找好了!” 小宝信以为真,心疼地看着小公主说。 “你把东边第二个柜子第三个抽屉里,小宝的裤子拿来给他换上。”上官飞想让小公主给小宝换条裤子,又怕小公主找不着地方又惹小宝怀疑,有意说得清楚一点儿。 小公主一听,心里更来气了:这家伙连她们家小孩的衣服放在哪里都这么清楚?看来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了!那他还装什么?怕苏大胆颜面尽失?还是怕她难立官场?……这个上官飞,真是个闷**鬼!……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拿啊?”上官飞催促道。 “我知道哪件?你清楚自己拿去!”玉宁脑火地回道。 “嗐!管它哪件,拿条裤子不就完了吗?”上官飞急道。 “上官叔叔,我娘是不是见你回来乐过了头啊?怎么会连我的衣服都不找不到了?”小宝看着上官飞诧异地问。 “瞎说!”上官飞紧张地朝他的小屁股轻轻拍了一巴掌,又温和地解释说:“你娘呢?是生病了!不但烧坏了嗓子,脑子也烧坏了,做事总稀里糊涂的。小宝是个懂事的孩子,跟叔叔睡几天怎么样?让你娘好好休息休息,养养身体。” “嗯。那娘你好好休息吧!”小宝懂事地说。 上官飞帮他换上裤子,然后抱起他对小公主说:“我们回房了,就在隔壁,有事就敲敲墻壁。”说完抱着小宝走了。 玉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苏大胆,养个小孩都这么没大没小,古灵精怪?……唉!总算是走了!我也可以睡会儿觉了! 这个替身还真不好当!…… 孙五孙六领命来到苏婉的后院,躲在屋顶上监视。他们不知道苏婉已经出去了,因为苏婉临走交代小宝:“娘出去一会儿,你一个人乖乖睡觉。要是害怕的话,就自己哄自己睡着,睡着了娘就回来了!” 小宝也是常常一个人睡觉,听苏婉这样说,便自言自语地念叨:“娘,真的假的?小宝有娘陪,不害怕的。……小宝乖乖,这就睡觉了!……”小家伙紧紧闭着眼睛,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屋顶上这两人还直盯着屋内,以为苏婉在房间里呢!可他们守了大半夜,也没发现一丝动静。正当他们困乏打盹之时,忽听小宝喊尿,两个人赶紧打起精神,却听见上官飞的声音,然后又看着他抱着小宝从苏婉房中出来,去了自己的房间。(自苏婉来到这里,曹忻就把后院让给了她和小公主,虽然这些天他们人都不在,上官飞料定曹忻也不好叫苏婉让出,所以直接去到自己原来的房间。) 这两人一见,大惊失色:上官飞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苏婉的房间…?这个师爷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入自如?……不好!得赶快禀报曹大人! 二人从屋顶上跳下,慌忙报于曹忻。曹忻闻言,也是大吃了一惊:“这个上官飞果然不简单!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备而来,也许他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这么说来,那天救走那两个小太监的一定是他!”孙五推测说,“搞了这么多事,她苏蛮会全然不知?……莫非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们……?” “上官飞的武功我试过,不过平平。……按你的推断,那天引开我们的应该是苏蛮而不是上官飞,否认我们没有理由追不上。……”曹忻思索一下说。 “大人的意思是……,苏婉救走了人,又回到县衙来迷惑我们……?”孙六听得浑身发毛,又恶狠狠地说,“大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宰了他们再说!” “不可!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回来,一定是仗着有个高人邱潇。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冷静,千万不要自乱了阵脚,杀不了他们,反而暴露了我们自己。” “那就坐等他们收拾我们吗?”孙六急道。 “不会。我们等把那批镖银安全运走,再来收拾她们!她们不是要跟我们玩捉迷藏吗?我们就陪她玩玩,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看她在玩什么把戏?……你们再多派些人手,日夜不间断地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孙五孙六应道。 曹忻又看一眼窗外说:“天亮了,你们去请巡案大人,他上官飞不是回来了吗?今天我要当面向他们要人。那两个人其码是假冒钦差,假传圣旨可是欺君大罪,谅她苏蛮也不敢公然包庇?” “是,属下这就去请。” 玉宁公主躺在苏婉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别说是深入虎穴,担心安危;更别说苏婉这硬棒棒的床板,就小宝这尿骚味也熏得她只能捏着鼻子干生气。她正在床上翻来复去,忽听有人敲门: “巡案大人,睡醒了吗?我家大人有请。” 玉宁一听吓坏了:来得好快?……上官飞不在,我该怎么办?对,上官飞要我敲墻壁,……她使劲敲打着墻壁,那边没反应,这边听到了:“什么声音?……大人你没事吧?” 吓得她赶紧拉过被子往头上一捂,哪管什么尿骚不尿骚?一动不动地躺着:我不能出声,就假装睡着了,等上官飞来了再说。……这个上官飞,还说一敲响就出现?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 上官飞这夜哪里敢睡?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一听到她敲墻响,就坐了起来。因为小宝睡在他怀里,他怕惊醒了他,于是轻轻将他放下,又拍了拍,这才悄然下床,开门出来,又随手带上房门,走过来问:“二位捕头,什么事这么早就来打扰我家大人休息?” “上官师爷……?”这二人也故作吃惊道,“你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很奇怪吗?听你们俩这意思是不是希望我永远也回不来呀?”上官飞看着他们说笑道。 “师爷这话可就冤死小的们了!您失踪这些日子,我们兄弟可也是十分着急,四处寻找。……”二人慌忙说。 “跟二位开个玩笑,你们又何必认真?……说吧。找我家大人什么事?” “哦,就是因为找公主的事,我家大人好像有新的发现,想跟巡案大人商量。” “哦,那我替你们来叫门吧!你们先去回禀曹大人一声,就说我家大人马上就到。”上官飞说着,又故作急切地拍门:“大人,睡醒了没有?我是上官飞呀!快开门吧!曹大人有要事相商,”那意思是告诉小公主,有我上官飞在,你不用怕。…… 玉宁也听出来了,赶紧下床,打开门。看孙五孙六走远,忙拉着上官飞说:“我好害怕,怎么办?……” “你不用怕,少说话,多看我的眼色行事,把你平日公主的架势端出来就可以!……你不会武功,但也要学得个一招半式,到时候就算他们怀疑了,也不敢冒然来犯。趁他们不在,抓紧时间学一下。” “啊?这个时候还学武?” …… 第104章应梦公主之堂前释疑 “是啊,学点招式、糊弄糊弄曹忻那帮人,不是很难,你看着啊?……”上官飞示范动作。“下腰、屈腿、收腹,然后抬膝出拳,你来一遍我看看。” 小公主边看边学:“像这样吗?……” “这样不行!下腰的时候,腿要屈到这个位置;出拳的时候,左脚抬起,右脚脚尖点地,腿打直,头、腰、腿、脚,要成一线,让人看了有力道,这样才能虎住曹忻他们。”上官飞忍不住过来拉过他的手纠正。 小公主的手被他握住,心里满满都是爱意,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无力地伸出手羞涩地说:“是这样吗?” 上官飞赶紧推开她,严肃地说:“保命拳,你要认真做,否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噢。”玉宁只得不高兴地站正身形,重做了一遍。 “先就这样吧!……行了,不难为你了,有点意思到就可以了,你就照这样多做几遍吧?”上官飞无可倷何地摇着头说。 正说着,孙氏兄弟又来了。 “巡案大人,师爷,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练功呢?我家大人都等着急了!” “哦,我在外面学了几招功夫,也没使过,这一见到大人,就想起让她指教指教。既然是曹大人等急了,那大人……我们就赶紧过去吧?”上官飞不慌不忙地解释说,然后礼让地一伸手臂:“大人您先请!” “嗯。”玉宁公主看看上官飞胸有成竹地样子,也昂首阔步,来到堂上。 曹忻连忙迎了上来,向着上官飞拱手致意:“得知师爷安然归来,曹谋顿感欣慰,这段时日可把我和巡案大人急坏了!” “多谢曹大人挂心了!”上官飞也赶紧施礼致谢,顺着他的话说,“属下这几日也确实几经风险,侥幸逃回。” “曹大人有何发现?一大早的叫人禀报?”玉宁也故意问。可话一出口,又感觉不妥,只好双手压住喉咙,装作难受的样子。 “咦?巡案大人的声音怎么变啦?”曹忻马上警觉地问。 “哦,大人怕是太过担心公主,积劳成疾,导致肝火渗出,烧坏了嗓子,若不是我回来得及时,给她配药压制,她可能连说话都困难了!”上官飞连忙替她解围。 “哦……,既然大人身体有恙,那就用罢早餐再议公事吧?”曹忻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又转了转眼珠冲着孙氏兄弟一抬下巴,“去,把小公子也请过来一起用餐,他可是巡案大人的心肝宝贝,可是怠慢不得?” 上官飞一听,赶紧起身:“小公子还是我去请吧?劳动了二位捕头,还怕他惧生不肯来呢!” “嗳?,小公子在府内也呆了不少时日,府中上下他都熟了,怎么会惧生?”曹忻一见更坚持了,又冲孙五孙六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玉宁感到情况不妙,也惶恐地站了起来。 “是。”孙六首先明白了曹忻的意思,抢先走了。 “这……?”玉宁担心地看看上官飞,见他略略点了一下头,便放心地坐了下来,客气道:“那就有劳孙捕头了!” 时间不大,孙六背着小宝边走边聊着走了进来:“小公子,你昨晚怎么没在你娘的房间睡?” “你好奇怪耶?管我在哪里睡觉干嘛?……”小家伙淘气地反问说。 “关心你啊?看你娘每天那么多的公务,怎么照顾你呀?” “可不是?都把我娘累病了!幸好上官叔叔回来了,要不然我娘的嗓子就哑了!……所以我就跟上官睡了,让我娘好好养病……。”小家伙翘起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嚄!小宝长大了!还知道心疼人了?”孙六笑着夸奖道。“那你上官叔叔这些天都跟你们在一起吗?”这小子又问。 “上官叔叔是偷跑回来的,他说被坏人给抓去了。……” “哦……,”孙六来到堂前,放下小宝。小宝一看见玉宁公主,就扑在她的怀里撒娇说:“娘!那个公主不是个好孩子,偷跑出来玩都不告诉她娘?害得大家都找她,还害娘都生病了,小宝不要娘生病!现在上官叔叔回来了,你就让他去找好了?”小公主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红着脸尬在那里。 上官飞见他没有闯出漏子,便拉过他笑着逗他:“好哇!小宝?枉叔叔平日那么心疼你?你竟然一点都不心疼叔叔?这么辛苦的事,还叫叔叔我去做?” “不是不是!”小宝慌忙摇头,“小宝也心疼叔叔的。”他又一指孙五孙六他们说,“你也可以让他们去做啊?” “小小年纪就知道以上压下,以大欺小……?不得了!是谁教你的?”曹忻现在放心了,俗话说:‘小孩嘴里掏实话。’这刘文宝的话应该不会假,所以也指着他逗笑了起来。 玉宁公主的手心里可是捏着一把汗,现在见是有惊无险,也松下心来,陪着笑了。 “上官师爷,那你是怎么脱身的?”曹忻忽然又问。 “我嘛……,嗐!就别提了!……”上官飞装模作样地甩着脑袋说:“我早就怀疑那两个太监有假,就去拆穿逼问。他们见事情败露,就趁我不备,用了根这么粗的绳子把我拴住,……”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又说,“把我弄出府衙,然后拽着我东躲西藏,嘴里还被几双脏袜子堵上,又臭又腥,我是欲喊无声、欲吐不能,就堵在胸口这块儿,上下翻腾。那个难受的滋味……,怕是无人能够体会……。” 说得众人哪里还吃得下去饭?都停下筷子,压住胸口的恶心。 “上官飞!你……”小公主一听气坏了!可又不能发作,她只好捂住嘴,压一压胸部的翻腾,然后用眼睛狠狠瞪着他。 “大人别着急,听我说完。……”上官飞赶紧冲她挤挤眼睛,又说,“他们说人不是他们杀的,他们只是想劫个财刚巧碰上。……也该着我倒霉,非得要追根纠底,既然是识破了身份,就不能留我,怎么的也得跟大人换一条生路,所以把我劫走,想要挟大人。我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就在我被折磨得快半死的时候,来了一位侠士……” “邱潇?……”孙五脱口说道。 “对,就是他!……哎?你怎么知道的?”上官飞故作吃惊道。 “不不,我怎么会认识他?……”孙五慌忙解释,“我也是前几天才见过此人,当时他还说跟师爷你有交情,想必就是这个人。……” “哦……,我还当你们早就认识呢!”上官飞见他吓得够呛,顿了顿又接着说,“……此人可是了不得?一看到我就知道被绑架了,马上出手。……你们也知道那两个盗贼的厉害吧?可邱潇一出手,三下两下就把他的给打趴下了!……” “这么说……你抓住他们啦?”曹忻冷眼旁听,心说:好你个上官飞,还真能编故事?那好,我就陪你演,……于是插话说。 “那当然!他听我说这两个人是盗贼,立刻就把他们给绑了!……” “那他们人呢?”曹忻赶紧追问。 “这个嘛……”上官飞故意犹豫了一下,又警惕地说,“隔墻有耳,我现在不方便说,要是被他们同党知道了,再劫了去,我可就白忙豁了!” “对对对,还是上官师爷考虑周到!既然盗贼已经抓住了,是不是劫镖之人,大人明日一问就清楚了!”曹心想:不管上官飞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抓住了那两个人就好。明日大堂之上,他们能替我背黑锅最好,如果不能,就立马杀了他们!倘若是苏蛮和上官飞合伙使的计,就一并除掉!……想到这里,他紧催着玉宁: “大人若不紧快了结此案,我们何日才能找回公主?” 上官飞看出他的用意,忙递话对小公主说:“大人你的嗓子还行吗?若能问案,我这就叫孙捕头随我去带人。……”那意思是:你就装病,尽量拖延时间。 玉宁公主也听出来了,马上装作痿糜的样子,两手搂着脖子,用大母指顶着下巴,沙哑着嗓子说:“嗓子干痛难当,怕是一两天问不了案了!……” “巡案大人,此案可拖延不得?现在的盗贼如此猖獗,怕的是夜长梦多啊?大人!”曹忻急道。 “曹大人因何如此心急?我家大人可是国之栋梁,身体拖垮了,你担待得起吗?那两盗贼现在由邱大侠看管,有什么不放心的?”上官飞“嚯”地站起来,大声喝斥道。然后又对小公主说:“大人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这里交给卑职和曹大人就行了。……” 他也怕公主在这里坐久了,会让他们看出破绽,于是叫过小宝:“小宝,吃饱了快来扶你娘回去休息。” “看大人如此难受,要不要叫个大夫?”曹忻假意关心道。 “不必了!我只是上火了,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衙中之事就有劳曹府尹了!”小公主故意呛着嗓子说。 第105章应梦公主之智取镖银 “既然这样,下官遵命就是。大人回去好生调养生息,盼大人早日康复,好早日结案。”曹忻只好说。 这一整天,玉宁公主都是躺在床上装病,她也觉得这样最保险。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上官飞拿了点儿吃的,给她送了过来,小宝也跟进来,赖在床边不肯走。上官飞过来说道:“小宝,你昨天晚上是怎么答应叔叔的?快去叔叔房间睡觉去!” “不嘛!小宝要陪娘!”小宝撅着小嘴说。 “瞧你们教的孩子,这么不懂事?”玉宁恼道。 “小宝舍不得娘嘛!……”小家伙委屈得眼泪汪汪。 “好了好了!……小宝乖,你娘身体不好,所以心情也不好,咱们还是不要惹娘不高兴了!咱们小宝最懂事了!走,叔叔哄你睡觉去。”上官飞忙抱起他,连哄带劝给抱到自己的房间,哄得他睡着了,这才回来小公主这边。 小公主一见他就火冒三丈: “上官飞!你说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么恶心的事?” “公主您小声点儿……,” 上官飞紧张地伸头看看外面,压低声音说:“我那不是在糊弄曹忻一伙人吗?您又不是绑匪,您生个哪门子的气?”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看不出来你在指槡骂槐?……” “公主您清醒一点儿好不好?我们现在是在与虎狼周旋,我哪有心情逗你?……” “还有,你干嘛不告诉小宝实话?我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能让他叫娘?你就是成心让我难堪!”小公主气道。 “小宝只是个孩子,思想简单,很容易说漏嘴的。要不然早上我们就露馅了!还有命活到现在?”上官飞解释说。 “我不管!我堂堂一国公主,岂能任由你们摆布?”小公主怒气难消。 “我说公主,我们可是在替你们皇家办事?怎么能叫摆布呢?您可要理解我家大人的一片苦心!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噢,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她去冒险?那我现在就去把她换回来!”玉宁说完,气呼呼要走。 “站住!”上官飞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你现在这么一走,会让全盘计划功亏于溃!曹忻正在外面等着呢!你就算捐躯了,有何面目去你们皇室祖先和无数屈死的冤魂?侥幸不死,你又有何颜面去见你的皇兄母后和百姓臣民?……” “我……”小公主被问住,站在那里,羞愧地低下头去。 “公主,您请坐!……”见她站住,上官飞忙请她坐下,开导她说:“您仔细想想,就凭曹忻一小小府尹,就敢吃掉那上万两镖银……?” “你是说……,他背后还有人?” “不错,他背后一定还有个大人物!所以我们才出险招――引蛇出洞。”上官飞说,“我家大人这几年虽然有些名望,但在朝堂之上还是没有地位。哪像公主您,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就算出错了,还有太后顶着。宫中大臣再高也得排在您之下,万一我们计划失败,可还要仰仗公主给我们主持公道啊!……”上官飞留了个后手。 “你放心,这事我再清楚不过了,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嘘……!房顶上有人!”小公主决心没表完,就被上官飞打断。他指了指屋顶上,又故意提高嗓门对她说: “大人,此次属下虽遭挟持,却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哦?”玉宁先是吓一跳,当看到他的眼色时,也随即放开声音问:“什么意外收获?” “就是去年失踪的镖银的下落。” “在哪里呢?” “大人别着急,我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上官飞说着,把头伸出门外,故作紧张地四下看了看,这才关起房门,来到玉宁公主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嘀咕一阵。…… 房顶上这两人正是孙五、孙六两兄弟。他俩一听大吃一惊:“什么?他怎么知道镖银的下落?” 上官飞一早料到曹忻不会相信他,一定会派人监视,。所以一听到房顶上有动静,马上当机力断,与小公主合演一出‘将干盗书’。这俩人不知道是计啊?见他说到镖银下落时,警惕地打住,出外看一圈才窃窃私语一番。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心里十分着急。 “莫非他真的发现了那批镖银?我是否要去看看……?”孙五拿不定主意。 “大哥,还是看看放心些,免得曹大人又说我们办事不力。”孙六说。 “好,走!” 二人跳下房顶走了。 苏婉和邱潇也早就来了县衙,埋伏在后院一角,把这二人的举动看个一清二楚。他们明白了上官飞的用意,并没有惊动他们。见这两个人听了上官飞与小公主的谈话,下房走了,这才现身。 “上官师爷称得上是再世诸葛,果然料事如神!”邱潇小声赞叹。 苏婉也乐坏了,可她怎么好意思自夸?显出不以为然地语气说:“邱大侠也虚夸了些,他也不过比常人多那么点儿办法罢了!……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好!”邱潇猫着腰跟在她的身后,不禁替上官飞报起 屈来:“大人得如此贤能,非但没有感激,怎么听着倒好像他欠你的似的?” “他身为文案师爷,为我出点谋略,难道还不应该啊?”苏婉故作不知地反问。 “哦……,明白了!”邱潇笑了。 “很好笑吗?”苏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我笑上官师爷是烧火棍插进冰缸里……” “什么意思?” “他一头热啊?”邱潇灰谐地笑道,“上官兄真是命苦,跟了大人您了!看样子,他这辈子就算智馕倒尽、热血洒光,也不会有人领情的。……” “……”苏婉被他说得脸上发烧,心里一阵慌张,还差点跟丢了那两个人,“是不是他酒喝多了,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个上官,回去跟他算账!……”她小声嘟囔一句又问,“那两个人呢?” “他们向左拐过去了。”邱潇看得真切,边走边解释说,“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啊?他不过要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小心点儿,可是你自己想歪了?” 苏婉脸“唰”地红了! “他真多事!”她紧张地小声埋怨一句,便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那两个黑影。 “前面好像是个竹林,他们蹲在地上挖着什么?”邱潇说。 “一定是镖银!我们悄悄地靠过去。”苏婉说着,躬身靠到近前。邱潇也赶紧跟上来。 孙五孙六来到竹林,四下查看了一下,这才挥刀刨土,不一会儿,土坑里露出来几只大木箱子。二人打开木箱看了眼,又“啪”地盖上,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声说道: “不好!上当了!”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六着急地问。 “快看看有没有人跟来?”两人围这竹林转了一圈,又故虚张声势地诈道: “快出来吧!我们看到你了!” “大人,怎么办?要不要马上把他们抓起来?”邱潇悄声问。 “不行,公主还在衙内。曹忻明早要是看不到他们俩,一定会抢先下手的。那样他们就危险了!”苏婉小声说着,又一打手势:“走!去竹林深处。” 孙五兄弟俩见诈不出人来,就挥刀砍倒毛竹,高竹倒地,“轰隆隆”作响,竹叶也满天飞,又“唦唦”落地。 “他们在砍竹子,我们怎么办?”邱潇说。 “我们上竹梢,跟着风向走。”苏婉一提气,脚点枝条,飘然跃上竹梢,邱潇也展内功飞上枝头。他们跟着竹子的倒向,变化着身法:时而隐进林中,时而现身竹梢头。 孙氏兄弟乱砍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停下手来:“啊昌,既然是上官飞的诡计,那这里也就不安全了!趁跟踪的人还没到,赶紧把它们转移走。” “好,我去找马车,你在这里守着。” “我们现在做什么?”邱潇又问。 “耐心等待,不要惊动他们。”苏婉说。 等孙五孙六套来马车,把木箱搬上去,然后打马离去,苏婉他们才敢出来竹林,展轻功追了上去。就见孙五兄弟俩,把马车停在离竹林大约有好几公里的一处杉木林外,然后来回几趟,把重木箱扛到树林里面,又松开马缰、猛一打马屁股、让马拖着马车任意狂奔,看着马车跑没影了,他们才再次刨坑藏银,又抱了几抱杉木枯叶作为掩盖,然后又仔细搜索了一下附近,确信无人跟来,这才安心离开。 苏婉他们躲在远处,见二人走远,这才走进林中,根据他们进去的时间,揣摩着远近的距离,找寻着新土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他们藏匿的地方。 “他们还真能藏?先是竹林,后又是树林?”苏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 “竹林茂密,新竹突起,若不是作好了标志,告诉你也不容易找得到。更何况杉木林?每棵树都一样,这么大一座山,更难找到。”邱潇分析说。 “奇怪,那孙五怎么管孙六叫‘啊昌’?”苏婉忽然又奇怪道。 “‘啊昌’就是‘盛昌’,他们在山上也是这么称呼的。” “这两个混蛋!连自己人也杀?真没人性!”苏婉愤愤骂道。 “他们欺师灭祖,枉顾人命,更是天地不容!”邱潇也气愤地说道。 “邱大侠,你现在就去通知师爷他们,明日就可以开堂问案了!……我去找人把这批镖银搬走。明天一定要将这几个杀人恶魔绳之以法!” 第106章,应梦公主之堂上为难 “好,我这就去!”邱潇应声往府衙而去。 第二天一早,上官飞就带孙五孙六来到客栈,邱潇立即迎上前来:“师爷,人都在这里,我可是守信了啊?” “多谢邱兄!”上官飞躬身礼罢,直起腰来冲孙五孙六一摆手:“把她们带走!” 二人上前就将她俩绑住。 “师爷?你……?”豆灵一见惊慌道。 “上官飞!妖道邱潇!你们两个无耻小人!敢合伙陷害我?看我回京不扒了你们的皮?剁碎你们的骨头?……”苏婉也故意边挣扎边嚷嚷。 “死到临头,还敢放狠话?”孙五气恨恨地猛地勒紧绳子,打了个死结,“骂吧!要不然就没机会了!” “我们可是钦差?你们这帮有眼无珠的东西!……谋害钦差,皇上会灭你家九族的?”苏婉骂骂咧咧地挣扎着。 “到现在你还想胡弄人?有什么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孙六拿块抹布塞到她的嘴里,阴冷地说,“待会儿黄泉路上,让你骂个够!” “放开她!我们要见巡案大人!”豆灵儿也叫嚷道。 “别急,这不是正带你们见她去了吗?”孙五也阴笑道,可眼睛不时的瞄一眼邱潇,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 邱潇也知道他二人忌惮自己,于是说:“师爷,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还是把人给你送到位吧?免得再出差池。” “那是最好!有劳邱兄了!”上官飞一想,为了苏婉的安全,让他送到县衙当然更好了!于是赶紧答应,然后与孙五兄弟俩一起,把苏婉、豆灵押上公堂。 玉宁公主和曹忻早就在大堂等候,邱潇把人送到门口就走了。 “大人,盗贼带到。”上官飞回禀之后,站到小公主的身后,冲着她一示意。小公主马上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大胆盗贼!竟然敢打劫镖银,杀害数十条人命?还冒充钦差,挟持师爷?如今罪证确凿,还不与我从实招来?” 见她们没言语,曹忻也一拍桌子斥道:“好猖狂的贼子?还不快快回答?” “你要我说什么?这个问题该问你才对?”苏婉怒视着曹忻,反问道。 “好你个大胆狂徒!竟敢藐视公堂、目无巡案大人?……”他阻住了苏婉的话又对小公主说,“大人,对付这些个顽劣之徒,不用点刑法,他们是不会招供的。” 这小子多坏?为了躲避责任,竟然想激怒玉宁对她用刑? “曹大人似乎心急了一点儿?审案才刚刚开始,就用严刑逼供,是不是有背常礼啊?”上官飞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你这是何意?”曹忻心中不快,却又不好发作。 “卑职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曹大人,这是我家大家在审案。”上官飞不慌不忙地说。 “你……”曹忻气得翻了翻白眼,又无可倷何地对小公主说,“下官也是为了早点结案,并不是有意越权,还请大人明鉴!” “嗯……。”玉宁公主偷眼看了看上官飞:玉树凛风地立在身旁,微眯二目、表情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再瞅瞅苏婉,也是神情泰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小公主一看他二人如此神情,心中来了气:这么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能得皇兄的赏识、百姓的爱戴?还不是靠着上官飞的扶持吗?有什么好神气的?天下好事都让她给占了!上官飞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让她给媚到?……想我堂堂一国公主,不敢说倾国倾臣,比她还不绰绰有余?上官飞为什么看不上我?……为了这么个人,我竟然还私自出宫,为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反倒把我耍得团团转?你们不会仗着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二合为一,就天下无敌吧?……好!我今天就叫你们失一次算!上官飞你不是不让动刑吗?我还偏叫动!……敢强迫本公主移花接木作替身?这回也叫你们见识见识本公主的利害!让你们知道知道本公主可不是随便让人支使的?……想到这里,她故意看着上官飞说:“曹府尹说得有道理,对付这些个狂傲大胆的匪徒,不用点儿大刑是不行的。来人!大刑伺候!……” “大人!……”上官飞一见吓坏了,一把按住她抽令的手:“大人一向清明,从不严刑逼供,今日何以如此?如果大人真的下令,就毁了大人一世英明啊?请大人三思!” “师爷,他们犯下如此淘天罪行,我们用点刑法有何不可?莫非你想越足代袍,左右大人问案?你还把不把大人放在眼里?”曹忻见机火上浇油。 “案子还没有审清,他们也只是嫌犯,曹大人因何一口咬定就是他们?……”上官飞瞪着曹忻对小公主说:“大人一定要秉公办案,切莫错判了无辜,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嗯,……”小公主看到上官飞心急如焚的样子,心里得意了:上官飞,你也有着急上火的一天哪?我还以为你遇什么事都能冷静呢?敢强迫我假扮巡案?今日知道本公主的厉害了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自作聪明?…… 上官飞看到玉宁公主那满脸得意的笑容,一闭眼睛:天哪!我怎么就让她担此重任了呢?真是一步错,步步危啊?……公主啊公主,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这个时候找我们麻烦哪!…… “上官师爷如此袒护他们,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吧?”曹忻抓住机会说。 “你说什么……?”上官忽地睁开眼睛,怔怔看着他。 “你刚才的‘亲者痛、仇者快’是什么意思呀?”曹忻逼视着他问。 “那你一味地要定她们死罪,又是为什么?难道你们有过节吗还是怕她们说出什么秘密?”上官飞不紧不慢地反问。 “大人在上,自会明察。现在大人的话就是公理!如果师爷跟他们没什么瓜葛,就请退在一旁。来人!把他们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曹忻脑火地白一眼上官飞,不由分说地抽起令箭、扔到堂下。 “啊?……”堂下这两个人一看吓坏了!苏婉也搞不清小公主这葫芦里有什么明堂?这个时候自己又不能自暴了身份,眼看公差们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怎么办?……她急得直看上官飞,心说:“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怎么事先没打声招呼?这证据都拿到了,还用得着苦肉计吗?……” 曹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上官飞一时也失了对策,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玉宁公主一看坏事了:本来只是想吓吓他们俩,没想到曹忻如此之快,她也是干瞪着眼,不知如何是好。…… 豆灵儿见公差走过来,拉过她们,推出去要打,急忙叫道:“慢着!她是公主,你们狗胆包天,敢加害公主?” “她是公主?”众人一听都惊愕了。摁住苏婉那几个公差闻言,也吓得赶紧撒手,愣愣地看看她又看看堂上。 “没错,我就是公主!”苏婉起身,摇一摇身子,蹭蹭被踏脏的靴子,昂起头怒道,“你们敢蓄意加害本公主,该当何罪?” “哈哈哈……!”曹忻听罢一阵大笑:“你说你是谁就是谁?那我要说我是王爷难不成我就是王爷?……” “我们有圣旨为凭。”豆灵赶紧说。 曹忻听了又是一阵怪笑: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怪事?皇上会下圣旨让公主自己来找自己……?真是天大的笑话!分明是你们杀了钦差、偷得圣旨、然后冒充身份,混进我府衙图谋不轨,还敢冒认皇妹?撒谎也不看看地方?竟然敢在我们明察秋毫,铁面无私的巡案大人面前,冒充完钦差又冒充公主?来人!……” “曹大人!这你在审案还是我家大人在审?你就这么擅自作主,想置我家大人于何地?”上官飞急忙阻拦。 “上官师爷,我等食皇家俸禄,理当为皇上分忧,严于律法,刚正不阿!只要是对朝庭有利的事,就是皇上自己坐在这里,我也同样会依法办事,坚持到底的!”这个曹忻说得倒是‘严词卓卓’。 “哼!”上官飞冷哼一声,转脸气恨恨地瞪一眼玉宁公主,心说:叫你胡闹?让小人得势了吧?我看你现在如何收场? 第107章,应梦公主之堂前暴动 玉宁公主现在傻眼了:本来只想发泄一心中的积压的怨气,小小惩戒他们一下,没想到让曹忻钻了空子。曹忻的居心已经昭然若见,他连皇兄都不放到眼里,又怎会听我的……?这下糟了!苏大胆完了,我们怎么办?……她急得一个劲地看上官飞。 上官飞可是真生气了,眯上眼睛看都不看她。玉宁公主一看急了!慌忙冲着堂下来拿苏婉的人喊:“她不是劫匪,她是巡案!” “啊?……她是巡案大人?”堂下这帮公差一听,不禁看了看堂上,张着嘴巴,一会儿比一会儿糊涂:刚才还说是公主,现在怎么又成巡案大人了?到底有几个巡案呀?…… 曹忻也迷糊片刻后,马上清醒了过来,直盯着玉宁公主问:“她是巡案?那你是何人?” “错!……”上官飞闻声,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接过话来说:“大人的意思是说她――是我们巡案大人的要犯,当然要亲自审问。……”他又扭头对玉宁说,“大人,情况特殊,您可要问仔细了?”他把“仔细”二字说得特别的重,这是要提醒小公主此案的重要性,再不能任性妄为了!……小公主刚才吓得够呛,现在学乖了,点点头、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大胆女贼!休得在此冒认皇亲!说、为什么假冒钦差?是怎么杀官夺镖的?同伙现在何处?镖银又藏在哪里?” 衙役们回过神来,重又抓住她,把她绑结实。 “苏婉你这个笨蛋!枉我家公主仰慕其名,违造圣旨,不惜玉体、不远千里来到这个鬼地方来见你,还说一睹你的风彩?我呸!却原来你就是这么个是非不分,刚愎自用,又居心叵测的蛮妇!”豆灵一见气愤地骂道。 玉宁一听,心中好不羞愧:灵儿你错怪她了!我才是那个不知轻重的糊涂蛋!差点害死一位贤良……。 苏婉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公主是特地为我而来?他家冒太监、伪造圣诣,要我找她,其实只想见识一下我查案手段。没想到应梦理出来失镖一案,才惹来这么多的麻烦。……幸好没有让她去涉险,否则真的对不起她的这份厚爱了!……想到这里,苏婉精神陡增,她抬头挺胸,更添几分信心。 曹忻见玉宁公主抽令牌的手停下来,面露愧疚之色,着急地催促道:“大人,这是盗贼刁妇们惯用的手段,您可不能心软上当?” “噢……,”玉宁缓缓心情,又斥责道:“大胆刁妇!休得糊攀冒充!你还是老实交代,你们把镖银到底藏在哪里?同伙是谁?” “不知道!”豆灵儿把头一倔,气呼呼地答道。 “不,我知道。”苏婉却一口承认。 “公主你知道什么呀乱说?你疯了吗?这样说回害死自己的!”豆灵急得直踢她的脚。 “不,我没疯,我的确知道。”苏婉看着孙五孙六坚定地说。 这俩个人也心虚地相互看了一眼,心说:我们做得那么仔细,她怎么知道?……就凭她们俩那点儿技量我们会没有察觉……?一定又是在使诈!……想到这些,他们俩反而镇静下来。 曹忻闻言吓了一大跳,他担心地偷眼看看这二人,见他们如此镇定,肯定是没出什岔子,也就放下心来看着苏婉冷冷地说道:“你藏的东西你当然最清楚了!快说在哪儿!否则休怪本官对你用刑!” “曹忻,谁劫的银、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呀?……”豆灵儿冷声反问。 “大胆贼婆!死到临头,还敢在此胡攀乱咬、血口喷人?”曹忻恼怒地打断她。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婉也冷冰冰地轻哼一声。 “好你个贼婆娘!竟然敢诬陷本县?看来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瞧瞧,你们是不会老实的?来呀!大刑伺候!” 曹忻脑羞成怒。 “且慢!本巡案在此,谁敢乱来?”玉宁一见,“呼”地站起来喝斥她道。 “大人,公堂之上,岂容她们信口开河,胡乱陷害?”曹忻赶紧解释。 “哈哈哈……!”苏婉一见,大笑道:“我险害你?若不是二位捕头带路,我又如何找得到镖银的下落?” “你胡说!”孙氏兄弟坐不住了,忙起身喝道。 “竹林上当,衫林窝赃,……二位捕头,我说得对吗?” “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俩个人一听,惊得目瞪口呆。 “贼婆娘!一派胡言!”曹忻毕竟是久居官场,早就练就了奸猾狡诈,一看情况不妙、马上喝斥:“你们劫的银,知道下落还不是轻而易举?可恶的是:你们死到临头还想嫁祸脱罪?……”他又向着小公主说,“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还请大人赶快下令,将他们当堂处决,以振国法!” “案情尚未明了,怎可妄下定论?曹大人在担心什么?……”上官飞一旁讥讽道。 “如此杀人狂魔,师爷因何一味袒护?难道你和她们都是一伙的?”曹忻反咬一口。 “她们根本不是什么劫匪。……” “先前还称她们劫走的你,现在又说不是?你哪句话才是真的?……”曹忻脑火地打断他说,“他们不是那你就是!来人!将主谋上官飞拿下!” “上方宝剑在此,看你们哪个敢动他?”玉宁公主一见,慌忙举起上方宝剑。 “大人,此事关乎数十条人命,国法威严,岂能任由她们逍遥法外?为了皇上百姓,恕下官难以从命!来呀!先将这两个贼婆就地镇法!”他边说边冲着孙氏兄弟一抬下巴。这两人立即跳起来,扑向苏婉豆灵。 “住手!”他们的猖狂之举,使上官飞始料未及。听到堂下豆灵儿的惊叫,这才慌忙大喝一声,纵下堂来保护苏婉。 孙五孙六现在是狗急跳墻,哪里还理会他?下来举刀就剁。 “啊!”豆灵吓得尖叫一声。 “上官小心!” 其实苏婉也早就用上脱绳大法,为了掩人耳目,她才背着双臂,把绳头攥在手中。看孙五孙六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来,上官飞又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护住自己,眼见大刀落下,她猛一推上官飞,一抖绳索,一偏身,飞快地挥拳击向孙五的臂腕。 “婉儿!”上官飞冷不丁被她这一用力,当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他只当苏婉难逃此劫,痛心地大喊一声。 苏婉听到喊声,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呢?虚晃一招跳过来扶他:“你没事吧?” “你没事吗……?”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跟前,上官飞这才收了魂:“我还以为……” “我没事,快去保护公主!”看孙六的刀又过了,苏婉又一推他。 “好,那你自己当心!……剑。”上官飞说着,随手把剑扔给了她。 苏婉接剑在手,迎风一抖,来拿孙五孙六。 曹忻坐在公案旁,眼看着下面打起来,都没敢动,因为他知道不是苏婉的对手,还以为堂上这为是苏婉呢!所以没敢轻举妄动,只是冷眼观察着小公主的举动,心里盘算着如何下手?现在听上官飞大呼“婉儿”,下面那位又叫他“快去保护公主”,他这才完全明白了,“噌”地跳起来直取玉宁公主。 “上方宝剑如皇上亲临,你敢对我无礼?”小公主慌忙伸出宝剑。 曹忻理都没理,一脚踢飞上方宝剑,探手就抓。 “啊!”玉宁吓得莫身就跑。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曹忻指剑拦住去路,“说!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当朝公主李玉宁。你这贼子,还不下跪求饶?”玉宁壮着胆子喝斥道。 “抓的就是你!有你在我的手中,还怕苏蛮和皇帝小儿不乖乖听话?”曹忻凶相毕露。 上官飞想过来救驾也来不及了!他哪有曹忻快?就见曹忻往前一纵身,明晃晃地宝剑直刺向玉宁。小公主顿时感到一股冷嗖嗖的寒气向她袭来。她心一凉,一闭眼: “完了!命没了!” 第108章应梦公主之擒拿元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梁上跳下个人来,抬剑磕开他的剑,微微一笑道:“曹大人,你也太大意了!怎么也不想想,我们智勇双全的巡案大人怎么会放心把公主放到虎狼的嘴边?” “啊?邱潇……?”曹忻抬头一看是邱潇笑,大吃一惊。 来者正是邱潇。他受苏婉的委托,暗中保护公主的安全。他把苏婉她们送到衙门口之后,又趁人不备上了屋顶,再从天窗进到梁上,扒在屋梁上观看下面的动作。 后来看孙氏兄弟气势汹汹要杀苏婉,而苏婉双手被绑并无还手之力,(他也不知道苏婉会脱绳大法),所以急得差点没从梁上跳下来。后来见上官飞舍身来救,而苏婉又甩开绳索反过来救他,他才放下心来,待低头再看,公主又形势危急。(原来他光顾着担心苏婉,忘了公主的处境了!)这下一看吓坏了,赶紧从梁上跳下来,挡住曹忻。曹忻一看是他,自知不敌,掉头就走。 “哪里走?”邱潇举剑追上,截住了他。曹忻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拼搏,这二人就打在了一处。 孙五孙六见对方出手不凡,不觉惊道:“你是什么人?” “你看我是什么人?”苏婉随手揭下面皮。 “啊?苏巡案?”两人不禁回头看看堂上。 “她才是真正的公主。……你们俩也该现出原形了吧?――盛大、盛昌?”苏婉甩掉面皮,飞剑直取他二人。孙五、孙六惊魂未定,又被苏婉揭穿身份,惶恐得倒退一步,还没等他们定神站稳,苏婉的剑就到了,吓得二人左右躲闪,又慌忙双双摆刀相迎。 苏婉身手虽然不凡,但孙五、孙六也不是泛泛之辈,以二敌一,吃亏的肯定是苏婉。就见孙五的大刀当头劈来,苏婉一哈腰,这刀走空。她刚准备起身还击,孙六的刀又拦腰砍下。苏婉慌忙横剑向外一磕。刀剑相碰,“叮叮啷啷”作响,火星四溅。她还没有收招,孙五的刀又到了。这俩人刀起刀落如翻云覆雨,累得苏婉是气喘吁吁。 上官飞刚才见公主遇险,都吓傻了!现在见邱潇救下玉宁,他才把心放回肚里。扭头看见苏婉奋战孙氏兄弟,已渐感不支,连忙抓起被曹忻踢掉地上的上方宝剑,又飞快抽出放在堂案桌上的销魂剑,赶了过来: “大人,接剑!我来助你!” 苏婉正感乏力,听到上官飞这声喊,不由精神一振,伸手接过上官飞抛过来的宝剑,交到右手,她双手执剑,抖擞精神再站孙氏兄弟。刚才是以一敌二,用的又是把普通的剑,所以显得很吃力。现在是宝剑称手,又有上官飞相助,她是如虎添翼,越战越勇。她把宝剑舞得天花乱坠,招招克敌,剑剑得势。只见苏婉一个“横扫千军”,拦腰扫向孙五,孙五慌腾空跃起;苏婉随手翻剑刺向他腿胯,孙五不敢落下,凌空一个转身,挥刀斜拨她的剑。苏婉收剑又猛刺他的咽喉,吓得他赶忙一扬脸。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孙五仰脸这一刹那,苏婉探手直抓他的面门。“啊?”她动作之快,把孙五吓得一激凌。就在他愣神的当口,他的这张面皮就被苏婉抓了下来。 听到孙五的惊叫,正与上官飞打斗的孙六忙抬眼来看,叫大哥的面膜被抓掉,忙飞刀逼退上官飞,然后撤刀来救孙五。看孙六的刀急转而下,苏婉不慌不忙,竖剑指向他前胸。这样的针缝相对,那比的就是速度,孙六没料到她会不躲不闪,自知没她的剑快,急忙换招回护前胸。苏婉见机掉转剑锋,推向他的手腕,吓得孙六扔掉大刀,护住手腕,抬眼又见苏婉撤招换式,他想接回刀就不可能了!大刀因冲击力太大,一头扎在地板上,插进半刀之深,孙六一手还没拽起来,苏婉的宝剑又向他袭来;他赶紧跳走躲开,瞅准机会又来拔剑。这回还没来得及起身,苏婉的剑就寒嗖嗖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别动!动一动脑袋可就没了。”她一边制住孙六,一边冲着孙五喝道:“盛大,你兄弟已经被擒,你还不放下屠刀受降?” “我跟你拼了!”一看兄弟被擒,孙五急了,脑火地猛扑过来,举刀就剁。这一刀又快又狠,苏婉闻风往旁一闪,这一刀就“扑”地扎进孙六的胸脯上。把孙六疼得“妈呀!”一声倒在地上。 “啊?……啊昌!”孙五一看这一刀砍中的是自己的兄弟,也傻眼了,呆呆地愣在那里。上官飞趁机把剑抵在了他的哽嗓咽喉。 苏婉过来又揭下他的面皮,然后对衙差们说:“把他们给我绑了!” 在这短短一点时间内,居然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离奇的变数,弄得这些个衙役们都找不到北了!现在听到苏婉喝令,方才明白过来,畏畏缩缩地过来,将这两个人绑上。 这边邱潇的剑更快,“啪啪啪”如雨点直下,只见寒光,不见剑身。把曹忻看得眼花瞭乱。他心里发慌,不由得糊冲乱磕。紧紧护住身体。 玉宁公主没想到邱潇会如此利害?看他把曹忻打得自顾不暇,节节败退。早忘了刚才的恐惧,危险,站到一旁高兴地舞手叫道:“打得好!打得好!邱大侠!曹忻作恶多端,你一定把他抓住了!” “遵命!”邱潇答应一声,抖剑突进,曹忻回身相搏。邱潇的剑是见缝插针,逮着空档就下。一见曹忻抬臂挥剑削来,就顺势斜刺他肋下,就听“扑”的一声扎了进去。曹忻“啊呀!”一声,差点疼晕。他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握着剑柄,瞪红了眼眼珠子,准备顽命。邱潇一见,赶紧往旁一纵身。后边小红主又喊上了:“邱大侠!这种人死有余辜,你不要对他手下留情!” 邱潇一听让过曹忻的剑锋,横剑刺向他胸膛。邱潇这剑快如闪电,如果刺下,曹忻必死无疑。苏婉一见急忙喊道:“邱大侠!不要伤他性命!留活口!” 邱潇一惊,赶忙收势,可他想收剑已经来不及了,他慌忙翻转剑锋,顺势平推,剑到曹忻的身上已经削去七成功力,就这样,曹忻的胸膛也是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曹忻连续中剑,痛得当场昏死过去。苏婉赶过来,先拿金创膏给他止血,然后令人将他绑到椅子上,这才用凉水把他浇醒。 “曹忻!你知罪吗?”苏婉责问道。 曹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问话的是苏婉,便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 “曹忻!你指使盛大盛昌杀官劫银,监守自盗,你竟然还想杀本公主灭口?你还不快快认罪!”玉宁气呼呼地指责他说。 “哼!谁叫小皇帝昏庸,滥施官威?他早就该脱袍让位了!”曹忻轻哼一声,鄙视她一眼说。 “你大胆!”小公主气得刮了他一耳光,“我皇兄乃有道明君,他招贤纳士,任用贤臣,才不至于被你们这些个乱臣贼子乱了朝纲!” “哼!”曹忻一扭脸,不屑地冷笑。 “曹忻!你不要执迷不悟!还是老实交代吧?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的家小想想,……”苏婉告诫他说。 曹忻一怔,近乎央求的口气说:“我知道大人是个好官,不会为难我的家人的,此事皆是曹忻一人所为,她们是毫不知情啊?” “曹府尹,你一个小小府尹,住这么大一所宅院,还享受着国家的俸禄,怎么可能会冒着珠连九族的风险,去杀官劫镖?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上官飞怀疑地问道。 第109章,应梦公主之杀人灭口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个‘贪’字,一个‘欲’字足以说明一切。我败就败在,错用了两个自以为是的蠢猪!”曹忻看一眼盛氏兄弟,恨恨地说。 “曹忻,我知道你不会是主犯,为什么连家小都不顾,都要去维护这个人呢?……好,我答应你,放过你的家人,但你必须告诉我,主谋是谁?”苏婉紧紧追问。 曹忻顿了顿,用手摸了摸伤口说:“苏大人,我伤痛难当,你能不能让他缓缓?” 苏婉抬眼看了看他,见他面色煞白、遍身都在颤抖,知道是伤重所至,想来也不会出意外,便朝下面的人一招手:“来人,给他松绑。” “谢大人!”曹忻耸了耸肩膀谢道, “苏大胆,你这样放开他,跑了怎么?”玉宁公主不放心地提醒。 “公主多心了,苏大人什么人?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她是知道我重伤在身,叫我跑也跑不了!”曹忻乏力地苦笑笑,“能败在苏大人手上,曹某输得心服口服。” “曹忻!你到现在还不悔悟吗?你不觉得这是你祸害百姓应得的下场吗?不说出原凶,你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上官飞逼问道。 听上官飞这样说,曹忻看一眼他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盛大、盛昌,你还认得我吗?”邱潇怒视着盛氏兄弟说。盛大两兄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忙垂下头去。 “师父对你们有救命之恩,你兄弟非但不感激,反而恩将仇报!偷去他几十年的心血――脉络通,害得他老人家郁郁早逝,遗憾终身。你们为一己私利,竟然用它祸害武林?你们不顾无数灾民死活,杀官劫镖、残害同门、助纣为虐,你们还算是人吗?”邱潇痛心疾首地斥责道。 盛氏兄弟低垂头,一言不发。 “他们当然不是人!连他们主子都唾弃他们,说他们是两个自以为是的蠢猪!”上官飞故意用言语刺激。 这两个人一听,终于开了口:“我们也是迫于无奈,……” “既然是迫于无奈,那就说出内情,我家大人自会酌情公判。”上官飞见一激成功,赶紧趁热打铁。 “好,我们说……”二人提了提精神,缓缓说道:“初来乍到,不用点儿手段,很难在江湖上立足,我们就用下药解药的方法打开局面。也是用这种方法,加上现学的武功,博得威信镖局老镖头的信赖,把我们收在门下,做了镖师,在与众镖师的切磋中,提练了自己的武功。……那日接到密令,出师上京保镖,回来半道杀了官差,劫下镖银……” “密令?你们接到谁的密令?”苏婉赶紧追问。 “是曹忻的。我们把镖银偷偷运进曹府,曹大人为避风声,将镖银连同镖师一同藏进地牢。被困数月,镖师们实在受不了了,要求出去透透气,并让他厚待加餐。当时就被他的手下拒绝,并警告说:‘如果再闹,就永远不要出去了。’他们十分愤怒,要找大人理论,曹大人那时哪有心情理会?镖师们感觉不爽,便想了个方法,半夜叫来看门的,说有重要情况要禀告曹大人,让他近身说话。那牢头不知是谎,赶紧贴过去,却让他们掐住脖子,逼他掏出钥匙,然后打开牢门,又把他打晕,这才带着镖银连夜逃走。…… 我们得到消息,赶紧去追,直追到松林之中,才把他们拦下,好言劝说。他们却表示不再相信我们,我们也只能下狠招,先答应与他们共进退,决不为名利所左右,让他先把镖银藏起来,否则目标太大,谁也走不了。他们觉得在理,就放松了警惕,我才有机会下毒。师父的药如此金贵,我们又不会配制,所以每次下药都只用一点点。镖师们身强体壮,一时半会儿药力没到,他们就发现不对劲,拿起武器要和我们拼命,这才催动药性,早早毙命。我们怕让人发现,也趁着天还没亮,将他们掩埋。又怕新土惹人怀疑,就合力推倒大树,掩盖上面,拦住路人……” “这么说……,你们与曹忻早就有勾结?”上官飞问。 “大当家之死,是曹忻去查的案,他看出我们想掌管镖局的野心?所以用帮我们瞒天过海,蹬上镖头之位为前题,让我们与他合作。所以后面镖局做的都是他介绍的生意,追回镖银之后,也是他找高人给我们改头换面的。” “那他为什么要劫这批镖银?”上官飞又问。 “这个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是受命于他的……” “你们这两个蠢猪!早就该死了!” 曹忻没有理会上官飞,坐在那里装作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思量对策。忽听得这二人说要“招供,”吓得睁大了眼睛。听到这里,他急忙使出浑身力气,大吼一声,迅速捡起地上的刀、飞身跳起,左右开势,直插二人哽嗓咽喉。苏婉见状,慌忙出手阻拦,可是已经晚了一步,这二人应声倒地,气绝身亡。曹忻因用力过猛,又受苏婉一掌,当下又昏死过去,苏婉令人将他抬下去医治。 “唉!想不到他们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竟死在自己最信赖的人的手上?……”邱潇看着盛氏兄弟的尸体,长叹一声。 “邱大侠,这种人死不足惜,你无须为他们惋惜,他们这也是罪有应得!”玉宁公主劝道。 “唉!都是我一时心软,放开了他,才会让他有机会杀人灭口。……”苏婉很是自责。 “大人斋心仁厚,怎么会想到他会如此顽固不化,拼死挣扎?……好在还有一个活口,只要有他在,不愁抓不到主谋。你就不要太过自责了!”上官飞一旁安慰道。 苏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稍微平复了些。 “大人,孙五、孙六的尸体如何处置?”有衙差过来问。 “他们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置灾民的生死于不顾,杀官劫镖,为虎作猖。就将他们暴尸三日,以平民愤!”苏婉气愤地说。 “然后再把他们扔到山沟里喂狗!看谁以后还敢目无国法、为非作歹?”小公主也愤恨地接上。 大人,公主,邱潇想向您们讨个人情……,二位能不能法外开恩,让我将他二人带回山上?邱潇忽然单膝跪地、抱拳求道。 “邱大侠这是为何?快起来说话!”苏婉赶紧把他拉起。 “对呀,你要死人作什么?” 玉宁我奇怪道。 “公主,大人,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人死万事空’,既然他们已经自食了恶果,他们所有的红尘恩怨,也就从此了结。我和他们师兄弟一场,不忍看他们暴尸荒野,所以恳请大人、公主,允许邱潇将他们带回山上,好让他们自己在师父面前惭悔。”邱潇伤感地说道。 “邱大侠至仁至孝,实令本官钦佩!此次清查失镖一案,邱大侠功不可没,这点请求,理当应准。……”苏婉说着又冲着门外喊,“来人!将盛大,盛昌的尸体装入棺内,在给套辆马车,让邱大侠带走。” “喏!”有衙役进来,答应一声又出去了。 “多谢大人、公主的成全。”邱潇躬身抱拳谢过。 “邱大侠无须客套,这次若不是你及时相救,我怕早就死在曹忻的剑下了!……想不到邱大侠你还如此念旧?他们要是也如你这般,就不会造这么多的杀戮了!”小公主感激之余,陡生倾慕。 “公主奖错人了……!”邱潇一笑,指着苏婉和上官飞说,“这次能救公主,也全是受大人的委托、暗中保护的,邱潇哪敢领受?公主要赏赐,应赏赐他们才是。” “邱兄,这次查获镖银,营救公主,你的确是首功一件,我和大人只不过是尽忠职守,哪敢抢你的功劳?” 上官飞笑着推托道。 “就是!”苏婉也赶忙附和。 “邱潇也只是信守承诺,岂敢居功?倒是师爷和大人的聪明才智,让邱潇大开了眼界!此次下山能结识二位,邱潇也算不虚此行了!”邱潇抱腕敬赞道。 “邱兄过奖,你的武功真谛还确是叫我们仰目望晕,边尘莫及啊!”上官飞也高度赞扬他的武功。 “是嗳,你抓曹忻那几招,都把我看傻了!普天之下,怕是你邱大侠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苏婉也翘指赞道。 “哎?你们这样虚捧在下,让邱潇如何自处?江湖之大,能人异士比比皆是,邱潇哪里站上位置?” “邱大侠武功盖世,善行天下,却不图名利。回宫后一定让皇兄封你个高官厚禄。”小公主更加敬仰说。 “各位休要再高抬邱潇,及时行善,乃道家之本,邱潇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邱潇谦逊地摆摆手说,“道家人一柄长剑、两袖清风,无需高官厚禄,只求自在鹤游。……” “你是出家人?”小公主惊讶的问。 第110章,应梦公主之善意撮合 “邱潇自小就跟着师父潜心修道,因盛氏兄弟的关系,不得不隐瞒身份,还望公主见谅!”邱潇赶紧陪罪。 “……”小公主又失望了!她刚从对上官飞的情感中走出来,又被邱潇间接拒绝,她只觉得心头酸酸的,赶紧低下头去。 说话间,衙役们已备好马车,进来回禀:“邱大侠,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多谢!”邱潇出接过马鞭,翻鞍上马。 “邱大侠,我们还要去安抚一百姓,就恕不远送了!” “大人留步,……公主、师爷,邱潇就此别过,告辞!”邱潇握鞭在手,冲这几个人一抱拳,然后一甩马鞭,扬尘而去。 看着那一溜烟的尘土,玉宁公主喃喃自语道:“这个臭道士,说跑就没影了?” “公主,要不要臣帮你把他追回来?”苏婉看出她的不舍,忙问道。 小公主的“通”地变红了,又急又恼地瞪着苏婉:“好你个苏大胆?本公主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拿本公主寻起开心来?”说着挥拳就打。 苏婉一见‘马屁拍马蹄上了’,吓得慌忙躲闪。 “你给我站住!看你往哪儿躲?”小公主满堂追着她。 “公主息怒,大人也是好意。”上官飞连忙拦住她劝道。 小公主看到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冲着他诡异地笑笑,然后又对苏婉说:“苏大胆,今日看在上官师爷的份儿上,暂且放你一马。” “多谢公主!”苏婉赶紧言谢。 “行了!本公主问问你,这次论功行赏,谁的功劳最大?”小公主一摆手问。 “当然是公主您啦?……” 苏婉连忙说。 “你就别寒碜我了!要不是上官飞扭转局面,我们怕是都没命坐在这里了!……”玉宁公主不无愧疚地说,“都是我……” “好啦好啦,都过去了!您就不要再放到心上了!……除了您,那就数邱大侠了!”苏婉安慰一阵又换了话题。 “别跟我提那个臭道士!” 小公主来气了。 上官飞看了苏婉一眼,心说,你还真没眼力劲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婉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赶紧又换了个人选:“好好,不提他。那……就是豆姑娘了!……豆姑娘堂上面不改色,闹堂大骂,好样儿的!”苏婉冲着豆灵竖起大母指。 “大人您还说呢?你和公主易容改面,大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害我堂上把你臭骂一通。……”豆灵儿鼓着嘴说。 “那是为了不让曹忻一伙人生疑,有意瞒着你的。不然你也不会那样着急漫骂,而曹忻一伙又怎肯想信他们错误的判断?也就不会这么轻巧地把他们拿获?……这件案子,你还是功不可没的。”上官飞举例说明。 “不行不行!堂前危急关头,还是师爷挺身而出,我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豆灵慌忙摇手。 “其实我早就用上脱绳大法了,就等着曹忻一伙上勾呢!”苏婉笑道。 “这么说……,我的一时情急,反而会害到你?”上官飞余惊再悔。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婉慌忙解释。 “我知道……”上官飞情意绵绵地说。 “不要争啦!”小公主打断他们说:“苏婉食我们皇家俸禄,理当效命,就不于封赏了。……” “对对对,公主说得对!封赏之事、还是留给别人吧?”苏婉忙应声附和。 “嗯。那……就只剩下一个人喽?……”小公主把眼光落到上官飞的身上。 “我哇?……”上官飞一指自己的鼻子,怀疑道。 “对!就是你!”小公主笑道。 “不行了行!公主说笑,上官不过是忠于职守,尽了点儿微薄之力,我哪敢居功?”上官飞看出这小公主又要使什么坏点子,赶忙说,“还请公主另赏他人。” “上官师爷足智多谋,觉胜于千里之外。这头功哇……?你是当之无愧!” 豆灵儿忙帮着公主说。 “对对,师爷有勇有谋、沉着应变,当得头功!”苏婉也随意附和说。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师爷你也就不要再谦让了!这有功呢……就必须封赏。赏你什么好呢……?金银……?你们文人好像不希罕,呃?……官职嘛……?封你什么官好呢?……”小公主故意托盯着他说。 “公主,小人不要做官!小的就这么点儿能耐,也只配做个师爷。”上官飞被他看得发慌,赶忙说。他倒不是畏惧,只是怕她使坏,要把他从苏婉身边调开。 “哦……”玉宁一听点点头,好哇上官飞!原来你是怕我将你们俩分开啊?这回总算让我抓住了你们的把柄了吧?看我这回怎么整你……?想到这里,她憋住好笑,瞅了瞅他们俩,对上官飞说:“论功行赏,我这赏赐你是一定得收下的。……你不要金银不要官……”玉宁公主用手指顶着下巴,故作想了又想,然后忽然说:“那就是美女喽?” 这话一出口,差点把上官飞吓一跟头,慌忙说:“公主!小……” “嗳,你别激动!”小公主连忙截断他的话淘气地笑道,“谢媒也不用这么着急跪拜嘛?嫌小?……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我不是……是那个意思……。”上官飞一着急,反而言不达意,直怄得脸红脖子粗。 “好好好,别着急!我知道你是那个意思,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玉宁坏坏地笑着看看苏婉对上官飞说。 上官飞一见,心里有底了:原来这个淘气的公主是想撮合他跟苏婉……。他不由偷偷瞟一眼苏婉,见她低头不语,心里着急:她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还不能跨过那道坎?……这样也好!就让这个小公主胡闹,看你如何态度?……想到这里,他反倒安下心来,冲着这小公主点点头。 玉宁一见,心中暗笑,都说你是冷静诸葛,遇事不惊,我看也不见得?都装深沉不是吗?这回呀,我要叫你这个冷静诸葛慌慌神……。想到这儿,她拉过豆灵儿,笑嘻嘻地对他说:“灵儿是我公主府最出色的姑娘了!舞技文墨、样样精湛,还最懂得体贴人。你是不是早就看上她了?嫌她小了才不好跟我提?” “啊?公主!不不!……”上官飞一见脸色大变。 “哦……,不是嫌小呀?那你这是什么表情?欣喜若狂吗?”小公主看他的样子,差点要笑喷,她赶紧磨过脸去,压了压情绪,然后再回过脸来,故意把脸一放说,“灵儿可是我的贴身侍女,不是金枝玉叶,也是玉叶琼枝,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不不!小人一介穷书生,而灵儿姑娘才貌出众,是富贵之相,小的怕高攀不起!……” “公主,他可是您的人。这玩笑……”豆灵儿后边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提醒她说。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玉宁一瞪眼,给她吓了回去,又对着上官飞生气道:“不敢高攀?怕是你嫌她是个婢女吧?难不成你看上本公主我了?……怪不得南山之上,你抓住我不放呢?” “我哪有?……你这是成心诬陷!”上官飞恼道。 “没有吗?你还摸她腿了呢!”豆灵儿赶紧证实。 “听听,不是我诬陷他吧?苏大人,这可是关系到本公主的名节的大事,你可要为我禀公办事?”玉宁也不遮羞,大咧咧地盯着苏婉说。 “公主可能是误会了,师爷跟随下官多年,一向循规蹈矩,知书达理,从未有过失礼之事。……”苏婉忙替上官飞解释。 “我误会了?苏大胆,你敢公然包庇他?”小公主一听来气了,逼视着她问:“你敢断定他没有过非份之想?” “臣下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苏婉低着头说。 “你……就这么相信他?” 小公主瞄一眼上官飞问苏婉。 “我相信他的人品,也请公主相信。”苏婉抬起头,坚定地说。 “他这种人道貌暗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可是连本公主都敢非礼?你居然还这么相信他?”玉宁故意逗她说。 听到苏婉极力为他辩解,上官飞心里甜滋滋的。当听到小公主这样说,他急了: “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 “你还不承认?那南山上你干嘛来着?” “那不是你受伤了,给你包扎伤口吗?”上官飞气道,“早知道就不管你!” “就算是这样,可你在董仨的小茅屋,偷看我,不假吧?”小公主又指证说。 “就是,偷看我家公主脱衣服,简直就是无耻!我们公主娇嫩的玉体岂是你能看的?”豆灵也赶快帮腔说。 “死丫头!会不会说话?”玉宁羞得掴一下她的头,然后坏笑着看着上官飞:“你还有何话可说?……”为了刺激上官飞,这小公主可是下了‘血本’了! “你?……我……,”上官飞百口莫辩。是又气又急,燥得额头青筋暴起。 “你……?”见他不再辩解,苏婉怀疑地看看他。 “……”看到苏婉怀疑的眼神,上官飞胸口像堵了条棉被――、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痛苦的紧凑着双眉。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看到他有口难辩的焦燥的模样,玉宁公主得意了:叫你有智无胆,还故作冷漠?我倒要看看你们谁先开口? 豆灵不忍看到上官飞这个样子,怕公主把他整惨了,以后不好相处,于是说:“公主,饶了他吧?那也是奴婢忘了关门了!你可是要选他当附马的,可不能得罪太狠了?” “要死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到底是谁的人?”玉宁公主正得意洋洋地想着,一听豆灵说话,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又看着苏婉干笑笑说,“你的属下很有女人缘嘛?……行了,本公主也不为难你了!……” “多谢公主!”上官飞赶忙叩谢。 “嗳,我还没说完呢!”小公主又眨巴眨巴眼睛说,“本公主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只要你说出你的意中人是谁,我就既往不究,并给你们保媒,怎么样?” 苏婉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淘气的公主是在变着法的想看自己笑话?……于是把头一埋,不出声了。 上官飞瞟了瞟她,心里暗暗落泪:在她的心里,礼教和责任永远比我重要。我还能说什么呢?……面对这个善意搞怪的公主,他也只有闭口不言了! 小公主等了半天,等来了一片沉默,她倒是先急了: “上官飞,你怎么不说话?快说出来本公主替你作主。你要是再不说,本公主可就要给你指婚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第111章,应梦公主之又起事端 “多谢公主美意!婚姻之事,一定要两厢情愿,强求不得,请公主不要再为小人操心了!”上官飞惆怅地说道。 小公主一听明白了,他这是怕说出来苏婉拒绝了,原来根底出在苏婉这儿?……她跺步来到苏婉近前问:“苏婉,你知道他的意中人是谁吗?” 苏婉把头埋得更低,偷偷瞟了一眼上官飞,忙又垂下眼帘窘迫地说:“不……不清楚。” “是吗?苏婉,他可是你的亲信?你连衣服都让他收拾,竟不知道他心仪何人?”小公主逼迫她道。 “公主不要误会,我们每到一处,都是忙着公务。原先是若秋妹妹在帮我收拾,她走后,我又不在的时候,可能是师爷帮收拾了!……”苏婉赶紧解释。 “哦?上官飞还蛮细心的嘛!怎么不叫下人帮忙?”玉宁看看上官飞龇牙嘲笑道。 “大人提倡勤俭持家,为了节省,出外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做,我也就是有时候照顾照顾小宝。”上官飞也忙伸明。 “哦……,那本公主倒真是冤枉你们了!”小公主搞怪地看着苏婉说道:“看看把属下管的?连个喜欢的人都不敢说?……”她又逗着上官飞说,“上官飞,我看你以后别跟着她了,干脆跟着公主我。本公主保你高官厚禄,美女任挑!” “不行啊!公主!”“公主不可以!”这两人一听同时急道。 “嚯!现在你们俩倒异口同声啦?”玉宁公主一见“扑哧”笑了! 这俩人顿时哑口无言失色,涨红着脸尬在那里。小公主刚要上前说合,忽听门外有人高喊:“圣旨到!” 几个人慌忙出来接旨,一看是律部尚书扬湖,不禁纳闷:他怎么来了? 原来皇上不放心公主独自出宫,下旨叫高力去找苏婉,叫她帮着接一接,没想到小公主提前到了,还伪造了圣旨。高力不敢违逆公主,更不敢欺瞒皇上,所以在外面多晃悠了几天,然后才回宫复旨。皇上听到回禀后大怒:“这丫头要造反吗?竟然敢伪造朕的旨意?她想让朕失信于臣民吗?去!给朕将她抓回来?” “皇上息怒!”高力吓得赶紧跪倒,“奴才听说公主也只是在自说自话,并没有让她们真的看到圣旨,那也就不算伪造了!而公主确实是离宫出走,皇上下旨也不算欺臣。苏巡案她们会理解的。您现在要奴才去拿公主,还不如杀了奴才!奴才答应公主不说的,可又怕皇上怪罪。奴才横竖都是死,皇上不如先吧奴才办了吧?” “朕真的不算诓臣?”皇上也不真敢拿玉宁怎么样,他也怕太后回来责怪他。于是自我安慰地问。 “当然不算!苏大胆要怪,奴才替您回答!” “嗯……”皇上安心的坐了下来,又说,“那也不能让她在外疯太久了!母后要是知道了,一定回责怪朕的。” “皇上放心,奴才会时时打探,一定会在太后回来之前把公主给接回来。”高力赶忙说。 之后的日子里不时传来公主应梦,歪打正着。原本想为难为难苏婉,没想到真的牵扯出失镖一案,皇上正担心呢!太后又回了,皇只好一边支吾哄着太后,一边思量派谁去才能公主请回来?正好尚书扬湖和中堂崔不悔御书房告状,状告苏婉袒护两个假冒太监、来历不明的人。他们怀疑这两个人可能就是杀官劫镖的江洋大盗,而苏婉如此庇护,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 “你们俩也真够糊涂的?能把苏大胆耍得团团转的,除了我那个皇妹玉宁还会有谁?” 这两个人一听,吓得额头汗珠直滚,慌忙伏地求饶:“臣等该死,竟不知是公主!臣等不是有意诬告,实在是不知啊!还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鉴!” “不知者不罪,你们平身吧!”皇上抬了抬手说,“太后回来了,朕正在头疼怎么把这个丫头给接回开呢!” 扬湖一听,马上躬身请命:“老臣愿往周晋、接回公主。” “嗯,你还有点口舌之能,就让你去把她接回来吧!顺便督促一苏卿快点破案,朕一定大加封赏。” “喏!” 扬湖这才带着圣旨来到周晋。宣读完圣旨,就赶紧催着公主:“太后日思夜念,皇上也是担心,您还是赶快随老臣回宫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等结完案才回去!”小公主冲他一瞪眼,“你若是着急,自己先回去!” “尚书大人,既然公主不想走,就让她再待几天吧?很快就会结案了!”苏婉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她了,于是帮着她说,“尚书大人一路劳累,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那好吧!”扬湖无可倷何地说,“正好皇上也要老臣督促大人办案。” “案子已经全部查清,只是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要不然早就结案了!”玉宁公主喜形于色地说。 “哦?那你们怀疑什么人呢?”扬湖急忙问。 “这个嘛……,暂且还不好说。”上官飞冲这几个人递了个眼色,然后说。 “噢,那曹忻关在哪里?要不要再审审?”扬湖问。 “扬尚书这么急干什么?”小公主随口说。 “公主千岁,曹忻一案关系数万民众生死,微臣只是想早点结案。”扬湖一听公主如此说,赶紧说,“既然苏大人不着急,那老臣也不好多事,老臣远道而来,理当客随主便。” “扬大人客气了!只是担心您这一路鞍马劳钝,累坏了身体。……”苏婉客气一番说,“来人!送尚书大人去客房休息。” “尚书大人,这边请!”有侍者过来为扬湖引路。 “太晚了,公主也去休息吧!” “好,你们也早点儿歇着,明天还要审案。”公主看着苏婉他们疲惫的面容,关心道。 “哎。”看他们走远,苏婉急忙问上官飞:“怎么样?看出些端倪来了没有?” 上官飞捏着下巴想了想说:“从他这么着急见曹忻的样子来看,……的确像在担心什么?但就他的表现也没什么?按理说……应该着急的是崔中堂才对?……”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苏婉问。 “目前最要紧的是保护好曹忻,你去安排人守,我去盯着他。” “好。”苏婉应声出去。上官飞也随后来到客房房顶上蹲守。 他这夜可是连眼皮都不敢耷一下,滴溜溜地看着扬湖屋里的动静。可这扬湖可能是太累了,一躺下就鼾声如雷,看样子此刻有人把他拖到水里他也不会醒来。耳听得樵楼上敲更的梆子“ 咣……咣……咣……咣……”响了四下。 “都四更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上官飞扭一扭发酸的脖子,不由自言自语。他刚想下房,就见一条黑影从牢房房顶上一闪而过。“不好!有人劫狱!” 上官飞纵身追了过去。 第112章,应梦公主之同党劫狱 这边苏婉也闻声赶过来问: “上官,怎么了?” “有人要劫狱!” “哦?人呢?” “朝那边跑了!” 苏婉飞身上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屋顶上的响动也惊动巡夜的衙差:“什么人?” “是大人。好像有人要劫狱!”一个衙役答道。 “啊?”这个一听立即高喊:“快来人哪!抓刺客!” 叫喊声把睡梦中的衙役们都惊了出来:“刺客?在哪里?” “大人和师爷追去了!” “那还不赶紧帮忙?” 衙役们慌忙四处追查。 下面这一乱,上官飞立刻警觉,忙叫住苏婉:“大人,别追了!我们可能中了他的掉虎离山之计了!” “啊?……糟了!曹忻要逃跑?……”二人赶紧跳下房来,对着衙役们命道:“别喊了!快去守住监牢的各个出口,别让他们跑了!”她又对上官飞说,“我们快去密室看看?” “出什么事了?”扬湖这才被叫嚷声吵醒,开门出来,边穿着衣服一边问。 “有人要劫狱。”一衙差答道。 “啊?那还不快去牢房看看?曹忻要被劫走,这案子还怎么结?”杨湖慌忙系好腰带,“快领我去看看!” “放心,跑不了!”玉宁公主也被惊动,赶忙出来查看,看到扬湖急坏的样子,便说,“你以为苏大胆那么傻?就把曹忻放到普通监牢等着同伙来劫?” “那他关在什么地方?”扬湖吃惊地问道。 “问这么多干嘛?跟着去不就知道了?”小公主说着,催着衙差,“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去看看?”衙差慌忙领着她走了,扬湖紧跟着他们过去。 苏婉快步来到密室,打开机关,几步跨了进去,看到曹忻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这才放了心。 “曹忻,别睡了!想清楚了没有?到底谁指使你干的?……”苏婉用脚踢了踢他说。 曹忻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忽听有人喊他,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是苏婉,便乏力地说:“苏大人,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主谋。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我都伤成这样了,您就高抬贵手,给我来个痛快点儿的吧?” “曹忻,我知道你不是主谋,但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为民造福,反而为虎作猖、祸国殃民!你不给朝庭和百姓一个交代,休想一死了事!”苏婉训斥他说。 “曹忻!你身为周晋府尹,不带头奉公守法、勤政爱民,反倒勾结江湖败类,杀官劫镖,鱼肉百姓!你该当何罪?”扬湖这时也跟了进来,一见曹忻便怒斥道。 曹忻看看他又向着苏婉求道:“大人,这都是孙五孙六他们兄弟俩的诡计,小人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帮他们纳赃。小人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大人宽恕,只求大人放过我的家人,她们的确是不知情啊!” “你不但罪该万死,你是万死难辞其咎!你身为执法者,不以身作则,却知法犯法,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按我朝律令,应罪加一等,三堂陪葬!”扬湖愤怒地说道。 “啊?……义父!”曹忻一听,颓然倒地。 “曹忻!想保家小,现在招供还来得及。”苏要提醒他说。 见他不回答,上官飞走了过来,看他瞪大眼睛,手指着前方,一动不动,便弯下腰来一摸脉博脖,已是停止了跳动。“死了……?”他站起身来,看一四周,一眼瞥见一个官差打扮的人,正悄悄溜出密室。 “杀人灭口?”上官飞马上惊觉,“快抓住他!” “什么?”苏婉一听,一个旋身飞了出来。苏婉是什么身手?那可是一代飞侠啊!轻功何其了得?一阵风地袭来,拦住他的去路。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曹忻?快说!”苏婉横剑指着他问。 那人一见无路可逃,也从腰间抽出把弯刀与她拼命。 这时,旁边又窜出几个人来,使的是同样的兵器,群战苏婉。那弯刀平铺,上下纷飞;苏婉一口剑左磕右挡,尤如蛟龙出海,在飞刀阵中任行,“叮叮当当”碰得兵器作直响。杀得这些个人节节败退。 “都给我上!一个也不能放跑了!”上官飞带着衙役们也赶了过来,一边命令衙差一边上前帮忙。 这些个人一见,收起家伙什就跑。 “哪里跑?”苏婉举剑追赶。 “你们,从那边包抄,把他们围起来!”上官飞指挥这衙役包围他们。 杀曹忻那家伙一见情况不妙,忙对同伙说:“快执行死令!”边说边打出一把银针,其他人也淘出银针撒向官差们。 衙役们见状纷纷后退躲闪, “大家小心!”苏婉惊令一声,飞舞着销魂剑,磕挡银针。 上官飞、苏婉拿剑环绕,紧紧护住身体。边挡边飞起身行,来到那人近前:“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说罢往前一进身,来抓那人。那人慌忙摆刀招架。哪知苏婉剑快身更快,上面用剑、下面飞脚,那人顾上顾不了下,被苏婉一个连环扫腿踢倒在地。还没等爬起来,苏婉的剑就寒嗖嗖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你这回往哪里跑?说!为什么杀曹忻?受何人指使?” 那个人一见无处可逃1,便猛一咬手指,猝然倒下。 苏婉大惊,赶紧放下剑,抓过他的手指头一看:他的手指头已经是紫黑色的了! “啊?服毒自杀?”她急忙点住他的护心脉,又抬头看看其他人。 上官飞与没有受伤的衙役们正在奋力捉拿那几个人。那些人边打边看着苏婉这边,一看头领死人,也都虚晃一招,咬破手指。苏婉赶紧飞身过来阻拦。 ―――――――――― ――――――――――――――感谢风霜勇士,金缝,快乐姐姐,与书友们的投票!还请多多点评。多提宝贵议见。48 ――――――――感谢编辑大大们的一路关怀我、贴心指导!给有写作梦想的一个平台。 第113章,应梦公主之就此结案 第113章〔应梦公主〕之(就此结案) “哎?当得!当得!师爷才高八斗、智勇双全,……你当之无愧!”扬湖高度赞扬。 “喂,你就少在这儿弄虚拍马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竟然躲在房里睡大觉?回去不叫皇兄治你个失职之罪就够便宜你的了!”小公主也看不惯他这样子,所以吓唬他说。 “是是是,老臣知罪,还请公主千岁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哪!”扬湖赶紧躬身谢罪。 苏婉看一眼上官飞说:“既然所有的迹象证明都指向曹忻,那我们也就此结案吧?……师爷你去写一下安民告示,告诉周晋百姓,就说主犯曹忻已死,所有振灾银两皆已查获,我们会马上去附近州郡去购粮,发放到每家每户。” “喏。”上官飞答应一声出去了。 苏婉又看看扬湖问:“下官如此做法,扬大人可有异议?” “苏大人一向办案公谨,老夫哪敢有异议?”扬湖摇摇手说。 “苏婉,就这么结啦?”玉宁公主还不怎么甘心。 “如今所有有关人证都死了,仅凭一块令牌又能说明什么?您都说扬大人推敲得有道理,那不结案做什么?结了案,您才能安心回去了不是吗?”苏婉看着她说。 “那曹忻的家小怎么办?” 小公主又问。 “曹忻犯法与家小何干?当然是遣送回老家啊?” “苏大人仁厚,实在是百姓之福!可是老夫认为他的家小不能放。”扬湖提出不同看法。 “为何?”小公主问。 “公主千岁请想,曹忻死在狱中,他的家人怎会不心生怨恨?有朝一日,定会举事报仇的!到时候又将国不宁日,民不聊生。……公主、苏大人,切莫有妇人之仁,斩草要除根那!” 扬湖急道。 “大胆!你敢说本公主和苏大人是妇人之仁?”玉宁公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尚书大人,曹忻虽死狱中,但乃是同党所为,我想他的家人定会记住这个教训,不会再为非作歹了!” 苏婉说。 “你说得对!我们不杀他全家,已经是仁之义尽了!他们不感激皇恩浩荡,也不至于教导后辈继续为所欲为,重赴曹忻的后尘吧?”小公主瞪了一眼扬湖,赞同道。 “公主千岁说的是,老臣就一切听从巡案大人安排。”扬湖不敢得罪公主,只好顺从。 “公主,你也该准备准备回宫吧?”苏婉又对公主说,“皇上和太后一定都担心坏了!” “这就走哇?我还没玩够呢!”小公主也舍不得走。 “公主,还没玩够哇?你看这外面多危险?差点命都弄丢了!”豆灵儿余惊未了地嘘叹道,“您还是赶快回宫吧!” “不行!我为苏大胆吃了这么多苦头,她还没给我好好给我补偿补偿?……”小公主玩劣的性子又上来了! “公主殿下对臣下的这份厚爱,臣下一定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加紧勤政,以报皇上、公主的大恩大德。”苏婉赶紧躬身一礼。 “勤政就行啦?没那么便宜!你得告诉我上官飞心仪的人是谁,否则决不会饶了你?”小公主顽皮地笑道。 “公主您就饶了微臣吧?”苏婉咧着嘴苦笑,边说边瞟一眼扬湖。 玉宁一见,也看一扬湖对苏婉说:“上官飞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终身大事,我不关心谁关心?你就知道使唤!要再敢这样,本公主可就往回要人了!” “是是是,下官日后定当多多关心。”苏婉也只得应承。 扬湖也不是吃‘干饭的’,怎就听不出她们打的什么哑迷?只是不好掺和,也怕她们尴尬,于是笑着转了个话题:“师爷是苏大人的属下,苏大人自会照顾,公主千岁就不要太多干予。千岁还是尽早跟老臣回宫吧!再不走,皇上、太后要是怪罪下来,老臣可是担待不起啊?” “尚书大人说得对,公主您还是赶快动身吧?”苏婉连忙附和。 “好吧,那就暂不为难你了!记得噢?本公主可是会来检查的呃?”小公主冲她做了个鬼脸又对扬湖说:“那你就摆驾回宫吧!” “公主千岁请上凤辇!”扬湖掀开凤帘,请公主坐定,这才放下帘子冲车夫们高喊:“公主起驾!” ―――――――――――――― ――――――――――――――凡人笔下生妙语,耕耘累里出智慧; ――――――――――――――书中处处是伏笔,就看读者可细心。 ――――――――――――欢迎来看《起点读书》。 ――――――――感谢广大书友陪我走到今天,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厚爱! 第119章,追捕之情义两难 一见到上官飞,苏婉的病就去了一半。她靠着上官飞的臂膀,不由得眼泪哗哗地流:“上官,你可回来了!……”她正想告诉他宫中之事,忽然一道白光非了过来,上官飞眼疾手快,一抬手夹住那飞来的白色的东西,原来是把匕首上戳着张白纸条。上官飞取下纸条一看,皱了皱眉头。 “怎么样?上面说了些什么?”苏婉一见忙问。 “哦,没什么,……是书馆的那帮学子们约我去赋诗。这帮书呆子?传个信居然也学江湖道道儿?还偏偏挑上这么个时候?”上官飞淡淡笑了笑说。 “既然有约,那你就回去吧?”苏婉体谅地说。 “我现在回去,你不生气啊?”上官飞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笑着问。 “我还不了解你啊?把诗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怎敢怪你?”苏婉嗔怪他道。 “婉儿,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上官飞站起来,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说。 “傻话!……快去吧!”苏婉爱怜地嗔道。 “小宝,好好照顾娘,叔叔去去就回。”上官飞边说边把纸条捏成一团,扔到外面,然后提着剑走了。 苏婉见他的神态有些异常,心中生疑,忙叫过小宝:“宝儿,去外面把上官叔叔刚刚扔出去的纸团,捡回来让我看看。” “哎!”现宝答应一声,跑了出去,把纸团给捡了回来。苏婉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道:“要想救回杜若秋,拿上官飞项上人头来山神庙交换。否则玉碎花残!……”苏婉看罢大吃一惊:“什么?若秋被人绑架?……那上官此去岂不危险?……”想到这里,她心一紧,忘了自己有病在身,翻身跳下床来、迅速穿上衣服、飞快摘下宝剑,也跟了出来。 这纸条怎么回事啊?原来杜若秋遭上官飞拒绝后,十分伤心,她只好找沈竹青诉诉苦楚。没想到沈竹青听罢竟然大笑了起来,把杜若秋笑得稀里糊涂。“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枉我把你当成姐妹了!” “哎哟喂!……我说若秋姐,你可真够笨的?……”沈竹青笑得捂着肚子。 “我笨……?我怎么笨啦?”杜若秋仍不解其意。 “你不笨谁笨啊?跟着师爷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的脾性?” “脾性?他不就是那么个脾性?” “他呀!你别看他平日办案做事毫不含糊,可为啥从不提儿女之事……?因为他呀――要面子,生怕说出来遭遇拒绝,自己颜面扫地,更何况还要天天见面?所以不确定的事,他是不会主动去冒这个险的。所以一提到情感方面的事,他不是指东道西就是装傻充愣。这样的男人就是外刚内柔……死要脸、活受罪!”竹青剖析说。 “嗳?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竹青的这番话让杜若秋茅塞顿开,“他拿姐姐当男人,那他心里就只有我了!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取?……可能是我太不懂事了,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所以才会生气的。……” “要不怎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方同一旁插言说。 “那我得赶紧回去,免得他担心。”杜若秋一听转身要走,被竹青一把拉住。 “你呀!比他还心急?难怪总是抓不住他?……这男人哪都是贱命!你越依赖他,他就越吊儿啷当,不拿你当回事。你只要稍作矜持,再跟他这么若近若离,他就会紧张了!……”沈竹青蛮有经验地比手划脚地说。 “喂!你可不能一竿子打倒一堆人啊?我是那样的人吗?难不成你也是用的这招,把我骗到手的?”方同一旁不爱听了,反驳她说。 “去去去,一边呆着!我跟若秋姐说话,有你什么事?”竹青睺了他一眼说。 “是是是,遵命,娘子!”方同忙笑着应喏。 “看你们夫妻如此恩爱,真叫人羡慕!”杜若秋看着他们羡慕道。 “别着急,很快就有你恩爱甜蜜的时候了!”方同逗趣道。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先别着急走,他不是装不在乎吗?那你就让他等得心里着了慌亲自来接你你才回去,你可不能先输了矜持?”沈竹青帮她出着主意。 “可是,我不在他身边,他要是另寻新欢了怎么办?”杜若秋担心地说。 “嗤……扑!”方同被她的话笑呛,“你还真是不了解师爷,他要是肯接近女人,早就三妻四妾、儿女齐腰长了!” “那……要是有人投怀送抱呢?”杜若秋还是不放心。 “瞧你这点儿出息?让我说你什么好?”竹青怜惜地抱着她说。 “哎呀,你就别在埋怨她了!……”方同看了看她们俩,无可倷何地说“这样吧!看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给你出条苦肉计……。” “什么‘苦肉计’?”这两人同时问道。 “你听着啊?就这么这么这么办……。”方同神神叨叨地说着,这姐妹俩边听边笑。 “我可声明在先啊?只出主意不帮忙,剩下的事,你们就自行处理。” “好,我们这就走!”杜若秋心急地拉着竹青就走。 “嗳嗳,回来!”方同一把把她们拽了回来,“你们怎么这么心急?我还没说完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还带大喘气的?快说!”沈竹青白了他一眼说。 “我这招现在不灵,得过上一些时日。你想啊?他现在在气头上,能管你吗?就算管,他也会仔细看看绑条,以他记忆力,肯定觉得眼熟,他一琢磨就能认出我的笔迹,这样你们不是白忙豁了吗?”方同解释说。 “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杜若秋急道。 “依我看,你不如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竹青在这里开了个铺子,你顺便帮她照应照应铺子,一来打发时间,二开等等时机。……”方同自信地说,“一旦时机成熟,你们再用此招,你想听他亲口告白又有何难?” “相公说得对嗳!若秋姐,你就留下来陪陪我我嘛!”沈竹青拉住她的手,摇晃着恳求道。 杜若秋看看她们夫妻俩,只好答应。 一晃就是几个月过去,却没有上官飞的半点儿消息。杜若秋坐不住了:“也不知姐姐和上官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得回去看看。” “别急,我刚刚得到消息,他们现在正在周晋县查去年的失镖案,听说很是头疼,你就别回去添乱了,还是安心在这里住着吧?一有他们回家的消息,我立马就告诉你。”方同劝阻说。 就这样杜若秋又呆了两月,她是再也呆不住了:“也不知上官他们怎么样了?……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沈竹青是怎么留也留不住。正好方同回来了,一见她要走,便说:“回就回吧!听说她们办完了案子,正在回京的路上。” “那正好!这段时间办案紧张,他可能想不起来你,一旦回府安静下来,应该就想到你了。走,我陪你回巡案府。” 方同打点好一切,将她们送出汝阳城。 这一天,二人来到京城,她们不住客栈、不回巡案府,而是找了个荒废了的山神庙住下。先由竹青进城打探消息,看看他们回府了没有。竹青远远见到府中有人,便又赶回旧庙,布置好一切,然后拿着方同写的字条,找了一个手脚利索的小司,让他帮忙扔进巡案府。 也正赶上苏婉染病在床、上官飞心急如焚地赶回来看望、府中上下都急得一团乱的时候。谁还闲心管外面的事?…… 上官飞接过飞刀、取下纸条一看,这才想起杜若秋负气出走,至今还没有回来。看着面容憔悴的苏婉,想想杜若秋的处境,情义两难全,他哪还细想推敲? “婉儿卧病在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若秋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我不能告诉她,不能再叫她担心了!若秋是因为我才离家出走的,上次是我伤害了她,这次说什么也要救她!婉儿的事再大,暂且总没有性命之忧。而若秋却是命悬一线,如果我今天不救她,我会愧疚一辈子,婉儿要是知晓,也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不如多带些人过去,先把若秋救出来,再问婉儿原因。”……想到这里,他又探了探苏婉的口气,见苏婉这么说,他才放心地提剑直奔山神庙。(因为整个城外就这么一所荒废的小庙,不用说也知道绑匪会在哪里交换。)所以上官飞把人都埋伏在庙的周围,自己独自进了院子,见庙门紧闭,四下无人,忙高声叫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上官飞的人头在此,尔等还不快现身拿走?” 杜若秋在里面一听,喜上心头:上官果然对我情深意重,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却要来这里救我?那我还等什么?还不把他叫进来,亲耳听听他的知心话?……于是她冲着外面大喊:“上官!我在这里!” ―――――――――――――――― ――――――――――――――――――报歉,身体出了点儿状况,让大家等了。以后上更会在晚9点以前,过了9点大家就不要等了,休息吧!开春晚上更冷,希望大家都健康快乐! 第114章,逃亡之寝宫设陷 第114章〔塞外双侠〕之(寝宫设陷) 小公主自回宫之后就被皇上禁了足,太后也气他不该伪造圣诣、私自离宫,给皇上为难,所以也不再庇护,好在没有惹出多大的批漏,还追回失踪的镖银,除了乱党,将功补过,皇上也就不再追究,草草了事。 这天,皇上退朝之后,想起玉宁来,也觉得将野丫头禁足是不是过份了点儿,于是来到公主府。 “皇妹,近来可好?”皇上一她就陪笑道。 “哼,皇兄没良心,我帮你破了这么大一案子,你还惩罚?不理你!”玉宁生气地哼一声,扭过脸去。 “那是你破的吗?……怎么样?服了吧?”皇上笑道。 “皇兄偏心!好歹我也是有灵梦的,怎的就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小公主撇撇嘴说。 “你呀!就是不服输!现在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皇上点着手指数落她。 “嗯。我这次出门,真的是大开了眼界!没想到外面还有这么多奇闻异士?”玉宁公主点着头,折服地敬叹道。 “哦?有什么些奇闻怪事?快对皇兄说说?”皇上好奇地催促她说。 “江湖高人,可是要有多利害就有多利害?……”小公主眉飞色舞地说,“听说过天下第一剑没?……” “没听说过。”皇上摇摇头。 “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剑的高手――天宇真人,为了平息无休止的争斗,竟自废武功、退出江湖……。” “值得敬重的人物!”皇上赞道。 “废武功就是筋脉尽断,他从此成了废人。……为了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他偿遍苦药,研究了一种能恢复筋脉畅通的药,叫脉络通。……” “还有这等奇药?” “可惜被盛大盛昌这个贼子偷去害人了!”小公主惋惜道。 “怎么?这还是毒药?”皇上不解地问。 “听邱大侠说,这药对筋脉有损的人来说是良药,而身体健壮的人用了它就实得其反,会筋脉大乱而亡。……所以他又配制了解药……换筋散。” “哦,原来如此!” “可怜天宇真人几十年的心血,还没来得及服用就被盗,害得他只能抱憾终身、郁郁早逝。……” “他死啦?”皇上问道。 “还好他还留了个关门弟子邱潇,他得天宇真传,武功盖世;奇门异术、无所不通。……” “这么大本事?……你说的可是救你的那个侠士?” “就是他!你是没有亲眼见到他的神武?他的宝剑要想伤你眉下就决不会碰到你的眉毛!……”小公主夸张地赞扬道。 “这么神乎……?”皇上看了看她取笑道:“不会是你喜欢上人家才说得如此玄乎吧?” “皇兄?不许取笑人家!不信,你去问问苏婉。”小公主急红了脸,娇责道。 “好好,我信、我信!”皇上赶紧说,“他的确是个人才!可惜是个道士,要不然就让他进宫封官了!” “那皇兄想封他个什么官?”小公主急忙问。 “他隐匿于山林,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肯定不愿入朝为官,除非……”皇上看着小公主止住话头。 “除非怎么样?”小公主心急地问。 “除非有人让他心动,……收招附马还差不多!”皇上笑着逗她。 “哎呀皇兄?就知道欺负皇妹?……不跟你说了!我去找母后,告你以大欺小?” 小公主撒起娇来。 “嗳嗳!皇妹,皇兄逗你玩呢!真生气啊?”皇上拉住她哄道,“大不了从今天起解禁了,怎么样?” “真的?谢谢皇兄!”小公主高兴了,弯腰施礼谢过,就赶紧跑出了。 看着她的背影,皇上笑着摇头自语:“也许这就是随性忘然之人的可爱之处吧!一个她,一个苏大胆,真是叫人食之头疼,弃之不忍。……” 皇上刚回来寝宫,就听内侍禀告:“扬尚书已在殿外等候多时,说是有事禀奏。” 皇上今天心情好,正好没有睡意,于是说: “传他进来!” “喏。”高力来在门口高喊:“皇上口谕,宣扬尚书寝宫见驾!” 扬湖一听,卖半步小跑着进来见驾。(为什么要卖半步小跑见驾?因为古代礼规森严,见皇上更是讲究,大步视为不敬,小步又显待慢,于是就有了“半步”,可是有急事半步对臣子们来说也是慢地难受,不如小跑,以示急奏,既能赶上大步,又能让皇上感到他急于无倷。) “老臣参见皇上!”他跪拜行礼。 “平身吧!……老爱卿有何事啊?”皇上摆摆手问。 “周晋失镖一案已水落石出,主犯曹忻畏罪自杀,镖银已全数追回。老臣幸不辱命,帮着苏巡案结案安民,如今周晋百姓无不感激皇恩浩荡!”扬湖附首禀道。 “这个朕早就知道了!”皇上高兴的说,“玉宁真是胡闹,应梦这么荒唐的案子也让苏卿去查?还真是难为苏卿了!”皇上的话语里不乏喜爱之情。 扬湖一见,也打了个唉声:“唉!苏大人真是苦哇!……” 皇上一见奇怪道:“老爱卿何出此言?” “臣观苏大人一脸富贵之相,本应是在厢房享福,可能是大富贵之人的磨难未尽,让她少青守寡,独守空房。现在还要每日奔忙于国事,让她一柔弱女子,抛头露面于虎狼之中,为男儿难为之事,岂不苦哉?” “苏卿乐好其职,威风八面,怎会苦哉?”皇上不禁问。 “苏巡案固然是个文武兼备、办事得力的好官,但她毕竟是女流,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功劳再大也不能位居朝堂。八面威风也只是表面,一但人老朱黄,体弱病磨,谁还会记得?” “那朕准她位立朝纲。”皇上说。 “她往朝堂上一站,内臣还好,外臣看到还不胡乱猜疑?” “朕重用贤臣,岂容他们胡说?”皇上把脸一黑,说道。 “内臣当然知道皇上的英明之举,可不知底细的外臣使节和无知百姓会说皇上您中意于她,又不敢纳入宫门,所以借了这么个幌子……” “一派胡言!扬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朕?” 皇上一拍龙案,站起来怒斥道。 “臣该死!请皇上息怒!……老臣也是看那苏巡案甚是可怜,孤单一人、四处漂泊,不畏艰险、一心报国。可是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怕就怕她忠义一生,到头来却没落个好名声。……”扬湖吓得趴下地上说。 “是吗?朕倒是没想过。……”皇上听了他这番话,觉得有点儿道理,便收起怒容,坐了下来。“那你说,朕该怎么做?” 扬湖见皇上不再生气,便抬起头来说:“臣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当不当说……?” “有话你就直说。” “臣怕皇上怪罪……。” “这么啰嗦!朕赦你无罪。快说!”皇上不耐烦地说。 “谢皇上!”扬湖先谢后说:“老臣斗胆问一句,皇上可是十分喜欢那苏巡案……?” “你大胆!朕是什么人?岂会对臣下又非份之想?……你诽谤圣君,该当何罪? 来人……!” 皇上闻言又站起来怒道。 “皇上暂息雷霆之怒,听臣把话说完,再杀臣不迟……!”扬湖吓得趴在那里,连连叩头。 “讲!”皇上仍然怒气冲冲。 “皇上乃有道明君,自然不会与臣下有染。可男女情爱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为她喜忧无常,夜不能寐,时常挂怀……。臣也常见皇上独步御花园中,对花念人,喜笑异常,一旦见到苏巡案,您就龙心大悦,所以臣才敢冒死尽言。苏婉文武双全,性情豪爽,但又不失女儿柔美,是男人见了她都会喜欢的。皇上也是性情中人,为之动情在所难免。臣不忍见皇上独受相思之苦,今日就是杀了为臣,臣也要恳请皇上,不要再折磨龙体,纳苏婉为妃吧!” 扬湖声泪俱下,‘好不动人!’ “这……,是真真的吗……?”扬湖一番巧言另色,打动了皇上的心,皇上摸了摸胸口,如坠千重迷雾,似信非信地跌坐在龙椅上。 第115章,逃亡之失镖之迷 这扬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力荐苏婉入宫为妃呢? 这个细心的读者可能在前面,甚至更往前就在字里行间发现端倪。扬湖与苏婉结怨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原先的赌徒一案就已经叫他损兵伤财,大伤元气。那个时候他是敢怒不敢言,见到苏婉还得忍气吞声地陪着笑脸。 这一天,苏婉回京又报灾情,皇上准奏,马上令库司开国库提银振灾。看着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老小子又在心里头盘算:我招兵卖马正缺银两,苏大胆那次折了我那么多银子,这次绝不能就这么让她把银子运走。 可是银子在她的手里比铁桶还要紧,我想挪用是登天万难。怎样才能让这批灾银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我手中呢?……他抠动着脑筋。……对了!中堂崔不悔跟她有杀亲之仇,我何不保举他去振灾?苏蛮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杀了他兄弟,可能到现在还在愧疚吧?如果崔不悔要去,她肯定不会一同前去。……那崔不悔就好对付多了!老东西贪财好色,到时候用金钱美女贿赂,准能成事!……于是连忙进殿奏本,谎称崔中堂体恤苏巡案外面巡查辛苦,愿意代劳前去振灾。崔不悔也正想从中捞点油水,赶紧接洽请命。 苏婉对他的确还怀有愧欠之意,一见他要去,怕不好谋合,所以才称还要巡查别处,就告退出巡去了,皇上只好让崔不悔前去振灾。扬湖一见高兴极了,下了朝就赶紧张罗,为崔不悔设宴践行。 尚书府内,酒菜飘香,几名美女坦臂漏怀,翩翩起舞,媚态百出,还不时过来挑逗。崔不悔端着酒杯,看着这些个美人儿,直流哈拉子,笑得合不拢嘴了! “中堂大人,喝酒、喝酒!”扬湖看着崔不悔那色迷迷地样子,一面催他喝酒一面说,“中堂大人要是喜欢,这些美女都归您。” “尚书大人客气了!无功不受禄,本官怎能夺大人所爱?”崔不悔也是‘老江湖’了,知道他有所图,就咽下口水忙推却说。 “哎?中堂大人见外了!自打皇上封了这个苏巡案,崔大人的日恐怕也不怎么好过吧?……”扬湖试探着说。 一提苏婉,崔不悔就一肚子怨气:“皇上也真够糊涂的,封什么女巡案?让我不这些个老臣颜面往哪里搁?……更可恨的是:这个苏大胆就是个少根筋的悍妇!目中无人、刚愎自用,查什么贪官,寻什么民情?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同朝为官,谁没个礼上往来?百姓与官员怎么可能财力相当,平起平坐?……照她这样查下去,怕是要颠覆朝纲了!”他忿忿说着。 “可不是?谁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这个女人也实在可恶!斩杀你兄弟,逼死我外甥,她……她居然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扬湖开始扇风点火。 “哼!要不是小皇上护着,老夫早就将她除掉了!……”崔不悔气得端起酒盅、一口喝干,又将酒盅重重往桌上一杵,怒道。 “中堂大人您喝多了吧?这话要是叫别人传了去,可要掉脑袋的?”扬湖故意拦头打断,又喝退左右。 “砍我脑袋?小皇上他敢?要不是我们这些个老臣扶持,他连这个龙椅都坐不稳当!”崔不悔几杯下肚,酒烧肚肠,恼火地吐着酒气说。 “哎呀中堂大人!您真的是喝醉了!这么大逆不到的话也敢说?这要是让皇上听到,可是要捏九族的?” “啊?”崔不悔被他这话吓得一激灵,酒也吓醒了,慌忙跪倒求情:“刚才是酒后失言,真的不是有意忤逆,还望尚书大人明鉴哪!您可要为我说情啊!” “中堂大人何需如此?快快请起!你不过是酒言醉语,我只当没听见,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扬湖忙搀起他说。 “多谢尚书大人深明大义!日后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老夫一定鼎力相助!”崔不悔也不糊涂,知道他一定有事相求,赶紧说。 “中堂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好!那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有福同享、有财共发。”扬湖放心了,高兴的说。 “有财发?发什么财?”崔不悔不明白地问。 “中堂大人就甘心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流走?”扬湖狡诈地反问。 “这个嘛……,”崔不悔捋着胡须,沉音片刻,又抬头看着扬湖悟道:“尚书大人的意思是……” “中堂大人,你我心照不宣,我就与你明说了吧?不知中堂大人敢不敢与我一起私吞这批灾银?”扬湖盯着他问。 “想不到尚书大人的胃口比我还大呀?……”崔不悔一笑,马上又担起心来:“可是……,这两边都有帐册,再加上苏大胆的虎视眈眈,我们要吃掉银子,谈何容易?” “中堂大人,我们不敢贪污,还不能半路打劫啊?” “可我身为押运官,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你可以不去,我安排人替你去。苏蛮怎么查也查不到你的头上。”扬湖说。 “尚书大人早就预谋好啦?好!那就这么办!”崔不悔有担心道,“你打算找什么人?可不可靠?”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义子曹忻就现任周晋府尹,此人胆大心细,对我忠心耿耿,他还接交一些江湖异士,其中就有走镖一行,你可以想办法让皇上托镖,到时候人死镖飞,她们怎么查?……”扬湖嘀溜着贼眼看着崔不悔笑道。 “好!果然是妙哉!那我们事不迟疑,马上分头行事!”崔不悔一拍桌子叫好。 “好,那就分头行事!这些美女……?” “银子、美女,老夫统统都要!多谢尚书大人美意!……”崔不悔迷着醉眼,搂着美女们回府去了。 看着他高高兴兴地离去,扬湖脸上也浮出笑容:有了这个老色鬼做挡箭牌,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第二天崔不悔就病倒,他强撑着清点完灾银,爬上了金殿:“禀……皇上,灾银……清……点……完毕……。” 皇上看到他这个样子忙问“老爱卿这是怎么啦?” 库司忙答道:“崔大人为了早日把灾粮送到灾民手中,带病清点库银,现在已经不支。……” “哦?那快传御医!” “不!皇上!就灾要紧,……不可耽误啊!”崔不悔急忙阻止。 皇上一见深受感动:“老爱卿一心为民,忠心可嘉,那你就赶紧下去看病,朕再派人去。” 崔不悔一听:不行啊!你再派人去,我们不就百忙豁了吗?……于是伏地奏道:“灾情紧急,耽误不得,皇上再挑人选,又得担误时日……。” “那老爱卿可有更好的主意?”皇上问。 “臣听闻走镖这行又快又稳,货到付银,而且镖师们个个武艺高强,皇上如果托镖,一定万无一失。”崔不悔赶紧举荐。 “这个朕也听说过,不过现在到哪里去找镖师?” “老臣刚刚听说周晋有队镖师,刚刚保了趟镖上京,现在正要回程。”扬湖一旁禀道。 “哦?那可太好了!他们顺道就把灾银送过去了!”皇上高兴地说。 崔不悔瞟一眼扬湖心的话:这老狐狸动作真快!什么时候都把人安排好了?……嘴上还要附和:“真是天助灾民!” 臣相菜英不放心地说:“皇上,这批灾银数目庞大,光凭这些镖师恐怕不妥?” “蔡臣相不必担心,如今正是周晋苦难时期,皇上送银振灾,试问周晋百姓谁人不欢心鼓舞……?这些镖师还敢不誓死保护?”扬湖说道。 “臣相担忧也不无道理,那就再派一队精兵护送,这样总该万无一失了吧?”皇上说着,便让蔡臣相去挑精兵,然后又叫扬湖去请镖师。看着护送灾银的队伍出发,崔不悔才歪歪倒倒地下得殿堂,他全身无力,下台阶的时候差点摔跤。扬湖一把扶住他:“中堂大人,你没事吧?” 崔不悔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说:“我吃了巴豆。” “啊?”扬湖惊讶地看着他。 “唉!不使点儿苦肉计,怎么能推托呢?” “中堂大人也不简单哪?” 扬湖取笑他说。 “彼此彼此,我哪有尚书大人高明哪?”崔不悔作揖回礼道,“尚书大人,老夫只能做到这里,后面的事就全靠你劳神了!” “中堂大人放心,老夫一定做得万无一失!”…… 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曹忻一伙杀官劫镖,然后悄悄地把银子运进曹府,为避风头,曹忻没敢马上把银子运上京城。这才有了镖师反水,携银再逃之举。孙五孙六只好再度杀人。也许是真的有冤魂不甘屈死,才有托梦之说。正好小公主途经此地,得此应梦,才引苏婉查证。这才查清失镖之事追回灾银。扬湖得到曹忻密报,魂都吓飞了!一边命令曹忻妥善安置镖银,万不得已就杀了盛氏兄弟,让他们顶罪,一边赶紧来找崔不悔商议。 崔不悔闻讯也吓坏了:“扬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哪?” “中堂大人,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听说苏蛮有意袒护那两个假太监,曹忻怀疑这两个人来历不明,说不定也是个江湖人士,那么苏蛮就有伙同勾结之嫌。我们不如上殿参她一本,或许能让她来为我们背黑锅。”扬湖是连吓唬带出主意。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二贼上殿一说,才知道那两个假太监竟然还是公主。吓得他们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敢动。好在皇上并没有怀疑,扬湖于是请命去接公主。 他带上他精心培驯的弯刀队,连夜动身赶往周晋。 扬湖是真着急了,生怕去晚了,曹忻供出了自己,所以一路上人不敢下马,马不卸鞍,很快来到周晋。到这块就听说曹忻被抓住了,所幸还没供出自己,于是,他把弯刀队安排在外面,告诉他们能劫狱最好,不能劫狱就杀了他。自己进府衙打探消息。发现上官飞他们对他有所怀疑,这才装睡。等外面的人过来劫狱,他才装作被吵醒,跟着他们进了密室。 他指责曹忻那些话哪是为民愤愤,实则是怪他办事不力。曹忻心里明白,他说的话也是求扬湖照顾他的家小。扬湖的那番话叫他愕然,他忠心信赖的人居然要灭他三堂至亲?所以才指着他大叫。被杀死之后仍然指着手指怎么也不肯屈下。他的死状也叫扬湖心里起毛。所以劝苏婉斩草除根。 小公主与苏要堂前逗笑可惹下今日的大祸。 扬湖什么人?最善察言观色。听小公主闹着婉苏婉关心上官飞的终身大事,他就明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的软肋了!你们害我损兵折将,前功尽弃,这回我也拿你们好好做做文章!…… 第116张,逃亡之新愁旧伤 现在见皇上一说到苏婉就由衷的开怀,陡生一计:我何不借此机会与皇上说媒,让皇上纳苏婉为妃。内宫后院,妃嫔争宠,祸患不断,就苏婉那性子,不把后院闹得鸡犬不宁才怪?到时候嫔妃们一人踩一脚就会将她踩死。更何况她还暗恋着上官飞,肯定不会答应皇上的求婚,她要是回绝了,让皇上颜面尽失,皇上自然不会饶了她。再要跟皇上闹起来……嘿嘿!……于是他才冒险劝说皇上纳苏婉为妃。 看皇上被说动了心,他又怂恿说:“皇上您还犹豫什么?下道圣旨把她招进宫来,不就解了相思之苦了?” “不行不行!朕乃九五圣君,苏卿再好也是个有夫之妇,君纳臣妻、有伤国体。……”皇上连连摇头说。 “皇上,苏巡案夫君早已亡故,您又已经大赦天下妇人,为何她不可改嫁呢?您是至高无上的圣君,您纳妃谁还敢说三道四?”扬湖竭力劝说。 “可是……,不知她是如何想法?”皇上犹豫片刻说。 扬湖一看事成了,马上爬了起来,信心十足地说:“皇上看上她是她的造化,依老臣看,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 “是吗?……那老爱卿就替朕跑一趟,问问她的意思。”皇上知道苏婉的脾性,自己也不敢冒昧去问,就委托扬湖。 “皇上放心,老臣一定把这事给办好!”扬湖这下称心了:苏大胆,这下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了吧?…… 苏婉回来京城,身体疲惫,也就没有马上上朝复旨,心想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去见皇上。她收拾好公文,叉手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她刚起身出书房,上官飞走了进来。 “你还没睡?”苏婉问。 “你不也没睡吗?”上官飞看着她反问。 “你……有事?”苏婉看看他说。 “现在是什么季节了?”上官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嗯……大概入秋围了吧?”苏婉想了想,忽然又说:“哦,对了!皇上要你去应秋试,应该是快大考了吧?……” “嗯,还差二十来天。”上官飞说道。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苏婉一拍脑门子说道,“那你还不赶快去学馆用功读书,准备应试?” “婉儿,功名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只是放不下你。” 上官飞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 苏婉的心像被烫了一下,猛地一抽,然后低头柔声说道:“男子事业为重,前途是大……” “婉儿,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上官飞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激动地说。 “你胡说什么?男儿志向远大,你这像什话?”苏婉推开他生气道。 “婉儿?”上官飞重又拉过她。 “太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吵醒了小宝。” 苏婉挣脱开他,扭过脸去说。 “我懂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要再出去巡查,等我回来一起出去。”上官飞只好说。 “嗯,知道了!”苏婉温柔地应道。 “那……我回房了!你也累了这些天了,早点歇着!”上官飞也温声嘱咐一句,回房了。 苏婉这一夜就再也难眠了!上官飞的应试勾起她的阵阵心酸:当年丈夫刘正文就是去应试,一去不返;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却是二夫人杜若秋,好不容易原谅他们了,丈夫又遇害了。自己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跟着上官飞,历尽凶险,才有了今天。不知不觉中,上官飞成了她的依赖,可她必须时时提醒自己:你是个有夫之妇,他不可能成为你永久的依靠。……终于熬到了自己有勇气坦然接受他了,可他也要去应考了。不知他这一走,又到何年何月?…… 她想着想着,不禁泪湿了枕巾。 第二天早上,上官飞背书箱来向她辞行:“婉儿,我走了!府中之事你交给下人们就是,不要自己操劳,等我回来!” “嗯,你走吧!用功读书,不要挂念府中。……”苏婉低着头,背对着他说。 上官飞感觉不对,忙拉过她,发现她两眼红肿,腮边还有泪痕,忙安慰说:“放心,我一定会学成归来的。” 小宝醒来,发现他要走,光着脚丫子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嚷道:“叔叔不要走!我不要你考状元!” “小宝,怎么啦?”上官飞弯腰抱起他问。 “我爹考上状元,就不要我和娘了!我不要你离开我们!我不要你考状元!”小宝哭闹着。哭得苏婉又是一阵伤心。 看着一旁垂泪的苏婉,上官飞心疼地搂着小宝哄道:“小宝乖,不哭了!叔叔不会离开你们的。好了,好了!……叔叔答应你,不去考状元了好不好?” “嗯,好!” “小宝,不许胡闹!”苏婉一听,赶紧擦擦眼泪,过来拉过小宝唬道,“这么不懂事,当心我打烂你屁股!” 上官飞赶快抢过小宝,轻声埋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拿孩子撒气?”他又低头温和地对小宝说:“叔叔向你保证,一考完试马上回来。” “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苏婉看一眼外面,按捺这忧郁的心情,有换上笑容,哄着小宝:“宝儿,别闹了,咱们跟上官叔叔道别好不好?” “好吧!叔叔再见!”小宝鼓着脸说。 看苏婉强颜欢笑的样子,上官飞心里也不好受,他起身摸摸小宝的头,心疼地看着苏婉说:“等我回来!” 说完背起书箱大步跨出巡案府。 苏婉拉着小宝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 “娘,上官叔叔他会回来吗?”小宝担心地问。 “宝儿!……嗯!”苏婉俯下身去,捧起他的小脸,使劲一点头。 扬湖领了皇命,却也不敢来巡案府,这老小子也知道苏婉的脾气,怕一句话不对付,就拿上方宝剑给自己一下。所以他没敢直接来巡案府,而是去找崔不悔商议去了。 崔不悔听了他的话,高兴地说:“尚书大人此计妙哇!‘借刀杀人’。苏大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死谁手里了!” “可我不敢进她的巡案府啊?我怕她一翻脸拿上官飞宝剑给我胸口来一下。……”扬湖对苏婉是忌惮三分。 “不敢进去,就把她请出来。……”崔不悔说。 “怎么请?中堂大人已有妙招?” “办法很简单。就是让皇上下诏招见她,将她请进宫中,有皇上在那里,她还敢放肆?” “嗯,果然是个妙招!要是能让皇上亲口提亲就更好了!皇上金口一开,她答应也是死,不答应也是死!……”扬湖阴狠地笑道。 “她要是答应就更惨!宫中嫔妃一人一口吐沫就把她淹死了!崔不悔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第117章,逃亡之金口求婚 皇上看完奏折,刚准备出御书房,扬湖又来了。皇上一看到他就是一阵欣喜,急忙问:“这么着急见朕,是不是苏卿她答应了?” “回皇上,苏巡案一听说是皇上求婚,当然是高兴万分。但她毕竟是再嫁,总得小心翼翼,想多了之后就瞎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所以又不相信老臣了!说是除非皇上亲口提亲她才敢相信。……” “是吗?……也难怪。”皇上倒是体恤,马上就说,:“那朕就给你一道手谕,让她明日进宫,朕亲口跟她提亲。” “皇上圣明!”扬湖接过手喻,心里这个美:“嘿嘿!有了这道手谕,苏蛮就像那个瓮中之鳖,想什么时候弄死就什么时候弄死!至于上官飞……,他没了这个靠山还能这么冷静?……到时候这朝堂之上,还不是老夫的天下……?” 第二天,老小子得意洋洋地来到巡案府,老远就冲着把门的叫道:“快去禀报你家大人,皇上圣旨到!” 守门的进去,时间不大,苏婉便慌忙出来相迎。扬湖一见她就打开手喻:“皇上手喻!八府巡案苏婉,忠于朝庭、劳苦功高,特招进宫受赏,钦此!”扬湖读罢诏书,看着苏婉奸笑几声: “嘿嘿嘿嘿……,苏大人,接旨吧?皇上还等着你呢!” 苏婉一大早就眼皮跳,加上扬湖这阵怪笑,笑得她心里直发毛,所以怯怯怯懦懦地跟着他进了宫,站在殿外候旨。 “快去禀报皇上,就说苏巡案到了!”老小子喜形难抑,慌忙催着守卫。 皇上一听禀报,反而有点紧张了:“高力,快帮朕看看穿得好不好?”皇上对着镜子,使劲提着衣领。 “皇上龙体秀正,怎么穿都好看!”高力笑道。 “那朕见了苏卿,从何说起呀?”皇上真是慌了。 “皇上您不用这么紧张,不就是提个亲吗?要不……”高力想了想说,“要不就在御花园招见她吧?那儿鸟语花香的,倒是可以调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您就当是赏花,说几句赞语,一定要放松!”高力抹抹他的胸口,“您要是紧张了,苏巡案就更紧张了!” “是吗?……那就宣她御花园见驾。” 高力来到宫门口,一甩佛尘:“皇上口谕:宣女巡案苏婉御花园见驾!” 苏婉今日不知怎的,总是心神不宁,畏畏缩缩地跟在扬湖身后,也没了往日的虎胆雄风,她不住地问着自己:我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老觉得心口发慌?这宫里也不是头一回进,我紧张什么……?只是扬湖那阵怪怪的笑,让人放心不下。……嗐!管他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想到这里,她打起精神,挺一挺胸膛。 “爱卿威风不减当年哪!总是这么英姿飒爽,傲气凌然?”皇上一见她,就笑迷迷地迎了上来。 “啊?皇上!”苏婉正自己给自己打气,忽听皇上在身后说话,她吓了一跳,赶忙下跪行礼:“臣苏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快平身!”皇上忙拉起她,看了看她消瘦的脸庞,心疼地说:“卿为了朕终日奔波劳碌,劳神伤身,的确是劳苦功高啊!” “为皇上分忧是臣等的职责,应该的。”苏婉低着头卑谦地说。 皇上一听十分感动,不由仔细看了她几眼: 苏婉从不着重打扮,出巡时总是粗布蓝衫,包巾扎头。 在府中也是简单拢拢头发,在耳鬓系根丝带,拿翡翠玉簪一别,就算完事。 今天没想到皇上突然招见,匆匆忙忙理了理发髻,加了一个银钗,套了件紫色的上绣黄白水红凤花的缎面官袍,粉红色腰带随风飘逸,里面是白色绣边内衣,露出绣边领口,衬着紫色绣袍,哄托出苏婉矫条的身才,显出几分秀气。苏婉常年在外奔波,肤色也没有大家闺秀们白皙,但饱满光滑的面容,却显出矫健、素雅;一双水明亮的大眼,透着刚毅,叫人一见,更生几分怜惜。…… 皇上是越看越喜欢:以前没怎么看她,想不到她还如此秀丽耐看?……想到这里,他试探着说:“卿的忠诚令朕感动……”皇上走到花枝旁,随手摘下一朵鲜花,拿在手中摆弄,又看一眼苏婉叹惜一声:“唉!卿本该如这些花卉,被人怜惜,用心保养呵护,怎倷命运弄人,让你花样年华就饱受艰辛与孤独……。” 皇上的一席话,说到苏婉痛处。苏婉顿时眼圈一红,泪水涌出了眼眶。 皇上一见,当下慌得手足无错:“苏卿,不要这样!……都是朕不好,不该说这样的话,惹你伤心。……你不要再……嗐!……”皇上懊恼得一捶手。 苏婉一见,慌忙拂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强免轻松说道:“臣一时感伤,还望皇上恕罪。” “嗳?朕深知爱卿的苦楚,怎会怪罪?”皇上疼惜地说,“你一个孤身女子,带着幼子,能熬到今天,实在太不容易了!” “谢皇上体恤!皇上对臣的这份厚爱,臣今生定当发奋勤政,鞠躬尽瘁,死而后矣!”苏婉感激地跪倒铭志。 皇上一听,欣喜万分:“卿真的愿意为朕一辈子鞍前马后侍俸?” “当年,皇上不治臣冒充之罪,反而封官赐府,让我们孤儿寡妇有了一个栖身之地,不再流落街头,到处流浪。此恩此得,臣唯有誓死报效!……” “爱卿言重了!在朕的面前不要老是‘死’呀‘死’的?朕不会让你死的!朕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照顾你。”皇上赶紧将她搀了起来。 “什么?”苏婉闻言惊呆了!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皇上。 皇上还以为她受宠若惊了呢!又拉住她的手笑着补充说:“朕要封你为贵妃,终身陪在朕的身边,不再受奔波劳碌之苦。……” “啊?”苏婉这下听明白了,吓得浑身发软,眼前发黑,一下子摊倒在地。 “苏卿,你怎么啦?”皇上慌忙上前扶住她。 “皇上……!”苏婉躲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婉一卖艺妇人,又是有夫之妇,怎可与皇上匹配?定会辱没皇上圣名。请皇上收回承命!” “嗳?刘状元已故多年,泗水江畔,朕已经大赦了天下苦妇,你现在也是孑然一身,朕纳你又有何不可?” 皇上解劝道。 “皇上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又何必为我这样一个不懂规矩,又粗暴野蛮的乡野村妇丢了英明呢?……” “朕就喜欢你这个性子!野性里藏着智慧,粗暴中透着善良。宫中妃嫔虽多,都不及你一成。……”皇上喜爱地说。 “可是,臣还有幼子有待抚养成人……”苏婉极力推搪。 “小宝这孩子聪明又可爱,朕也是十分地喜欢。……这样,朕就收他为义子,那他就是小王殿下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可是……可是……,臣真的不能当你的妃子。臣下……臣……”苏婉很难再找托词,可她又不敢告诉皇上,她早已心许上官飞了,怕皇上一生气会找他麻烦。她只好结结巴巴地边说边想着办法。 “苏卿,你还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朕一定满足你!”皇上见她吞吞吐吐的,想必是女人家羞于启齿,便笑着催道。 “我……,我……,”苏婉实在是想不出推托之词,于是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大不了跟皇上翻脸,不做这官也就是了。……想到这里,她忽地站了起来对皇上说: “反正我不要做你的妃子,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苏婉,朕可是事事都迁就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噢?”皇上一见她这样,警告她说。 第118章逃亡之逼婚 “我得寸进尺?你才逼人太甚!”苏婉火了,“你身为一国之君,不加朝政,就知道安逸享乐,欺负臣民,还不顾臣民反对,不怕天下人耻笑!……我现在就告诉你:要我为你卖力尽忠可以;要想让我当你的妃子,门都没有!” “苏大胆!你……你……,你大胆!”皇上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答应婚事,没想到她竟说出这番话来?皇上如同有人迎头给他泼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皇上是什么人?那可是九五至尊啊!从来就是一言九鼎;从来没有这样迁就过谁;也从来没有人敢违抗。 今日亲口求婚却造她如此拒绝?皇上的脸上挂不住了: “苏大胆!朕要什么还从来没有人敢不答应!朕是看你可怜,才开口向你提亲,你竟敢这样回绝朕?当朕是什么!”皇上脑羞成怒,“来人!传扬湖!” 扬湖在御花园外正等着呢!一听内侍传唤,赶快走了进来,喜笑颜开地问:“皇上,苏巡案她答应啦?” “扬湖!你办的好事?”皇上怒气冲天。吓得扬湖慌忙跪倒: “皇上自怒!也许苏巡案还没转过弯来,请容臣再劝劝她。” “皇上且没动怒,扬大人说得没错,苏巡案可能是一时没想明白。”高力也吓坏了,一面求情一面暗暗用脚踢踢苏婉,“你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我有什么罪?他要杀便杀!”苏婉把脖子一拧说。 “你……,好,我现在就杀了你!来人!……”皇上气得不行。 “皇上!……”高力慌张跪倒阻拦,“苏巡案脑子少根筋,一时很难明白皇上的苦心,您就再给她点儿时间,她会想明白的。您现在杀了她,日后也会后悔的。” “是呀皇上,您就宽限她几日吧!” 扬湖就等着这个结果呢!虽然心里美得什么似的,但表面上还得装装样子,于是也假意求帮着情。 “那好,朕就再给你们十天时间,到时候再不答应,朕就要你们脑袋!”皇上怒冲冲地对着扬湖说,然后回头瞪一眼苏婉,“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大胆,你……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好好想想!”高力指着苏婉,不知说她什么好,最后一跺脚,追着皇上走了。 看着皇上走远,扬湖这才爬起来,擦一把头上的汗水,心说:‘偷鸡不成失把米’,想扳倒苏蛮也搭上了自己,苏大胆这事办不好,我这脑袋还得搬家?……他扭头看看呆若木鸡的苏婉,皮笑肉不笑地过来劝道: “嘿嘿嘿……,苏大人?……你就答应了吧!啊?这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做官做英雄哪有呆在皇上身边安全?答应了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什么样的官衔有您大?” 苏婉一听此话,怒发冲冠: “我还当皇上今天吃错药了呢?原来是你搞的鬼?……”边说边冲上来“啪啪”给了他几耳光,“有你这样的小人在身边,皇上不昏才怪!” 扬湖也是个练家子,虽然是学艺不精,但也练得皮糙肉厚,否则就苏婉这愤怒的两巴掌,非把他打出脑汁来不可。这老小子现在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头脑发胀、嘴巴发麻,他晃一晃身形,一抹嘴巴,却发现满手的鲜血。 “苏大胆!你你你……你敢打老夫……?”当他看到苏婉瞪红的眼珠、攥得“咯吱”作响的拳头,生怕她又冲过来给自己两下,吓地得他捂住腮帮子跑出多远,这才回过头来说道:“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皇上看中你是你的福份,多少人想进宫都进不来。你若固执不愿,就是死路一条!你是有胆,刘文宝又何辜?刘家可就这么一点血脉,你就忍心让他断在你的手里?……老夫言尽于此,你还是好好想想看吧?……”扬湖说完,慌忙夹着尾巴逃走了。 “呀!……”苏婉听得心中一揪,无力地摊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我又惹恼了皇上,我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还是上官有远见,他说过我迟早要坏在我这个脾性上。……我现在怎么办……?上官?对!找上官!他一定有办法!”苏婉想到此,一骨碌爬起来,快步跑出宫门,飞向巡案府。 “上官!上官!”她人还没到门口就急忙叫道。 小宝闻声跑出来说:“娘,你忘了?上官叔叔不是去学馆读书去啦?” “什么?……”苏婉一听,浑身散了架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娘,你进宫领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皇上都赏了你什么?”小宝扑闪着大眼,扒在她腿上,很好奇地问。 “小宝……”苏婉不知何言以对?看着尚不懂事的小宝,心中一阵难受,她哑着嗓子说:“宝儿,娘好累!你让娘歇会儿好吗?” “噢。”小家伙见他娘这副模样,懂事地走开了。他一走,苏婉的眼泪就“唰唰”地流了下来。 “难道这就我的命吗?老天是不是就见不得我的好?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难吗?上官对我情深意重,我怎能负他?我好不容易对自己有了点儿信心,不能就这么放弃!……可是皇上那里,我该怎么说啊?他对我也有再造之恩,我也不能伤害他。……可我该怎么办啊?……” 夜深了,苏婉就这么坐着,茫无头绪的想着。…… 刘信看她面色难看,也不敢打扰,只有哄着小宝睡觉去了。 深秋的夜风很是凶残,呼啸着催残着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吹得小草尽数折腰;吹得落叶“瑟瑟”乱飞;吹得大树弱枝“吱嘎”欲断。吹得堂前的腊烛时隐时灭;吹得苏婉的袍袖“呼啦啦”作响。……这一切仿佛是那么的遥远,沉浸在极度忧虑与迷茫中的她,丝毫没有感觉。又一阵寒风夹带着几片落叶狂扫过来,又将落叶狠狠掼在她的脸上,塞进她的衣领。…… “啊?……”苏婉一惊,这才有了知觉,抬眼看看门外:“起风了?……好冷的风!”她从衣领中抠出这片落叶,缩了缩脖子,裹紧外袍,垂目看着手中这片枯黄的叶子,不由又掉下眼泪: ……难道我就像这片叶子,随风飘散了吗?……上官这个时候是回不来了!我若找他回来,他一定会去找皇上理论,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一准要把他杀了。……我不能告诉他!……上官,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注定今生无缘。我闯下如此大祸,肯定九死一生。如果有缘,我们来世再续了!……风啊!把我带走吧!走了就一了百了,再也没有这么多事事非非,恩恩怨怨了!……苏婉万念俱灰,她张开双臂,迎着烈风走了出去。 “娘!娘!不要走!……不要丢下小宝!……” “小宝!……”刘文宝睡梦中的叫喊唤醒了苏婉:不!我不能死!我不能丢下小宝!……她转身跑回房中,看着小宝那甜美的睡态,心如刀割:“宝儿,你知不知道?娘闯下大祸了!这种安逸的日子怕是没有几天了!我们又得过回那种风餐露宿、风雨漂泊的生活,不知你还能不能吃得了那些个苦?……都是娘没用,不能给你一个安定的家,一个快乐的生活。……娘……娘……对不起!……”苏婉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大概是一场惊吓、一场过度忧伤又加受了一夜的秋风,苏婉病倒了,烧得是糊里糊涂,不醒人事,嘴里不时地叫着上官飞的名字。 小宝吓坏了,拉着刘信哭道:“你快去呀?快去找上官叔叔回来呀?……” “好好!少公子别哭,我这就去请师爷。”刘信急匆匆找到学馆:“上官师爷,不好了!大人病倒了!” “什么?大人病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上官飞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小人也不知道。大人自那日入宫回来,就神色不对,第二天就病倒了!昏迷中直喊师爷你的名子所以小人就匆忙赶来了。”刘信擦擦头上的汗水说。 “这么严重?……一定是出大事了!刘信,快!快给我备马!”上官心急火燎地赶回巡案府。 “大人,少公子!师爷回来了!”刘信老远就喊。 上官飞跳下马背,把缰绳一扔,快步进屋。 小宝听到喊声,一个蹦子跳出来,一把拽住上官飞的胳膊:“上官叔叔,你可回来了!我娘她……”小宝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小宝,乖!咱们不哭了,你娘不会有事的。叔叔这不是回来了吗?”上官飞哄着小宝,又问刘信:“请大夫了吗?” “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过度忧虑外加风寒,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刘信答道。 “过度忧虑……?大人她出什么事了?”上官飞着急地向着下人们问。下人们都朝他摇一摇头。 “那天那个扬尚书来把娘叫到宫里去了,回来的时候娘就不说话了,然后就病倒了。……”小宝靠在上官飞的怀里,撅着嘴巴说。 “扬湖?……在周晋就觉得他有问题,莫非是他在搞什么鬼……?”上官飞自言自语地说,“坏了!一定是出事了!”他赶忙放下小宝,扶起苏婉,紧紧摇晃:“婉儿你醒醒!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苏婉昏昏沉沉中听到上官飞急切的呼唤,强睁开失神的眼睛,茫然问:“上官,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我回来了!”看着苏婉消瘦的脸庞,深凹下去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上官飞心疼极了,“我才离开几天?你就病成这个样子?……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119章,逃亡之情义两难 第119章〔逃亡〕之(情义两难) 一见到上官飞,苏婉的病就去了一半。她靠着上官飞的臂膀,不由得眼泪哗哗地流:“上官,你可回来了!……”她正想告诉他宫中之事,忽然一道白光非了过来,上官飞眼疾手快,一抬手夹住那飞来的白色的东西,原来是把匕首上戳着张白纸条。上官飞取下纸条一看,皱了皱眉头。 “怎么样?上面说了些什么?”苏婉一见忙问。 “哦,没什么,……是书馆的那帮学子们约我去赋诗。这帮书呆子也真是的?传个信居然也学江湖道道儿?还偏偏挑上这么个时候?”上官飞淡淡笑了笑说。 “既然有约,那你就回去吧?”苏婉体谅地说。 “我现在回去,你不生气啊?”上官飞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笑着问。 “我还不了解你啊?把诗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怎敢怪你?”苏婉嗔怪他道。 “婉儿,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上官飞站起来,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说。 “傻话!……快去吧!”苏婉爱怜地嗔道。 “小宝,好好照顾娘,叔叔去去就回。”上官飞边说边把纸条捏成一团,扔到外面,然后提着剑走了。 苏婉见他的神态有些异常,心中生疑,忙叫过小宝:“宝儿,去外面把上官叔叔刚刚扔出去的纸团,捡回来让我看看。” “哎!”现宝答应一声,跑了出去,把纸团给捡了回来。苏婉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道:“要想救回杜若秋,拿上官飞项上人头来山神庙交换。否则玉碎花残!……”苏婉看罢大吃一惊:“什么?若秋被人绑架?……那上官此去岂不危险?……”想到这里,她心一紧,忘了自己有病在身,翻身跳下床来、迅速穿上衣服、飞快摘下宝剑,也跟了出来。 这纸条怎么回事啊?原来杜若秋遭上官飞拒绝后,十分伤心,她只好找沈竹青诉诉苦楚。没想到沈竹青听罢竟然大笑了起来,把杜若秋笑得稀里糊涂。“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枉我把你当成姐妹了!” “哎哟喂!……我说若秋姐,你可真够笨的?……”沈竹青笑得捂着肚子。 “我笨……?我怎么笨啦?”杜若秋仍不解其意。 “你不笨谁笨啊?跟着师爷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的脾性?” “脾性?他不就是那么个脾性?” “他呀!你别看他平日办案做事毫不含糊,可为啥从不提儿女之事……?因为他呀――要面子,生怕说出来遭遇拒绝,自己颜面扫地,更何况还要天天见面?所以不确定的事,他是不会主动去冒这个险的。所以一提到情感方面的事,他不是指东道西就是装傻充愣。这样的男人就是外刚内柔……死要脸、活受罪!”竹青剖析说。 “嗳?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竹青的这番话让杜若秋茅塞顿开,“他拿姐姐当男人,那他心里就只有我了!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取?……可能是我太不懂事了,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所以才会生气的。……” “要不怎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方同一旁插言说。 “那我得赶紧回去,免得他担心。”杜若秋一听转身要走,被竹青一把拉住。 “你呀!比他还心急?难怪总是抓不住他?……这男人哪都是贱命!你越依赖他,他就越吊儿啷当,不拿你当回事。你只要稍作矜持,再跟他这么若近若离,他就会紧张了!……”沈竹青蛮有经验地比手划脚地说。 “喂!你可不能一竿子打倒一堆人啊?我是那样的人吗?难不成你也是用的这招,把我骗到手的?”方同一旁不爱听了,反驳她说。 “去去去,一边呆着!我跟若秋姐说话,有你什么事?”竹青睺了他一眼说。 “是是是,遵命,娘子!”方同忙笑着应喏。 “看你们夫妻如此恩爱,真叫人羡慕!”杜若秋看着他们羡慕道。 “别着急,很快就有你恩爱甜蜜的时候了!”方同逗趣道。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先别着急走,他不是装不在乎吗?那你就让他等得心里着了慌亲自来接你你才回去,你可不能先输了矜持?”沈竹青帮她出着主意。 “可是,我不在他身边,他要是另寻新欢了怎么办?”杜若秋担心地说。 “嗤……扑!”方同被她的话笑呛,“你还真是不了解师爷,他要是肯接近女人,早就三妻四妾、儿女齐腰长了!” “那……要是有人投怀送抱呢?”杜若秋还是不放心。 “看你这点出息?叫我说你什么好?”沈竹青看着摇一摇头,爱怜地说。然后又催促着方同:“别站在一边看热闹!快帮她出出主意。” 方同看了看她们俩,无可倷何地说:“怕了你们了!……这样吧!我给你们出条‘苦肉计’……” “什么叫‘苦肉计’?”二人同时问。 “告诉你们,就这么这么做。……”杜若秋她们边听边点头说好。“我可事先声明安?只出主意不帮忙。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好,我们现在就去!”杜若秋一听,拉着沈竹青就走。 “嗳嗳,……回来!”方同一把把她们拽了回来。“你怎么这么心急,我还没说完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还带大喘气的?快说!”沈竹青不高兴地埋怨他。 “竹青别急,我们听他说完。”杜若秋忙劝道。 “我现在这招不灵,得过上一段时间。你想啊?他现在在气头上,能管你吗?再说,就算肯管,他也会仔细看看不是?以他的记忆力,一定能想起是我的笔迹,那你们不就白忙豁了吗?”方同解释说。 “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杜若秋急道。 “依我看,你不如就在这里多住些时候1,反正竹青在这里开了个铺子,你就帮她打点打点铺子,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等等时机。看他急到什么程度,只等他起急了,他才不会仔细看字,就会立马救人。……那时,你就得逞了!”方同自信地说。 “说得对嗳!若秋姐,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吧?”沈竹青拉着她的手,摇晃着恳求说。 杜若秋看她们夫妻俩如此热情,只好耐性子留下。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确没有上官飞他们的半点儿消息。杜若秋坐不住了:“不知上官和姐姐他们怎么样了,我得回去看看。” “嗯,你现在回去可能正好,刚听说他们在周晋办了件大案,现在应该是在回程的路上”方同说。 “那正好。若秋姐,师爷这段可能是忙着查案,所以才没顾上你。他现在回府这么一安静下心来,就该想到你了。走,我陪你回京城去。”沈竹青也说。 “嗯。”杜若秋点头,方同为她们打点好一切,然后将她们送出汝阳。 这一天,她们到了京城,可是,她们一不住客栈二不回巡案府,就在城外找个破庙住下然后由竹青下山到城里上打探情况,看看他们到家了没有。看到府中人影晃动,想必是回来了,这才又回山上,布置好一切,回头又买通一小厮,让他把字条扔了进去。也正好是苏婉染病在床,上官飞心急如焚的时候。府中上下又都慌得手忙脚乱,哪儿还顾得外面的人? 上官飞接过纸条一看,这才想起杜若秋负气出走,至今还没有回来。看着憔悴的苏婉,想想杜若秋的处境,真是情义两男,他哪儿还顾得上仔细推敲?……婉儿卧病在床,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而若秋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我不能再叫她担心了!若秋是因为我而负气出走的,上次是我伤害的她,这次说什么也要救她!婉儿的事再大,暂时总没有生命危险,而若秋却是命在旦夕。如果我今天不救她,我会愧疚一辈子。婉儿知道了,也不会愿谅我的。 ……我不如多带些人去,先把若秋救出来,再问婉儿事因。…… ―――――――――――――― ――――――――――――――以后上更会在21点已前,过了点就不要等了,开春冷热不调,大家要注意适时保暖。祝大家快乐健康! 第120章,逃亡之情难放手 上官飞想到这里,他又探了探苏婉的口气,见苏婉这么说,他才放心地提剑直奔山神庙。(因为整个城外就这么一所荒废的小庙,不用说也知道绑匪会在哪里交换。)所以上官飞把人都埋伏在庙的周围,自己独自进了院子,见庙门紧闭,四下无人,忙高声叫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上官飞的人头在此,尔等还不快现身拿走?” 杜若秋在里面一听,喜上心头:上官果然对我情深意重,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却要来这里救我?那我还等什么?还不把他叫进来,亲耳听听他的知心话?……于是她冲着外面大喊:“上官!我在这里!” “啊?若秋!”上官飞一听声音,忙一脚踢开庙门,冲了进来。见杜若秋双手被反绑着,又忙用剑挑开绳索,“若秋,你不用怕,我来救你来了!” 杜若秋一听,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下子扑倒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若秋,你没事吧?……绑匪呢?”上官飞四下看了看推开她问。 谁知杜若秋竟一把搂住他,娇声笑道:“哪有什么绑匪啊?……谁让你平日总是口是心非的,老惹人家伤心?不这样人家怎么知道,我在你心里还这么重要?” “你……你胡闹!”上官飞一听这话,急得一跺脚。 苏婉展轻功追上山来,听埋伏的人说还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便急步闯了进来:“若秋!上官!若……”她举目往里一看,惊呆了!看杜若秋和上官飞紧紧搂抱在一起,(她看到的,刚好上官飞用力掰杜若秋手腕的时候。)她这才误以为,:那天杜若秋为什么哭哭啼啼离家出走,……原来上官飞也喜她,只不过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他很难决择,所以纠结了这些年,最终他选择伤害若秋。而若秋还是一如继往地深爱着他……。那么我呢?我该怎么办?……她找不到答案,只得痛苦地转身跑开。 上官飞一看见苏婉,心里“咯噔”一下,他猛地推开杜若秋,追了出来,边追边喊:“婉儿!你听我解释!” 苏婉这几日连遭打击,再加上疾病,她整个人都空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两条腿是怎么走回来的,怎么就越来越重?甚至迈过门槛的时候,都差点让门槛给绊倒。她踉跄几步又撞到桌旁,她赶忙抓住桌沿,用力支撑着身子,想稳稳心神:我如今凶吉未卜,也许不久我就成了罪臣,还有什么资格让上官留在我身边?若秋对他一往情深,我又怎能夺她所爱?她跟着相公和我,什么都没落着,最后倒落个珠连之罪。……说什么也不能再连累他们了!就让上官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被我牵连。…… “婉儿!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上官飞追进来急忙解释。 苏婉抬起头,乏力地说:“你不用解释,已经没必要了!” “刚才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你。我心里怎么想的,你应该更清楚。” “别说了,这已经不重要了!”苏婉无力地摆了摆手说。 “不!婉儿!这很重要!在我的心里,你是……”上官飞急道。 “不要再说了!”苏婉攒起精神,大声打断他,然后又垂着头说:“你带着若秋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婉儿!……公堂之上,你为无数人翻过案子,听过千千万万个解释,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上官飞痛心地责问。 苏婉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她怎么不想听他解释?只是自己眼下的处境,不容她再想其它。上官飞痛心的话语像刚针一般刺痛她的心:上官对我情真意切,叫我如何忍心赶他走?可是,他若不走,又将被我连累。……伤情的话,她是再没办法说出口了!只是痛苦地摆摆手: “你别再解释了!若秋是个好女人,你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吧!” “苏婉!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听我解释?你这么一味地固执,你会后悔的!”上官飞撕心裂肺地叫道。 苏婉强撑着站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她怕他再不走,自己再也无力支撑了!到时候想赶都赶不走他了。所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我叫你走哇!你耳朵聋啦?……走哇!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你……”看着冷酷的表情,无情的话语,上官飞绝望地点点头:“好、好,我走,我走!”说罢冲出门去。 杜若秋一见上官飞追着苏婉跑了,还以为是自己恶作剧,惹苏婉生气了呢!她也跟着追回来解释,刚到府门口,就碰上了伤痛欲绝地跑出来的上官飞。她忙问:“上官,你没事吧?姐姐没怎么骂你吧?” 上官飞一见她是火冒三丈,恨恨地说道: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然后愤然离去。 我: 杜若秋这才完全明白,原来上官飞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苏婉,她的梦竟被彻底打碎了!羞愧与耻辱吞噬着她整个心灵,她~终于崩溃了: “哈哈哈……,他喜欢姐姐,不喜欢你!……你不要脸!硬要人家喜欢你?……抢男人睡觉,太贱了!……这么没脸没羞的人是谁?……” 她空空如也的脑子里旷然回声:“没脸没羞的人是谁?……” 杜若秋大惊:“你是谁?” 脑旷回音:“你是谁?” “我是谁?”杜若秋不禁自问。 空旷转声:“我是谁?” 杜若秋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抱紧胳膊,喃喃自语:“你是谁?……我是谁……?” 一直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沈竹青,见到这个结局,吓坏了!慌忙跑过来抱住她: “若秋姐,你不要这个样子!……都是窝不好,尽出馊主意。……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别怕,她是个贱女人,就是臭不要脸!抢着倒贴都没人要的贱货。……你不用怕她。”杜若秋摸摸她的脸哄道。 “不!她是个好女人!是他上官飞没这个福份!……对不起!是我搞不清状况,害你颜面尽失。都怪我这张嘴,尽胡说八道!……你不要这样!……要不,你打我吧?……你不打,我自己打。……我打!我打!……叫你胡说!叫你乱出主意?……”竹青急得直打自己嘴巴。“若秋姐,你也来打,我帮你出出气!”说着,抓起杜若秋的手朝自己脸上扇去。“你狠狠地打!……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 “竹青!……”杜若秋这才从极度的悲伤与羞愧中走了出来,一头扑在沈竹青的怀里,放声痛哭。 “若秋姐,这都是命啊!怪只怪造化弄人,叫仁肝肠寸断、欲死欲生。……哭吧!哭出来你就会好受点儿了!哭完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啊?”沈竹青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她。 苏婉见上官飞痛苦地走了,再也无力支撑,“酷嗵”倒在了地上。刘信闻声跑进来,见她昏倒在地,忙把她抱到床上,又叫来了大夫。 小宝闻讯,跑了过来,扒在床头担心得哭了:“娘,你这是怎么了嘛?” “娘没事,别担心!娘还要照顾宝儿呢!不会倒下的。”苏要伸出手来,替他擦去眼角的泪花。 “娘,你为什么要敢上官叔叔走?”小宝嘟着嘴,诧异地问。 “他还要考状元呢!哪儿能总跟着我们?”苏婉暗叹了口气说。 “那他不是说要永远跟我们在一起,永远都不离开吗?”小宝眨巴眨巴眼睛说。 “你怎么什么话都当真?……”小宝天真的问话,像火烙一样烙痛了苏婉的心,她反弹似的大声斥道。当她看到小宝委屈的泪水像两个小灯笼挂在眼角时,心里难受极了:他还是个这么点儿大的孩子,怎么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这么大声吼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她愧疚得一把将小宝抱进怀里,紧紧搂住:“宝儿,是娘不好,娘没吓着你吧?” 小宝偎依在她怀里,听她这么问,撅起小嘴,然后又摇一摇头。 “那娘以后再不这样吼你了好不好?” 小宝又使劲点点头。 “好了,宝儿,去把娘的药拿过来,再去把管家叫过来。” “嗯。”小宝听话地从床上下来,把药碗递给苏婉,然后出去找管家了。 ―――――――――――― ――――――――――――感谢风霜勇士和金逢,小芳的关注,投票! 第121章,逃亡之深夜逃亡 管家刘信走进来,立在她的床边问:“大人您有何吩咐?” “刘信,你把对面的柜子打开,把里面的两个木匣子拿过来。”苏婉指着对面的衣柜说。 “是。”刘兴走过去,打开柜门,把木匣拿了出来,放到苏婉面前。 “刘信,倘若有一天,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打开这个木匣子,这里面是我多年来集攒的一点儿积蓄,你拿去分给大家,让他们出府另谋生计。”苏婉看着木匣子对刘信说,“这是钥匙,你收好。” 刘信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大人何出此言?您不过就染点儿风寒,要不几日定会全愈,怎可轻言说去?大人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刘信,我也只是说假如嘛!万一哪天……” “大人吉人天向,不会有万一的,您就不要吓唬小的了!”刘信赶忙打断她的话。 “好了,我不说了!你照我的话做就是。”苏婉有气无力地说。 “大人,您是不是有事瞒着小的们?”这几天怪事连连,不由他不生疑。 “我没什么事,你不要瞎想。” “可您明明掂记着师爷,却又为何赶他走呢?” “这是你该问的吗?……退下!”苏婉显得很生气。 “恕小人多嘴,大人若有难事,就请告诉小人,让小人能做点儿什么。”刘信恳求道。 “你还是别再多问了,忙你的去吧?”苏婉无力地挥挥手。 “大人如有为难之事,就尽管告诉小人,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信又跪下恳请。 “我知道你很忠心,可这事谁也帮不了。我现在很累,你先下去吧!让我休息会儿。”苏婉看了他一眼,又疲倦地闭上眼睛。刘信只好退下。 日落乌啼,又是一个夜清人静。小宝见苏婉一天都没沾米汤,临睡觉又端过刘信准备好的药递到苏婉跟前: “娘,您快喝药吧?小宝要娘快快好起来。” 看着小宝稚嫩而焦急的小脸,苏婉忽然间有了主意:十天限期很快过去,我不能躺在床上等死,更不能让小宝陪我一块儿去送死!我得赶快离开这里,逃到一个皇上找不到的地方。……想到这里,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接过小宝的药碗,一口气喝光,然后擦了擦嘴,对小宝说:“宝儿,你赶紧添件厚点儿的外衣,收拾收拾跟娘走。”她边说边穿衣服下床。 “娘,您还生着病呢!这么晚去哪儿呀?” “娘的病已经好了,娘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总之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强。……她收拾好了行馕,拉过小宝说:“宝儿,别问那么多,跟娘走就是。” “呃。”小宝顺从地跟着苏婉,从后院侧门来在了府外,回头看了看巡案府,心中十分难过:昔日朝气篷勃的状元府,今后就人去楼空了!相公,你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入宫为妃对不对?深宫内院、如牢如笼,哪是我能呆的地方?即使不为上官,我也绝不会陷入。……上官,我祝你与若秋妹妹,和和美美、同偕到老!千万不要为我分心,一定要金榜题名。这样你们就有了一个立足之地了!……我们今生算是有缘无份了!若有来世,我来世再见!……苏婉心碎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娘,外面这么黑,我们回去吧?明天走好不好?”小宝拽了拽她的衣角说。 “不行!这样才好赶路。” 牵着小宝柔软的小手,苏婉又是一阵心酸: “宝儿,你还太小,怎么能懂娘的心情?……” 听见他娘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小宝慌忙说:“娘。小宝听话了!小宝不怕黑了!” “乖!咱们走!”苏婉撩起衣袖、擦去眼泪,牵起小宝,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上官飞被气得一口气跑回了学馆,等他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大对劲:婉儿积淤成疾,重病在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又出了若秋那档子事,她是心伤气燥才那么说的,我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呢?不行!我得回去问个究竟!……想到这儿,他磨身又往回跑,走到门口这里,他又停下来了:婉儿现在正在气头上,一定不会告诉我实情。她是进宫回来后才病倒的,那问题一定出在宫里。我大哥是御封一品金刀侍卫,应该知道点儿宫里的内情,对!去找大哥问问情况。 上官飞急匆匆来找施浩南,施浩南也是刚刚听到高公公传信,说苏婉拒婚,惹怒皇上,让他快去叫上官飞劝劝她。施浩南一听吓坏了,心说:这哪是劝,分明又达上一个?这可怎么办?……于是他慌忙来找上官飞商量。两人就在长街碰了个正着。 “大哥,我正要找你!” “我也正要找你呢!出大事了!”施浩南慌里慌张地说。 “到底出什么事了?”上官飞听了,心头一紧,赶忙问。 “苏婉没跟你说?”施浩南诧异道。 “嗐!别提了!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上官飞打了个咳声,急忙催促道。 “皇上要纳苏婉为妃,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告诉你?” “什么?……”上官飞这才明白,苏婉为什么病倒?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珠泪淋漓?又为什么不容自己辩解就急着赶自己走?……上官飞一捶脑袋、懊悔不已:“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你想想苏婉什么性子?一听这话当时就跟皇上急了。这不?惹脑了皇上陷她十天考虑,十天之后再不答应,就要推出去问斩。我听高公公这么一说,可急坏了?他还让你帮着劝劝呢!……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施浩南急得直搓手。 “我找皇上理论去!”上官飞一听就火了,气呼呼地要进宫面圣。施浩南赶紧把他拽了回来:“皇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不是火上浇油吗?……赶紧去找苏婉商量一下,下面该怎么办?” “十天限期?……不好!婉儿不会做傻事吧?……”上官飞疾步如飞,赶回巡案府,“婉儿!”他大喊一声,冲到苏婉的房间。一看床被整齐地叠放着,忙问管家:“刘信,大人呢?” “回师爷,小人今日一早就没见着大人,连小公子都不见了!” “什么?都不见了?”上官飞脑自“轰”地一下,“走了……?” “师爷,昨日大人不知何故,叫小人把她的积蓄分给下人们,说是有一天,她不在了,让小的们自谋出路。……”刘信又说道。 “什么?不在了?……”上官飞的心像被利剑穿刺似的痛了起来:婉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想连累我才出言伤我,然后独自承担这一切。你一个带着小宝能躲到哪里?……你把我上官飞当成什么人?我是那种只能共荣,不能共患难的人吗?我对你真心一片,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一声不响地离我而去,你让他情何以堪?……不行!我决不让你就这么撇下我?我一定要找到你!天塌下来也要与你一同承担!…… “师爷,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刘信见他眼中含泪、默默沉思,忙问。 “哦,没什么事。”上官飞从痛惜中缓过神来,又对刘信说,“你什么也别问了!照她的话做就是了。……你快给我备马,我要去找大人。然后你们也都离开吧!” “是。”刘信出去,给上官飞准备好马匹盘程,然后遣散众人。 上官飞跨上马背,寻着苏婉去了。 苏婉带着小宝,连夜赶路,他们翻山越岭,穿谷趟溪,眼前又是一座大山挡住去路。 “去哪里呢……?”苏婉看着大山茫然了:“老家是不能回了,免得连累了族人。可我现在又能去哪里?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注定要过这种漂泊动荡的日子吗?……”小宝那纤弱的、冰凉的小手再她手心里颤抖,她心寒了:“小宝还这么小,难道也要跟我过一背子担惊受怕、苟且偷生的日子吗?……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苏婉抬头向天,默默自问。 “娘,我好冷!”小宝缩着脖子说。“啊?”苏婉一惊,从茫无头绪中清醒过来:对,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家客气,让小宝避避风寒。……她抱紧小宝,将他紧紧贴在自己发烫的胸前:“宝儿,娘带你去找客栈,一会儿就不冷了!” “可是,这里这么黑,哪里看见人家?”小宝哆哆嗦嗦地说。 “宝儿,不怕。……宝儿,娘看见有灯光了!我们去借个宿。” 苏婉顺着亮光,来到一家门口。一抬头,只见门楼两边高挂两个大灯笼,上面写着:“报恩客栈”。 “娘,是家客栈耶!”小宝现在也认识几个字了,一看是客栈,就高兴的叫了起来。 “欢迎光临!”小二站在门口招揽过客,一见他们就热情地招呼:“请问夫人是住店还是打间?” “哦,我们住店。”苏婉赶紧说。 “好的,里面请!”小二又冲着楼上喊了一嗓子:“老板,又来了一个住店的!” “哦?是吗?”老板闻声赶快下楼,一看是苏婉,不由得喜上眉稍:“哟,这不是巡案大人吗?真是贵客临门!快!快里面请!” “你……认识我?”苏婉看看他茫然地问。 “大人心系天下百姓,又公务繁忙,当然不记得小人,可小人哪敢忘了大人您哪?”那老板喜笑颜开地说。 “你是……?”店家的话说得苏婉提起心来。 第122章,逃亡之报恩客栈 “我是许思源哪?大人您忘啦?当年在济县,就是您为小人平了冤……,”店家提醒她说。 “许~思~源?……好像是听过这个名字,你是哪儿人哪?……” “济县许家。济县大堂那综鸳鸯汗巾案,若不是遇上大人您,我们可就冤成海底了!大人您不但还了我们清白,还巧妙让那朱老爷放回我表妹。此恩此德,小人怎敢忘怀?”许思源再度提醒。 “哦……,想起来了!你表妹叫张莺莺是吧?”苏婉终于想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说:“你怎么会在这地方开客栈……?” “大人的教诲,小人从不敢忘。记得大人说过,只要多做对大家有益的事,就是对您最好的报答,所以小人就处处留意。有一次我经商路过这座大山,看这里荒凉偏僻,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夜间还有野兽出没。陌生人进了此处,没有半月也休想出山,结果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吃掉。我站在当间,猛然想起大人的话,就寻思着:我若在此处开家客栈,那得方便多少人?……于是回家一说,我娘和莺莺都赞同,所以很快就开起了客栈。这里来往的人也不多,我们权当是益善。……想到我现如今家财万贯,母慈妻贤,儿女绕膝,这都是大人你的功劳,所以取名(报恩客栈)。不想今日果然遇上恩公!……”许思源边说边跪了下来:“请大人受小人一拜!” “许店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苏婉忙拉起他,“我身为巡案,为民排忧解难还不是应该的。看到你发达之后,仍不忘初衷,一心向善,我真的很高兴!”苏婉免强站在那里,不住的点头称赞。 “看大人一脸疲倦,一定是长徒拔涉走累了,快随小人去休息吧!”许思源看到苏婉一脸倦容,马上吩咐小二:“快去准备饭菜,再打盆热水给大人和小公子泡个脚。” “多谢店主!”苏婉此时已无力说话,因为她是病体未愈,又加不顾夜寒星夜逃亡,所以她的病情越来越重,只觉得昏昏沉沉,飘然欲睡。她抬脚刚一迈上楼梯,就一阵炫晕,差不多摔倒。许思源一把扶住。然后又冲厨房喊:“莺莺!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张莺莺忙擦擦手上的水,出来一看是苏婉高兴坏了:“大人?怎么是您?快!快随我上楼!” 说着便过来搀扶,一看她面色,忙问:“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我娘生病了!”小宝鼓着嘴巴说。 “大人您身体欠佳,这深更半夜的来到这种地方?您是有什么急事吗?”许思男问。 “哦家母病重,急需见我,所以我才星夜赶路,想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苏婉此时怎敢说实话?只能说谎。 “大人至仁至孝,实令小的们敬仰!您不用太着急,先好生歇歇。莺莺,伺候好大人。”许思源说完下去了。 “大人,您和小公子就好好睡一觉吧!” 张莺莺伺候苏婉母子用完餐,又伺候她们泡好脚,这才收拾下楼。 苏婉哄睡下小宝,自己却不敢合眼。她深知自己的病情,就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来了!……我如今成了逃犯,许思源夫妇要是知道了实情,他还会对我这么热情吗?我若睡去,小宝怎么办?他岂不是真成了孤儿?……她想着想着,眼泪又下来了。 “娘,你怎么又哭啦?”小宝一见忙伸出小手来给她擦眼泪。 “宝儿,是娘让你受苦了!”苏婉难过地拉住他的小手,揣进怀里。 “娘,不哭嘛!小宝跟娘在一起,什么苦都不怕。”小宝懂事的摇摇头说。 “宝儿!……”苏婉心疼得一把抱住他,泪水“叭哒、叭哒”往下掉。 “娘,不哭不哭嘛!以前上官叔叔在的时候,娘从来没有掉过眼泪,现在他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宝好想他!……娘,你也想他了对不对?”小宝慌忙抽回手开,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不是,……”苏婉一听慌了,赶紧擦擦眼睛,然后握住她的双手说:“娘以后再也不哭了!宝宝也不要想上官叔叔了,好不好?” “好,那娘开心,宝儿就做个听话的孩子。” 看着小宝担心的脸上露出笑容,苏婉也强打起精神笑了笑:“真是娘的乖儿子!那娘以后就开开心心的,再不让宝儿担心了!” “嗯。那宝儿以后再不惹娘生气!”小宝高兴了。 “好了,闭上眼睛睡觉吧!”苏婉将他按进被窝,又掖了掖被子。 “哎!”小宝脆声声答应,笑着闭上眼睛。 我: 这一觉,苏婉睡得是天昏地暗,直到感觉头顶一阵清凉,这才努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小宝扒在她床头直哭,屋里的人,个个都是手忙脚乱。 “娘,您终于算醒了!你不要小宝了吗?你到底怎么了嘛?……”小宝一看她睁眼,就抱住她哭开了。 “大人,您可算醒了!可把小的们吓坏了!”许思源这才长出一口气说。 “上官……,上官……”苏婉恍恍惚惚地,觉得好像是上官飞站在她床头说话。 许思源左右看了看,忙说:“大人,师爷没在啊?要不要小人派人去请师爷过来?” 苏婉这才清醒,无力地躺下说:“不用了!” “大人您都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小人从山外请来郞中,又说针灸又是用凉毛巾捂头,这才让您退了烧。” “谢谢许店主!”苏婉挣扎着想起身道谢。 “大人别动!”郞中忙按下她说:“大人刚刚醒来,可千万别打被子,免得再受风寒。……”那郞中又开了几副药,然后说:“大人风寒未愈,又连受夜寒侵袭,加上奔波劳累,故而病情加重。若不及时治愈,恐有性命之忧哇?……大人服下这几副药后,还需静养一月方可。” “这……这怎么可以?”苏婉为难了,心说:一月不走,那还能走得了吗?……于是急道:“家母等着见我最后一面,我怎能耽搁?” “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时呢?”那郞中看她为难,忙劝道:“您的事,许店主已经跟我说了,小人以为老夫人也不希望您为她急累出病来,即使她老人加归天了,她若天上有知,也决不会怪罪于你的。您还是安心养好病再走吧!” “是呀大人!您就在这里安心养病,这里虽比不上贵府,但我们夫妇也会尽心尽力照顾大人周全的。”张莺莺也说。 看着一张张热情的脸,苏婉再不能拒绝了!只是说:“谢谢!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人民平日里公事多,我们想请都请不开。今日不是您身体欠安,小人哪得机会报答大人?”许思源乐呵呵地说, “大人您就安心歇着,小人这就给您煎药去。”说完下楼去了。 “大人您就安心静养,不用想太多,小人过几天再来看您。”那郞中也背起药箱下楼了。 “我去给您煲个汤。……小公子跟我下楼去玩,让你娘好好休息。”张莺莺拉着小宝也下了楼。 苏婉在客栈养息了几日,她又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暗自琢磨:我若在这里呆久了,是必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等皇上来拿人,就有人进衙门邀功请赏。……到时候我被抓是小,连累了许店家可如何是好?不行!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赶紧走人!……想到这里,她忙推推小宝:“宝儿,别睡了!快起来跟娘走!” “娘,还早呢!您这又是上哪儿呀?” “这里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我们得赶路。” “可是您都生病了!郞中爷爷都叫你不要乱跑,那你还赶路?”小宝不高兴地鼓着嘴。 “不行啊!不跑路命就没了呀?”苏婉着急道。 “到底怎么了嘛?怎么就没命了?……小宝只是不想让娘有事,娘生病了就再也不管我了!”小宝抱着她哭了。 “宝儿,……唉!娘就实话告诉你吧!娘闯祸了,还是杀头大祸,再不走命真没了!娘不想你有事,所以才连夜逃命。……”事到如今,苏婉也只得告诉他实话了。 小宝一听,害怕极了:“娘闯杀头的祸啦?……那快跑!”他拽着苏婉就跑。 “宝儿不怕,只要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你有危险!咱们现在只要逃到关外就安全了!……”苏婉抱住他,不觉又泪洒衣襟,“都是娘不好,害你这么小就要跟着娘东躲西藏,吃苦受罪。……” “娘,您说过不再哭了嘛?小宝听娘的话,叫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哀?娘,‘苦’长什样子的?是不是跟难吃?”小宝呆萌地问。 “……”苏婉哽咽无语,她擦擦眼泪、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一定银子,又写了张字条,将银子压在上面。 “乖,我们走!”然后抱起小宝,从后窗跳下,隐没在灰蒙蒙的大山之中。 第123章,逃亡之深山追踪 上官飞这一路,边走边揣摩着苏婉可能走过的路线,不觉也来到“报恩客栈”。 “店家,……”他一到门口就叫道。 “哎!来啦!……”许思源忙走出来问:“客官可是要住店?” “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有没有见过一少妇带着一个这么长的小孩,在你这里投过宿?”上官飞用手比化了一下身高问。 许思源闻言,仔细打量他几眼,(因为寻找苏婉,都已经把他找得心力焦悴。这些日子,他是顾不上休息、整装,日夜兼程,把自己搞得目无光泽,满身灰尘,还篷散着发髻。)许思源打量半天才认出他来: “哟!这不是师爷吗?您怎么成这样了?” “你认识我?”上官飞奇怪地看看他。 “师爷,您是贵人多忘事。我就是济县那个被诬告**的许思源哪?……后来还是您和大人为我平的冤,还让我接回莺莺。……您看看,这就当时的罪证……。”许思源拿出一条已经用旧的汗巾给他看。 上官飞看了看,想了起来:“哦……,是鸳鸯汗巾那综案子吧?……你叫许思源对吧?” “对呀!您总算想起我来了!”许思源高兴道。 上官飞看了看他又说:“这店是你开的?” “是啊,为了报答您和大人的恩情,特地开的……”许思源又指了指灯笼上的字说:“所以取名报恩客栈了。……” “行了,闲话少说。你就说有没有见过大人和小宝?” 上官飞急切地打断他说。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许思源疑惑地问。 “别问那么多的废话!快告诉我她们人在哪里?”上官飞着急道。 “大人她……一早刘离开了。” “什么?又走了?”上官飞又失望了! “大人一到小店就昏迷不醒,小人好不容易从山外给她请来郞中,郞中说她的病至少也要数日静养,可大人思母心切,今儿个一早就又不辞而别了!……这不?还留下一定银子和一张字条。……”许思源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银子和纸条。 “让我看看!”上官飞一把拽过纸条,看了看、又闻了闻:“墨迹虽干,墨香尤在,一定是半夜时分走的。……”上官飞来不及多想,跳上马背就走。 “师爷你这是上哪儿呀?” 许思源追出来问道。 “我去把大人追回来!”上官飞头也不回,打马直追下去。可他一口气追出几十里,也没见苏婉她们面儿俩的影子。 “吁……,”他一勒马缰,停了下来,“不对!婉儿重病在身,小宝又小,不可能跑得这么快?一定是走了山间小径了!……”于是他又掉转马头,朝着大山深处去了。 苏婉拖着病体,带着小宝,一路小跑着钻进大山。深山里的夜风如狼嚎,呼啸着一阵紧似一阵;夜狐、野狗,忽而窜出来一个,看到销魂剑剑柄上的宝石、夜间发出的寒光,又逃走了。吓得小宝紧紧抱着他娘,一步也不敢动了! “娘,我好害怕!” 苏婉紧搂着他安慰说:“不怕,有娘在,什么野兽都不敢来。乖儿子,咱们再走一会儿就要出山了,等到了山外就再没有野兽了!” “嗯。娘,那你可得拽着我走,千万不要放手呃?”小宝抓紧她的手,打着寒战说。 “好,娘抓紧你,不会松开的。”苏婉把他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中,又踩平地上的荆棘条藤,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忽然,前面出现一束金光,小宝指着前面惊叫了起来: “娘!那是什么?” 苏婉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笑道:“宝儿不用怕!那是曙光透过山的峡缝,照射进来的,是天亮了!” “是吗?”小宝扬起小脸,抬头一看,不觉也高兴道: “娘,是天亮了耶!天亮了,野兽都不敢出来了,对不对?” 可是,没有人应声,紧握着小宝的那只大手却滑了下去。小宝低头一看,见苏婉一头栽倒在地上,赶忙上前拉她:“娘,您怎么啦?说好不放手的,怎么又松开了?娘说话不算数!”当他看到苏婉没有反应,又吓得大哭起来:“娘!你起来呀?地上很冷的。……你不要小宝了?小宝害怕呀,娘?……”苏婉还是没有回应。 小宝害怕了,忙扯开嗓子喊:“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娘!――”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哪会有人来?小宝只得抱起他娘的胳膊,奋力地拽着。他想把苏婉拖回客栈,可他的力气太小,哪能拖动苏婉若大的身躯? “娘!你醒来嘛!是不是生小宝的气了?小宝听话了,以为再不惹娘生气了!您说话呀,娘!……”小宝摇着他娘,又抬泪眼看看远处: “上官叔叔,你在哪里呀?快来救救我娘呀?” 苏婉始终没有回应,大山里空荡荡的,只是幽灵似的山风,带着鬼魅般的呼叫,惚恍一阵又一阵。小宝恐惧地爬起来,跑到高处,拼命地哭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这哭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传得很远很远…… 小宝喊哑了嗓子,也不见有人来,他绝望了!只得默默地回到苏婉身边,没有了哭泣,没有了恐惧,就那么呆呆地蹲在地下,愣愣地看着苏婉哪张惨白的脸。…… 上官飞打马进了山谷,却迷失了方向,他正在大山里打转,忽听得山谷中隐约传来呼救声,他侧耳凝神,仔细辩着方向。一会儿,那声音又没有了,大山中又是一片肃静。上官飞赶紧催马朝那个方向寻去。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孩蹲在地上,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小宝,赶紧下马跑了过来。 一声马嘶把绝望中的小宝唤醒,他“唿”地爬起来,跑上前,一把拽住上官飞: “快!快救救我娘!” “小宝?婉儿?……”上官飞紧步上前,抱起苏婉:“婉儿,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上官飞呀?……都是我不好,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让你带病四处逃亡……”上官飞紧紧把她抱在胸前,任心疼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 “上官叔叔?……”小宝这才看清来人是上官飞,他是又悲又喜,抱着上官飞“哇哇”地哭开: “上官叔叔,你跑到哪里去了嘛?你不管我们了吗?娘病得这么厉害,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们了吗?……” “小宝,都是叔叔不好,叫你受惊了!”上官飞伸出一一只手,把小宝也搂在怀里,心疼地拍了拍他,“小宝不哭了,叔叔答应你,以后再不跟你们分开。” 上官飞擦了把眼泪,扭脸看看苏婉,猛然警觉:“婉儿需要看大夫!”他慌忙放下小宝说:“快!我们快扶你娘上马回客栈!” 许思源听到马的叫声,忙迎了出来:“师爷,你们回来啦?” “快!快去叫大夫!” 上官飞跳下马背,把苏婉抱进了房间。许思源应了声就慌忙走了。上官飞用自己仅有的一点儿医术,为苏婉扎针治疗。可是他的这点医术,都是用于外伤,面对身心受创,生命垂危的苏婉,他~束手无策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呼吸一点一点弱微。 “婉儿!你不能……!”上官飞抓过她的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娘!您说好要保护小宝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娘!你不要小宝了吗?……”小宝也趴在她床头直哭。 “小宝……”上官飞的心都快碎了,他扭过脸抹去泪痕,这才把小宝抱到腿上,拉过他的小手放到苏婉的手心,捏着她的手对小宝说: “你娘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她只是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很快就会醒来的。”上官飞努力控制心里的惶恐,安慰着小宝,也安慰谢自己。 “师爷!……郞中……来了!”许思源拉着老郞中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 “快请!”上官飞精神一振。 那郞中跑得满头大汗,他顾不得擦汗就赶紧过来给苏婉把脉,然后叹道:“大人真是命大啊!师爷要是晚到一步,她就性命不保了哇!” “这么说……?她没事啦?”上官飞不禁喜道。 “那她现在怎么样?” “唉!前些日子,小人就警告过大人,她病情要闭门静养,可大人思母情切,不听劝告……” “那现在呢?有没有危险?”上官飞紧张地问。 “刘目前的情况来看,小人也不敢保证完全能治愈……” “这便如何是好?”上官飞的心吊了起来,着急道。 “您是这带的名医,一定又办事救她。你就再想想办法?”张莺莺恳求道。 “是啊!您就多想想办法。”许思源也说。 “你们先不要着急,我先开几味药让大人吃吃看,如果大人今晚能醒过来,小人就有把握将大人治愈,如果万一……” 上官飞一听“万一”二字,心就一哆嗦,他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万一”,也就是这个“万一”,让他崩溃、失衡了!他一把揪起老郞中的前襟,粗暴的吼道:“我要你把她治好,不准有万一!” 第124章,逃亡之命悬一线 那老郞中吓得两腿直打颤,哆哆嗦嗦地说:“小……小人,……尽……尽力……就就……就是。……” 见他吓成那样,上官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野蛮。他忙撒开手,央求道:“老先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醒她!” “师爷放心,巡案大人是个好官,你不说,老朽也会尽力治好大人的。”那老郞中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这样吧!我给每味药都加点儿济量,虽然火候大了些,看能不能让大人早点醒过来?……”老郞中说着又重新配置了剂量,然后吩咐店家去煮,然后对上官飞说说:“师爷,您先照看着大人,小人的药不多了,我得回去再配点儿过来。” “那你快回去配药吧!这里我会看好的。”上官飞赶忙催道。 老郞中走了,许思源下楼熬好了药,让张莺莺端了上来。 “师爷,药熬好了。您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下楼吃点儿东西吧?我来喂大人吃药。”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现在不饿。你下去忙你的去吧?”上官飞看着昏迷中的苏婉,情绪低落地说。 张莺莺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所以没再坚持,轻手轻脚的走了。 上官飞拿起小勺,扶起苏婉,来给她喂药。可是,苏婉现在是生命垂危,牙关紧咬,他怎么喂也喂不进一勺药汤,直急得他满头大汗。 小宝趴在床边,两手托腮,坐在那里看着上官飞给他娘喂药,见他因喂不进药而焦燥不安的样子,便站在身来说:“让我来吧!” “你?……你行吗?”上官飞不放心地说。 “没问题的!我生病的时候,咬着牙不肯吃药,娘也是这么喂我的。”小宝说着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可他还没走到床边就全吐了出来。 上官飞现在明白了,赶紧拿毛巾给他擦擦嘴。小宝咧着嘴,皱着眉头说:“我是想给娘喂药来着,可这药太苦了!……” 上官飞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小宝真了不起!这么苦的药也敢含来喂娘?你娘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太难喝就别喝了!下去漱漱口吧?”小宝看了看他,听话地下楼去了。 上官飞赶紧关起房门,重又扶起苏婉,口含药汤,嘴对嘴,一口一口地喂进苏婉嘴里。 小宝漱完嘴回来,见门闩着,就爬上窗台,戳破了窗户纸,向里看去。见上官飞学他的样子,在一口口地给他娘喂药,他抿着小嘴笑了。可令他不解的是:那药那么难喝,我喝一口就吐了!上官叔叔喝了那么多口,怎么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可他哪里知道?上官飞此刻的心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苏要生死难料,他哪里还能品得出这药是什滋味?…… 上官飞喂完了药,拿毛巾轻轻拭去她嘴边的药汁,又慢慢将他放平,然后坐到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刻也不敢挪开。 夜深了,他仍然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自己眨下眼睛,就会迸出个万一来。小宝扒在他腿上睡着了,远处寺庙里的钟声隐隐传来,好像是敲了三下。 “都三更了!婉儿怎么还不醒来?” 上官飞坐不住了,站起来把小宝抱到床上,又将苏婉的被头向里掖了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里阵阵发酸,抬头默默祈祷: 苍天若真有神灵,你一定要保佑婉儿平安无事。就算要我上官飞上刀山火海、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愿意。哪怕折我的年寿,我也无怨无悔!我上官飞从来不信鬼神,今日为了婉儿,我在此求您们了!……上官飞仰头向天,虔诚地跪了下去,“棒棒棒”地磕起响头来。 “嗯……”,忽然间传来一声低微的呻吟声。 “啊?婉儿醒啦!”上官飞欣喜得“噌”地一下跳起来:“婉儿!……” 可他定睛一看,苏婉没有任何反应,就连被头都没动过一点点。上官飞害怕了,拉起她紧抱在怀里: “婉儿,你不能就这么睡去!你不能就这么撇下我?我不准!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准不理我!我要你好好的!……你还有小宝啊?……对!小宝是你的心肝宝贝,你怎么舍得丢下他?……你说话呀?婉儿!你回答我……!” 远处,寺庙的钟声又响了几下,上官飞急了,一把握住她的双臂使劲摇晃:“你不能这么睡着,你给我起来!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说过要等我回来,可我回来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吭?这算什么?你回答我啊?我还要取你呢,你不能睡!……不行!你起来!你起来呀?……往日我只要说一点儿过份的话,你就跳起来骂我,今天为什么不骂我?你不是苏大胆吗?那么多的艰险都过来了,你还怕这点儿小毛病吗?快起来呀?跳起来骂我呀?……”可是任他怎么摇晃,苏婉还是没有反应。 “婉儿……”上官飞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伏在她身上失声痛哭。 他哭了好一会儿,就听见几声微弱的咳声:“咳咳……咳咳,……水……水……” 上官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泪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 “水……水……”苏婉干裂的嘴唇又抽动了几下。 “啊?婉儿!……好!好!我这就给你拿水!”上官飞激动得一下子手足无措,忙不迭地碰翻椅子,打歪了水壶,他慌忙扶起水壶,颤抖着手倒了点儿水,泼泼洒洒地把水杯递到苏婉唇边。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苏婉还是昏昏沉沉的,一个劲地叫着上官飞:“上官……,上官……” “婉儿,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啊?婉儿!”上官飞忙放下水杯,握住她的手,“婉儿,我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怕!” 苏婉的手动了动,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啊?婉儿!”上官飞大惊,慌忙放下她,冲出房门大喊:“店家!大夫呢?快去叫大夫!” “来了,来了!郞中来了!”许思源拖着老郞中,慌慌忙忙跑上楼来。 张莺莺听到叫喊,也赶忙跑了上来。 “大……大人呢?她醒……醒来了没有……?”那老郞中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问。 “她刚醒来过,可是又昏过去了!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上官飞一把将老郞中拉到苏婉的床边。 “大人真是福大命大!……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哇!”老郞中一听松了一口气,慌忙擦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水,赶紧摆上药箱,拿出草药,分了几份,吩咐店家去煮,然后让上官飞扶起苏婉,为她针灸通脉。…… 小宝这时候也醒了,揉一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屋里这些人,又看看窗外,一轱辘爬起来嚷道:“天都这么亮了,你们为什么不叫我?我娘怎么样了?……娘!”小宝抱着苏婉又哭了。 “小宝别哭,你娘没事了!”上官飞把他抱过来说。 “真的?”小宝不敢相信,看着郞中说。 “是真的!少公子请放心,你娘已经脱险啦!”老郞中扎好最后一根银针,这才露出笑容对小宝说。 许思源煎好了药,上楼来看看情况,听老郞中这么说,也舒了一口气,笑道:“多亏了老先生半夜就动身赶来,否则这山里山外几十里的路程,准把大人给耽误了。”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你不也是天不黑就跑去催我吗?若不是帮忙整理药材,我哪有这么快?”老郞中笑着摆摆手说。 “大人可是我们百姓的福音,怎可有闪失?我做这么点儿小事,还不是应该的?”许思源也连忙摆摆手说。 “是啊!不是大人,皇上哪知我们疾苦?也就没有现在安逸的生活了!比起大人,我们做的真的是微不足道了!”老郞中也说。 上官飞闻言,赶紧起身躬身一礼:“多谢二位了!上官飞代大人在此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 “哎呀,师爷?…您这是要折煞小人啊?大人忧国忧民,遵守孝道,小人们能为大人做的,也有这么点儿了!”许思源和郞中一见,吓慌忙阻拦还礼。 “是呀!要谢也是我们谢大人才对。” “二位快快请起!你们如此热诚,叫我怎么是好?……” 几个人正在客套,就听苏婉又咳嗽几声:“咳……,咳咳……,” “我娘醒了!我娘醒了!” 小宝高兴地叫了起来。这几个人一听,赶紧都围了过来。 “大人!”上官飞坐到床边,轻声呼唤。 苏婉慢慢睁开眼睛,茫然问:“我这是在那儿?” “大人!你总算醒来了!”上官飞欢喜的眼睛里含着辛酸的泪花。 “上官?”苏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错觉,那你欠身起来看仔细。 “你别乱动!”上官飞忙按住她,又给她掖严了被褥, “医生说你不能见风,不要乱打被子。” “真的是你?” “是我,我来了!你就安心养病吧!啊?”上官飞疼惜地看着她说。 “大人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了!”老郞中长出一口气笑道。 “我说好人有好报吧?大人一定会没事的。”许思源也笑着说, “是啊!大人可是青天,怎会有事?”张莺莺也说, 屋里这些人,包括苏婉,脸上都有了笑颜。 小宝余惊未了,有扑在苏婉怀里撒娇道:“娘!你吓死宝儿了!小宝还以为娘生气,不要宝儿了!” 看着脸有余悸的小宝,苏婉心中很是难受:“宝儿!是娘不好!娘让你受惊了!” “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里再给您开几服调理的药方,大人只要安养两月,不再染风寒,相信很快就会康复。”老郞中“唰唰”又开了几副药,然后拎起药箱说:“既然大人已经平安脱险,那小人就先告退了。小人家中还有病人呢!” —————————————————————— ————巾帼柔情赤子抒,不用巧言织蜜语; ————缘来缘去情何在?刻骨铭心点滴中。 第125章,逃亡之天子阅考 “那你就快回去吧?治病要紧。”苏婉催道。 “那小人告辞!”老郞中说完走了。 “我也下去看看客人,顺便送送老先生。”许思源看一眼张莺莺也走了。 “我下去看看药。”张莺莺慌忙也下楼了。 “小宝,你娘没事了,你也下去玩去吧!让你娘好好休息,嗯?”上官飞看了看小宝说。 “好吧!”小宝看看苏婉,听话地走开了。3454 上官飞支走了小宝,这才又坐到床边,看着苏婉心疼地埋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上官,我……”苏婉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婉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上官飞撩起衣袖为擦干泪水,“好了,别哭了!我都明白!你现在只管安心养病,什么都别想,天大的事都有我呢?” 苏婉擤了把鼻涕,噎了口气,又看着上官飞奇怪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是上天不让我们分开。我昨天要是晚到一步,你恐怕……”上官飞想到那日情景就心惊肉跳。 “那若秋呢吗?”看到他这样,苏婉忙换了个话题。 “她可能跟竹青回汝阳了。有竹青照顾她,你就别操心了好不好?” “那你大考如何?”苏婉又问。 “你一走,我哪儿还有心情去应考?不过这样也好,你就不用担心我会不回来了。”上官飞调侃说。 “你怎么能自暴自弃呢?……不行!你得马上回去!”苏婉掀开被子就要起身赶他。 “考期早过了!我还回去干什么?……你快躺下!”上官飞忙又把她按下,拉过被子给她盖严。 “都是我不好!害你误考……。”苏婉内疚地说。 “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怪皇上太霸道。我还跟着他,那我还是个男人吗?”上官飞气鼓鼓地说。 “也许皇上是受了什么人的鼓惑,才犯的糊涂……” “你还向着他说话?”上官飞气道。 “不是。好像是扬湖在他跟前进的言。”苏婉赶紧说。 “你是说……扬湖鼓惑的皇上?……这个老贼子,周晋一案还是个迷,我看他跟这案脱不了关系!……我一定要解开这个迷,让他无所盾行!”上官飞气恨恨地说。 “可是,我现在也不是巡案!我们两个逃犯,又能倷他如何?”苏婉叹了口气说。 “这世道,贪官恶吏太多,仅凭你一人之力又怎能尽除?算了,别想了!其实不操这份闲心最好,我们就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隐居,然后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上官飞安慰她说。 “那我们现在就走!趁通缉令还没有到,赶紧跑路!”苏婉一打被子,跳下床。 “嗳嗳!急什么?快躺下!”上官飞赶忙把她推到床上,“郞中说你要安心静养,不可再染风寒。你就算不为我,也得为小宝珍惜自己吧?你知道那天在大山之中的情形吗?你昏过去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你把小宝一个人丢在那里,喊哑了嗓子,哭干了眼泪,你知不知道?他才多大?……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要不我找过来,隐隐听到呼救声,死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怕是连他也……” “你别再说了!……我……我听你的就是。……”苏婉听得心都碎了!哭着打断他。 “那你不准再说走!” “可是……,万一官兵找到这里,我们岂不是又要连累店家?”苏婉忽然又说。 “大人您就放心住下。……”张莺莺端药上楼,听到二人在房中叙旧,没好进去打扰,就站在门外等候,现在听苏婉这样说,赶紧推门进来。 “你……你都听到了?”这二人显得十分惊慌。 “小妇人送药上楼,在门口站了多时,什么都听到了!”张莺莺说道,“大人不要紧张,这地方比较偏僻,官兵一时半会儿不会察觉得到,您就放宽心。您们对我们家恩同再造,如今大人有难,我们岂能置你于不理,拒您们于门外?……” “是呀,只要大人不嫌弃小店招待不周,就请相信小人,留下来吧!”许思源上楼来看苏婉,听到这里,也恳请道。 “大人,难得许店家夫妇如此仗义,你就留下来安心养病,啊?至少得等病好了,再作打算啊?”上官飞一旁也劝道。 “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婉感激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大人不嫌弃,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张莺莺乐呵呵地说着,把药碗端送到苏婉床边。 “给我吧!”上官飞接过药碗,对苏婉说,“你不能见风,还是我来喂你吧!只要把身体调理好,什么事都好解决。”…… 皇上这阵子忙于大考,决意亲自挑选他心目中的才子,所以忘了苏婉这档子事。可扬湖、崔不悔这两个人不能忘啊?就等着苏婉人头落地。派去巡案府打探的人回来说:“巡案府这几天冷冷清清,好像一个人也没有,就连下人都没见一个。” “跑了?”这扬湖来精神了,“跑了好哇!跑了就没我什么事了,而皇上就会大力追捕,你苏大胆就算跑到了天边,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尚书大人,我们现在就上殿去奏本,参她个畏罪潜逃!”崔不悔提议说。 “好!我们现在就走!” 二贼急忙上了金殿,跪倒奏本: “启奏皇上,苏巡案的十天期限已到,仍未来宫中复旨,皇上是否降旨捉拿?” “什么降旨捉拿?那朕岂不是成了强抢?……既然她还没有想通,那就多给她点儿时间,朕现在没空管这事!……”皇上一扬手中的试卷,不耐烦地说。 “皇上九五首尊,金口一开,又怎容她肆意违抗?这岂不有损皇上龙威?”崔不悔禀道。 “都是老臣没把事情办好,让皇上龙威遭损……”扬湖也苦兮兮地请罪。 皇上一听,不办还不行?只得央央不快地说:“朕近日忙于选拔栋梁之才,没空管她的事。扬爱卿就替朕跑一趟,去问问她的想法吧?……崔爱卿,你把上官飞的答卷拿开让朕看看。” “皇上,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拿来?”皇上把眼一瞪。 这两个人正想说苏婉逃走之事,被皇上这一瞪眼,给吓了回去。 “启禀皇上,答卷中没有上官飞的问卷。”崔不悔忙说。 “胡说!朕命他今科务必准时赴考,怎么会不去学馆报到?……给朕拿考生名册!”皇上气呼呼地说。 “是。” 崔不悔忙传令下去,不大一会儿,底下人把名册传了上来。皇上打开考生名册,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也没看到上官飞的名字。皇上抬头看了看崔不悔,不由怒道:“大胆崔不悔!朕让你今科担任主考官,你竟然敢徇私舞弊,删掉上官飞的名子?说!你换了何人?得了多少好处?” “哎呀皇上!老臣冤枉啊!”崔不悔吓得扑通跪倒,“老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的龙目下作弊啊!” “你还敢狡辩?苏卿曾答应一定督促他准时应考,他又岂敢不来?” “皇上息怒!那上官飞的确去了书馆,听说是中途回了趟巡案府,就再没回来……。”扬湖也赶紧替崔不悔证实。 “这么说……他真的没去应试?”皇上将信将疑。 “皇上明鉴!那上官飞真的没去应考啊!”崔不悔急得跪拜伸辩。 “真的?……这上官飞胆子也太大了!连朕的命令都敢违背?哼!朕明日就亲临巡案府,看他们如何给朕交代?”皇上勃然大怒。 这二贼一见高兴坏了:太好了!现在不用我们奏本皇上就火了,那命日到了巡案府再扑一个空,还不得火浆喷发?……那他一下诏,苏婉上官飞还不死定了?…… 皇上退朝回到后宫,又觉得有欠妥当,于是就来到慈宁宫,想让太后帮他拿个主意。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儿平身吧!”皇太后看了看她说,“看皇儿眉头紧锁,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的事啦?” 让太后看出心事,皇上顿了一下,他不敢直接说纳苏婉为妃的事。 “母后问话,你敢不答?”公主玉宁一旁淘气地撒话。 皇上瞅了她一眼,有些为难地说:“是……是那上官飞没去应考……” “皇上有三千学子,何须为一个区区上官飞劳神?”太后笑着开导她说。 “母后有所不知,那上官飞品学兼忧,智慧超人,是这批学子中的佼佼者。……” “哦?你说的可是苏卿家的师爷上官飞?”太后忽然问。 “正是!” “他,哀家也早有耳闻。不过,你挖走了她的师爷,让她以后如何办案哪?” “看公文、写状书,任何一个学子都可以啊?至于分析断案,苏婉她自己也能明断是非了,让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在她的手下做个文案,的确是埋没了人才。” “皇上如此赏识,干脆送他一个状元不就行了?”太后建议说。 “儿臣让他应试,也有此意。只是怕他不愿名不正、言不顺的接这个状元,儿臣知道他的孤傲,所以想让他展示才华,立信于众。……可是,他竟然连名子都不报”皇上真有些气恼。 ———————————————————————— ——————————————为了一路支持和关注我的大侠们和小侠们,今天晚上加更。敬请关注! 第126章,逃亡之扇动天怒 “皇兄要钦点状元,哪个大臣敢有意见?她不来,你可以送去嘛!”玉宁公主一旁插嘴说。 “皇儿不必忧心,玉儿说的也不无是理,上官飞不来应考,肯定是有原由,既然他不得空,你送他一个也无妨。”太后也说。 “这事暂且搁制,以后再说。母后,儿臣还有一事,还望母后成全!”皇上边说边跪了下来。 “皇儿还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太后奇怪的看着他问。 “儿臣想……想纳苏婉为妃……。”皇上还不大好意思开口。 “什么?你要纳苏婉为妃?”玉宁惊得张大嘴巴。 “嗳?皇上怎可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有欠思考啊?……苏卿虽然智勇非凡,胆识过人,但她毕竟是有夫之妇,而且是过惯了自在散漫的江湖生活,怎能守得了宫里的规矩?你封她女巡案,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为了!现在又要纳她为妃,你就不怕天下人诽议,有伤国体吗?”太后反对说。 “儿臣曾经大赦天下妇人,让她们可以再找依靠,为什么偏偏她不可以?”皇上辩解说 “皇儿啊!那得看她嫁谁了?天下男人她谁都可以嫁,唯独皇上她不能嫁啊!这要是传出去,皇室的颜面何存?” “母后,苏婉乃天赐福将,儿臣纵有佳丽三千,却只有苏卿一人能替朕排忧解难。她家两位巡案都对朕忠心耿耿,如今刘卿已故,丢下她们孤儿寡妇,刘卿是为我捐躯的,难道儿臣就不应该把她们接到身边来加以保护,过几天舒心安稳的日子吗?”皇上很激动地说。 “皇兄啊,你这么情真意切的,不会是一厢情愿吧?有没有问过人家愿不愿意享这清福啊?”小公主一见取笑道。 “你……你这是何意?”皇上盯着她气道。 “玉儿说得在理,宫中礼规她可以再学,但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啊?”太后也松口了。 “这个……”皇上一时答不上来。转而又抬头迷茫地说:“皇帝纳妃,不就一道圣旨,一份聘礼就行了?” “我说皇兄,那得看是谁?这位可是手握上方宝剑女侠呀?不把下旨的宰了才怪呢?”玉宁公主笑着提醒说。 “那可怎么办?朕还得跟她提一次亲……?”皇上喃喃自语道。 “这么说……,皇兄已经碰过丁子啦?”玉宁淘气地笑道。 “你……在说什么风凉话?朕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她敢不从就是抗旨!”皇上恼了。 “皇兄,你这可是逼婚?” “哼!朕还用得着逼婚?违抗圣命就是死罪!她不答应也得答应!”皇上脑羞成怒。 “皇儿不必动怒!……玉儿,以后不许这么没规没矩的跟你皇兄说话!……”太后赶紧从中调和,“苏卿家忠心报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哪儿能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杀了她?……玉儿啊,你跟苏卿比较要好,你就替你皇兄去说说吧?” “母后,不是玉儿不愿意帮皇兄,实在是帮不了哇?” 小公主为难道。 “怎么就帮不了?”太后奇怪说。 “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啦?” “什么?她已经有了意中人?……谁呀?”皇上吃惊地问。 “皇兄在泗水与他们相聚多日,难道就没有发现,她与上官飞之间,已经超出主随之谊了吗?”玉宁反问道。 “你是说……苏婉与上官飞?……他们俩个……?”皇上顿时悟道, “怪不得连上官飞也没来应考?……他们应该早点告诉朕嘛?……” “还不是胁于你的龙威吗?”玉宁说道。 “坏了!我得赶紧把他们叫进宫来问问,把话说清楚了。”皇上赶忙回头对太后说, “母后,那儿臣先行告退。”说罢慌忙走了。 “皇兄,别费神了!早跑了!”玉宁公主追出来喊道。 “你说什么?跑了?……你怎么知道的?”皇上回过身来问。 “别人我不敢说,就苏大胆那性子,肯定会挺而走险的。” “什么?她都不给朕交代一声就就逃跑了?这还了得?看看他们眼里还真没有我这个皇上!……来人!传扬湖!、崔不悔!”皇上大怒! 时间不大,崔扬二人就跑了过来。 “去!把上官飞,苏婉抓来见朕!” “回皇上,巡案府一个人也没有了!看样子是全跑了。”二贼禀道。 “他们的胆子太大了!当朕是什么!……你们俩个立刻派人通知各州县,通告捉拿苏婉、上官飞!朕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哪里?”皇上震怒。 “皇兄息怒!苏大胆他们虽然抗命,但也情非得已,还请皇兄看在他们往日忠心报国,扶政安民的功劳上,饶了他们这一回吧?”小公主一看吓坏了,赶忙求情。 “你是说朕在逼迫他们吗?”皇上气红了眼。 “公主,苏婉、上官飞,本来就目中无人,好大喜功,难改江湖陋习,又怎会把皇上放在眼里?如不加以惩治,如何严明法制?”扬湖一旁火上浇油。 “你……皇兄……”小公主瞪一眼扬湖,还想劝说,就见皇上吧脸一黑说:“朕意已决,公主若再敢替她二人求情,朕就永远出让你处宫门一步!” “啊?皇兄?……喏。”玉宁见皇上是真的气坏了,也不敢再多说,只得退下,去找皇太后去了。 高力一旁更是吓得不敢吭声。 扬湖,崔不悔领旨立刻写下通缉令,然后张榜缉拿。 等他们一走,皇上这气也出了,火也小了,这才静下心来想了想,问高力:“朕如此处置她们可算妥当?” 高力刚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现在见皇上的火气小了,才战战惊惊地躬身答道:“皇上威严是不可以忤逆,可她二人万一拒捕,岂不又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是噢,那可怎么办?” “皇上不如唤金刀侍卫前来,让他去追捕她们二人,上官飞、苏婉定不会对他大哥动手。而施侍卫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定能把他们给带回来。” “嗯,你言之有礼。”皇上一听,忙吩咐道:“传金刀侍卫施浩男!” 施浩男听到传唤,赶忙上殿进见:“叩见皇上!” “大胆施浩男!你可知罪?”皇上一见他就怒道。 “皇上,臣不知身犯何罪?”施浩男吓得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你兄弟上官飞公然违抗圣命,还把苏大胆给拐跑了!你竟然敢说不知罪?你不是欺君枉上,就是知情不报!”皇上气呼呼地说。 “皇上,苏巡案她们一向忠于皇上,其中……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施浩男畏畏缩缩地说。 “误会?这么说你就是知情不报喽?说!他们在哪里!”皇上一拍龙案斥责道。 “臣真的不知道哇!……还望皇上开恩!看在他二人多年来为皇上奔波巡查,赢得一片民声的份上,饶他们不死吧?”施浩南趴在地下,一个劲地磕头求情。 “朕本也想重赏他们,可他们竟一点都不识抬举!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逃之夭夭,他们想置朕于何地啊?……” 其实皇上也不想处死他们,只是苏婉逃婚,上官飞拒官,令他一个当朝天子颜面尽失,这思想上一时半会儿拧不过弯来。现在见施浩男吓成那样,便消了消火气说:“朕现在令你去把她们俩抓回来见朕,让他们给朕一交代!如果你敢私自放跑他们,就与他们一同问罪,定斩不饶!”2506 第127章,逃亡之智退捕快 “这么说……我去把他们追回来跟皇上解释清楚了,皇上您就不会杀他们了?……”施浩男一听大喜,连忙叩谢:“谢皇上隆恩!微臣这就去把他们追回来!”?????? 苏婉吃了几副药,在客栈养息了一些日子,觉得精神好多了,就下得床来,想出去走走。上官飞看见了,赶忙又把她推进屋里:“老郞中说了,你其码要养息一、两月,怎么才躺了这么几天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睡久了,浑身都觉得难受,我就是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我知道你睡不住,可也不能不听郞中的,要不你怎么恢复健康?” “可我……”苏婉正想说服他,忽听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人还没到客栈,就高声叫喊:“里面的人给我听着!皇上有旨,捉拿朝庭钦犯苏婉、上官飞,如有知情者赶快报于衙门;若是知情不报,与案犯同罪!……” “像是本地捕快,他们都不认识我们,你快躺下,我来应付他们。”上官飞说罢,一展折扇,坐到桌旁,慢条斯理地品起茶来。 苏婉也赶紧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严。 这时,就听楼下一阵搔乱: “你等都不许乱动,给我老实呆着,等我们搜查完了,你们才可以走动。” 然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报捕头,这边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那捕头看了看在坐的问:“你们都是本地人吗?” “回捕头,我这地方都是来往的客商。”许思源赶忙回答说。 “哦?那你有没有看见京城里来的人?” “这个倒是没看到。” “走!带我到楼上看看!” “官爷,我这荒山小店的,都是生意人,哪有什么京城要犯?楼上住的都大客商,您这一惊扰,叫小的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许思源赶紧上前阻拦,并偷偷塞给他一定银子,然后笑着求道,“还望官爷高抬贵手!” 那捕头看了看他,赶紧收起银子扬脸说道:“我们搜查的是朝庭要犯,如果不是,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客官。” “官爷,上面都是老贵客户,可是得罪不起啊?”许思源求情道。 “哦?什么客户,这么金贵?那我倒要看看”那捕头一扒拉他说。 “嗳嗳!官爷,您真的不能上去……”张莺莺也赶紧出来拉住他,并对他抛了个媚眼。 “老板娘,我是在另行公事,没空跟你达讪,快快放手。”那捕头又看着许思源说:“你们这样,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官爷,小的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您可不要吓唬小人?”许思源慌忙说。 “那就给我闪开!再敢阻挠,拉你见官!”那捕头一推许家夫妇,“噔噔噔”地冲上楼来。 许思源赶紧跟上来拉住他: “官爷!您不能这样!您真的不能进去啊!……” “你长几个脑袋,敢阻拦我等办差?再不闪到一旁,我先砍下你的脑袋!”那捕头亮出兵器喝道。 “店家,让他们进来。”许思源正急得无法阻挡,就听上官飞在里面说话了。这帮人一听说话声,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用目一扫屋内,只见一书生坐在桌前,悠然地摇着折扇,优雅地品着茶。床上还躺着个人,像是午睡未醒。没等他们问话,上官飞便抿了一口茶问: “你等有何公干哪?” “我等奉命捉拿朝庭要犯,无关人等闪在一旁!你们几个,去看看床上睡的是什么人?”那捕头一挥手,这帮人便如狼似虎地扑向床头。 “尔等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在此放肆?”上官飞“忽”地飞身过来,挥折扇挡住他们。 那捕头一见,“呛啷”抽出兵刃,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敢惊扰我家主子?我现在就要你们的小命!”上官飞怒瞪双目喝道。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捕头有点胆怯地斥问。 “哼!说出来吓破你们狗胆!……你们知道床上睡的什么人吗?那可是公主府的红人,专门在外替公主买办的,惊扰了她?……你摸摸自己长几个脑袋?……趁她还未被吵醒,尔等还不快滚!”上官飞边说边将折扇飞出,在空中盘旋几圈,又轻巧地落入上官飞的手中。随着扇风落下的是这帮捕快的官帽。 “啊?”吓得这帮人往后一撤,退到门口。 那捕头也摸不清底细,一看他这不屑一世的派头,想必不是要抓的人。再听上面的人说他们是女的武功高强,看看床上那位还好像弱得很。又听上官飞说他们公主身边的红人,便赶紧陪罪: “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还望见谅!……” “啰嗦什么?还不快滚?” 上官飞把眼一瞪。 “是是是,我滚,我滚。”那捕头点头哈腰,又冲着手下一摆手:“这里没有逃犯,你们还不快滚下去,到别处去看看!” 这伙人“呼啦啦”又都下去了,临出门还对着店家虎道:“你要特别留意来往的客人,一旦发现可疑之人,马上报官!如果胆敢隐瞒,就与他们一并问罪!” “是是是,小的一定密设注意。……官爷走好!”许思源赶忙点头应允。 “快走。……驾!”这帮人打马走了。 “好险哪!”许思源这才抹一把脖颈上的汗水,赶紧上楼。“小人无能,让大人受惊了!” “店家说哪里话来?是我们让你受累了!”苏婉报欠说。 “大人见外了!刚才多亏了师爷,泰然若定,才吓退那帮捕快。否则小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思源后怕地说。 “许店家,我们在此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在不能牵连你了!这点银子,了表心意,请你务必收下。这里我们不便久留,就此告辞。”苏婉拿出几定银子对许思源说。 “大人,您把小的看成什么人了?大人出逃在外,正缺银两,小人怎么能收您的银子?……大人病体未愈,实在不宜远行,若再犯病如何是好?大人不用担心这帮人,他们若是再来,我来想办法打发,您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许思源劝道。 “是啊,身边要紧,你就听许店主的,把身体养好了再走吧?这帮人刚刚来过,相信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的,咱们不如就多住几日吧?”上官飞也劝道。 “大人,留下来吧?小店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饿着大人您哪?”许思源拿下苏婉手中的包袱说,“大人您就安心回床上躺着,我在门口为您把风,一有情况就马上来通知你们。” 苏婉也只得又回床上躺下。 施浩男独自一人来寻苏婉他们,他是越找越着急:上官他们到底在哪里?如果让其他捕快先找到,肯定要吃亏。不行!我得想办法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他们。……可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我要去何处才能找到他们? 哀?对了!……朝庭正在通告缉拿,他们一定不敢走大路,肯定拣小径、往人迹希少的地方去了。对!我得钻山沟、走羊肠小道,才有可能寻到他们踪迹。……于是,他专走荒山野岭,杂木丛林。这一天,他也来到了 “报恩客栈”。他先是站在山岭上举目远眺,看这里荒无人烟,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家客栈,“上官他们说不定也来过此处,我不如过去打听一下。”…… “店家!”他走进来叫道。 “哎!来啦!”小二应声出来,一看眼前这人:四十上下,衣衫褴褛,满脸的灰垢,一嘴的落腮胡须,扎里拉踏,腰间还别一把亮闪闪的金刀。……小二心里直犯嘀咕:这人看似乞丐,却盛气凌人,尤其是他那把刀,如此金晃晃的,一定大有来头!我还是请老板出来看看。……于是冲着里面喊: “老板!来客啦!” 许思源闻声出来,看了看施浩男,不由立马警惕地问: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打哪儿来?想去到什么地方?……”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找人!”施浩男瞪起铜锣大眼汹道。 “找人?您到我这穷乡僻壤大地方找什么人哪?”许思源一惊,随后又陪笑道。 “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少妇带着一个小孩,还有一个俊俏书生,来你这里投过宿?” “不知客官是何方人氏?找这几个人干什么?”许思源小心翼翼地问。 听店主这样说,那他肯定见过他们,施浩男一高兴,就照实说:“我是京城来的,找他们有点公干。你快说,他们在哪里?” 许思源一听,心说:看他这一脸凶相,决非善类,肯定是京城密探。我得先把他支走,再去通知大人他们。…… “客官您来得真不凑巧!你打听的那几个人昨天就走了!” “走了?往哪里走了?” “那边。”许思源随手一指。施浩男一听,拔腿就朝他指的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见他走远,许思源才慌慌张张跑上楼来:“大人!不好啦!朝庭又派密探来抓你们来啦!我刚把他支走,你们赶快逃吧?” “多谢店家相告!店家恩情,来日再报!”苏婉抱拳谢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客气个啥?快走!”许思源急道。 “婉儿,你带上小宝先走,我来收拾东西。”上官飞急忙收拾包袱。 “小宝,别玩了!我不快走!” 见小宝还蹲在地下玩叠纸鹤,苏婉赶紧拉起他走了。 施浩男追了一段又站住了: “不对呀?那店主听我打听他们,愣了半天,这里头肯定有鬼!……我上当了!”他又赶紧掉头,跑回了客栈。 “店家!” “哎!来了,客官!客……”许思源一听有人叫喊,慌忙迎了出来,一看施浩男面带杀气,、眼露凶光,气得似乎想把他给吃了。他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人呢?”施浩男气势汹汹地问。 “人……他……他们……真的早……早走了。……” ———————————————————— ———————经过仔细斟酌,还是逃亡贯穿始末,所以第五卷改【[逃亡】 第128章,逃亡之又遭暗箭 第128章〔追捕〕之(又遭暗箭) “哼!”施浩男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猛地一搡,急匆匆地冲上楼来,推开房门一看,人已经不见了。再看看地下,还丢着几个纸鹤:“这一定是小宝丢下来的。”他又看看桌上,放着个药碗,摸一摸还温着。 “肯定还没走远。……是谁生病了呢?……我得赶紧追上他们,问个究竟。” 施浩男赶忙下楼,看许思源被他搡倒在地上,到现在也没爬起来,又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飞身上房,想站个高地,看看他们行走的方向。杂木丛林的荒山上,没有他们的足迹。只有山后似乎有一印马踏落草。施浩男赶紧跳下房,顺着这印落草追了下去。 上官飞带着苏婉和小宝,牵着马在山涧艰难行走,好不容易出了看到一片开阔的地方。上官飞忙喝住马,对苏婉说:“你们下马歇会儿吧?我看这马也累坏了,宫中密探也没那么快就找到这儿来的。” “好吧!”苏婉翻身下马,将小宝抱下马背,“宝儿你也下马息会儿屁股,待会儿还要坐更远的路呢!”…… “你们这么东躲西藏的,还打算逃到什么时候?” 这几个人还没站定,忽听身后有人说话,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嗖”地拔出剑来,回身观看。一看是施浩男,把心放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上官飞惊讶地问。 “上官,苏婉,皇上说了,只要你们回去跟他道个歉,把事情说清楚了,他就不再追究了。”施浩男上前说道。 “原来你也是来抓我们的?”这二人吃惊地说。 “你们跟我回去,皇上答应,你们只要给他一个交代,他就不杀你们。” “不!施侍卫,我不能回去!我们跟他没什么好解释的。”苏婉坚决地说。 “大哥,皇上向婉儿逼婚,我们怎能回去?你就看在兄弟情份上,放我们一马吧?”上官飞恳求道。 “上官,你好糊涂!朝庭现在到处在通缉你们,你们还能躲到哪里去?不如跟我回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施浩男劝道。 “大哥,我们走到这步,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就放我们走吧?”上官飞央求道。 “上官,我是奉旨前来拿你们回去的,你们必须跟我回去!……你们相信我,我会在皇上面前力保你们的。” “既然你来不是帮我们的,那就无须多说,动手吧?”上官飞火了,拉开了架势。 “上官,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施浩男看了看他说。 “但你也别忘了,我还有婉儿呢?你也未必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上官飞一指苏婉,恐吓他说。 “上官!你不要逼我!”施浩男急道。 “大哥!是你在逼我们!”上官飞焦燥地叫道。 “施侍卫,你尽忠职守、奉命办事,我不怪你。可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我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过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苏婉凄然说道。 “大哥,婉儿病体未愈,我求你念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儿上,放过我们吧?”上官飞苦苦相求。 “什么?苏婉病了?……”施浩男看了她一眼:被杂木条藤拉乱的头发披撒在脸上,挡住眉眼,枯黄的面容,一脸的病态。他不由怜惜地说:“看看你们,都沦落成什么样子了?还这么躲躲藏藏的,何时才是头哇?就算我能放过你们,其他捕快也不过饶过你们。……大堂之上,你们曾经义正词严,说什么据理力挣,什么敢做敢当。敢情是说给别人听的?轮到了自己却只是畏惧逃避,为什么就不敢跟皇上论个道理?皇上并非昏庸,怎会不辨事理就大开杀戒呢?……”施浩男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皇上九五至尊,金口玉言,你觉得他回收回承命,放过我们吗?”苏婉反问道。 “大哥,你也不用多费口舌,你就说放不放我们吧?”上官飞急了。 “上官,枉你号称‘冷静诸葛’,怎么一遇上自己的事,就这么不冷静了呢?你再好好想想你们的未来,难道也让小宝跟你们过一辈子流漓失所,担惊受怕的日子吗?……” “你别再说了!再不放我们走,我可真的动手了?”上官飞急忙打断他的话,因为这是他目前最不愿去想的事情,他怕他大哥再说下去,苏婉会改变主意,所以急得抽出剑来。 “上官,你竟然为了她,要与我手足相残?”施浩男痛心地说。 “你都不放过我们,还谈什么手足之情?看招!”上官飞不容他多说,挥剑就上。 “你真的要逼我动手吗?” 施浩男架住他的剑问。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出招吧!”上官飞举剑紧逼,边打边对苏婉喊道:“婉儿,你带着小宝先走,这里交给我!” 苏婉心里十分矛盾,有心上前帮上官飞一把,又怕万一伤了施浩男。她知道他们兄弟的感情,上官现在在气头上,事过以后他会愧疚难安一辈子;如果自己现在逃走,上官必定会被他大哥带走,万一皇上发难,他就性命不保,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施浩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为什么就不敢去跟皇上据理力争呢?上官为我舍去功名,得罪皇上,陪我四处逃亡,我再不能让他为我去送死了!……想到这里,她拔出宝剑,冲上前来,左右开势,将两个人的兵刃分开,然后拿宝剑往当中一架,喊道:“你们别打了!” “婉儿,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走?”上官飞忙撤剑急道。 “施侍卫,这事由我而起,你放过上官和宝儿,我跟你回去。”苏婉看着施浩男沮丧地说。 “婉儿你疯啦?你不能跟他走!”上官飞大惊,急忙拦住她,“皇上喜怒无常,更何况他现在在气头上,你这么一回去,不正好撞刀口上了吗?” “你大哥说得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苏婉低着头说。 “婉儿,你这是何意?……”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飞过来几支冷箭。几个人大惊,慌忙躲闪。还没等看清箭来自何处,又有几支箭飞来。苏婉病体未愈,行动迟缓了些,见一支箭疾飞过来,眼看就戳穿苏婉的胸膛,上官飞一见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推开苏婉,这支箭就“扑”地插进他的后背。 “上官!”苏婉、施浩男同时惊叫道。 “大哥,你为什么要暗算我们?”上官飞回过身来,恨恨地责问。 “我……没有啊?”施浩男放眼看了看四周,然后吼道:“什么人?快给我滚出来!若再不出来,休怪我刀下无情!” “哈哈哈……!”随着一阵狂笑声,从山谷丛林里跳出一膘人马,为首的看着苏婉他们冷哼道:“我看你们这回往那里躲?” 仨人举目一看,都不认识,便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哪里记得?你们仗着上方宝剑,目中无人,不可一世。连我家大人都不放到眼里,又怎会看得见我这小小尚书府统领呢?”那人傲慢地说道。… 原来,扬湖接到暂缓通缉的命令,心中暗想:莫非皇上心软了?或者是有新的打算,又不想抓他们了?……拖人一打听,才知道皇上另派了施浩男去追捕。老贼心里盘算:看来这皇上肯定是不想杀他们了,所以才派了施浩男。可她二人不死,必成后患。怎么办?如今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抓他们?哀?有了!……我就让手下去盯着施浩男,暗中结果苏大胆他们。若皇上怪罪下来,就说人早就撒出去了,无法一一通知,又因她二人拒捕,才不得已错杀。……对!就这么办!……想到这里,他叫出亲信桑德(原来替他管理赌坊的管家德叔和禁军统领贾义是异姓兄弟),令他们带人快追上施浩男,暗中盯梢,这才发现苏婉他们。本想趁他们兄弟相搏之际结果他们,可总也找不对时机,怕一击不成,坏了相爷全盘计划。所以才趁他们相持不备的时候放出连环冷箭。 “你是扬湖的人?”苏婉闻言,略有所悟。 “大胆!你一个逃犯,怎敢直呼扬大人名讳?”贾义大声斥道。 “苏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认得我吗?……扬州赌坊的德叔,你不会忘了吧?那个时候,你好威风啊?……幸得我家大人神机妙算,算准你会有这么一天。”桑德嘲讽地笑道。 “你是那赌坊管家德叔?”苏婉这才认出他来,不由怒道:“你们家相爷坏事做绝,坑蒙拐骗,祸害百姓,终有一天会招雷劈的!” “苏大人,骂吧!就算有报应,你也看不到了!好在大人让我们跟着施侍卫,所以才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你们。知道施侍卫不忍下手,所以我们才出手帮他一把。”贾义龇牙笑道,“我看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 “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苏婉“噌”地亮出宝剑,指着那帮官兵喝道:“我看你们哪个敢过来?” 这些个官兵捕快,对苏婉的武功是早有耳闻,所以都不敢冒然上前。 “上官,你怎么样?”苏婉一手扶着上官飞,一手持剑环视着这帮人,慢慢向后退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抓住他们?”贾义命令道。 这帮人又“呼啦”围了上来。 “哪个不怕死的尽管过来!”苏婉举着剑,一面紧张地恐吓他们,一面对上官飞说:“你靠紧我,我们杀出去!” “婉儿不要管我,快带小宝离开这里!”上官飞忍住伤痛喊道。 “小宝?”苏婉这才想起来小宝,忙抬眼望去,只见小宝蹲坐地上,一动不动,都吓傻了! 刚才这帮人,只顾着对付苏婉等人,谁也没有在意那边还有一个小孩。现在听到上官飞的话,都扭头看去。贾义一看高兴了:“你们快去抓住刘文宝!有了他,还怕苏大胆他们不乖乖就范? ―――――――――――――――――― ――――――明天“三八”妇女节,祝所有女性朋友们节日快乐!男性朋友们是护话使者,更要快乐! 第129章,逃亡之五岳求救 对这伙人的出现,施浩男也深感意外。贾义的话,叫他吃惊不小,这才感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只顾着找他们,没有防犯其他人的跟踪。看着憔弱的苏婉,身受箭伤的兄弟,心中懊悔不已,现在听贾义要抓小宝,他猛然惊醒,“腾”地飞身跃起,风驰电掣般飞了过去,一把抱起吓呆了的小宝,回身横刀喝道:“我看你们哪个敢动他?” 这帮捕快官兵一见,都吓得倒退一步。 “施浩男!你……你想干什么?”贾德指着他责问道。 “我要你们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施浩男,你想造反吗?”贾义瞪着他说。 “你们放过他们,我跟你们回去领罪,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施浩男说道。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上官飞吃力地劝阻。 “上官,是大哥对不起你!……苏婉,你快带他上马!”施浩男一手将小宝放上马背,一手提刀对苏婉说。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们都给我上!皇上和尚书大人都重重有赏!放跑了他们,皇上会要你们的命!”贾义说着,就举着长枪冲了上来,贾德也挥着铁锤打将过来,其他人也冒死围了过来。 施浩男怒视持刀着他们,见铁锤甩来,忙举刀磕开,这边又见长枪刺来,赶紧侧身躲过。这贾德、贾义也都有两下子:这边贾义探枪“啪啪啪”紧刺,那边贾德遛锤 “唿唿唿”横扫。施浩男凝神静气,看准路数,仰刀扣住贾德的捶链,绕在刀上往怀里一带,下边飞脚又狠狠地一踹,一下子把贾德给踹出几米之外。见贾义的枪又过来,忙又让过枪头,一探手一把抓住他的枪杆,横刀压上,闪电般地顺着枪杆驰来,那贾义还没来得及撒手,施浩男就手起刀落,这小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脑袋滚出多远。 “啊?兄弟!”贾德大喊一声甩出双锤,奔了过来。施浩男张刀直上,这贾德就正巧撞到了刀口上,哼了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啊?”后面这些个兵丁捕快,个个吓得脸色大变。施浩男拎着滴血的金刀,看着众人喝道:“还有谁想过来受死?” 这些个人“哗啦”往后一撤,战战惊惊地质问道:“施……施浩男!你胆……胆敢杀了统领和……总管……?” “你们不用怕,只要你们放过他们,所有的罪责,我一律承担。” “不!大哥!你杀了人了!不能……不能跟他们回去!”上官飞因失血过多,体力有些不支,趴在马上艰难地劝阻。 “施侍卫,你还是跟我们一起逃吧?回去就是送死啊!”苏婉也劝说道。 “不行!我不能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我得对皇上有个交代。……你们快走吧!苏婉,我兄弟就拜托你了!” “大哥!……不要……!” “你们多保重吧!”施浩男说着,翻过刀刃,用刀被猛一拍马后丘,这匹马疼得“嘶溜溜”一声暴叫,四蹄跃起,发疯般地狂奔而去。任苏婉怎么喝斥,也不停下来。苏婉无倷,只得抓紧小宝,扶稳上官飞,任它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大概是它也跑得精疲力尽了吧?这才终于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苏婉忙跳下马,抱下小宝,又轻轻扶下上官飞,担心地问:“上官,你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能挺住。”上官飞此时已面无血丝,他颤动着发紫嘴唇,一面安慰苏婉,一边乏力地问,“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高大陡峭的山峰,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上哪里给你找人医治?”去婉抬头看了看四周,焦急地说。 上官飞一听,也抬起头来,强睁着失神的眼睛看了看,微微笑道:“看来是我命不该绝,有人就我了!” 第129章〔追捕〕之(五岳求救) 对这伙人的出现,施浩男也深感意外。贾义的话,叫他吃惊不小,这才感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只顾着找他们,没有防犯其他人的跟踪。看着憔弱的苏婉,身受箭伤的兄弟,心中懊悔不已,现在听贾义要抓小宝,他猛然惊醒,“腾”地飞身跃起,风驰电掣般飞了过去,一把抱起吓呆了的小宝,回身横刀喝道:“我看你们哪个敢动他?” 这帮捕快官兵一见,都吓得倒退一步。 “施浩男!你……你想干什么?”桑德指着他责问道。 “我要你们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施浩男,你想造反吗?”贾义瞪着他说。 “你们放过他们,我跟你们回去领罪,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施浩男说道。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上官飞吃力地劝阻。 “上官,是大哥对不起你!……苏婉,你快带他上马!”施浩男一手将小宝放上马背,一手提刀对苏婉说。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们都给我上!皇上和尚书大人都重重有赏!放跑了他们,皇上会要你们的命!”贾义说着,就举着长枪冲了上来,桑德也挥着铁锤打将过来,其他人也冒死围了过来。 施浩男怒视持刀着他们,见铁锤甩来,忙举刀磕开,这边又见长枪刺来,赶紧侧身躲过。这贾德、贾义也都有两下子:这边贾义探枪“啪啪啪”紧刺,那边贾德遛锤“唿唿唿”横扫。施浩男凝神静气,看准路数,仰刀扣住桑德的捶链,绕在刀上往怀里一带,下边飞脚又狠狠地一踹,一下子把贾德给踹出几米之外。见贾义的枪又过来,忙又让过枪头,一探手一把抓住他的枪杆,横刀压上,闪电般地顺着枪杆驰来,那贾义还没来得及撒手,施浩男就手起刀落,这小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脑袋滚出多远。 “啊?兄弟!”桑德大喊一声甩出双锤,奔了过来。施浩男张刀直上,这贾德就正巧撞到了刀口上,哼了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啊?”后面这些个兵丁捕快,个个吓得脸色大变。施浩男拎着还在“叭哒叭哒”滴血的金刀,看着众人喝道:“还有谁想过来受死?” 这些个人“哗啦”往后一撤,战战惊惊地质问道:“施……施浩男!你胆……胆敢杀了统领和……总管……?” “你们不用怕,只要你们放过他们,所有的罪责,我一律承担。” “不!大哥!你杀了人了!不能……不能跟他们回去!”上官飞因失血过多,体力有些不支,趴在马上艰难地劝阻。 “施侍卫,你还是跟我们一起逃吧?回去就是送死啊!”苏婉也劝说道。 “不行!我不能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我得对皇上有个交代。……你们快走吧!苏婉,我兄弟就拜托你了!” “大哥!……不要……!” “你们多保重吧!”施浩男说着,翻过刀刃,用刀被猛一拍马后丘,这匹马疼得“嘶溜溜”一声暴叫,四蹄跃起,发疯般地狂奔而去。任苏婉怎么喝斥,也不停下来。苏婉无倷,只得抓紧小宝,扶稳上官飞,任它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大概是它也跑得精疲力尽了吧?这才终于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苏婉忙跳下马,抱下小宝,又轻轻扶下上官飞,担心地问:“上官,你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能挺住。”上官飞此时已面无血丝,他颤动着发紫嘴唇,一面安慰苏婉,一边乏力地问,“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高大陡峭的山峰,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上哪里给你找人医治?”去婉抬头看了看四周,焦急地说。 上官飞一听,也抬起头来,强睁着失神的眼睛看了看,微微笑道:“看来是我命不该绝,有人就我了!” 第130章,逃亡之道观治伤 一听说有人上山,邱箫就赶紧说:”快!快去拦住!别让他们上山!肯定又是拜师学艺的。为师早已不收弟子,你让他们请回吧!” “是。”那弟子答应一声,飞身下山,拦住苏婉的马头:”几位请留步。” “吁??????,”苏婉一勒马缰,抬头问道:“此处可是天宇道观?” ”道观乃清修之地,不得擅闯!”那小道士说道。 “我们要见你家邱掌门。” “家师云游四海,不在观中,几位请回吧?” ”什么?让我们回去???????“苏婉一听急了,”这是什么清修之地?佛道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居然见死不救?我看你们八辈子也修不成正果!” “婉儿,不要动怒,??????”上官飞在马上吃力地劝阻。那小道士这才发现这人受了重伤,忙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她说:“这是本门特制丹药‘特愈膏,’你拿去治伤吧!” “不!”上官飞怕苏婉又要发火,赶紧费力地一摆手说:“劳烦道长通容一下、让我们上山等他回来。” “这不行,师父说了,不准外面的人上山。”那小道士赶紧回绝说。 “啊?他在家啊???????”苏婉一听气坏了,“还真是‘贫在寒窑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想不到我们如今沦落到此,连个臭道士也摆棋谱来???????上官,我们不用求他!大不了与你同赴黄泉!??????我们走!”苏婉说着就抓过缰绳,掉头就走。 “婉儿,不要??????!”上官飞费劲地拉住她,然后对小道士说,”还要劳烦小道长前去通报一声,就说上官飞、苏婉求见。” 那小道士一见自己说溜了嘴,极不自然的变换着脸上的表情,听着苏婉漫骂。现在听到上官飞报出姓名,慌忙上前行礼:“你们就是苏巡按和师爷?家师刚才还在念叨你们呢!???????请恕小道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给你们通禀去!” “还真是做官鬼神畏,落难鸡犬欺。这臭道长怎么能这样?”看小道士走了,苏婉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苏巡按,你骂人也太狠了吧?”邱箫听到禀告,匆忙飞奔下山,冲着他们抱拳行礼道:”巡按大人和师爷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望二位恕罪!” ”我们被朝廷追捕,上官身受重伤,我们不远千里来投奔你,你却据我们于山门之外,我不骂你骂谁?“苏婉是余气未消。 “哎呀,罪过、罪过!???????”邱箫赶忙赔罪,这才又看看上官飞奇怪地问:“师爷受伤了???????你们被朝廷追捕???????怎么回事?” 上官飞是强撑一口气,坚持到了这里,为的是让苏婉安心。现在一见到邱箫,他心一松,眼前一黑,一头栽落马下。吓得小宝抱住他直哭:“上官叔叔!怎么了嘛?你快点醒来嘛!??????” 苏婉也赶紧上前去扶起他:“上官,你醒醒!都到邱大侠这儿了,你不许吓我!” “快!快把他抬进药房!”邱箫赶忙命人把他抬进药房,然后剪开他的后衣襟,取出断箭,查看伤势。“还好射箭的人功力不够,偏了后心那么一点点,否则他就没命了!” “他是替我挡的这一箭。??????邱大侠你一定要救他!??????”苏婉难过得泪水沽沽。 “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他。好在箭上没毒,应该不难救治。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上官兄的心思我早就知道,只有你安然无恙了,他才能安心。若不是爱你至深,他根本就到不了这里。单凭这一点,他就算得上一个顶天立地汉子!”邱箫敬赞道。 “都是我连累的他,???????”苏婉看着昏迷中的上官飞,伸手轻轻抚摸着他惨白的脸颊,又拉起他手捂在嘴上,堵住心疼的哭泣。 “大人不要难过了,师爷会没事的。带小宝出去吃点东西吧?我要给他治伤了!”邱箫安慰她说。 苏婉只得出来。 邱箫关起房门,煮刀剜去上官飞伤口处溃烂的部分,然后敷上药,包扎完毕,这才洗洗手,出来药房。 苏婉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让小宝跟着小道士下去吃饭,自己则站在门外担心着里面的情况。一见邱箫出来,赶忙问:“怎么样?他要不要紧?” “大人不用担心,我给他用了最好的药,他会很快醒过来的。??????倒是你,到底出什么事啦?”邱箫看了看她问。 “我已经不是巡按了!我如今只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苏婉就把皇帝逼婚,他们是如何逃到这里的经过都告诉了邱箫。 邱箫听完也气愤道:“这中原皇帝也太霸道了!逼婚不成还要杀人?真的是君不正而自乱朝纲!在种人保他干嘛???????我看你们哪里都别去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我这里群峰叠荡,烟云弥漫,就像一座迷宫。就算官兵追来,也不容易找到你们。” “只怕到时候会连累道长您???????”苏婉担心道。 “大人这话就见外了!我于师爷虽然相识日短,却是较浅言深;对大人你更是敬仰万分。今日有幸得二位垂涎,让邱箫得以朝夕请教,岂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邱箫高兴的说。“ ”丘道长如此仗义,叫我们何以为报???????”苏婉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大人说哪里话来?孔子曰: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我能得二位,更是乐上加喜,就连我这五岳云峰也是陡增色辉呀!“邱箫又看着苏婉笑道,“只要大人不再骂贫道势力,那贫道就‘无良佛陀’了!” 一句话说得苏婉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赔礼道:“刚才是不明就里,我那性子???????,还望道长兄不要放在心上。” “大人放心,我只是说笑,说笑而已!”邱箫笑着摇摇手。 “如此多谢道长兄了!”苏婉连忙起身相谢。 由于上官飞的受伤,她是心急如焚,早忘了自己风寒未愈。现在听邱箫说他没事了,邱箫又如此热情挽留,感动之下、急忙礼谢。可能是起身急了点儿,触动病根,她不由咳嗽了起来。 “看大人气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邱箫一见关心道。 “老毛病了!可能是一路上赶得急,累着了。”苏婉淡淡地笑笑说。 “什么老毛病?”邱箫赶紧问。 “就是偶感风寒,不得根除。” ”哦?这病可耽误不得,轻者筋脉受损、武功尽失,重者会有性命之忧哇?”邱箫一听赶紧说,”大人不妨让我给你把把脉,早治早好啊!” “有这么严重?”苏婉大惊,“我中途让人医治过,应该没什么事。”苏婉定心想了想说。 “看你现在还在咳嗽,想必是药不得力。你还是让我看看,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师爷保重不是?”邱箫劝说道。 苏婉一听赶紧伸出手去。 邱箫手搭脉像,看着苏婉一皱眉:“大人病的不轻啊!若不是中途有人替你医治,你命就没了!” “不会吧?这么严重???????那我现在要不要紧?”苏婉紧张地问。 “你的内寒已经侵入肺腑,筋脉都被寒瘀所阻,如再不医治,即使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啊?”苏婉大惊失色。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那我还有没有的救?”见邱箫低头默默不语,她的心沉了,哑声说:“我明白了!??????那就劳烦道长兄替我照顾一下上官和小宝,??????” “你这话是何意?”邱箫抬头惊讶地看着她说。 “我不能拖累他一辈子,趁他未醒,得赶紧走人。”苏婉说着起身就走。 “嗳嗳,回来!”邱箫赶紧拉住她,“你这人心肠也太狠了吧?遇到点儿困难就要走人?想想他是怎么待你的,怎么的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人都要有自私,虽然大多数的自私在人们看来是贬义的、为人所不耻的,可有一种自私是高贵的,那就是健康。努力让自己健康,是对家人和所爱的人的一种负责任,轻言放弃,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邱箫埋怨她几句又说,“瞧你这急性子?我刚才只是想到一个方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试试???????” “哦?有办法?那你也不早说?”苏婉大喜道。“你说,我什么都敢试!” “我师父研制的脉络通和换筋散,你可敢试?”邱箫看着她说,“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所以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试!为什么不试?为了他和小宝,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希望,我也要试试!”苏婉坚定地说, “即使失败了,我也是为他努力过。” “这才对嘛!??????好,我现在就去配药。” 邱箫走了,苏婉进来药房,看看上官飞焦黄的脸上已经有了血丝,她不敢出语,只是默默念叨:“上官,不知我们今生是不是太有缘,还是只是有缘却无分?······我就要去试药了!如果成功,就皆大欢;如果失败,你也不要难过,帮我照顾好宝儿。欠你的这份情,我只有来生再报还了!······ 第131章,逃亡之被骗青楼 邱潇配好了药,又叫来两个弟子帮忙,然后来叫苏婉。 “我只是看过师父炼药,从未亲手做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邱潇提醒她说。 “开始吧!我不后悔。我今天把命交给你,你怎么试都可以。”苏婉坚定地说。 “冲着你这份过命的信任,我也一定要把你治好!”邱潇把炼好的药各自倒进葫芦里,均匀搭配好,晃了几晃,又合倒进一玻璃鼓杯,再均力摇匀。然后再配好解药,以备万一。最后把药汤倒进瓢碗,让苏婉服下。苏婉这时决心以下,想都不想,接过瓢碗就一口喝下,然后擦擦嘴,把瓢还给邱潇。 邱潇可是提着心,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反应。看苏婉没什么反应,他才放下心来说:“不知是剂量配少了,还是对症了?没反应更好,我就敢照着这个剂量配药了!只要没危险,时间长一点儿就不算事了!” “不怕!我现在不做官了,有的是时间。”苏婉见自己没事,精神来了,高兴地说“只是道长兄的这份恩情,我该怎么还那?” “治病救人,也是道家学术里称应做的事。……不过,你想报答,我也给你机会。……”邱潇看着,神密地笑笑。 “要我怎么报答?”苏婉心急地问。 “就是你每天陪我在岳山之巅练剑,他陪我松篱下讲经、下棋。”邱潇笑道。 “这算哪门子报答?……” 苏婉也笑了。 “你记着欠我人情就是了,??????”邱潇笑笑说道,“大人英勇非凡,上官兄才高八斗?我得二位贤才,是我该谢你们才对。” “我们都已经是逃犯了!道长兄还开我们玩笑?以后再不能叫我大人了!” “好,不叫就不叫。那我叫你什么好呢?……”邱潇想了想说,“既然你叫我道长兄,我就便自居长兄了!那我就叫你苏妹子吧?” “道长兄叫我什么都可以。”苏婉大咧咧地说。 “好了,苏妹子,你还是去看看上官兄吧?你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珍惜吧!”邱潇说完,又去配药去了。 苏婉来到上官飞的房间,看他紧闭的双眼在不停的鼓动,惊喜道:“上官,你醒啦?”上官飞迷迷糊糊中,努力想睁开眼睛,可就是睁不开。现在听到苏婉说话,他才真正有了意识,一下子睁开眼睛,拉住苏婉问:“婉儿,我们这是在哪里?我大哥呢?”可能是忘了自己受伤了,这猛地一动,拉动伤口,他痛得直咧嘴。 “快躺下,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啊?”苏婉心疼地扶他躺稳,然后喃喃地说道:“我们算是遇上贵人了!都得救了!也不知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施浩男那日看着上官飞他们走远,才叫兵丁们把自己绑上,回来宫里见皇上。皇上一听原由,勃然大怒: “大胆施浩男!你真是胆大包天!放跑了他们不算,还竟然敢杀了禁军统领和尚书府总管?……来呀!给朕将他打入天牢,等抓住了上官飞、苏婉,一并处决!” 杜若秋自从知道真想以后,就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办法说笑了。沈竹青怕她会憋出病来,便撇下生意在家陪她。方同见自己弄巧成拙,反而害她这样,心里也是十分歉疚,也常常抽空和竹青一起陪她聊天、游玩散心。看他们夫妻这样,杜若秋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决定偷偷离开。于是,她强装释怀,好让他们宽心,趁他们一个处理公务、一个出门进货,便留书不告而别了。但她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回到京城,因为她对上官飞始终放不下,她多么希望那天上官飞跟苏婉闹翻,到现在也没有复合。她怀揣着侥幸来到巡按府门前。见府门前冷冷清清,大门上还贴着封条。 “这是怎么回事?”一打听才知道缘故,她彻底失望了:“他们俩双宿双飞了!我还傻乎乎地抱着一线希望???????他们成了通缉犯,巡按府被查封了,我怎么办?我现在又该去哪里???????”她揣着心思,茫然漫步在街头,不知不觉来在青楼门口。她抬头看看门楼,听着里面传出的不堪入耳的调笑声,她猛地转过头来:”不!我不能再度为娼!我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堂堂一个状元夫人,怎可再自甘堕落???????可我现在无家可归了!还能在哪里容身???????苏姐姐,你可把我害惨了!??????” “姑娘,你找人哪?”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若秋回头一看,见一个粉面浓妆、穿着花娋的女子,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杜若秋回身望着她,茫然地摇摇头。 “吆,这不是二夫人吗?”那女子看到她突然叫道。 “你??????,认识我?”杜若秋显得十分讶异。 “嗐!新科状元刘正文的二夫人,这城里谁不认识?您可是我们青楼女子的楷模啊!想当年刘状元带着您打马游街,那是何等的荣耀?让我们这些个薄命红颜,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后来跟着苏巡按可能就没那么风光了吧?” 一席话说到杜若秋的隐痛,搅得心中五味杂楚,不是个滋味,半响都没说话。 那女子一见,赶忙上前热情地拉住她的手:“我忘了巡按府被查封了!??????来来来,快随我进来说话。”这女子把她请到楼上,摆上酒菜,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艳娘,人送雅号‘一口香’。我呀,一见到你就觉得我们俩特投缘。我知道你现在无家可归,到现在没吃东西吧?这顿饭我请了!你不用客气,放开量吃喝。” 面对如此热情的艳娘,当下举目无亲的杜若秋,感动得掉下了眼泪。 艳娘是个风尘中人,最善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她跟苏婉之间处得不咋样,于是说:“这人生之事,最为难料,犹如翻天覆雨。就说这苏巡按吧,你说她是不是犯贱?放着贵妃娘娘不当,非得带着个师爷在外面鬼混?这回好了,丢了乌纱还要丢掉性命,还害得你也无家可归。?????还是我们好做人,有钱就递个媚眼,没钱就一瞪眼让他滚蛋。不会有高低沦落,更不会有生死之忧。??????” 几句话又说得杜若秋心如虫咬,她端起酒杯就“咕咚咚”一口喝光,然后把酒杯捏的“吱吱”作响。 “好!好酒量!再来。”艳娘一竖大拇指,又给她满上酒,然后又说,“像她那种人就活该受罪!??????嗳你说现在犯贱的人还真不少,就她那个师爷吧?也是,放着状元不要,嗨!到愿意陪她去逃亡送死?这下呀,可是就差掉脑袋了!??????” “他活该!”杜若秋听了,是又生气又心疼,她又一口喝干,恨恨地说。 “我说,你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这艳娘一看就明白了。 “有什么用呢?我再怎么对他好,也抵不上她的一句话。??????”见艳娘处处维护自己,向着自己说话,杜若秋忍不住掏出了心里话。 “这可是难为你了!那个手下不听大人的?你跟她抢男人,不输才怪!”艳娘赶紧安慰她说。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草包一个,若不是上官替他未雨绸缪,出了事又帮她补救,就凭她自己?还不知要死多少回了!”杜若秋嫉恨的说。 “二夫人看开点儿吧!感情这东西可没个准头,谁信谁吃亏。像我们这样的人,谁会爱护?只有自己个儿心疼自己个儿。遇上肯花钱的就狠狠捞他一把,然后穿金戴银,身价自然就上去了!??????”艳娘开导她说。见她低着个头不说话,艳娘又说,“如今巡按府被封,你大概也没别的去处了吧?不如就在我这里暂住吧?待会儿我叫人在后院给你开间房,那里比较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你就放心住下吧!” “艳娘姐姐,你真是个好人!??????”杜若秋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帮你帮谁呀?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早点去休息吧!我楼下还有客人,我先下去了。”艳娘拍拍她,下楼去了。 中堂崔不悔见这几天皇上放松了对苏婉他们的追捕,也不提处决施浩男,看皇上那样子是不打算再追究了。为了他们几个人,皇上最近也变得喜怒无常,有心奏请处置,又恐怕触怒龙颜,会自身不保。尚书杨湖最近也没了动静,也不知他又在暗中搞什么名堂。劫镖那件事失手后,他也不敢再去尚书府,就怕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还是离他远一点儿好,自己还能狡辩脱罪。所以他只有恼恼闷闷来到“ ———————————————————— ——————----作者只是想把书写好,读者只需看她(他)写得好不好看,小说都是假的,不要爱上。 —————————————————————— ——————这几天有点事,不忍叫大家空等,所以说一下。落下的后面加更补上。 第132章,逃亡之妒火暴旧案 艳娘一见到崔不悔,赶忙迎上前来:“哟!我的爷,您怎么才来呀?可想死人家了!” “一口香,这么卖弄风骚,不会是勾搭上哪个小白脸了,心虚了吧?”崔不悔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问。 “爷,艳娘哪儿敢?一口香是爷的人,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三心二意的呀?”艳娘挽住他的胳膊,娇声娇气地说着,把他领上楼来。 崔不悔跟这艳娘来在楼上,艳娘赶紧吩咐摆上上等酒菜。酒菜上桌,艳娘就献媚地坐到他怀里,给他斟酒夹菜。 ”去去去!老夫今天没胃口。”崔不悔一把推开她说。 “吆!崔大人,艳娘可是所有光华都泡在您一个人的身上的,您可不能这么快就嫌我人老珠黄了呀???????大人,做人要讲良心的噢?”艳娘一听,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撒起娇来。 “一口香,老夫可没有亏待过你?这么大一座‘逍春楼’都送给你了,你还不知足?······老夫今天心情不好,你若不知趣,当心老夫让你一无所有!”崔不悔恼道。 “哎吆,我的大人!人家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嘛,看把您急的??????说吧,看上哪个姑娘了?我给您叫去。”艳娘赶紧卖乖。 “听说你这里昨晚来了个大美人,怎么?不想给老夫介绍介绍??????”崔不悔押了一口酒,眯起眼睛问。 “哎呀,大人的消息真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艳娘惊道。 “不灵通怎么当你的后台老板啊?”崔不悔朝他脸上吐了一口酒气,媚笑着说。 “哎呀,大人,这事可不大好办那!”艳娘面露难色。 “怎么?不想给老夫?”崔不悔审视着她说。 “不不!艳娘哪敢?只是??????她还放不下夫人的架子,又把我当成活菩萨,我这一时还真不好跟她直说,怕把她吓跑?????” “哦?哪家的夫人这么大的架子?” “就是刘正文的二夫人,当年百花楼的头牌杜若秋。”艳娘答道。 “她??????这个女人太自命清高,倒是容易着你的道儿。嗯,她还算有几分姿色,那就留着吧!”崔不悔敲了敲烟袋里的烟灰说。 “这个女人还是个多情种,为了争那个上官师爷,好像跟苏巡按闹掰了!”艳娘又看着崔不悔嘻嘻怪笑道。 “哦?那老夫倒要去关心关心??????。”崔不悔一听忙起身说道。 杜若秋躺在床上,听着前院不时传来的一声声刺耳的尖叫,慌得一下坐了起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 “呯、呯、呯,”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吓得她把身子缩进被子里,怎么也不敢开门。 “二夫人,是我,我是艳娘啊!快开门吧!” “是艳娘姐姐,”杜若秋这才把心放回肚里,下床开门。 “二夫人,中堂大人听说了你的遭遇,十分同情,特地来看看你。”一进门,艳娘就指着崔不悔对她说。 杜若秋闻言,受宠若惊地看了他一眼,慌忙见礼:“罪妇杜若秋见过中堂大人!” “嗳,有罪的是他们,二夫人何罪之有啊?快快请起!”崔不悔忙扶起她,叹息道,“想不到轰动一时的女巡案,如今你却成了逃犯,真是‘天佑叵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他见杜若秋低着头没有吱声,又说,“像二夫人这么好的人,也被牵连,弄得无家可归,真是可怜可叹那!” 杜若秋听得心里阵阵发酸,她眼圈一红,把头埋得更低。 “唉!也难怪她猖狂,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崔不悔继续说,“她一个女流之辈,居然敢为大丈夫难为之事,查贪官、平乱党,她屡建奇功。尤其是贞节牌坊那综案子,更是离奇,居然能驱动鬼神相助,真是令人拍案叫绝!??????” “嗤!”杜若秋一听,不由从鼻孔里嗤笑出声来。 “怎么?二夫人不予苟同?”崔不悔赶紧问。 “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玩弄技巧,糊弄皇上罢了!”杜若秋嫉火中烧,把什么都给都给抖落出来。 “二夫人,这话可不敢乱说?这糊弄皇上,可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崔不悔不敢相信。 “中堂大人若不信,可去将那汪芙蓉、姚豹传来,一问便知。” “哦??????,”崔不悔听了,顿了顿,心中盘算:皇上不杀苏大胆,可能是怕师出无名,怕世人说他滥杀忠良,现在有了这个欺君大罪,皇上总没顾虑了吧?如果能让杜若秋出堂作证就更好了!??????看她对苏大但如此嫉恨,我不如再加她一把火。??????想到这里,他故意打了个唉声:”唉!这苏巡按江湖待久了,就落个胆大脸皮厚了!这任性要强可以,就是不能太过了。??????她什么没有啊?有皇上的宠信;有巡按官衔;还有那么多逢迎拍马的。她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二夫人你已经这么可怜了,丈夫没了,就孤苦无靠了!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二夫人你的苦楚,还非要跟你争上官师爷?简直就没把二夫人当人看嘛!?????“ 杜若秋被他说得火烧胸膛,她”通”地站起来,恨恨说道:“她敢对我无情无义,我就敢上公堂上告发她!” ”好!二夫人果然有魄力!她就像是种冷血动物,你再怎么掏心掏肺的,她也不会感动的。二夫人早就该大义灭亲了!”见杜若秋被激怒,崔不悔趁机蛊惑她去告御状。 第二天,皇上临朝,文武百官站立两厢,内侍高力手拿佛尘、慢声细语:“皇上有旨,文武百官,有本早奏,无事退朝!——”百官们相互看看,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都没吭声。皇上一看无人奏本,便要卷帘退朝。 杨湖看一眼崔不悔,急忙奏道:“启奏皇上,那苏婉、上官飞至今逍遥法外,臣请皇上先处置了施浩男,他二人定会闻风而动,那样我们抓他们就容易多了!” “容易???????朕令你将他们速速缉拿归案,你却再三拖延,这么容易的事,为何延误至今?你想让朕问你何罪阿?”皇上一听怒道。 “禀皇上,他二人太过狡猾,老臣实在找不到他们踪迹,还请皇上再宽限些时日,让老臣用施浩男来钓他们出来。’’杨湖吓得伏地禀道。 “施浩男一贯忠心,他杀统领,定有隐情。不抓住苏大但他们怎能知道实情?你要宽限,那朕就再给你三日时间,若再抓不住他们,就以包庇罪论处!”皇上冲他一瞪眼,“还不退下?” “喏。”杨湖不敢再作辩解,只好退到一旁。 “众卿无本,那朕就退朝。??????” 崔不悔一看皇上要走,赶忙奏道:“皇上,臣有本奏!” “奏上来!”皇上不耐烦地说。 ”敢问皇上,可曾还记得那泗水一案?“ “那综案子哄动朝野上下,朕怎会忘?”皇上说道这案子,心中又涌起对苏婉他们的敬佩之意,“只因那汪芙蓉、姚豹得神灵庇佑,几经水火而重生,朕才大赦天下??????。” “皇上可知当时内情?“崔不悔又问。 “朕当时就在旁边,若不是亲眼目睹,真的很难置信。”皇上对泗水江畔当时情景,还犹然在目。 “皇上,您被苏婉他们偏了!”崔不悔忽然跪倒说。 “爱卿何出此言?”皇上一听,有些不高兴的说。 “皇上!鬼神之说,皆乃传说,至今为止,无人实践。而苏婉、上官飞口中的神灵显圣,更是子虚乌有,完全是他们二人玩弄技巧,愚弄皇上??????” “崔不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妄言,藐视朕的视听!你该当何罪?”皇上大怒。 “皇上息怒!老臣并非妄言,皇上若不信,可传她的金澜姐妹杜若秋前来,一问根由。”崔不悔吓得趴在地上说。 “好!朕且绕过你,若是你无中生有,有意陷害,诽谤圣听,定斩不赦!来人!传杜若秋进殿!”皇上怒火冲天。 “传——,传——,传——,”“传杜若秋上殿!——” 传旨官很快传到五朝门外,杜若秋老早就被崔不悔带之在五朝门外候旨,现在听到传唤,心里十分忐忑,可是已经走到这里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畏畏缩缩的跟在下旨官的身后,走上殿来。远远的就跪倒参拜:“罪妇人杜若秋,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杜若秋,朕来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苏婉他们玩弄手段,骗释汪芙蓉他们的?”皇上压着火气问。 “回皇上,小妇人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那晚他们回来,亲口告诉民妇的。”杜若秋赶紧据实回答。 “这么说,你也是无凭无据喽?”皇上鄙视她说。 “不不!二夫人并非信口开河。皇上再不信,可将那汪芙蓉、姚豹抓来,一审便知。”崔不悔见杜若秋吓得不敢说话,慌忙说道。 当着满朝文武,皇上再不能偏袒了,只得说:“那这案子就交由你和杨尚书去处理,如果审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就唯你是问!??????退朝!” 第133章,逃亡之峰回路转 皇上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些个让他头疼的事:苏婉逃婚、上官飞拒考,令他一个当朝天子威信扫地;又有施浩男私放逃犯,还斩杀禁军统领。??????这些都是他原本信赖的忠臣良将,杀吧?又于心不忍;不杀吧?又难以服众。所以皇上迟迟未下决定,今天又冒出个杜若秋,暴出泗水贞节牌坊一案的隐情。皇上不由在心里暗暗埋怨苏婉:苏大胆啊苏大胆,朕真不知是该夸你们好还是该骂你们???????你们一贯做事谨慎,连朕都被蒙在鼓里,怎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杜若秋知道了呢?这回啊,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苏婉、上官飞在五岳道观、邱箫的调治下,逐渐康复,邱箫每天邀他们山巅舞剑,松下诗棋,这二人也从未感受过如此恬静的生活,当然是感激不尽。可他们哪有心情畅享这诗情画意般的秀峰云海?想到施浩男就地不住的叹气:“我们倒是蒙道长兄搭救,在此逍遥快活,但不知我大哥现在如何了???????” “上官兄不要太着急,我这就派人下山打听。”邱箫赶紧吩咐弟子下山打探。 派下山打听施浩男的消息的弟子回来说:“听说施浩男一回去就被打在天牢,现在生死不明;还有泗水什么旧案被暴出另有隐情。说是二夫人告的密,皇上现在任命崔中堂和杨尚书为主审官,重审泗水一案,他们现在已经派人去泗水提人去了。” “啊?”苏婉、上官飞一听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邱箫赶忙问。 上官飞就把泗水如何巧妙让汪芙蓉、姚豹度过水火之刑,令皇上大赦天下的事说了一遍。邱箫听罢也点头赞道:“果然妙哉!不过,你们为除暴安良,略施巧计,也不违公理,你们皇上因何大做文章?” “道长兄有所不知,因泗水一案斩杀的是崔中堂的兄弟,他可能是怀恨在心,才追找根由、向皇上进的谗言吧?还有杨湖,总觉得失镖一案和曹忻之死跟他脱不了关系,可能是怕我们继续追查,所以他才在皇上面前使坏,欲置我们于死地的吧???????”苏婉说。 “我们被迫四处逃亡,如今也奈何不了他,没想到又翻出泗水旧案???????”上官飞也忧心匆匆的说。 “奸臣当道,皇帝昏庸,你们这官不做更好。就凭你们的才华到哪里不是高官厚禄?”邱箫气愤地说道。 这二人听他这话,都直楞楞的看着他。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邱箫奇怪地说,“外邦国虽小,但都是贤明之主,你们要是去了,还不是倍受重用吗?” “道长兄怎么会对外邦也如此了解?”上官飞疑惑道。 “这个我自有门路,我五岳这么多弟子可都不是吃干饭的。你们只要相信我的为人就行了!”邱箫一笑道。 “既然道长兄不愿说,上官也不好勉强。??????上官原本就无意于官场,祖父被害,大哥被抓,我们被追捕,都是皇上无道,听信谗言。可是毕竟是故国疆土,怎可引外敌来犯?”上官飞看了看他说。 “上官兄言重了!只是入番谋个职,何来叛国之说?”邱箫说着,又看着他们说:“二位如果还想回去做官,我也能帮你们??????” “道长兄这个也有办法?”苏婉疑惑地问。 “做官就不想了!关键是能救出大哥。??????还请道长兄明示。”上官飞也急切的说。 “修闲,你过来一下。”邱箫冲着门外喊道,然后又对他们说,“这个人能让你们反客为主,再受重用······。” “师父有何吩咐?”随着话音进来一个道徒,看到苏婉倒头就拜:“朱二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苏婉看着邱箫,糊涂的问。 “没错,是你救了他的性命。”邱箫笑道。 “我什么时候救的他,我怎么不知道?”苏婉看着朱二,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就是刺杀曹忻的那帮刺客中的一员,因被大人追急,所以服毒自杀??????” “嗳?你们不都死了吗???????” “我服毒之后被大人点了血脉,又被师父解救,这才保全了性命??????”朱二又说,“小人本是杨湖弯刀营里的一名死士。他为了独霸朝野,秘密组建弯刀营,还给我们每人配一把袖针暗器和一颗毒药,要求我们不成功便成仁。袖针是脱险保命用的;毒药是完不成任务、脱不了险的时候自行了断的??????。” “死士???????弯刀营???????”苏婉惊道:“这杨湖也太歹毒了吧?干完坏事不留痕迹,还只有他能干得出来?”苏婉气的一捶桌子。 ”我把盛大盛昌的尸体运回山上,安葬完了之后,想想欠了大人你这么大一个人情,怎么滴也应该回去送送,于是就又下了山。等我到了那里,你们已经走了,??????后来就发现了他,看他还有脉象,就把他带回了上山。一检查是因为心脉穴道被封,毒液不能循环,故而没有渗入五脏,他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邱箫接上话说。 “那你一定知道杨湖很多事?”上官飞问。 “嗯,小人的命是大人给的,大人想问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朱二赶忙说。 “他除了弯刀营还有多少人?”苏婉问。 “弯刀营经周晋一战,应该是损失过半,因为他挑的这些人都死在了周晋了。他还有一队家丁,大概有百十号人,听说前不久也损失了不少,那他现在连同弯刀营的人也不过百了吧?”朱二分析说。 “想不到道长兄在这五岳山上,消息还如此灵通?”上官飞一听,不由看看邱箫微微笑道。 “上官兄不必奇怪,我天宇弟子满天下,这么点儿消息还是传得来的。”邱箫也一笑说。 “这下好了!我们有了人证,还怕老贼抵赖???????我们得赶紧下山,抓住杨湖,救出你大哥。”苏婉心急地说。 “苏妹妹别急,还有呢!你光有人证没有物证,怎能扳倒他?”邱箫赶紧阻拦她说。 “你还有物证?”苏婉惊讶道。 邱箫去到里面,拿出一个锦匣,打开来让他们看,里面全是杨湖写给曹忻的书信,书信上面还有一块密令牌。 “哪里来的?”上官飞不禁问。 “当时你们不是说放过曹忻的家人吗?可有人不肯放过,在遣返途中要杀人越祸,想必就是为了这些书信。幸好被我返程途中救下,她们怕再留祸端,就将这些书信托给了我,可能也是为保命,怕人再找麻烦吧???????我看这些东西对大人有用,也就收下,正准备给你们送过去,你们就来了。” “一定又是杨湖干的!”苏婉气愤愤的说,“他这是想赶尽杀绝,不留一点后患!” 上官飞拿起密令牌问朱二:“这可是你们专用的密令牌?” “正是。这是让我们执行重大危及的任务时特令,可以单独行动,也可以以此作为联络信物,集体行动。”朱二答道,“小人身上也有一块,可能是大人您拿去了吧?” “不错。我当时拿去问他,他还装模作样看半天,结果全推到曹忻头上。那时你们都自杀了,我们没有任何线索,只好草草结案。??????”苏婉想起来就觉得窝囊。 “我们如今已是通缉犯,就算有了这些证据又有何用?还不等到京城,就会被他们先灭了。??????”上官飞叹了口气说,“再说,就算进得了皇宫,皇上现在又怎能听得进我们的话?” “哎?我们去找公主,让她给太后传个话,太后的话皇上总该听得进去了吧?”苏婉忽然说。 “也是,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这么躲躲藏藏的?就算说不动太后,也得试试。等等,我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让皇上相信,又能顺利抓住杨湖,铲除他的余孽。??????”上官飞想了一下,就把想法告诉大家。 大家都点头说好,然后分头行事。 第134章,逃亡之重审旧案 玉宁公主听说苏婉又犯泗水旧案,急得不行:“看情形她是罪加一等了!皇兄现在在气头上,肯定不容人去说情。怎么办???????” 看公主急得直打转,豆灵儿一旁提醒道:“苏巡按是个难得的好官,杀了是可惜。可皇上龙颜大怒,谁敢求情?公主想要救他们除非去求太后。” “对!找母后去!母后的话,皇兄总不敢不听。······”小公主一听,赶紧去慈宁宫找太后 太后也不好过多干涉皇上朝政,但也禁不住她宝贝女儿的死缠烂打,想想他们往日的功劳,也是觉得可惜。于是便带着她来见皇上。 “儿臣见过母后!”皇上一见太后,忙行礼请安。 “皇儿免礼。哀家听说你又让人重审泗水旧案,却是为何?”皇太后一见他就开门见山地问。 皇上抬眼看看玉宁,知道是她怂恿太后来为苏婉说情的,于是答道:“母后有所不知,泗水贞节牌坊一案,是那苏婉与上官飞为开赦汪芙蓉、姚豹,一起装神弄鬼,愚弄儿臣。现有她的姐妹杜若秋上殿指证,儿臣才不得不交由律部重审。” “杜若秋什么样的人,她的话也能信?”小公主一撇嘴说。 “母后,杜若秋虽出身青楼,确实也从良守节到现在,怎么的也算个正派中人。再说查案、平冤,靠的是真凭实据,怎能因为身份而放纵不察呢?“皇上瞅了她一眼,又对太后说。 “皇儿啊!你??????是不是还在生苏婉的气啊???????”看皇上说话有些激动,太后劝道,“祖上皇室有训:为君者要以社稷为重,胸怀宽广,纳谏百惠,方能治国安邦。皇儿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枉顾忠良啊!” “母后!儿臣虽比不上前朝圣君,但也非昏庸隋王,知道如何明辨是非!君子治国,靠的是朝纲律令,儿臣若不严办此案,必定会败坏朝纲。您让儿臣以后还怎么严明法制?怎么让臣子们信服???????” 这皇上一听太后那样说,可真是急红了脸,对着太后大声辩白。???他的心里虽然恨着苏婉,但要命的是:——他也舍不得真的杀了她,所以才下令其他人暂缓追捕,只是让施浩男去抓他们回来,怕的就是她有个闪失。??????如今又爆出泗水隐情,他是想找借口赦免都不行了!自己已经很难受了,却还要被母亲误会,他是又急又恼。可他捺下心来想想,母后也是为自己好,怕他错杀了忠臣良将,于国不利??????,他缓和一下心情,抬头看了看玉宁说:“要不??????,让皇妹去听审,以求公正?” 皇太后看皇上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律部大堂上,杨湖、崔不悔整冠坐在公案两侧,把主位让给公主,众衙差抱着各式刑杖,站立在大堂两旁,等人一到齐,杨湖就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带杜若秋、汪芙蓉、姚豹上堂!——”崔不悔传下令去,不一会,仨人被带上堂来。 王芙蓉、姚豹见到公差就知道是东窗事发,心里想着苏大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救自己,在回打死也不能供出大人。这二人心照不宣,来在大堂一言不发。 崔不悔一看急了:”这邦刁民,看来不用大刑,你们是不会招供的。来人!大刑伺候!” “慢着!”玉宁赶忙喝止,“二位大人,这主犯还没到场,就对人证用刑,会不会坏了堂规?” “公主千岁,主犯虽没到,可先查清案情再抓他们也不迟。您看这二人什么态度?分明是藐视公堂,目无公主。若不用点刑法,他们怎会开口?”崔不悔赶紧解释说。 “升堂问案,没有主犯,何来正堂?我看你们还是先抓住苏婉他们,再升堂问案吧!现在就对他们用刑,可有屈打成招之嫌噢?”公主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抓住这点说话了! “这??????”二人知道这小公主偏向苏婉他们,可也不敢太得罪她,只得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既然公主千岁这么说,那老臣只有遵命。??????来人,先将他们收押,明日再审。” “那好,退堂!” 玉宁公主就机赶紧退堂,心说拖一天是一天吧!等有了转机再说。可她哪知杨湖,崔不悔这两老贼的鬼心思?二贼心想:我就先顺了你的意。我们明的不成就用暗的,就不信撬不开他们二人的口!?????? 所以王芙蓉、姚豹在背地里没少吃苦,可他们愣是什么都不说。二贼又不敢让他们露出外伤,更不敢伤他们性命,怕让小公主看到他们伤痕,从中作更,所以用的都是阴招。几天过去了,都没什么收获,急得二贼像热锅上蚂蚁——。这天二人刚在商议如何诱捕苏婉他们,就见一衙役“噔、噔、噔”跑了进来:“报??????!二位大人,上官飞前来投案自首!” “什么?”这二人吃了一惊,“他怎么会来投案自首???????肯定又在耍什么诡计!不管怎样,人来了就好。我们多加防守,量他也逃不出律部大堂。”于是对那名衙差说:“快去请公主!” 二人商量了一下,理来理官服赶紧坐上公堂:“来呀,将上官飞带上堂来!” 小公主一听禀告乐坏了:“上官飞来了!他一定又有什么妙法子!??????”于是赶忙来到堂上。 上官飞被反绑着带上堂来,他用目扫了一眼堂上堂下,径直走到杜若秋身边听下。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眼睛看着堂上,小声质问道。 杜若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气他们把自己逼上这样的境地,所以恨恨的说:“因为你们对不起我!” “就算我对不起你,可婉儿哪点对不起你?” “‘婉儿?’叫得多亲热???????她就是仗势欺人!”杜若秋嘴里吐着酸水说。 “你??????,她怎么仗势欺人啦?”上官飞气的不行。 “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下贱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亲人,可是没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你看不起我,她更是不把我当人?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横刀夺爱,这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看到上官飞,杜若秋·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求他原谅了!痛心加绝望变成了愤慨。 “好,我告诉你。知道那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因为她也看到了那张字条,担心你的安危,才不顾重病在身,跑去救你。回去后,硬逼着我带你远走高飞,甚至冷言恶语把我骂走,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怕连累我们!她拖着病体带着小宝连夜逃亡,差点死在了荒山野岭。而你——却要在这里指控她,想至她于死地???????你说,你对得起谁?对得起苏婉还是刘正文???????如果小宝因此而遭遇不测,你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吗???????”上官飞痛心疾首的指责她说,“你被人利用了!你知不知道???????” “上官飞,你现在着急上火也晚了,当初对不起人家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崔不悔一见赶忙呵斥带挑唆。“废话少说,你不是来投案自首的吗?那就从实招来吧?” “泗水那综案子,是我一手策划,与大人无关。”上官飞昂首答道。 “怎么,你还想为他开脱???????二夫人,看到没有?上官飞这是甘愿替她受死,也不愿多看你一眼。??????”杨湖也趁机挑拨离间。 杜若秋一听,妒火又起,马上指证说:“你撒谎!分明是她让你去做的。她那天亲口告诉我的,你还赖得了吗?” “杜若秋!??????”上官飞被气得七窍冒烟。 “上官飞,你替她顶罪也没用。她身为八府巡按,就算没有参与策划,也是通过她的首肯的,怎么滴她也难逃干系。······”崔不悔冷冷说道。 “都别吵了!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本公主看的脑子犯晕,我还是下去好好捋捋清楚。你们先把上官飞押下去吧,等我捋清楚了再审吧?”玉宁公主原以为上官飞的突然到来,一定是作了充分准备,能一举成功解困的,没想到他是为苏婉顶罪来的。若再问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我不如先压下审讯,找机会问问他怎么回事。??????想到这里,她忙站起身说。 “公主千岁,昨日您还说,主犯到了就能升堂问案,现在上官飞也是主犯,不审怎知原委。”杨湖赶紧说。 小公主一看想推脱还不行,就马上捂着头装作难受的样子说:“哎吆!我的头??????好痛!我得赶紧去看太医。你们把堂退了吧!反正他又跑不了。”玉宁抱着头,偷偷瞟一眼上官飞,见他神情淡定,泰然自若,也不知他在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哼哼??????呵呵??????”的回宫去了。 杨湖、崔不悔也只好退堂。 —————————————————————————— ———————感谢 第135章,逃亡之当堂翻供 玉宁公主回到府中、是坐卧不宁,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上官飞来投案的事,苏婉肯定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也,一准来救人。那样的话,他们俩一个都跑不掉,她还有个孩子呢!??????怎么办?母后上次吃了皇兄的气,这回一定不会帮帮他们说话了,那苏婉他们就死定了!??????看皇兄一直不下决定,肯定也是舍不得杀她们??????。对了,我不如再找皇兄说说情去。?????? 皇上也是日不安神、夜不能寐,不停地看着送上来奏折,想从中找出能说服自己、开赦他们的理由。 高力进来禀报:“皇上,公主求见。” 皇上一听忙合起奏折:“这么晚了,她这么来了???????一定是案情的事??????。宣!” 玉宁进的御书房,忙提裙跪倒:“见过皇兄!” “咦?你个野丫头今天怎么懂起事来???????说,是不是有事求朕哪?”皇上一见就奇怪说。 “睡不着,看皇兄御书房的灯亮着,就过来找皇兄聊聊天。”玉宁不敢直接提苏婉,怕惹皇上不高兴。 “不是吧???????是不是又为苏大但说情来了?”皇上盯着她问。 “那皇兄到现在没睡,是不是也在担心她?”玉宁看着他反问。 “朕担心她??????朕恨不得马上杀了她。可朕是皇上,有诸多的无奈。你看看这些奏折,都是为苏大但说情的,你让朕怎么办?”皇上一抖手中奏折,口是心非的说。 “看苏大但人缘这么好,一定在外面做了不少好事。皇兄不如顺水推舟,赦免他们了吧?”小公主趁机劝说。 “赦免?我可是皇上,如果不秉公办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还怎么治理天下?”皇上瞪了她一眼说。 “皇兄,泗水一案苏婉他们隐瞒是不对,可她也是为救良善,才出此下策,目的也是为国家稳固,人心安定啊!??????还请皇兄看在他们往日劳苦功高,饶他们不死吧?”玉宁边说边又跪了下来。 “朕就知道你是为他们求情来的,??????”皇上看看她又说,“行了,你先起来吧!容朕再好好想想。” “谢皇兄!”玉宁赶紧言谢,然后起身又问:“那上官飞今日前来投案自首,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什么?他来投案?那苏婉呢?“皇上愣了一下,赶忙问。 “她没来,听上官飞的意思,是替她顶罪来的。” “这家伙突然回来,一定又要搞什么鬼。你赶紧回去休息,看他明天搞什么花样?”一听说上官飞回来认罪,皇上又紧张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玉宁公主就到了律部大堂,杨湖、崔不悔也早就到了,看脸色是一宿没睡。二人见礼完毕,拿惊堂木往公案上重重一拍:“带主犯上官飞和一竿认证!”差役们出去,时间不大。把上官飞,杜若秋等人给带上堂来。杨湖看了看上官飞说: “上官飞,你把昨晚对我们说的话,再跟公主陈述一遍。” “昨晚什么话???????上官飞,你还不快快说来?”玉宁疑惑了一下又赶紧催问。 不等上官飞答话,王芙蓉、姚豹说话了:“公主,二位大人,这事由我们而起,我们招了,??????”这二人就把法场被救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上官飞,他们说的可是事实?”玉宁看着他问。 “回公主话,他们说的一点不假。”上官飞答道。 “好!带施浩男!”杨湖点点头,又冲着门外喊道。 不一会儿,施浩男被带了上来。上官飞一看他大哥: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虱子都爬到了头发外面来‘透气’;脸是又瘦又黄,满腮的胡须粘着发霉的茅草,又糟又乱;衣服被虫茧蛀咬得大洞小坑。??????他不由心酸地唤了一声:“大哥!” “上官???????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施浩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揉一揉眼睛。 “大哥!这是真的!”上官飞上前抓住他的手。 “那?你的伤???????” “已经好了!??????你看看???????”上官飞抬起胳膊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等叙旧?”杨湖一拍响木喝斥道。 施浩男见到上官飞,一高兴忘了自己是戴罪之身,现在听到堂上喝斥,赶忙跪下:“大人、公主,杀人一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兄弟无关。” “我们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贞节牌坊能综案子可是你做的手脚?”崔不悔问道。 “啊???????”施浩男一听,一下子惊呆了。他愣愣地看着上官飞。 “你不用看他,你兄弟可是什么都招了。你就说是不是吧?”杨湖看着他冷冷说道。 “大哥,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迟早要败露的。”上官飞赶忙说。 “你??????你这不是出卖了苏婉?” “大哥,生死关头,我哪儿顾得了许多?只要我们兄弟没事就行了!” “什么???????”堂下这几人,包括堂上的玉宁公主,闻言都大吃一惊,更摸不透他所谓何来。 就见上官飞又转向堂上说:“苏婉不但欺君罔上,她还图谋不轨,小人因知道她太多,怕她杀我灭口,所以才谎称替她顶罪,逃到大堂??????” “哦?~那她现在人在何处?这个时候你总该说了吧?”崔不悔问。 “就在城外山神庙里,我这就带你们去。” “好!来人那!快随我上山捉拿苏婉!”杨湖一听,马上吩咐衙差跟他上山拿人。 “上官飞!”施浩男现在才明白过来,痛心地大喊一声、冲上前来,抬起带镣铐的双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我施浩男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把他押下去!”杨湖吩咐一声,又一拉杵在那里的上官飞,“上官师爷,别在意他,我们走!” 施浩男被带了下去,临走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上官飞没敢再看他大哥,低着头跟着杨湖走了。 “公主千岁,他们去抓逃犯苏婉,我们也退堂吧?”崔不悔看看玉宁公主说。 “好吧、好吧,退堂吧!”小公主现在也是晕头转向了:昨日还义正词严、宁折不弯的上官飞,怎么一夜之间判若两人?一下子就变得如此无情无义、卑鄙无耻了呢???????苏大但摊上这么个人?这下死定了!?????? —————————————————————————— ————————不好意思,昨晚发错,后来可能是网站更新,书又失联了,只好到现在才改了。 第136章,逃亡之内情外情 这上官飞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变就变? 原来这杨湖、崔不悔对上官飞的到来深感不安,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又被他算计。于是又加派人手看管,可还是不放心,就来到监牢想会会他,探探他想搞什么名堂? 谁知上官飞一看到他二人,倒头就拜:“求二位大人救救我吧???????”把这二人吓一跳。 “你这是何意?” “实不瞒二位大人,上官此次投案自首,也是逼不得已。??????原以为苏婉一身正气、侠肝义胆,跟了她肯定一辈子没亏吃。可是跟她一相近才知道,她就是个泼辣专横,野蛮透顶的悍妇!不管有没有道理都要听她的,连睡觉这种事也是她说了算。你们看看我??????”上官飞解开衣服让他们看,身上确实是多处淤青,后背还有鞭伤。 “没想到师爷你还这么可怜???????”二贼阴阳怪气的撇嘴说道。 “我真是受够了!我功夫不如她,逃走又被抓了回来。她还发狂说:我这辈子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只能乖乖听她的话,做她奴仆。背叛她的话,就像这样,把我身上肉一块一块的拧下来。??????”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崔、杨二人好笑的反问。 “我哪知道会这样???????”上官飞也不管他二人什么表情,继续说,“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这个办法,谎称来替她顶罪,好让他们母子有个安生日子过。人都有私心的,她权衡了一下厉害,这才放我出来。??????我也别无选择,怕她跟踪查看,只得来此投案。还请二位大人不计前嫌,救救我!”上官飞跪地作揖恳求。 “哼!你白天不是还情真意切的吗?现在又想玩什么把戏?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二贼轻蔑地冷哼一声说。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那是在众人面前演演戏,怕以后不好见面。??????”上官飞呲牙一笑说。 “哦??????,老夫明白了!你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真不愧是人中圣杰!”杨湖讥讽道。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上官飞故作尴尬的说道。 “上官飞,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让我们相信,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崔不悔藐视他说。 “小的哪敢小瞧二位大人?你们可是位高权重,过的桥比小人走的路都多。二位大人若不信我,我可以马上让王芙蓉、姚豹开口作证。” “这个我们也有办法。” “看他们前动态,想必二位大人已动过私刑了吧?他们这么多天不开口,大人们就不着急???????苏婉对她们有救命之恩,你想他们怎会屈服???????大人再不信,我大不了不要这张脸了,明日堂前亲自指证她。??????”上官飞竭力说服。 “那??????我们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能告诉我们吗?”杨湖狡猾的问。 “这个我暂且还不能告诉你们,因为我还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真的啃帮我脱罪?”上官飞一扭脸说。 “真不愧是谨慎诸葛,从不打败算!好!只要你肯合作,我们保证为你脱罪!”二贼只好说。 “还有我大哥,要一并脱罪。” “好,就一并脱罪。” “那你们怎么保证?”上官飞不放心的说。 “那得看你肯不肯做?” “你们要我做什么?” “我们要你明日堂前指控她:欺君骗释、杀官劫银、图谋不轨,后因事情败露而杀人灭口。她还穷凶极恶,杀我护院和禁军统领,利用你大哥对你的感情,诱他替罪,又威逼你与她顶罪。??????”杨湖阴毒地说。 “这么多条罪?”上官飞还真是吃惊。 “你只有这么说,才能保你们兄弟二人无罪开脱。”崔不悔黑着脸说。 “那就多谢二位大人!”上官飞赶忙俯首相谢。 “你也不要过早言谢,这还要看你明日堂前表现。” “二位大人放心,我明日一定不负大人所望。待会儿你们让我见见王芙蓉、姚豹他们。我要他们说,他们一定肯说。” “好!那就一言为定!”杨湖说完又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她在哪里了吧?” “不行,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们。” “怎么,你想反悔?”崔不悔警告他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公主监堂,你们还敢滥用私刑大人应该知道公主对我们的感情,你就不怕她找你们算账?我可不是王芙蓉他们,一吓唬就敢怒不敢言了。??????” “那你想怎样?” “我要先见到我大哥,确信他安然无恙才行。” “你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杨湖、崔不悔气坏了。 “我哪知道我和盘托出之后,你们会不会出尔反而?这么点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也绝非我上官飞所为。”上官飞凛然说道。 “你??????!”二人无奈,交换了一下眼色说,“好,那就明日公堂上见!” 所以上官飞又去看望了王芙蓉他们,见他们看到自己泪盈满眶,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寒暄几句后就劝他们招供,免得再受私刑。王芙蓉、姚豹期初还不答应,后来听他说还能救到他们,这才应允,也就有了堂前之说。 玉宁公主不知道什么原因,猜得脑袋发胀。看上官飞带人去抓苏婉,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焦躁地回到公主府,刚让灵儿倒了杯水,准备喝口茶水定定心。忽然从屋梁上跳下个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别出声!是我!” 玉宁回头一看,又惊又喜:“苏对胆,怎么是你?”她忽的想起堂上之事,又赶紧推她出门。“你快走上官飞带人抓你去了!” “没关系,还有我呢!”她们刚要说话,忽地从梁上又掉下个人来。玉宁一见,更是喜出望外。 “邱大侠???????你们怎么一块儿来啦?” “公主,事情紧急,来不及与你细说,你快带我去见皇上!“苏婉心急火燎的说。 ”啊???????你现在还敢去见我皇兄啊?你当面拒婚,皇兄到现在气还没消呢!“ “那怎么办啊?”苏婉急道。 “这样吧!我先带你去见我母后。”小公主想了想说。 “好,那你快带我们去见太后。” 太后听完他们禀明的情况,吓了一跳:“想不到杨湖这个老奸贼野心这么大???????你们快随哀家去见皇上!” “哦,对了,刚才公主说杨湖他们已经出城,我得赶回山神庙策应,晚了就露馅了。”苏婉又看着邱箫说,“我们计划的事就由你跟皇上讲明吧!”苏婉说完,飞身出宫。 邱箫跟着公主和皇太后,来到皇宫。有卫士一见邱箫佩戴宝剑,连忙拦下说:“皇宫重地,不准佩戴武器。” 邱箫一见,微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凶光。 “你没看到是母后带他来的吗?我们的人你也敢拦?”小公主生气道。 “对不起公主,职责所在,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小的们。”那侍卫躬身说道。 “大胆!”小公主怒道。“他有急事要禀明皇上。” “宁儿不要为难他们,??????”太后回过头来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还望邱大侠不要见怪。” 邱箫只得解下宝剑,递与卫士。小公主瞪了他们一眼,拉着邱箫走进宫殿。 皇上一看太后脸色,急忙问:“母后何事急成这样?” “邱箫?见过皇上!”邱箫连忙过来见礼。 高力见他疾步行礼,意欲上前,警觉地飞身上前:“你想干什么?” “高力,你是不是神经过敏啊?他是来揭露杨湖罪行的,能干什么?”小公主一见来气说。 “哦?你平身吧!起来回话。”皇上抬抬手,又对高力说,“他就是在周晋救公主的那位高人,是你多心了!退下吧。” “喏。”高力退在皇上身后,两眼直盯着邱箫。 “来人,给邱大侠看座。”皇上吩咐道。 有人搬了把椅子过来,邱箫坐下说:“贫道截获几封关于杨湖的书信,交给了苏巡按他们,他们立即就想着替皇上除去祸患。这样的忠臣良将,皇上您到哪里去找?”邱箫对着皇上说。 “是啊,她们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向皇上报信,可见他们对皇兄的一片赤诚。”玉宁忙附和说。 “他们的确是忠心可嘉!”太后也说。 “这个杨湖真是胆大包天!朕差点上了他的套???????“皇上一捶龙案说,”来人!给朕查抄尚书府!这就把他抓过来。” “皇上且慢!”邱箫赶忙说,“杨湖养了一个弯刀营,还有一队护院,苏巡按说,先抓杨湖后剿营,胜算比较大,伤亡比较小。” “嗯,有道理。”皇上点点头说,“那他们有什么想法?” 邱箫就把上官飞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一遍,皇上一听赶紧命人安排。 ”那贫道也告退了,我得赶去老庙看看,免得他们出什么岔子。“邱箫也赶紧起身说。 “哦?,那你还不快去?”玉宁一听催道。 “那??????邱箫告辞!”邱箫冲皇上一抱拳,健步出门。高力紧随其后,将送出宫去。 —————————————————————— —————谢谢锌晴布X好、petrie、风霜勇士、pfzzs,等书友的票! 第137章,逃亡之追悔莫及 “原来是这样啊???????那上官飞挨他大哥这巴掌挨得多冤?”看邱箫走远,小公主还直替上官飞叫屈。 “这叫苦肉计。不这样,怎能让杨湖他们信以为真?”皇上明了她们的苦心,然后又自责地说,“朕虽为九五之尊,却不能识人辨心,还差点误杀了他们两个。??????” “皇上也不用太自责,为君者用人不疑,贵在信赖。一时不察也在所难免。??????”太后安慰他说。 “这个邱侠士的确是气宇不凡!他若肯下山相助,朕就又多了一个良将。”皇上看了看小公主说。 “皇上,奴才看此人,笑里藏刀,那双眼睛太过深沉,让人很难琢磨。皇上还是防着点儿好。”高力进言说。 “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皇上看了看他说。 “你胡说!高力,本公主今天再三忍你,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尽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小公主恼道。 “公主息怒,也许是奴才多心了。”高力吓得赶紧赔罪。 “好了,公主先扶母后回宫休息去吧?朕还有许多事情要按排呢!??????” “是啊,宁儿,我们走吧?不要干扰你皇兄正事。”太后忙站起身来说。 玉宁只得睺一眼高力,怏怏不快地走了。 既然是苦肉计嘛!当然要下点儿‘本钱’。上官飞在房里系了根藤条,脱光衣服使劲在上面擦,直到擦出血痕;然后又用手很掐身上能够得着的部位各处,直到掐出淤青、痛到呲牙。他不敢告诉苏婉,怕她下不去手,更怕她会心疼阻拦。他准备好的这一切,不由杨湖、崔不悔不相信三分,这才成功让二贼走进他的圈套。 苏婉展轻功来到山神庙,还未歇稳,就听山下人喊马嘶:”快!快将山庙团团围住!弓箭手排后准备,其他人跟我上山拿人!“杨湖紧张地命令着衙差们。 “慢!”一见杨湖要上山拿人,上官飞急忙阻止说:“尚书大人,那苏大但武功高强,您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抓人,是必吃亏。??????” “那依你之见呢?”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出卖了她,不如让我去引她出来,你们再抓她不迟。”上官飞建议道。 “你去引她???????”杨湖不放心地说。 “杨大人这样不放心我?那就只有硬拼喽!”上官飞看出他的意思,把头一扭,退在一旁。 杨湖一想:他说的也是道理,这苏蛮也不是好惹的,弄不好自己真得吃亏。除此之外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说:“你大哥还在我手里,不怕你使诈!你快进去把她引出来。” “我的身家性命捏在大人您的手里,上官怎敢有其他想法?不过??????,大人还得叫他们离老庙远一点儿,免得叫她发现,那就前功尽弃了!” “好,所有人都退后埋伏,等他把人引出来再动手!” 看杨湖带人退走,上官飞这才上山,进得庙中。 “婉儿,准备好了没有?皇上那边怎么说?” “公主带我们去找太后了,太后说帮我们去跟皇上说。你那边怎么样?” “杨湖、崔不悔这两个老贼完全相信了。??????我们现在出去,待会儿我点你穴位,免得被他们伤了。” 杨湖在底下一见他们出来,就冲众人一挥手,众衙差就一窝蜂地冲上来,围住他们俩。 “啊?上官飞,你敢出卖我?”苏婉故作大惊。 上官飞赶紧近身,伸手点住她的穴脉:“得罪了,巡按大人!如果我们俩只能活一个的话,那我只好代劳了!” 说着就冲衙役一摆手:“快来把她绑上!” 衙役们过来,五花大绑地把苏婉给绑上。然后送往律部大牢。 “耗了她这么多年,总算是逮着她了!”二贼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吩咐牢头加派人手、好生看管,就待明日结案处决。 崔不悔回到府中,高兴之情无法抑制,哪儿还能睡得着觉?嗳???????他猛然想起杜若秋来。“对!找她去乐呵乐呵!”?????? 杜若秋白天在大堂之上,听到上官飞的一番无耻控告,不知怎的,老觉得反胃。 “你不是也恨她吗?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上官飞一直钟情与她,为什么突然要陷害她呢?只是为了保命吗???????如果他一直是戴着这副虚伪的面具在跟我们周旋,那是多么可怕!?????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几个寒战,裹了裹衣服坐了起来,再也无法入睡了! “呯、呯、呯,”有人敲门。 “谁呀?”杜若秋忙问。 “是我。二夫人,你开开门吧!我有特大的喜讯要告诉你。” “是崔大人,”杜若秋赶忙穿起衣服起来开门,“大人您这么晚了,还找若秋何事?” “当然是好事!是特大的好事!”崔不悔一进来就动手动脚。 “大人,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杜若秋慌忙躲开他说。 “嗳?这事一定要现在说才有意思。”崔不悔喜滋滋的说,“苏大胆已经抓住了,你说这是不是特大的喜事?” “什么???????”杜若秋先是一惊,转而又涌出一股淡淡的凄凉。她按捺住这种复杂的心情,淡淡的说:“我知道了!大人您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怎么?我帮你报仇解了恨,你不感激我、还要赶我走?”崔不悔一把抱住她,嬉皮笑脸地说:“别假正经了!不就为了个上官飞吗?你把老夫哄开心了,说不定我还会成全你们???????” “崔大人,请您自重!”杜若秋挣脱开他,冷着脸说。 “老夫仰慕夫人美色已久,如今你家破人亡,没有归宿,何不从了老夫?那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老东西流着哈拉子,又扑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杜若秋惶恐的躲闪。 “不要怕,老夫只会心疼你,不会吃了你的!过来吧!??????过来!??????”崔不悔淫笑着左扑右抓。 “不要过来!你再敢乱来我就喊人了?”杜若秋紧张地吓唬他。 “哈哈哈??????!”崔不悔一听大笑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蠢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春楼,专供男人享乐的地方,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理会的。”崔不悔笑着一指外面,“不信你喊那?” “你?????,艳娘!艳娘姐姐!??????救命啊!”杜若秋围着桌子,边躲边喊。 艳娘听到她喊救命,赶紧跑了过来。推门一看是崔不悔,便冲着杜若秋气道:“我还当什么事呢?这么点儿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崔大人可是这里主子,他看上你是你的造化,别不识好歹!” “你??????你说什么?”杜若秋闻言吃惊的看着她问。 “没听见啊?我叫你接客!你以为我这里是慈善堂?不接客我怎么养活你?” “你——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你不过是百花楼里的一个表子!你也不想想,你现在什么都没了,也就什么都不是。大人肯收留你这残花败柳已经是太抬举你了!“ ”你——你们一直在利用我?“杜若秋听此话惊恐地倒退好几步。 ”一口香,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若秋好歹也是个花魁嘛!要不怎么到现在还招人喜欢呢?嘿嘿??????“崔不悔奸笑两声,又扑了过来。 杜若秋见无路可逃,便猛地回身向墙上撞去。 “快!快拦着他!”崔不悔慌忙道。 艳娘飞快向前,一把拖住她:“还当自己什么黄花贞洁之女?别寻死腻活的、不上抬举!”艳娘凶狠地说,“你还欠我那么多房钱、酒菜钱,不给我赚回来,休想一死了事!” “杜若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要是将你告发苏婉之事传扬出去,看你还怎么在世人面前立足?”崔不悔也吓唬她说。 “你们??????你们卑鄙无耻,猪狗不如!”杜若秋在他的怀里边骂边拼命挣扎。 “小心肝,咱们还不是一路货色?你骂吧!老夫就喜欢厉害的。你越骂,我越开心!”崔不悔按住她,扯下她的衣衫。 “老畜生!你敢胡来,我??????我就咬舌自尽,看你明日怎么跟公主交代?”杜若秋拼尽最后的力气说。 “啊?”老贼大惊,赶忙起身对艳娘说:“快!快把她的嘴给堵上,别让她真的咬舌自尽了!” 艳娘慌忙拿来绳子,把她捆住,又又用毛巾把她的嘴给堵上,然后气恨恨地说:“这可是你自找的,有福不享想受罪。贱命!”说完带上房门出去了。 “哼!你也不是什么闺阁圣女,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想死容易,你得等老夫玩够了,再去给苏大胆收个尸才可以。哈哈哈??????” 老贼理了理衣服,得意的笑着走了。 杜若秋现在是追悔莫及,她被反绑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忏悔的眼泪淋湿了枕巾。 第138章,逃亡之律部突变 第二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玉宁公主不动声色地坐在公案后面,对着扬、崔二人说:“二位大人,可以升堂了。” “喏!”扬湖应了声立即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威――!”“武――!”两边的衙役们把手中的刑杖杵得一片响,以壮堂威。 “带苏婉、上官飞,和一竿人证上堂!――”崔不悔一甩袍袖命道。 衙役们口答传话下去,不一会儿又传了回来:“人犯、证人带到!” 杜若秋走上堂来,却不敢再看苏婉一眼,深深的自责与悔恨,让她失去生存的勇气,也正是这种心里,使得她显得出奇的平静。 “杜若秋,你告苏婉他们,欺君罔上,骗赦汪芙蓉、姚豹他们,可是事实?”扬湖一拍桌案说。 杜若秋没有马上回答,却径直走到上官飞跟前,仔细看了他一会儿说:“我要仔细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日还义正词严地指指责我的人,和如今贪生怕死,出卖良知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你?……”杜若秋说着,拧起眉头,抬手就给他一耳光,“这巴掌是为姐姐打的,她对你用情至深,可以舍去一切,你怎么可以出卖她?任何人都可以,你不可以!”杜若秋痛苦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没等上官飞反应过来,她忽地又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我杜若秋真是瞎了眼,会对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倾心相爱,以至被人利诱,害人害己。” 杜若秋打完上官飞,又向着堂上跪下来说:“公主、尚书大人,都是若秋心胸狭窄、目光短浅,所说事实纯属捏造,都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杜若秋一指崔不悔说,“如今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这就以死谢罪!”说罢就向着堂柱上撞去。 “快拦住她!”小公主急忙大喊。有动作快的衙差飞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往后一拽,“哧啦”一声,衣角被扯下一块,人已经撞到了堂柱上。鲜血留淌下来,杜若秋当时就昏了过去。 “啊?若秋!……你这是何苦?……”苏婉披枷戴锁,无法前去营救,只得心疼得哭了。 上官飞也惊得放下捂着脸的手,愣愣看着。 有衙医过来看了看说:“禀公主,她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死。” “哦……,那就好!”玉宁公主拍了拍胸口,这才放心坐下来说,“你们把她搭下去医治去吧!” “喏。”又过来两个衙役,和衙医一起,把杜若秋抬了出去。 上官飞看到苏婉那样,用胳膊肘轻轻一碰她。苏婉立刻警觉,忙止住哭泣,低头等他们宣判。 “公主,我们也是受师爷蒙蔽,还有狱中的酷刑,才胡乱招供的。所说事实,都是他们让我们说的,不信你们看……”姚豹脱下衣服和鞋子,让众人察看。果然,在他身体的隐私部位,和脚心、掖下,都有针扎的血红小孔,还有的已经化成脓肿了。不用说,汪芙蓉也逃不了这种恶刑,她只是裹紧衣服,含泪点点头。 “二位大人,你们对此作何解释啊?”小公主故意问。 “公主,用私刑之事,老臣们全然不知啊!待会儿定会彻查。不过师爷所说句句属实,那晚我们就在牢房外,听得一清二楚。”扬湖忙起身说道。 “公主,杜若秋知情不报,也属同谋,自知难逃法网,故而翻供,诬陷老臣。”崔不悔也赶紧说道。 “就算他们有意隐瞒,但也是救人心切,用心良苦。有罪也罪不至死啊?”小公主说道。 “公主,她除了此案,还有贪赃枉法、杀官劫银,勾结曹忻之嫌。后来事情败露,又杀人灭口,等等伤天害理之事……”扬湖趁机一股脑地把罪名都加在苏婉的头上。 第139章,逃亡之身世之迷 御医们忙过来,看看皇上的眼睛,再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原来是硝磷粉,(古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只称冥灵之火,带着鬼魅的传说,认为是邪教的邪术,) “原来是邪教的鬼冥邪术?幸好皇上眼睛是离远了看的,否则就双眼不保了!” 御医边说边给他用清水擦洗,再用凉苔潭药敷上。 “这帮奸孽,这么歹毒?枉朕还这么信任他们?”皇上是气炸了。 “皇上,现在看清楚谁忠谁奸了吧?他二人早就有谋逆之心,夺镖劫银,肯定是为招兵买马。……”扬湖趁机诬陷。 “来人!挑一万精兵,围剿五岳山!……再通令各边关哨卡,严密盘查,不得放走一个人!”皇上震怒。 邱潇追上苏婉他们,挥宝剑砍断他们身上的枷锁: “二位,对不住了!有话回去再说,现在赶快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说清楚了,我们不走!”苏婉气道。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事情已经这样子了,你们还是保命要紧,快走!”邱潇急道,“皇上马上就会派人围剿我五岳山的,道观我们是不能回了,还是赶紧出关吧!” “对了!小宝还在山上?” 上官飞忽然惊道。 “你们放心吧,小公子,我早就安排好了!” “什么……?”苏婉、上官飞都吃了一惊。 “原来你早有预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陷害我们?”上官飞责问道。 “我跟皇室有不共戴天之仇,利用你们也是无倷之举。这事回头再告诉你们,眼下还是快点出关!小宝还在等着你们呢!”邱潇又催道。 “这么说,你们把他已经送出关外了?”苏婉略有所悟。 “为了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在你们上京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送他出关了。” “不是说好,送证据为我们平返吗?你这又是何意?要挟吗……?”苏婉责怪道。 “苏妹妹误会了!我这可是为你们着想,万一皇上不信,你们没跑了,他怎么办?……你们也看到了,皇上看到证据时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嘛?我若再不出手,你们可都没命了?”邱潇一笑,狡辩说。 “有你的精心设计,我们还能跑了?……你到底给皇上送了什么东西?”上官飞气恼道。 “本门特制的灵粉,够小皇帝喝一壶的。……”邱潇嘻嘻笑道。 “你……!”这二人气坏了,“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们?……你机关算尽也没用,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你们不要小宝啦?都这样了,你们对你们那个昏君还不死心?……行,不愿跟我一起走就随你们,这是我的信物,想见小宝就到邯郸来找我。”邱潇把脖子上上的玉号角拿下来,递给苏婉说,“我知道你们也有办法脱身,那我就不免强了,我先行一步,关外见!”说完飞身行走了。 “他是邯郸人?跟皇室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他来中原这么久,就是为了报仇……?也不对呀?他说他自小就在道观长大的,怎么又成了邯郸人?……”上官飞茫无头绪地想着,“如果跟皇上有仇,他这么做倒是不奇怪了!除忠良,留奸党,国不攻自灭。……不好!我们这一走,我大哥岂不死定了……?”上官飞想到这里,神筋一紧,赶忙对苏婉说:“婉儿,你先走,我得回去救我大哥。” “什么叫我先走?我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你还见外?要回去也是一起回去,多个人多份胜算。”苏婉嗔怪道。 “婉儿!……”上官飞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又说, “对了,宝剑还在山神庙里,……” “那我们快去取来,劫法场、救你大哥!”…… 律部大堂上,刚才是乱成了一锅粥,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施浩男还傻愣在那里。皇上正是无从发泄怒火,一看到他就怒冲脑顶:“来人!将这逆臣同党推出五门,斩首示众!” 第140章,逃亡之身世之迷 耶木真眼看着身边一个一个倒下的亲兵,是痛心之极,刚准备玩命,一声“哇……!”地哭叫唤醒了他,他忙奔过去,抱起地上吓得哇哇大哭的耶瓦,心里十分难过:中原皇帝如此阴险狠毒,看来我们今天是凶多吉少了!……真不该轻信南蛮狗皇帝!可现在后悔也晚了,不能再让我们邯郸家族的根都断送在这南蛮之地,我得想办法保住我的孩子。…… 看到他抱着小王子在那里发呆,而中原武士又不断涌来,他的亲兵勇士们冲着他急道: “大王快带小王子走!这里交给我们!” 耶木真感激地看一眼他的亲兵武士们,决然地抱起耶瓦跑向丛林。借着山势林隐,边躲边跑。耳听得树林外,步行“沙沙”,嘈杂声阵阵:“我看到他进去这里了!你们走那边,他们去断他的后路,其余人跟我上!皇上有旨,格杀勿论!一个都不准放过!”…… “看来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耶木真抬眼看了看耶瓦,落下两行泪水:“儿啊!看来父王今日性命堪忧,不能再叫我耶邯家断了后继。你要记住这笔血债,长大以后一定要为我邯郸部落讨回这笔血债,光复我邯郸!……”他念到这里,伸手撕下一块袍角,蘸着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愤恨地写下血书,塞于他的衣衫内,然后取下自己脖子上的象牙角(这是邯郸首领的信物,居有最高指挥权。),挂在了他的脖颈上。又怕他哭叫,引来中原士兵们,就点了他的昏睡穴,又抱了一抱树枝叶,将他盖严,这才故意弄出响动,引开追来的士兵们,最后跳下悬崖。 这个小孩刚好被厌倦了江湖纷争,想找个清静之地隐居的天宇真人发现,把他救醒,看到血书。 天宇真人虽然不识邯郸文,但看到血书也知是有人蒙难,在此托孤。他身上除了血书,象牙角,就是身上这块雄鹰刺青了!血书显然不是中原字体;象牙角更是希有之物,这是什么样的家族,这么点儿大的孩子就纹上这么大块印迹?(因为邯郸家族,都是野猎之人,个个枭勇,后来归了耶木真的统一,为了显示邯郸族的英勇,所有男丁一出生就被刺上雄鹰印迹,以表示代代如雄鹰高高翱翔的意思。邱潇身为王子,更不能例外。)他是邯郸的孩子吗?……唉!两国交战,孩童何辜?我已绝念江湖,不如就救他一命,也算修道普度了!……于是,天宇真人就把他收在身边,悉心教导,还给取名邱潇,(有求善悟晓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他下山卖柴换米,遇到一个卖艺之人,赤脖露怀地让人朝自己身上打,还不时高呼“使劲!” 他的胸脯前也纹着这个雄鹰刺青。天宇真人,也想知道邱潇的真正身世,看他说的一口流利中原汉语,边过去跟他搭讪,想探听点儿底细。对方见他对自己颇感兴趣,也很投缘似的,尽言相告。天宇真人就把记得的血书文字样有意无意地画给他看,这个人也毫不避讳地给他解说。此后天宇每天下山都抄上几个字让他指教,然后回去对照血书,连鼓带猜,读懂了血书内容。他吓坏了:原来他竟然是邯郸王子?邯郸王是被迫害才在此托孤,还要他长大后报国仇家恨。……看到这里,天宇真是后悔:真是好奇害死猫!我要是不去探究他的身世该多好?心里也就没这么多的苦恼了!邱潇如此纯朴善良,乖巧可爱,如果他不是邯郸人,身上没有背负这么大的一笔血债,那该多好?如今他已长大成人,知道了真相,必定要祸害中原。……除掉他?可他是我一手带大,我怎么下得去手?……对!毁掉血书!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不好!山下那个卖艺的也有刺青,肯定也是个邯郸人,看他功夫也是了得,为什么要对我知无不言?莫非他是来找人的?故意套我的话?……千万不能让他找到邱潇!于是他为了以防万一,又招收了一些弟子,想万一哪天那人找上山来,好鱼目混珠,蒙混过去。然后就把血书和那个象牙角包起来,准备扔进火炉,忽然又觉得良心不安了起来: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邱潇了?……我现在都已修道,应该四大皆空了!怎么还存如此私心?让他蒙此大冤,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算了!交给上天吧!我先教会他如何放下轮理恩冤吧?,四大皆空之后,心应该有所静制了吧?……于是,他把血书和象牙号角用红绫包好,自己也写下一封忏悔书,一同放到一个木匣内,偷偷埋在五岳山中。埋好了之后,他抬头向天,默默祈祷: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上天可怜可怜他,不要让他活在仇恨里。…… 为了了结江湖恩怨,也是为了更好地守住这个秘密,他才当众自费武功,再度藏匿。 耶木真当年跳崖之后,赶巧被一渔夫所救,养好伤之后,这才回到邯郸,才知邯郸部落在他遭遇陷害的同时,也遭受了中原的侵袭,打散了整个部落,就大漠这块,凭着气候天险,躲过了一劫。耶木真发誓:不灭中原,誓不罢休! 余下将领听他说被唐王迫害,人人愤怒!一起宣誓,并开始招回被打散的族人,扩充军队。 威猛将军耶律郸为找回丢失的小王子,苦学中原文字,又侨装卖艺之人,来到中原。在街头认识了天宇真人,解答他的求教之余,仔细思量:他问的好像都是我们邯郸文?……他努力想串起来看看他问的是什么内容,哪知天宇也是留了个心眼,前面抄两个字,后面抄两个字,问完之后,当即毁掉。 耶律郸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小王子可能在他那里,他不懂邯郸文,所以不知道血书里说些什么,又想知道内容,这才向人求教。……于是便暗中跟踪他,潜进五岳山中。五岳山那么大,随便找个山洞一钻,天宇真人又怎么知道?……而他是有心跟着天宇真人的,眼睛时刻都盯在他的身上。所以天宇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天宇真人藏书,他自然是看了个真真切切。待天宇真人走后,他才出来把匣子挖了出来,打开一看,高兴坏了:小王子果然在这里?我得赶快把他带回来,王爷知道了他还活着,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寻到观中看了看,“这么多小道士,哪个才是小王子?……我要是冒冒然去辩认,肯定会打起来,那要是伤着了小王子,如何是好?这帮人也都不是平常之辈,他们要是知道了小王子不是中原人,会不会杀了他?……我还是问问天宇真人吧?”耶律郸一边飞鹰传书给耶木真,一边瞟着天宇,寻找机会。也正赶上盛大盛昌盗药,邱潇带着师兄弟下山追寻。耶律郸这才躲开几个守观的弟子,出现在天宇真人的面前。拿出血书,逼问他他们的小王子的下落。为了观中人免遭涂炭,也是为了邱潇不卷入两国的纷争,既然已经被他知晓,天宇真人只承认那东西是无意捡到的。事过晋秋都无人来寻找这东西,所以才要将这些动西埋到地下,以防还会有人来找,怕弄坏了。……他到死也没告诉他谁是他们的王子。并留遗言,要以掌门相托,目的也是想免去一场撕杀,让国人免遭涂炭。 邱潇山下得知师父仙世,又匆忙赶回山上。就在邱潇为师父天宇真人举行祭奠大礼之时,耶律郸带着大漠勇士,从天而降,大闹灵堂。在打斗中,邱潇被拉破了衣衫,露出纹身。 “小王子,可算找到你了!”耶律郸赶紧命大家住手,自己也扔掉武器,单腿点地,含泪把血书和象牙号角拿给他看。邱潇跟着天宇真人的时候还不满三岁,哪还记得那些往事?再说师父这么年从未提过,就更不会告诉其他弟子,所以其他人更是无从知晓。叫邱潇怎肯相信?耶律郸就令勇士都脱下上衣,以纹身比对并告诉他来历。邱潇这才将信将疑,放了他们。为了验证真伪,他重又下山,就在盛世镖局附近开了个酒店。一来打听盛氏兄弟的下落,二来想从来往的过客口中获悉自己的身世。后来来了上官飞也在找盛氏兄弟的下落,既然目的相同,何不出手相助?这才又结识了小公主。对于上官飞和苏婉他是由衷的欣赏,而这个小公主的单纯直率,也很让他砰然心动。可一想到自己有可是邯郸人,他就十分纠结:仇人之女,怎么可以联姻?……所以才有意疏远她,但是为了得知身世之迷,他又不得不接近她。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接近她,他也很难受。后来终于断断续续听说了当年的情景,这才相信了耶律郸的话,心里顿时充满无限的仇恨。可他跟着天宇真人修道这些年,也悟出道中善道,不想滥杀无辜。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就得找皇上报去。可那样的话,势必要于上官飞、苏婉他们为敌,得想个办法,先把他们拉拢过来。正好扬湖设计坑害苏婉,令皇上求婚遭拒,龙颜大怒之下,下旨捉拿逃亡的他们。生死关头,他们想起邱潇,于是来五岳山求救。 在邱潇看来,这可是个天赐良机,于是趁机劝他们投奔他国。没想到竟遭上官飞一口回绝,表示虽死不叛国。他一听,心里一冷,转念一想,既然不能归顺我邦,那就利用利用……,于是,拿出他从曹府找到的扬湖写给曹忻的书信。还有那扬湖弯刀营的死士……朱二。这是他送盛大盛昌的尸体回五岳,以慰先师亡灵后,又急赶下山,想尾随他们潜入皇宫行刺。不想又出劫狱一事,他这回只是躲在一边看热闹,没有露面。看这边打得热闹,他便潜进曹府,想找点儿有价值的东西,可翻遍了所有地方,只是在曹忻的床地下,暗格里找到这些书信,想想还有些价值就收了起来。待他出来,扬湖的这些人也都服毒自杀,苏婉他们急于想知道令牌的情况,没有处理这些个死士,就先回去问扬湖了。邱潇过来挨个看了看这些人,发现还有一个,脉搏还在跳动,就把他也带回了山上。他原本是想以此要挟要挟扬湖,在宫里给他作个内应,没想到苏婉他们逃亡到此。心里想与小人合作,倒不如卖君子人情,能感化他二人为我所用,可是邯郸之大幸!于是拿出证据要为苏婉他们平反。 有了人证物证,还愁办不了扬湖,还自己自由?就算将功补过,皇上也该原谅我们了吧?……苏婉他们是这样想的。为了减少伤亡,上官飞又用上了苦肉计,本以为是万无一失,谁料邱潇另有打算,想趁说明情况之机,刺杀皇上,不想高力如此警惕,让他无从下手。刺杀不成,他又陡生一计,让耶律郸找来硝磷,换下书信,将硝磷装入匣子里,心想:消得了小皇帝更好!消不了就让他再杀苏婉他们,自断双臂。这个计策用得好,他二人就该死心蹋地跟着我了吧?…… 第141章,逃亡之随军潜逃 为了报仇雪恨,耶木真又联和金辽,共犯中原。 皇上遭此突变,实在是怒火难抑,要斩施浩男。忽然又来边关告急,他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朝庭中的精兵强将都派在边关各处守关,留下来的都是老将和文官,剩下的就是御林军守卫了,御林军是不敢随便调开,可谁能领兵挂帅?……苏婉上官飞弑君在逃,施浩男是不可以脱死罪的,……他抬眼看看扬湖:只有他还头脑灵活,又有些功夫,在这帮老臣中,算是最年轻的一个了!于是问:“爱卿可愿领兵挂帅?” “皇上信赖,老臣自当与君分忧。”这扬湖竟然一口答应。 皇上一听太高兴了!当下拨兵五万,令其前去边关救援。因出师伐兵,都是要讨个吉利,这个时候最忌血光,所以皇上决定暂缓处置施浩男,押回天牢,等待得胜回朝,再行处置。扬湖又任命他的侄儿扬怀水为先锋,带着兵将们开拔潼关。 上官飞和苏婉赶到法场的时候,见他大哥又被放回牢中,也就放下心来。他们潜进军队里,偷了几身士兵服,想从士兵的队伍中混出关去。因苏婉他们是常年出巡在外,这些个兵将,只闻其名,没人见过他们真人,所以都不认识,一路上还畅谈甚欢。队伍快到关中的时候,扬湖忽然命令就地安营扎寨,只派一小队探马前去打探消息。 上官飞一见,心里不由纳闷:救兵如救火,他这是为什么?不懂战术还是有意延误?…… 也有将士也问:“前方战势吃紧,元帅因何停止不前?” “兵是贵在神速,可长途拔涉,士兵们身体疲惫,怎去打仗?我这是养精蓄锐,再一举击退番兵。”扬湖解释说。 “那我们何不先与守军会合,再调整养息?”一个姓胡的校尉说。 “大胆!你是元帅还是我是元帅?违抗军令就是抗旨不遵,还不退下?”扬胡冲他一瞪眼。 “元帅!属下认为胡校尉说得在理,还请元帅三思!” 一位叫申豹的将领也说。 “本帅的话没听到吗?看来不动军法是整不了军纪?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杖打八十军棍,以敬效有!”扬湖怒道。 扬怀水立即跳过来,把二人绑了起来,拉出去“乒乒、乓乓”一通军棍,把这二人打得是皮开肉绽,站都站不起来了,被人架出了中军帐。看得苏婉他们直咧嘴,可又不敢出面阻拦。看扬湖这架势,是要把对他有意见的都削削,才能安神。……其他人看着这两人,虽然是满腔的不满,但也只得把头一低、不吭声了。因为他们也猜出老贼的想法:前方要是胜了,他去和个彩,就能平分战功了;如果败了,赶紧回头,就说人家没有守住城堡,他去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下给将士们来个杀一警百,谁还敢违背他的意愿? 前去打探的士兵回来说,城内粮草短缺,守城工具也快用完,看样子城门快守不住了!首将薛虎正在发火,问援军为何停滞不前?正遣人过来催呢! “哦?……那快马火速报于皇上,再派兵力,我区区五万兵马怎能抵挡幡辽十几万精兵?”扬湖一听赶紧下命,“先锋官快派人去拦住守城快马,就说我军不服水土,需要养息整顿,等整顿完毕,马上前去救援。” “是!”扬怀水立即领命下去派人。 “看都不去看一下,就又叫救援?这老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苏婉看一眼上官飞,忿忿地说。 “我看这老贼没安什么好心,……这样拖下去,潼关势必要全军覆没。等皇上到了,正好连锅端掉。”上官飞紧锁眉头说。 “那怎么办?我们还要出关吗?……”苏婉着急道,“这个时候了,我们就这么袖手旁观吗?” “走,找地说去!”上官飞一磨头,苏婉紧跟他来到无人的地方。 “你有办法?” “我们去找一下,申、胡二位将军,跟他们说明扬湖的用心,让他再请一次战。……” “那扬湖能准吗?”苏婉担心地问。 “这你就不懂扬湖了!老狐狸算盘打得门精,那边去催皇上,这边按兵不动,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他怕是不好交代。所以怎么的也会在皇上派人来之前去趟城关。上次杀鸡警猴,杖打请战者,已经镇住众将,谁也不敢再请命。老贼正愁没法下台,这个时候有人请命,他一准会答应。” “好,我们现在就去!” 校尉胡耀和申豹将军正和其他几个将领在自己的营帐中发牢骚:“将士不战死沙场,却在这里憋屈死,真是窝囊!……皇上什么眼光?怎么能让他当了元帅?……” “哼!老子征战多年,两军阵前都没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等窝囊气?……一个幡敌没抓到,倒是吃了自己人八十棍?真他娘的晦气!”申将军一拳打在桌子上,气道。 “可不是?这仗还打不打?……自己兄弟在那边浴血奋战,我们却只能在这里憋气。真没道理!”另外一个白袍将军薛虎也捶着桌子抱怨道。…… “几位将军,有礼了!”上官飞走进来,抱拳行礼道。 把这几个人吓一跳。慌忙亮出兵器喝道:“什么人?” “几位将军不要紧张,我是……”上官飞一想,无名无职,说话谁听啊?于是说谎道,“我是皇上派来暗中监督的督察使,看到扬元帅如此做法,也不与苟同,就想过来看看几位,顺便听听你们的想法。” “你是督察使?我们怎么不知道?”几个人怀疑地说。 “皇上也是不放心扬湖,怕他以权谋私,所以派我暗地监管,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看扬湖按兵不前,还责罚将军们,分明就是贪生怕死嘛?叫我怎能容忍?所以才出面找几位将军商量一下。” 几个人一听,都觉得他说得是道理,就连忙问:“那依督察之见呢?” “依本督之见,你们把各自的兵丁都带出来,脱离扬湖的掌控,自行前往救援,看他可敢告诉皇上?就算他再怎么能言巧辩,告到皇上那里,边关将士也会为你们作证的。……将在外君令都可以不受,更何况帅无德,将军岂可同流合污?” “怎么脱离?上次就提个谏言,就吃了八十军棍,这要是被他发现,还不是没动身就被‘咔嚓’了?”胡校尉作了个杀头的动作,担心道。 “将军们不用担心,这回再去请令,我包他答应!” 上官飞肯定地说。 “督察大人如此肯定?”几个人不敢相信。 “几位将军请想一想,他再大胆也不敢拖到皇上来都不作动静,他就不怕皇上治他个延误军机?……上次是杀鸡敬猴,便于管理,现在正想找机会下台,所以你们现在去,他肯定能答应。”上官飞刨析说。 “督察大人说得有道理,那我们马上就去!”申将军一听,站起来就走。 “嗳?督察大人,他要是不给兵怎么办?”白袍将军忽然说道。 “这次不管他给多少兵,都别吱声,你们各人心中有数就行了,告诉自己的兵,如果没去成的,就由留下来的将军统一指挥,以备万一……。” “哦……,明白了!多谢督察大人提点!”几个人抱拳谢过,分头行事去了。 士兵营里,大家都无精打采地斜靠在草铺前,有的嘴里叼了根草秸,无聊地嚼了嚼、又“呸”一声重重地吐出:“什么玩艺儿?真他娘的咯噌!……前方战势吃紧,我们却在这里吃闲?” “就是!这算怎么回事?要么不来,来了就要上阵,要睡觉回家搂着老婆孩子去睡,要打仗也得在战场上拼个痛快!……这算怎么回事?”另外一个士兵也说。 “小声点儿!我们将军提议早去支援还吃了军棍?”一个士兵提醒他说。 “怕什么?胆小就别上这儿来!……什么东西?自己贪生怕死,还不让别人去?就知道欺负自己人!”这位脖子一挺,恼了! “几位别着急,我听说将军们再次请命去了,说不定你们马上就能上阵杀敌了!”苏婉插话说。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大家看着她问。 “我也是刚刚路过将军们的营帐听到的。” “真的?”士兵们一听,人人振奋。 扬湖也坐在中军帐中,琢磨着怎么样既能不用上阵,皇上那里又能糊弄过关。扬怀水进来禀告:“申、胡二将又来了。” “嗯,来得正好!本帅这回就做个顺水人情。……”扬湖微迷着眼睛、阴阴地说道,“传他们进帐。” 申、胡二人进来,再次恳请兵发关中。 “二位将军忠勇可嘉,本帅准了!”扬湖高兴地说着,“上次是怕你等急躁,所以略施惩戒,也是爱惜将军,怕你们立功心切而不顾性命,你们可要体谅老夫的一片苦心啊?……既然你们如此恳求,本帅也不得不答应。那就给你们五千精兵,祝尔等大获全胜,回来本帅给你们记头功!” “五千人?”申将军一听气坏了。 “怎么?嫌多了吗?……也是,凭二位将军的本事,是用不了这么多人。……”扬湖把脸一黑,冷冷地说。 “不不!元帅给兵一定有元帅的道理,……”胡校尉一碰申将军,赶紧说:“末将领命!” “那你等就快去救援,如有懈怠,军法从事!”老贼心的话:军中就数你们俩叫得欢,老散布谣言,说老夫按兵不动,故意拖延。我正愁找不到替死鬼呢?正好让你们上赶子赶上了!……你们若得胜了,那也是我统帅有方;若败了,我就把所以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到时候看你们还怎么叫唤? 第142章,逃亡之首战告捷 申豹和胡耀领命出来点兵,扬怀水早就挑好了人在那里等着,一看他们出来,就对士兵们说:“你们就跟着申、胡二位将军,上阵杀敌立功吧!” “是!”士兵们声音倒是响亮。这二位一看,鼻子都气歪了!——都是些老弱之兵。但想起上官飞的叮嘱,也就没有发作。苏婉他们是后来混进队伍中的,所以不在名册之内,他们处处躲着老贼,所以扬湖到现在也不知道军中还有这么两个人。申、胡二将把自己的士兵们托付给了白袍将军薛虎之后,就领兵出发了。苏婉,上官飞也随队来到了潼关。潼关守将王忠嗣,一听说援兵到了,高兴坏了,大开城门,率哥舒、李弼二位副将前来迎接。当他看到就这么点儿兵丁、还是老的老、小的小时,顿时把脸一放:“不是有五万精兵吗?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还都是老弱之兵?他扬湖分明就是吃里扒外,想看我潼城失守?……走!我们回城!” 王嗣忠真是气坏了:“盼援军盼了这么久,结果只派了这么几个人?我还不用了!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元帅,潼关要是破城了,让他自己去跟皇上解释!……你们请回吧!” 看守城士兵要关门,上官飞抢步上前,一把拦住:“嗳嗳!将军不要动气,好歹我们也是来了。就这些士兵还是申、胡二位将军吃了八十军棍争取来的呢!……” “什么?扬湖老贼真不是个动西!等退了幡兵,我一定告他个居心不良!”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将军也不请我们进去……?”上官飞又说。 “各位,多有失礼,还望不要放到心上。……请!”王嗣忠听了很感动,赶紧把他们接进城来,抱拳礼道: “为我潼关,让二位受累了!我代表三关将士和百姓们谢谢了!” “都是一国之臣,将军又何必言谢?”申豹、薛虎二人赶紧还礼,“若不是督军大人指点,我们还来不了呢!”他们一指上官飞说。 “哦?……”王忠嗣又赶紧给上官飞见礼:“多谢督军!” “将军不必多礼,也莫要再叫我督军。我也是实在看不惯扬湖的所作作为,才自暴身份的。否则我这个秘密督察怎可外泄?……好了!你们就别再客套了!快带我们去城楼上看看。” 几个人站上城楼,看到幡辽的数十万大军,和住军的营帐,黑压压、白花花地环绕着护城河外几里处住扎,把潼关围个水泄不通。 “这次是幡辽与邯郸大漠部落联手,举兵约二十万,共犯我中原。他们的士兵们个个都能骑善箭,还有不少战将:左将哈雷,使一对风雷锤,不用砸,震也震得人头昏脑裂;右将哈森,力大无穷,使得一手夺命锏,碰上就没命。还有上将铁驽,内功深厚,刀枪不入,使一把刚抓。副将阿里次四,身高丈二,使的十八环流星弹,弹内还有毒气,十分刺眼,中弹之人,过不三招就得被擒。先锋官耶律弘烈更是勇猛非凡,主帅萧启龙颇善用兵,又凶很狡诈。还有个军师耶律郸,此人鬼计多端,十分阴险。……”王嗣忠将军解绍说。 “将军对敌情也是了如指掌,防御、退敌应该早有布署了吧?……”申将军说。 “唉!敌众我寡,派去出战的将士们都死的死、伤的伤,城内粮草将尽,现在我们只能高挂免战牌,等待援军了!谁知……”王嗣忠叹了口气,有些气馁地说。 “将军莫要气馁,待我们休息一晚上,明日就上阵去会他们一会。”申、胡二将请命说。 “二位将军有伤在身,对方又如此凶猛,……上阵杀敌岂同儿戏?还是等你们养好伤再说吧!”王嗣忠看了看他们俩说。 “那我去。”苏婉一直跟在上官飞的身后,不敢出声,现在见此情景,忽然说。 “这位是……?”王将军看着她问上官飞。 “噢,这是我的属下,叫阿蛮。”上官飞他们现在哪儿敢暴露身份?只能一处一处编谎,听苏婉说要出战,赶忙阻拦:“你又没上过战场,怎知两军阵前的凶险?……不行!我不同意!” “哦,怪不得连我们也不认识呢?”申、胡二人看看苏婉说道,“原来是督察大人的手下?……强将手下无弱兵,既然他敢请战,一定也是身手不凡。” “不知阿蛮将军武功怎么样?”王忠嗣问。 刚才听王忠嗣说我军被幡辽打得节节败退,苏婉早就听得怒火满腔,现在听他这样问,不由傲然答道:“多高不敢说,杀他们几个幡狗还是绰绰有余。” “你没有对阵较量过,就说如此大话?轻敌是兵家大忌,就凭你这态度也不能让你出战!”上官飞瞪了她一眼说。 苏婉知道他担心,所以阻拦,于是央求道:“那我去见识一下总可吧?” “不行!你以为这是耍杂唱戏呢?……要去也是我去。”上官飞坚决反对。 “既然阿蛮将军如此有信心,督察大人不如就让他去试试,我们给他观好阵就是。” “就是!你还不如我呢!……放心,我看看就回。”苏婉说着一弹销魂剑,飞下城楼。 “喂!……”上官飞吓坏了,赶紧吩咐王忠嗣出城助阵。 对面幡辽的阵前,一帮辽兵骂阵都骂累了,无聊地仰靠在地上,撒着狠话:“南蛮小儿!尽是缩头乌龟!有种的给爷爷出来一个,看不把你王八壳上戳几个窟窿……?不敢出来,就叫你们皇帝小儿来给我狼主磕仨响头、叫声祖爷,让出中原!否则……” “对!否则就卸了他的王八壳,再剁下他的龟爪,给我狼主下酒!” “哈哈哈――!”众人一起哄笑。 “呔!幡狗!在放什么狗屁呢?你姑奶奶来也!”苏婉声到剑到,销魂剑寒光一现,就把这些个士兵撂倒一大片。 幡营这边,被拒战好几天,十分脑火,天天派人叫阵,叫不出人就骂阵,这帮士兵们见骂了好几天都无人敢出来,想必是唐营里再无能将,也就松泄下来,自顾自地骂来逗乐。忽然冒出个这么人来,还没反应过来你,就真的给阎王爷下酒去了! 后面的兵丁吓得连滚带爬,跑回营中报信:“报——主帅!那……对面出来个小南蛮,太……太太……太利害了!” 萧启龙立即命令耶律弘烈前去看看。 “狼主,杀鸡何用宰牛刀?那么多的中原战将,都败在我的风雷锤下,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小南蛮?待俺去会会他!”左将军哈雷抚胸请战。(幡邦大多是狩猎为生,与虎狼周旋,习惯了狼的警惕,所以他们的礼仪,都要把右手平放在左胸脯上,危险时便于保护心脏部位;禀报都是单膝点地,方便随时起身反击。) “那好,你速速将他擒来见我。” “得令呃!” 哈雷来到阵前,就见一小厮模样的人,个头也不高,手里拿一把很不匀称的宝剑,站在那里叫嚣。他挄动大捶,催马冲上前来:“小南蛮!你敢杀我士兵?拿命来!”说罢挥舞着风雷锤劈头砸来。 苏婉一低头,偏了过去。这边头还没有抬起来,那边锤子又到了。这哈雷的锤的确耍得好,“唿唿唿”如寒风呼啸!忽而又双锤掼耳,双夹苏婉的头,苏婉慌忙仰脸后撤,躲了过去。这锤没掼到人,就双锤自掼,这哈雷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就听 “咣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般人是得给这声音震出毛病来了,苏婉是有功底的,脑子也差点被震裂,她摸摸耳穴,稳了稳心神。看哈雷坐在马上,得意的笑道:“小南蛮,俺这锤怎么样?……再吃俺一锤!”说罢又催马过来。 苏婉是简装上阵,在地下打斗,身体又矮小,虽然行动灵便,但对付马上的哈雷,也只有挨打受气的份儿。她见马撂着撅子过来,心机一动:不就是仗着人高马大吗?我看没有马还怎么嚣张?……于是,她就地一躺,让过马前蹄,又翻身跃起,横剑直切马的肚皮,那匹马疼得暴叫一声,窜了出去,又“酷嗵”倒地。这一纵一摔,一下子就把哈雷给扔出去多远,不是盔甲护体,他可能就得摔骨折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晃了晃身子再拿风雷锤。 苏婉见他倒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飞身直冲过来,哈雷慌忙举双锤迎上。在地上拼杀,盔甲就成了磥赘,速度上,苏婉就占优势了。就见她宝剑顺着他的双锤狭缝刺了进去,正巧插入他的哽嗓咽喉,宝剑撤回,血还喷了她一脸。 “左将军!”幡军一阵大乱,有人冲上来,抢回哈雷的尸体。然后赶紧鸣金收兵。 这边上官飞也看得心惊肉跳,忙让王忠嗣也收兵回城。 苏婉没见过战场,也不知道他们敲锣是为啥玩艺儿,还以为是在给她助威呢?抬袖抹一把脸上的血渍,又冲着对面叫道:“幡狗!谁还敢过来受死?不敢的话,就滚回你们的老巢去!……” 上官飞一看,心说:坏了!这家伙又犯‘二’了!……他赶紧跑过来:“没听道锣声?那是叫你回来。”说着,拉着她就往回跑。 王忠嗣忙把他们接进城里,然后命人赶快拉起吊桥。 “南蛮哪里走?还我兄弟命来!”哈森见到他兄弟的尸体,抄起家伙就冲到了阵前。见他们要跑,举锏紧紧追赶。直追到城下,见吊桥收起,气得跳脚地叫骂。城楼上的弓箭手又给了他们一阵乱箭,这才让苏婉她们安全回城。 第143章,逃亡之销魂剑灵 “督察大人,您这部下太利害了!” “还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没想到督军的手下功夫如此了得?”众将官一齐竖起大母指。 “各位切莫夸她,我这里还替她捏着一把汗呢!……侥幸获胜,侥幸而已!”上官飞是既高兴又担心,怕她自傲又收不住性子。 “是是,是侥幸而已。”苏婉现在也是既高兴又后怕,连忙附和他说。 “阿蛮将军真是福将,一来就首战告捷,我和众将官都会为你请功的。今日将军累了一天了,我为将军和督察大人单立了房间,你赶紧去休息一下,明日可能还有硬仗打。”王忠嗣也高兴地说。 “什么……?”苏婉吃惊地看看上官飞。 “这样甚好。那就多谢王将军!”上官飞赶紧言谢。一边又看看苏婉,心的话:随军这么多天,澡都没法洗,现在有这待遇,你还不乐意?……他明白她的心思,于是又说,“我跟几位将军再研究一下军中敌情,还不定什么时候能睡觉,你先去休息吧!”言下之意是: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苏婉这才跟着小校走了。 上官飞回房的时候,苏婉已经睡着了,他心疼地用手指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又帮她掖了掖被子,怜爱看了她一会儿,就回自己床上睡了,这几天也的确是太累了,几个人一躺下就迷糊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听外面乱哄哄的,苏婉才醒来。看上官飞睡得正香,不忍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看到一个士兵就问:“外面怎么啦?” “城下敌军阵营在骂阵,骂得可难听了!阿蛮将军今日出去,好生修理修理他们,把他们的脖子统统拧断,看他们可能再叫唤?”那士兵气愤地说道。 “这帮幡狗活得不耐烦了?吃了败仗还敢叫唤?”苏婉一听怒道。 “阿蛮将军莫要动怒,小不忍则乱大谋……”王将军走过来说道,“我们不理会也就是了。” “这么难听也能忍?” “忍了不代表怕了,而是等待时机更好的还击。”上官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接话说。 “你醒了?”苏婉不好意思地问。 “你起床也不叫我一声?”上官飞嗔怪她说。 “我哪儿敢?”苏婉面带羞涩,小声说道。 “这个不敢,自作主张就敢了?下回再不听话,可就要军法从事了?”上官飞怜惜地看看她,警告她说。 “督察大人莫要生气,阿蛮将军也是一热血男儿,好在给您增光了不是?”申豹将军一旁笑道。 “就是,这么好的功夫不用在战场上,岂不浪费了?”胡校尉也说。 “我知道他是派来保护督军的。可是大敌当前,为人尽用,也只能劳驾您的亲信了!”王忠嗣体谅地说。 “别光说我,你们说说什么时候才能出击?”苏婉急道。 “督军说得没错,忍了不代表怕了。我们得忍到他们自己都觉得无聊了,再去挑衅,直到把他们搞得精疲力尽了,那个时候出击,才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昨天那样……。”王将军说。 “还有,要声东击西:明明要打西,可放出去的消息得说打东。还要虚张声势,就是越是薄弱越是要表现得强大,对阵的时候也要表现得很强势,一开始就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申、胡二将也说。 “听听,这就是战略,岂是你急得来的?”上官飞瞅了一眼苏婉说。 “哦,我懂了!不就是坑蒙拐骗嘛?还真让仇利说中了,赌场的那些个歪门邪道,在这里倒派上用场了!”苏婉悟道。 “什么叫坑蒙拐骗?这叫兵不厌诈。……”上官飞白了她一眼说。 “你说对了!但还差一个‘狠’字。为什么一上阵就先叫嚣漫骂?就是要一开始就从气势上压倒他们。歪门邪道狠、用在正当就是王道!用在私欲就是邪道。……不过做人还是厚道点儿好。”王将军又说。 “还是几位将军懂得多,在下佩服!”上官飞抱拳敬赞道。 这时探马回来禀报,说敌军阵营士气大跌,都在害怕阿蛮将军的武功,就连上将铁弩今日都不敢请战了!……听得苏婉心里美滋滋的。 “敌军这么快就怕了?……这边骂阵,那边又不出战,他们这么做不会有其他目的吧……?”上官飞寻思着说。 “那你们,......再去打探。”王将军赶紧命令。 “是!”探马应声走了。 “让他探什探?我下去一探不就知道了?” “不许鲁莽!”上官飞瞪了她一眼说,“要去也是我去!” “我现在也找到巧门了,而且他们又如此惧怕我,肯定吃不了亏。你还是在旁边帮我看阵吧?”苏婉劝道。 “督察大人身份特殊,上阵杀敌还是交给我们吧!……阿蛮将军说得在理,我方士气正旺,何不趁胜出击?”申、胡二将也说。上官飞看看他们,心的话:你们哪知道她是女子?让一女子打阵,我们这帮大男儿却躲在后面观看,岂不寒碜?……可他又不能说,急得直抠脑门。 王忠嗣见了,赶忙说:“督察大人若不放心,我再派我的副将哥舒去替她打头阵,他等看好路数再打。” 上官飞也只好应允,亲自来在战台上,拿起鼓锤,为她擂鼓助威。 对方见吊桥落下,冲出一波人来,赶忙报与主帅。萧启龙亲率将士来到两军阵前,刚想问何人去打头阵,就见哈森一提马缰冲到阵中:“南蛮!还我兄弟命来!” 昨日一战,苏婉还真得了点儿经验,现在也没那么焦躁了,看他冲过来,不慌不忙地闪身让过他的双锏,挥宝剑直削他的脑袋。 “阿蛮将军先去歇会儿,让我来会会他!”副将哥舒冲上来喊道。 苏婉忙撤身收剑,退在一旁。她看哥舒与哈森,兵刃擦火,战马撂撅子,是上也战,下也咬。(是上面人对人打,下面马对马又咬又踢。战马通人性,都知道护着自己的主人。) 看哥舒的马渐渐不支,人在马上也显被动,眼看哈森的双锏落下,苏婉急忙飞身过来:“哥舒将军且去与我观阵,让我来!”她话到人到,拦住双锏,换下哥舒,与哈森又打在一块儿。 哥舒擦擦脸上的汗水,看苏婉已经接招,他只好退下。 苏婉现在知道打哪儿不吃亏了,所以就专打他的马腿。那匹马撂着撅子嚎叫,把哈森颠得不能发力。苏婉展轻功,忽上忽下,飘忽短打,上打哈森的脑袋,下打马的屁股。还边打边说:“再不下去,我把脑袋安到马屁股上。……” 疼的那匹马,‘噌’地跃起,差点把哈森甩下马背。气得哈森“呼”地跳将下来,两手抓住了马腿,举起来扫向苏婉。 “好大的力气!”苏婉嘘叹一声,赶紧躲开。就在她愣神之际,哈森的双锏又到了,苏婉赶忙挥剑去磕,哈森就机死死夹住她的剑,往怀里一带。比力气,苏婉是差远了,只觉得身子发飘,脚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往前窜。苏婉再想抽剑就不可能了,急得她使劲捏住剑柄,往回夺剑。 忽然一道蓝色幽光从剑柄的宝珠里射出,突地扩大,罩向哈森。哈森顿时浑身变蓝,如僵尸般僵硬不能动了。 “什么情况……?”苏婉一愣,耳边响起童成的话:“对敌人仁慈,死的就是自己!”她马上觉醒,抬剑抖开他的双锏,顺势补了他一剑,也没见血光,哈森就这么胡里糊涂地见了阎王爷。苏婉收回剑,惊奇地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这么神奇?……没出血他怎么就死了?……她正在琢磨着,阿里次四舞着流星弹,冲了上来。十八环流星弹,打出散光,顿时水雾弥漫,还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直熏得人眼泪直掉。 吓得观阵的哥舒和申、胡二将,都大喊一声:“将军小心!” 上官飞在鼓楼上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一面拼命擂鼓,一面关注着两军阵前的情况。 苏婉慌忙拂袖遮住脸,一手挥剑反击。只听见“叮叮当当”流弹落地的声音。 阿里次四,边打流星弹边从马靴里抽出斩马刀,抬手就是一下。 苏婉矇着脸,只能靠耳朵辨别方向,可是光凭耳朵和感觉本来就不能确定方向,更何况流星弹的“呼呼”乱绕声?搞得她更是摸不准风向了。她也只能靠销魂剑了! (凡是宝剑的构造,都是在剑柄上安上一个机关,不用抽剑,一按这个机关,剑就自动弹出,方便快速出击。所以宝剑的脸柄机关处都有一颗珠子作为机关按钮。有心的人,也会在这颗珠上做上别的暗器,必须时,还可同时出击,保命防身。但凡剑客,握剑的姿势都是大母指放在按钮这个位置,其他四指管住力道,方便随时启动。)苏婉是“半路出家”,所以不知道这个按钮的妙用。今日太过紧张,不小心按动按钮,才发现奇迹。现在眼不睁,又不能明了对方路数,慌得她又猛一按剑柄蓝珠,那蓝光再次闪现,照得阿里次四浑身僵直,再不能发力,就差“哪里赐死”了! 第144章,逃亡之共结连理 苏婉感觉对方没动静了,忙放下蒙着脸的衣袖,看看呆滞不动的阿里次四,又看看手中的销魂剑:“这剑这么神奇?我怎么不知道……也是,童成也没来得及告诉我这剑还有灵光……?” 对面趁她发愣,赶紧过来抢人。 “阿蛮将军!快抓住他!”观阵的这几个人急得大喊。 苏婉这才想起来拿人,幡将冲上来截主苏婉,对方丢下了几具尸体,抢回阿里次四。 萧启龙赶紧鸣金收兵,退回营帐。苏婉随后追击。后边申、胡二将又喊:“将军回来!小心埋伏!”苏婉这才停下,回到城中。 “想不到阿蛮将军不但神勇,还有这么一把神奇的宝剑?……我想幡辽这帮狗贼不日就会滚回老巢。”王忠嗣将军高兴地说。 “我也不知道这把剑还有这等妙用?”苏婉也高兴地取下宝剑,放到桌子上,想研究研究。 上官飞一把按住她的手:“你还是别研究了!这把剑太邪乎,小心伤了自己人。” “啊?不会吧……?”苏婉看看他,也有点儿害怕。 “我看它蓝光一出,人就变僵尸了,你想把我们都变成僵尸,等他们来打啊?”上官飞恐吓她说。 “是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那还是不看了!……哎哟!我的眼睛……!”苏婉忽然又捂着眼睛说,“怎么火辣辣地疼?” “啊?……我看看!”上官飞拿下她的手,看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怎么搞的?”他心疼地问。 “这是中了流星弹了的毒气了!”王忠嗣忙说,“快叫军医!” “我都有挡住,还会中毒?” “这就是流星弹的可怕之处,毒气跟着弹子一同打出,弹打到身上,毒液就会顺着衣料毛孔浸入人的皮肤,所以只要打中,就会中毒。”副将哥舒解说道。 “这帮幡狗!这么狠毒?……下回让我逮着,一定不放过他!”苏婉气恨恨地说。 军医过来,看了看她的伤势说:“还好不是直接打到,抹一抹我配的药,应该要不几天就好了。……将军把衣服脱了,我再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那军医又说。 “啊?不要!” “不行!” 上官飞、苏婉同时急道。 说得这几个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们。 “我……我这点儿小伤,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就不劳烦神医你了!”苏婉抱紧衣身,尴尬地解释。 “算了,她有这怪癖。神医你不如把配方告诉我,我给她看看。”上官飞赶忙帮腔说。 “你也不行!”苏婉紧张地说。 (这一路上,幸好有上官飞处处给她打掩护,才没闹出麻烦。现在遇上这种事,她还真的吓到了。) 当着这么多人,上官飞也没有再作分辩,看到她窘成那样,只是在心里偷偷地乐。表面上还哄着她说:“我是让他教会我,我再教给你自己来。” 军医配好了药,告诉上官飞如何涂抹,然后就下去了。 “治伤不容耽搁,督军还是带阿蛮将军回房处理伤口去吧!”几位将军一齐说。 “我自己来!”苏婉一把抢过上官飞手中的药,慌忙跑了。 晚上,上官飞来到房间,要看看她的伤势。 “不要!”苏婉抱紧身子躲着他,“我都抹过了。” “还有后背呢?你能抹得着?”上官飞好笑地看着她问。 “不要你管!” “我们都快成亲了,你还躲着我?那洞房了怎么办?”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还是逃犯……”苏婉心慌得利害,窘迫地搪塞。 “婉儿!”上官飞抢过她的手,“我们不如现在就洞房了吧?” “不行!外面还在打仗,我们……”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取你。也不知我们还能不能出去?不如现在就圆房了……” 上官飞说着,不等她反应,就一把抱住他的头,狂吻下去。 苏婉被他搂得得快要窒息,血液从禁固开始沸腾,涨满每一根血管。她本能地抗拒着,却无法抵挡对方炙烈地磁吸,软化了她的筋骨,令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他,回应他禁固太久的激情。…… 第二天临起床,上官飞还给她擦了一遍药,然后把她拥在怀里:“婉儿,我们找个时机逃走吧?我不要你再涉险。” “那怎么行?幡狗如此嚣张,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还能不管?”苏婉起身说道。 “关你什么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现在只是个逃犯,管他那么多干嘛?” 上官飞又把她拉到怀里。 “这都是扬胡那个老混蛋害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所有的坏事都公布于众,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苏婉气愤地说。 “你呀!……都这样了,还不改改脾性?”上官飞怜爱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们现在已成夫妻了,夫妻间男人为大,你不准再违背我的意愿,独断专行,否则真要‘家法从事’。……” “嗛,还家法呢?打得过我吗?”苏婉俏皮地嗤笑道。 “敢不拿我当男人?……现在就给你家法从事!……”上官飞猛地将她按倒,又封住她的唇。 “呯、呯、呯,”几声轻轻的叩门声,“督察大人,我家将军有请!” 两个人正在亲热,忽听士兵来请,上官飞慌忙起身答应:“你让各位将军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 “是。”那士兵走了。 上官飞看一眼苏婉:“你有伤在身,今日就不要出来了,我去看看就回。”说着毅然走了。 苏婉也赶忙起床,洗漱完毕,又收拾了一下床铺,也过来了。 “阿蛮将军的伤怎么样了?”王忠嗣一见她就问。苏婉脸一红,小声答道:“已经不碍事了!” 上官飞看看她,脸上充满惬意地微笑。怕她又要请战,赶紧说:“我的属下有伤在身,今日是不能出战了。不知王将军可有新的打算?” “谁说我不能出战?我都已经好了!”苏婉一听急道。 “你……”上官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说:你这二百五,怎么就不能体谅我的一番苦心?……可他又不能明说,只能干瞪眼。 苏婉昨日被流星弹打伤,这口气还没出呢!怎肯罢休?加上发现宝剑的灵妙之处,十拿九稳的胜仗不打,岂不亏了……?于是又请令说:“王将军,给我几个时辰,我一定将幡将统统拿下!” 气得上官飞直翻白眼。 “别担心!我有灵光宝剑,还怕拿不下几个幡将?”苏婉笑着安慰他。上官飞无倷,只得亲临阵地,给她观敌瞭阵。 苏婉有苏婉的想法:我跟上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能再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今天如果再打胜仗,皇上其马能再信我们,也就能听得进解释了,到时候我们就不用这么东躲西藏的了,找个清静的地方,过一过我们自己舒心的小日子。……想到这里,她精神倍增,一抖销魂剑,冲着幡营高喊:“呔!幡狗给我滚出来!姑奶奶要把你一个一个的人头砍下来当球踢!”可她叫了半天,对面楞没动静。她见没人理她,急了:“一帮孬种,连姑奶奶我都打不过,还敢来犯我中原?限你们一刻钟,滚回你们的兔子窝!如若不然,踏平你兔崽子营!”说罢弹出销魂剑,冲向敌营。 “婉儿!不能去!”上官飞急忙大喊。 这些个将官一个个都瞅着他直愣神。就在这时幡营出来一哨人马,挡住她的去路。 “终于有胆子出来了?昨天那人呢?让他出来受死!”苏婉龇牙一笑,指剑向着他们喝道。 “南蛮休要猖狂!俺来也!”随着说话声,冲过来一人。苏婉见他也没有骑马,就厉声喝问:“来者何人?快快报名受死!” (虽然两国语言不通,但大概也能猜出对方话意。) “俺乃狼主元帅帐下,上将军铁驽是也!南蛮,你是何人?”幡将答道。 “哦……,原来是个铁猪。姑奶奶姓祖名宗,你可以直接叫祖宗。”苏婉一咧嘴说。 “祖宗?” “哎!龟孙子!敢犯我国土?今日祖宗叫你铁猪变死猪!”苏婉一亮销魂剑上前就剁。谁知铁弩不躲不闪,端身运气,直接抓住她的剑,那手扬起铁爪。搂头就抓。苏婉虽然有些功力,那都用在脚下轻功上了,比内功,她哪是铁弩的对手?就见她脚下发滑,怎么也收不住地跟着鉄弩的内力走。她努力稳住身体,想收回宝剑,那铁爪又下来了,吓得她一缩头帽子被抓了去,也拉散了头发。 “好险!脑袋差点没了!”她摸了摸头,嘘惊一声,又飞快出拳,猛砸他手腕。可他的肉体,像个吹起的皮球,怎么砸也砸不动。她又抬脚狠踹他的肚子,可就像踢进了棉花箩,不但使不上劲,还被弹了回来,差点摔跤。看得上官又是心惊肉跳。 铁弩高兴了:“女南蛮……?你们中原没人了?怎么让个女的出来打仗?……祖宗真有两下子!不如跟俺去幡营,给俺当个小老婆?” 看看铁弩阴阳怪气地表情,虽然听不懂也知道说的不是人话。气得苏婉狠狠地唾了他一口吐沫。可剑被人家牢牢抓住,那边爪子又下来了。 “婉儿小心!”上官飞魂都吓飞了!要冲上来相救,却被申、胡二将拉住:“督军别急!你现在上去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令他走神。适得其反。……看!他没事了!” 上官飞定睛一看,苏婉好端端站在那里,只是头发被拉乱了,赶紧又叫道:“快用宝剑上的蓝灵光!” 苏婉正在想:这家伙什么功夫?连我的宝剑都不怕?拳脚打在他身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得另想办法。……忽听上官飞叫她用蓝灵光,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招没使。“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于是猛一按蓝色宝珠, 顿时又是一道蓝光射出,喷蓝铁弩的脸。铁弩正在运气,“呼哧、呼哧”地抗拒着蓝灵光的魔力。苏婉趁机夺回宝剑,可那家伙就像鬼魅一般死死扣住剑不放。 后边的副将哥舒一见忙喊道:“他练的是气功,你得让他泄气了!” “哦,”苏婉看看铁弩,鼓气鼓得跟个蛤蟆似的,故意逗道:“铁蛤蟆,你鼓成这样多难看?笑一个祖宗给你买糖吃?咦……?”她忽然明白过来,猛点他的笑穴,这铁弩一下子泄了气,倒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 这边过来几个士兵,把他绑上,拖回我军阵营。上官飞这才落下悬挂的心。 “还有哪个敢过来送死?”苏婉指剑又向着幡营高声喊喝。 第145章,逃亡之阵前被俘 忽然,一团黑云飘忽过来,在她的跟前落下。 苏婉一看,是个黑衣怪人:黑披甲,黑长袍,黑斗篷半遮着脸,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动,再看不到他任何表情。黑衣人来到她跟前,阴森森地喝问:“说!你的剑是哪里来的?武功谁教的?” “管得着吗?……你是何人?是来送死的吗?” 几场胜仗下来,苏婉就记住‘一开始就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了,也不管对方话里几个意思,就猖狂地喝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回答我的问题!……”黑衣人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带着恼火地问。 “你管我哪里来的?想死我送你一程!”苏婉一展销魂剑,凶狂道。 “作死!”来人一抖宽大的袍袖,动了动脚下。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苏婉举剑就上。 那人不慌不忙,用袍袖一弹剑头。苏婉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剑锋反袭过来,差点振落了宝剑,惊得苏婉慌忙撤剑换招。 “功夫这么烂,也敢出来显摆?真是丢我黑云魔的脸!”对方的语气里透着古怪,“你们中原没男人了吗?拿个丫头出来丢人?” “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姑奶奶剑下不死无名之辈!”苏婉闻言一怔,又壮了壮胆喝道。 对方微微一歪嘴角,作了个嗤笑的表情,又动了动袍袖。苏婉赶紧向后躲闪,随即竖起销魂剑。她看着眼前这个黑衣怪人,心里想:这家伙内力高强,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硬打我肯定得吃亏,还是早用蓝灵光制他。……于是,她一面变化招式,作出拼命的架势,一面暗暗按动机关蓝珠。那蓝色幽光顿现,射向对面那人。蓝灵光注入黑衣人身体,发出更阴森的幽光,似乎是鬼魅间在格斗,两股强大的力量振翻了斗篷,露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慎得苏婉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紧摁蓝色宝珠。 “畜牲!”那人咆哮一声,一搡袍袖,露出一铁套手,伸手抓住蓝灵光,攥在手心捏巴几下,然后手心向上放开,铁套混和着内力,把蓝灵光这端捏成一个球状,展开来摆在手心,就见那头的光束“嗞嗞”进入这个光球,很快就吸光所有蓝光,那人也恢复了正常,抬手戴好斗篷,然后一掌拍碎光球。苏婉感到自己的筋骨都像被拍碎了似的疼痛难当,她拼命举起销魂剑。忽然销魂剑光芒四射,紧紧护住苏婉的身体。黑衣人惊愣片刻,慌忙收手。然后挥起袍袖扑向苏婉。后面观阵的这些人,就看到她像被一团黑云吞噬了一般,转眼就不见了。 上官飞眼睁睁看着这团黑云飘忽而去,不见了踪影。 “婉儿!……” 惊愕过后的上官飞,这才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扑上前去。几位将军死死抱住他,把他拖回城堡里。王忠嗣见敌军趁乱袭来,赶紧命令弓箭手,射箭拦截,然后关上城门。 “都怪我!……都怪我!”上官飞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责。几位将军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相觑看了看,只得安慰他说:“督军不用太过焦虑,我们商议一下,看怎么才能救人?” 上官飞没再说话,默然地来到城楼上,呆呆地看着对面的营帐。 扬湖听得快马回报,说皇上御驾亲征,亲自帅领十万大军前来增援。这边探马又报知申、胡二将的营里出了个英雄,连胜三仗,死伤敌将士数人,还擒获敌军一名上将,现在幡营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心惊胆颤。……扬湖听了心里暗暗盘算:皇上快到了,这头功可不能落到申、胡二人的头上,我得马上进城。可是,我延期这么久,总得有个交代……?他看一眼扬怀水问:“我们按兵这些天,怎么去跟守将们解说?” 这扬怀水跟扬湖一样,别的本事没有,尽是一肚子坏水,一听扬湖这样问,马上献计说:“元帅,既然说了士兵们因不服水土才延迟发兵的,那就不如真的给他们来个‘水土不服’……” “怎么来?”扬湖急忙问。 “我托人去买了些巴豆,放到饭菜里,将士们吃了,能不上吐下泄?‘水土不服’的症状不就有了?”扬坏水龇牙笑道。 “现在到哪里去买?” “伯父放心,早在您放出这个话的时候,我就托人买了,想着您必定能用得上。……” “嗯。算没有白培养你,还有点脑子。”扬湖高兴地说。 “多谢元帅夸奖!” “那事不宜迟,赶快准备去吧!但不要下重了,他们都连路走不了那就麻烦了!”扬湖吩咐道。 “遵命!”扬坏水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茅房都快被挤塌了! “我受不了啦,快让我先来!” “哎哟!不行了!我的肚子……快让开!”这个一拉前面那个急到。 “哎呀!忍不住了!快点让我!……”就听“卟”地一声响,这位提着裤裆跑了。 后面几位捏着鼻子,一阵呕吐。…… “将士们!你们可能是水土不服,元帅马上就要起兵进城了,我看你们还是就地解决算了,别挤这块茅坑了!反正这快又用不着了,快点儿解决,元帅还等点兵出发呢!”扬坏水过来说。 薛虎昨晚上就感觉不对劲,肚子闹腾得利害,好在他备了点儿金创膏,管它内服外服,吃一点总没坏处,不想肚子真就消停了。早上起来看到士兵们一个个都这样,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暗暗骂道:“老贼扬湖!败国之相!为保官位,狠招不用到战场,全用到自己人身上了!等战势结束,再找你算账!”薛虎不动声色地来到厨房,拿布袋装了一些昨晚上剩下的被人倒在地下的饭菜,然后悄悄回营,又作了个记号,这才放到行囊一块儿带出营帐。 王忠嗣看到扬湖,老大不高兴,碍于大敌当前、不能内讧,所以强免笑容把他接进城堡。扬湖假惺惺地问了问战况,又指着士兵们陪罪解释说:“不是本帅故意来迟,你看看将士们,水土不服,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王忠嗣没心情跟他呕气,简单介绍一下战况,然后指着城楼上的上官飞,气鼓鼓地说:“若不是他们,我的城池恐怕早就让幡辽,邯郸给贱踏了!” 扬湖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啊?那不是上官飞吗?……” 他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揉一揉,再定睛来看,慌忙命道:“他是朝庭钦犯上官飞,快把他抓起来!” 这几位将军这才明白了:怪不得那么利害?原来是苏巡案和师爷在此?……通谍文书他们也有看到,但相处这些日子来,只见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奋勇杀敌,看不到半点反叛之嫌。肯定是遭人陷害了!......所以他们都没动。扬湖只得朝扬坏水一使眼色。扬坏水立即奔上城楼,一把抓住上官飞:“上官飞!可逮着你了!” 刚刚才尝到甜蜜滋味,转眼就人鬼疏途,极度悲伤中的上官飞,没有了任何思想,木然地任由他们捆绑,也无动于衷。扬坏水把他拖到扬湖的面前. “上官飞,你敢刺杀皇上?普天之下,都是王土,看你们还能躲到哪里?说!苏大胆呢?”杨湖对着他斥道. 上官飞哪有心情理他?达下眼皮仍然不理不睬。扬坏水气得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下一拽,让他仰脸回答扬湖的问话:“元帅问话,你敢不答?说!那个人呢?” 这边几个将领看不下去了!哥舒冲过来,一掌打下扬坏水的手气愤道:“上阵杀敌见不到你们人影,欺负自己人倒是一个算俩!她人被幡将抓去了,有本事你去幡营再把她抓回来?” “哥舒,不得无礼!”王忠嗣赶紧喝斥。 扬湖逮到理了,看着王将军怒道:“窝藏朝庭钦犯,你该当何罪?” 王忠嗣忍到现在,一听他这话,终于忍无可忍:“扬湖!你身为主帅,不率先示卒,反而故意延误军机,还杖打请战将士,你还问我该当何罪?……如果不是他们舍身退敌,城池若是失守了,我倒要问问你?你又该当何罪!?” “城池失守了吗?我敢为元帅,还不知道哪里是战机?你不是也看到了?我的士兵们一个个面黄体弱,怎么去打仗?我为爱惜将士,从长远考虑,兵强马壮才能打胜仗。我为养兵待发,何罪之有哇?” 老贼狡辩的功夫真是不赖!说得王忠嗣气阻了嗓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哥舒可不管他那套,“噌”地亮出兵器气道:“他们来军中,出谋划策,共商退敌,还亲上阵前杀敌,何罪之有?倒是你们,有危险了,就缩着不动,看打胜仗了就过来抢功了?……” “你敢公然包庇朝庭钦犯?想造反吗?……来人!将他拿下!”扬湖怒道。 扬坏水一听立马跳了过来,还没等他拔剑,另一个副将李光就飞将过来,拿剑抵在他的脖颈上:“敢动一动,现在就废了你!” 薛虎气得差点就拿出证据当面指控他了!但是还是忍了,现在是大敌当前,不能再造事端,如果这两拨人打起来,城就真的不攻自破了!我还是等皇上来了吧? 申、胡二将见状赶紧过来说道:“元帅息怒,王将军和我们大家也是刚刚才听您说的他们,以前都不知道他们真实身份。” “他们就藏在你的军中,你们俩的嫌疑更大!”扬湖又冲着他们俩凶道。 “元帅,城外幡兵还在叫阵,咱们还是不要再伤和气了吧?既然都是事出有因,大家就都不要计较了吧?” 薛虎也赶忙过来劝和。 扬湖眼睛不瞎,他知道现在占不了便宜,只好冲着大伙斥道:“都给我住手!”看那边的人没有理会,又对着王将军说:“不想守城退敌了吗?还不令他们住手退下?” “你们都住手!……退下。”王忠嗣这才令他们退下。 为缓解矛盾,杨湖又拿出点儿粮食,算是犒赏三军。 王忠嗣为了大局,也就没再跟他计较了。 第146章,逃亡之御驾亲征 自邱潇和苏婉他们走后,小公主就像换了一个人,再不见发脾气,更不见她说笑。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是仰头看着屋梁发呆,就是躺在床上犯迷糊。太后听到豆灵儿的禀告,十分担心,赶紧过来看她。 “玉儿,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太后坐到她凤榻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问。 小公主一见到她,一轱辘坐了起来,恼火地责问:“母后,你实话告诉我,我们家当年到底对契丹人做了什么?” “唉!……”太后长叹一声,就把当年宫内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然后劝道:“契丹人蛮悍,不值得你这样,你还是忘了他吧?” “不可能!他们家杀了我们的人,他还气成那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蹊跷!”小公主不信。 “你父皇也是怕有误会,所以派人追他们回来说清楚,谁知他们把送信的都给杀了!你父皇一气之下,才举兵追剿契丹人。……后来想想,就算是有所误会,也不全是我们的错,既然是死无对证了,我们还纠结它干什么?所以也就没再追查。……既然事已发生,你也不要再想了!你可是一国公主,多少王公大臣等着巴结,何苦为一个契丹人愁成这样?” “母后,就算没有儿女私情,为了两国无辜的百姓,我们是不是也该查查清楚?还天下一个真相呢?”小公主义愤的说。 “查明真相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灭了他的族,这笔血债怎能抹去?” “那就不查了吗?倘若被人挑拨离间,我们不是永远蒙在鼓里,任无辜的人冤死,真正的罪魁祸首一旁偷笑吗?”小公主争辩道。 “这事得你皇兄说了算,你冲我嚷嚷也没用。……我看你还是起来吃点儿东西,身子要紧。” “您不答应查清此事,我就不吃,饿死算了!”小公主撒着气说。 “好了!别堵气了!……这事过去那么多年,当年的人老的老、死的死,要想彻底凊查,谈何容易?……再说这事得你皇兄首肯,母后哪儿能做主?” “那我去找皇兄!”小公主一打被子,跳下床来。 “嗳嗳!要去也得先吃一口再去嘛?不吃饭哪有力气去查?”太后对她这个宝贝公主,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得松口。 皇上这些日子,也是彻夜难眠,苏婉、上官飞,这两个看似忠诚的臣子,却敢公然背叛,欲置他于死地。邱潇这些个契丹人,他们国王当年入宫、杀我父皇妃子,污我皇室门庭!这笔帐还没跟他们算清呢?他们还敢联合幡辽,共侵我疆土?……父皇当年真不该手下留情,饶过他的族人,现在留下祸根。……也不知边关怎么样了?扬湖的五万大军到了没有?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皇上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有侍卫来报:扬元帅派快马来报,边关战势不利,将士损失惨重,幡辽士气锐不可挡,我军将士因不服水土,故而延缓,调养生息。还望皇上速派兵力,再来增援。……皇上一听吓坏了,马上从各地调来十万兵力,准备再去支援。可是兵将倒是掉来了,何人领帅?又成了问题。 左丞相李适之进谏道:“敌方兵将如此嚣张,皇上不如御驾亲征,一来鼓舞士气,二来有振国威。让幡辽、周邦都见识一下,我中原皇帝都不是庸庸之辈,看谁以后还敢无故犯我中原?” “皇上洪福齐天,一定马到成功,驱走蛮幡,凯旋归来!”众大臣也一齐举袖壮言。(因古代宣誓壮言,都是双手抱腕,古代服装袍袖宽大,举手时看到的只能是举袖了。) “好!那朕就亲自挂帅,赶走幡辽,契丹蛮悍!不过……,谁人可为先锋?”慌上看了看众人问。众大臣相互看看,又无语了。 “先锋者,必是勇猛非凡,智慧过人,朝中能将皆已派出,目前朝中怕是再无此人。如果临时请将,也可设擂重新比武招贤。”中书郎严挺之禀奏道。 “现在设擂比武,那得多少时日?边关十万火急,怎可耽搁?”皇上着急道。 “皇上,还有一人能当此重任。只是……”高力一旁忽然说。 “哦?谁呀?”皇上抬眼看着他,急忙崔问。 “金刀侍卫施浩男,付合中书郎说的这个条件。”高力怯怯地说。 “他?他怎么行?他兄弟上官飞对我有都有二心,朕怎能用他?”皇上不放心地说。 “皇上,老臣倒觉得高公公所言未尝不可。他现在是个死囚,皇上允他戴罪立功,他还能不感恩戴德、以死相报?”丞相李适之又说。 “皇上!施浩男不能放啊!万一他跟他兄弟上官飞一条心,要是临阵倒戈了怎么办?”崔不悔急忙劝谏道。 “二位爱卿说得都在理,……那朕不妨就先放他出来,暂不委以任何职位,但看他阵前表现,再作定论。”皇上想了想说。 “来人!把施浩男放出来,处理干净了,再带他来见朕。”皇上也知道天牢是个什么地方?不忍看到他被折磨后的凄惨样子,所让人给他洗换干净了再带来。 施浩男得知皇上要放了自己,并准他戴罪立功,高兴坏了!跟着牢头去洗了个澡,又被内侍带去理一理篷乱的头发,刮了刮乱糟糟的胡子,又换一身铁甲战袍,再看一看换然一新的他,精神抖擞,更显得威风凛凛。 高力领着他来见皇上,皇上看看他,点了点头。 “罪臣施浩男叩谢皇不杀之恩!”施浩男赶紧跪倒叩谢。 “平身吧!”皇上一抬手说,“朕可不是无故开赦与你,而是边关正缺战将,此行是驱逐蛮幡、上阵杀敌,你必须要给朕立功赎罪!” “喏!臣一定誓死报效,不灭幡辽,将尸裹还!”…… 第二天,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杜若秋撞昏醒来后,得知律部突变之事,又是举目无亲了!好在小公主关照,偷偷把她留在了公主府,这才免遭崔不悔的毒手。 皇上因为苏婉他们的事,也就相信了扬湖、崔不悔,就没再对这事追根究底,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崔不会心里可揣着两兔子,整天七上八下的,见不到苏婉他们的人头,他是一刻也不敢忪懈。 杜若秋听说了施浩男还在天牢受苦,便跟公主要了探监牌,前去探望。施浩男很是吃惊:“你怎么来了?” “姐姐和上官他们不知怎么样了!你除了上官也没什么亲人了!我和他们毕竟是一家人,理当前来探望。”看到他黄皮骨瘦、又糟又塌的样子,杜若秋同情地说。 “我没关系,上官飞他们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我不承担谁承担?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施浩男抱着必死的愿望,拿有心情理她,冷淡地说。 “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我是自作自受……”杜若秋放下篮子,掩面哭泣道。 “不不!不是!……”施浩男慌了,“你是个好女人。……律部堂上的壮烈义举,谁人不为动容?是上官没这个福气。……” “真的?……”杜若秋转忧为喜,又说道,“如果你真的不嫌弃,那就把这些个饭菜都吃了,先把身体养好了,说不定皇上哪天想明白了又会开赦你了!” “谢谢你!”施浩男感激地说着,拿起筷子扒拉几口饭菜忽然又问:“他们俩跑了,巡按府肯定还得查封。你现在住在哪里啊?崔不悔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我现在住在公主府,他还敢来公主府找我麻烦啊?你放心吧,来这儿,也是公主帮打点的。” “你……让我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呢?”施浩男感动万分。 “姐姐他们跑没影了,我也没有了亲人,如果施士卫不嫌弃,就当我也是自家亲人就行了!”杜若秋笑道。 “那……,我就叫你若秋妹子吧?谢谢若秋妹子了!” “施大哥真是,说认我做妹子了,还这么见外?”杜若秋嗔怪他说,“那我就跟着上官叫你大哥好了。” 就这样,两个人相互安慰关照,彼此也有了好感,也算有了个精神依托。 现在听说他被释放,还要去上阵杀敌,杜若秋是既高兴又担心。拿了点儿酒送到点兵场。 “这碗酒是我为大哥壮行的,祝大哥一路笙歌,早日凯旋!” “谢谢若秋妹子!我一定不负皇上重托,早日赶走幡辽、契丹,回来照顾妹子。” 施浩男接过酒碗,一口喝干,然后抬手臂擦擦嘴,又向着杜若秋一抱拳:“多谢妹子!妹子保重,告辞!”然后决然地随军离去。 玉宁公主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赶紧跑来:“皇兄,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快回去!打仗可不是闹着玩?” “我知道,我一定要查清当年父皇宫里惨案的内情,还我们一个清白,还天下一个公道。” “如今国难当头,你还有心思查这些陈年往事?再要胡闹,休怪皇兄不客气。……来人!把公主请回去!”有侍卫过来拉住她。 “皇上!你不让我去解除两国间的误会,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恨,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小公主猛不及防地抽出士卫的佩刀,横在脖子上说道。 “你……,行吧!”皇上只得说,“不过军营里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你挑几个侍女,后面跟着吧?” “谢皇兄!”小公主落下心了,赶紧跪谢,然后带上豆灵儿和两个侍者,远远随行。 第147章,逃亡之诈降查内鬼 再看幡辽这边,大摆宴席,为那怪人庆功。那怪人正把苏婉放下,这兵丁就来请吃饭,那怪人恼得一甩袍袖把来请入宴的给打出去多远,这兵丁踉踉跄跄地站稳身子,惊恐地看他一眼,慌忙跑了。 萧启龙听到禀报,吩咐暂缓开席,忙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那怪人看看苏婉,见她不醒,猛一按她的痛穴,昏迷中的苏婉痛得全身一抽,睁眼看到面前站着的这个黑衣怪人:满脸的横刀皱纹,两道落尾眉,一对黑幽幽的眼睛,眼眸子里闪着蓝色幽光;大头鼻子下面是一张紫里泛蓝的嘴唇。她恼火地说道:“你用的什么邪门妖术?……哎哟……,好痛!” “说!你跟童成什么关系?他的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那怪人眯起眼睛,眼里尽是慎人的蓝光。 苏婉一听,壮了壮胆反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童成的?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作死!敢这么跟我说话?”那怪人气得又狠按一把她的痛穴。 “啊!……哟哟!……快放手!……疼。”把苏婉痛得汗珠直冒,赶紧说:“他……是我师父。” 那人一松手,奇怪道:“你跟她一般大,他怎么当你师父?” “奇怪嗳?怎么不能当?孔子还拜毛童为师呢!我为什么不可以?”苏婉活动了一下筋骨,捏一捏刚才被他按痛的穴位说。 “你倒是读书不少?……”那人语气平和了下来。 苏婉暗自嘘庆:我哪有读书不少?都是听上官说的,就记住那么几个古人,没想到还真能唬住一个比我还没差劲的?……她忍住好笑,抬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蓝灵光的?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师父,他们的剑是我亲手铸造,焉能不知它的用处?” “啊?”苏婉很是吃惊。 “你既然是他的徒弟,见了师祖还不叩拜?”那人又责令道。 苏婉一听,心想:既然是童成的师父,那我拜拜也无妨。……于是跪倒参拜: “弟子拜见师祖!” “应该是徒孙。”那人看了看她,摆了摆手:“算了!你起来吧!”然后又温和地埋怨道:“阿成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功夫不行,嘴功倒挺硬?……真是丢我云魔的脸!” “我……我哪有?”苏婉还不服气。 “我现在问你话,你必须老实回答我!”云魔又说。 “你要问什么?” “阿成和一刀是不是死在你们中原皇帝的手里?” “这个么……”苏婉看着他心想:两国正在交战,这个云魔不会是为这事来寻仇的吧?那我要是说了实话,就他那邪门武功,还不得把潼关给掀了啊?…… 见她半天没说话,云魔又厉声喝道:“说实话!” “好、好,说实话。”苏婉赶紧说,“这事也不能怪我们皇上,要怪也是怪他们投错门庭,确切的说,是死在汝阳李道的手里。……” “是吗?真话假话?”云魔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怒道。 “真……真的……。”苏婉吐着舌头,急得直打手,不接气地说。 “真没骗我?”云魔放开手说。 “我……怎么敢欺满师祖您呢?……”苏婉摸摸喉咙说,“当天打架我在场,打得是天昏地暗。要不是童成替我挡住了罗一刀的飞刀,那我就没命了!” “什么?他们俩反目成仇啦?一刀这师兄是怎么当的?”云魔一听,怄火道。 “也不是,是误杀。……” 苏婉说着想起来又问:“师祖您怎么会在幡营?不会是让他们骗来的吧?” “你胡说八道!”在帐外站了很久的萧启龙,走进来斥道。然后又扶胸对云魔说道:“师祖不要听她胡说,中原南蛮太过奸滑,她这是要挑拨离间。你的两个徒弟就是死在汝阳王府、小皇上的手上,她竟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完冲上来就要抓苏婉。 “我们家内的事,轮不上你插手!”云魔翻着蓝眼,瞪一眼萧启龙说。 萧启龙也不敢得罪他,只好退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苏婉问:“你说,你这剑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害气他之后,占为了己有?” “我没说这是我家内的事,叫你不要插手吗?还不滚出去?”云魔一扬袍袖,恼道。 “云魔师祖,在下只是怕您上当受骗。”萧启龙赶忙陪笑解释。 “我的徒弟我能不了解吗?他甘愿舍去灵魄也要保护的人,一定是他最爱的人。” “那都是她的一面之词……。” “幽灵蓝光,没有力道的人是使不出来的。童成性格温和,不愿杀血成魔,人剑不能合一,所以不会出现蓝灵光。如今蓝灵光出现,一定是他临死的时候杀了血,为了保他爱的人性命。……” “啊?这么犀利神奇?”苏婉和萧启龙都不敢相信。 “每当你遇到危险时,有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危险小它的光就弱一点儿,战场这么危险的地方,它所以才发强光。我的磁蓝铁手对它有感应,所以我才寻来。他杀血之后人剑合一了,他就成了剑灵,人虽死,剑尤在,所以他的灵魂还在。今日为了救你,他不惜舍魄犯上,那万道霞光就是一个剑灵的所有魂魄。” “什么?”苏婉听完傻了,半响才抓过销魂剑,流着泪说,“师祖可不可以让他复活?” “没可能了!他的灵魄被我一气之下给毁了!”云魔叹息一声。 “这么说……,他连灵魄都没有了?我……,都是我害的他!”苏婉抚摸着销魂剑,泪如雨下,“为了我,他连魂魄都没了!我不能再害他了!……师祖,请您把他收回去吧?只有您才能保护他。” 她双手捧剑,跪在云魔的脚下,恳求道。 云魔接过剑,也在手中抚摸片刻,然后长叹一声: “唉!情到底为何物,直叫销魂者也断魂?……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是他的宿命。”云魔说着,又把剑还给了她,“他虽然魂飞魄散了,可他的心意还在。拿着吧!他愿意留在你身边,好好爱惜,不要辜负了他的夙愿!” 苏婉接剑在手,哽咽着“嗯”了一声。 “他们俩的死我都知道了,阿成虽然是死在一刀的飞刀之下,但也是你们小皇帝造成的。一刀惨死在那个金刀侍卫的刀下,这个没假吧?还敢糊弄我?若不是看在阿成的情份上,我真想把你也挫骨扬灰了!”云魔看着她又气又怜。 “啊?师祖您是怎么知道的?”苏婉闻言大惊。 “不知此知彼,怎么敢举兵进攻?……也是你是你们小皇上昏庸,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在他的身边安了个眼线。”萧启龙得意地说。 “啊?你们还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人?谁呀?”苏婉惊愕道。 “这是军中机密,恕不能相告。”萧启龙是怕云魔发问,所以客气地一并回避道。 苏婉心想:怪不得我军连吃败仗呢?原来是有内鬼?……那我何不利用一下现在的身份套套他?看看内鬼到底是谁?……想到这里,她一翻眼珠说:“不说拉倒,我要知道干嘛?我一个逃犯,保命就不错了!” “你是逃犯?……那你还在阵前帮他们顽命?”萧启龙不信。 “你那边不是有眼线吗?没告诉你皇上正在通缉女巡案苏婉和师爷上官飞吗?” “哦?你就是闻名遐迩的女巡案苏大人?”萧启龙一惊,马上又抚胸礼道:“久仰苏大人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你果然是消息灵通!” “本帅久闻苏大人勇猛非凡,师爷更是智慧超群,你们中原皇帝真是昏庸无道,不但不惜良才,还追杀你们?实在可恨!”萧启龙替她们忿忿不平起来,“二位若是归在我幡辽,定会珍惜厚待!” “中原皇帝真不是东西!待我杀上城楼,先灭了这帮小厮,再去活剥了他!”云魔一听,起身怒道。 “嗳嗳!师祖莫急!莫急……”苏婉赶忙拉住他, “我城里还有个人呢!” “你是说……上官师爷?” 萧启龙问。 苏婉点点头说:“我们是混进他们的队伍中的,准备偷偷出关,可你们仗打得这么激烈,我们不表现表现,怎么能混出关去?我是就想被掳,所以请战,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才好说话。谁知你的这些手下没人能听懂我的话,所以才拼命。……”苏婉心的话,我先胡弄胡弄你,分不出真假话,算你倒霉! “哦……,原来是这样。那苏大人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留在我军中,定会重用。待我们凯旋之日,定会在狼主面前为你请功,到时候,高官任做,俊马任骑。”萧启龙趁机劝降。 “行!归你幡辽可以。但要依我几个条件……。” “你说,只要你能归顺,其他的事都好说。”萧启龙马上说。 “一,不得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二,不得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三,得让我知道你哪眼线是谁,免得见面打起来,你又怪我不忠心。” “行!这都不是问题。你看这都累了一天了,祖师还没吃东西呢!……今天这宴席一是为云魔祖师庆功,二也算为苏大人接风。”萧启龙敷衍一番,忙转了个话题说:“二位请!” 看着幡辽将士欢呼雀跃,苏婉心里不是滋味,她借口不善饮酒,溜出帐外。看着对面自己的城楼肃然飘着的“唐”字大旗。依稀可见的战鼓在城楼的搭架上凄凄晃动。她的心沉沉的:内鬼外敌,何日才能肃清?……当皇上的真不容易!…… 她忽然想起上官飞:我这么被掳走,上官一定急坏了!我得给他发个迅息,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对!蓝灵光!发出蓝灵光!……于是她举起销魂剑,紧摁宝珠。可她怎么摁也按不出来蓝灵光。她想了起来:云魔说他把剑灵给毁了,童成魂飞魄散,蓝灵光不会再现了。这可怎么办?…… “你在干什么?”云魔走了过来。 “师祖,我在练剑啊?可是发不出来蓝灵光,您来得正好,快帮帮我!”苏婉一见他,就赶紧拉着他撒赖。心想,也只有他有办法了! “杀血成魔、人剑合一,不知你敢不敢?” “杀血成魔?”苏婉很害怕,“是不是洒上血,我就成了魔鬼了?” “是啊!不成魔,怎么驾驭魔剑?” “我……”苏婉犯难了:如果成魔了,就永远不能跟上官在一起了!如果不做,上官他会急死!……她愣了半天才问了句很傻的话:“有没有不成魔就能发灵光的办法?” 云魔的嘴角又翘了翘:“阿成也不愿成魔,最后还是做了,你也可以选择。”说完走了。 苏婉看着销魂剑,久久不能决心:童大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是啊!童大哥可以为我杀血成魔,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上官做一次?……想到这里,她决然举起宝剑,把手指伸了上去。血溢了出来,滴到剑锋上,瞬间容进剑身,亮闪了起来,晃得她浑身一振,就好像注入一股力量,在她体内贯穿,倾刻间灌满,又倾刻间恢复了正常。 “嗯?怎么回事?这就是杀血成魔吗?”她周身看了看自己,也没什么改变啊?……让师祖吓唬得差点就放弃了?她再拿宝剑,按动机关,果然一道幽蓝的柔光从宝珠里射出,直冲向长空。 “怎么回事?”这边巡逻的士兵赶紧过来查看。萧启龙也赶忙放下酒盅出来。 第148章,逃亡之疯人绝招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徒孙在练剑。【零↑九△小↓說△網】”云魔抱着胳膊远远瞟着,见她杀血成功,这才走过来说,他有问苏婉:“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得心应手?” “没什么感觉啊?”苏婉说道。 “苏大人的脸怎么啦?”萧启龙看了看,忽然说。 “我脸怎么啦?”苏婉一摸脸,忙然问。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如果想要功力大增,肤色还会大变,就像我这样。”云魔淡淡地说。 “啊?这么说……?我已经成魔啦?”苏婉惊呆了。 “恭喜苏大人杀血成魔!恭喜云魔祖师又得高徒!”萧启龙赶忙恭贺。 “不要!……”苏婉大喊一声,扔掉宝剑就跑了。 “徒孙!不要跑!听我说……!”云魔赶紧追了下去。 唐营这边看到蓝灵光向这边袭来,也吓坏了!慌忙报于王忠嗣。王忠嗣上来城楼看了看,心说:不会是苏巡按投敌了吧?…… 失魂落魄的上官飞,看到扬湖差点跟守军打起来,更是崩溃了: “打!打得好!打得好!”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这边将官都以为他失了苏婉,打击太大,疯了! 扬湖可不敢大意,忙下令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等皇上来了再行发落。 哥舒他们可不敢让扬湖的人带走他,知道老小子没安好心,自己亲自押送他去牢房。“师爷,你就先委屈一下,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受人陷害了。你放心,我们都会为你表功的,皇上总有一天会还你清白的。” 谁知上官飞一打他脑袋笑道:“傻子!我是神仙,你还不跪求圣水?”边笑边吐他一口吐味。然后又跳着叫道:“哇哇!好多仙丹!……给你!……给你一个。” 他把指甲抠下,递给拉着他的士兵们。 哥舒抹一把身上的吐沫,无可奈何地摇一摇头。 为防扬湖迫害,这几个人隔三差五就过来看他,顺便给他送点儿吃的。可是送过去的饭菜基本就没动,将军们很是担心。那天蓝灵光重现,也不知苏大人是被他们杀了,还是归降了幡辽?也都不敢跟他说了,怕增加他的病情。 这天,探马来报,说皇上十万大军离城关只有三十来里了。王忠嗣赶紧出城前去迎接,将皇上接进潼关。皇上也不敢怠慢,一进城就来到城楼上观察敌情。 这些人,包括扬湖,谁也没敢提上官飞。这边将军们怕皇上知道了会杀了他,那边扬湖又怕皇上会在急需用人之际会重新启用他,如果他不是真疯,那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可能又会暴露。这几天边关那些个人看得紧,自己又无从下手,现在趁他们陪皇上勘察敌情,赶紧过来试探试探,实在不行就把他结果了。 “上官飞,别装了!装疯卖傻这么多天,你累不累?”他见上官飞没有反应,又说,“士兵们说什么蓝灵光又现,而且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还差点击落军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听士兵们私下里说,苏大胆可能投幡营了,你想不想去看看?……如果想去,我可以帮你。”扬湖边说边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仍然垂着头,呆呆地拨弄着地上的茅草,他急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上官飞!你和你大哥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害你们家流放的人是谁吗?你看看我,那就是我!是我向老王爷告的密,说你祖父尽写些批露他的文章。还是先皇心软了点儿,才没灭你满门,留你一条小命到现在。也该你们上官家要绝后,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多好?非得跟个苏大胆做师爷?尽跟老夫作对!这下好了,连同你大哥也没命了!……”见他也不挣扎,也不叫嚷,还是那么楞愣地翻眼看着天上。扬湖松开了手,又幸灾乐祸地说,“你人这么精明怎么就看上苏大胆了呢?你看她哪是个做官的料?除了作死就是找事,你说你们家不绝种才怪?睁只眼闭只眼、大家不都相安无事了吗?……你现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就让你多喘几口气,等着皇上来收拾你。【零↑九△小↓說△網】”他说完刚要走,却见上官飞忽然又笑了:“哈哈哈!死得好!打得好!哈哈!……”忽地又绷着脸说,“死得好!杀了他!吃了他!”吓得扬湖赶紧跑出牢房,关上牢门。就见上官飞从地上抓起一把发霉的茅草就往嘴里塞,边嚼边笑道:“好吃!好吃!吃了他!” 扬湖瞪大眼睛看着,不由心里犯怵。又见上官飞又抓了把茅草来到铁拦前,把手伸出栏外说道:“你想吃吗?很好吃的?……嘻嘻!骗你的!我自己吃。”他又笑着缩回手,把草塞进自己嘴巴,嚼巴嚼巴就咽了下去,然后又冲着扬湖神秘地傻笑道:“不要告诉人奧?这是仙丹,好吃的仙丹。嘻嘻……” “他是真的疯了!”扬湖现在确信了! 他这才放心离开牢房,迎上皇上:“都是老臣行军太急,没能仔细检查士兵们,让这几个奸孽钻了空子,差点都投了敌营。”老贼抢先说出这事,一是为表功,二是想堵住边关将士的嘴,省得他们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 “嗯?……”皇上一愣。 边关这几个将军吓坏了赶紧请罪:“我等实不知他们潜入我们的阵营,不过,他们尽心谋划制敌大计,还亲上阵前奋勇杀敌,击退幡兵,还死伤敌将数人,也为我边关立下汗马功劳。” “是啊!若不是他二人先行赶到,为我方争取到养息的机会,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守将王忠嗣也说。 “你们说了半天,这人是谁呀?”皇上胡涂地问。 “禀皇上,是反贼苏婉、上官飞。”扬湖禀道。 “哦?那他们现在人在哪里?”皇上急忙问。 “回禀皇上,因苏巡案阵前被擒,上官飞师爷可能是一下子没办法接受,疯了。”王忠嗣又说道。 “疯了?怎么可能?”皇上惊讶道,“带他来让朕瞧瞧。” 有士兵把上官飞带了过来,皇上看到他:消瘦的脸庞上一块一块黑乎乎的污垢,头发滚过茅草,沾得满头都是草须,呆滞的眼眸中,忽而闪过一抹嘲笑。皇上惊愕之后,叹息一声:“唉!多么聪慧的一个人,就这么废了!” 施浩男从外面进来,看到上官飞这样,也一下子惊呆了!心疼得想要上前问他究竟,可是自己是带罪之身,又不敢任意忘为,只好忍痛看着他被带走。 扬湖看到施浩男,心里一怔:皇上果然心软了,让他来军中,摆明是想让他带罪立功,然后有理由放人。……老贼心里很不高兴,但表面上还得装作毫不在意,冲着施浩男满脸堆笑道: “施侍卫勇猛非凡,阵前又添一员虎将,皇上英明,有施侍卫打阵,皇上便可高枕无忧了!” “扬大人过奖,我等武将,驰乘疆场,上阵杀敌,怎可推卸?”当着皇上,施浩男还是礼貌地冲他拱了拱手。 “那明日就看施侍卫的了!”扬湖阴笑道。 哥舒看不惯小人嘴脸,马上揭短挖苦说:“扬元帅的神勇,我等还不曾见识过呢?不如明日带上您的先锋也上阵露一手,让我等小卒也开开眼界?” 扬湖心里恨得要命,可他还是装作不介意地笑着对皇上说:“边关这些将军们,跟老臣玩笑惯了,他们个个神勇,哪儿还用得着老夫?” “扬元帅此话差矣!为帅者理应率先示足,怎可只叫将士们上阵,而自己不前呢?”皇上责怪他说。 “是是。皇上责备的是!老臣明日就亲率兵将,阵前给他们助阵!”扬湖赶紧说。 施浩男这夜哪儿能睡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强熬到半夜,这才出来,摸到牢房。 上官飞一见他就瞪着眼睛凶道:“妖怪!出去!大仙来了!……斩妖剑伺候!”他拿了根草桔比着他。 “上官,我是大哥啊!你有什么苦楚就对大哥说,好不好?”施浩男痛惜地说。 “妖怪!骗子!神仙拿下!打屁股!嘻嘻!……要打你屁股!”上官飞又舞着草桔嘻嘻笑道。 施浩男难过极了,手握铁栏痛心不已。上官飞忽然又跑过去,发疯般地朝他手上咬了一口,然后又抓乱草砸他。施浩男只好走开。他拿开手的时候忽然发现手指夹缝里有个东西。(原来刚才只顾伤心,上官飞又咬得那么突然,只觉得手痛抖了一下,就没在意他塞了东西。)施浩男顿时领悟,慌忙回去,躲到自己营帐,就着烛光一看,是个纸球,打开来,上面写着:“申胡薛哥王,可商量。我要见皇上。”施浩男看完,赶紧把纸条放到烛火上烧了,然后来到王忠嗣的住处。 看上官飞那样,想着明日的战况,这晚大家都没法安睡,几位将军聚到一起,商量着明日如何出战。忽然听到外面有敲窗的声音,都警惕地抽出兵刃,悄然来到门旁,猛地拉开门,箭一般冲出来,不等对方反应,就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屋内。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王忠嗣喝问他道。 “几位将军别误会!我是上官飞的大哥,有事求助各位。”施浩男小声说道。 “哦?……”几个人这才收起兵器问,“你有何事?” 施浩男伸头看一眼门外,这几个人立刻明了。王忠嗣冲着副将李光一抬下巴:“你去门外看。” “是。”李光领命来在门口把风。 “多谢!”施浩男一抱拳,然后说:“我兄弟他没有疯,他要我来找你们商量,还说要见皇上。” “我明白了!他是怕扬湖从中作梗,我们不但告不倒他,反而被他陷害。”哥舒马上就懂了。 “扬湖他还作梗?”施浩男很难相信。 第149章,逃亡之周密布署 “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他尽给使坏了!故意停止不前还不准我们请命,谁请命就军法从事。……”申、胡二将气愤地说。 “他怕将士们议愤,也怕皇上追究,所以下毒让将士上吐下泄,造成‘不服水土’的假像。”薛虎也说道。 “为了摆脱罪责,老小子早就想好托词,说得我都无言以对。”王忠嗣也愤恨道。 “什么?……那皇上知道吗?”施浩男听后大惊。 “师爷可能是担心老贼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们一口,所以装疯,暗想对策。”哥舒说。 “是啊!皇上现在认定扬湖对他忠心,又怎会相信你们的话?”施浩男也沮丧地说。 “那我们怎么才能说动皇上去见他,并且相信他?”几个人犯起了愁。 苏婉阵前突然消失,令上官飞痛苦万分,失心绝望至失常。今天听扬湖说蓝灵光又现,他顿时感觉苏婉还活着,心也就宽慰了。再听扬湖为试探他是否装疯说出的那番让他家遭流放的原因,他是心里暗愤:老东西!欺负疯子没本事?我叫你怎么害人的、怎么报回去!……既然他认为我疯了,那我就将计就计,真疯一回给他看看,让他对我释了戒心,好暴露他更多罪证。可是……有证据也得皇上信啊?……那天看到他大哥也来了军中,心想他一定会来探监。于是弄破手指,用草桔蘸着血液,在手纸上写下那几个字。施浩男看到纸条上的字,赶紧来找将军们商量。将军们一边躲着扬湖的耳目,一边来到牢房问上官飞主意。 “扬湖要我们明日都出战,师爷可否赐教?”申、湖二人问。 “将军们客气了!……不过,明日最好先不出战。我这几天想了很多,突然想到一个防备流星弹毒液的办法。……”上官飞说。 “什么好办法?”众将忙问。 “我给你们写封书信,你们让王将军派人去扬州骆记绸缎庄找一个叫骆春龙的老板,让他想办法三天之内做好一千套带斗篷的绸缎甲铠,可防比毒。” “嗯,绸缎面料丝滑,水液落上就会滑落,不会留汁浸入。好!我马上就去。”哥舒说了声走了。 “除掉了阿里次四,就剩下一个完颜宏烈,我军将士齐上阵,完颜宏烈再利害也架住‘车轮战术’。萧启龙上将派完,就剩光杆号令了!眼下最男对付的就是那个黑衣怪人,想办法除去此人,幡辽兵败也就不远了。……” “那我们怎么样让皇上见到你?”申豹又问。 “为防扬湖捣鬼,还是让皇上来牢房比较好。只要你们能带他来,我就有办法让他相信。” “好!我们这就回去分头准备。”…… 高力举荐施浩男的时候,崔不悔的一番话让他心里直打鼓。于是一路紧盯着他,生怕出了差错。这几天见他进进出将军们的营帐,害怕他们密谋什么,所以就偷偷地尾随了。现在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放下心来,悄悄回到皇上的寝帐,帮他理了理床单说:“皇上一路累着了吧?还是早点安寝吧?” “幡辽,契丹围城,我军不能力敌,朕怎能安寝?”皇上皱着眉头说。 “唉!前几天还听说苏巡案他们连打胜仗,让敌军人人胆寒。没想到现在,一个生死不明,一个疯了!”高力故意叹了口气说。 “……”皇上心里也怜惜,所以低着头,没有说话。 “听人说,他在牢里又喊又叫,说什么他是神仙,来降妖除魔的……。”高力又说。 “疯言疯语……”皇上说着,忽然又看着高力说,“你不会认为他有办法退敌吧?” “上官飞也算是个智多星,他只是不想面对失去苏婉,所以才疯,他封存的只是与苏婉的所以记忆,说不准他胡言乱语里就有退敌之计……”高力小心翼翼地说。 “真的可信?……”皇上是病急乱投医,什么方法都想试一试了!“那你把他带来。” “皇上不可!”高力赶紧说,“毕竟他不是一个常人,这要让人知道,会笑话皇上帐中无能将,连个疯子都用了!……” “你这是何意?”皇上有些恼了。 “奴才是想,对他是‘死马当成活马医’,问得到良策最好,万一问不到,就当没去过,也不会有损皇上威信。……” “你的意思是……?” “奴才是说,皇上您便装去牢房看看,有没有收获都不打紧。”高力建议说。 皇上看看他,总觉得他有事,于是说:“哪朕就去换装,随你去牢房看看他。” 王忠嗣他们也来找皇上,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让皇是去见他。远远就见高力和皇上出来,正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高力飞快跑过来,拦住他们说:“皇上连日劳累,身体不适,任何人不得打扰。你们请回吧!”边说边冲他们一挤眼。几个人立刻就明白了,赶紧回头,暗中给他们打掩护去了。 皇上跟着高力来到牢房,哥舒早就过来撤走看守,自己暗处给他们望风。高力让皇上在远处听音,自己来到牢栏外,也作疯逗他道:“上官飞,不是神仙降世吗?太上老君来了,看你可有法术?” 上官飞一听就知道他把皇上给带来了。(世间情感很是奇妙,除了缘份还有天份;除了交情、交往,还有一种交往叫神交。可能从未蒙面,也可能素昧平生,单闻其名就足以交心,或如在某个特殊的环境下,就一个眼神、半句话,就能领会对方所有用意,感受交情以外的深切感受,快速辨别对方的真诚程度,达到快速反馈信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第六感应。’)高力与上官飞之间不曾交往,也就缘于精神上的欣赏,今天在这个特殊情况下,发挥了作用。 上官飞马上作出反应,疯狂叫道:“太上老君有令:明日出师不利,丝绸裹身打弹,车轮压死妖怪。仙道利刺黑袍,大神天兵降下,尔等还不快跑?”说完大笑一阵,又呆滞片刻,然后把头甩成拨浪鼓,忽然又冲高力凶道:“天兵来了!妖孽,哪里跑!”然后又抓地铺草砸他。 “你自己疯吧!洒家不陪你玩了!”高力将他扔出来的草又扔了回去,然后站起来来到皇上身边:“皇上,我看他病得不轻,我们还是走吧?” 皇上也是惋惜地看了看上官飞,回头刚要走,忽然又停下:“等等!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呢……?”皇上寻思一会儿,又抽身回来牢里,“牢头呢?快打开牢门,朕要见他!” 高力找来钥匙,皇上几步跨了进去:“上官飞,朕知道你没疯,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皇上!……”上官飞也不能再装了,赶紧跪倒,把扬湖陷害他们的原因,和他军中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然后说,“也不知皇上跟契丹有何恩怨,邱潇才换下书信,要害皇上?” “你们跟邱潇交情深厚,他要害朕,你会不知?他契丹王当年进宫结盟,竟然贼性不改,污皇妃、辱我皇室;杀士兵,挑衅我兵将威严。他不来找朕,朕也会去找他算账!”皇上也是气愤填膛。 “至于扬湖,他都有跟朕解释,所说为难也是有情可原的。”皇上又说。 “皇上,不服水土,是扬湖自己下毒制造的假像,……”薛虎走了进来说。他又把一个布袋拿到皇上面前,“这是我那天在他们倒掉的饭菜里留下的,皇上可让军医查验。” 高力接了过来,打开看看,一股霉臭冲得他赶紧捂住口鼻,将布袋又扎了起来。 “他故意拖延不前,还杖打申、胡二位将军,不让将士们请命。后来听说皇上亲自前来,他怕没法交代才下的药。”薛虎又说。 “他这是为何?”皇上将信将疑。 “他派了受重伤的申、胡二将,带着五千老弱残兵,来城关救援,您说他这救援还添乱?”王将军突然走过来也气愤地说。 “你……你们……?你们这是故意引朕来的?”皇上这才明白高力的用意。 “皇上!奴才该死!实不该隐瞒皇上,可又怕皇上不信,不肯跟奴才来,所以才……。” “为了朝庭安稳,早日赶走幡辽、契丹,还请皇上早下决断!”众将军一起跪倒恳请。 “如果真如此,朕一定严惩不怠!……你们,去把他抓来见朕!”皇上将信将疑地说道。 “皇上且慢!……扬湖除了亲兵卫队,家中的弯刀营估计也带了出来,这个时候抓他,是必有一场血拼。怕是幡营闻风而动,趁乱出击,潼关就真的不保了!”上官飞赶忙劝阻道。 “那你说怎么办?”皇上不耐烦地说。 “皇上先不要惊动他,待赶走幡辽再抓他不迟。” “你已然有了退敌之计?” “皇上若信我,我明日就替您去契丹劝他们退兵。契丹人一撤,幡将一除,萧启龙还不乖乖退兵?”上官飞胸有成竹地说。 “皇上不要担心,师爷已经把全盘计划都想好了!就等皇上来裁定,这几天我们得挂出免战牌,待铠甲做好了再去捉拿幡将。只是扬湖那边还要皇上去打发。”王忠嗣说。 “朕放你出城,你要是跑了怎么办?”皇上不放心地说。 “师爷和苏大人若是不忠,何苦舍身取义?”哥舒过来急道。 “皇上!我等敢以性命担保!师爷若是不回,您就砍下我等项上人头!”众将一起跪倒说。 “皇上,诸位将军,给我几日时间,我一定劝服契丹退兵!”上官飞感动地冲着将军们一抱拳说。 “好!那朕就给你一个使者身份,出使契丹。军情紧急,你要快去快回!” “是。” 第二天,上官飞临行交代一番,这才由哥舒他们偷偷送出城去。 第150章,逃亡之出使契丹 邱潇回到契丹,老王爷耶木真可是又喜又悲,父子是抱头痛哭。然后又擦擦眼泪,拉着邱潇左瞧瞧右望望:“嗯,是我大漠的雄鹰!结实、壮悍!是该找中原皇帝讨回血债的时候了!” “父王,阵前战况如何?”邱潇急忙问。 “唐军节节败退,如今退守潼关,禅师正在幡辽大营指挥作战。听说敌营来了个上将,而且还是个女的,连伤幡营三员大将,最后被那个黑衣云魔给收拾了!”耶木真高兴地说。 “哦?不会是她吧?……那她没怎么样吧?”邱潇略有所悟,紧张地问。 “听说投了幡营,应该没什么事。……哀?她是谁呀?”耶木真奇怪地问。 “是我在中原结识的朋友,他们的小孩我都已经带来了!……如果真是他们,倒是不足为惧。可是他们正在受朝庭通缉,怎么敢露面?……”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小宝现在在哪里?” “在后面营帐里。” “那我去看看他。” 他起身过来看看小宝。 小宝一看到他就问:“萧叔叔,我娘他们呢?” “你娘他们啊?……在后面,很快就会来了。” 邱潇拉过他哄道。然后又看着他弯腰问他:“在这里习不习惯?他们都对你好不好?” “这里的人都很奇怪,说话又听不懂,不好。”小宝摇着头说。 “那你从今天开始就跟在叔叔身边吧!这里可是叔叔的家,以后跟叔叔一起学说这里的话,好不好?” “好!”小宝高兴了。 “那你以后见着你娘怎么说啊?” “我会说叔叔好多好话!”小宝马上乖巧地说。 “真是个古灵精怪!”邱潇摸一摸他的头,温和地对他说,“光说好话还不行,你得让你娘他们长住在这里,那边皇上要杀你娘他们,那就叫他们上叔叔这里来,叔叔这儿就是你们永远的家。” “噢。”小宝扑闪着大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乖!跟叔叔骑马去!”邱潇骑上马,带他看看大漠,又看看草原,然后又去马场,教他骑马射箭。 这天,耶木真正在帐中看着兵书,忽听兵士来报,中原派来一个使臣,说是前来议和。 “还议和?将他割下一只耳朵赶回去,让他告诉他们小皇帝,我和他国这笔血债,不灭不能消我契丹族人心头之恨!”耶木真恨得一拳打穿桌面。 士兵们一听,有人把上官飞摁住,有人拉长他的耳朵,有人蹭刀“苍苍”,就来割他耳朵。“剁你一只耳朵给我们大王下酒,谁叫你耳根子软,这么爱听狗皇帝使唤?”上官飞一见,急得大喊,“邱兄救我!” “嗯?……”士兵们一愣,也不道他说的是什么,放下刀说:“汉狗都是软骨头,一动刀子就求饶。” “也是,杀猪还得嚎几声,哪能管他叫不叫唤?”另一个取笑说。 “哈哈哈……!”说得大伙儿一阵哄笑。 上官飞也听不懂契丹话,看表情也知不是什么好话。但重任在身,怎能计较?他忙用下巴使劲够着胸前,一个劲地说到:“这是你们契丹人的信物,我要见这个象牙角的主人!” 士兵们听不懂他的话,但看动作就是在找东西,忙伸手在他的怀里摸出了象牙角。 “象牙号角?”士兵们赶紧拿着象牙角来见耶木真:“禀大王!那小子身上有这个。……” 耶木真接过来一看,忙吩咐道:“快给贵客松绑,一定要厚礼相待!……你们几个快去找小王子回来!” “嗨!” 士兵们回来,赶紧给他松下绑绳,又笑容可掬地“哇啦哇啦”说了一通道歉的话,然后挽着他的胳膊,领着他来见耶木真。 “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士兵们不懂礼数,还望贵客莫怪!”耶木真抚胸礼下。(耶木真跳崖摔伤,在中原鱼民家里也呆了不少时间,所以也学会不少中原礼节和话语) “大王有礼了!”从这些士兵对他的恭敬程度,上官飞也猜出他就是契丹国王,赶忙一礼敬上。 “贵客请坐!来人,给客人上茶!”耶木真一面吩咐侍从,一面拿着象牙角问:“这个你是哪里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 “你可知道这个象牙角代表什么?” “上官学浅,还请大王指教。”上官飞赶紧说。 “这是我契丹国宝,代表的是王者号令。” “啊?”上官飞大惊。 “阿瓦把他送给你,可见他对你的信任程度,和感情之深。……”耶木真看着他说。 “阿瓦……谁呀?”上官飞有点儿明知故问,他是不敢相信。 “邱潇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阿瓦。” “哦……,”上官飞这才明白邱潇''以前的种种古怪行为,在这个身份下就解释为不奇怪了!……想到这儿,他又不禁问:“你们跟前朝皇帝,到底有何恩冤,以至于发兵攻打?” 不提此事便罢,一提起此事,耶木真又想起那个差点毁掉他一切的年代。他颤抖着嘴唇讲述着当年陷害与血腥。最后说:“李旦这个狗皇帝,早有心灭我契丹。又怕出师无名,所以才诱我入宫,酒中下药,不惜杀皇妃嫁祸,这才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好在天不灭我契丹,大漠风沙让族人躲过那场浩劫,留下后继。此仇不报,何以为君王?……你也看到了,你们中原皇帝忠奸不辨,喜怒无常,你们早就该弃暗投明了!” 上官飞听罢赶紧说:“我听着中间好像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误会就能放纵陷害于不察,而追杀我们?还举兵灭我的族人吗?”耶木真怒道。 “那你当时要是不逃走,把话说清楚了,不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吗?” “他是有意陷害,我还能说得清楚吗?不走更是死路一条!……真是汉狗难养!阿瓦对你这么好,你还向着狗皇帝说话?”耶木真气恼道。 “我……”上官飞被斥得不知作何解答。 “上官叔叔!”就在这时,小宝跑了进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撒着娇说,“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嘛?人家找不到你们,可担心了!……哎?我娘呢?” “叔叔这不是接你来了吗?你娘……还得过一段时间。”上官飞说到苏婉,嗓子有点发涩。 “上官兄,真是希客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邱潇听说中原派来个使节,而且还拿着象牙角,就知道是上官飞来了,他没想到中原皇帝还会派他来出使劝和。所以故作不知地笑道。 “我是来……” “对不住啊?刚才出去狩猎去了,待慢了啊?……”邱潇赶忙岔开话题说,“你这一路也是辛苦,小宝,领你上官飞叔叔去你房间休息一下,你们爷儿俩好久不见了,好好亲热亲热吧!”他又摸摸小宝的头说,“知道怎么亲热吧?” “知道。”小宝脆生生答应,然后拉着上官飞来到自己的房间。 “小宝,”上官飞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问,“这里的人对你好不好?” “萧叔叔对我可好了!还有那个爷爷,都有教我骑马射箭。这里的人都可爱极了!抢着给我拿好吃的,还陪我玩……”小家伙乐呵呵地说。 “那你还想回去吗?”上官飞知道邱潇的用意,故意问。 “不想。”小宝摇一摇头说,“回去还要被杀头,我不要回去,萧叔叔说了,这里才是我们永远的家。……上官叔叔,我不要走了好不好?”小宝拉着他的手央求道。 上官飞把他抱坐在腿上,温声反问:“那你不要娘啦?” “要啊?让娘也过来住嘛?” “你娘要是不过来呢?” “为什么?中原皇帝都要杀她头了!她干嘛不过来?”小宝不明白地问。 上官飞闻言一愣,他忙拉过他的小手问:“小宝,叔叔问你:要是你娘让你受委屈了,你会不会恨娘?” “不知道。”小家伙还真是聪明,知道上官飞在考他,所以给他来个懵懂的回答。 “那你会不会因此就不要娘了呢?”上官飞又问。 “不会!”小宝坚定地摇一摇头。 “好孩子!这就对了!……”上官飞耐心教导,“中原呢……是生养我们的地方,就好比爹跟娘,娘也有烦恼的时候,也有生病的时候啊?……那个时候她或许是不经意地伤害了你,让你受了委屈,那我们怎么办呢?……我们得帮娘消除烦恼,把娘的病治好,娘健康了、开心了,就不会再犯错了,她也会常想想生病的原因,就会发现自己也犯错了,也就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噢……。”小宝点点头,然后问:“那我们还要回去吗?” “要。萧叔叔这儿就像是亲戚家,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哪有在亲戚家住一辈子的?……等仗打完了,叔叔会带着你和娘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永久的家,好不好?” 上官飞轻轻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道。 “嗯。”小宝使劲一点头。 “乖,那咱们睡觉吧!”上官飞哄着小宝躺下了。 邱潇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心彻底凉了!回来帐中马上吩咐士兵:“明日他要是来找我和父王,就说我们没在,可能去军营了,也可能去狩猎了。” “阿瓦,你这是何故?”耶木真不明白地问。 “这家伙愚木脑袋,太顽固不化了!”邱潇气呼呼地说。“他既然愿意愚忠,那我就让他丧国!看他可有去处?他不是来作说客的吗?那我们就给他来个避而不见。把他拖到南蛮城破,小皇帝被擒为止!” “那小王爷为何不杀了他?省了许多麻烦?”一个将士说。 “我们跟中原是国与国的战争,能不伤及无辜,尽量少生杀戮。他只是个中原弃民,杀之又有何用?”邱潇说。 “阿瓦做得对。我们跟中原的恩怨,是国仇家恨,与中原百姓无关,中原也有你我的恩人,自当相惜。” “多谢父王体谅!” “大王和王子以仁制仁,以德报怨,必定兴国安邦!” 众将士一齐扶胸禀礼道。 “好了,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明天就按阿瓦的意思做吧!”…… 第151章,逃亡之沙底说客(上) 第151章〔逃亡〕之(沙底说客) 第二天一早,上官飞就来到耶木真的帐篷,亲兵守卫拦住他:“大王不在帐中。【零↑九△小↓說△網】” “哦?去哪里了?……那我进帐内等他就是。”上官飞想了想说。 “大王今日可能去了两军阵前,你等也没用,还是请回吧!” “那你们王子呢?” “王子可能狩猎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归。” “哦……”上官飞明白了,他们这是故意躲着自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人家不见,又有什么办法。上官飞只得回房。 小宝一见他回来,就拉着他说:“上官飞叔叔,我们骑马去吧!大草原好好玩!” “好!叔叔今天就陪你骑马去!”上官飞跟着小宝来到马场,有侍从给他们牵过来一匹马,上官飞跨上马背,然后拉上小宝,带着他遛马去了。 邱潇远远看着,笑了笑,然后叫过亲兵:“去传将军们来帅帐议事,你们十步一个暗哨,一见他回来,马上通报!” “嗨!” 上官飞那有心游览草原风光,跑着跑着忽然停下,把小宝也抱下马来。 “上官叔叔,为什么不走啦?”小宝不高兴地问。 “小宝,想不想让娘高兴?”上官飞拉过他问。 “想。” “那你帮叔叔一个忙。” “什么忙?” “会哭吗?” “……”小宝糊涂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好,你现在回去,见到人就哭,就说我摔下山崖了。” “这里都是平原。没有大山?”小宝望着他诧异道。 “那不是!……小山也能摔死人。”上官飞一指前面的山丘。 “叔叔也骗人?”小宝笑话他说。 “叔叔在救人,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上官飞摸摸他的小脑袋说, “那叔叔不骗人,你现在往回走,不许回头,等我数到一百下,你才准回头。【零↑九△小↓說△網】” “叔叔要搞什么?”小宝好奇地问。 “不是想让娘高兴吗?听话!”上官飞拉下脸唬道。 “噢。”小宝听话地转头就走。 “一……,二……,三……,四……,”上官飞边数边把马牵上山丘,然后飞快地从马搭子里抽出斩马刀,猛地砍向那马,趁着马疼得“嗷”地一纵之际,又奋力一推,将它推下山去。自己也赶紧躲了起来。 小宝听着他数数,忽然听到“嗷”的一声,赶忙回过头来,却不见了上官飞和马。他赶紧跑回来找,发现山丘上有血迹,在往下看,他吓坏了:尽是坠落的痕迹。“叔叔真的掉下山崖了?……上官叔叔!……” 他吓哭了,赶紧跑回去叫人。 邱潇、耶木真正在跟将士们研究怎么攻城,就听小宝哭喊着回来。他怕又上官飞的诡计,也就没有出来,叫守卫去拦住他。 守卫出来,拦下他问:“怎么啦?” “上官叔叔……叔叔他……掉下悬崖了!……你快去救他!”小宝拉住他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哦?在哪里?” “在那边!”小宝拽着他就往回跑。 见他们走远,邱潇忍不住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禀小王爷,小宝说,您那个朋友跌下悬崖了。”守兵答道。 “嗤!听他瞎说?这里哪来的悬崖?有山也没有五岳一半高呢!”邱潇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可是,也能摔死人……”那守卫小声说道。 “啊?……那还不快去看看?”邱潇紧张道。 “阿瓦,让他们去就行了,我们还要议事。别担心,我看你那朋友没那么短命。”耶木真出来说道。邱潇又回来帐中,继续讨论。 先前去的那个守卫忽然慌慌张张闯进来禀道:“王爷,不好了!您那朋友真的掉下山崖去了!地上都是擦破的血迹,好像是马失前蹄,被带了下去……。” “啊?……那还不赶快去救?”邱潇吓坏了!耶木真也吓坏了:毕竟是个使臣,出了事就算不用对南蛮皇帝交代,可让友邦怎么看?……于是带着众人来到出事的地方。 小宝扁着小嘴,哭得这个惨:“潇叔叔,……你跑到哪里去了?……上官叔叔他……,我要我上官叔叔……!” “小宝别哭,都是潇叔叔不好,不该躲着他。……”邱潇把他抱在怀里,内疚地说。耶木真也赶紧下令: “你们,快去山下找人,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不用找了!”上官飞从不远处的沙堆里冒出头来,放下遮住脸的衣袖、然后跃出沙堆,抖了抖身上的沙尘,又甩一甩头上的沙粒,然后看着邱潇笑道:“想见你们一面可真了容易不啊?……” 第151章,逃亡之沙底说客(下) “上官飞!……我杀了你!”邱潇现在是什么心情?――是又喜又气,又急又恼。【零↑九△小↓說△網】一种被愚弄后的感觉转化成了怒火,他“噌”地抽出宝剑,架住他的脖子。 小宝看见上官飞也是又喜又急,刚要扑过去撒娇,却见邱潇拿剑要杀他,又赶紧过来拉住邱潇:“不要杀我上官叔叔!” “把他抱走!我不想再见到他!”邱潇一见,更加恼火。 “不嘛!我不要走!我要跟上官叔叔在一起!”小宝在那士兵怀里又打又踢。 “小宝听话,跟他们回去,你潇叔叔跟我闹着玩呢!” 上官飞哄他说。 小宝这才安静地被那士兵抱走。 “谁跟你开玩笑!上官飞,我可待你如上宾?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玩弄我的感情?……本来还不想杀你,现在非杀了你不可!” 邱潇怒气难消。 “多谢邱兄关爱!”上官飞咧嘴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死,要不然谁陪你斗气啊?……你律部大堂可也害我一回?咱俩算是两清了!” “你……,来人!把他绑了!等我收拾完南蛮皇帝,再来收你!”邱潇气恨恨地说。 “慢着!如果你不想知道真相,就先杀了我,再去找皇上!”上官飞甩开士兵,厉声说道。 “真相?什么真相?” “如果是有人不想你们两国交好,故意设陷离间,你们也不想知道吗?”上官飞反问。“你是说有人故意制造事端?……那也你们皇上用人不慎、护患养奸!让我们死了那么多的人?这笔帐怎能算清?”邱潇想想还是气愤难抑。 “你们是死伤惨重,可我国也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还搭上皇妃娘娘。我听皇上说,原先皇上也有所察觉,所以派人来追你们回去协助调查,谁知你们把送信的都给杀了,先皇这才动了天怒。……” “这都是他的托词!想让我会去协商,还在丛林中伏击?可怜的落娃王妃,为救我和孩子,把命断送在了那里。我若不是点昏阿瓦,跳下悬崖,我们父子也早就命丧你们南蛮荒野!……”耶木真悲愤地说。 “那你们就更不该犯我们中原,当年若不是我们中原百姓相救,哪有你们父子的今天?……”上官飞又向着邱潇说:“天宇真人对你的良苦用心,你也应该明了,他是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更不想你造太多杀戮,所以才不告诉你身世,他宁愿自废武功,宁愿下半生背着药罐。……可见他爱你之心,何次于你亲身爹娘?……你虽生在契丹,却是喝着我中原的水长大,你怎么忍心看着跟你一起长大的、一起玩耍过的、五岳山下的平民遭受你的士兵们的涂炭?”上官飞激动的责问。 “我……”邱潇被说得松下手来。 “上官飞!知道你能言善辩。少在这里蛊惑我家小王子?我这就把你宰了,看你还怎么诱惑?”一个将士跳过来就要动手。 “住手!”耶木真忙喝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放了他!”他又对着上官飞怒道:“回去告诉你们小皇上,不日我就会亲率大军杀上潼关,拿下的人头!” “大王,冤有头,债有主,您都不想查查罪魁祸首,就这么与我们皇上拼个你死我活了,那罪魁祸首该有多称心如意?”上官飞讥笑道。 “你说什么?”耶木真脑火地瞪着他。 “看幡辽野心勃勃,早就对你我两国虎视眈眈,这个大王也早就明白,否则也不去中原结盟。现在你帮他们灭我中原,那接下来被灭的应该就是你们了!有我中原的在,你才安,中原灭,你也危,我笑大王怎么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上官飞不屑地说。 “哼!中原灭亡与我契丹何连,说大话不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将领冷哼一声说道。 “我中原与幡辽势均力敌,所以他们才不敢轻易举兵,有我们中原的牵制,你们才能得以喘息生存如果中原被灭,你们这些个小国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倾刻间被收服的小事?”上官飞也冷颜回‘敬’道。 “你一个逃犯、弃民,冒这么大的危险,这么死心踏地来给他当说客?你不觉得你可笑又可悲吗?”邱潇没好气说道。 “就算不为皇室,为我同胞国人,为了婉儿,我虽死也无憾!”上官飞昂然答道。 “我的话还请大王仔细斟酌,如果大王肯退兵,我会帮你查出当年的始作蛹者。”上官飞又说。 “就算抛开前仇不说,我们现在撤兵,怎敢保证你们皇上不会重蹈复足,再来灭我契丹?”耶木真终于松了口。 “这个……,在下也有一个良策……” “什么良策?”邱潇急忙问。 “这个嘛……,我得跟大王私聊,越少人知道越好。”上官飞神秘地笑笑。 “你又要搞什么鬼?”邱潇怀疑道。 “在你们的地盘上,我还能搞什么鬼?”上官飞一摊手,作了个无可倷何的姿态。 “你们都退下!”耶木真命道。 “父王!……” “你也下去吧!他是你的朋友,我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这家伙他……”邱潇还是不放心上官飞。 “你还是走吧,国人大计!再不走,我可连大王都不告诉喽?”上官飞冲着他翻眼做了个鬼脸。 “下去!”耶木真命道。 邱潇只得退出帐外。 上官飞赶紧关上门,又把耶木真拉到寝帐,这才说: “大王可知小王子在中原有了心仪之人?” “哦?……哪家姑娘?”耶木真面露喜色,急忙问。 “我们的玉宁公主。”上官飞答道。 “她……?仇人之女,怎可联姻?”耶木真脸一冷说。 “王爷,自古是冤家宜解不易结。你们两国误会这么深,就算我查出罪魁祸首,你们这怨还是解不了,何苦难为两个有情人?”上官飞劝说道。 “这事就算我不反对,阿瓦他同意,你们皇上他能同意吗?” “大王不用担心,这事不是还有公主吗?本来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皇上还亲口问了邱潇的意思,问他愿不愿入宫?结果出了这事。……身世之迷一揭开,您是高兴了,可苦了他们俩了!原本相爱的一对人忽然成了仇家,您说他们心里有多难受?身为长辈,您也不想看到小王子一生都不幸福不是?……” “这样的仇恨,阿瓦能同意吗?免强成全了他们也不会幸福的。”耶木真担忧说。 “所以才不告诉他……,” 上官飞出主意道,“等大婚那天,他一揭盖头,忽然发现是自己喜欢的人,那该多高兴?那个时候他还有怨言吗?有的只能是感激,所以会更加孝敬您的。您看啊?你们两国这么一和亲,既是成全了他们,又安定了民生,两国间还能相互学习,互通有无。最大的收益就是外邦再不敢来进犯,因为你们是一家至亲,谁还敢觊觎?” “嗯,你说得有点道理。” 耶木真点点头。 “什么叫有点道理?我这可全是道理。”上官飞反驳说。 “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查出罪魁祸首?” “这个……您得给点儿时间。您先把兵撤走,我才有空去查。” “我可没闲功夫听你胡弄?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查不出主凶,我就举兵杀上城楼,活捉小皇帝!”耶木真恼怒道。 “好!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后保证查出罪魁祸首,还大家一个真相!”上官飞一口应允。 “那好,我就等三日后再退兵。……那你们皇上什么时候给人那?”耶木真又问。 “这个,我还真得跟皇上商量商量,毕竟是公主出嫁,总得办得风风光光,你也不想委屈了小王子不是?” “那你快回去跟小皇帝说说,他同意了再说别的。” “大王,您这语气不行。应该说商谈,要不然见着面又得伤和气。”上官飞忙指点说。 “话随你说,我们都是直肠人,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耶木真冲他一瞪眼。 “上官也就敬仰大王的这点豪爽!”上官飞冲他一竖大母指。 邱潇扒在帐外,一句没听到,也不知道上官飞在搞什鬼,急得刚想破门而入,上官飞出来了,一见他故作惊讶道:“邱兄还没走啊?” “上官飞!你到底搞什么鬼?”邱潇一把抓住他的前襟,逼问道。 “啊瓦,不得无礼!”耶木真后面斥道。 “小王子有话可直接问大王,我得赶紧走了!小宝还拜托小王子暂且照顾一下,告辞!”他挣脱开邱潇,又笑着冲他一抱拳:“后会有期了!告辞!” “父王,你们都说什么啦?”看上官飞神神秘秘地走了,邱潇忙问。 “没什么,就是关于撤兵的事。” “您同意啦?” “还得看他们表现,你先派人把禅师叫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好。”邱潇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 ―――――――――――――――――― ――――――――――――――上传真成问题,可能是手机的关系。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希望大家看得高兴 。 第152章,逃亡之弑血成仁 上官飞上次出来,还是好了萧启龙了。【零↑九△小↓說△網】他听士兵说唐营出来个人,好像是那个什么疯了的师爷。他那天听苏婉提起过这个人,说是和她一起被通缉的人。于是说:“不要阻拦,放他过来。” 所有兵丁没有阻拦,悄无声息地放他过去。看他去了契丹方向,萧启龙又后悔得什么似的:他不会是在装疯吧?为什么不投我的营帐?……不会是去契丹游说,劝他们撤兵的吧?早知道就该把他拦下。……好在我们两国正在联合攻打中原,否则麻烦就大了!……想到这里,他赶紧命令士兵:“严密监视此人,一发现踪迹,马上把他抓来见我!” 上官飞出营的时候太顺利,他也知道回来的时候一定有麻烦,不如直接去趟幡营,一来确定一下苏婉是否安全;二来探探他们在我军是否安插了眼线?……所以回来他大摇大摆地直闯幡营。 “告诉你们元帅,就说上官飞来找他要人来了!” 幡兵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一拥而上,把他擒住,五花大绑地押来见萧启龙。 “这个师爷还真有胆识!居然敢直闯我大营?……我不妨问问他去契丹干什么去了?”于是他看了看上官飞说:“你胆子不小,敢闯本帅阵营?” “我是来要人来了!”上官飞直接了当地说。 萧启龙一听笑了: “久闻上官师爷才学过人,有勇有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敢到我大帐要人的……,有胆!”他一挑大母指,又问:“你要什么人?” “我妻苏婉。” “苏巡案?……原来你们已经成亲?那是可喜可贺!……来人!去请苏将军!” 萧启龙一边吩咐士兵,一边给他松绑:“不知是苏将军的夫婿,多有得罪!” “什么?她已经投城了?……不可能!”上官飞吃惊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幡辽雄师,势不可挡,审时度势、是智者所为。”萧启龙笑笑又问,“那你去契丹,又是为何?” “我也是去要人的。” “你去契丹要什么人那?” 萧启龙奇怪道。 “我们的孩子小宝。他们不给人,非要她亲自去领,所以我就上这里来了。”上官飞照直说。 “我还以为你不是去投城就是去当说客的呢?”萧启龙故意试探一下。 “人生过半,才知真情可贵,只是一个‘情’字难却。”上官飞毫不避讳地说。 萧启龙原以为他装疯卖傻,是想去投城的。没想到上官飞的回答竟出乎他的意料。他看着上官飞点点头说:“你们中原有句老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你跟苏将军感情这么深,不如也投我大营,这样你们就能长相厮守了!”萧启龙趁机劝降。 “元帅唤在下所为何事?” 苏婉走了进来问。 “婉儿!”上官飞紧步上前。 “上官?……你怎么来了?”苏婉惊愕了! “看你不见,叫我如何安心?……”上官飞眼里噙着辛酸的泪花。 “你……”在这种场合下见面,苏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苏婉没事,上官飞这才彻底宽心,心疼地看着问: “你是怎么会没事的?有没有哪里受伤?” “嗳!你还盼着我有事啊?就知道你这种男人不靠谱。走走走!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让我看到!” 苏婉正愁找不到理由打发他,一听这话,赶紧佯装生气地推他走。(她大概一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徒孙,不喜欢吗?……那我这就把他废了!”云魔忽然出现在门口,听到她这样说,马上抬起袖子。 “嗳嗳!祖师,慢、慢!我只是试探一下他对我可是真的忠心,没说不喜欢……。”苏婉慌忙拦住他,面带羞涩地说,然后又对上官飞喝道:“你若真的舍不得我,就也投了元帅帐下吧!我们都是朝庭要犯,叛国了也不丢人,谁让他冤枉我们的?还有不冤枉也叛国的呢!” 上官飞岂能不懂她说这话的用意?心想三日期限太短,不如就留在这里,和她一起查清内鬼吧?于是说:“婉儿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只是怕元帅不敢收我。……”他又看着萧启龙说。 “为什么不敢?师爷此话怎何意?”萧启龙很是诧异。 “我先去了契丹,后又来投你,你还敢收?”上官飞反问。【零↑九△小↓說△網】 “就这个呀?”萧启龙一笑说,“我们两国现在已是联邦,投他投我不都一样?……不过,还是师爷睿智,投到我的帐下一定不会让你吃亏。你们放心,你们的小孩,本帅替你要去。” “那就多谢元帅!” 二人双双礼谢。 “放心,这事包在本帅身上。”萧启龙又看着苏婉他们说:“上官师爷这些日子受苦了!苏将军快带他下去歇息去吧!” “是。”苏婉答应一声拉着上官飞就走。 见云魔要跟上他们,萧启龙赶忙拉住:“他们小两口团聚,一定有很多私密的话要说,您老人家就不要去打扰了!” “嗯?……”云魔回头瞪了瞪他,一嘴的不高兴。(瞪眼是瞎猜的,斗篷盖着半面脸,哪儿能看到?只看到撅着的嘴了。‘龇牙搞笑’。) 苏婉把上官飞拉到自己房间,关起房门小声责备: “你来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上官飞一把抱住她,大声说:“我想你了!”边说边朝她使了个眼神。 苏婉马上明白了,故作娇滴滴地说道:“哎呀!干什么嘛?好痒……!讨厌!……” “谁讨厌?……快过来给我亲亲!……想死我了!宝贝儿!”上官飞边说边把床摇得“嘎吱,吱嘎”作响。然后息了腊烛,后面就是窃窃低笑了!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 可笑坏了帐外这两个人!捂住嘴悄然回头,来到帅帐禀告:“禀元帅!小两口小别胜新婚,可腻歪了!……这会儿可能是拼累了,才睡着了!”两人边说还憋不住地乐。 “那他们说了什么没有?”萧启龙问。 “没有,尽是打情骂俏的话。”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萧启龙这才放心去休息。 过了老半天,苏婉才忍不住问:“有人监视吗?” “你以为萧启龙这元帅是吃干饭的?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就相信我?”上官飞说。 “啊?那怎么办?……出去看看?” “这会儿估计是回去报‘平安’去了。”上官飞说。 “你不在城里,跑出来干嘛?”苏婉又责怪他说。 “想你了!真的!”上官飞又抱紧她,在她耳鬓痴痴地说。 “别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苏婉甩开他说。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去契丹劝他们退兵去了。” “真去了?……那他们答应了没有?” “答应倒是答应了,就是限我三日查出当年制造血案的罪魁祸首……” “三天……?还是二十年前的事?开什么玩笑?这你也敢答应?” “阵前还在拼杀,多一天就多死好多人,所以我就答应了。……我总觉得制造离间跟幡辽脱不了关系,因为只有他们才有理解阻拦我国跟契丹结盟。” “不错。我听萧启龙说,他早年就在宫里安插了眼线,只是不告诉我他是谁。我本来是想劝云魔离开的,可听他这么说,我又留下来了。不查出内鬼,国永远不得安稳。”苏婉说。 “那我明天直接问他吧!” “你直接问?那他能说吗?”苏婉不能苟同。 “你不懂,这叫虚虚实实。出城那么顺利,就知道是萧启龙给我留着的门,我的一切也都在他的监控之中,所以我才来的幡营,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实话,以博得他的信任。后年就好说话了!” “真有你的!……”苏婉推了他一把,佩服地说。 “那你怎么赏我?”上官飞握住她的手,色迷迷地问。 “赏你几巴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苏婉抽回手,生气道。 “不会吧?这么没人情味?人家为你可就差发疯了,你还这样对人家?……”上官飞抱住她耍赖。 “别疯了!,赶紧睡觉。三天限期你不着急啊?”苏婉提醒他说。 “所以才要你陪嘛?要不然我哪儿能睡得着觉?”上官飞不依不饶。 看着上官飞在身边撒赖,苏婉忽然想到灵魔剑,不由心情沉重地说:“上官,你听着:我们……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上官飞忽地起身,紧张地问。 “我杀血成魔了!”苏婉看着销魂剑,把蓝灵光的由来告诉了他。 “什么鬼剑这么邪乎?”上官飞一听急了!一把抢过宝剑。 “上官!对不起!……这把剑用一次,魔性就重一次,我也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用的,没想到真的成魔了!……”苏婉拽住宝剑,泪流满面地说。 “什么人啊魔的?正道自在人心。童成有爱,杀血也没见成魔?倒是超生成剑灵了!你我有情,所以你也不会成魔的。”上官飞不愿相信。 “是真的!已经变化了!”苏婉痛苦地告诉他自己身体的变化。 “婉儿别急,没什么大不了!你是人、我是人,你成魔我跟你成魔。……”上官飞强压慌乱的情绪安慰她说。 “不行!我们都成魔了,小宝怎么办?”苏婉推开他哭道。 上官飞被推坐到地上,又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就这样又人魔疏途了!叫他如何心甘?……沉阴半响,他才哑着嗓子说:“好,我都听你的。那你让我最后看一眼销魂剑好吗?没有灯光,我不能看到你的脸,你既然跟它容为了一体,那我就看看它吧!明天我就要走了,也许此生再不能相见,你……能满足我吗?” 苏婉听得心碾碎了似的疼,她无力地垂下手去。 上官飞拿剑在手,慢慢抽出宝剑,含泪在漆黑中看了一眼苏婉,悄悄的把手蹭上剑锋。顿时光亮一炫,把整房间照得通亮。 “上官你干什么?”苏婉大惊,赶忙夺过宝剑,抓起他的手来看。 “我说过,今生唯你不共。你若成人,我与你携老;你要成魔我为你弑刀!” “上官飞!你混蛋!”苏婉撕心地大叫。 “婉儿!”上官飞抱住她,将头紧紧贴在她的胸前,抚活她将死的心。…… 云魔正在房中打坐练功,忽然感觉到一阵窒息。他赶紧提气,却发现功气逆转。一看手上魔铁,也发不出一点儿魔力。他发疯般地闯进苏婉的房间:“是谁?……谁破了我的蓝灵魔法?……是谁――!”绝望的嚎叫声,几乎要震翻整个幡营。 苏婉赶忙抱紧上官飞,大气也不敢出。 萧启龙正在睡觉,忽然感觉地动山摇,吓得一轱辘爬起来,赶紧出帐查看。看到这幅情景,也不由纳闷奇怪道: “师祖您这是怎么啦?” 第153章,逃亡之紧锣密鼓(上) 云魔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把抓起上官飞:“是不是你干的?” “师祖,不关他的事。我们……”苏婉赶紧上去拉住他说。 云魔猛一搡上官飞,又抓起销魂剑看了看,气得甩乱了头发:“是谁――!”他又扔掉宝剑,发疯般地跑了出去,冲进营帐,抓住士兵们,凶狠地问:“是你?”士兵们不知啥情况,看着他慎人的模样,吓得一个劲地摇头。气得他将这些士兵一个一个地扔出帐外,摔得这些个兵丁哭爹喊娘。 萧启龙一叫吓坏了!赶紧命令大家都躲开他,自己追上他,离远的喊道:“云魔师祖!不要动气!我知道是谁了!” “嗯?……”云魔转过头来,飞身过来,一把捏住他的脖子问:“说!是谁?” “是……南蛮……他们……用的诡计。……”萧启龙上气接不了下气,艰难地说。 云魔一松手,瞪着他问:“当真?” 萧启龙摸摸脖子,缓了缓气,心想:老魔头还真不好利用,弄不好还会伤及自身?……我先把他引到唐营那边再说。他现在疯成这个样子,还能分出真假?……但看到他逼视的蓝眼,还是有点儿心虚地说道:“真……真的。没……没骗您。” “可恶!”云魔一甩头发,要奔唐营。 看到云魔这样,上官飞紧捏住割破的手指,不让他发现。被他搡倒在地上,脑子片刻断顿后又马上反应:看他发疯的样子,是我破了他的魔法了!没想到我的血还能解除魔性?这么看来,婉儿是得救了!……他心里一阵狂喜,但立刻又意识到:他现在疯狂地在找原因,闹翻了幡营,萧启龙会不会把他引向唐营?……不行!我得去阻止他。……想到这里,他一骨碌爬起来。 “上官,你怎么样?” 见他坐在地上半天没动,现在又忽地跳起来,苏婉紧张地地问。 “我没事。我们赶紧出去,拦住云魔。”…… 他们刚出来,就听到萧启龙的话,慌忙拦住奔回头的云魔:“师祖,您不能去!” 他又故作不知地对着萧启龙说:“元帅,师祖这么单枪匹马地去,岂不危险?……你还不赶紧劝劝?” “嗯?……敢拦我?”云魔拂袖一绕,就把上官飞绕倒在地。苏婉也赶紧拉住他说:“师祖,上官也是为您好。” “不要拦我!否则连你一起削!”云魔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飞奔而去。 “我跟你一起去!”苏婉也展剑追了上去。 “等等我!”上官飞也随后追赶。 萧启龙见状,赶紧叫过士兵:“你们几个,快去契丹大营中报信,让他们赶快出兵,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让他们快来配合我们攻城!” 他又对将领们说:“赶快集合队伍,带好用具,准备攻城!” 契丹这边,耶律郸回来听完耶木真的话,也点头赞道:“好一个‘沙底说客’!这个上官师爷,还真是高明?他说的虽是道理,但我们也不能全信,他一个逃犯,怎能做得了小皇上的主?” “禅师所言极是,那我们就先等等那边的消息。”耶木真点点头说。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萧启龙派人传信,说今日攻城,让我们这边派兵围剿。还说是个千载难缝的好机会。 ” 耶木真看看耶律郸问:“我们现在怎么办?上官飞那里三日期限未到,这边又叫出兵,我怎么做都有失信义。……” “大王,依臣拙见,不如就出兵。把兵扎在三十里外,等上官飞的消息,不就只差一天了吗?一天之后咱们再出兵,既不得罪幡辽,也不违背信义。……”耶律郸说。 “嗯。禅师言之有理。那就点兵出发,开往潼关!” “儿臣这就去集结兵将!” 邱潇赶紧起身出帐。 “嗳嗳!回来。阿瓦,此次出征,你不得上阵在家等我的消息。”耶木真叫住他说。耶木是怕他现在参与攻城,和亲之后小两口会有隔阂,所以不让他随军出剿。 “为什么?”邱潇不明白地问。 “我跟上官师爷有约在先,不能告诉你,你听令就是。”耶木真只得搪塞说。 “这个混蛋上官飞!还管起我来了?”邱潇气得牙痒痒。 “他也是为你好,你下去去吧!我们出发!” 看着耶木真率兵走远,邱潇又换上便装,悄悄尾随。…… 第153章,逃亡之紧锣密鼓(下) 中原这边,李光带着上官飞的书信来扬州找骆春龙,骆看罢书信,赶紧拿出绸缎面料,送往各家裁缝铺,由李光亲自监工,紧催慢赶,终于完工。看骆春龙忙里忙外,又拿出那么多的布匹捐献,这又吃又住的,李光实在不好意思:“叫骆老板费心又破费,实在过意不去,我回去禀明皇上,一定给你补偿。” “李将军客气了!师爷和巡府大人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们。更何况是国难当头,有需要我理应首当其充。” “那战事紧急,我们代三关将士和潼城百姓就此谢过!告辞!” 李光又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 王忠嗣一见他就说:“你可回来了!赶快送去让先头将士穿上,敌军马上就要攻城了!” “啊?” “幡辽那个黑衣怪人杀过来了!后面跟着的还是苏巡案,和上官师爷。……你也快去准备迎战!” “什么?怎么会?”李光不敢相信,“难道他们就是内鬼?” “都打过来了,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王忠嗣急道。 皇上闻讯要亲上城楼看看,被高力拦下:“皇上,听说那云魔功力深厚,法术邪恶,您不能上去,我替您去看看。【零↑九△小↓說△網】”高力来到城楼,看阵前打得激烈,又看云魔,苏婉他们飞将过来,不由恶狠狠地瞪一眼施浩男:“看看你的好兄弟?骗术还真是高超?” “你们赶快放箭拦截!……我这就下去把他们抓来请罪!”施浩男真是又悔又恨又痛心,一边指挥守兵放箭阻挡,一边要下楼出城去抓上官飞他们。 “站住!你想和他们理应外合吗?”扬坏水赶紧喝道。 “那你们要我怎么做?”施浩男是着急加上火,眼睛都红了。 “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你现在就自刎谢罪!”扬坏水逼迫道。 “不要!……”见施浩男落默地举起金刀,高力赶忙阻止,又对着扬怀水斥道:“扬先锋,皇上还在这里,好像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施先锋是有罪,最多也只是不察,他要谢罪,也得当面向皇上谢罪?” “你……”扬怀水无话答辩,直气得眼冒青烟,却也无可倷何。(因为他知道高力是皇上的亲信,又得罪不起。) 几个人正在城楼僵持,云魔就挥袖拨开箭雨,飞上城头,后面带着个苏婉。 “苏大胆!你竟然敢投敌?”高力一见,一斗佛尘迎上前去。苏婉也来不及解释,赶紧先招架。 施浩男惊愣片刻,赶紧来拦云魔。 扬坏水趁机悄悄地溜下城去。迎面碰上哥舒几个人:“扬先锋,上面正在激战,你不上去帮忙,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我去通知元帅。……”这小子结结巴巴地说。 “是吗?我看你是贪生怕死吧?”几个人逼视着他说。 “那……你们去禀告吧!我……我一个先锋官,岂……岂会怕死?我这就去……去把他拿下给你们看?”扬坏水看着他们威逼的眼神,哆哆嗦嗦地说着,转头连跌带爬地上了城楼。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能把谁拿下?几为将军也是气他狗仗人势,从不办人事,所以把他逼了回来。) 扬坏水哆哆嗦嗦地说着,转头连跌带爬地上了城楼,颤颤巍巍地举起剑来,紧张地找着下手的机会。 云魔看到他想打架又不敢靠前,只是远远地东一剑,西一剑的瞎起哄,气得一甩袖子,一下子把他打出一丈开外,差点摔下城楼,吓得这小子也顾不上疼痛,连溜带滚地爬下城楼。 几位将军一见,是既好气又好笑,摇一摇,赶快上得楼来。 施浩男金刀闪闪,舞向云魔。 “金刀?你就是杀我徒弟的凶手?……还我徒弟命来!” 云魔一见金刀,怒吼一声,抖袍袖揽过他的金刀,那手袍袖直扑他面门。 “施先锋小心!”哥舒他们后面惊叫一声、赶紧上来解救。就这样,施浩南还是被他的内力震得吐了口血。看云魔再次举袖杀向将士们,苏婉虚晃一招冲过来叫道:“不要打了!” 众人都是一愣。 “师祖,您上当了!消灵魔的人是我。”苏婉把剑亮给他看, “为什么?”云魔瞪着她问。 “我不想成魔,弑了他的血。”苏婉也不敢说实话,怕他去找上官飞的麻烦。 “阴阳通容,魔法归平……?”云魔看着销魂剑喃喃自语道。 “萧启龙想利用你所以才那么说的,他是想让您与中原将士两败俱伤,他好趁机攻城的。”苏婉又说。 “为什么?……我杀了你们!……”云魔怒吼一声,来抓苏婉。众将赶紧拦住他。 “你们别管我,快去保护皇上!皇上身边有内奸!”苏婉赶忙说。 “啊?”高力闻言慌忙走了。 “你知道是谁?” “还没查清就出这事了!上官跟契丹有三天之约,三天查出内鬼,他们就退兵。……你们快去找内鬼!” 听苏婉这样说,施浩男终于落下心来,“你一个人怎么对付他?行不行?”他不放心地问。 “他是童成、罗一刀的师父,你们不要伤害他,让我来劝劝他。”苏婉又对云魔说道:“童成他们确是死在中原,可真的不关皇上和金刀侍卫的事啊!是罗一刀怪自己害死了童成,一心求死,求施侍卫成全的。幡辽是想利用您,才故意歪曲事实,激起你的怒火?”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 ――――――――――――――――――老毛病又犯了,只能这样了。为感谢书友们的支持,今晚加更。 第154章,逃亡之原行毕露 邱潇尾随大军独自来到潼关,也混在攻城的队伍当中,来在城下,趁乱从侧门飞上城楼,悄悄地摸进城里,寻找皇上的住地。 皇上在屋里也是急得团团转。扬湖走进来,皇上一见他就迫不及待问:“城楼上怎么样了?” “皇上不用担心,这么高的城池,哪儿能说破就破得了的?” “那将士们呢?” “将士们正在布置防御,很快会来汇报战况的。……”他正说着,扬坏水鼻青脸肿地闯了进来:“禀皇上,幡将……打进来了!” “什么?”皇上大惊失色。 “皇上不用怕,不是还有守将们吗?就算真的打到了这里,不是还有老臣吗?”扬湖安抚着他说。 皇上一听,稍稍安下心来。 扬湖又冲这扬怀水喝斥道: “这么慌慌张张干什么?你身为先锋还不身先士足,下去迎战?”边说边一抬下巴。 “是。”扬怀水赶紧走开。 “扬爱卿,你看朕现在怎么办啊?”皇上一着急,忘了那日上官飞的牢房之说。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了进来,紧跟着飞来一人直逼向皇上:“小皇帝!是我们清算的时候到了!拿命来!” 皇上抬头一看,见是邱潇,也脖然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若是王室,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今日我们就好好算算这笔旧帐!”说完一展上方宝剑,迎了上来。 “不要!”小公主听闻幡将打进城来,就急急忙忙来找皇上,一见此情景马上跑过来挡在二人中间。 “我不知道当年是发生了怎样的事?如果确实是我父皇的不是,那父债女还,你就杀了我吧!”她看着邱潇说。 “闪开!要还也是他还!他该不会是个没担当的男人吧?那他又怎配是个国君?” 邱潇脑火地说。 “皇妹让开!今天朕必须跟他作个了断!”皇上一推她说。 “皇兄,你打不过他的。” 小公主急道。 “朕不是对手,不是还有元帅在吗?……扬元帅,把他拿下!”皇上冲着扬湖命令道。 “哈哈哈……!”邱潇一听,大笑了起来,“亏你还恬不知耻地称自己为圣君?竟连身边的人是何角色都不知道?也该你灭国覆城。……”他又对着扬湖说道,“扬元帅,把这丫头拉走!我跟小皇帝决一死战!” “啊……?”皇上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恨恨地说:“扬湖,朕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相信了你呢?” “皇上,这事也不能全怪我,是他们逼我的。”扬湖这时还顾点儿羞耻,推委说道。 “你果然是奸臣逆贼,我竟然不相信苏婉他们,信了你?”皇上懊恼地自责。 “小皇上,要怪就怪人们生来就爱听赞美之词,有几人能听得惯批评之语?什么真命天子?皇上也就是个凡人,整日沉浸在忘我的自大之中,怎能察觉?……所以你这个龙椅,人人都能坐得,我当然也能坐上去。……”扬湖原行毕露。 “扬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怪不得你要陷害苏大胆他们,原来是怕他们查你?”玉宁公主也气愤地斥责。 “查?他们自己不也投城了吗?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幡辽国大君贤,又能保我蹬上皇位,我何乐而不为?” 扬湖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你早就投了幡辽了?”皇上吃惊道 “没错。就算邱大侠不来找我,我也会帮这个忙的。”老贼龇牙一笑,又对邱潇说,“大侠快把他拿下,江山我分你一份。” “真是君昏臣奸,连我都敢胡弄?”邱潇气道。 “大侠莫怪,你又没有问我?如今我们都是自己人,帮谁不是帮?……”扬湖的嘴脸真是无耻之极, “当年不是老夫在贡酒里下了迷药,怎么能让中原、契丹反目成仇?”老贼还自鸣得意地笑道。 原来这扬湖早年就在汝阳平李道的手下当差,唐中宗李显在位时,李旦和李道都是极力表现,为朝庭的稳定都立下了战功。后来李显猝死,也有人传说,是宫斗暗害。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有天知道。他死后,他的将士们便举兵拥立李旦为皇上,这让李道很是不爽。他想重新夺回帝位,必须要靠外力。他看扬湖很有头脑,能说会道又办事得体,所以派他去幡辽议和,共商复帝大计。 他和李旦这两个人都曾在战场跟他们幡辽照过面,所以拥戴谁、他们都不愿意。不过既然有这么个让他们内斗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过的。于是威胁利诱,说通扬湖为他们卖力,假意敷衍着李道。 李道得到回报,赶紧准备复愎大计。他就把扬湖送入宫中当差,让他随时报告李旦在宫里的一举一动。 为了巩固江山,李旦决定与周边国家结盟,以抗幡辽。李道得到消息后,密令扬湖从中作梗,破坏他们和谈。扬湖就想了个办法,买通御善房的管事,让他到御善房当差,这样,他就有机会做手脚了。于是,他就在御酒里下了少许迷药,多饮多迷,少饮少迷,谁也不会怀疑有人在酒里下了毒。待他们都昏迷后,又由汝阳王的人把耶木真抬到偏房,然后把当时皇上的宠妃香妃也抬到偏房。香妃当时饮得比较少,给他们一搬弄醒了过来,这些人一看吓坏了,赶紧捂住她的口鼻,直到她不再挣扎才放手。然后把她抱到床上,解开衣裙,这才赶紧走人。李道又怕皇上追查,这才故意放耶木真出宫,在宫外追杀。……这才有了他们的灭族惨案。 也是因为这件事,幡辽和李道更是赏识这扬湖。这边李道保他一路攀升;那边幡辽供他厚禄。这小子一面得着这两边的好处,一面讨着皇上李旦的欢心。(因为出了这事,皇上李旦一直闷闷不乐,他就常常编用各种瞎话来宽慰皇上。)皇上也觉得他说话养心,很会来事,在宰相姚祟病逝后,就封了他为宰相。也是因为这件事,李旦越发觉得自己管理朝政力不从心,于是就皇位让位给了现在的小皇帝。后来一首谣歌暴出李道的阴谋,小皇上铲除了李道之后,又封了个女官苏婉,没想到这个苏婉一上任,明查暗访,尽做些损害他利益的事。为了自保,他赶紧收敛,将财产转入各处暗藏。就这样,还是让她破坏了他的不少财产,所以他对苏婉是怀恨在心、如哽在喉,就想方设法地设计陷害。 这次幡辽与契丹联合攻打中原,要他鼎力相助,允他成功之后,帝王之位归他,这老小子岂能不卖力?于是在皇上问他可否愿意领兵挂帅时,一口答应,目的是要掌握兵权。拖延进关、是想等待时机;仗打申、胡二将,是想威慑兵将、便于到时发号施令。又趁他们不备,打晕看守,放走铁弩。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上官飞、苏婉会混在他的军中,打乱他的全盘计划:离散薛、申、胡和两万多将士;阵前措败幡辽的锐气;上官飞又装疯卖傻引他上钩,然后布置除奸退敌大计。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苏婉杀血成魔,让上官飞又陷入绝望当中,决心弑血成仁,不想奇迹出现,居然还解了魔性?这才激怒云魔,狂找根由。上官飞捏紧割破的手指,靠在苏婉怀里,动都不敢动,生怕让他发现。 萧启龙害怕云魔,于来个一箭双雕,先把他支到唐营,然后趁机攻城。扬湖得到消息,赶紧过来稳住皇上,待他们攻破城门,再一举拿下。不想半路杀出个邱潇,要拿皇上问罪。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契丹小王子,以为是来助他拿下城池的,于是得意地和盘托出。可把皇上和邱潇气坏了! “老贼!原来是你?”邱潇举剑就砍。 这老小子就是反应快,短暂的惊愣之后,一把抓住也在愣神的小公主,挡在身前。 “啊?公主?”邱潇慌忙收剑。 “别管我!杀了这个罪魁祸首!”玉宁公主喊道。 “别过来!过来我就先杀了他!”扬湖一边威吓着他们一边冲着外面喊:“先锋官哪里?” 扬怀水是扬湖一手拉拔起来的,最会看他的眼色行事,差不多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扬湖只要一撂蹶子,他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样的屎。……扬湖也深知他没什么能耐,怕他坏事,所以没明确指示。可这小子从他的动态也猜出个八九,于是一回去就招急亲信和弯刀营的人,在帐外等待命令,现在听到命令,赶紧冲了进来。 皇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直到这时才大喊:“快抓住他!” 高力听到苏婉的话,慌忙跑回来保护皇上,第一眼就看见邱潇了,又听皇上那样说,抖佛尘就来拿邱潇。邱潇见小公主被抓,正在为难救还是不救?又见高力佛尘剑过来,赶紧举剑招架。扬怀水保着扬湖,趁机溜了出来。 第155章·逃亡之大破幡兵 见他们逃走,邱潇急得猛地磕开高力的佛尘,“还打什么打?快去救公主!” “啊?”高力这才发现被扬湖挟持的小公主。【零↑九△小↓說△網】“扬湖?……你真是内鬼?” “扬湖!放下公主,我给你留个全尸。如若不然——将你剜心剔骨,剁成碎片!”邱潇咬着牙说道。 “你到底什么人?为何要帮他们?”扬湖还不明白地问。 “契丹的勇士、族人,还有那个怀抱婴儿的契丹王妃,你?不会忘了吧?那个孩子就是我!把你剔骨剜心都是便宜你,我要把你的族人也统统凌迟了!剁烂了!”邱潇从咬碎的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痛得眉头凑紧,嘴唇不住的颤抖。 扬湖害怕得一把勒紧小公主:“公主在我手里,你敢怎样?” “她的生死与我何干?我族人被屠杀,他们也有份!护奸养患,她们活该!”邱潇冷酷地说道。 小公主明白他此时的痛,自己现在也是痛不欲生,冲着他拼命叫道:“邱潇你这个懦夫!灭族杀亲之仇不报,你才不是丈夫!快动手!” “住嘴!再动一动,现在就杀了你!”扬湖一搡她,喝道。 “扬湖!我咒你家上十八代祖宗不得超生!下十八代子孙都不得好死!”小公主愤恨地骂着,挣扎着猛一口咬住她勒着自己脖子的手。痛得扬湖狠狠地一掌打去,小公主当下就昏了过去。 “玉宁!”邱潇与皇上同时心疼地叫道。 扬湖拖着她就跑。 “扬湖——!”邱潇大喝一声,冲了过来。扬怀水现在知道了扬湖的目的了,也知道自己走不了,这回可真拼了命了!举刀拦住邱潇,他还不知道邱潇的功夫,所以自不量力地迎头就劈。邱潇现在是怒火中烧,哪还会避让?挥剑直上,直削他的大刀。扬怀水哪禁得住他这十成功力?手一软、心一酥,眼一直、口一张,就如噴泉般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这家伙坏水吐完,也就倒地不起了。 “水儿!”扬湖心痛得大叫了一声。 那些个弯刀营的死士挥舞着弯刀也冲了过来,邱潇飞身凌空一扫宝剑,寒光一炫,“叮叮当当”几声,弯刀非残即豁,纷纷掉落地下。他又顺势奋力一划,这些个死士就倒下多半。 其他的亲兵一见,都吓得不敢再动了。 高力也展佛尘来拿扬湖,扬湖抱紧小公主,惶恐地朝后退着。 “扬湖!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快快放下公主?” 苏婉忽然站在他身后说。 把扬湖吓地一激灵,回头一看是苏婉,更加紧张地瞪着她说:“不要过来!不要逼我!否则我会抱着她一起跳下去!”边说边退向城楼。 “不要!”皇上急忙冲上前,又只是站在那里好言劝说,“扬湖,放下玉宁,朕给你一条活路。” 走投无路的扬湖,这个时候也感觉性命不保,绝望地笑道:“嘿嘿……,给我活路?鬼才相信?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还会放过我?……我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不过有公主陪葬,也就不冤枉了!嘿嘿!……”那笑声比哭更难听。他来到城墻边,扭头看看城下,看幡营士兵们的攻势更加猛烈,他露出一线希望,不禁慰然笑了:“小皇帝,城就快守不住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不奉陪了!”说着抱着小公主跳下城楼。 “公主!”高兴、苏婉,急忙飞身来抓,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玉宁!”邱潇这时候是悔恨交加:明明有机会救她的,你为什么不救?……公主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都见死不救?邱潇,你太不是个东西了!怎配当一国储君?……想到这里,他抬手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 上官飞不会轻功,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夹在了攻城的队伍当中。萧启龙也来到城下,亲自督战。忽然瞥见上官飞,连忙叫道:“契丹大军因何不到?你熟悉路径,快去帮我催催!” “元帅,城内情况不明,我们这么强功会不会吃亏啊?”上官飞有意问。 “你放心,扬元帅已经在城里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到时候他会挟持小皇上跟我们里应外合的。你快去催兵就是。”萧启龙急道。 “哦……”上官飞先是惊呆,后来一想,有了内鬼的消息就好,就先用他解一下燃眉之急,快去让契丹那边退兵了!……我得赶紧走! 他走不一会儿,就看看契丹大旗远远飘扬,他心里一怔,加快了脚步。 “邱兄,大王!我罪魁祸首的消息了!”他老远就喊道。 “哦?” 耶木真他们闻声走了出来。 “人在哪里?”耶木真问。 “我们约好三天,大王为何发兵?”上官飞生气的责问。 “怕你和你们小皇帝不守信用。我们在此等消息、不为过吧?”耶律郸在后面说, “你还是把人交出来吧!” “当年的始作者就是现在的宰相扬湖。” “他?听阿瓦说了,他确实是个大奸之人。可怎么确定他就是当年的始作蛹者?”耶木真怀疑地问。 “还有萧启龙,……是他亲口说的。”上官飞也只能这么说。 “那他人呢?”耶律郸问道。 “他人在城内,幡兵正在攻城……”上官飞还真不好回答。 “这么说……你没带人来?”耶木真逼视着他问。 “现在战事紧张,没法把他带出来。你们放心,等幡兵一退,我一定会把他送到大王的面前。”上官飞赶紧说。 “那阿瓦跟你们公主的婚事呢?你们皇上怎么说?”耶木真又问。 “这个大王无须担心,小公主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只要她愿意,没人拦得了。” “我看你是在糊弄我们大王吧?要人没人、要话没话,让我们怎么信你?”耶律郸把脸一放,边说边抽出斩马刀。 “别难为他了!让他走!”邱潇失魂落魄魂走过来,消沉地说了声,便走进大帐内。 “阿瓦,怎么啦?不是叫你不来吗?你怎么又来了?”耶木真追进来问。 上官飞看他脸色不对,后面也跟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玉宁公主没了!……都是我害的!……”邱潇喃喃自责。 “什么?你去潼关啦?……小公主怎么没的?”上官飞抓住他急切地问。 “是你杀了她……?”见邱潇痛苦地摇着头,上官飞急得甩手就给他一耳光,“你混蛋!你知道她对你有多痴心吗?明知你仇视她还处处护着你。为了替你查清当年真相,绝食逼太后恩准;又架刀逼皇上同意她随军来这里,为的就是怕你们打起来,再加仇怨。你倒好,放着使阴谋的幡辽、扬湖不去杀,却杀一个一心为你的她?你还是不是人……?”上官飞痛心地说着。 “敢打我们小王子?我宰了你!”有将士操起兵刃就跳了过来。 “住手!”邱潇摸都没摸一下自己的脸,沉声喝道。(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里的痛吧?) “父王,给我一队勇士,我要踏平幡营,报仇雪恨!”邱潇的眼眸里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阿瓦,你怎么知道是幡辽作祟?”耶木真有点儿不敢确定地问。 “是扬湖,……他把什么都说了!”邱潇想着扬湖抱着小公主跳楼的情景,心情跌到了谷底。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出兵?”耶木真一听,也是怒冲顶门:“勇士们!给亲人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快速前进,踏平幡营!” “是!踏平幡营!报仇雪恨!”将士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响彻云霄! 这边王忠嗣他们城楼上听到了苏婉的话,这才去了心疑,赶紧命令按照上官飞的布置,出城迎敌。 云魔得知被骗,也是气得不行,莫头就飞下城楼,来找萧启龙算账。萧启龙赶紧命令将领们围攻他。 云魔的灵光魔法被毁,又发疯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功力了!眼见阿里次四挥舞着十八环流星弹,把他团团困在当中。这边逃回来的铁弩也遛着钢爪,向他抓来。 “嗯?……”云魔瞪着蓝眼,脑火地挥袖猛扑。不想一颗流弹打到眼睛,他顿时头晕目眩,看不到方向。铁弩趁机甩开铁爪,阿里次四,也抽出弯刀就机一刀刺去。两人一前一后,直插入他的前后心。把云魔疼得大嚎一声,两手抓住兵刃,奋力拔出,反向打回。他现在是双目失明,又加身受重伤,哪能打准? 这二人一偏身接过兵器又扑了上来。 “云魔师祖!” 苏婉随着众将出城迎敌,一看此情景,赶紧飞奔过来,一把扶住快要倒下的云魔。 众将也赶忙截住阿里次四跟铁弩。 云魔满口吐血,对着苏婉微微笑道:“我本不杀人,可堕入魔性,事事无倷……。谢谢你!终于让我解……解脱了!……”边说边垂下了手,魔铁手套也脱落了下来。 将士们穿着缎面铠甲,围住阿里次四。阿里次四见流弹对他的失去作用,急得扔掉流弹、甩开弯刀,仗着个高上下翻飞。那边围住铁弩的,是这波退去、那波来,黄绫蓝锻,如海水波涛镶上金钻,在日光下是分外的刺眼,这帮人的旋番上阵,晃得这两个人是眼花撩乱。一个不留神,就被划上一刀,痛得神筋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又来一剑。……这二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乱刀之下。 耶律宏烈趁苏婉还在伤神,举钺就砍。苏婉放下云魔,一按剑鞘宝珠,弹出销魂宝剑迎上。 她现在是人剑合一,用起剑来也得心应手,剑在掌中如流云拨弦,弹跳顺滑;道道柔光,闪出好看的音符,绕得人心乱神迷,无力应战。 把个耶律宏烈怄得直吐气泡:什么魔剑还这么扰人?本来就未必是她对手,加上这个魔法,我更得小心了!……不能硬拼,那就只能智取了!(他还不知道上官飞弑血驱魔的事,)于是虚晃一刀,撤马就跑。苏婉紧紧追赶。 他把苏婉引进阵营,凭着阵营的结构布置与苏婉玩起了“捉迷藏”。苏婉生在中原,见都没见这些帐篷,哪还知道他阵营的结构?只得一处一处乱剑消毁,直累得她精疲力尽。耶律宏烈见是出击的时候了,赶紧出刀砍去。…… 就在这时,远出传来喊杀声: “杀啊!冲啊!给死去的亲人报仇啊!”他们冲进幡营,就是一阵乱砍乱杀。 萧启龙抬头一看,见是契丹的兵,他吓坏了!赶忙下令撤兵。“契丹人临阵倒戈了!快撤!” 退鼓声闷闷地响起,这帮正在攻城的幡兵,闻声“哗”地往下一撤。这边是中原兵将,那边是契丹大军,哪儿那么容易撤下来?除了被对面砍杀,稍有不慎还会被自己人踩踏。这下这帮幡兵这个惨噢!——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皇上站在城楼上,一见此情景,马上下令,大开城门,趁胜追击。 耶律宏烈听到退鼓,也无心恋战。赶忙跳出来归队指挥撤退。 真是兵败如山倒哇!还好萧启龙眼皮薄,撤军令下得早,才有机会带着残兵败将,逃出关去。 第156章,逃亡之重整朝纲 契丹士兵,想起灭族之恨。放火烧了幡辽营帐,还不解恨,又在死去的幡兵身上乱砍一阵,方才罢休。 有人在城角下,找到扬湖和小公主,把他们抬到城内。(这扬湖原本是抱着一线希望,以为跳下来就有人救他,没想到城楼那么高,跳下来就一命呜呼了!) 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对契丹也有个交代,皇上命人砍下扬湖的脑袋悬于城楼,以正国法。 王忠嗣和邱潇他们直把幡兵追出中原,才收兵回城。 分道的时候,王忠嗣冲着耶木真一抱拳:“多谢大王出兵相救!” 想到了小公主,邱潇心里头就难受,他远远看一眼城楼,径自打马默默地走了。 耶木真心情也是很复杂,所以也没有说话,一挥手,带着大军回契丹去了。 小公主被救回来的时候,军医一查还有一口气。(凡高处坠落,总是重物首先落地。小公主身子轻,自然是后扬湖着地,又刚巧摔在他的身上,她本来就是被打昏的,这一摔更是昏迷不醒了。)军医也只会治个外伤,对小公主这伤就束手无策了,皇上很是着急,决定马上班师回朝。上官飞又跟他提了提和亲之事,皇上看一眼昏迷中的玉宁,叹了口气说:“唉!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她要是真的喜欢,那朕都依她。” “你跟苏大胆也随朕回去吧!朕还你们清白。” “谢皇上!” 京城这边得到皇上凯旋归来的消息,人人振奋!百姓们载歌载舞、夹道相迎。大臣们也是喜情难抑,表现在脸上,喜笑颜开地迎到十里长亭。嫔妃们更是涂脂抹粉,浓装盛服地在宫外迎候。太医们接到消息,也都早早地在城门口等待。杜若秋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也是仔细打扮一番,夹在人群中迎接施浩男。 只有崔不悔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夹在人群当中,看到这幅场景、想想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又悄悄地溜了出来,赶紧奔回家中。 太后得知小公的事可心疼坏了!亲自照顾着,一旁看着太医们给药诊治。【零↑九△小↓說△網】 妃嫔们算是白忙活一场了!皇上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急急忙忙上了金龙宝殿: “朕亲征数日,方知朝纲不整、祸国央民!……武士哪里?立即查抄尚书府,追剿扬氏余孽!”他又扫一眼群臣问:“崔不悔呢?……速速将这个逆臣抓来见朕!” “是!” 崔不悔刚收拾好东西,准备逃走,武士们就冲了进来,一人提着一条胳膊,给提上殿来。崔不悔看到皇上,两腿发软,跪爬在地上解释说:“皇上!老臣实在不知扬湖叛国逆反哪!劫银一事,是老臣一时糊涂,中了他的圈套。……诬陷苏巡案他们,也……也是为他所利用啊?……”老贼还妄想脱罪。 “哼!崔不悔,你利用职权、贪赃枉法,私设钱庄、开逍春楼、伙同扬湖劫镖银,还恶意陷害忠良。……你也是罪不可恕!皇上怒斥道。” “啊?皇上您都知道……?”崔不悔一听,骨头都酥了:“皇上开恩那!求皇上念在老臣多年来尽心扶佐皇上的份上,饶臣一死吧?……”崔不悔磕头如点炮,哀哀求道。 “哼!若不是苏卿力查,朕差点让你们这些个乱臣贼子毁了江山社稷?……”皇上怒冲冲一拍龙案:“武士哪里?将崔不悔削去官职,没收其家财,推出五门开刀问斩!将其后嗣贬回老家,永不得入朝为官!” “……”崔不悔闻言,吓得面色惨白、呆如木鸡,木然地被武士们拖了下去。 皇上又看了看众大臣说:“其他众卿皆引以为诫,刻守纲规,各尽本能!” “扬湖勾结外贼、蓄谋篡位,禁军统领为虎作猖,施浩男杀之有功无过。又在阵前杀敌立功,现免其死罪,另加封为禁军统领,金刀为号可随时调动各路禁军。”皇上又说。 “谢皇上隆恩!”施浩男赶紧谢恩。【零↑九△小↓說△網】 “王忠嗣忠勇可嘉,特封为守城节度使,通管边塞各城关!其他将士各晋升三级,赏银千两。另外再给你拨银万两,犒赏三军!”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忠嗣领旨跪谢圣恩。 “高力护架有功,除了大内总管,另赐一等武士称号,护卫朕的左右。” “多谢皇上恩宠!皇上洪福齐天!万岁、万万岁!”高力连忙跪倒谢过。 “至于你……苏大胆,”皇上看了看苏婉声音极其柔和地说,“你还真是大胆,竟不顾朕的颜面,缕次顶撞。这次立下大功,虽然可以将功补过,但是,朕还是要考虑考虑是否让你官复原职……”(敢情这皇上对苏婉拒昏一事,思想上还没有磨过弯来?……) 苏婉尬在那里,哪儿敢说话? “还有你——上官飞。都是被她给带坏了,也学会胆大妄为!竟然敢公然抗旨,不来应试?但念你这次出使契丹,除奸退敌,功在社稷。现宰相之位空缺,你又正好合适,所以封为当朝宰相。……” “皇上!朝中能人比比皆是,上官只怕……”上官飞慌忙说道。 “嗯?……上官飞,你又想抗旨吗?”皇上一瞪眼打断他说,“朕不会让你就这么上任的,待会儿让人给你拿份今科的试卷,为了在朝堂站住脚,你必须给朕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皇上!可我……” “怎么?还想让朕治你个抗旨不遵吗?……退朝!”皇上还真怕他拒绝,赶紧散朝。 “这……”上官飞无倷,只得领旨。 几个人出了宫,一直在宫外等候的杜若秋马上迎了上来:“姐姐!上官!怎么样?皇上有没有再怪你们?” “皇上不但没怪还封官了!”施浩男走过来说道。 “施大哥,皇上封他们什么官了?是不是比原来那个大?”杜若秋兴奋地拉着施浩男问。 “当朝宰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噢?”施浩男也高兴地说。 “那你呢?皇上封你什么了?”杜若秋又看着他问。 “我嘛……还是老本行……。”施浩男腼腆地笑笑。 “管他什么官,人平安回来就好。”杜若秋高兴地说。 “什么情况?”这二人一对一句,说得苏婉、上官飞都无法插话,不禁奇怪看着他们问道。 “啊?……”问得这二人脸顿时就红了。 “哦……,明白了!”上官飞领悟地笑道。 “明白什么了你?……你个臭小子,尽胡说八道!”施浩男赶忙过来堵住他的嘴。 苏婉一见,也赶忙把杜若秋拉到一边小声问:“你们俩……,这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杜若秋娇羞地搪塞。 “不对呀?一定有情况?看你们俩见面,比我们都亲?……” “你胡说什么?……我们就是你们不在的时候,见面比较多……”杜若秋低下头,羞怯地说。 “哦……,我懂了!”苏婉冲着她怪怪地笑道。 “哎呀,你懂什么啦?尽瞎说!”杜若秋红着脸,抡起拳头就要打她,“就知道欺负我?看我不打你?” 苏婉笑着躲开,又抓住她的手取笑道:“没事脸红什么?要不要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你自己还没送出去,还要撮合别人?省省吧!”杜若秋也戏笑她。 “我?……就不劳你操心了!”苏婉脸上也是一阵红晕,然后正色对她说:“你是该找个人嫁了!施浩男粗中有细,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姐姐!瞎说什么?没有的事,让他听到多难为情?我什么出生?怎么配得上他?”杜若秋嗔怪她说。 “哦……,知道了!你是怕他嫌弃你?你放心,我一定让他风风光光地取了你!”苏婉边说边走了过来。 “喂!……”杜若秋没叫住她,只得怯怯地躲在一边。 “施统领,听说你趁我们不在欺负我妹子了……?”苏婉一张嘴就责问道。惊得施浩男惶恐地辩解说:“没有哇?我们……就……就只是说……说说话,拉……哦!没拉过手!” 上官飞一看笑坏了,心说:婉儿这木瓜还真敢问?……看到他大哥那急坏的表情,他“扑哧”笑出声来,又假装埋怨苏婉: “婉儿,你咋这么不会说话呢?看把我大哥给急的?不就是找她谈谈心,暖暖被窝……哦,还不对!手没拉过哈?那等成亲了再拉哈?” “好哇!你们俩竟然一唱一和来损你大哥?”施浩男这下明白了,“苏婉,看你们俩都到这份上了,也该改口叫我声大哥了吧?” “我……”苏婉被他这一问,倒是臊红了脸。 “谁让你老大不取?等你取了大嫂,她就大哥大嫂一块儿叫吧?”上官飞连忙替她解围。“我看你要是真想让人家叫大哥,就赶快取了吧?” “臭小子!尽寻你大哥穷开心!人家要是没意思,你让大哥以后怎么再跟人家见面?”施浩男砸了他一拳,往那边瞟了一眼,小声责怪道。 “我刚才那意思你还没明白啊?……那肯定是人家让问的呀?你不回话,人家可真的要伤心的呃?”苏婉压下刚才的尴尬,又提醒他说。 “真的?……” “可不是?……”苏婉又跑到那边把杜若秋拽了过来, “你们俩自己商量商量,选什么日子过门?我们回府中看一看。”苏婉把杜若秋推到他的身边,然后拉着上官飞跑了。 “喂!你们俩不着急啊?” 看他们跑远,施浩男这才看一眼杜若秋说:“若秋妹妹,我说过,我只要能活着回来,就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知妹妹可否愿意?” “施大哥都不嫌若秋出身底贱,允小妹高攀,小妹当然是求之不得……”杜若秋低头垂目,羞答答地小声说道。 “你同意啦?”施浩男欣喜地看着她,缓缓把她拉进怀里。 第157章,逃亡之难为和亲 宫内,皇上和太后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小公主的醒来,太医们还在她的床前不停地忙碌着。豆灵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小公主的脸上,看她眼皮动了动,立刻惊喜地叫道:“公主醒了!公主醒过来了!” “可算醒过来了!”太后双手合掌、抬头向天、念念有词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皇上也忙坐到她床头,抚摸着她的额头,心疼地说道:“皇妹,你总算是醒了!可把皇兄吓坏了!” 玉宁公主缓缓睁开眼睛,看一眼屋里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惊恐地说道:“我这是在哪里?” 太后拉过她的手,心疼地说:“这是你的宫邸啊?你到家了!你昏迷了这么多天,可吓死哀家了!” “你是谁呀?……潇大哥呢?”小公主抽回手,用眼在屋内搜寻一遍问。 屋里的人都蒙了!好不容易盼到她醒来了,却又是这个结果?太后痛惜得差点昏过去。 “母后!”皇上一把扶住她,又对太后宫里的人说,“快扶太后回宫去歇着!”一边又赶紧吩咐高力道: “快去宣上官飞、苏婉进宫!” 小公主昏迷不醒,苏婉他们心情也很担心,现在听高力说出了这样的状况,心里一沉,赶忙进得宫来。 皇上双手抱着头,苦恼地说:“玉宁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和亲?那契丹王子能要她吗?” “皇上,他若是真爱小公主,一定会取她的。”上官飞说。 “就算他国愿意取,朕也不能嫁啊?她这个样子,契丹王肯定会让他再立王妃,那我们玉宁有多可怜?”皇上摇着头说。 “皇上,我听高公公说了,她醒来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邱潇。要想公主彻底全愈,还得把她送到邱潇身边,只有他能唤醒她的记忆。……说不定她一见到邱潇就正常了呢?那岂不就是皆大欢喜?” “就算邱潇肯念旧情,可是契丹王又如何能答应?” 皇上担忧道。【零↑九△小↓說△網】 “我们先不告诉他们实情,等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反对也晚了!”上官飞说。 “朕还是觉得不妥,万一他知道我们骗他,不是更会难为皇妹,鄙视我中原?”皇上还是摇一摇头,“又不知邱潇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朕也不想他违心求全。再说母后那边,又怎么舍得?……” “那……我去劝劝太后?”上官飞说。 公主府中,苏婉拉着小公主的手说道:“公主,你看看我,我是苏大胆啊?我们一起查过案,吵过架,斗过嘴,您都忘了吗?” “嘻嘻,你骗人!你是潇大哥,装个女子我就认不处你啦?”玉宁莞尔一笑,又抱住她的胳膊撒娇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求你了!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看看她?这……这该如何是好哟?”太后看着她,泪水滔滔。 “太后不要过于伤心,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既然喜欢邱潇,不如就将她嫁到邱潇身边,一来利于两国联邦,二来有利于她的病情恢复。” “她都这个样子了!还嫁那么远?叫哀家如何舍得?万一受了委屈,如何是好?”太后怎么也不同意。 “太后放心,小王子不会亏待她的。”上官飞一旁劝道。 “眼下是还会念念过去的情份,可以后呢……?”太后还是不能同意。 “那就先不谈和亲之事,先把她病治好了再说,……太后您看行不行?” “也只好如此了,那玉宁就拜托你们了!”太后看看小公主呆滞的模样,只得含泪点点头。 契丹的帐篷里,邱潇拿着酒袋,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酒。耶木真抢过他的酒袋,痛心地教训道: “别喝了!为了一个南蛮公主,你就要置你父王,置契丹于不顾吗?……她已经死了!你给我清醒清醒!振作起来!契丹还要靠你去继承、去发扬光大!” “她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她!”邱潇一把夺回酒壶,又往嘴巴里倒酒。 “够了!我叫你喝!叫你这么不挣气!”耶木真又一把拽过酒袋,拿刀削成几片,气恨恨地扔在他的脸上。看酒洒了一地邱潇忙跑过去,捧起带酒的沙子,喃喃道:“我的酒,我的酒……” 上官飞来在帐外,看到这个情景,想进去劝劝,却被耶律郸一把拉住:“别去。小王子自打出仗归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是该让他醒醒了!” “这……”上官飞一看邱潇这样,也是感同身受:邱兄爱公主就像我爱婉儿,是怎么也放不下的。……他是这般真心就好,那和亲这事就好办了!……于是就随耶律郸来在耶木真的帐篷内等他。 耶木真发完了火,看着邱潇那样,是既心疼又着急,他捂着胸口回来自己帐中。 一眼看到上官飞,露出了希望:“上官师爷,快帮我去劝劝阿瓦,要不然他就废了呀他?”他拉着上官飞就走。 “大王不要着急,我这不是给您解难来了吗?”上官飞忙说。 “哦?你真给我解决困难来了?” “大王您看,小王子是得了相思病了!我们中原有配方,叫‘心病还得心药医’,您还得让他和亲。”上官飞拉他坐下说。 “你们公主都死了,还怎么和亲?我们虽不是大国,但一国之后,也不能随便……。”耶木真提示他说。 “大王放心,决不会是普通女子。……我们皇上还有一御妹,名叫长宁,也是灵巧可爱,关键是跟玉宁公主长得还差不多,如果由她来和亲,肯定能治好邱兄的相思病。” “真的?”耶木真喜道。 “你不会又是诓我家大王吧?”耶律郸冷颜看着他说道。 “那哪能呢?别的敢冒充,皇妹谁敢冒充?……这个到时候还要小王子验证的,怎敢作假?”上官飞故作镇定地说。 “别人还可信,你不行,一肚子花花肠子,别又把我们大王给绕进去。”耶律郸盯着他说。 “那你要我怎样?” “从现在开始,不准跟我们小王子见面。……” “你有把握说服他接受新公主?” “这个就不劳师爷操心,既然是跟先公主长得差不多,那不用劝,他也会接受的。”耶律郸冷冷地说道。 “那行,禅师既然如此有把握,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顺便拜访一下新公主。” “啊?”上官飞心里一突突:这个耶律郸果然不同凡响!他这一路看着我,我还怎么事先安排?……可他还是淡定地对着耶律郸笑笑说: “也好,那禅师就辛苦下,陪在下走一趟喽?” 苏婉是和上官飞一起来的,这么久没见小宝,她很是想念,所以她先去找小宝去了。也打算趁这个机会把他接回去,于是就带着他过来跟耶木真道个谢。 上官飞一看到她就急道:“你还带他回去?禅师要跟我们一起去看公主,他一小孩子肯定会耽误行程的!” 苏婉一听就明白了他是想让自己把公主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邱箫。于是说:我们套马车,不会耽误的,禅师您说是吧?”他又向着耶木真深施一礼:“小宝麻烦大王这么久,真的谢谢了!” “苏大人不必客气,小宝着实聪明可爱,我也很是喜欢。只要你们愿意来,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耶木真摸摸小宝的脑袋,不舍地说。 “潇大哥呢?我也去跟他道个别。……” “不行!你也不能去!”见她要走,耶律郸赶忙叫住。 “怎么啦?” 苏婉奇怪地问。 “我们小王子现在神智不清,你们休想利用?”耶律郸警惕地说。 “婉儿,算了,反正人也是他自己要带的,不用谢他。咱们回吧?……耶律禅师,请吧?”上官飞只得对苏婉说。 耶律郸带了几个随从,一路上小心翼翼,这一天就来到了京城。 “娘,我好久都没吃到这里的东西了!”小宝看着街道两边小吃铺点,散发着诱人的飘香,馋得直流口水。 “小馋猫,去买个吃吧?”上官飞拿出一张银票塞到小宝手中说。 苏婉赶紧拦住:“这么大的银票,他怎么会用?” “反正我们也要换零的,就让他去找零吧!”上官飞说着又冲小宝一杨下巴,“快去吧!” 小宝高高兴兴地来到小铺前,要买烧饼。卖烧饼的看一眼他手中的银票,接过来又看了看,然后拉着小宝跑去大店铺兑换。 大铺老板看了看,温和地对小宝说:“小公子您这票太大了!让他先拿几个烧饼你先吃着,我再上别出去换换,马上就回来。”老板拿着银票走了。老半天才回来,把银票还给了他,又对他说:“你的烧饼钱算我的,你快回去吧!” “我娘说小孩子不能随便要人家东西的。”小宝忽闪着大眼说。 “没事。你回去告诉你娘,就说银票太大,换不了所以不要你钱了。”那老板又和蔼地说。 “呃。”小宝这才回来。 “你买个点心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苏婉一见他就斥责道。 第157章,逃亡之难为和亲(下) “他们都说银票太大找不了,所以让我吃饱了,又把银票还我了!”小宝赶忙解释说。【零↑九△小↓說△網】 “算了算了!小孩子吃点人家的东西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找不了,又不是我们不给?”上官飞赶紧劝道。 耶律郸一把抓过银票看了看,又还给上官飞,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们中原的银票都这么特别,看着像我们契丹的符咒。” 上官飞装作不在意地笑笑说: “是吗?那禅师现在可否随我进宫?” “算了!你们先去禀告公主一声,就说我们大王过不几天聘礼就到。”耶律郸换个人似的客气了地说,“我在周晋见过你们公主,见不见也无所谓了!我其实也就想替我们王子送你们一程,现在送到位了,我也该回去了!” “既然来了,怎么的也得见见,好让我们皇上也尽尽地主之谊嘛!”上官飞拉住他说道。 “不了!你们皇上我过几天再来拜见,毕竟是我们王子大婚,我们还得赶快回去准备准备。告辞!”耶律郸说完走了。 “那就恕不远送!”上官飞拱手相送,然后一拉苏婉,飞快进宫去了。 见他们走远,耶律郸赶紧对随从说:“你们俩找个地方藏好,我去趟公主府。” “禅师刚才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随从不明白地问。 “那个上官飞嘴里没一句实话,这可是小王子的终身大事,关系到我们契丹的未来,怎可马虎?我得进去看仔细了。”耶律郸躲过看门的守卫,翻身飞过院墻,来在花园里,然后摸寻公主的厢房。忽见一侍女模样的女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边走边手舞足蹈地笑道:“噢!要嫁人喽!要嫁人喽!” 耶律郸一愣:怎么公主府里还有疯子?不会是这个公主太过刻薄,把人逼疯了吧?……他刚一愣神,这女子就到了跟前,看到他就歪着头问道:“你是来迎取本宫的吗?” 见后面又有几个人在喊:“公主!你在哪里?快出来!” 慌得耶律郸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到暗处。【零↑九△小↓說△網】没想到这女子竟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痛得他一甩手。 “坏人!奸贼!杀了他!”这女子瞪着他凶道。 耶律郸顾不得手疼,又把她的嘴给捂住。 府中的人都出来了,一起大喊:“公主!不要躲了!快出来!你潇哥哥迎亲来了!” 这女子一听,拼命地挣扎。耶律郸看了看她,心说:莫非她就是新公主……?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在那边喊:“不要找了!公主不是在这里?” 其他人听到喊声,都跑了回去。邱潇点住这女子的穴道,也过去看看。就见另外一间厢房里,一个衣着华丽、头戴凤霞的女子端坐在桌旁。看面冒也不过十七、八岁,粉嘟嘟地一张瓜子脸,细眉、大眼、忽闪着好看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口,上下两片嫣红的薄唇,一看就是伶牙俐齿。上官飞、苏婉一进门就冲着她下跪行礼说:“禀公主,契丹已经答应择日迎取,公主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公主一扬宽大的袍袖,上官飞他们就唯喏退下。 “嗯,倒是天姿国色,气质不凡,与小王子还算般配。”耶律郸这下放心了,悄悄地回来解了这女子的穴道,就飞出院去,消失在城外。 苏婉、上官飞这才到院中来找小公主。 耶木真听到耶律郸的回禀,虽然是落了心,但这毕竟是邱潇的婚事,还得他同意才行。于是又过来邱潇的帐篷。【零↑九△小↓說△網】 “阿瓦,两国和亲之事,父王早就跟中原皇帝定好,没想到玉宁公主她……,如今我们这君国之约,怎能废弃?他国说还有位公主可以和亲……。” “要和亲,你们和吧!别拉上我!……”邱潇烦躁地打断他的话。 “可是,你是王室的继承人,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族人考虑;就算不为族人、你也得想想他国公主的心愿,她可是为了两国和好才去的潼关……”耶木真继劝说道。 “别说啦!……”邱潇痛苦的神筋纠结到了一起,疼得他大叫了一声,转而又无力地跌坐在榻上,沙哑着嗓子说:“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是我欠她的,……她可以为两国安定舍去性命,我也可以不要幸福。” “放下吧!试着接受眼前人,可能未来会有更多幸福在等着你……。”耶木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说。 这个婚礼,各怪个的心思,惶惶操办、隆重举行。契丹是王礼厚聘;中原是国宝陪嫁。车队、喜礼,红彤彤地摆满十里长街。太后哭成了泪人,但为了小公主的痊愈,也知好忍痛割爱了! 小公主玉宁由豆灵儿和苏婉按着送进了凤辇,由上官飞、施浩男带队护送,浩浩荡荡地使入契丹。 邱潇木然地行完大礼,将她送入洞房后又转身来到席间。上官飞一见赶紧推他:“你洞房不陪新娘子,出来干嘛?这可是有背俗礼噢?”他边说边朝耶木真眨眨眼睛。 耶木真马上说:“是啊!阿瓦,新婚这天,新郞必须要留在洞房里,不能出来会客。这是我契丹的巫蛊之传说,否则视为不吉利。” “是吗?”邱潇抬眼看看其他人。 耶律郸和众将官也都赶忙点点附和。 邱潇只好回来,坐到桌旁独自饮酒。豆灵儿赶紧过去劝道:“附马你还是揭过了盖头再喝酒吧?” “你?……出去!这儿没你什么事。”邱潇一把把她拉住,轰出门外。 “附马!她真是我家公主,你看看就知道了!”豆灵急地使劲拍门叫道。耶律郸听到叫喊,不经意得瞟一眼门口,忽然一愣:这女子怎么这么眼熟?……他在脑子里转了半天才想了起来,“这不是那天公主府的那个公主吗?……她是侍女,那谁是公主?莫非是那傻子?……不好,上当了!”他慌忙丢掉酒碗,忽地跳起身冲到门口,一把抓住她:“说!里面那人是谁?” “我……我家公主。”豆灵儿被他抓得又疼又怕,结结巴巴地说。 “禅师,怎么回事?”耶木真走过来问。 “大王,中原皇帝实在是可恶,拿个傻子公主过来充数。……”耶律郸冲着耶木真急道。 “是真的?”耶木真脸色骤然变黑,寒嗖嗖地盯着上官飞问。 “大王你听我解释,他是这么会事……”上官飞慌忙解释。 “够了!你们中原没一个好东西!”耶木真一听,快步来到门口,急得使劲推门:“阿瓦!快出来!我们都被骗了!” 耶律郸也赶忙下令:“来人!将南蛮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施浩男和苏婉他们一看情况不对,也赶紧放下酒碗,都跳出来,拿出了兵器。 两边的兵将们一听,也都掀翻了桌子,操起了家伙。 这喜酒喝的……? “住手!你们干什么?”这时,洞房的门开了,邱潇牵着玉宁公主的手走了出来: “谁说公主是假的?她就是我想取的人。” “……”众人都惊得张大嘴巴。 “可是……她是疯子……”耶律郸提醒他说。 “别说她没疯,就算真疯了,我也会守护她一辈子的。”邱潇又将小公主揽入怀中,情意绵绵地看着她说道。 “潇哥哥!”玉宁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动地唤了他一声。 “怎么回事……?”在场的人,包括上官飞都有点儿傻愣。 原来上官飞是怕耶木真无法接受失忆了的小公主玉宁,所以才编了这么个谎。没想到差点被耶律郸看穿,他还要看新公主真容,紧随他来到京城。上官飞怕露了馅,在小宝要买吃的时候急中生智,偷偷抠去千两银票上的大唐印章,然后让小宝拿去买。(还真不是银票大了找不开,而是没有印章用不了。)这么大的银票没有印章还敢拿来用,而且是买这么个一文钱的烧饼?怎不让人生疑?于是那店铺老板拿去报官了。官差接到举报,赶紧随他来查看,路上碰上高力了,高力接过来看了看,就跟他们来到店铺,远远就认出小宝了,也就明白是上官飞这家伙又遇难事了,于是换下银票,让他们打发小宝回去了。他远远跟在后面,这才完全明白他的用意,马上来到公主府,让豆灵儿假扮公主先瞒过耶律郸。 耶律郸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他跟本没见过小公主,心想跟上官飞去公主府也没用,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我不如假装回去,再回头一探公主府。结果探得个‘以假乱真’。 玉宁公主被他捂住嘴的时候就断断续续想起潼关的情景,被他点穴之后,全身血脉不通,就剩脑子在转了!苏婉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差不多都想了起来。可她不知道邱潇对她是否有心,所以没有露出痕迹。直到邱潇听到豆灵的那番话,这才揭开她的盖头,欣喜若狂的他,正要上前问她怎么回事,就听外面嘈嚷着要打架,赶忙拉着小公主来到外面阻止。他对众人说的那番话,让小公主感动不已,这才动情地回应他一声。 在场的人,这喜酒喝的真是惊心动魄!又纷纷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158章,逃亡之辞官归隐 上官飞他们回京的时候,邱潇他们送出多远: “看来上官兄是官运亨通、要青云直上了!以后想约你赋诗舞剑,可是难上加难了!” “我本来就不想陷入官场,这次可是为了小王子你和公主才免强应承的?……进了五岳山,如同当神仙,我又怎会贪恋官场浮华?只要邱兄能放下国事,上官一定如期赴约!”上官飞摇一摇头笑道。【零↑九△小↓說△網】 小公主也拉着苏婉的手,恋恋不舍地说:“苏婉,我们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见面?你这些年来,光顾着别人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你跟上官总不能就这么偷偷摸摸过日子吧?得挑个日子把自己嫁了呃?” “我们……你不用担心啦,回去就把自己嫁了!不过,可是便宜了你噢?一点礼物都不用送了!”苏婉杨脸看一眼上官飞,惬意地笑了笑说。 “那我现在就送。……只是不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小公主赶紧叫过豆灵:“灵儿,去把我那颗夜明珠拿来。” “嗳嗳!……我开玩笑的。”苏婉赶忙阻拦,“公主心意我领了,夜明珠这么贵重,我哪受得起?……我的婚礼,你跟潇大哥不到场为我们祝福,那还办个什么意思?” “那你们干脆就在我这里办了,本王一定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耶木真连忙说。 “现在不行,我们还得赶回去复命呢!晚了,皇上又得担心。”苏婉慌忙说。 “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可一定要通知我噢?”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玉宁,让他们走吧!”邱潇过来,爱怜地把她拥在怀里,然后对苏婉他们说,“你们回去禀告太后和皇上,就说我谢谢他们把他们这么可爱的宝贝让给了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让他们放心!” “一定转告。那你们留步,我等告辞!”施浩男冲着他们一抱拳,回头带上护卫们,扬马回程。 “大哥,你们先走,我跟婉儿还有点儿私事,我们京城见。”行之半道,上官飞忽然说。 “你们有什么私事?连我都不能说?”施浩男奇怪地问。 “大哥,不会吧?我们俩私密的事,你也要知道?”上官飞戗了他一句。 “你……,好好,不问就不问,那你们可得快点儿到城里与我会合。”施浩男赶紧说。 “好的。婉儿,我们快走。” “噢。”苏婉糊里胡涂跟着他走了。【零↑九△小↓說△網】 上官飞带着她来到了五岳山,道观邱潇的师兄弟们,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上官飞也没敢多耽搁,让他们领着去看了看五岳其他山峰,小游半天。小宝兴致未尽,赖着不肯走,他们只好把小宝留在山上,就匆忙下山回京了。 皇上听完回禀,这才落下了心,又对着上官飞说:“现在所有的事都解决了,你也该交答卷了吧?” “皇上,最近都没有空闲,我回去再说。”上官飞赶紧禀道。 “也是,最近公主的事,辛苦你们了!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尽快给朕答复噢?” 皇上也体恤地说。 “遵旨!” 二人回到府中,也是思绪万千。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终于想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福。我们就上岳山隐居吧?”上官飞对苏婉说。 “哦……,所以你回来的时候要去那里转转?”苏婉恍然大悟道。 “嗯。我是想先去看看方向,然后再悄悄地在其他地方盖几间房子.既然是隐居,当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五岳这么大的地方,那帮道友也没那么容易发现我们,就算以后被他们知道了,解释一下也就是了。” “嗯,我听你的。”苏婉温柔地说道。 “婉儿!”上官飞心头暖暖的,轻轻把她拉进怀里,疼爱地吻一下她的额头。 “嗯哼,嗯哼!” 杜若秋和施浩男进来,看到他们俩这样,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把两个人羞得赶紧分开。 “你们来了!”苏婉赶紧倒茶让坐。 “让苏大人亲自倒茶,在下还真不敢当?”施浩男调侃说。 “下人们都被遣散了,再说你是上官的大哥,我伺候还不应该啊?”苏婉还实心实意地说。 “如此说来,我倒不用惶恐了!”施浩男看着她笑道。然后又感慨地说,“说真的,看你们俩这样,我这个当大哥的真是高兴!” “那日律部堂前,我还打了你,你不会怪我吧?”杜若秋看着上官飞歉疚地说。 “怎么会?你那么用心维护我,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苏婉拉着她说。 “谁说不怪啦?又不打在你身上,你当然不在乎?”上官飞故意绷起脸责怪苏婉,然后又看着杜若秋笑道:“不过……看在你替我管着我大哥的份儿上,就原谅你这一回。” “你这个臭小子!还想管你大哥?”施浩男嗔怪一声,也内疚地说:“都是大哥不对,那个时候不应该不相信你。【零↑九△小↓說△網】……” “大哥,别这么说!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们这几巴掌恰恰说明了你们对我的爱之深嘛!”上官飞满不在乎地笑道。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完成婚礼?”施浩男又看着他和苏婉问。 “我们不着急,最早也得等你和若秋完了婚以后吧?”上官飞说。 “是啊!从大到小嘛!”苏婉也说。 “嗳,你可比我大噢?”杜若秋马上说。 “施侍卫可是上官的大哥呃?”苏婉又看着施浩男对杜若秋说。 “那这样,挑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我和婉儿今天就去给你们去买结婚用品。”上官飞赶紧接上说。 “这也太快了吧?”杜若秋有点惊慌失措,然后又故作生气道,“知道你们俩嫌我多余,所以才想赶快把我嫁出去?” “大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人家不想嫁了,你赖在这里也没用。”上官飞故意轰他大哥出门。 “我……又没说……不嫁……” 杜若秋含首羞却道。 “嗳……,这不就结了吗?……”上官飞逗笑道,“都三四十的人了,还学少年娇柔造作?时间不等人噢?过了这个村可真就没这个店了!” “你这臭小子,尽欺负老实人!”施浩男赶忙过来替她解围,然后又对杜若秋说,“我们也没什么亲朋好友来恭贺的,什么时候都一样。你要是不肯屈嫁,就再等我几年,等我攒足了聘礼再来迎取。……”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杜若秋慌忙说,“我也只有他们两个亲人,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杜若秋羞涩地躲到苏婉身后,小声说。 “好,那你们就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我们这就出去给你办嫁装。”苏婉心急的说。 “我不要嫁妆,我有你们陪就够了!”杜若秋拉住她说。 “傻话!到时候就该嫌我们多余了!”苏婉拍了拍她取笑说。 “姐姐?……不跟你说话了!”杜若秋羞得跑进房里。 “那我也回去准备一下。”施浩男也赶忙走了。 第二天,巡案府也是高挂大红的灯笼,大红花绫,杜若秋顶着大红龙凤盖头,在苏婉的搀扶下,再次上了花轿。施浩男的府上,更是张灯结彩,迎接新人。看着他们的脸上都扬溢这幸福的笑容,苏婉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她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归宿,我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了!这么多年来,她跟着我没少担惊受怕,跟着相公也没少受委屈,如今她有了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人,我们亏欠她的,也算是得以补偿了! 他们的婚宴其实也就是家宴,他们没有告诉其他人,毕竟是改嫁,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他们甚至连方同、竹青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就他们几个人把酒言欢,直喝得熏熏而醉,才被下人送回巡案府。 苏婉躺倒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口干难耐,这才醒来。看看上官飞也不在身边,她便下床去倒点儿水喝,然后出来寻他。 见书房的灯亮着,她便走了过来,却看见他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写着……。 苏婉的心里不由泛起波澜:他一定在写皇上给的科考试卷,看来他还是舍不得的,只是为了我,不得不舍弃。……是啊!皇上现在求贤若渴,上官飞又是才学过人,宰相一职,他是当之无愧。而皇上对我好像还没有释怀,也难怪他不让我官复原职,我让他一个国君失去了威严,怎么能在朝堂立足?再要天天面对我和上官,怎么能不堵得慌?万一那天他又受不了了,那后果……?苏婉不敢去想像。……对!走。只有我走了,皇上才不会去为难上官。而我现在对上官而言,也只有拖累的份儿。走了,对我、对皇上、对上官都是最好的。……对!去岳山接上小宝,然后远遁他乡。……想到这里,她转头回房,赶忙收拾好衣物,然后悄悄地来到他的窗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上官,你是个当官的材料,我不能再当你的绊脚石了!我们可能真的是今生无缘,你忘了我吧?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她低头垂泪,悄然来到马棚,摸摸陪了她这些年的老马:“马儿啊!我不能再带着你了,跟着我,你也只有吃苦受累的份儿,今后就跟着他吧?替我好好陪着他!希望有你在他身边,他会有点儿慰藉,少一些痛苦……。”这匹枣红马好像也知道她的心思,扑闪着大眼,拿唇拱拱她,又用舌头舔着她的手。“我走了!你们都要保重!”苏婉拍了拍它的唇,然后擦擦眼泪,飞身又出巡案府。 上官飞写好答卷,折起来放到书桌上,再用官帽压上,然后来找苏婉。见她不在房中,就赶忙出外寻找,也没见人影。……刚才还睡得那么香?这么一会儿去哪里了?他来到马棚看了看,“马也在,人去哪里了?坏了!不会是过来看我在写试卷,以为我舍不得官职吧?……又一个人跑了?……这家伙,当我是什么?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我的心意?”上官飞的心,再一次被凌迟了!那是一片一片割舍的痛。上官飞是这样,苏婉又何尝不是这样? “苏婉你这个狠心的家伙!这辈子休想躲开我!”他擦了一把模糊的眼睛,解开拴马绳,跳上马背,打马追了下去 苏婉斜挎着包袱,木然地走着,感觉浑身没有了力气,脑子里也乱糟糟的:上官找不到我,会不会着急上火?我又一次伤害了他!可我别无选择,我又何偿不想跟他在一起?有他的日子,我从来都没有感到过畏惧,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捅出多大的漏子,都有他帮我补平、解决。……可是,为了他的前程,我必须这么做。……我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相公走的时候,我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天真的要塌下来了吗?……苏婉抬头看看天上,只有一颗星星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前面远远的乌蒙蒙的天空也泛起了一线鱼肚白。 “不对!苏婉,你要打起精神来,天塌不下来!你还有小宝,你以前不也是独自带着他闯荡江湖的吗?怎么现在不行了?……”想到这里,她又打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上官飞快马加鞭追了上来,苏婉闻声回头,却见他一个飘移飙马,拦在了前面。 苏婉一看是他,一下子傻愣在了那里,不知是欣喜还是欠疚,她杵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一步也不能动了! 上官飞是委屈加痛心,更多是失而复得的慰藉。他责备的话语嘎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用眉目抚慰对方受伤的心灵。良久,上官飞才伸出手来……。 苏婉此时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让他揽入怀中。 也许是体温暖了心,上官飞顿时感到浑身一振,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流遍全身,令他情不自禁地搂紧她。 苏婉紧贴在他的胸前,一种未罚尤赏的喜悦在心头荡成甜甜的秘笑,溢在了脸上。 远方,天地交会处,那一洼鱼肚白,翻成了浅浅的红色,然后越来越红,由淡红、粉红、玫瑰红,变成了绯红,跟着是一个火红的亮点跳出了地平,跃然展现在这块嫣红的屏幕上,慢慢的放大,由半圆、陀圆,到满圆,顺间又发出万道霞光,照亮每一个角落,暖活了大地上的每一个生命。就好像人生,从经历到圆圆满满。爱?这片阳光,或许在某个时刻也会忘乎所以地炫灿一回;但还是心里充满爱,才会永远阳光灿烂吧? 第159章,逃亡之谏言狼烟 第二天早上,高力伺候着皇上更衣,看皇上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对着镜子理了理领襟,然后对高力说:“待会儿你去传朕的旨意,朕今日要在大殿之上为苏婉、上官飞设宴庆功,也算接风洗尘,并当众为他们赐婚。” “皇上,您还没给苏大胆官复原职啊?”高力不禁问。 “朕就是要磨一磨她的性子,省的她日后在朝堂上老让朕难堪。”皇上抖了抖袍袖,一脸无奈的说。 “可是,苏大胆要是误会了怎么办?”高力小声提醒他说。 “对噢,以苏大胆那性子,没准又跑路了?……高力,你赶快去巡案府下旨,让他们马上来见朕!”皇上慌了。 高力带着圣旨赶快来到巡案府,离远的就喊:“苏婉,上官飞接旨!皇上要你们马上进宫见驾!” 可是没有一个人应声。高力赶紧来到门前,见大门没有上锁,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出外练功去了,我进去等他们。” 待他来到到府内,挨个房间看了看,又皱起了眉头。 床被叠得这么整齐,不会真跑了吧?……他又推开书房的门,发现书桌上用官帽压着的试卷,他拿起来一看,吓坏了!赶忙收起试卷、捧着官帽,回来见皇上。 “皇上,上官飞、苏婉他们辞官跑了!”高力举起试卷托着的官帽说。 “什么?”皇上脑袋一“嗡”,赶紧拿过试卷,正面没动一笔,却见反面写道: 臣启皇上,请准上官请辞!——为表忠心,留书请皇上御览: 古人有云,‘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得看透人事。 草民简观天下之道,乃之为三道:为民之道、为官之道、为君之道。 唯民之道,国之根本,导以向善、以勤俭勉之,乃可兴家固国。 为官之道,得是忠君爱国,敢于直谏,惜民如子,贵贱同待,刚正不阿。……皇上可鉴此道,全民分考、择其所长,选拔优秀能才,方可得心应手,安枕无忧。 为君之道,需以仁为本,德行天下。自古是君贤而国盛,皇上一言一行,决定生灵涂活,百业兴衰,故而为君者要慎开金口,少生杀戮,必能使百姓拥戴、国家富强、外邦臣服,尽享太平盛世! 上官凡人之躯,一生唯有一爱,却多遭波折,既然是小我大爱不能并存,上官只能择其所钟了! 婉儿半身坎坷,又性情直拗,不懂变通自保。我想皇上也不希望她的后半生再陷入多事之秋,继续过着奔波劳碌,提心吊胆的生活。 上官承蒙皇上错爱,却不能以身相报,怕的是误国误民,还望吾皇见谅。 上官自知愧对皇上,不敢面辞,唯留谏言供皇上考鉴。也请皇上放心,上官夫妇无伦在哪里,定会守为民之道,为皇上解暗底之忧。愿吾皇江山永固,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飞、苏婉拜别。…… 皇帝看罢,不禁长叹一声: “唉!一篇请辞书就写得如此真谛,可见他的确是个旷世奇才啊!……他这哪里是请辞?分明是怕我怪罪,再行追杀?……你们也太不明白朕了!……都说民间藏龙卧虎,连他们都想去隐居,可见民间真的有不少能人异士,看来朕是得要常去民间走走了!” 皇上有段时间真的去民间巡访求贤去了,可他巡遍京郊,也没找到如上官飞、苏婉那样的人才,(他是急需用人,哪有耐心考察?又一定以上官飞他们为标准,怎么您找到可用之才?)他只好回来,一遍一遍地看那请辞书,然后就是看着上方宝剑发呆了。高力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太后没了小公主相伴,眼睛就都在皇上这里了。见皇上好几天都没去请安,就叫过来高力,:“皇上近来可好?怎么好几天都没有来哀家宫中请安那?” “回太后,自从苏巡案和师爷辞官以后,皇上就郁郁寡欢了!到访民间,也没能找出可用之才,所以一蹶不振,就看着上方宝剑和请辞书发呆了!……奴才也不知如何是好?” “哦?”太后闻言皱了皱眉头,然后又问高力:“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哇!要是知道,奴才跪也要把他们跪回来。”高力苦着脸说。 “他们一介布衣,还如此的狂傲?不用也罢!”太后生气了,“哀家就不信,除了他们就没有能人了?……你给哀家多留点儿心,一定会找出比他们能耐的。” “是。”高力应诺退下后,皇太后就坐不住了:这两个人的确是个奇才,如果不能为我朝出力,也绝对不能让他们为旁人所用。皇儿还是心软,舍不得杀之以除后患,放跑了他们,始终是个隐患。……现在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隐藏,这可怎么办?……太后想到头疼。 “公主,附马前来请安!”就在这时,内侍来报,说公主回府了! “哦?快请!”太后高兴坏了,赶紧命人请她们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邱潇和玉宁公主双双跪拜。 “你们都免礼平身吧!快起来让哀家瞧瞧?”太后连忙拉起小公主周身看看,“吆,瘦了!” “都是儿臣照顾不周,还请母后责罚!”邱潇赶紧赔罪。 “哪有?附马可体贴了!我倒觉得自己胖了!”小公主慌忙说道。 “都说女生外向,才这么几天就向着他说话了?”太后佯装生气地说。 “母后?我哪有?”小公主拉着她撒娇道。 “好了好了!你们远道而来,一定是辛苦了!”太后又向着侍从们吩咐道:“快去让御膳房准备酒宴,给公主附马接风庆祝!” 席间,小公主没看到上官飞、苏婉,不禁问:“宰相和苏巡案他们呢?” “唉!”皇上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他们辞官隐居去了!……朕少了两个贤臣良将啊!” “他们俩辞官跑了?”邱潇微愣片刻。 “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皇上一见忙问。 “这个……,臣弟远在契丹,还真不知道。”邱潇赶忙回答说。 “哀?你们那日不是约好,要在五岳山把酒舞剑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小公主奇怪说。 “你懂什么?那日他还是宰相呢!现在到哪里找他们约见?”邱潇看了她一眼,冷脸说道。小公主看他有点儿生气的样子,赶忙打住,又向太后他们敬酒:“不说她们了!母后,儿臣敬您一盅。” “皇上莫要叹气,走了就走了吧!中原这么大,找个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是难事?……不想了!我也敬皇上一盅。”邱潇劝道。 “好,不说她们了!我们喝酒!”皇上端杯一饮而尽。 “皇儿慢点儿饮用,先吃口菜。”太后心疼地说道。 “谢母后关心!儿臣没事。”皇起身谢过,又端起酒盅说,“附马远来是客,怎能待慢?……请!” “好!皇兄请!” “这……”太后看着他也无可倷何。 “母后?您就是偏心!怎么不劝附马少饮?”小公主一旁佯作忌妒说。 “你这丫头……?还真的是胳膊肘尽往外拐了?你皇兄国事繁多,伤了身体如何是好?驸马是客,至少现在没有公务。”太后指着她,爱怜地责备她说。 “母后?那你就不疼孩儿?”小公主抱住她撒娇道。 “都是我的孩子,母后哪个都心疼!”太后抚摸着她,看着邱潇笑道:“你看看她?长不大的孩子!……日后你可要多担待着点儿!” “母后放心!儿臣就喜欢她这点份童真。”邱潇喜爱地瞄了她一眼,又举杯向太后敬酒,“儿臣也敬母后一盅,谢谢你生了个好女儿!” “呵呵呵!附马客气了!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太后高兴地说。 “母后,儿臣也敬母后……嗝……一盅。”皇上歪歪倒倒地站起来,也向太后敬酒。 看皇上这样,太后赶紧命道:“高公公,快扶皇上回寝宫休息!” “是。……皇上,你喝醉了!还是随奴才回宫去吧!”高力赶忙过来相扶。 “谁说朕喝醉了?朕还要再与附马大战三百回合!” 皇上瞪着他说。 “皇兄,您真的是不能再饮了!改日吧?改日到我契丹,一定奉陪到底!”邱潇忙推却说。 “皇儿,你可是一国之君,这成什么样子?”太后生气地说,“高力,送皇上回宫!” “太后不必介意,今天都是自家人,皇兄随意一点儿,无伤大雅。”邱潇连忙说。 “还是附马通情达理,体恤哀家一番心意,你们一路也累坏了吧?来人!送公主、附马去府上休息!” “母后,那儿臣们告退!” 邱潇听闻上官飞他们辞官归隐了,心下十分欢喜。就让公主留下来陪陪太后,他自己匆匆赶来五岳看看。 他一到上山就打听上官飞他们的情况。可道观的师兄弟们都说没见过,只是前一阵子来过,转了转又走了,还把小宝留在这里了,说过几天来接他,到现在也没来。……邱潇明白了!他们这是先来探个路,然后偷偷进山了。 “他们肯定就在此处!” “可岳山五处高峰直达几个州县,我们上哪里找人?”师兄弟们为难道。 “那小宝在哪里?”邱潇问。 “潇叔叔,你们怎么来了?我娘他们呢?”正说着,小宝跑了进来。 “小宝……?”邱潇一见他,更加肯定他们就在五岳,可能是没有安排妥当所以没有来接他。……想到这里他拉过小宝说:“小宝,想娘不?” “想。” “那叔叔帮你找娘好不好?” “好。” “那你听话,叔叔把你藏起来,不要出声,你娘就会出现了。” “真的?” “嗯。”邱潇冲他一点头说。 “好,那你快帮我躲起来。”小宝心急地说。 邱潇拉着小宝来到道观的练药房,然后对他说:“你先在这里等着,等外面有人喊‘小宝不见了!’你才爬到这个空炉子里把盖盖好,听懂了吗?” “哦……,我懂了!就是捉迷藏嘛!你放心!保证让他们找不到人!”小宝饶有兴趣地说。 “真是个古灵精!”邱潇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带上药房门出去了。 他让岳山的师兄弟们,找几处空地,点起他们契丹的狼烟,就说道观出事,让山下上来的人都相互转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所以这狼烟一起,吓得走兽狂奔,安鸟飞腾,山下的人惶惶奔来查看。……这下搞得五岳峰都动荡! 苏婉、上官飞他们在一个不起眼的山凹里,砍下竹子,亲手搭建竹屋。他们没有去接小宝,也是想等竹屋建好,再去接他,然后悄然带他来这里,也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这天他们正在忙着破竹,忽见篝烟四起,鸟飞兽跑,人声嘈杂,在山谷中传得更为浩大。 “不会是道观出什么事了吧?”两个人放下手中的活儿,偷偷潜进人群中看看。 “出什么事了?”二人问。 “不知道,好像是道观那边出事了。”有人回答说。 “那到底出什么事了?”上官飞急忙问。 “别问了!赶紧找吧?好像是孩子丢了!”一个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说。 “孩子?你怎么知道的?”苏婉赶忙拦住他问。 “我是第一个看到狼烟的,跑过去一问,说是苏大人的孩子的不见了,都找了三天了,也没找着人,把长老们吓坏了,这才点狼烟,让所有的人都出动,帮着找人。”那个人看着他们急道,“别问长问短的了!快找吧?” “小宝不见了?怎么会……?”两个人心里直打鼓:“还是去观中看看吧?” 两人飞身行赶来道观。道观却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回事?……”他们正在疑惑,就见有人叫道:“不好啦!小宝好像掉进练丹炉了?” “什么?”随着这声喊,大家都跑了过来,奔向药房。 苏婉他们一听“噌”地从暗出跳了出来,也奔向药房。 “小宝!” “宝儿!你在哪里?快回答娘呀?娘来接你来了!”苏婉急的大喊。 “苏妹妹,上官兄,好守信用!我可也是如期赴约了噢?” 二人回头一看,邱潇笑意盈盈的站在他们身后说。 “邱兄?” “潇大哥?”二人同时惊道:“你怎么来了?” “这可是我的故居,我怎么来不得?”邱潇笑着反问。 “小宝,出来吧?”邱箫又对着丹炉说道。 “这么快就完啦?我还没玩够呢?”小宝从丹炉里伸小出脑袋,一看见苏婉他们,就跳了下来喜道:“娘,上官叔叔,你们真的来啦?” “你个熊孩子,什么不好玩,偏偏玩这个?看我不打烂你屁股?”苏婉是又气又急,抓过他就打。 “不能怨我,是潇叔叔让我跟他玩捉迷藏的。”小宝一指邱潇说。 “邱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约我们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上官飞生气的说。 “我们可是有约在先?你们却不见了人影,天下这么大,我上哪里去找你们?不用这种方式,怎么能如期赴约?”邱潇狡辩道。 “你……” “行了,别生气了!……”邱潇又对师兄弟们说,“赶快布置酒宴,让我给他们赔罪。” “真服了你?”上官飞又恼又无奈。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比起你我可是小巫见大巫噢?”邱潇看着他提醒说。 “敢情你这是在报复我呢?”上官飞白眼看看他。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行了吧?快入坐吧?” 邱潇赶忙拉他们入坐。 “这么热闹?有没有我一份那?”高力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第160章,逃亡之高力下毒 “高公公?你怎么来了?” 几个人一起惊讶道。【零↑九△小↓說△網】 “见你们辞官归隐了,想必是要大婚,过自己小日子去了。我想别地你们也不熟,这里应该是你们向往的地方,所以就带上宫庭御酒前来道贺来了!不曾想附马您也在这里,那就更热闹了!”高力喜笑颜开地说。 这高力怎来了?原来太后送邱箫他们走后,忙叫过内侍:“去,把高公公给哀家请过来。” 高力听到传唤,赶紧过来慈宁宫:“太后深夜唤奴才前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跟着皇上多久了?”太后坐在凤椅上,端起茶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却抿了一口茶,反问道。 “回太后话,差不多有十三年了吧?皇上还是储王的时候,奴才就在他身旁伺候了,那时我们差不多大,皇上最爱找奴才玩。”高力躬身答道。 “你为皇上做的,哀家都看得见。”太后点点头赞许道。 “太后过奖,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高力躬卑地说。 “嗯。以你对皇上的忠心,这件事非你不可。……”太后看了看他说。 “太后有事尽管吩咐,奴才一定尽心尽力!”高力连忙说。 “哀家让你替皇上去除掉苏婉、上官飞。”后阴沉下脸,把茶杯狠狠一攥,然后重重往桌上一跺。 “啊?”高力大惊,又胆怯地问:“不知太后这是为何……?” “你不为人母,不知一个母亲的含辛如苦,更不知哀家身为国母所要承担的责任。此二人不除,必然会成为皇上的一大隐患。皇上仁慈,不会忍心对他们下手,可哀家不能袖手旁观,不杀了他们,怎叫皇上安心朝政?”太后急切而又心焦的神情,凝聚在眉头。 “可是,……他二人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决不会背叛皇上的。”高力赶忙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二人名声在外,难保不被外邦利诱……。” “太后放心,他们不是那样的人,自己国家的官都不愿意去做,怎会在乎外邦小利?”高力极力为他们申辩说。 “看来你是不想为皇上分忧了?”太后把眼一瞪说。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高力看到太后的脸色,不敢再分辩了。 “他们对皇上而言,就是个错误。功劳再大,也不能屡次三番无视国君、公然抗旨、践踏龙威!也算他们还有自知之明,要不然常立朝堂,让皇上如何自处?……他们不受官,一是顾忌,二也有怨恨,还要害得皇儿为他们伤神?这样的人如何留得?所以他们非死不可!”太后气愤地说。【零↑九△小↓說△網】 “这……,可奴才不知他们身居何处啊?” “刚才席间听公主附马他们的话意,可能就在五岳。这是宫庭药酒丹顶鹤,你拿去让他们自裁,如果他们确实忠于皇上,一定会自裁的。如果不肯,你就想办法让他们喝下。”太后命道。 “是,” 高力只能答应。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尤其是皇上和公主。只有让他们死了,皇上也就死心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不想看到他颓废了。”太后又叮嘱他说。 “太后心意,奴才明白了!奴才谨遵懿旨!” “哀家这里还有一把玉壶,双胆壶芯,你可以随机处理。你现在就去办,皇上那里我去解释。”太后催促道。 “是!”高力惶惶走了。太后赶紧命人去告诉皇上,就说留高力在慈宁宫伺候一阵子。 高力领命悄悄地来到五岳道观,却没找到苏婉他们的影子,看道师们的行态也是不知她们行踪。看来他们是故意躲着大家的了?这可怎么办……? 高力既着急又茅盾,见着了他们自己又该如何办才好……?我还是先不惊动他们,等把自己整理好了吧?…… 他在西岳山上山下,来回折腾了几天。正愁找不到人,不想邱潇用狼烟钓约,帮了他大忙。现在见他们要吃饭,心想是个好机会,就赶紧走了出来,拿出玉壶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附马也在,今天这酒宴就算是他们的大婚喜宴,配上我这喜酒,算得上是天赐良缘,人间绝配!”高力看着邱潇提议道。 “这个提议好哇?……苏妹妹、上官兄,这可是个绝地姻缘哪?……那你们几个赶快去后院布置个新房。……你们几个下山扯上几段红绫,今晚就让他们在这里洞房了!”邱潇高兴地吩咐随从们说。 “恭贺二位喜结良缘!”众师兄弟也都合手道贺。 “这……?”上官飞看看苏婉,“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咱们还是莫负了他们的盛情吧?” 这突如其来的撮合,弄得苏婉不知所措。当她看到上官飞坚定的眼神时,只得含羞低眉,略略赞首。 上官飞马上就对邱潇抱拳说道:“那就有劳邱兄了!” “好!晚上吩咐厨房,再加几个吉兆菜,今晚一定要给你们办得热热闹闹的!” “嗳,你的宫庭御酒呢?拿来我们先尝尝?”邱潇看着高力笑道。 “不行!这得他们洞房了才能喝。”高力抱紧酒壶说。 “什么御酒比我们契丹国贡还好喝?宝贝成这样?……我们就偿一小口,行不行?”邱潇连呛带哄地央求。 小宝听邱潇他们那样说,好奇心起,趁他不备,冷不丁地抢过酒壶说:“什么宝贝?我看看?” “那不能动!”高力吓坏了!一把夺回酒壶。看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他,忙又堆笑说:“这酒太烈,怕小孩子乱喝了伤了身体。” 他又转脸对小宝说,“高叔叔还有件宝贝,比这个更好玩。” “在哪里?”小宝连忙问。 “在山下叔叔的马鞑子里。晚上叔叔带你去看。”高力随口说。 “哦,那你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看?”小宝心急地说。 “现在不行,现在叔叔走不开呀?” “噢。”小家伙心的话: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不会去啊?于是没再多说,悄悄地溜出门去,直奔山下。高力看着他的背影,暗暗说道:“苏婉、上官飞,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忠义两难全,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们了!……来来来!我们喝酒!”他又拿出御酒给这几个人各斟了一杯,又说:“不是说要偿鲜吗?就让你们先偿偿。” “不是舍不得吗?怎么又想通啦?”邱潇盯着他讥笑说。 “我刚才想了一下,早晚都是让你们偿的,不如现在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欲,留下一点儿给他们洞房里暖房就可以了!”高力极不自然地笑着解释说。(今天可算是难为这位公公了,为了掩盖他的心虚、紧张、愧疚、难舍又不得不舍的复杂心情,他是努力把这副表情表现到位,尽量定位在“笑容可掬”、“喜笑颜开”,面对上官飞、苏婉和邱潇这几个眼里不藏丝的高手,他必须做到天衣无缝。) “嗯,不愧为宫庭御酒,入口绵柔,回味幽香,且有一股力道冲击着血液,让人倍感精神。……嗯!好酒!”邱潇呷了一口酒,咂巴咂巴嘴,赞不绝口。 上官飞和苏婉一听也赶紧抿上一口偿偿, “果然是好酒!”二人也赞道。 “好酒吧?这要是作了暖房的交杯酒,那可是更绝了!”高力把笑纹都堆到了眼角,成了鱼尾丝。“来来!再偿偿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噢?”他举玉壶再给他们斟酒。 他是尽最大力量在控制紊乱的心绪,把平静显示在动作上。可他紧张的神筋绷起每根血管,强压下的血管特显粗大,暴出体外,都隐约看得见血流在压力冲击下的蠢蠢躁动。(大家必竟共过沙场、同过患难,有过默契、互为欣赏。这种心灵深处的情感交流,对外在的情感交流来说,是可欲而不可求的,灵感知己,像是精神领域里的一个神话,却充实着自己的灵魂,让自己坚定。现在要亲手毁掉,他真的很难办到。)所以太过强化的情绪,让他无法再平稳地控制自己的手,他斟酒的时候,手不听使唤地抖了一下。 “你这手怎么了?”邱潇一见,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同酒壶拽上了桌面,然后看着他问道:“这酒有问题?” 高力高度紧张到现在,终于一下子解脱了!他跌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了。 上官飞赶忙拿过酒壶看了看,对着邱潇笑了笑说:“邱兄做回了王子,神筋怎么变得这么紧张?刚才都喝过了,要有毒,早就出事了,还能等到现在?吃个饭至于吗?……看你把高公公给吓的?” 邱潇看了看他,放下了高力。 高力一听上官飞这么说,不由睁大了眼睛。 “没事了!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有你们给我们祝贺,上官感激不尽!这御酒这么好,还是留着我们洞房里享用吧!”上官飞收起玉壶,揣进怀里,又笑着对高力说:“看高公公也喝不少了,您这一路辛苦,还是先去歇会儿吧?晚上咱们再不醉不归!” “那高公公这边请!”有道士把他领到后宅。 “那邱兄,我们也去休息休息,免得晚上没了精力。”他又拉过苏婉对邱箫说。 邱潇看了看他,不放心地说:“真没事?” “你看像有事吗?我看你怎么比我们还紧张?”上官飞拍了拍说,“客房在哪里?我们去休息去。” “好吧!你们,带他们去客房。” 这一天,邱潇亲自给他们布置的新房,大红彩缎高悬在道观的大门楼上,红绫地毯从客厅直铺入新房。苏婉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她从未有过的装扮。高力的突然到来,让每个人心都绷得紧紧的,他那极想表演好却偏偏又表演得很烂的表情,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带着特殊使命来的。我跟皇上是该做个了断了!上官不说,可能也是觉得我们欠了高力很多,是该报还了!我跟上官缘起缘落到现在,也该圆他一个心愿,我今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做他最美的新娘。…… 买嫁妆的还算心细,因为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每样都买了点儿回来,摆了一桌,弄得苏婉不知戴哪样好了?她正在犯难,忽听外面传来嘻笑声:“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苏大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公主?”苏婉一下就听出玉宁公主的声音,忙迎出门来。“公主,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叫道。 “还有我呢!”杜若秋也在后面叫道。 “哎?你怎么也来了?”苏婉又是一阵惊喜。 “不止是我们,施大哥也都来了!”杜若秋兴奋地说。 “啊?”苏婉愣了一下,马上又高兴道:“我今天太幸福了!有你们这么多人为我祝福,我……真不知说什么好?”她感动的眼里已尽现晶莹的泪光。 她们怎么来了呢? 那日邱潇走后,小公主在慈宁宫呆了几天就觉得太无聊了,(她是一天也离不开他!)于是便跑到皇上这里来了,看皇上精神不佳,也知他是何故,便替他出主意道:“皇兄既然找不到可用之才,又何必舍近求远?何不学学古人,也来个礼贤下士,‘三顾茅芦’?” “你的意思是……?可是朕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哇?”皇上难倒了。 “你那天没听附马说吗?他们还有个五岳山之约,那他们人肯定还在五岳山啊?”小公主说。 “真的?那快传高力,赶快摆驾五岳山!”皇上大喜。 “禀皇上,高公公被太后传去伺候了,奴才也要去请吗?”一个内侍提醒他说。 “哦……,”皇上想了起来,“那就去传侍卫统领施浩男。” “是。” 施浩男一听内侍传旨,慌忙进宫。 “你兄弟他们现在五岳山,你先去帮朕劝劝他们,朕随后就到。” “喏!臣一定尽力相劝。” 施浩男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高兴得不行,带上杜若秋一同上了山。小公主急于想见苏婉,也辞别太后,随他们一同走了。一到这里,就看到张灯结彩了,“谁在道观办喜事?”他们还直纳闷。一问才知道是为苏婉和上官飞在办婚礼。“还真是来早了不如来巧了!正好赶上。”几个人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施浩男赶紧去找上官飞,小公主她们快步赶来新房,帮着苏婉疏妆打扮。 高力现在是如坐针毡,他哪里是休息,简直就是受罪,是分分秒秒的煎熬! “上官飞应该是看出了破绽,可他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要帮我隐瞒?怕我死无全尸还是怕我回去交不了差?他到底在想什么?……不会真的要自行了断吧?……我到底在做什么?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们!要回那把玉壶,那是留着我自己成仁用的。与其进退两难,不如这样来得痛快!……”想到这里,他扳开门赶紧出来找上官飞。 第161章,逃亡之绝地姻缘 “高公公你要去哪里?”两个道长伸手拦住他。【零↑九△小↓說△網】 “我要去找上官飞。” “我师兄说了,道观重地,不准随便出入,你还是安心休息吧?等我师兄回来再说。” “不行!不能等!那酒里有毒!”高力急了。 “你们别听他瞎说,我也是用药高手,有没有毒我不知道啊?”上官飞走过来说。 “谢谢大家帮忙!大家都辛苦了,下去歇会儿吧!把他交给我吧?”他又对道士们说。那俩道士看看他,也就走了。 上官飞见他们走远,这才抓起高力拖出观外:“看在你良心未冥,还知道留小宝一命,今天就饶你不死。回去给皇上捎个话,他如此心胸狭隘,怎能找到良才?让他好自为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高力惊道。 “打你一进门,就知道皇上容不下我们,派你来除后患来了。” “不是皇上!”高力急道。 “可别跟我说是你要杀我们?” “就是。你们不助朝庭,必然会被外邦所用,你们不死,早晚会成祸患!我为国除害,有何不可?”高力是真气自己没用,这么努力掩饰,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揭穿了!他是真的感到失败,就想激怒他,给自己来一个痛快。 “看在你是忠于职守,情非得已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们不怪你,也不会叫你为难,你尽管回去复命,就说我们已经尽忠了,让他放心。” “上官飞,你……真的要……?”高力吃惊道。 “不然怎么能去了他的心病?”上官飞又瞪着他说:“趁他们都还没有发现你,赶紧滚!晚了,他可是连个口信都没有了?” “我……” ”滚!” 高力揣着不安的心情下山的时候,刚好又在半山腰碰上小宝了。小宝一看见他就撅着嘴说:“高公公骗人!宝贝在哪里?害我找到现在?什么也没有看到。” 高力看看他,无言以对,只是叹息一声,央央离去。 小宝也不懂去想他的心情,径直上道观了。看到高挂的彩绫红缎,奇怪道:“搞什么?干嘛把门上都打扮得这么漂亮?” “今晚要给你娘和你上官叔叔洞房花烛,所以才布置得漂漂亮亮呀?”一个道士和蔼地说。 “什么叫‘洞房花烛’啊?”小宝懵懂地问。 “这……,就是你上官叔叔从今天起就跟你们一起过了。”那道士解释说。 “上官叔叔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啊?”小宝还是不能明白。 “这……”这位道士还真不好回答,只得说,“要不……你去问问你娘。” “那我去问娘去!”小宝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新房。看公主她们正在给他娘梳妆,他好奇怪的看看苏婉,又咧着小嘴笑道:“娘今天好漂亮!他们都说娘今天要跟上官叔叔洞房花烛,什么叫洞房花烛啊?是不是打扮漂亮了就是啊?” “是啊,还有,从今天起,你娘就要和你上官叔叔睡一起了!”杜若秋看着他笑道。 “他们睡一起,那我睡哪里?”小宝着急地问。 “小宝,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今后自己睡觉了,啊?” 苏婉拉着他温声说道。 “啊?”小宝惊讶地看看苏婉。 “宝儿,那你喜不喜欢上官叔叔?”苏婉拉过他柔声问。 “喜欢啊?那还像以前不行啊?” “那怎么行?……想不想要个小弟弟?”玉宁公主又拉过他问道。 “小弟弟?”小宝更是呆萌了! “你把娘让给上官叔叔,就会有弟弟妹妹了!” “真的?那我把叔叔叫来,问他弟弟妹妹在哪里?”小宝高兴地跑了出来。 “喂,”看他天真的模样,把这几个人都笑得不行。然后又扒在苏婉的肩膀上逗笑道:“看把他美的?你还是赶紧给他生个弟弟或妹妹吧?” “讨厌!就知道寻我逗开心?你们自己不是也要抓紧了?免得他们看别人孩子眼馋?” 苏婉羞涩地嗔怪一句,又反过脸来,看着她们讪笑说。 “姐姐?这种事哪是急得来的?”杜若秋也羞红了脸,小声说。 “还说我们?你才讨厌呢!”玉宁也羞得推了她一把。 施浩男正在帮上官飞扎着大红花,小宝忽然跑进来,拉着上官飞就走:“公主姑姑让你过去。” “怎么啦?”上官飞拉住他问。“她们说,你去我娘的房间睡,我就有弟弟妹妹了。你快去把他们叫出来陪我玩!”小宝仍拽着他说。 把施浩男和上官飞都逗笑了。施浩男俯下身对他说:“你同意让上官叔叔睡你娘的房间啦?” 小宝点点头说:“我只要有弟弟妹妹陪我玩就行了!” “小宝,弟弟妹妹也不可能马上就出来的,得在你娘的肚子过上几月才能出来,再过上一年,就能陪你玩了。就像你小时候,从娘的肚子里出来,慢慢才长这么高的。”上官也弯腰握住他的双臂解释给他听。 小宝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又问:“那我还要等多久?” “快了!”上官飞叹了口气,然后又说:“乖!今天晚上就跟大伯睡,明天早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闹,听大伯的话就是,啊?” “嗯。”小宝听话地点点头。 这一天,在看似平静的忙碌中进行,很快到了晚上。但对苏婉和上官飞来说,是太慢得让人窒息、又快得如同忽然!他们也想用忙碌冲淡压抑的心情,可又不得不为后面打算。 “若秋,说真的,小宝以后要拜托你多照顾了!”苏婉拉着杜若秋的手说。 “姐姐说的哪里话?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尽管将他送到我那里去。我也正想要个人陪我说说话呢!”杜若秋爽快地答应,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话意。 “你放心,这几天我们轮流帮你照看小宝,保证不让他感到一丝委屈,你尽管享受你的新婚蜜月。”小公主拉过她说,“吉时快到了,我们出去吧?别让上官飞等得着急了!” “好!”苏婉淡淡说了声,便由她们扶了出来。上官飞迎了上来,把喜带的另一端塞到苏婉的手里。苏婉握着喜带的那一瞬间,心里头猛地一颤,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他们进了喜堂,开始有人报吉时了:“吉时到!新郞新娘行跪拜之礼!……哀?主婚人呢?”人们这才发现邱潇不在场内。 众人正在疑惑,邱潇快步走了进来,看看上官飞问:“我没误吉时吧?” “王子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快给他们举行婚礼吧!”那礼司赶忙上前说。 “好。”邱潇快步往高台上一站,高声喊道:“婚礼开始!” “新郞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施浩男身为长兄,作为长辈,喜滋滋地受了他们一拜。 “夫妻对拜!” 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波折折,他们彼此都太过辛苦,太多感动,为了这一刻,他们付出多少努力?然后这一刻又将延续到几时?他们不愿意去想了!……所以两人弯腰行礼时,都久久不肯抬头。 小公主和杜若秋一见,赶紧上前把他们扶起,还小声取笑说:“你们傻呀?赶快完成就能快进洞房呀?那是你们二人世界,你们想怎么倾诉就怎么倾诉了!” 后面邱潇又赶紧喊道: “送入洞房!” 众人都簇拥着把他们送进了洞房。 “大家都入席吧!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个今天,大家今晚都高抬贵手,就不要去闹他们的洞房了!尽情饮酒吧?”等她们进来,邱潇把住门口对大家说。 “对对对!今晚我替我兄弟敬大家,大家尽兴!不醉不归!”施浩南也欢喜地说。 大伙儿呼啦啦都上了喜桌、坐定喝酒。 “上官!”看房里静下来,苏婉揭下盖头,情不能自禁地扑在上官飞的怀里。 “婉儿!”上官飞也紧紧搂住她,然后又扶起她,仔细端详:“让我好好看看你!” 的确,从不注重打扮的苏婉,今天真是换了一个人: 头上,乌云发髻上,精工细作的金钗凤银的每一个冠顶和尾丝都亮闪闪地在头顶上“突突”颤动。两边的云鬓上、玉翡翠花簪上长挂串串珍珠,在黑发的映衬下,闪着点点莹光。大红丝头绳系主发结飘洒下来,给芙蓉娟花衬出娇艳。被画过的眉毛,淡淡的弯过眼角,本来就乌亮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沉静得更似一汪清泉。挺直的鼻梁下,两片红唇娇艳欲滴,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粉底胭脂均匀的抹在脸上,隐去她岁月的痕迹。一对蓝宝石耳坠,映在粉饰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耀眼。 红锻绣花的对襟礼袍上,金线绣出龙凤呈祥图样;边角四周洒上红白黄緑线织出的牡丹祥瑞,为她这个新娘增几分高贵吉祥。粉色柔丝衬裙、微显于外,黄底红傍的鸳鸯绣鞋被衬裙盖住,只露出个鞋尖,显得娇小玲珑。 上官飞从头看到脚,又心疼地将她抱入怀中,从额头到嘴唇,从脖子往下,染指她粉过的色彩,拉开她衣裙的系带,肆无忌惮地亲略她身体的每一处。——今天,她是他的唯一。 苏婉柔软地被他禁锢在身下,紧搂住他,随着他的进入,越抱越紧,胸部起伏在他的狂欢下,喘吸得越来越重。——今天,他是她的全部。 激扬过后,上官飞仍然抱着她不肯放手,嘴唇贴在耳鬓,柔声说道:“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如果你忘了,就找这种感觉,我们曾经有过的默契的感觉。” 苏婉紧贴在他的胸膛,轻轻点头:“这一生,我知足了!让我再好好听听你的心跳,……如果真有来生,我一定记得你心跳的声音!” “我们现在终于自由了!不用牵挂,更不用烦恼;一起生一起死,还有人替我们收尸,真开心!” “我也是!”上官飞把她搂得更紧。…… “不早了吧?我们也该上路了!”苏婉牵起上官飞,帮他穿上礼服。 上官飞也给她理了理刚才弄乱的头发,重新插好发簪,然后拿出玉壶,一人喝了一口。…… 第162章,逃亡之大结局(上) “呯、呯、呯,”几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正在做的绝别。【零↑九△小↓說△網】 他们赶紧放下玉壶问:“谁呀?” “我,给你们暖房来了。”外面是邱潇的声音。 二人开门将他让进屋内。邱潇抱着个酒壶,扫一眼屋里桌上,似乎是醉醺醺地问:“怎么,交杯酒还没喝?” 两人脸色顿时一暗,马上又换上笑脸:“等邱兄来给我们暖房啊?” “我就知道!……来来来,先喝我的。”邱潇拿过酒杯,把酒倒上:“这杯祝你们夫妻恩爱,白首携老。” “谢潇大哥!”苏婉端起酒杯就喝。上官飞拦住她说:“还是喝我们自己的御酒吧?不然要可惜了!” 说着又拿出玉壶。 “上官飞,你们甜蜜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你就甘心就这么没了?”邱潇又正色问道。 “邱兄这话何意?”上官飞故作不明白地问。 “少装糊涂!高力为什么来,大家都心知杜明,你们不想办法救自己,却在这里伤心绝望,愚蠢就义?”邱潇盯着他们问。 “邱兄你……?”二人愣愣的看着他。 “什么都别说了!你不是会易容术吗?替身我给你们带来了!快动手吧!”邱潇看着苏婉说。 “啊?”一听他这话,可真的把这二人惊着了。 邱潇扳开门,从门外拖进来两俱尸体:“我可是找了一天,才找到这么两个合适的。” “你……一天都在外找这个?”苏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还不止呢!高力这个鸳鸯玉壶虽然很适合你们心意,但我还是给你们换了口味。……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啊?”二人更蒙。 “谁让你是我妹子呢?你们的事我不管谁管?……外面的都人都喝晕了,赶快做!”邱潇看着苏婉催道。 “外面的人都晕了?你这酒里……?”上官飞悟道。 “本来也想把你们也喝晕了,可我不会易容术,还是告诉你们实话了!”邱潇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就是把中原礼教看得太重,什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都是压诈欺臣的鬼话!忠也是为贤明所忠,死也得死得其所。你们就这么死了,多冤得慌?” “皇上要是容不下我们,我们一天不除,他就一天难安。……就算是为了小宝的明天,我们也值得这么做。”上官飞说。 “如今有人替死,他又怎么会知道?”邱潇看着地上两俱尸体说道。 “可我们不能欠你这份情……。”二人说道。 “你们当我什么人?我之间除了利益就什么都没有了吗?”邱潇白了他们一眼气道。 “我……” “你们太介意我的身份了!我除了是契丹王子,还是你们的潇大哥。今后你们别拿我当王子,只要记得我是你们大哥就行了。”邱潇真诚地说道。 “潇大哥……!”苏婉感激地叫道。 “一会儿就天亮了!快动手!”邱潇看看窗外、着急地紧催道。 “婉儿,快拿用具吧?莫了辜负了邱兄一番好意。”上官飞看看犹豫不决的苏婉说。苏婉到他满眼的期待,这才脱下红妆,给死者易上容,也给自己和上官飞换了副面孔,再给他们换上新人礼服,自己也换上邱潇为他们准备的士兵服。邱箫把双胆装回玉壶,倒了些药酒在死者嘴里,又倒了些在杯子里,然后把瓶子扔到地上,最后插上门闩,从窗户跳了出来。 “你们现在重生了,换个身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担心小宝,除了你大哥,还有我呢!”邱箫看了看他们说。 “多谢邱兄!”二人冲他一抱拳,飞身而去。 邱潇随后来到前堂,拿出解药熏香,给每个人闻了闻,自己也装作酒醉,趴在桌子上。 苏婉他们一出道观,就看见一黄绫盖伞在山路上时隐时现。走近了才看清,是一队卫士护着皇上的鸾驾来到山上。 “皇上亲自来了!怎么办?”苏婉小声问。 “回去,反正我们易了容,他也认不出来。”上官飞说。 “好。”二人回来,也趴到桌子上装睡。 皇上怎么到现在才来? 原来那天他让施浩男先行,说自己随后就到,可一出宫门就被太后的人拦下了。 “皇上,太后的头疼病犯了,请皇上赶快过去。”一个慈宁宫的内侍禀道。 “哦?那快去看看!”皇上又赶忙打道慈宁宫。 这些天,太后是天天派人盯着皇上,就怕他出去碰上高力露了馅。而高力出去了好几天,迟迟未见回音,她也很着急。现在听说皇上要去五岳山找苏婉他们,赶紧装病将他留下。 直到高力飞鸽传书回来说事已经办妥,她才放下心,让皇上回去。 皇上这才带着侍卫们赶来五岳道观。 中迷药的人陆续地醒来,发现天亮了,赶快起来收拾。 也推推上官飞他们:“喂,醒醒!天亮了!收拾收拾还要给王子和客人们做早餐呢?” 苏婉他们这才故作惺忪地揉揉眼睛,赶紧起来帮着收拾。 施浩男是被抬进房间的,和小宝放在了一起。小宝中了点儿迷香,现在还在昏睡。施浩男看看身边的小宝,一阵阵地犯着迷糊:“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小王子这什么酒?这么厉害?”看小宝睡得挺香,没敢打扰,轻手轻脚地起来,想去看看上官飞他们。 杜若秋和小公主,也是被邱潇抱进了房间,二人醒来后,也是直纳闷。 “我怎么睡在这里?”玉宁公主看着杜若秋说。 “我也是断片了!什么时候回来房间的都记不得了!”杜若秋也揉一揉头太阳穴说道。 “看来酒这东西,我们女人是得少喝,要不然早晚会出事。”玉宁公主有点心悸地说。 “是噢。”杜若秋点点头又说“嗳,公主,我还是先伺候你梳洗,然后去看看姐姐他们吧?” “今天晚点儿过去,他们可是新婚燕耳,打扰了,人家可是要不高兴的吆?”小公主艳笑着提醒她说。 “还是公主通情达理!……那我就慢慢给你梳妆吧?”杜若秋也盈笑道。 就在这时,外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啊?”众人闻声慌忙都跑了出来,恭迎圣驾。 “这儿给谁办喜事?这么张灯结彩的?苏婉和上官飞呢?”皇上看了看门楼,张口就问。 “回皇上,就是给他们办的喜事。”施浩男红光满面地说。 “哦?那朕还是来巧了!正好赶上喝上他们的喜酒。”皇上闻言也兴奋地说。 “皇上,您是不巧了!他们昨晚上已经洞房花烛了!”邱潇笑道。 “什么?没有朕的允许,他们也敢成亲?竟连喜酒都不让朕喝上?快把他们叫出来,朕要当面罚他们!”皇上佯作生气说。 “你们几个,去把他们请出来,就说皇上来了。”邱潇吩咐道。 有侍卫来到新房门前,敲了敲门说:“苏大人,师爷,皇上让你们快去进见。”半响里面没见回音,他又使劲敲了敲:“二位睡醒了吗?皇上来了,要见你们呢!” 还是没有回应。他侧耳听了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就使劲拍门,还是没有反应。他急得猛力推门,可门是从里面插上,他又怎么推得开?这下把他弄紧张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慌忙来到前面禀告:“禀小王子,他们怎么叫也叫不醒,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你不会推开门看看?” “推了,门推不开。”那侍卫说。 “那你不会把门撞开?”邱潇恼道。 “可是……又怕冲撞……”那侍卫为难地辩解。 “我去看看。”施浩男莫身来到后院,也拍了拍门,见没动静,就退后几步,又猛地向前飞起一脚,一下把门给踹开,一看眼前的情景,他傻住了。皇上和众人一听那侍卫那么说,也都跟了过来,看到这个情景也都傻在那里了。 “兄弟!苏婉!”施浩男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扑上前去,抱起他们俩,痛心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啦?” “姐姐!”杜若秋也扑上来抱着苏婉泪如泉涌,“怎么会这样?你们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可这又是怎么了嘛……?” “苏婉!”玉宁附身看看他们,又抬起泪眼,看着邱潇问:“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力看到地上的玉壶,缓缓走过来,用袍子罩住,又偷偷地将它踢进床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惊愕片刻后,向着众人责问道。 “皇上不知,臣弟更是无从知晓。”邱潇看看高力,又冷脸直视着皇上说。 “附马此话何意?”皇上茫然地问。 “有人心里明白。”邱潇压制着愤怒说。 “皇上,她们可能是服毒自杀。”有道士发现桌上的酒碗,拿起来看了看说。 “服毒自杀?他们这是为什么呀?”皇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想想自己这么大老远来请他们回去,却是这个结局,皇上也崩溃了!一把揪起二人的衣襟,吼道:“你们给朕起来!没有朕的旨意,你们不准死!” 高力一见,赶紧过来劝道:“皇上不要这样,他们也知道您疼惜他们,他们若泉下有知,定会感激皇上一片赤诚的。……” 他劝完皇上又对邱潇说:“听附马说过,苏婉长年在外奔波,落下病根,许是这个时候病发了吧?上官飞肯定也是伤痛欲绝,故而殉情了吧?附马是药师传人,您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邱潇闻言,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甚是疑惑,又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那我好好看看。” 第163章,逃亡之大结局(下) 邱箫故作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苏妹妹那次逃亡上山,就已经病入膏荒了!为了除掉奸党还自己清白,又随军逃逸。没想到……,唉!”他叹了口气,又说:“没想上官兄他……他竟如此痴情……?可能是他们受不了分离之痛,才服的毒……” 这高力怎么回事啊?原来昨日高力走到山下,越想越不能走:他们就这么自尽了,皇上要是追查,我该如何交代?他们可是皇上最器重的人,如果知道是太后的主意,他们母子会不会反目成仇?不行!我还得去阻止!他们母子若是真反目,宫廷又少不了一场争斗,那时皇上真的就毁了!于是又忙转回头飞奔上山,他没敢直接进去,而是躲在从林中,也想伺机把玉壶给偷出来。没想到邱潇趁着施浩男为上官飞换新装之时,偷出了药壶,拿出双胆,又倒了点儿普通的酒装入壶内,放回原处。高力这才放了心,回来山下的时候又见他的亲兵在到处打听谁家死人了,他先是奇怪,后面也就明白了!这才飞鸽传书给太后,说事已办妥。自己则在路上等着皇上,看皇上车马过去,这才装成急马追来,然后领着皇上,来到道观。 上官飞他们那时沉浸在对生的决别当中,宝贵这短暂的时光,哪还有心思细想是不是那个有胆原壶?扳到玉壶就喝……。 皇上听邱箫说到这里,已是泪盈满眶:“都是朕不好!是朕害了你们哪!早点儿告诉朕,朕就早成全你们了呀?“ “皇上请保重龙体,节哀顺便!”其他人见皇上这样,一起劝道。 施浩男一听更是痛心疾首,伸手摸摸假上官飞的脸:“都是大哥不好,没有早早关心你,从小就只知道拿你玩耍,不顾你的感受,还让你留下来这么大块的伤疤,……”施浩男边哭边扒开假上官飞的头发,要看看他的那块让他后悔的伤疤,待他抬泪眼一边抚摸一边看时,猛地一愣。他慌忙擦擦眼泪,再仔细来看,一下子懵了!忽然想起上官飞洞房前说的话,他赶紧放下手,偷眼看看其他人,却又是大放悲声:“兄弟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呀?……”(他这可是喜极而泣啊!) 小宝醒来后,没看到人,也赶紧跑来新房这边来找他娘,看一大群人都围在那里哭泣,忙从人群中钻进来,一看她娘和上官飞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赶忙上前拉着假苏婉说道:“娘,你这又是怎么了嘛?” “小宝?”施浩男吓坏了,连忙拉开他说,“你娘他们累坏了,睡着了!我们出去,不要打扰他们。” “骗人!是不是我娘又犯病了?娘一犯病就不要小宝了!……娘!不要丢下小宝!小宝害怕呀,娘!”小宝挣扎着哭叫道。 “小宝,你大伯没有骗人,你娘他们昨晚上喝醉酒了,所以不醒,你跟大伯先出去,我们帮你叫醒他们,好不好?”邱潇慌忙握住他的双臂哄道。 “真的?”小宝止住哭泣,抬眼看看地上的这两人,又抬头看看大家。 皇上忍悲痛,暗清清哽住的咽喉,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小宝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娘和你上官叔叔有没有叫你听话?” “有,娘和叔叔都有叫我听大伯和二娘的话。”小宝想起他们昨天交代的话。 皇上听了,又是一阵心酸:“看来他们是早知命不久矣,这才交代的后事吧?……上官,苏卿,你们痛煞朕也!” 苏婉看到皇上这样,于心不忍,想上前说明身份,却被上官飞拉住:“你要干什么?这件事就算不是他的本意,我们也回不去了!能让高力以死效命的,除了皇上就是太后。我们现在出去无疑会造成他们母子子之间的矛盾,不如这样最好,没了我们,他或许会更加勤政。我们就在民间,为他解暗底之忧吧?” 苏婉听了点了点头:“好,我们走!等有了着落再来接小宝。” “小宝有大哥和若秋,你就放心吧!我看高力好像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我们快走!” 二人趁大家都在忙这葬礼,悄悄下山,消失在茫茫人海。 皇上又擦擦眼泪颁旨道:“朕追封你们为振国大将军!赐合墓金陵一座,就着新装大葬!让你们生也同住,死也同穴……。” 这两个替身,倒是死后荣升,风光大葬了!也不知是何等渊缘,就同穴了! 这绝地姻缘红白葬,生不相见情也长,百姓有记功与过,青天自有史名扬!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大考之期,皇上亲自主考,选拔栋梁之才。可文采好的没有胆略,有武功的又没有头脑,皇上为难地摇一摇头:是不是自己要求过高了?……还是自己加紧勤政吧!…… 为了让皇上高兴起来,太后也亲自为他选秀,一批批的秀女入宫,皇上看都不看一眼。被太后催急了,就过来看一眼说:“国资尚缺,哪有闲钱养这么多的女人?……”然后让人都打发回去了。 苏婉,上官飞在民间,也用另一种身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还教会当地的百姓耕种布织,让他们得以安居乐业,为皇上开创天宝盛世,打下坚实地基础。 杜若秋怀里抱着一个,手中牵着一个,在山间洗衣,施浩男过来一旁帮忙。一少年跑过来问:“伯父,我娘他们到底在哪里?” 施浩男拍拍他的肩膀,指着远方说:“哪里有行侠仗义,哪里就有你娘他们的身影。” “真的?那你快教我武功,我也要去行侠仗义。”…… 邱箫在大漠高原处练罢长剑,不由想起上官飞了他们,看着远处轻叹一声。忽然飞来两道寒光,他慌忙回剑反击。三剑凌云直霄,划过万道光芒。打斗了好一会儿,邱箫才收剑笑道:“几年不见,上官兄功力见长啊?” “若不是婉儿有孕在身,今天非定赢你。”上官飞爱怜地看一眼苏婉,又蔑视着邱箫笑着说。 “苏妹妹已有身孕啦?你们现在住哪里啊?” “四海为家,所以没去接小宝。公主她还好吧?”苏婉说道。 “不好。”邱箫故意摇摇头说。 “啊?” “就是害喜,吵得人头疼。”邱箫淘气的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高力很是心疼皇上,眼见皇上两鬓又添白发,便走过来说:“皇上,您日理万机,实在需要休息。不如趁着春暖花开,天气晴好,出去走走?” 皇上也觉的确是疲惫了,于是放下奏折问:“去哪里走走?御花园就那么点儿花花草草,哪有什么好景色?” “皇帝的江山,哪里不是好风光?”高力笑道。 “是奥,那你就陪朕去郊外游览一下吧?” “喏!皇上起驾!” 春是最迷人的,郊外的村路旁,绿柳、正吐着嫩绿的叶片,一条一条地垂挂下来;路边的野花,色态各异,争芳斗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各种蜂蝶扑闪着透亮的翅膀忙采着花粉,酝酿着它们的甜蜜。 农家别院,被翠绿包裹着,红桃杏,白梨槐,也经不住春的诱惑,将媚态伸出院外,想招一眼親睐。 在这篱笆墙内,几个红衣素装的女子,边绣着花谱,边轻盈的逗笑声:“皇宫正在选秀,妹妹怎么不去报名候选?以你的姿色,只要皇上看一眼,就再也走不动道了!到时候你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妃娘娘了!”一个青衣女逗笑道。 “皇上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只钟情我一人,我才不嫁呢!”那个红衣女子傲慢地说。 “这么说,妹妹是想将三千粉戴皇宠你一身喽?”另一个蓝衣女子取笑道。 “他既有三千粉戴,又何必再招山花野草?说明‘粉戴均掉色,野花暗自香;宫中无闺宝,二八尤物芳;懒得斗芳艳,勘待君自赏。’”那红衣女子嫣然一笑吟道。 “慧秀自来雅,嫣容醉一笑,……”皇上游到此处,不由脱口赞道。然后又问:“此女何人?” “好像是户姓扬的人家,皇上何不进去亲自一问?”皇上一听,挪开栅栏走了进来。几个姑娘一见来了生人,赶忙起身。 “你是何人?擅闯民宅你该当何罪?”那姑娘微瞪杏目,娇嫩的面容略显几分恼意,撅起润红的小嘴斥责道,“姐妹们,进屋拿家伙,将他打出去!” 皇上一看,不由暗笑道:“,这丫头怎么跟苏大胆一个德性?……嗳!姑娘请留步!”看她要走,皇上连忙追了进去。……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九章,香堂逼供 “哦,可能也是醉酒了。【零↑九△小↓說△網】小人这就去请。”童成赶紧抽身出来。到了李成天的住处,侍从说他昨晚未归。他又匆忙来到后花园,见李成天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忙拭了拭鼻息,然后紧推他。“小王爷!小王爷醒醒!……”见李成天睁开眼睛,又故意问,“小王爷,出什么事了?” “我被人打了一下,……哀?小娘子呢?不是让你看着点儿吗?” “您只是叫我在园外守着,不让人过来打扰,我怎么看哪?” “这么大一活人被人救走,你竟不知道?你这个教头是怎么当的?”李成天发火道。 “我在园门口看到师兄,怕他发现告诉王爷,所以把他引开……。”童成解释说。 “去给我查查,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的府中救人?” “小王爷,老王爷正找你呢!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免得他又要责罚你。”童成赶紧提醒。 “行了,知道了。你扶我起来。”童成扶起李成天,又帮他穿好衣服,然后催道:“快走吧!晚了老王爷又要骂你。” “走,以后再找这人算账!” 李道一见李成天就气道:“你这成天都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名子给起坏了?成天都不让人省心!” “哦,孩儿昨晚多饮了几杯,所以……”李成天撒谎说。 “好了,好生招待刘卿,你们年轻在一起聊聊天。” “是。刘大人请!”李成天看到苏婉又愣神了。“你……” 上官飞见他直盯着苏婉看,慌忙来到近前说:“小王爷和我家大人一样,昨晚醉酒,到现在还发晕吧?” “是吗……?”李成天摸摸还发疼的后脑,喃喃自语道,“发晕眼花了吗?……” 苏婉一见,是三魂走了七窍,呆在了那里。上官飞又赶忙拉她坐下说:“大人还晕得厉害吗?快喝口茶压压。” 苏婉这才收回魂,冲着李成天笑了笑:“糗大了!”然埋头喝起茶来。 这一举动被司马徒看在眼里,他过来把李成天拉到一边问:“小王爷,你刚才怎么啦?”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你们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当然眼熟。” “不对。跟打我那会儿不太一样。” “哪里个不一样?” “说不好,就是觉得怪怪的。”李成天抓着头发说。 “不着急,等你想起来再告诉我,反正他现在住在王府,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 司马徒回到桌边,坐下来暗自思量:不一样?……莫非有两个巡案?……不可能!要么就是一真一假。……如果中飞刀的是真巡案,那么这个又是何人?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王爷面前冒充巡案而面不改色呢? 司马徒这几日暗中观察着这几个人,见他们谈笑自若,并无破绽可巡。便把目光落在了杜若秋的身上:女人生来胆小怕事,如果单独约出来,吓她一下,是真是假应该一问便知。……于是冲着苏婉干笑两声:“嘿嘿嘿!大人好福气,竟然取到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夫人!” “老夫子过奖了。”杜若秋含首礼谢道。 “嗯!一点儿也不过奖。”他又对着苏婉说,“夫人是不是应该去后堂拜见一下王妃呀?” “这……”苏婉愣了一下,说:“贱妾平日足不出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是见了王妃,更无从是礼了。” “大人过谦了,我看夫人不是挺知书达礼的吗?”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马上又说:“司马先生提醒的是。是下官礼仪不周,这就与夫人一同前去向王妃请罪。” “嗳?刘卿,女人们聊天,难免说一些私秘的话,咱们男人就不必去了吧?”李道阻拦说。 “这个……”苏婉不知该怎么办了。 “王爷所言极是,大人就让夫人一人前去吧。夫人虽然没见过大世面,但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分寸。”上官飞赶忙说。那意思是告诉苏婉,不要阻拦,免得他们怀疑。同时也告诉杜若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要拿捏分寸。 这两个都听得明白,苏婉没再拦阻,只是对杜若秋说:“那你就代我向王妃请安吧!” “是。”杜若秋转脸对司马徒说,“有劳先生前面引路。” “不客气,夫人请!” 司马徒把杜若秋领到香堂外说:“王妃向佛,常住在香堂。夫人在此等候,我去通禀一声。” 杜若秋等了好大一会儿才听传唤,她低着头,怯生生地走了进去。见一头戴珠钗,身披凤霞之人,端坐在神像案前,慌忙上前施礼:“贱妾刘杜氏,拜见王妃千岁千千岁!” “嗯,免礼平身吧。看坐。” “谢王妃千岁!” 杜若秋今日穿一件粉红色上锈银色兰花长裙,紫蓝色包腰丝带,挽了个蝴蝶结、系住碧玉福字环,下端再打个蝴蝶结,然后就整长飘洒下来,显得窈窕洒脱。头上是一根银簪别住如丝般的云发,一支挂着两串珍珠的凤钗插在发髻,闪着莹光;耳鬓还插一朵瑰红绢花,给白里透红的脸蛋增添几分媚态。一叶纹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高挑的鼻梁、两片红唇娇香撩人,未曾开口,先是抿嘴轻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王妃抬眼看了看她说:“果然花容月貌,娇艳可人。你夫君刘巡案也是仪表堂堂、青年才俊,倒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谢王妃夸奖。”杜若秋羞面含首谢道。 “你们此来,一行几个哪?” “回王妃,就我们一家子加师爷,外加两个随从。” “不是还有个护卫吗?” “他不曾同行。” “大胆!你敢欺骗本宫!昨晚还有人见过他,你怎说不曾同行?”王妃一拍桌子怒斥道。 杜若秋吓得慌忙跪倒:“王妃千岁,贱妾真没说谎。他头里办差,早上都没回,真的没有同来!” “他办的是什么差?” “这个贱妾不知。” “你身为巡案夫人,竟连他办什么案子都不知道吗?” “贱妾尊夫守道,从不过问大人公事。” “是吗?那你该知道这位大人是真是假吧?” “啊?”杜若秋闻言吃惊不小。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冒充巡案,假传圣旨,意欲何为呀?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王妃见她被吓住又加紧逼问。 杜若秋一听,浑身发软,摊坐在地上。但脑子还算清醒:我若就此承认,那大家都完了,相公知道了,肯定怪我。“为了相公早日查明真相,打死也不能说实话。”她对自己说。 “王妃千岁,冤枉啊!圣旨王爷也看到,怎会有假?大人是皇上御赐,怎是假冒?王妃不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馋言,才怀疑我们大人的吧?……还望王妃明鉴!”杜若秋伏地哭道。 好你个巧舌的刁妇!看你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倒像是个靠嘴皮吃饭的混儿! “嗳?王妃您怎么知道?”杜若秋一听,心说:这王妃怎么什么都知道?不管了!干脆给她来个装傻充愣。“王妃真是火眼金睛,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 “哦?那你是何出生?” “奴家出生青楼,那年相公大考落榜,自觉无颜还回乡,便在京城帮人打杂,糊口度日;与奴家在一个灯会上偶遇。我那时正夺得花魁,有钱有势的大爷们都争抢着点我春宵。我拒绝接客,声明只卖艺不卖身,他们不依,大闹百花楼。刘相公挺身而出,怒斥众人强大所难,还把那些个要动武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好一桩英雄救美!”王妃不禁赞道。 “我看他不仅一表人才,还有侠义心肠,便许了芳心,处处周济与他。……他感激之下,允我他日金榜题名时,定替我赎身。……没想到相公是个守信之人,高中之后,果然来给我赎了身,所以我们才……” “没想到这刘巡案还是个多情种。……也难怪,如此纤纤之女,那个男人不动心呢?”王妃听了,马上换了个语气说,“嗯,你还算老实,起来说话吧!” 司马徒堂后听得真切,见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便走了出来。 “司马先生,本宫与刘夫人甚是投缘。你先出去,本宫待会儿与她一同去用膳。”王妃拉着杜若秋来到客厅,然后对她上,“你今儿个就坐在本宫身边。” “谢王妃。”杜若秋躬身答谢。 “什么情况……?”堂上众人都十分诧异。司马徒走到李道身边,对他耳语一番。 “还有此事?”李道看一眼苏婉,然后说道:“让厨房赶紧上菜,今日大家都无须客套,开怀畅饮!”李道这下放心了,高兴地吩咐大家。 “刘卿,请吧!” “王爷先请。”苏婉和上官飞见没出什么差子,也就安然落坐。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司马徒又端起酒杯,来敬苏婉。“老朽再敬刘大人一盅。大人侠肝义胆、勇救花魁,博得芳心,是可喜可贺可赞哪!” “啊?……”苏婉惊得直看着杜若秋,杜若秋羞愧地低下头去。苏婉心一凉:这下完了!她连这个都说了?其他的肯定也全说了! 上官飞心里虽然紧张,却表现得非常镇定。他看见苏婉直发愣,忙站起身来说:“姚条淑女、君子好求嘛!我家大人也是血肉之躯,又岂能过得了美人关呢?……大人他不胜酒力,这盅酒,学生代劳了。夫子请!” “上官师爷,你这可是越主代袍啊?”司马徒故意调拨。 他可是白打了算盘,苏婉跟本就听不懂。“司马先生,下官确实是不胜酒力,就有劳烦师爷替我敬敬各位吧!”苏婉一边圆应一边责怪杜若秋,“你也是,这点儿家丑也敢说与王妃?……”一面又对着众人无倷地笑笑,“让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哎?刘卿不必过于介意出身,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何况夫人如此温柔贤淑?你该知足才是。”王妃指责说。 “是是是,臣下受教了。……我敬王爷、王妃。”苏婉赶紧附和,然后举杯敬酒。 李成天听到这些乐了,赶忙起身过来,“刘大人,咱俩可是品味相投啊!看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这以后咱们就算是知己了。”说着便坐到苏婉身边。 苏婉见他和童CD没认出她来,这才把心放回肚里,陪笑着向他敬酒。 散席之后,李成天还拉着苏婉说个不停。看他已有七分醉意,苏婉趁机说:“小王爷,你若大个王府就这么几个护院?” “嗛,我王府什么地方?能人异士多的是。可就数两个教头最厉害了!看到圣没?罗教头手中的那叫‘必煞剑’,剑一出鞘,必杀无疑。尤其是他那把飞刀,叫‘夺命刀’是刀刀夺命。你再看童教头抱着的那把,叫“销魂剑”宝剑一出,定叫人断魂。……” “哦?那黑鹰双煞呢?”苏婉连忙追问。 “这个……”李成天并没有醉糊涂,一听苏婉这样问,马上警觉,“这个嘛……我倒没听说过,不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交给他们就行了,我们不操那闲心。就像小时候,父王逼我习武,我就是不肯。有人保护不就行了,干嘛非要亲自去吃那苦头?……行了,不说他们了。我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李成天赶紧转移话题,拉着苏婉就走。 第十章,青楼暗救 上官飞不放心,也赶紧跟了出来。 “我跟刘大人出去逛逛,你就不用跟着了。”李成天拦住他说。 “小王爷有所不知,我与师爷虽为主仆,却情同兄弟。咱们俩出去玩,哪能不带他?”苏婉急忙说。 “你们还是结义兄弟?” “在学堂读书的时候就结了义。”上官飞接上说。 “哦……,那就一起走吧!” 几个人来在热闹的街市,李成天在一家(怡春苑)门口停下脚步。 “小王爷,您府中妻妾成群,因何来这种地方?”上官飞慌忙说。 “家花没有野花香。刘大人你说是不是?”李成天淫笑着搡了一把苏婉。 苏婉一见吓坏了,掉头就往回跑。被李成天一把抓住:“来都来了,跑什么跑?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别假正经了!……”他又冲着里面喊,“老鸨,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都给我叫上来!” 苏婉是又羞又恼,刚想发作,却见上官飞冲着她摇了一下头,她只好压下。为了避开李成天的纠缠,她赶忙来到桌前,拿起酒壶斟酒。“听王府的人说,小王爷酒量非同一般,今日可要露给下官瞧瞧。” “怎么?想把小王灌醉吗?……就你们俩那点酒量,还想把小王我灌醉?”李成天轻蔑地说。 “我们当然不行。只是怕您在姑娘们面前失了威风。”上官飞激将说。 “小爷我怎会在她们面前失了身价?不过……,你们俩也不能干站着。……” 正说着,老鸨领着姑娘们下得楼来。“姑娘们,快过去伺候几位爷!”她又对李成天他们说:“爷!这个叫合欢,那个叫如意,她叫称心;这几个可是我们怡春苑最好的姑娘了!” “称心如意,床下合欢。……嗯,好名子!”李成天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又指了指苏婉他们说:“你们今日把这二位伺候好了,小爷我重重有赏!” “是!”姑娘们答应一声,扑向苏婉和上官飞。臊得二人慌忙起身躲闪。 “嗳?刘老弟,今天咱们不分主仆贵贱,只论兄弟,你无须拘谨。……怎么?风花雪月中滚过来的老手,还要做作?书呆子没有情调倒还可以理解,你,还是不要了吧!”说着又来拉苏婉,还对上官飞气道:“不让你跟你非跟来,影响了我和刘老弟的心情,立马给我滚蛋!” 二人无倷,重又坐下。 “来来来,我们喝酒。”李成天边喝酒边朝姑娘们挤挤眼。姑娘们明白,趁着斟酒,一屁股坐到二人怀里。 上官飞红着脸,“通”地一下又站了起来。看众人都嘲笑地看着他,忙站到苏婉身后,“大人,小的还是在一旁伺候吧?”边说边拿起酒壶给二人斟酒。 “你这书呆子,也太不解风情了吧?……算了,由他去吧,咱们玩。……称心,如意,给爷亲一个!” “合欢也要亲一个。”合欢也猛地亲了苏婉一口,媚笑道,“那日大人街头断案,好不神武!奴家可钦佩了!” “你认识我?……”苏婉抹了一把脸颊惊道。 “啊?原来是巡案大人?那称心也要亲亲!” “如意最爱英明神武之人,大人,爱死你了!”两个姑娘一起扑了上来。 苏婉捂住脸,缩着身,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飞见状赶紧说:“你们要巴结,也得先好好巴结那位,他可是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有钱又有势。” “小王爷?”姑娘们一听,又一齐投向李成天,“都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当然更爱小王爷了!” “好、好!”李成天左拥右抱,乐不可支。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大人可还是个多情种,他的夫人就是百花楼一名歌妓。伺候好了他,说不定也会给你们赎了身。” “是嘛?还是大人有眼光,像我们这样的人最懂得温柔体贴了!” “大人,什么时候也帮奴家赎了身呀?” 几个姑娘一听,又跑过来,抱的抱、搂的搂,尽献媚力。 苏婉臊得满脸通红,窘在那里,不得脱身。 上官飞一旁也很着急,不知如何帮她解围。看着李成天歪歪洒洒的举着酒杯,跟姑娘们调笑,他忽然说:“小王爷,花酒怎么吃的?” “都说读书人九个傻、十个呆!花酒哇?……就是这么吃的。”李成天说着抱住姑娘们又啃了几口。 “可小的听说,花酒分庸人与君子……” “哦?” “君子花酒,乐师抚琴、艳娘伴舞;对酒当歌,才能喝出不一样的味道。” “好哎、好哎,有这么有趣的喝法,咱们不妨效仿效仿。” 苏婉为求脱身,连忙叫好。 “那本圣经上说的?这种书你也读,看来哦也不是什么好好鸟。到了这地方还充什么君子?”李成天不高兴地说。“好吧!今日就随刘老弟高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好,就请姑娘们舞动起来。我与小王爷就来个君子之饮。”苏婉赶忙附和。 姑娘们重作舞装,当间跳了起来。 “嗯,不错!的确好看!”苏婉哪有心情看舞?但又不得不摆出欣赏的样子,连声叫好。 “刘老弟喜欢,就送你一个。来,喝酒!”李成天看着她说。 “那怎么敢当?我们还是喝酒、喝酒即可。”苏婉赶忙推却。 “你不要哇?小王我要!……来来来,过来让小王心疼心疼。”李成天拉过几个姑娘又揉捏一番,“美人儿,给小爷说说,你们这儿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啊?” “嗯……,上回来咱们这儿的那老爷,回去又嫖上了儿媳妇,听说没吃上豆腐还落一顿暴打……” “哦?哈哈哈哈!……”李成天眯着醉眼,一阵大笑。“还有呢?” “楼上昨儿个来了个雏,昨晚逃跑没跑成,现在正在被妈妈调教呢!” “哦?这我得去看看。”李成天一听,急匆匆上楼。苏婉和上官飞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老鸨闻声迎了出来。“小王爷,您还是下去喝酒,别让这丫头坏了您的兴致。” “放心,小王爷我最会调教雏儿了!把她交给我吧!” “是。”鸨娘退在一旁。 李成天进屋,见一十八、九岁的女子,双手被反绑着吊在半空,身上是一条一条的血痕,衣服也随着皮鞭一条一条被扯下来。 “住手!你们怎么能这样?……来来来,放下来。”李成天喝住打手,过来抱住那女子。“女人是用来疼的,怎么能打成这样?”他又看一眼老鸨,示意她让打手们出去。打手们接到示意,退了出去。 “你看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叫弄花了多让人心疼啊!”李成天说着用手来摸。 那女子瞪大惊恐的眼睛,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看!”那女子说着跳到窗台,推开窗门。 “别!……好、好,我不过去。”李成天赶紧说。 “王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说调教女人,我家大人还真有几手。”上官飞看苏婉既想救人又没有办法,忙说。 “噢?”李成天看了看苏婉,对老鸨说:“你们都下去,没准刘老弟还真有办法降服她。”李成天对着苏婉又一阵怪笑:“嘿嘿嘿!刘老弟,那你就试试?”然后又拉着上官飞:“走走走,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下去陪我喝酒。”说完拖着他就下去了。 苏婉赶紧上前,温和地说:“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你别过来!”你女子紧张地站到窗台上。 “好、好,你别紧张。我不过去,就站在这里说。”苏婉忙退后几步说,“我跟你一样,也遭遇被人欺凌的日子。可我不会放弃,只要有人在,总会有好日子的。……你若想逃离这里,就听我安排。……” ”你真能帮我逃脱?”那女子将信将疑。 苏婉点点头说:“你先假装顺从我,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你想让我接客?” “不,你别着急,坐下来听我慢慢说。”苏婉安抚她说。 那女子安静下来,无力的靠着窗台坐下。 “看你也是良家女儿,因何到了这种地方?” “我是被人骗卖到着里的。…” 那女子靠在那里,泪水滔滔,“我家在城南十八里坡。父辈也是文墨出身,在学馆教书识字。只因这几年灾祸不断,父母相继去世。姑母看我孤苦无依,就把我领回家中,谁料姑母也在半月前病故了。姑父好赌成性,终日不归家。可能是输光了家中所有这才骗我说,城里有家酒店,生意很火,现在正缺帮佣;他与姑母膝下无子,就指望我给他养老送终了。我看他说得可怜,马上就答应去做帮佣。我信以为真地跟着他来到这里,可进来了才知道他把我给卖了。我想方设法逃走,可老鸨的打手,个个武大山粗,心狠手毒,我跟本逃不掉。所以只好慢慢等待,终于有了个机会,可还没出大门口,就又被抓了回来,一通毒打……。” “你姑父太不是东西了!”苏婉听罢,恨得一拳打在墙上,又痛得直甩手。 那女子见了,这才放下戒备,看着苏婉说“你真的能救我出火海?” 苏婉点头说:“我让她给你拿身新衣裳,你跟我下楼去,就坐在我身边,他们不敢再为难你的。” 那姑娘点点头。 “哦,你叫什么名子?”苏婉问。 “我叫沈竹青。” “竹青?名子很好听。”苏婉出来,叫过老鸨,“这姑娘日后就是我的人了,要敢再对她无礼,休怪我不客气!”她倒是现学现卖了一回。 “是是是。”老鸨低头应诺。然后又给沈竹青拿了身干净的衣裳。 苏婉领着沈竹青走下楼来。 “嚄!刘老弟收服女人果然有一手!这么快就搞定啦?”李成天一见嘻笑道,“这雏换了身行头,还挺标致的。真招人喜欢!”说着又要对竹青动手动脚。 苏婉赶紧拦住:“小王爷,你有那么多的女人,这个就让给我吧?” “让你?……”李成天看着她想了一下笑道:“真喜欢?” “真喜欢。”苏婉一把把竹青搂在怀里,对她使了个眼色。 竹青没再挣扎,顺从地躲在她怀里。 “好吧!你刘老弟看上的女人,我还能抢?”李成天干笑两声,“若真是喜欢,干脆收了房。……” “收房嘛……?”苏婉不知如何应答,她看了看上官飞。 “怎么?还怕夫人不依?……你不会连夫人都治不了吧?没关系,小王替你去说。” “有小王爷作主,我看大人您就收下吧!”上官飞说话了。 一句话没把苏婉给呛喷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大人先急。要怕夫人反对的话,先帮她赎了身也好。” “赎身?……我哪来的钱?”苏婉瞪着他说。 “嗳?刘老弟堂堂朝中大员,怎讲此话?岂不是在姑娘们面前失了威信?”李成天又转脸对竹青说,“姑娘放心,小王的钱就是刘大人的钱,这钱我出。” “那怎么好意思……?”苏婉一面睺着上官飞一面对着李成天陪笑说,“小王爷厚爱,下官真是承受不起……” “刘老弟不必客气,你我之间何分彼此。以后有小王一口菜就有你一口汤。” “那就多谢小王爷!” 沈竹青一旁有点儿蒙了:“这巡案大人到底是真心救我?还是跟其他人一样没安好心?这一会儿收房一会儿赎身的……?” “哀?这姑娘叫什么人?”李成天又问。 “噢,她叫沈竹青。” “竹青姑娘好福气!我出道就被刘大人看上,这以后可有得福享了!”李成天冲着竹青怪异地笑笑。 “是呀,竹青,你可真有福气!我们在这边使出浑身解术,也没能让大人动心,真是忌妒死了!这以后可要沾你的光,跟着风光风光了!”那几个姑娘也一齐讨好道。 竹青一听,慌忙推开苏婉,站起来气道:“原来你就是个骗子!跟他们没什么两样!”说罢气冲冲地上楼了。 “喂……”苏婉又不能解释,只得看着她走掉。 “噢……,刘老弟不会只是用了骗术吧……?”李成天指着他怪笑道。 “嗐!不干就不干!我还不希罕呢!……师爷,我们走。”苏婉就此下台,赶紧走人。 “喂,刘老弟,等等我!” 几个人回到王府,李成天把他们送到门口。“刘老弟不要不高兴。……等着!”他看着苏婉,神密地笑笑说。【】 “我替大人谢过小王爷!”上官飞忙接话谢道。 “那……我走了。” “恭送小王爷!” 送走了李成天,二人回到房中,关上房门,苏婉这气就大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帮人的吗?” “你先别生气。我是想救人救到底,只有收到身边才能让她彻底得救。” “可我也是女人,怎么将她收房?” “正因为你是女人,所以只有你才能救她。……” “你这么想救她?不会是你看上人家了吧?”苏婉气道。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吗?”上官飞急红了脸。 “为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就没发现,王爷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吗?小王爷拉你去玩,难道就不是拉拢、试探吗?”上官飞气鼓鼓地责问。 “什么?”苏婉一听大惊。 “所以让你收房,好让他们认为你就是个好色之徒而放松警惕,我们才有机会查找线索……。” “这样……,那就算我错怪你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十二章,苏婉受伤 杜若秋半裸着身子,双手搂着苏婉,正伏在她胸前亲热呢!见众人闯进来,吓得慌忙起身,抓过被子紧紧裹着。 “你们……,你们干什么?”苏婉强撑起身子质问道。 “嗐!我说不让进不让进,你们非得进,这……,这叫夫人日后怎去见人哪?”那意思是告诉杜若秋,赶紧撒泼耍赖。 杜若秋一听,一屁股坐到地上,装作失颜大闹了起来:“相公,你看哪!……这叫妾身有何面目再去见人哪?……我……我不活了!……” “你们……,给我滚!”苏婉用尽力气,大吼一声。 众人一看,也没什么破绽,眼下又是这个局面,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交差了。 “姐姐!”他们一走,苏婉就昏了过去。杜若秋赶忙叫过上官飞,“师爷,姐姐这是怎么了!” “别害怕,她受伤了。”上官飞慌忙拿来药箱,可看着昏迷的苏婉又愣住了:对了,男女授受不清,我还不能给她上药。……怎么办?他抬头看了看杜若秋问:“给人上过药吗?” “我见了血都怕得要死,哪敢给人上药?” “那……,你找块黑布,把我的眼睛蒙上,我教你怎么上药。……她的伤不容耽搁,你不能害怕。” “我……” “告诉我伤口的位置和伤口大小,我说你做。”上官飞不容推托地命令她说。 杜若秋按照他的指点给苏婉擦伤上药,由于她的不熟练加上害怕,让苏婉几度昏死。把上官飞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给苏婉上完了药、缠上纱布、换好内衣。“好了。”杜若秋也是急得一身汗,这会儿才擦把汗水说。 “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我把小宝抱去我那儿睡。”上官飞抱起熟睡的小宝,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严。看着他稚嫩的小脸,心里好不自责:都是叔叔没用,不会武功,才让你父蒙难,你母受伤。如果不是因为我不会功夫,这些事应该是我去做才对。【零↑九△小↓說△網】我一个下属,总见大人们替我涉险?我还谈什么效命?谈什么忠义?……不行。这次待她伤好之后,一定让她教我武功……。 苏婉昏睡了一夜,醒来发现内衣被换,乏力地叫道:“若秋……,若秋……。” “嗯?”杜若秋守在她床边睡着了,听到呼唤,一下子惊醒。“姐姐,你可醒了!可把我吓死了!”杜若秋余悸未解地说。 “是谁给我上的药?” “当然是师爷。” ‘’他?……他怎么敢?我……我杀了他!……‘’苏婉一听,挣扎着起身。 “你还是安心养伤吧!”杜若秋按住她笑道,“放心,师爷可是个真君子!他让我把他的眼睛蒙上,这才指点我上药的。对不起啊?我笨手笨脚的,让你遭了不少罪。”杜若秋不由对上官飞由然而生敬意。 “真的?” “真的,我的大人!”杜若秋说着又起身道:“你好生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上官飞这夜没敢合眼。一怕王爷那边又来查探;二怕小宝半夜醒来要娘;三是担心苏婉伤势。这会儿听到开门声,忙走了出来。“她怎么样了?” “我给姐姐弄点儿吃的,你自己去看看吧。” 上官飞进来,看到苏婉面色憔悴,虚弱地躺在那里,心中忽然有种被针扎了一下的感觉。 “你来了?” “嗯,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那个……,你还懂医术?” “书经上学的,略懂点儿皮毛。”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书中‘黄金’?” “是‘书中自有黄金乌’。……所以,你以后要多学看书识字。”上官飞笑着纠正说。 “这么好,我当然要多学学。” 苏婉也笑了。 “那个……,伤好了以后,教我武功吧?” “让我?” “嗯。【零↑九△小↓說△網】上官飞使劲一点头。” “我一个耍杂卖艺的,哪会什么武功?”苏婉连忙摇头。 “没关系,我就学成你那样子就行了。” 苏婉看着他奇怪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学武功?” “你看平时都手无缚鸡之力的,还不如你。这也太失大男儿风范了!……”上官飞找了个理由。 “那……,行吧!练练也好。就算练不出你男儿什么饭,总还可以练强体魄的。”苏婉笑着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上官飞看了看她又说,“你……,还能挺住吗?” “你的药挺管用。我现在没那么痛了!” “那……呆会儿王府的人过来,你仍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找个理由回客栈。王爷只手遮天,汝阳城尽在他的掌控之下,再呆下去也毫无意义,我们得从别处着手了。” “嗯,这个我有办法。” 二人正在商议,杜若秋惊慌地进来说:“有人来了。” “大人快把衣服穿上,……二夫人也快来躺下。” “刘老弟,昨晚惊扰,多有得罪!今日一早,我就罚他们前来陪罪。事非得已,还望老弟多多担待啊!”李成天领着王彪一帮人进来说。 “刺客抓住了吗?” “正通缉着呢!跑不了。” “你们几个也太过份了!下官虽然官微言轻,好歹也受皇上和老王爷器重,你们这些个下人却敢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胡乱猜疑、擅闯寝室,你们把本官当什么?”苏婉气愤得一捶桌子说。 “刘老弟消消气!我这不是给你陪礼来了嘛?”李成天又冲着罗一刀他们训斥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给刘大人陪礼道歉!” “不必了!现在陪礼,我和夫人的颜面能找得回来吗?……师爷,马上收拾回客栈。” “是。”上官飞边应着边小声对李成天说,“大人昨晚为了安抚夫人,可是一宿没睡。这回这人丢大发了!……” “怪不得脸色这么差。” “那能好得了吗?”上官飞也怕他生疑,故而提前预防。 李成天一听,赶紧陪笑:“刘老弟,别生气了。小王我这可是将功折罪来了!” “你能将什么功?补什么过?”苏婉仍装作怒气难消的样子说。 “昨日怡春苑那女子竹青,你可还记得?……” “小王爷,夫人还在这里,您怎么敢提这事?大人好不容易平息了昨晚的风波,您这又……”上官飞慌张地阻止,又朝杜若秋一使眼色。 杜若秋多精啊!那可是风月场上的名角!一听就明白了上官飞的意思,马上跳起来,一把抓住苏婉的衣襟,嚷道:“我说昨晚回来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在外面做了亏心事。说!你跟那狐狸精到底怎么了?” “夫人放手。小王爷说笑呢!” 上官飞假意过来劝和。 “你当我傻呀?自从你做了这个巡案,奴家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成天跟着你东奔西走。好不容易到了王府,你这又是刺客又是外妾的。……我……没法活了我!”看她要撞墙,众人赶忙拉住。 “好好好,夫人别哭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里。”苏婉也故作哄她,又看着李成天为难地说道,“这……,小王爷您看……” “刘老弟如此惧内,倒叫小王为难了。……今儿个一早我已将她赎身,如果老弟不要,我也只能将她送回。可惜了这位姑娘,从此就要饱受揉捏了!”李成天有意试探她说。 苏婉一想:救人救到底,不能让她再入泥潭,我得再拉她一把……。于是忙说“不可!我要!” “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要?我不过了!……”杜若秋又跳了起来。 李成天幸灾乐祸地看着苏婉,又朝杜若秋努努嘴。 苏婉立刻对着杜若秋凶道:“别哭了!本官的脸都让你丟尽了!那女子是讨来侍奉你的,又不是收房?你闹腾什么!” “真的?”杜若秋止住哭泣。 “刘夫人,这事小王可以作证。”李成天也赶忙出面解围。 “小王爷,臣下蒙老王爷错爱,留我在府中作客,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臣下再无颜面留在王府。还请小王爷在老王爷面前多作解释,请恕臣不能面辞之罪。” 苏婉躬身请辞,然后又对上官飞说:“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我们走。” “是。” 苏婉拉着杜若秋,怨气冲冲地走了。 “刘老弟真走哇?……那我明日就把沈姑娘给你送过去。”李成天在她身后半拉半就地喊道。 “小人代大人谢过小王爷!……小的告辞。” 见他们走远,李道这才出来。 “王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找不出破绽,留又有何用?不如放他回去,兴许还能露出点儿马迹。” “莫非那护卫真没死?……”王彪怀疑说。 “是啊,说来也奇怪了!倘若他死了,这帮人应该有点反应,可他们既不着急又无悲伤,还敢拎着包猪头的礼盒进府拜见?倒像是有备而来……。”司马徒也拎着鲢鱼胡,奇怪道。 “不应该啊!……我明明打中了……?”罗一刀不愿相信。 “你不会看走眼了吧?要不然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彪怀疑说。。 “那你也说刺中他要害,不也踪迹全无吗?莫非你也是看走了眼?”童成反驳他说。 “你……”说得王彪火往上窜。 “好了!有精力说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李道打断他们说。 “王爷,如果真是刘巡案的人,应该不会跑远,我们不如盯住各大医馆和药店,看看什么人前去治伤卖药……?” 司马徒献计说。 “好!那就看好各个药铺,发现可疑的人,立刻给我抓起来!” 第十三章,解救伤者 第二天,李成天派人把沈竹青送了过来。【零↑九△小↓說△網】沈竹青一进门便跪倒地上:“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本官那日说收房,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只有这样才能帮你脱身。” “都怪竹青不懂事,误解了大人一番好意,还望大人宽恕,受下竹青。” “你……,不想走?” “我……?大人,他们要是知道了大人没有收下我,一定会再把我抓回去的。” “这样……,那……你就暂且留下,等时间长了,他们淡忘了此事,你再走吧!”“谢大人!” “师爷,你去再要个房间。” “这……?”上官飞为难地看看苏婉,心说:我们又没有官饷,哪来银子乱开销? 见师爷没有动弹,竹青赶紧说:“不用了大人,奴婢是来伺候大人的,怎好再叫大人破费?我在地上打个地铺就可以了。” “嗯……,好吧,那就先委屈姑娘了!”苏婉看了一眼上官飞,知道是钱不够用了,只得同意。 “不委屈,不委屈!能伺候大人,是竹青的福份。”沈竹青连忙说。 “那就先这样吧。你以后跟着夫人,打点打点家务就行了。” “是。” “下去吧。” 杜若秋把竹青领了下去。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去城外转转。” “好。” 二人来到汝阳城外,沿着护城河绕了一圈。 “难怪年年涝灾,这护城河到处都是缺口,他汝阳王是干什么吃的?”苏婉气愤地说道。 上官飞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撬了撬堤坝上的泥土,然后站起身来说:“这是李道跟皇上要银子的借口。……你看这河堤,就表面这点儿实土,决口处都是生活垃圾。怎么能不倒?这样,他既可以官面堂皇的要到修河堤的费用,又可以要到振灾的银两。……” “他竟然拿我们百姓的身家性命,跟皇上做买卖?”苏婉吃惊道。 “年年闹灾、年年振灾,听说朝庭一拨就是一万两真金白银……。” “那银子呢?老百姓怎么一钱银子都没看到?” “还不是进了李道的腰包!” “这个老混蛋!他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我们交纳朝贡?逼得许多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苏婉恨得咬牙切齿。 “他真是个畜牲!”上官飞也愤恨地说。 “我就不明白了,这里也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婉怎么也想不明白。 “有首民谣是怎么唱来着?……看汝阳、恨朝纲……” “这歌我也会唱。【零↑九△小↓說△網】”苏婉说, “你也知道这首歌谣?”上官飞问。 “当然。我每天走街串巷,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叫什么:‘看汝阳、恨朝纲,苦朝贡、扣灾粮……’”苏婉边走边诵。 “不好!这汝阳王是想谋反吗?所以才搞得生灵涂碳、民不聊生?让百姓把仇恨记在皇上头上,有朝一日,一呼百应?……好歹毒的一箭双雕!”上官飞猛然悟道。 “可是,他家也在这里啊?”苏婉还是不能明白。 “你没看到汝阳城墙石砖所砌,固若金汤。洪水怎会损他分毫?” “那怎么办?赶快告诉皇上吗?”苏婉急道。 “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还敢去见皇上?”上官飞提醒她说。 “那总比他蒙在鼓里强吧?” “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拿证据,要不然皇上也不会相信啊?” “噢。”苏婉耷下脑袋,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她捂着伤口坐了下来。(原来是她急着出来查证,忘了自己有伤在身,跟着上官飞出来转悠这大半天,终于支撑不住了。) “都怪我太大意了!忘了你重伤在身。……”上官飞十分自责。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心急了。……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苏婉安慰他说。 “铁打的汉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吃不消,更何况你?怎么会没事?”上官飞心焦地说。 “没事的!我现在可不就是男人?你不用担心,歇一会儿就好了。“ “你……,你呀!……”上官飞怜惜地埋怨她一句。 “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了!......咱们走吧。”苏婉怕他担心,稍作休息就站起来说。 “你……真的不要紧吗?”上官飞担心地问。 “没事!走吧!上官兄。”苏婉笑道。 “真拿你没办法!……也好,赶紧回去歇着”上官飞无可奈何地看看她,忽然又说,“……哦,差点忘了!金创膏用完了,还要去药店再买点金创膏。” “你还盼着我多受点伤啊?”苏婉开玩笑说。 “胡说什么呢?我这叫有备无患。’ “什么叫有备无患?” “就是平时多作准备,需要的时候就不用犯愁了。” “哦……。”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觉来到城内。就见大街上行人乱窜,慌里慌张。 “出什么事了?”苏婉拦下一人问。 “你没看见各家医馆、药店门口来了许多官兵?进去买药的人被抓了不少呢!你们也别瞎看了,赶紧还回家去吧!” 那人边说边跑了。 “你别管了,赶紧走!”上官飞上前拽着她就走。 “冲我来的吗?那我怎么能走呢?我不能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她甩开上官飞,直接走到官差面前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我等奉王爷令,抓刺客!” “这么多人都是刺客吗?” “那也得审了才知道。”那官差看了看苏婉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妨碍我等办差?”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可是钦差大人,皇上钦点的巡案!”上官飞也只得过来帮忙。 “原来是巡案大人,小人失敬了。”那官差赶忙施礼,又跑进店中叫来熊豹。 “巡案大人也是来抓刺客的吗?”熊豹一见她就说。 “是啊。本官来此数日,也没建竖立功,这些人就交给本官审理吧?”苏婉端出官威说。 “王爷差令,怎么能假手于人?恕在下难以从命。”没想到被熊豹一口回绝。 “那本官亲自去跟王爷说明。” “这个……?” 熊豹正在犯难,李成天带着罗、童二人走了过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小王爷,刘巡案要小人把这些个疑犯交给他审理……” “哦?”李成天怀疑地看了看苏婉。 “小王爷来得正好,下官正要去找您呢!……”苏婉赶忙施礼道,“臣下来汝阳也有数日,从未给王爷分忧出力,今日只是想为他老人家尽点职责。” “是嘛?既然刘大人乐于效劳,王爷何不就交与他办理?”罗一刀朝李成天使了个眼色说。 “那就有劳刘大人了。”李成天对着苏婉诡异地笑笑,“今日刘大人就在此处审理,也好让本王和汝阳百姓也开开眼界。……刘大人,请吧!” “大人,杀鸡嫣用宰牛刀?这种小事,何劳大人亲自过问?您且坐在一旁鉴听,待属下一一查明。”上官飞怕苏婉拖久了,露出破绽,忙请命道。 “师爷,你能问得清楚吗?”李成天看着苏婉问上官飞。 “若有半点偏差,但凭小王爷责罚。”上官飞坚定地说。 “我相信师爷。”苏婉也感体力不支,忙帮腔说。 “如此,那师爷你就问问看吧。” 李成天只好说。 “来人,给王爷和刘大人看坐。”童成令道,他又看着上官飞冷冷说道:“上官师爷,请吧!” 上官飞来到被抓的人们面前:“说说生你们是怎么受的伤?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我家大人和小王爷不会冤枉好人的。” “是。我先说,……小人是此地的屠夫昨晚剔骨,不小心伤到了手腕。……” “小人伐木,一刀砍滑砍伤了大腿。……” “你呢?” “草民上山采药,一脚踩空,跌落山崖,摔伤了。……” “小王爷,您看这一个个,哪里像是刺客?”苏婉见机忙说。 “大人,脱罪之词岂可轻信?”王彪赶紧说。 “王将军,你说刺伤了刺客,但不知伤了他哪里?”上官飞又问王彪。 “天太黑,又离得远,没有看清。” “那又是何物所伤?” “随身宝剑。” “哦……”上官飞点点头,走到受伤者近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伤势,然后指着采药人说道,“此人跌落山崖,浑身是伤,不是连皮带肉,就是圆头大孔。此乃为刮伤或者擦伤,均为钝物所至;或山石或木荆,与利器毫不相干。怎是刺客?……”他又走到伐木者跟前说:“这位伐木,一刀砍滑,自上而下劈了左腿。而王将军追杀刺客,远远抛剑,应该是平射,伤口自然是由外向内、伤裂相当。大家请看,此人外伤处裂口最大,自上而下渐小,当然也不是刺客。”上官飞说着又举起屠夫的手:“大家看仔细,此人左腕受的是刀伤,刀锋虽利,却不如剑锋细,伤口裂缝一定比剑伤裂口大……”上官飞又向着王彪说:“可否请将军将剑借我一用?” 王彪没有多说,纳闷地解下宝剑递于他,冷眼旁观。 上官飞本想去到王府,既能保证苏婉她们的安全,又能近身查找凶手和王府恶行。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苏婉屡次不听劝告,几番只身犯险,不由他不另作打算。现如今,苏婉重伤在身,自备的金创药已经用完,王府的人又看查得如此紧?若不想想办法,是很难拿到金创膏。于是他把心一横,接过王彪的宝剑就在自己的手心一划。 “上官!……”苏婉惊得站了起来。 “师爷,你这是为何?”李成天也惊道。 “大人,小王爷,一点小伤不碍事。”说着撩起衣角拭去手心的血渍,然后扬起自己的手说,“大家仔细看,哪个裂口大?” “屠夫的是大许多。”众人纷纷说。 “所以他也不是刺客。” “师爷,快看看我的?” “你也不是。” “我呢?” “更不是。”…… “上官,你这是干什么?”看到上官飞手心不断在流血,苏婉慌忙跑了过来。又对店家说:“快拿金创膏来!”药店老板赶忙拿来药膏,给他抹上,包扎好了之后,又送了他一瓶。 “既然都不是刺客,小王爷是不是该放人了?”苏婉看着李成天说。 李成天本来想借此敲打敲打他,好让苏婉露出点儿痕迹,没想到反而被她将了一军?只好恼闷地说:“放人!” “你等还不快向小王爷谢恩?” 上官飞忙对着伤者们说。 “谢小王爷还我等清白。” “看看你们都抓了些什么人?……哼!”李成天白了王彪他们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你们几个继续追查刺客,其他人跟我回去。”罗一刀、童成也领着一班人走了。王彪、熊豹带着另一帮人也往别处搜查去了。 上官飞又要了几瓶金创膏,然后催着苏婉回去。“咱们也快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了!” “嗯。”苏婉应了声,边走边折服地笑道:“上官,你今天太棒子!把小王爷一伙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哪里?那是有理走遍天下,身正不怕影斜。……小王爷再霸道,也不敢公然耍横,引起公愤。” “哦……,那是不是有理了见了谁都不用怕了?”苏婉又傻傻地问。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王爷现在只手遮天,不是谁都能讲得通道理的。”出于安全,上官飞还是警醒她说。 “这个狗贼!终有一天,我要将他和那些个为虎作猖的狗腿子们杀了,为相公和我爹,还有那些汝阳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苏婉义愤填膛。 李成天一伙人回到王府,王彪急忙禀告:“王爷,这个刘正文果然不好对付。就他手下那个师爷,居然也能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小王爷逼不得已,才把人都放了。” “你是说……他也去药店买药?”司马徒问。 “那倒没有,像是路过。” “那他可真爱管闲事,还真把自己当顆葱了?”司马徒嘲冷地说道。 “先生不可小看了他们,就他那个师爷,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经风的样子,可耍起狠来、也是个不要命的主!为了证明那些人无辜,居然还割伤了自己的手?”李成天到现在心里还怕怕的。 “哦?那他买药了吗?” “哪儿还用买药?当场店主就送了药。” “什么?你们哪……”李道一听气道,“你们一个个都太大意了!这分明是他们使的苦肉计。成天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哦……,我明白了!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买药了!”李成天恍然大悟道。“这个上官飞还真是精明……!”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盯着他吗?”熊豹问。 “不用。……竹青姑娘送过去了吗?”李道看着李成天问。 “回父王,已经送过去了。” “多给她点儿好处,让她给我好生盯住,有她在姓刘的身边,他刘正文再大本事,也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