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狂飙》 第1章 夜间的幽灵 “轰隆隆轰隆隆”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聂宇穿梭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是一个机车党,自幼年看过otogp的比赛录像带后,车手矫健的身姿和发动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通常幼儿的梦想总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消失殆尽。 但聂宇不同,那颗对摩托炙热的心随着年纪与日俱增,甚至到达了痴迷。 刚刚成年,就考了驾驶证,并在两年的时间内,骑着胯下的这台忍者400四处征战。 大大小小的比赛经历了百余场鲜有败绩,多少公升级的赛车败下阵来,成为聂宇荣耀之路上的垫脚石。 甚至很多人认为,他会成为职业车手,站在曼岛tt的赛场上,同世界级的车手们一较高下。 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在过弯时,很多细节的处理上并没有达到完美。 他很清楚,那些夸赞的话语不过是失败者的恭维,若是就此沉溺在赞美声中,那站在世界之巅只会变成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要做真正的强者!一个站在巅峰傲视群雄的强者! 在高傲的自尊驱使下,他发誓横扫全国,以国内最强的身份,拼杀在世界的舞台。 于是聂宇组建了车队,从僚西向东一路横扫,所向无敌! 这是他本省的最后一战,只要打败了这里的摩托俱乐部,就能成为僚省最强车手! “喂!能听见吗?我现在比之前快了多少?” 伴随紧俏的风声,聂宇有些焦急地问着,纵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相当的自信,但还是觉得在某些弯道的处理上略显粗糙,积少成多,一个弯道零点零几秒的积累,在otogp的赛场上就是好几个身位。 没过多久,蓝牙耳机产生一阵“滋滋啦啦”的回响,可能是他的摩托太快,快到信号追赶不上。 夹杂着呼啸的风浪,耳机里响起一个声音。 “聂哥,很快了,刚过三个弯道,比上一圈同比快了近零点四秒,很不错的成绩!!” 聂宇看着面前的一个急弯,行云流水般的冲了过去,身姿很是矫健。 探身,压弯,一气呵成,离合油门配合更是完美无瑕,整个过弯就像一幅完美的画卷,那种人力与机械融合的美感在一瞬间迸发。 远处看,或许只能看到一道虚影,令人不敢相信,在这种接近直角的直弯的道路上,曾有一辆摩托,以超过120的速度冲过。 或许只有聂宇一人不满意,刚刚的刹车他踩的略微早了些,以至于走线距离完美还差了少许。 “大概有五公分的差距。” 从凌晨两点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三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他还有一圈的时间,再跑一圈,这条路上便多了些为了生计奔波忙碌的人。 他是个飞车手,不是个夺命鬼,更不想为了自己的理想酿造一起车祸。 所以他只能趁着深夜,在这种几乎封闭的路段,悄无声息的磨炼技巧,更要趁着最后一圈,将自己的时间缩短到极限!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严谨,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滋啦啦” “什么事?聂宇不耐烦的问着,很显然山上出现了情况。” “聂哥,有人下去了,是个外卖小哥。” “有人” 聂宇嘴角略微勾勒出一些笑意,再听到‘外卖小哥’四个字之后更是充满了不屑一顾。 “放心,以我的速度,他追到死也看不到我的尾灯。” “不,聂哥,他很快,好像好像比你还快!!” 耳机里的声音略带慌张,更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这让聂宇聂宇心房颤抖了一下,他跟这兄弟配合许久,很少听他有这样的语气,似乎那个‘外卖小哥’真的要比自己快。 “难道有人知道我来练车,提前扮猪吃虎?” 聂宇心中狐疑,略微降了降车速,将自己的蓝牙耳机关掉,伸耳细听,从风声和轰鸣声中辨别出另一种发动机的声音。 那是一种嘈杂的,斑驳的响声,发动机声嘶力竭的吼叫,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兵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这?会比我更快?” 聂宇不敢相信,他与摩托车朝夕相伴,从声音便能听出摩托车的特性。 很显然,这是一台排量不超过的摩托,单从排量上来说,这辆破摩托无论如何不会超过自己的忍者400。 他又细细听了一下,一个弯,两个弯 那台车的发动机似乎没有停歇,一直处在万转以上,甚至没有刹车! “这、这还是人吗?” 这种操作已经脱离了聂宇的理解范畴,过弯不减速,尤其这种下坡的山道,就连职业的车手也未必能做到。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有一道亮光出现在他的后视镜中,隐隐约约,正是那辆神秘的美团! “想跟我较量一下吗?!” 聂宇心中想着,加紧拧了拧油门。 胯下这台忍者400像是知道主人心意一样,超过45匹的马力立即响应,迸发出最强劲的动力。 随着身后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白色的尘烟,聂宇一骑绝尘,冲了出去。 “小子,跟我斗!” 身后的灯光已经消失不见,连那台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聂宇心里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朋友少见多怪罢了,事实上,那辆车虽具有一定实力,但与自己相比,还是相差太大。 终究不过是泥土里打滚的外卖小哥,哪能比得上自己胯下这辆精心调校的爱车,更比不过自己身经百战的技术。 小小的胜利让聂宇心情不错,或许这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即便战胜这辆送外卖的摩托在理所应当不过。 但对他这种极端的胜负欲,甚至连上厕所都要比谁尿得高的人来说,这种小胜依旧令他开心到不行,甚至哼出了歌。 “跟我斗,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就在他宣告自己胜利的时候,昏暗的灯光又出现在自己的后视镜里,像一匹野兽,愤怒冲击! “这、这不可能!” 聂宇加紧拧了油门,将自己的身体压到极限,肩膀几乎与地面接触,偏不信打败不了这破摩托。 然而,那辆‘外卖小哥’的摩托,就发出那种濒死般,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弯道的外侧,以一种诡异的曲线超了过去,地面上还有后面载货的箱擦出的火星! “我输了?!” “我竟然输了?!!” 聂宇不敢接受现实,更不敢相信,自己竟亲眼见到一辆送外卖的破摩托,超越了自己! “他一定是个幽灵!” 而那个骑着破摩托的外卖小哥,此刻正打着哈欠,一脸的睡眼惺忪,将油门拧到底,向远处疾驰而去。 第2章 生活所迫 骑到山脚下,被外卖小哥打败的聂宇心中极不是滋味。 他摘了头盔,斜靠在一棵树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熟练的弹了弹。 抽出一根,右手拿着打火机,左手遮掩着清风,将头凑了过去。 “嘶~~呼~~” 深吸一口,浓烈的烟草味充斥着喉咙,随着淡淡的烟圈吐出,心头的压抑也减缓不少。 ‘吸烟有害健康’,自幼年时起他就知道,所以,即便他再桀骜,再叛逆,未成年之前也未曾吸过一口。 直到第一次失败,巨大的挫败感将他整个击打的颓废,稀里糊涂的抽了朋友递给他的第一支烟,自此以后,右手的两根手指便一直带着淡淡的黄色。 一根燃尽,将烟头扔在地上,脚尖轻轻的踩了踩,抬头看向远方。 感受着清晨和煦的微风,看着天边红色的朝阳冉冉升起,两三嘈杂的人声穿耳而过,猛吸一口大气再吐出来,心绪又平稳了不少。 “是我输了啊!”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对于他这样好胜的人来说,输给一个外卖小哥,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 回想刚才,那道从眼前略过的诡异弧线,仍旧令他心惊不已。 两年之间,他跑遍了省内大大小小的山路,打败过的对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恶仗也有十几场,其中更有几个曾经踏入职业的门槛。 可不论这些人再怎么厉害,都拐不出那样诡异的弧度。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聂宇陷入了沉思,手中又多了一颗香烟。 闭上眼,回想方才的一幕幕,仿佛有一瞬间,他的视角附着在了外卖小哥的摩托上。 剧烈的加速令摩托颤抖,整个车身几乎要在瞬间轰然散架。 一幕幕景象从眼前飞速略过,原本比较熟悉的山路突然在此刻变得无比的吓人。 胯下的摩托给不了自己丁点自信,刹车形同虚设。 这样的速度,不论是前刹还是后刹,稍有差错就是万丈的悬崖。 可以想象,连人带车,以超过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摔出去,除了一地机械的碎渣之外,只有残破不全的血肉。 这一刻,连聂宇这样久经沙场的人都不禁害怕起来,可对那个外卖小哥来说,似乎这就是家常便饭。 “难道他不怕死吗?” 他自问着,脑中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偶然间,他瞥见了道路旁边的饭卡。 饭卡老旧,却没有被车轮碾压过的痕迹,应是刚掉落不久的。 这样的东西他本不想理会,毕竟这年头丢在大街上的东西多了,有些人连一块钢镚都懒得捡,谁会在意这一张普通的饭卡。 “饭卡?!” 再一瞥,聂宇浑身一震,快步走过,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依稀可辩几个字,‘僚东师专’。 “那人莫不会是师专的学生?”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充满了斗志! “喂,兄弟,能听见吗?” 过了一会儿,“滋滋啦啦”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得见,聂哥,人多了,你还跑吗?” “不跑了,我败了。” 聂宇语气很平淡,好似再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与聂宇的平淡相比,耳机里的声音十分的惊诧,“败了?败给谁了??那个外卖小哥?” 聂宇沉默了一阵,“是啊” “兄弟,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僚东师专,有没有兼职送外卖的,打听到赶紧告诉我,我要会会他!”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要强,敢认。 输了就是输了,赢得起就输的起,如何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才是他要认真考虑的。 聂宇在机车圈子里是个咖位不小的明星,一个上午的时间,他败给了一个外卖小哥的事便不胫而走,进而轰动了整个城市。 另一面,那个外卖小哥趁着朝阳焦急的赶回服务中心,一面掐着点,一面坐上了早班的公交车。 早班车近乎不能叫做车了,唤做会移动的铁盒子似乎更为恰当些。 铁盒子里像下饺子一样,塞满了为生活忙碌的普通人。 座位那是谈不上的,甚至不需要扶手,人和人之间拥挤的,就算松开手也绝不会倒下。 外卖小哥,就在这拥挤的公交车内,闭着眼睡上一小觉。 他叫谢飞,僚东师专大二的学生。 从服务中心到学校大概有十几站,就算不堵车,走走停停也需要近一个小时。 而这一个小时,就是他新的一天恢复生命力的源泉。 他是个农村的孩子,爹妈外出务工,从小被姥姥姥爷带大,自知家里困难的他从小就是个省心的孩子。 从大一的时候起,他就用花呗买了一台二手的破摩托,开始了自己的外卖打工之旅。 他额度不高,撑死也就3000元,这台摩托也就车架和发动机是原厂件,其它零件七七八八,是从一个相熟修车铺老大爷淘来的地摊货。 修理铺老大爷告诉他,这摩托似乎是个不错的品牌,钱江的,好像叫什么250。 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总之国产车质量还不错,夏天风、冬天雪,骑了两年除了换机油没坏过。 家庭的落魄让他有些自卑,几乎不主动跟别人搭话。 初入大学,看到室友们那一双双崭新的耐克,一件件叫不上牌子的高端衣服,他就知道自己的大解放和破布衣注定一辈子跟这些人玩不到一路。 好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室友们对他很照顾,就连他去美团干活这事,还是他的室友‘故意’装作无意间说出来的。 对此室友们心照不宣,而谢飞似乎真的不知道。 他总是第一个就寝,大约睡三个钟头到凌晨一点,趁着同学们熟睡悄悄的顺着管道从二楼爬下去,扫一辆共享单车来服务站。 送完货,大概五点左右。 他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从山顶跑到山下,只有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赶到服务站,坐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洗漱。 一切有关于摩托驾驶的技巧,除了驾校学的那点皮毛之外,都是生活所迫。 晚点就意味着识破,自卑到极点的尊严,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剩。 所以,无论刮风下雨、雷电风雪,他只有骑得更快,再快! 第3章 真人不露相 清晨的阳光总是令人倍感舒爽,清晨的大学也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活力。 六点钟的撩东师专,做什么的都有,形形色色,朝气十足。 有起早去煎饼摊买早饭的,有直接挤进图书馆努力学习的,有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还有昨夜刚从宾馆鏖战回来的。 不一而足,各自的面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脸,毕竟在这个年纪,没有老板的压榨,没有生存的压力,没有相亲的苦恼,更不用买房、买车、迎娶白富美、走向巅峰路。 所有人,都有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相信自己有一段不同于别人的人生,并为了这个人生努力奋斗! 似乎只有谢飞一人例外。 他仍旧睡眼惺忪的,尽量避开所有人的目光,选择小路迈着小碎步,快速向寝室走去。 脚上那双解放鞋格外的扎眼,同这个学校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甚至食堂的大妈都穿的比他好些。 僚东师专,只是本地大学附属的专科院校,却是谢飞能力范围内够得上的唯一大学了。 学校近乎清一色的家境殷实之辈,鲜有贫穷之人。 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要么发奋苦读考上一个响当当的好大学,要么不是那块料趁早休学打工,补贴家用。 本来谢飞也想休学的,但姥姥的一个巴掌将他打了过来。 “好歹是个大学生,咱家不指望你有大出息,好好读书,千万不能再出去打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巴掌,谢飞明白了家人的良苦用心,这才踏踏实实的入学读书。 但他的道路却比旁人更加的艰难,只因他有一颗强大的自尊心,或许还有些攀比心在其中。 纵使贫穷,却不想让人瞧出他的穷来,自以为贫穷的窘迫会让他低人一等。 可学校里其它家境贫寒的同学就不这么想了,自小的蹉跎让他们早有了一条自己的处世哲学。 帮寝室里的同学打水、带饭、甚至写作业、洗内裤,整天围在经济条件最好的同学身边,端茶倒水,倍献殷勤,只为了得到点滴施舍,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些。 而谢飞,他谁也不靠,自食其力! 所以,他才会这么格格不入,才会过的这么累,才会这么拼命! 他一边走着,一边掏了掏裤兜,拿出那个蛛网般碎了屏的二手智能机。 点开微信,略微过了半分钟,直到手机略微发烫,界面才卡了出来。 翻看微信钱包里的余额,一股愁苦涌上心头。 “哎,结算工资还有半个月,怎么过啊。” 余额只剩一百块,有五十块需要加油,另外五十块用来生活。 五十块过半个月,“看来只能顿顿泡面了” 谢飞苦恼着,对他这样的经济条件来说,早晨喝粥能加个咸菜,就算奢华了。 就这样,跌跌撞撞走进寝室,往床上一瘫,将满身的疲惫卸下。 “今天上午没课,多睡会” 多日积累的疲惫变成巨大的困意,席卷眼皮,脑中甚至没有任何念头,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内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将谢飞从睡梦之中惊醒。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室友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不得安宁。 “喂,你们安静点!” 谢飞略微有些恼,喊了一嗓子之后,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他本想继续,却又被室友们谈论的话题所吸引。 大体上,他们讨论着一个如日中天的机车手,在下山道上被一个外卖小哥打败。 “无聊这有什么稀奇。” 对谢飞来说,这种事司空见惯,外卖可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会炒菜、会英语、会钢琴林林总总,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而且,他们胯下的摩托,可是赖以生存的东西,为了不超时,一手的车技早就炉火纯青,见缝插针、寻路绕弯,打败个耍机车的纨绔,跟喝水一样简单。 可室友们讨论的却越来越邪乎,仿佛讨论着美国被印度阿三炸了白宫那种反差感爆棚的爆炸性新闻。 “估计是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 谢飞没好气的说着,言语里充斥着不屑。 他这一句倒是打断了室友们,进而迎来了室友们无情的嘲笑,嘲笑他的无知。 其中一个外号叫胖子的室友,很自来熟的坐到谢飞床边,用那几乎类似于哆啦梦的胖手拍了拍他。 “兄弟,你不懂我不怪你,哥给你普及普及!” 自卑让谢飞变得敏感,他气恼的坐了起来,感觉这句话里带着冒犯。 “我不懂?不懂也用不着你给我普及!够格吗你?!” 一句话,多多少少有些让人下不来台,但那胖子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主儿,竟热脸贴了上来。 “我们几个组了个机车队,叫夜袭,专门跑山的。本地最恶劣的山道盘龙岭知道不,那个地方最快的圈速,就是哥几个跑出来的,你说我够格不?” 谢飞顿了顿,对于跑山,他这几个室友确实有发言权。 这哥五个,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一个月生活费基本过万。 平时也不好游戏,更不好美女,像个宅男一样,对机车情有独钟。 半年下来,加上贷款,各自买了摩托,平时省吃俭用把钱用在改装上,玩了将近一年,很专业,据说也算有名。 “行、行,算你够格。” 胖子一听,喜笑颜开,吐沫星子乱飞起来。 那个败给外卖小哥的机车手名叫聂宇,是圈子内的超级新人,骑着一辆忍4,在山路上硬刚杜卡迪v4s,所向无敌,几乎横扫了全省的记录,就差僚东市没来了。 他还有个哥哥,人在国外,是个职业车手,平时对他也是多有提点。 这几天聂宇率队前来,就是要破他们夜袭的盘龙岭记录,几人也是如临大敌,不知如何迎战。毕竟以聂宇的实力,他们几个还真没把握。 谁知道,这不可一世的天才机车手出师未捷,竟被外卖小哥打败。 这从天而降的下马威,算是给本地机车手长足了脸面! 胖子侃侃而谈,眉飞色舞,自带一种幸灾乐祸的架势。 他正说的起劲,忽被手机的特殊提示音打断。 翻开一看,微信里头像上,一身daese的正品防护服,一辆宝马s1000rr的大排量机车映入眼帘,尤其头盔上那副透着炫彩的镜片,似乎将‘高不可攀’写在了脸上。 一身满满的高奢逼格,正是聂宇车队的联络人。 联络人:‘五天后,晚上一点,盘龙岭,不见不散!’ 胖子略微皱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们这个年纪把荣耀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是让他一个外地人破了本地的记录,岂不等于在家门口被人打脸? 但他们要胜聂宇还真没那水平,尤其那联络人说话不咸不淡的装13模样,更让胖子气不打一处来。 胖子:‘聂宇不是败给外卖小哥了吗?还有脸跟我们比?’ 论搞心态,胖子可是一把好手,虽然大概率胜不了,起码嘴上不能落后。 等了许久对面还没回复,估计被气够呛。 胖子贱兮兮的笑着,想象着对面被自己气得抓狂的模样。 不一会,对面来了消息,‘放屁!那是聂哥累了不想跑,你们五个一起来,都不够聂哥下酒的!’ 胖子:‘对对对,你们聂哥最厉害,那五天后,盘龙岭,不见不散!’ 联络人:‘等等,你们学校有没有兼职外卖的?’ 胖子:‘作甚?点宵夜?’ 联络人:‘那个外卖外卖小哥掉了个饭卡,就是你们学校的!’ 胖子:‘我们学校靠!我们学校还有这等神人?!!’ 第4章 情谊 微信里的内容让胖子惊诧了起来,他兀自晃了晃头,向旁边的谢飞瞧了过去,眼神里多了些期待。 但他想了又想,目光逐渐恢复如常,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谢飞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哪有那种专业的驾驶技术,更不可能有一辆可以媲美忍4的机车。 盘龙岭山路,弯刁坡陡,高速弯与低速弯连续转换,连经验丰富的公交司机都颇为头疼,每年事故接连不断。 胖子他们五个足足研究了大半年,才敢逐渐加快速度。 这期间不知摔了多少次,磕坏多少个头盔,损耗多少零件,星星点点的积累之下才练就了一身的技术。 谢飞一个兼职外卖人员,即便架势技术过硬,至多也不过是普通人里拔尖的水准,离专业门槛还早着呢。 除了技术之外,机车比赛,比的就是车。 聂宇那辆忍4可是花大力气精心改装调教的工业产物,堪称尖端工业中的怪物。 胖子曾有幸见识过,那辆忍4迸发出令人惊心动魄的响声,粗略估计便有一万两千转。 什么概念,普通的街车,能到8000转就已经竭尽全力,像忍4这种进阶小排量的仿赛,一万就是极限。 一万两千转,不仅仅是刷ecu程序这么简单,而是通过专业的机械设计师精心打磨,一圈一圈的试验最终打造出来的终极武器。 譬如当红明星王一博,那一款名不见经传的雅马哈r3,经过专业改装与调校,其性能远超各种大排。 聂宇这么专业的机车手,他胯下的忍4跟王一博的r3相比绝对差不到哪去。 况且机车改装牵一发而动全身,发动机改造尚且如此,进气和排气肯也要匹配,刹车盘和刹车线也得换新,前后避震、车架强度、轮毂轻量化、轮胎抓地力等等等等,都是需要专业的改装与调校。 这样集尖端工业于一身的机械,哪里是谢飞骑的那种流水线上的垃圾能匹敌的。 况且谢飞那辆车不散架就算烧了高香,要说在盘龙岭上超越聂宇,用‘痴人说梦’四个字形容毫不为过! 所以,胖子不再期待谢飞,转头仔细思考,这等隐藏在市井中的神人,究竟在何处。 “一定要将他找出来,夜袭的面子,就靠这位大神撑着了!”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几人在寝室里聊得热火朝天,将上课的事放到了脑后。 这节课的老教授可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学究,刻板的可以,哥五个没少在老教授手里栽过跟头。 “都快着点!” 胖子一马当先,跑的飞快,丝毫看不出他有两百多斤的体重,可惜六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十分钟。 一抹雪亮的光头,配上一副无框的玻璃眼镜,再加上满面严肃的神情,让老教授略带喜感的外貌上充满了师长的压迫! 他推了推眼镜,抬头略微看了看六人,一言不发。 胖子堆满了笑,搓着手,点头哈腰。 “老师,吃坏肚子了,仅仅迟到十分钟,这个下不为例!” 他想就这么糊弄过去,脚底抹油,一步步向前蹭。 “站住” 老教授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胖子等五人再也不敢动。 他看向谢飞,“你也是吃坏肚子了?” 谢飞低着头,不敢回答,算是默认了。 “哎年轻人,多注意身体,这样才能好好学习,你成绩不错,回去。”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向座位走去。 胖子五个如遇大赦,挨个向老教授鞠了个躬,正要屁颠屁颠溜走。 “谁让你们回去了!”老教授言语里带着几分火气,吓得哥五个登时定住。 “你们五个,纨绔不化,天天摆弄什么破摩托,学业都荒废了,玩摩托能玩出前途吗?能为国做贡献吗?不要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把大好的时间浪费在破摩托车上!” 一段标准的国产教师的育人方式,惹得门前五人分外不爽,加上满堂教室的轰然大笑,更让人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讲台上的老教授是他们的授业恩师,他们敬畏也尊重,但机车对他们而言就是生命! 被人当着两百多人的面如此羞辱,这种气谁能受得了? 胖子窝着火,小声反驳,“未必没有前途” “什么?!” 老教授微怒,放下教案,走过来,站到他们身前,瘦弱的身躯像大山一样,压的胖子喘不过气。 片刻间,他定了定神,目光迎了上去,慷慨激昂。 “是,在您眼里,机车不入流,但在我们眼里,机车就是最重要的。我们不是胡闹,而是将机车当成了毕生的事业。况且我们不是玩,而是真正的热爱,更能为国争光。在曼岛tt的赛事上,还没有一个国人登上过奖台,我就是要证明,我中华男儿,不比那些外国人差!” 课堂鸦雀无声,不知是被胖子一番言论震撼到了,还是被老教授的气势吓到了,氛围异常凝重。 老教授被气得浑身颤抖,枯槁的手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向胖子。 “你、你们,冠冕堂皇,一派胡言!给我出去,挂科,你们五个统统给我挂科!” 胖子郑重向老教授行了一礼,带着其余四人转身就走。 “慢着!” 没来由的谢飞站了起来,在二百多学生诧异的目光中,坚定的走了过去。 他对同寝的五个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多少讨厌。 一直以为他们五个就是老教授口中,家里有几个臭钱的纨绔,但从胖子今天的话里,他感觉,这五个室友在某些方面,跟自己有着一样的坚持。 而且,老教授对机车的看法,多少让他有些不爽。 他那辆二手破摩托,承载了他生活的希望,更承载了他的尊严。 从这点来说,他愿意与室友五人共同进退。 “挂科算我一个!” 这一句,差点将老教气出心脏病来,望着他们寝室六人远走的背影,心中喃喃,摩托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连那个穷酸学生都 走出教室,胖子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其余四个也是这般模样。 年轻人,后悔也是极快的,为了理想而挂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而且他们五个学习都不怎么样,去年挂了三门,再挂两门就要退学了。 大学退学,多么丢人现眼。 胖子思来想去,舔着脸,厚着面皮道:“谢飞,你学习好,要不你跟老师求求情?” “我” 谢飞心里气得直骂娘,这种反复无常的软骨头,他可当不了。 不过,谢飞跟他们共同进退的举动倒是让胖子大为改观。 他伸出胳膊,搂着谢飞的肩膀,嘻嘻笑着。 “不求就不求呗,说笑的。不过,咱们好歹算一起挨过枪,今天晚上哥几个要练车,要不咱们一起?从开学到现在,你还没跟哥几个一起出去过,说不定今天晚上,还有场友谊赛能看。” “我这” 对于谢飞来说,今天要是陪着胖子他们,外卖的工作就得停了。 但他同样不想让胖子他们知道自己送货的事,既然他们晚上要去盘龙岭,极有可能碰上,一切也就露了,这货也送不成。 左右权衡一下,应了下来,“好,就一次!” 第5章 公路王者 午夜的盘山岭有些刺骨,即使四月的初春生机遍地,在茂林森森的山路上,还是不禁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凌晨一点刚过,盘山岭的公路上便没了行人,甚至连狗都不叫一声。 夜,出奇的静,静谧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有些让人害怕。 此刻的盘龙岭已可算得上一条封闭的道路,危险而又神秘。 不多时,山脚下,几个不算明亮的灯光逐渐浮现,伴随着‘轰轰隆隆’发动机的声响自远处逐渐扩散,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寝室六人,穿着一身防护装备,骑着自己心爱的机车,向山上驶来。 当然,除了谢飞。 他就是个看热闹的,除了外卖配发的简易护具,再无其他。 勉强从隔壁寝室借了个半盔,坐在胖子的后座上,充当挡泥板。 六个人,五辆机车,清一色的国产货。 这几年国内工业突飞猛进、百花齐放,打破了进口机车的垄断地位。 不论从颜值还是性能,国产机车已经不输外国,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远超那些世界驰名品牌。 性价比是个好东西,用更少的钱享受更高端设计水准,何乐而不为。 胖子的爱车,就是一台国产凯越321rr,逆向研发雅马r3的发动机,在国产机车中,品控和性能都很不错。 他保养的用心,改装也十分到位,自己200多斤的体重驮着谢飞这个140多斤的挡泥板,爬陡坡毫不费力,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 胖子颇有些自豪,借机炫耀,“哥们这机车不错。” 不得不承认,胖子有两把刷子,而且他这车,谢飞也是真心觉得不赖,点了点头,口中“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让胖子心情大爽,不自觉的开始嘚瑟。 忽而,身后有道强光射了过来,后视镜里的反射光,耀目且刺眼,晃的他几乎看不清道路。 情急之下胖子踩了重刹,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出去。 要不是他那大象般粗壮的小腿撑着,恐怕早就摔得人仰马翻。 “我勒个小傻x,你谁啊?!” 回头看去,视线中,那熟悉的宝马s1000rr、高奢逼格正牌丹daese骑行服映入眼帘,正是聂宇车队的联络人! 胖子气得牙根痒痒,随口骂道:“你大爷的,会骑车不会?!” 联络人轻轻笑了两声,“当你大爷可不敢,咱俩年纪差不多,叫哥就行!” 他上下打量了下胖子,砸砸嘴。 纵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光线透过那炫彩的头盔镜片,从那双满不在乎的眼神里还是看出了满满的嘲讽。 “跟在后面吃我的尾气……” 联络人一句嘲笑,骑着大排重机翘头而起。 后轮摩擦地面,扬起滚滚烟尘,喷了胖子一脸,当真被喂了一嘴的尾气! “呸呸呸!开豪车就了不起?孙子你等着,让你尝尝国产尾气的威力!” 联络人的这种行为就是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哥五个加紧拧了油门,发动机陡然迸发出一股尖啸,很显然,国产车的万转高速,迸发出的动力不弱! 谢飞气不打一出来,抓紧搂着胖子的腰,“追上去,干他丫的!” “嗖!” 风逐渐大了起来,随着机车的飞驰,前进路上的狂风犹如海边的巨浪拍打在身上。 这一刻,谢飞心中感受到了某种惊喜,那是一种说不清的从未有过的刺激,生死一线,感受绝对的速度与激情! 联络人的实力不弱,加上胯下那台大排重机的加持,在上山路上没有丝毫弱点。 五人加紧追赶,只看见他的尾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谢飞搂着胖子,明显感觉到他在抖,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剧烈的颤抖。 很少见到胖子这样,上次见到还是在大街上,看到他的女朋友搂着一个学长的胳膊亲亲昵昵。 那是一种无力的愤怒,对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愤怒! 胖子平时虽然和蔼可亲,极好说话,但据谢飞了解,这人骨子里骄傲的很,寸步不让! “胖子,冷静!” 他出言提醒,可胖子却哪里冷静的下来? 仪表上,四档已经达到了8000多转,速度也过了百,稍有不慎,断胳膊短腿都算幸运的了。 前方又是个u形弯,又称发卡弯,是所有弯道里最难处理的存在。 入弯之前既要减档降速,同时还要保证一定的入弯速度。 入弯时机也要精确,否则稍有不慎撞到护栏,酿成车毁人亡的惨剧。 而压弯的角度,更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可以想象,以一百公里的时速摔车,就算是钢铁之躯也承受不住。 况且胖子后面还带着个人,如此愤怒的情绪下,哪还能做到‘精准’两字。 危险降临头顶,可盛怒之下,谁能听得了劝? 他左手捏了下离合,重重向下踩了档杆,同时右手猛然拧紧油门,一瞬间,速度跃升到了一百二十! “退档补油?!胖子,你要找死?!” 谢飞惊呼着,为了追上那个联络人,竟豁出了命。 一股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山路,与此同时,一串长长的刹车声游荡山间。 胖子惊魂未定,满头大汗,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习惯性地撑起脚撑,坐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气。 他眼神里满是质疑,满是无力。 而在他的前方,一辆绿色的忍者400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凌厉而又霸气。 聂宇将头盔摘下,甩了甩头发,一张消瘦俊俏的脸带着王者的高傲与慈悲。 他坐在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胖子。 “这样的技术还要带人飙车,是觉得棺材便宜吗?” 一句话,点醒胖子,更令他知道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纵使他早就知道自己比不过聂宇,却从未想过竟会是这样的云泥之别,聂宇的实力像是一道海沟,深不见底! 聂宇的忍4近乎横着冲入弯道,后来者居上挡在胖子前头,令他在入弯前,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对手的主意识,竟超越了自己的下意识,甚至利用自己做出规避动作。 可怕,像怪物一样可怕。 胖子怔怔的瞧着聂宇,眼神游离,带着几分膜拜。 这一瞬间,聂宇就是他心中的王,山路上,不可违逆的王! “谢、谢谢……”他从牙齿缝挤出两个字,已是身为对手的他做出最大程度的表达。 聂宇并没有回应,他轻描淡写的拿出一包烟,熟练的点了一根,仍旧用那副王者的姿态看着胖子。 “要跟我比再练十年,除了那个外卖小哥,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第6章 车手的觉悟 聂宇的脑海中回想起昨日的画面,在一处高速弯,自己全力的疾驰被一道黄色的闪光超过。 那道黄色平日里是那般的司空见惯,可在下山路上,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一整个白天,聂宇的脑海一直回想着那道犹如鬼魅般的身影,那道令人不可置信的走线。 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心里琢磨着,不禁问出口,“那个外卖小哥你找到没?我敢肯定,他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胖子仍旧怔怔的,机械性的晃着头。 现在他有些后怕,更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感到后悔,真一个不小心,付出的可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聂宇见他摇头,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认为那个外卖小哥真的能够赢过自己,最起码是全力的自己。 昨天,是他第一次跑这段山路,仅仅用了三个小时熟悉。 大体上,算是摸清了路况,至于细微之处,还没有花费心思打磨。这也是为什么,要将比赛的时间定在五天之后。 他自信,如果在万全的准备下,能够比现在快出差不多5秒左右的时间。 百公里状态下的五秒,已经脱离了视线之外。 他有这份骄傲,更有这份自信,他的技术加上胯下这台机车,就是夺取胜利的保证。 不过,终究没有亲自赢过他,而且,与胖子这种半吊子相比,那个外卖小哥更具实力,比起来也更加的过瘾。 高手之间的博弈所带来的畅快,岂是那种臭棋篓子所能比的。 一烟燃尽,聂宇说道:“弱者要虚心,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一会儿我跑山,你可以驻足在最难的弯道看我过弯的姿态,学习学习。” 随后,拧油、挂挡、翘头、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临走之前,他的目光停留在谢飞身上片刻,带着一种疑惑,带着一种不爽。 或许,强者在不经意间透露的那股气息引起了聂宇的注意,进而迸发出竞争对手般的敌意。 恰好此时,谢飞的目光也迎了上去,在目光交汇的瞬间,他似乎读出了什么。 “原来他就是聂宇。” 谢飞认了出来,这个在室友口中盛赞,既高傲又自负的天才机车手,就是昨天那个在下山路被自己超过的人。 强者之间总有一种羁绊,像是命中的姻缘,在冥冥之中被老天牵了红线。 聂宇走后不久,一行车队跟了上去,足足六台跑车,最差的也是福特的那种美系大v8。 每辆车上,都贴着一个字,‘宇’, 很显然,这都是聂宇车队的人,带着各种设备,为他跑出最快的速度做着准备。 用跑车拉东西,不仅不实用而且很装13,但却能处处透着财力的雄厚。 胖子仍旧怔怔的坐在地上,不发一言。 其它几个室友压根没看出缘由,还以为胖子差点出车祸被吓傻了,安慰两句过后,继续向山顶前行,留谢飞一人照顾。 在自己家门前被一个外地人教育,这等耻辱胖子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胖子并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也不是那种过于冲动的性格,只是某些时候,会将一些脸面看的很重。 这是他的尊严,身为本地车手的尊严,就算聂宇是山路上的王者,他也要做那个弑杀王庭的刺客。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上车!” 谢飞搂住胖子的腰,劝解道:“冷静啊,胖子。” 胖子的身体依然在抖,却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 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但在这个年纪,在他数不多的人生里,或有东西值得他去追寻! “放心,即便是输也要输个明白。” “嗯” 谢飞点了点头,随口应和,显然,他并不认为胖子会冷静。 到了山顶,寝室六人才算开了眼界。 在山顶一处空旷的停车位,六辆豪车整齐并列,地上铺满了最尖端的机械。 排气、避震、轮胎、轮毂、车架,一应俱全,连发动机都有两个,就算现场组装出两台车来都嫌富裕。 而这些,仅仅是聂宇的改装件。 各种不知名的电子元件贴在了聂宇那辆机车上,用电脑时时刻刻动态监测。 对讲机也在忙碌的呼叫着,山路各处被他们车队的人装满了测速仪。 这些仪器能精准无误的测算出入弯的速度,出弯的速度,并在瞬间测出速度差,实时环比数据库里的数据,模拟出最快速的走线,最极限的速度! 哥五个被震惊了,一直以为自己玩的就是个专业,可跟聂宇比起来,真就是小巫见大巫。 什么叫做专业,或许这就叫做专业。 体育竞技算是一件公平的事,但却不是绝对的公平。 不管是金钱还是精力方面,聂宇付出的都要比其它车手更多,所以他收获的也更多,这很符合逻辑。 如果非要找一个各方面付出都不如聂宇的车手战胜他,或许这个结局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 胖子被吓傻了吗?没有,完全没有,相反,他的心潮从未有过的澎湃。 能跟这样的对手较量,输又算得了什么?即便是输,也要让啃下对方一块皮来! 胖子叫谢飞下了车,自顾自的走到聂宇面前。 “聂宇,比比?” 这句话如同响雷,更像一个炸弹,炸在了这片空地上。 聂宇车队的人无比惊诧的瞧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联络人气急败坏,“小子,就算比也不是今天,而且你不够格!” 说完,车队的人轰然大笑,却看胖子不卑不亢,面容十分严肃。 聂宇瞪了联络人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虽然自负,却十分尊重对手,不管对手车技如何,不管对方骑着什么样的机车,只要是个车手,就值得拥有车手的尊严。 他笑了笑,帅气的面容上带着十足的自信。 “当做热身赛,是吗?” 胖子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肯定赢不了你,我们这些人都赢不了你。但作为本地的机车手,作为本地盘龙岭最快速度的保持者,我有必要维护本地人的尊严!” 聂宇愣了愣,伸出手来,同胖子击掌,“好觉悟!” 第7章 指导赛 聂宇并不是那种好好先生,相反,有些时候他脾气相当暴躁。 每当心绪不宁的时候,他就喜欢点一根烟,舒缓自身的压力。 此时此刻,他手中恰好燃了一根。 当然,这次抽烟的缘由与以往不同,他不仅没有感受到压力和不爽,相反的,心中还带着某种喜悦,一种期待对手的喜悦。 于他而言,胖子的车技着实不够看,机车也拉垮的很,精心的改装或许还比不过排量稍大的素车。 但这又如何?什么能够比得上一颗竞争的心。 身为一名机车手,敢于向挑战,敢于向顶点发起冲锋,这才是最重要的。 易地而处,他聂宇在省内的圈子里很厉害,放眼全国乃至全世界呢? 或许他跟世界顶级车手之间的差距,比胖子同他自己相比还要巨大。 将来,他若作为一个下位者挑战世界级的车手,那时的白眼与嘲笑比可比现在胖子遭受的多上十倍、百倍! 所以他很欣赏胖子,欣赏他的勇气和觉悟,更有甚者,或许还带着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聂宇道:“稍微等等,我先跑两圈,暖暖身。这里的东西你们随便用,给你们些时间,把你的机车改改。” 言毕,跨上机车,随着车队人员的倒计时,飞驰起来。 各处弯道他已经铭记于心,各处细节却还需仔细斟酌。 第一个弯道是一个高速弯,很普通,控制好车速,退到二档,在转速自一万一千下跌的时候控制好油门,扶油而过便可。 第二个弯道有些困难,高速弯后的急弯紧随而至,角度特别刁钻,比30度的锐角还小,狭长的山路只能勉强通过两台车,也是盘龙岭最容易发生剐蹭事故的地方。 这里要是刹车不及时,定会撞到护栏,但减速过多,容易失速,在出弯的时候难以提升。 在克服这个弯道的时候,他想起了那场世纪对决,46号的罗西和93号的马奎斯。 那是两大王者交锋之时,旧王为了稳固王座,曾用过的一种过弯技巧。 聂宇技术全面,依样画葫芦,使用滑胎的方法,在控制住车辆稳定的前提下,让后轮尽可能的滑出去,克服转向不足的毛病。 这样兼顾速度的同时也能兼顾转向,更可以尽早的提升出弯的速度。 其后的弯道平平无奇,只要稍微注意便可。 在之后,就是盘龙岭山路的重头大戏,四个连续的u型弯。 就连世界级的机车手也未必能完美攻克的赛道,其难度之大,乃是聂宇骑车至今仅见! “就是在这里,我被那个外卖小哥超过去了。” 他心中想着,两眼死死盯着赛道,脑海里逐渐勾勒出外卖小哥过弯时候的路线与虚影。 “冷静,我要冷静,不能被影响。” 聂宇小心翼翼的,将机车的姿态摆放到最正确的位置上。 过低的倾角不一定会带来更快的速度,准确的走线才是制胜的关键。 按照脑海中的预想,那个外卖小哥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了眼前。 他松了松油门,随着发动机转速的降低,轮上的速度也变慢了些。 然而,这没有影响他的过弯速度,反而由于走线的精准,比之前用时更少! 一点一滴,聂宇追赶上脑海中的外卖小哥,在第三个弯道同他并驾齐驱 第四个弯道,内外互换,聂宇切进内线,顺利反超! “胜了!” 第二次跑山,聂宇便赢了心目中的假想敌,立马用头盔上的蓝牙耳机呼叫。 “我过四个u型弯用了多久?” 这次耳机里没有杂音,回答的声音清晰可辨、铿锵有力。 耳机那头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兴奋。 “聂哥,神了,你真神了!” “别废话,多少?” 他一面说着,一面看向前方弯道,干净利落的飞了过去,感受着发动机的抖动,感受着避震器有韵律的跳跃,心思汹涌,难以抑制。 “多少?”聂宇再问了一遍,兴奋已然遏制不住。 “零点五秒,四个弯道足足快了零点五秒!” “零点五秒?!!” 聂宇瞪大了眼睛,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差不多14米的距离,快了整整一个弯道。 他保持着这样的速度飞驰下来,通圈而论,提升了足足四秒之多,大概有一百五十米的距离。 聂宇车队的成员各自兴奋的不行,相比之下,胖子等寝室五人却显得分外的落寞。 聂宇允许他们用设备改装,但他们也得有那个金刚钻,才能揽这样的瓷器活。 车队太过于专业,以至于让胖子等人两眼一抹黑,什么也做不了。 聂宇第二圈热身结束,又将时间提升一秒多,车队人员迸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庆祝。 见到这等天才,胖子彻底死了心,如死灰一般。 其它四个人也没了底气,沉默良久,问了一句,“还有比的必要吗?” 沉默,长长的沉默。 五人中没有一人回答,刚才踌躇满志登时烟消云散。 倒是有个声音铿锵道:“比,输了也比!” 谢飞双眸深邃,死死盯着聂宇,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将要冲上战场的斗士。 胖子被他话语一激,又重新坚定起来,尊严比胜负更重要,输很丢人,但不敢比,更丢人! 他在给别人打气的同时也在宽慰自己,“咱们既然选择机车这条路,就一定要走下去,义无反顾不是?哪能遇到强大的敌人连亮剑都不敢?” 热身赛即将开始,望着如王者般的聂宇,胖子心里忐忑。 但既已决定,便不再想退路。 他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抚摸着抖动的发动机,倾听着极限的转速声。 这是他的最爱,是他日日夜夜打造的伙伴,在这台机车上花费的心血要可比硬盘里的女神多。 胖子的心中此刻无比的宁静,心无旁骛的眼神中,只有前方的道路,那条他无比熟悉又攻克许久的盘龙岭! “三、二、一,go!!” 随着几声倒数,两人并行冲入。 不论如何,从排量上讲,胖子的机车同忍4相比还是有些差距,没到百米,就已差出半个身位。 这是情理之中,也是胖子早就预料到的事。 甚至按他的预想,这局比赛,他根本看不见聂宇的尾灯。 但跑着跑着,胖子发现了不同。 自己的转弯很粗糙,走线也不准,却并没有如同想象之中的那般,被聂宇越甩越远。 反倒像是块狗皮膏药,将聂宇死死咬住,始终锁定在视线范围之内。 “看来他并没有很厉害,毕竟占据着主场优势,仅仅熟悉两天赛道,哪比得上我们日夜积累半年的苦功!” 他越跑越兴奋,仿佛有如神助,驾驶的节奏无比畅快,和自身的心跳形成了完美的乐章。 他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如同换了个人,一个崭新的武士搏杀在山路之上! “好!就这样一鼓作气,吞了他!” 胖子心中给自己打着气,可骑着骑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古怪,更觉得有些别扭,像是被什么影响了一样。 再细一想,猛然明白了过来,进而流了一身的冷汗,更被无比愤怒的情绪所充斥! 不知不觉间,他的节奏被聂宇所俘,不论是走线还是角度,都跟聂宇一模一样。 仿佛仿佛幼时的父亲在教导自己写字。 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一种高高在上俯视的角度,教导胖子如何骑车! “聂宇,你大爷,我是你对手,不是你徒弟!!” 第8章 车祸 这是一种极其高深的跑法,聂宇用自己精湛的技术和节奏影响着胖子,让他失去自己的主观意志。 只要一直跟着他,胖子就会沦为他的附庸、沦为他的影子,直至比赛终了,都找不回自我,更别想超越。 这并非来自聂宇的侮辱,相反,他这么做完全出自于好心。 当初,他自以为有些水准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就是他的大哥,那个在国外最高组别赛场上的机车手,用这样的方式教导他。 胖子是个颇有志气的人,最起码面对绝对的强者有足够的勇气去挑战,更有魄力敢于认输。 同那些输不起、不敢战斗的家伙比起来,着实强上太多。 所以,聂宇接了这场友谊赛,并用自己的方式去引领胖子,让他明白驾驶机车最正确的方式。 不过,这多多少少没有考虑到胖子的感受,或许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体谅别人的人。 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好心竟在别人的眼里成了恶意。 整场比赛,胖子都在死命的抗争,甚至想要猛打龙头让机车失衡去打破节奏。 然而,穷尽所有方法,他都无法摆脱聂宇的桎梏。 彼此的实力隔着次元,聂宇就像是异世界来的怪物,牢牢的掌控了他的身体。 甚至连头脑也变得一片空白,变做一个傀儡,跟随着聂宇跑下整个盘龙岭。 一圈终了,两人先后回来,相距不到五个身位。 车队的人和胖子的室友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彼此之间都有着不小的惊讶。 车队惊讶于聂宇竟做出这种放水的事情来,给对手留足了脸面,这种情况在横扫其它城市车队的时候可从没发生过。 他只会用他的机车、用最精湛的驾驶技术,一次次甩开对手,一次次用绝对的速度让对手绝望! 或许是昨天那个外卖小哥,让他有了这样的变化,爱屋及乌,连本地二流车手都这般照顾。 室友们则惊讶于胖子迸发出的潜力,居然能够紧咬着聂宇不放,以五个身位的差距回来。 同时,他们也在心底里感激聂宇,感激他给了夜袭车队一份名望。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短视频平台分外火爆。 因为聂宇的缘故,有几个短视频平台上的机车主播星夜赶了过来,为自己的账号引流,也为圈子里的人带来第一手的资讯。 以如此微弱的差距输给聂宇,名不见经传的夜袭车队必定能小火一把。 只有胖子和聂宇两人心知肚明,更带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对比赛的真实情况闭口不言。 聂宇走到胖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十分老练且语重心长的语气。 “要成为车手,这都是必经之路。能够模仿我,说明你具备了一定的实力,不丢人!” 他有些困倦,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跟着车队人员紧锣密鼓的收拾东西。 没多久,盘龙岭上只剩下他们寝室的人,又恢复了那近乎死一般的安静。 谢飞道:“咱们也走,时间不早了。” 胖子的自尊心在那一圈的比赛中被彻底击碎,软塌塌的瘫在机车旁,一言不发。 他眼角噙着泪,想哭,却又无法流泪。 失败的形式有很多,但胖子扪心自问,没有任何一种形式会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挫败感。 即便是羞辱也好,即便是漠视也罢,都没有被对手当做孩童般悉心教导来的无力。 他坐了一会儿,冷风吹来,冰冷且刺骨。 良久,他缓缓扶起机车,跨了上去。 “谢飞,你跟老二他们先回去,我再跑跑。” 他的身体是诚实的,就算心中对聂宇的车技一万个服气,身体也要反抗。 几个室友不明所以,在他们眼里,此刻的胖子应该高高兴兴的,找个深夜食堂,猛撸两口烧烤。 但大家都清楚胖子的脾气,如此严肃必有他的理由。 谁也没有多问什么,寝室老二载着谢飞,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风依旧那么凌厉,拍在身上犹如钢针。 以前的胖子将赛车想的简单了,以为只要加快速度,将油门拧到死,就能迸发出更快的速度。 实际上,那种玩命的方法不仅不会提高车速,反而阻碍一个机车手的成长。 或许,拥有这种想法的人才是地地道道的外行,自命不凡的屌丝。 胖子调整呼吸,尽力变得稳健,越发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自己的机车。 那辆凯越321rr再也没了极限的吼叫,相反的,变成了一种绵密的,高效的声响。 发动机的转速并不代表一切,精准的节奏更加重要。 跑着跑着,胖子找到了感觉,原本毛糙的过弯开始变得丝滑,进而带来几分畅快。 畅快越来越多,车速也在不断提升。 但 猛然间,一股梦魇笼罩了过来,挥之不去,控制不了。 他的节奏,他的走线,过弯的角度,几乎都是聂宇的翻版! 走得顺畅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进步,而是舍弃了自己的风格,变成了聂宇。 “可恶!!” 那股梦魇再一次袭来,将胖子抛向了心头的魔障。 “再这样下去,我就不是我了!” 他心头发狠,决心找回属于自己的节奏。 又跑了一圈,故意舍弃行车的畅快感,故意毫无章法的走线。 这一次,他摆脱了,发动机又迸发出强而有力的尖啸。 一股股悲凉的嘶吼自发动机中咆哮而出,避震器张牙舞爪的悦动,如同醉酒的舞者! “快,我要再快!” 胖子越陷越深,油门几乎全部拧开,这样肆意的驾驶不出事就怪了。 由于操作失误,在一处急弯,机车突然打滑。 整个机车像是一个铁锤,从弯道内侧,径直砸像路边。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胖子无能为力的看着护栏砸来 许是求生的欲望突破了反应的极限,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做出调整,以一种几乎不是人类能够做出的姿态,将车勉强救回。 “呼~真他娘的险!” 也许是神明保佑,他竟真躲过了一劫。 惊魂未定的胖子大喘粗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带着逃离死亡的轻松。 “嘀!!!!!” 刚躲一劫,死神再次降临,对向车道上,一辆轿车缓慢上山,伴随着一声巨响,胖子头碎玻璃,整个人扎进了副驾驶。 第9章 幸福来了? 寝室的兄弟们并不知道胖子出了车祸,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那叫一个香甜。 估计老教授站在他们身前,亲口告诉他们不用挂科,这几个货也起不来。 年轻人,没心没肺倒也正常。 不过谢飞心思重了些,辗转反侧。 竞速带来的紧张与刺激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他双臂抱在脑袋后,仰面躺在床上,伴随着室友们雷霆般炸响的呼噜声,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有多好,也从来没有体会过驾驶的乐趣。 一切的一切都是生活所迫,为了早点回到寝室,为了自己送外卖的事不被发现,万不得已之下练就的车技。 可今天,作为路人观看比赛,那种机械的美感令他心潮翻涌。 脑中设想,如果跟胖子易地而处,聂宇似乎并没有像传言中那么可怕,最起码并非战无不胜。 “他跑的是不错,节奏也很好,但有些奇怪,明明有些地方可以更快,为什么提不上速?” 谢飞想不通,只是本能在感到疑惑。 这是他从车手的角度对聂宇进行评价,虽不准确却是最本真的判断。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袭来,同时,没来由的,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糟糕!我今天没送货!” 他们今天凌晨一点上的山,不到三点就结束了,独留胖子一人在盘龙岭,自己完全可以送了货再回来。 全勤奖励对谢飞而言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最起码能让自己的摩托喝两壶饱油。 他坚持了一个月,就是为了这份奖励,结果光顾着想别的了,倒把更重要的抛在脑后。 “哎,他娘的,我真是服了” 看了看时间,马上五点,当天没什么重要的课,逃了也没事。 他索性不睡了,趁白天多送几单,跟经理说说情,说不准能把全勤补回来。 想罢,垫着脚,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到水房,洗脸、刷牙、洗头。 做完这一切,整个人清爽不少,一夜未眠的困顿烟消云散。 他拍了拍脸,对着水房的镜子照了照,自恋的夸耀了一句,“大帅比。” 这也并非全是自恋,他本来长得也不难看。 跟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大学生相比,每天深夜送货的他锻炼出了发达的肌肉。 六块腹肌鳞次栉比,像一块块小石头,躺在平坦的腹部。 精壮的臀大肌与大腿连接在一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有力。 他显得并不强壮,却是那种时下里最为流行的风格,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一头短发干练且清爽,加上太阳晒的略带古铜色的肌肤,自有一种野性的荷尔蒙喷薄而出。 这样的样貌不能说能迷倒万千少女,最起码是不缺对象的。 可惜谢飞太穷,穷到买不起一杯奶茶。 所以到现在他还是个唐朝的擀面杖——老光棍。 他走回寝室,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一件阿迪达斯的地摊山寨货,上面印着大大的‘cha’。 又将大解放用抹布擦了擦,从寝室大门飞奔而出。 4月的清晨分外的清爽,早晨的校园无比飞扬。 而这些都与谢飞无关,他早早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出校门扫了辆共享单车,飞驰而出。 马路上,人来人往,充满市井的繁华。 白日的僚城全没了夜晚灯火辉煌的模样,却有另一种朴实的热闹。 不算多的高楼、不算多的豪车、不算时髦的美女,却在这国内四线的小城市里换发不一样的光彩。 这里曾经也辉煌过,诞生过全国第一辆拖拉机。 按照国外的尿性,做拖拉机起家的兰博基尼成了后来硬刚法拉利的豪华跑车品牌,那么这个机械厂肯定不会混的太惨。 可惜,随着时代的浪潮,这里的机械厂被淘汰,苟延残喘的活着。 不过,厂子里的工人倒是和爱可亲的很,平日里用外卖送些东西,就算晚了几分钟也不会被投诉,在工人刚发工资的那几天,还会给谢飞几块钱作为打赏。 再往前,就到了城边,一望无际的田野。 四线的小城并不拥挤,市区也仅有那么一片。 这里的景色也很美,美不胜收。 可对谢飞这个从农村出来的小伙子来说,这些景色并没有什么稀奇,反而有几分厌倦。 所以,他将脚蹬子踹的飞快,踹出了火星子,途中超过几辆出租车,引得司机师傅一阵赞叹。 谁人见他都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句,“牛批!” 驾驶的天赋与生俱来,不论是自行车也好、机车也罢、甚至是轿车,类似于漂移这类技术,谢飞开着五菱宏光试了两下就会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服务站就在眼前。 谢飞正要停车,忽见转角处闪过一道倩影,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快、快躲开!” 车闸失灵,眼见就要撞上,大解放猛踏地面,带着两条长长的黑线,轻轻撞在那道倩影的怀里。 馥郁的芳香传入鼻中,那是他从未闻到过的,令他丢掉魂魄的体香。 略微抬头,但见瀑布一般黑色的长发、蛋白般娇嫩的脸颊,还有被牛仔裤包裹着的笔直而修长的曲线。 这几个特征,无处不彰显着倒在他面前的,是个妥妥的大美女。 仅仅一个瞬间,谢飞的心好像被什么拽了一下,突然加速,更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几乎从口中跳出来。 “你、你没事。” 青春的男人总是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心中非常想看,可那眼睛却怎么也不敢多往美女身上停留,甚至还要故意装作一副高冷的模样,以至于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美女嘟着嘴,瞪着谢飞,略带嗔怒。 “没事我能倒吗?” “” 谢飞不知所措,拘谨的如同一个被老师责罚的孩子。 这时,经理从服务站走了出来,打了圆场。 “原来是谢飞啊,昨天晚上你跑哪去了,连货也没送。” 谢飞一拍脑门,连连道歉,昨天他满脑子算着钱,把请假这事给忘了。 经理知他不容易,也没责怪,反而交代个任务。 “喏,这位美女是你们学校本科部的,你学妹,以后你就是她师父,带带她。” “我带她?” 一种幸福的感觉,闪电般击穿谢飞的内心,看着眼前的美女竟怔的说不出话。 经理打趣道:“不乐意?多少人抢着当她师父,我让别人带了?” “别我乐意!” 他低着头,满面飞红,声音越来越小,娇羞的像个大姑娘。 美女倒是很大方,“我叫马欣楠,今后请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 “话说师父,你都不知道拉我一把吗?” 马欣楠伸出手,微笑着瞧着谢飞。 第10章 外卖小哥在哪 名叫马欣楠的妹子是僚东师范大一的学生,家境跟谢飞大差不差,也来做外卖兼职,赚点零用钱。 跟谢飞一样,她对城市里的生活十分向往,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在城市里落地生根。 跟他不同的是,马欣楠并不那么自卑,生活的困苦也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十分活泼开朗。 骨子里也有着十分良好的品格,刚强、倔强、不怕苦、不怕累。 美丽大方、积极乐观、开朗向上,这就是谢飞对她的第一印象。 但他们之间也有着不小的差距,起码在高考的分数上,那两百多分就是一道天堑。 不过,对于大学生而言,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分数,早就算不得什么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社会阅历的加深,这些曾经判定一个学生好坏的唯一标准都将成为过去。 谢飞被经理单独叫了过去,看着他脸上那一抹坏笑,心里有点紧张。 “谢飞,这妹子可得好好把握,把握住!” 他将‘把握’两个字咬的极重,在加上眉飞色舞的神情,是个男人都能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谢飞搔了搔头,娇羞万分。 “经理,这个哎呀,谢谢。” 祖国东北地区的人民特别热心肠,有意无意地将身边看起来觉得不错的年轻男女撮合在一起。 经理了解马欣楠的家境,也略微知道些她的性格,觉得跟谢飞般配的一脸,这才拒绝了别人的两包好烟、一袋好茶叶,指定谢飞当他师父。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年轻男女相处日久,就不信两个人擦出火花。 经理脑海中想着,嘴角咧到了耳根,好像连结婚生子的剧情也脑补了出来。 “但是”谢飞吞吞吐吐,像有难处。 这让经理会错了意,立马板着脸。“怎么?这么娇滴滴的大姑娘,你还嫌弃?!” “不不不。”谢飞连忙摆手。 “那是怎么?”经理的语气有些不好,生怕自己热脸贴冷屁股,将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昨天不是没送货,这全勤奖的300圆子” 300圆子对普通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一顿饭、一条烟的钱。 但对于谢飞这种50圆子活半个月的人来说,300圆子可是一笔巨款。 对此,经理很是为难,他也是个打工的,又不是这里的老板,谢飞昨天没送货,钱也肯定批不下来。 他要同情谢飞,只能自掏腰包将这钱补上,而这300圆子对经理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 他玩手游,这赛季出了他本命英雄的新皮肤,区区150圆子,愣是没舍得,更别说用300圆子去可怜别人了。 他瞧了瞧谢飞,左右为难了起来。 长长的沉默后,谢飞开口。 “经理,我保证这两天多送货,多带带徒弟。您让我追她不是,我这兜里起码得有点钱买两杯奶茶。” 他将自己的裤兜翻开,除了半包备用的纸巾,空空如也,当真兜比脸还干净。 “是是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经理小声嘟囔着,忽然一道灵光乍现在脑海之中,他想到一件事,十万火急的事。 “这样,你帮我个忙,办成了,我自掏腰包给你全勤!” “真的?”谢飞眼睛发亮,燃烧着希望。 经理点点头,“听说没,前天有个送外卖的,你们学校的学生,在山路上跑赢了聂宇。你帮我打听打听,把这个人找出来,这全勤就给你!” “额” 都说无巧不成书,谁能想得到,经理能在这等着谢飞。 他人称大壮,因为过于贴合形貌,久而久之,名字便被人淡忘了,现在谁也叫不出他的本名来。 年纪不大,刚刚过了30岁,就成了拖家带口的爷们。 平日里除了打游戏,就喜欢机车,更自诩一名机车手。 不过他水平着实不怎么样,窄路掉头能摔车的主儿。 他也有自知之明,将满腔的热血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聂宇来僚城,本来他还有些郁闷,毕竟作为本地机车手,谁也见不得自己的偶像砸自家的饭碗。 可惜本地机车人才凋零,更没有能够匹敌聂宇这样天才的机车手。 不过,自打昨天群里传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聂宇败给了一个外卖小哥,让他心中的火焰重新燃起。 可惜左右打听了一天,身为外卖经理的他竟打听不到自家员工,这才拜托谢飞帮忙。 谢飞没敢应,草草敷衍了一下,走了出来。 300圆子的全勤奖是很诱人,但真为了300圆子暴露自己送外卖的事可就不值得了。 他那变态的、近乎扭曲的自尊,加上他莫名其妙的虚荣,让他本能的拒绝。 聂宇那么出名,练个车都有网红博主跟着,自己要真跟他赛一场,岂不等同于网络直播。 这无异于将自己送外卖的事公之于众,哪里还能情愿。 脑海中思绪纷乱,不知不觉,已经带着马欣楠骑了很远。 一路上,边交待着工作上的琐事,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当聊到兼职的事,谢飞来了精神。 在他的眼中,马欣楠这么漂亮,学习又好,有的是兼职的岗位可以做,为什么偏偏当外卖员,当个家教不用风吹雨淋,岂不是更好? 对此,马欣楠倒是回答的很直接,她拍了拍胯下的机车,很是自豪,“因为我爱他啊!” 谢飞这才看清马欣楠胯下那辆座驾,是一辆复古的巡航车。 做工不算精美,样子也是模仿进口车制造的,算是国产山寨国外的品牌。 但他改装的很是别致,发动机盖上面,一个粉嫩嫩的凯蒂猫贴纸,彰显出十足的少女心。 贴纸一丝褶皱都没有,很明显,马欣楠对这辆车是真爱。 “你也是个机车迷?”谢飞问道。 “是啊,我从小就喜欢,从我爸爸带着我飞驰在田地间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机车。可惜我买不起别的,赛科龙ra2是我买得起最好的二手车。” 她看了看谢飞的座驾,问道:“你这辆看起来是街车。” “嗯” 这一句莫名戳到谢飞的痛点,他也爱机车,却不是兴趣使然的热爱,而是那种关乎生存的,深沉的爱。 可惜他连自己胯下机车的名字都不知道,模棱两可的听修理铺老大爷说,这辆车是钱江的,好似是什么250。 马欣楠道:“好帅啊,你知道吗,前天咱们外卖小哥里出了个大英雄,跑赢了聂宇呢!” 谢飞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心头颤了颤。 “或许,他只是个小人物。” 马欣楠反驳,“不,他一定是个大英雄,不仅我这么认为,我对象也这么认为!” “你对象?” 谢飞心中泛起的涟漪顿时冰冻,4月的天气好似在一瞬间变得冷若寒霜。 他这一颗情窦初开、含苞待放的少男之心,碎了! “经理,你大爷的,人家有对象,给我介绍个屁!” 心绪焦灼下,不小心操作失误,前轮抱猛然死,“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第11章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谢飞心里苦啊,胆汁都破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么好看的妹子,这么便利的条件,他这个从小到大没摸过妹子手的老光棍,好不容易碰到个心动的,竟连个处对象的机会都没有。 心痛啊,痛彻心扉,难道自己的大学生涯只能孤独终老,穷批不配拥有爱情?! 马欣楠哪里知道谢飞心里想了什么,彼此初见就感觉谢飞有些奇怪,骨子里有一股傲劲,穷横穷横的,却故意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看他好像不太爱说话的模样,估计也不太容易相处,正想着跟他闲聊些什么,刚说起自己的对象,就让他在刹那间脸色变得惨白,紧接着就摔车倒了下去,着实吓了一跳。 马欣楠连忙停车,俯下身子,修长的大腿并拢斜靠在谢飞的身侧,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摔车了,摔坏没有?” 黑色如同瀑布般的头发带着一股幽香,在她俯身的一瞬间扑面而来,加上那一双又长又细的腿包裹在牛仔裤内,曲线玲珑,若有似无的靠在脑袋处,一股邪火蓬勃而上。 “你、你怎么流血了?” “流血??” 谢飞怔了怔,一时之间忘了喊疼。 “喏。” 马欣楠指了指谢飞的鼻子,鼻孔处两道邪火以血液的方式发泄着,像两个小火山,须臾之间血流如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看来是内伤” 谢飞仰着头,打趣着,掏出口袋里用来应急的半包纸巾,将鼻孔堵住。 “哎呦~” 直到堵住鼻孔,他才察觉到自己屁股上的疼痛,咧着嘴,低声嚎叫着。 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心里更疼一些还是身体更疼一些。 或许双重的打击同时摧残着他的身体和灵魂,让这个年纪轻轻被贫穷所困的大学生雪上加霜。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事不成双、坏事不单行。 他这一摔不要紧,偏偏把自己的爱车摔坏了,脚踏断了半截,另外半截掉在地上,早被锈蚀的不像样子。 就像一根锈迹斑斑的短小铁棍,连收破烂的大爷大妈,都懒得扫一眼。 望着自己的爱车,心里又是一阵抽痛,欲哭无泪。 “这可咋整……” 马欣楠伸出手臂,拉着谢飞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肌肤相碰的一瞬间,一股有如水晶般滑腻的触感让谢飞再次心猿意马,鼻孔的两团纸,被鲜血浸透,开始“滴答滴答”流淌下来。 “不行去医院,你这‘内伤’太重了,别伤了脑袋。” 谢飞连忙摆手,他这种兜比脸还干净的选手,哪敢去医院。而且这鼻血为什么流的,他再清楚不过。就是现在人多,要是他独处一室,早就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了。 机车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趁年轻,骑仿赛,骨头断了好得快。 虽有调侃,也能侧面反映出年轻人身体的结实程度。 而像谢飞这种钢筋铁骨的人,别说身上还穿戴着护具,就算那种硬碰硬的摔下去,也屁事没有。 不过疼是真的疼,屁股火辣辣的,疼得撕心裂肺,仿佛两团火焰燃烧在屁股蛋上,令他全身止不住地抽动。 但在美人面前,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怎能让美女看到自己的窘态。况且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就算马欣楠有对象,自己也不能丢了面。 忍了好长一会儿,疼痛才逐渐减轻,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各处无碍,这才微微对马欣楠回馈一丝微笑,装作一派风轻云淡。 “我这体魄,肯定没事!” 他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趁机展现男子汉强壮的体格。 马欣楠‘扑哧’一笑,笑得十分灿烂,更带有一抹天真的味道让谢飞如痴如醉。 “你车都坏了,还在这耍宝,赶紧找个地方修修,要不怎么教我送货。” “嗯……” 谢飞应承着答应了一下,心里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现在更关心钱,修理脚踏的钱。 对他来说,修车可是个不小的数目,一个脚踏再怎么便宜也得十圆子左右,两天半的饭钱。 50圆子活过半个月,10多圆子的数目对谢飞来说,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这个月全勤的300圆子还没有着落,现在又有损失,也不知道自己最近造了什么孽,才有这样的报应。 不过,他跟修理铺的老大爷关系十分不错,那个老大爷看起来落落魄魄的,性情却十分的豪爽,赊个账应该没什么事。 想罢,谢飞捏着离合,推着车。 “我恰好认识一家修理铺,老板人很不错,就是路有点远,要不……你先回去?” 谢飞强烈的自尊心在此刻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都已经穷到这个样子了,还顾忌着马欣楠的看法。 明明一副穷酸样偏偏不想让马欣楠知道,也许只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穷也没关系。 这纯粹是自欺欺人,莫名其妙的虚荣,子虚乌有的自尊。 他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偏偏做出嫌贫爱富的事,倒不是对别人,唯独嫌弃自己。 但出奇的,马欣楠好似能够体谅他,仅仅愣了一下,神情就变得无比的自然。 这让谢飞感到很是舒服,过多的疑问反而会触碰他那脆弱的内心,将他当成一个标点符号忽略过,这种感觉正好。 反正他早就把自己当做一粒沙子埋没在人群之中,不接受别人的关心,也不接受别人的白眼。 然而,他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种铁石般的人,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关爱和照顾,譬如现在,嘴上说着让马欣楠回去,心里却总想让她留下来,总之纠结的很。 他这犹豫的神情哪里逃得了马欣楠的眼睛,当即说道:“既然是你认可的修车师傅,那一定价格公道收费合理,带我去见识见识呗,以后我也在那修车。” 谢飞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一片感激,阵阵湿热盘旋在眼眶,自心底里涌现出暖意,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很可惜,这么好的妹子,不是单身…… 他内心里再次仰天长叹,“经理,你大爷的!” 第12章 修理铺 修理铺距离服务站不算远,走路的话半个小时,地方也不算鸟不拉屎,就是棚子有点太过简陋。 这里是本市比较特殊的地方,街道一侧全都是修理厂,从左到右按照奢华程度递减。 为首的第一家,乃是一家极度专业的改装店,这里接收的车辆基本是硬核的跑车。 像什么gtr、保时捷、迈凯伦、最差最差也是50自吸大野马之流。 这个修理厂不仅挑车,还挑客户,你有钱不行,还必须要懂,懂车、懂改装。 曾有一个富二代,进店甩了一百万,要打造零百加速最快跑车,就因为张口闭口装13的模样被老板拒之门外。 只要钱到位,各种改装件应有尽有,保证将车改装的明明白白、动力强劲,但让不让你花钱,还得看你配不配! 第二家就稍微逊色了一点,虽然号称承接各大豪车,但大多都是bba级别的家用轿车,少有改装的。老板将下里巴人做到了极致,就差夹着尾巴将‘雁过拔毛’四个字写在脸上。 第三家往后以此类推直最后几家汽修厂已经见不到家用轿车了,来的都是出租车的师父。 这里面零件皮实耐用,保证用最少的钱干最硬的活,别管零件从哪里淘换的,只要出了修理厂的大门,车辆尽管撒丫子跑,两万公里之内铁定出不了大毛病。 一直到这条长街的末尾,才轮到机车,都不十分专业,都是半卖半修的小店。 最后一家连电动车都卖了,品牌杂的很,更多承接更换电瓶的生意。 而谢飞所去的修理铺,距离最后一家门店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坐落在一个偏僻阴冷的角落,似乎连阳光都很少光顾。 与其说是个修机车的地方,倒不如说像是个自行车修理铺,连个最起码的门店都没有。 一个简易的棚子,一个背着大箱子的电动三轮,外加一把椅子,组成了摊位。 以前修理铺连个招牌都没有,直到认识了谢飞。 他本来也不关心这个,奈何承老板的情多了,琢磨着回报一下,为他招揽生意,这才软磨硬泡起来。 老板被他絮叨的烦了,从不远处的茅厕拆了块半朽不朽的木板子,用红色漆水歪歪扭扭的写了五个大字‘大改修理厂’。 跟大壮一样,修理铺的师父叫什么谁也不知道,谢飞也是从这有了招牌之后才知道称呼他为大改师父。 大改师傅也是个神人,神经病的神。 他貌似压根就不知道赚钱,更不可能把这种屁事放在心上,有事没事就斜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睡觉。 手里时时刻刻的拿着一瓶烈性白酒,从早喝到晚。 不论刮风下雨,打雷闪电,上午10点过后开摊,什么时候把酒喝没了,什么时候关店。 有时心情好了,唱两首他那个年代的情歌,什么‘忘情水’、什么‘笨小孩’之类。 偶尔,他喝多了,睡得特别死,错过了下班的时间,半夜三更人也是在的。 有一次好像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连开摊的步骤都省了,再买一瓶白酒续上,酒气从来就没从他身上消失过。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酒鬼般的人物,修车技术可真没的说,就连谢飞这个对机械一窍不通的外行人也知道他的牛批,或许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更加恰当。 谢飞这辆破摩托上面所有的零件就是他东拼西凑,一股脑攒上来的。 能将各种机车的报废件,按照尺寸和性能融合在一辆破车上,且行驶这么久没坏过,足可证明他鬼神般的手艺。 谢飞和马欣楠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大改师傅早就喝高了,正用衣服蒙着头,酝酿睡意。 谢飞推着车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呼喊道:“大改师父,来活了!” 大改师父混当没听见,或许听见了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将衣服向上盖了盖,蒙住了耳朵。 谢飞哪能让他得逞,一把扯开衣服,傻憨憨冲着他笑着。 大改师父睡眼惺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什么好气。 “小子,碰瓷来了?” 谢飞顿住笑容,显得有些拘谨,毕竟有求于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但他又想到这老头的尿性,好好跟他说话肯定没什么屁用,大改师父既然说他来碰瓷,那索性就碰到底。 他挺着腰杆,换做一副要账的模样,道:“还不是你用的破零件,生锈断了!!” 大改师傅瞧都没瞧一眼,将手中的酒瓶在谢飞面前晃了晃,竖起一根手指,指着他。 “你不摔车,他永远不会断。小子,我就说你来碰瓷,你还真碰上了?” “……” 谢飞满面尴尬,马欣楠捂着嘴笑的折弯了腰,嘴甜道:“师傅一看就是个厉害人,什么都瞒不过您。” 大改师傅乐呵呵的猛灌一口酒,眼睛在马欣楠的身上停留片刻,面上阴阴沉沉的,令人琢磨不透。 忽而,他咧嘴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一面笑着一面坐了起来,伸手拍着谢飞的肩膀。 “这闺女不错,心眼快,不像你个傻小子,就是个直心眼,不禁逗。” 连续两口大酒下肚,让本就醉醺醺的大改师父有些招架不住,再瞄一眼马欣楠的座驾,心里欢喜不少。 “喜欢机车的妹子总不会错的,你小子眼光差,好好把握,把握住!” 这醉老头的画外音惹得谢飞满面飞红,在看看身旁的马欣楠,已经尴尬的抠出三室一厅。 他连忙趴在大改师父耳朵边,小声道:“人家有对象,我咋个把握,道德问题啊!” “额,哈哈。你小子,骑车的技术一流,挖墙脚还不会,榆木脑袋,我就在这看着,看你能憋到几时。” “” 这次换做马欣楠满面红霞,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谢飞是很帅,一股男子汉的阳刚气概,整洁、干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喜欢往帅哥身上多看两眼,只可惜她早就心有所属。 大改师父知道谢飞的来意,更清楚这穷小子裤兜里分毛没有的尿性,开口说了一件事。 “老头子我啥性格你是知道的,男人嘛、面子重要。你帮我个事,你这车我给你修,再把你这车上的破零件全给换了,换全新,如何?” 谢飞一听,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当即应了下来。 大改师父眼睛转了转,醉到朦胧的眼神闪耀出一丝狡黠。 “帮我找个人,你们学校的外卖小哥,跑赢聂宇那个!” 第13章 机车界的扫地僧 谢飞一头雾水,聂宇到底有多出名? 怎么自己无意间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跑赢他,连这个连赚钱都不在乎的修车老头都知道了,他除了每天喝酒,难道还关注机车圈子? 一时之间,谢飞想不清楚,但他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不能让别人找到自己。 倘若自己露了姓名,肯定会成为圈子里的焦点,到时候岂不是谁都知道他穷了。 可又看了看自己身边承载着生活重担的机车,看着他破败的不成样子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这辆车能撑这么久,足以称得上奇迹。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报废件里杂七杂八拼凑出的一辆车,能陪伴他风风雨雨这么长时间,这里大改师父居首功。 可是再好的手艺也有报废的一天。 谢飞知道,这台机车用不了多久就会散架,说不定哪天一个不注意,在某个送货的弯道上 想到这里,浑身不寒而栗,到时候可不仅伤筋动骨了。 “全新的零部件,他的条件很诱人啊,到底要不要露面呢?” 看着那对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脚踏,谢飞心里头一次动摇。 他跟马欣楠走后不久,一辆带着凌厉气势的绿色机车来到大改师父的摊位前。 正是那辆忍者400,也不知大改师父交了什么好运,竟迎来了聂宇这样的大神。 或许,准确地说,幸运的是聂宇才对。 隔着老远,他就将车停下,身后背着双肩包,摘下头盔,一副帅气又凌厉的面容,显得格外的冷酷。 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他那张冷脸虽然一如往常,可在细微之处却比往日多了些拘谨和尊敬。 他拎着头盔,笔直的长腿横扫,胯下机车,径直来到了大改师父的面前。 大改师父仍旧蒙着头,打着呼噜。 聂宇就在旁边等着,像一个小学生那样,拘谨、安静。 从中午等到晚上,足足四个小时,地上落满了烟头。 凉风吹拂,大改师父打了个激灵,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一睁眼就看到了他。 “你小子,候在这里多久了?” 聂宇毕恭毕敬,双手奉上一颗香烟,给大改师父点上,自己也点了一颗。 “没多久” 大改师父猛嘬两口,看着一地的烟头,惺忪的双眼透出几分满意,“嗯,不错。” 聂宇道:“烦请大改师父看看,我这机车还有什么地方能改进。该动的地方我都动了,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完美” 聂宇走的就是个专业,专业的驾驶技术,专业的机车,专业的团队,只有这样才能打造出符合自己完美的赛车。 他自己也是个懂车的,这辆车花费重金,不知经过多少国内外改装师父的手,层层调教之下才有了今天这副模样。 可以说这辆车完全符合他的技术特点,心意指哪,这辆车就能打哪。 然而连这样的机车在他眼里都算不上完美,也不知道找大改师父这样破落的修车大爷能有什么用。 大改师父略微扫了一眼,略带讥讽道:“你这孩子不缺钱,也不缺人,我嘛就是个酒鬼,修车我会,改装嘛,嗝,我可不行。” 聂宇眉头微微皱紧,伸手扶起大改师父,像是一个徒弟扶着德高望重的前辈。 “您可是我们圈子里的扫地僧,深藏不露。当初我哥哥要不是得到您的指点,哪还有今天,至多是个井底之蛙。” 聂明和聂宇兄弟俩,家境不错,天分也够,更具有对机车的一腔热情。 大改师父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好苗子,那时候聂宇还小,故而只对聂明提点了几番。 这哥俩也是知恩图报的人,牢牢将恩情记在心中,平日里聂宇遇到了难题,无处解答的时候就上这里寻求答案。 每一次,不论何等难题,大改师父都能用最简单的言语点名,一言切中要害。 这一次盘龙岭大战在即,为了在省内最艰难的山路上留下最极限的速度,这才前来请教。 大改师父摆摆手,摇头道:“是金子总会发光,聂明那小子,就算没有我,在专业的赛场上,也会有他一席之地。” “师父说的哪里话,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你就是我哥哥的伯乐。” 他说得花团锦簇,对于冰冷惯了的他,已是竭尽全力,纵然没有一句违心,还是十分的不适。 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足可见大改师父的造诣。 然而,这身份成谜的落拓老头似乎不吃这一套,面上神情微变,已经有了逐客的意思。 聂宇心知肚明,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瓶子,一股工业酒精的劣质味道弥散开来。 闻到酒香,大改师父吞了几大口唾沫。 这东西正对他的胃口,什么剑南春,什么茅台、什么这个老窖那个酱香,都比不上这种酒来的够劲。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手拿过酒瓶,单手指了指聂宇。 “小子,懂我。” “您就是这个脾气,依您的本事,国外顶级赛事抢着请您,可您偏偏喜欢呆在这个地方,看在酒的面子上,还请大改师父指点迷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大改师父这又喝又拿,再不说出点什么来就不地道了。 然而,他这次并没有直奔主题,反而问了聂宇一个问题,一个几乎横在聂宇心头的一根刺。 “你知道为什么跑不过那个送外卖的小伙子吗?” “轰!” 平地里,如同一个炸雷,劈在聂宇脑袋上。 按照脑海中的模样,自己已经胜过外卖小哥了,但他内心始终有疑问,那究竟是不是外卖小哥的真正实力。 “大改师父,您都知道?” 大改师父喝了一口大酒,笑眯眯的瞧着他。 “你想不想知道怎么让他现身?” “想!” 聂宇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十二万分的干劲。 要征服全省并不是重点,会会省内的高手并将他们打败才是他的目的。 平庸之辈,打败一个和一百个,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卵用。 他要打败的是高手,像那个外卖小哥一样的高手! 大改师父道:“这次这个问题我抛给你,你的车如何改你自己想,算作考验。” 他看了看手中的酒,拎起来在聂宇面前晃了晃。 “这样的,再给我来二十瓶,我告诉你怎么逼他出来。” 第14章 夜袭的希望 谢飞那台破机车被大改师父修好脚踏后,又随意跑跑,带着马欣楠熟悉各处送货的道路。 他一面跑一面教马欣楠日常接送单子所要注意的事项。 他是个极合格的师父,没有藏着掖着,竭尽全力、倾囊相授。 马欣楠也是个聪明的徒弟,一点就透,上手极快。 这样你教我学,加之差不多的家境,令彼此关系拉近不少,互相加了微信。 谢飞心里激动,看着破碎屏幕上,马欣楠如花儿般灿烂的头像,不由得一阵阵抽动,无限遐想瞬间萦绕脑海。 恋爱、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可再看看身边人,看着他亲昵的跟男友打电话,诉说一天的经历,想到名花有主的现实,不由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哎” 傍晚,两人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路途,这一天马欣楠基本出师,可独当一面。 谢飞恋恋不舍地同她道了别,独自一人回到服务站后,将机车安放妥当,扫了个共享单车回到学校。 一夜未眠的他有些困倦,浑身上下好似被雷劈了一样,又软又麻。直想着,赶紧回到寝室,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可刚到寝室门口,就被舍友们剧烈的讨论声震得脑壳发紧。 推门一看,更是令他瞪大眼睛。 只看见,胖子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绵密紧实,像是个木乃伊,规规矩矩地安放在床上。 床头旁,两根拐杖格外的醒目,宣告着胖子今后残疾人的生涯。 此刻若是床头放着一张胖子微笑着的黑白照片,在铺满黄白花圈,倒是有几分灵堂的模样。 胖子整个人都残废了,唯独那一张嘴不闲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苦难透过两片香肠一般的厚嘴唇倾诉出来,滔滔不绝。 “你怎么成了这副德性?”谢飞盯着胖子看了又看,口中不禁发问。 胖子竭力将头抬了抬,看到谢飞,那张嘴改了方向。 “哎,别提了,兄弟我撞车了,一头扎进了副驾驶” 他将昨天的事情前前后后同谢飞讲了一遍,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那叫一个身临其境,让谢飞瞬间在脑海之中勾勒出一幅画面。 一个圆滚肥胖的身影,骑着机车一个不小心跟汽车有了近距离的接触,200多斤的肥胖身躯扎入副驾驶室中,颠得汽车颤了又颤。 “呀!你真惨” 聊聊四字,直接给胖子定了性,没有安慰,没有同情,倒不是他冷漠,只因他的性子一贯使然。 室友们对他多有了解,近乎两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让他们对此见怪不怪。 谢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能问出口已经代表了极大的关心。 就如同你跟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深入探讨岛国的动作片,他不说阿弥陀佛,就代表已经动了凡心。 胖子对于自己的这副惨样倒是满不在乎,估计也没受什么大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除了运气加成之外,也得益于昨天穿戴的护具整齐,甚至穿上了那套防御力堪称顶级的钛合金气囊服。 在车祸的瞬间,氮气充斥气囊,起到了关键性的保护作用,浑身上下也就左腿骨裂。 至于为何被包裹得这么严实,全都是车窗玻璃所致,也都是些皮外伤,上药包扎过半个月就好。 他现在更关心跟聂宇的正赛,夜袭车队只有他一个人拿得出手,而自己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显然参赛是不可能了。 本地车手的荣耀尽数落在了老二的身上,这也是他们在寝室内讨论热火朝天的内容。 但是说白了,老二就是摊烂泥,扶不上墙,连胖子都比不过,更别提聂宇了。 到时候白白留下话头,遭全省车手的笑话。 丢人丢到市外,这担子谁也不敢担着。 老二更是将头甩得跟拨浪鼓一样,死活不肯应战。 室友几人轮番劝说,鸟用没有,老二就要当个缩头王八。 胖子长长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此刻,他若是还能动,早就拿着窗边的拐杖,将老二打个七荤八素。 看到谢飞回来,胖子顿时改了主意。 眼睛不断打量着谢飞的同时,用一种软糯的,类似于一种夹子音的语调说道:“谢飞,飞哥,您帮帮忙呗。” 那一脸的谄媚让谢飞十分恶心,真想吐他一脸。 “啥事?”谢飞眼神回避,很是嫌弃。 胖子搓搓手,“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件事,还有四天时间,能不能帮哥们给办了?” “” 这几日,这个请求谢飞从不同人的身上听了好多次了。 无非是要自己帮他们找出赛过聂宇的外卖小哥,他们相信,只要那个外卖小哥出战,聂宇铁定讨不到便宜。 胖子刚被人抬回来,二话不说,就在学年微信群里发了寻人启事。 可惜,响应者虽然多,却都没有外卖小哥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般销声匿迹。 僚东师专不到3000人,这么大点个地方连个人都找不到,只有两种可能。 或许那人压根不是学生而是导员、导助之流,亦或许那人压根不想露面。 不论如何,胖子觉得希望渺茫,这才转头逼迫寝室的老二。 估计寝室哥五个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口中的英雄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谢飞。 胖子眼泪汪汪的看着谢飞,眼神里全是期待。 这几天,‘外卖小哥’四个字几乎时时刻刻的回荡在谢飞脑海中,不胜其烦。 不过好歹是自己的室友,面子定然是驳不了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随后补充一句,“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他。”作为结论。 对寝室那哥五个来说,有这一句话比没有强,起码多了份希望。 但又瞧瞧谢飞那模样,神情黯淡了下来,估计这希望也是渺茫的很。 胖子怕误了比赛,转头开始逼迫寝室老三,连带着老四老五都没能幸免,像庭审一样轮番过堂。 胖子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口舌,拿出重金诱惑,都被其它几人严词拒绝,差点气得跳起来。 正郁闷的时候,一串铃音响彻寝室。 那是一段极其悦耳的歌声,是一个人的专属,胖子的女神,美丽动人的班花! 第15章 你们都是垃圾 僚东师专,美女不少,大致可分为两类。 一类背影无限美好,身材婀娜妖娆,可面相上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另一类,身材略显臃肿,偏偏脸蛋生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一个赛一个的美。 老天是公平的,身材和容貌不可兼得,否则哪能在这个浅水池子里扑腾,早被星探发掘,当明星去了。 但事情总有例外,比如胖子口中所谓的班花,两个优点没占一个,又胖又丑。 不光丑胖,脾气还少有的臭,要求还高。 曾豪言:“没有彭于晏的长相、没有bba级别的跑车、没有三百平的大别墅、没有五十万的年收入,连给我当备胎都不配。” 这副尊荣配上这等豪言,上帝听了都要骂一句‘臭不要脸!’ 或许唯一实现愿望的可能,就是趴在许愿池里,当个王八。 但偏偏,胖子就好这一口,许是脑袋里有大坑,竟开始长达半年的追求。 谢飞认为胖子不好女色也是因为这一点,毕竟除了性别以外,班花的诱惑力还比不上充气娃娃。 也因胖子的推波助澜,助长了该女子的嚣张气焰,常以班花自诩,故而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便窃据了班花之名。 班花来电,胖子哪敢怠慢? “宝宝,想我啦?” 一句话,寝室哥几个连同谢飞一起,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粗狂的声音,不仅粗狂还夹子音,配上班花那副容貌,哥几个决定今天晚上集体绝食。 “死胖子,你作的什么死,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们丢人了,我不让你玩那个破摩托你偏玩,还自诩什么高手,装犊子、滚蛋!” “嘟嘟” 一阵忙音过后,独留胖子一人凌乱。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在微信里发了一个问号,得来的是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又拉黑” 胖子十分无语,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祖宗。 哥几个轮番宽慰,生怕他抱着这副病体做出什么蠢事来。 看着他一脸的死相,欲哭无泪的样子,哥几个实在不知道班花到底哪里好,竟让他这么魂不守舍。 翻开某音,胖子想在那里跟班花取得联系,突然被第一条短视频的内容抓住了眼球。 屏幕上一个拽里拽气,带着黑色墨镜,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坐在他的宝马s1000rr的机车上讲解着盘龙岭的下山路。 “这不是聂宇车队的联络人吗?”胖子狐疑着,有些想不通。 聂宇车队行事还算低调,只专注于比赛,从不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更不可能为了一个盘龙岭山路为自己造势。 这么反常令胖子有些惊讶,“他吃错药了?” 联络人以第一人称的角度讲述着盘龙岭山路的各处难点,干练且专业,连不懂机车的人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视频中穿插着聂宇飞驰在下山路段的画面,无比快速且规范的做着每一个动作,堪称经典! 忽然,镜头一切,视频中竟出现了胖子的身影,撅着肥硕的大屁股,跟在聂宇后面。 联络人解说道:“这是拜倒在聂宇大神车轮之下的本地车手,正虚心向聂宇大神请教。” 看到这一幕,胖子气得差点摔了手机,明明是一场热身赛,竟曲解成教学,如此侮辱,如何能忍? “混账!这特么的,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要不是视频进度条还有段距离,即使再骨折一次,也要把手机给砸了。 在那一圈热身赛之后,又拼接了一段视频,配上联络人贴心的解说,“以下是错误示范,请勿模仿!!!” 贱兮兮的语气配合着挑衅般的声调回荡在几人耳畔,视频内容令人怒不可遏! 那是胖子自己骑车的视频,在肥胖身躯的映衬下,胯下那台凯越321rr显得那么的渺小和无力。 原本熟练的车技此刻变得粗糙无比,在一个失误之后,一头撞进了汽车副驾驶中 更可气的是,视频还进行了鬼畜化处理,配上搞笑且欢乐的音乐,循环播放了三遍! “这不妥妥把胖子当成傻x了吗?”老二气愤道。 ‘感谢僚东市夜袭车队提供的错误示范。’ 视频末尾的一段字幕,将众人的愤怒推到了顶点。 再看评论,清一色的嘲讽,不用想就知道,雇了水军带节奏。 视频也上了热搜,足足二十万的点赞,浏览量逼近千万。 也难怪班花说话那么难听,现在的胖子,已经是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出几天,但凡刷某音的,都会知道僚东市夜袭车队里有个二货。 向下继续翻,某音上的视频,不是该视频的转载就是点评,妥妥的高流量、大热度。 “丢人了,丢人丢大了!” 哥几个义愤填膺,想在机车群里向聂宇讨个说法。 可当他们打开一看,寝室几个无一例外的被踢出群聊。 挨个发微信问候他们全家,却又发现,早就被聂宇车队的人拉黑。 这下子,胖子彻底成了被宰的羔羊,无力反抗、无处反驳。 很难想象,他此刻遭受的压力和委屈。 胖子艰难的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绷带都撑开了。 过了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我个人名誉不重要,但车队绝不允许别人玷污。”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含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刻,谢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一点一点看着胖子几人的成长,看着他们投入心血,看着他们为自己的进步而感到骄傲。 而又在一瞬间,所有的骄傲和自豪却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这样的诋毁,绝不是一个机车手该做的!” 谢飞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他心中做了决定,要为胖子报仇,为夜袭车队报仇! 但他仍旧纠结,纠结自己的自尊,纠结自己的秘密 激烈的情绪在胸膛回荡,愤怒的火焰让他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看看胖子满是委屈的脸,谢飞一字一顿的说道:“报仇,我来!” 他正要说这句话,却被“哐当”的一声巨响打断。 寝室门被人踹翻,自外向内倒了下来。 一个叼着烟,带着墨镜的挺拔身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闯入六人视线。 来者正是聂宇车队的联络人! “你还敢来?!” 老二率先发难,拎圆了凳子砸了过去。 联络人自然不是个弱鸡,长腿顺劈,踢碎了凳子,旋即用手挨个指了指寝室里的五个人,“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垃圾!” 第16章 寝室大闹 联络人单枪匹马的闯入寝室,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寝室但凡能动的,一起抡圆了拳头向联络人发难。 但他们几个哪是对手,三下五除二,一人一拳,被联络人打倒在地。 也就谢飞能跟他打的有来有回,却顾忌着胖子,攻少防多。 在迷恋机车之前,联络人可是二连市有名的混子,打架斗殴比吃饭喝水还正常,仗着自己未成年的身份逞强斗狠,把少管所当成了家。 成年之后,依旧好战,一次互殴中失手将对方满口牙给卸了,因此荣获银手镯一副,判三缓二,蹲了足足一年。 监狱里,联络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出狱之后,逐渐迷恋上了机车,又碰到聂宇,被其精湛的车技折服,加入车队。 闲话暂且不提,联络人此刻正单手拿着手机,进行现场直播。 画面中,寝室四人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谢飞一脸惊恐的护着胖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一边直播还不忘一边嘲讽。 “废物们,赛车赛不过,打架又打不过,四个对一个还被痛扁,说你们废物都是侮辱了‘废物’这个词。” 眼角余光看向屏幕,但见直播间里,清一色的水军疯狂刷着‘打得好’之类的弹幕,更有甚者,还刷起了火箭以资鼓励。 这让他心头颤了颤,“我是不是闹得有点大” 像他这种曾经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很是懂得平台规则,这样嚣张至极且暴力不堪的直播内容必定会被封杀,要趁着平台出手整治之前,将事情办好。 为此,他决定再做的绝一点。 只见他摘下墨镜,略微抬起头,用鼻孔对着谢飞等人。 “你们几个是废物,你们的车队也是废物,但你们学校藏着大神。我不废话,要较量,请那个外卖小哥,四天后我要是看见你们几个前去比赛,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说完这句话,再看寝室几个愤怒到极致的表情,联络人十分满意。 他不是个恶人,却十分喜欢当恶人的感觉,毕竟好久没有这么嚣张过了。 目的已然达到,多留无意,见好就收。 然而,他刚要撤退的时候,赫然听见楼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乌泱泱’的,少说也有百八十人! 最可怕的后果还是来了。 胖子冷笑,“强龙不压地头蛇,兄弟,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联络人微微怔了怔,神情依旧淡定,可额角上的冷汗已经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这里是哪,僚东师专,不是二连市,他再牛批,至多打胖子寝室几个。这么多同学,这么多拳脚,恐怕只有警察叔叔能够救他。 但在警察叔叔到来之前,他能不能活过那顿毒打还是个未知。 况且,他底子很潮,真叫进局子里喝茶,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左右仔细看了看,寻找出路,面上忽然带着微微冷笑,强装镇定道:“小子,喊人是吗?” 胖子趁着他装批,躺在床上用微信摇人,寝室内没去上课的同学云集响应,撸起袖子就往下冲,顺便还带着些家伙。 要让他们喜欢机车恐怕很难,若是要他们帮忙打架,僚东师专的人在自己地盘还没怕过。 “好汉不吃眼前亏” 联络人余光瞥见,一群年轻小伙子拎着凳子拖布等家伙,已经追到了楼梯拐角,从走廊两头围堵。 这下他彻底慌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心念所致,身体立动。 这念头生出的同时,同学们便追到了门口,将寝室围的水泄不通,各种随处可见的‘武器’,暴雨般向他砸来! “你往哪跑?!!” 看着僚东师专那群热血上涌的生瓜蛋子,联络人心里忐忐忑忑,这一拳一拳的下去,自己定被砸成肉饼。 他再次看了看逃跑路线,强装淡定,放声大吼,“有能耐单挑啊!” 众人经验不足,略微愣了愣,大学生天真的脑袋,让他们真的想选出个代表,跟他公平对决。 联络人也就趁着这个功夫,飞起一脚,将坚固的窗户连带外面的护栏踹翻。 站在窗边略微稳定身体,翻身一跃,顺着墙边的管道,三两下跳将下去。 那身手身手干净利落的,几乎不亚于特种兵。 眼见联络人逃跑,同学们哪里肯让,各自拎着家伙穷追猛打,那架势比起古代战场上的士兵也不遑多让。 “悍匪、简直是悍匪!”,饶是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子,也被同学们的气势吓得够呛,胯下差点湿润。 他在一声声爹娘的问候声中,接连狂奔了三条街,才见到曙光。 街道的尽头一辆忍者400正拧着油等着。 跃起、腾空。 联络人干净利落的跨上机车,伴随着一连串的轰鸣声扬长而去 聂宇的车技不用多说,就算来者是博尔特也只有吃尾气的份,两三秒的功夫,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联络人惊魂未定,大喘着粗气道:“聂哥,这活不好干啊!” 聂宇没有回答,反问道:“直播关了吗?” 联络人:“我办事你放心,撂下狠话就关了。” 聂宇点了点头,心中满意。 此次事件都是他一手策划,为的就是逼出那个外卖小哥。 而这个主意,正是当天下午,大改师父指点的迷津。 虽然不地道,却是逼出谢飞最好的办法。 只不过,这么一闹,自己恐怕得去投案自首,少不了赔钱赔礼,弄不好还得蹲几天。(ps:以上场面都是为了剧情需要,各位读者千万不要模仿。) 大改师父一早就知道谢飞是打败聂宇的外卖小哥,他将一切看破,却不说破。 为了谢飞这个好苗子,他是穷尽了脑汁,琢磨着找场正赛让他练一练。 正巧聂宇过来,让这个有钱有势又有好胜心的公子哥帮个忙,何乐而不为。 大改师父不愧抓住了谢飞的脉门,经这么一闹,已让他打定了主意参战。 只不过他心中仍有小小的挣扎,相对于无比的愤怒,已然微不足道了。 四天的日子很快就过了,在这四天之中,网络上关于夜袭车队和胖子的话题从来就没断过。 胖子撞车的鬼畜视频,搞笑又实在,僚东师专的同学们人手一份,甚至连校长的手机里都保存着,其影响力可见深远。 这四天,胖子在寝室安心养伤,而其他人则广泛发动,在学校内贴告示、水论坛、找朋友各种各样的方法无所不用其极,拿出一份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外卖小哥的势头。 可整整四天过去了,那个打败聂宇的外卖小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眼看着就要比赛,令寝室几人的心情如临冰窟。 第17章 这才是我的对手 过了四天,夜晚的盘龙岭山路依旧寒冷,从半夜十二点至凌晨一点,山路各处围满了全国各地的观众。 有自媒体直播的、有专业赛车的、最多的还是机车爱好者和业余车手,更带来许多穿着火辣性感的妹子。 这一战,盛况空前,不光是因为聂宇在机车圈子里的鼎鼎大名,还有一部分,他们想见识见识这两个车队之间如何了结恩怨。 近乎所有人,都忽略了那个外卖小哥。 或许就算他真的来了,也只会给这段恩怨画下一道惨痛的句点,惨败的句点。 有这么多人的围观,盘龙岭的山路便不再寒冷,隐隐约约,有些夏日的氛围。 联络人形貌憔悴的骑着那辆大排重机,上了山。 这一次,聂宇没摆什么牌面,单单叫了辆卡车,带着一集装箱的设备。 后面跟着四辆别克商务,都是车队的人。 打开集装箱,满箱的装备令人叹为观止,琳琅满目的,几乎能开一个改装店。 各式各样没见过的仪器被人从集装箱内搬了出来,运送到弯道各处。 同时,聂宇独自一人对胯下那辆忍者400做着最后的调教。 他脑海里依旧回忆着大改师父看向这台机车时的眼神,其中带着几分不屑。 “就算我考考你,如何改车,你自己想。” 这四天,聂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句话,但无论他怎么想,都寻不出个答案。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胯下这辆忍者400闭着眼睛也能徒手组装出一份,每一个零部件都倾注了心血。 “能改的地方都改了,为什么还会别扭,究竟哪个地方没改,哪个地方不合理?” 想着想着,眼睛扫过众多路人机车的同时,脑海之中灵光乍现,忽然明白了过来。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忽然,他面上浮现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大喊道:“快,我这辆车的原厂件还有哪些?” 联络人正忙着现场调度,没来由的被聂宇这么一问,愣了半天。 “聂哥,你搞什么,原厂件早就放那落灰了。” “找来,快找,我急用!” 聂宇催促着,脑海中的改装方案已经有了雏形。 他这辆车自买来之后便着手改装,把所有能换的零件都换过了,几乎是一辆套壳车。 而这样的车,早就没了原车的特点。 跟做饭一样,科技与狠活太多,失去了食材的原味,喧宾夺主,品尝的只是配料。 所以聂宇要做减法,恢复这辆机车应有的特性。 他这面紧赶慢赶的忙活着,车队里其他人同样也不清闲,山路各弯道处无一例外的架起了测速仪。 进出口处也安排了人手站岗,避免其他车辆上山,影响比赛。 营造封闭路段的方法也简单,动用钞能力,来一辆车给200圆子,暴力、高效。 半夜行车的,几乎是些劳苦大众,200圆子绕一段路,何乐而不为。 甚至聂宇还联系了私家医院,一台救护车随时候着,避免真的出现意外。 如此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万事都已具备,就等比赛开始。 聂宇翘首盼望,心中抱着期待,期待能够看到那个身影。 另一面,夜袭车队如约而至,胖子浑身缠着绷带,坐着轮椅,一点一点,向着挪动。 全国各地前来围观的人员,在看到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之后,立马迸发出最响亮的嘲笑。 像一群来马戏团游玩的看客,参观历史上最为滑稽的小丑。 在无数嘲讽和挑衅声中,胖子和夜袭的队员,走上了。 这一路他们走的很是艰难,但同时又非常的坚定,纵然被所有人嘲笑,纵然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他们也不在乎,有些时候,勇气比结果更加重要。 胖子这副模样注定是不能参赛了,代表出战的是寝室老二,正浑身哆哆嗦嗦的在处焦急的等候。 胯下那辆无极500r,也如同主人一样,发出求饶似的叫声,没有分毫的力量。 胖子给他打气,“老二,加油,就像平时那样跑就行,跑出咱们夜袭的风采,跑出咱们自己的节奏!” 老二见到这么多人,早就吓得半死不活,攻克山路的技术特点几乎忘的一干二净,哪还有竞争的心思。 但为了胖子,为了夜袭,为了自己的荣耀,即便怕到不行,还是毅然决然的站在了这里。 “放心胖子,大不了跟聂宇那厮拼了,我过弯不减速,直接撞上去,同归于尽!” 他心中带着满腔怒火,为报联络人羞辱之仇。 不凑巧的,联络人此刻走了过来,带着那副疲惫的面容,怒气冲冲。 “你们还敢来?不怕打断腿吗?” 胖子不甘示弱,呛声道:“你在局子里呆了四天,还没够?!” 直到今天下午,联络人才被放出来,要不是他去局子自首,从宽处理,说不定得关个十天半个月。 对于局子,他自然是害怕的,略微翻了翻白眼,没敢搭话,转头看向老二,又看了眼他胯下的机车。 “车是不错,人可难说,别丢人现眼!” 此刻,聂宇的机车改装完毕,踩着脚踏,站起身来,双手抱胸,学着马奎斯的模样,直立压弯,将逼格拉到了满点。 这一手车技引来无数的赞叹,山呼般的喝彩炸响原本静谧的山路。 包括胖子和老二在内,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里夸赞。 这样的场景,他们曾梦到过无数次,乃是作为车手能够想象到的最极致的风采。 可惜,这样的人正是羞辱他们的对手。 聂宇入场,同老二并驾齐驱,那辆车的发动机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激进,带着一种沉稳内敛的响声。 而从他刹车时车辆的起伏来看,避震系统也更换了,更软的回弹能带来更加清晰的反馈。 “你们真的没有找到那个外卖小哥吗?”聂宇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聂、聂宇,你、你等着,就算是我,也够你喝一壶!” 老二哆嗦着放下狠话,被聂宇无情的忽略。 他最不在意的,就是无能者的狂怒。 旋即叹了叹气,带上头盔,口中喃喃,“放心,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水。” “3、2、1” 车队的人开始倒数,比赛马上就要开始。 就在那个1字还没说出口的时候,聂宇的耳机中突然闯入一道声音,“有人来了!是个外卖小哥!!” 这一句,救了老二,更救了整个夜袭车队。 聂宇大喜过望,立即发话,“让他上山,他才是我的对手!” 第18章 双龙会 将时间倒回两分钟以前。 谢飞怀着忐忑的心情,骑着自己疑似钱江品牌的机车,晃晃悠悠的向山上走去。 路上他仍旧忐忑,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害怕丢人丢到全世界。 但经过联络人那么一闹,他心中有了一种使命感,要将聂宇击败! 他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瞧着,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的天才车手是怎么败在他们口中的废物手上。 也要让网络上那些大放厥词,嘲笑夜袭车队、嘲笑胖子的人看看,他们究竟有多么浅薄。 所以他来了,说不上义无反顾,也说不上多情愿,却多了份战士征战沙场的决绝。 他正要上山,隔着老远,就见到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指示牌,将他逼停。 “此路不通,换别的路走。” 其中一个黑西装说的十分客气,手中多了二百圆子,殷勤备至的双手奉上。 谢飞呆愣当场,不明所以。 对他这等穷人来说,二百圆子可是一笔巨款,心动的不行。 但此时不上山,他又如何跟聂宇比赛? 想了想,忍着心里的疼,拒绝道:“我要上山,你们让开” 那两个黑西装互相瞧了瞧,也愣在原地。 这是他们今晚用圆子驱赶走的第五个人了,前四个拿了钱笑嘻嘻的走了,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怎么面前这个外卖小哥却如此不识趣。 另一黑西装想了想,又拿出二百圆子递了过来。 “刚才是我们鲁莽了,山上有急事,还请朋友行个方便。” 这人说的谦逊,语气却是生硬,显然有了些火气。 “这……” 四百圆子的诱惑力直接翻倍,比送外卖的全勤还多,够他活好一阵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即生起气来,“你当我要饭吗?” 谢飞见两个黑西装没有动作,正要撸起袖子跟两人盘盘道的时候,令他诧异的一幕发生了。 黑西装对着蓝牙耳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神色突然缓和。 不仅变得和颜悦色,连态度也变得毕恭毕敬,甚至从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钦佩。 两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也不管许多,挺着胸,大摇大摆的骑着机车,拧了油门,径直上山。 刚道山脚下,便见漫山遍野,人头攒动,比天王巨星的演唱会还要拥挤。 不到一平米的地方,头碰头的挤着四五个人。 就这密度,没发生踩踏事件都是奇迹。 谢飞抬头,迎着这群人的目光,逐一扫视,整个人变得锋利无比,颇有一股傲视群雄的意味。 “我来了!” 多年以后,这些人都成为了他荣耀路上的见证,成为了他忠实的粉丝。 但今夜,他们还不知道谢飞,只觉得他是个可怜人,一个不知山有多高、海有多深外卖小哥。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外卖小哥走上盘龙岭的山路要做什么,只当他是个乱入赛场的素人。 就这样,人满为患的盘龙岭山路上,千百双目光齐齐聚焦在一个骑着破烂摩托的外卖小哥身上,却被那个小哥一一反瞪了回去。 “这人是谁啊?怎么闯进来的!没人封路吗?” “谁知道呢?或许是从小道闯过来的,可别耽误聂宇的比赛。” “……”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脾气急躁的,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将他抬下山去。 不知何人,在人群之中高喊了一句,“这个外卖小哥,是不是前几天打败聂宇的那个?” 也就这一句话,令所有人闭上了嘴巴,目光之中多了些别样的意味,而午夜的盘龙岭又在转瞬间变得如同往日一般寂静。 他们无比惊讶的看着谢飞,又带着一副莫名的,难以言状的神色,看着他胯下的那辆机车。 那辆残破的机车,此刻正迸发着无法形容的,昂扬的吼叫。 就这样,谢飞如同一个另类,在众人目光的护送下,逐渐驶向山顶。 一个强大的机车手,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气场。 即使他们骑着最破败的机车,做着最为粗浅的动作,可那千锤百炼的车技,融入灵魂的自信,依旧会在不经意间迸发而出,进而被那些眼光毒辣的看客捕捉。 “好强的压迫感!” “是啊,看来这场比赛有些看头” 谢飞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骑到了,带着拿些观众的赞赏、质疑和愤怒!、 胖子在处高兴的不行,他的救世主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呼唤,可当他见到那一顶黄色的头盔和衣服,差点哭了出来。 要不是现在他坐在轮椅上,浑身不能动,大概率会直接跪下来,猛磕几个响头。 “兄弟,你可算来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他情绪酝酿的可以,泪水已经呼之欲出了,可凑近一瞧,头盔下,那张熟悉的脸,登时令他心境转冷,差点破口大骂。 “你有病啊,我知道你送外卖,才让你帮我找打败聂宇的那个人,我可没让你上赶着自己来!赶紧走,别丢人!!” 老二刚刚得到救命的稻草,谁成想这稻草不仅不救命,还很丢人,立即变得更加丧气。 “你别闹” 谢飞反倒是笑了笑,问了一个问题。 “我送外卖,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胖子和老二同时点头,老二更是走下机车,拉着谢飞衣服后领,试图将他拽走。 “我们从你送外卖第一天就知道,不过,我们懂你,不想戳破。你不想丢人我们理解,所以你也理解理解我们,你不是夜袭的人,没必要在这里成为笑话!” 在他们眼里,谢飞就是那个倔犟、要强、有着强烈自尊的舍友,却从没有想过,他有着强大的一面。 事到如今,谢飞也不藏着掖着。 “兄弟们,放心,你们之前丢的面子,我都给你们找回来,前几天打败他的人就是我!” 一句话,众人愣在当场,连同聂宇在内。 聂宇望着他那辆残破不堪的机车,看着后轮几乎抹平的胎纹、看着后面几乎锈死的箱子,瞪大了眼睛。 即便他早就知道谢飞的身份,可亲眼所见之后仍感不可置信! “那天的外卖小哥真的是你?” 谢飞冷笑,拍了拍老二的肩膀,昂首回应道:“咱俩比比?” 聂宇道:“可以,但” 他瞧眼睛定在谢飞胯下的机车,轻轻微笑。 “你还是换一辆车。” 第19章 强者对决 “换个车?” 聂宇这个提议让谢飞觉得有点可笑,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谁也不会冤大头到帮助自己的对手。 自己胯下的破车绝不会是忍者400的对手,就算随便拽个路人的机车,都要比这辆车好许多。 光凭机车,聂宇就能轻松获得胜利,又何必施以援手给胜利增加些难度? 左右是聂宇自己提出来的,谢飞半开玩笑道:“也行,把你那台借我。” 此话一出,令聂宇先是一惊,旋即微笑着点头,很爽快的跳下机车,将他那辆视若珍宝的忍者400向谢飞面前一摆,同时喊道:“你们谁有cbr400r借我用下。” 这一举动令谢飞感到无比诧异,印象中,能让自己车队的人大闹寝室,定然是阴险狡诈之辈,最起码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物。 哪能想到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自己无礼的要求。 看聂宇做的认真,谢飞连忙摆手,再次看向聂宇的眼神变了许多,平和而又真诚。 “别麻烦了,我用这辆,一样赢你。” 或许只有他自己认为这是一句在正常不过的话。 但凡是个脑回路正常的人,都会认为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这句话通过聂宇的蓝牙耳机,传到对讲机里,又被直播的大v听到,瞬间笑破肚皮。 他们连明天头条的标题都构思好了,就叫‘狂妄小哥放下豪言惨遭打脸。’ 一瞬间,整个盘龙岭沸腾起来,迸发出狂风一般的嘲笑。 连聂宇这种严肃的冰块脸都笑的不行。 “好好好,都听你的,可以开始了?” “随时可以!” 谢飞将自己送外卖的小头盔紧了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随着发令员的倒计时,一道绿色的闪电飞驰了出去。 聂宇首当其冲,以绝对的速度优势,占据了头筹。 仅仅一个弯道,就将谢飞远远甩在身后,几乎连他发动机声嘶力竭的声响都听不到了。 “哇!” 观众迸爆出的惊讶声淹没了整个盘龙岭,不论男女、不论老少,都被聂宇的风采所吸引。 那干练的,难以置信的姿势和速度,比殿堂级的赛车手也差不了多少。 现场的比赛带来不同于电视转播的震撼,身临其境的感觉,更让这些机车爱好者如痴如醉。 他们现在更加同情谢飞了,同情这个狂妄自大的外卖小哥。 可当谢飞骑着机车,转过第一道弯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甚至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那是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转弯方式,几乎不踩刹车,不减挡的转弯。 “他、他这是在与死神赛跑吗?” 对讲机里传出一股不可置信的声音,梦幻到连他们亲眼见到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更惊讶的是胖子他们,一个个长大了嘴巴,瞪圆了双眼,眼珠子仿佛能从眼眶里掉出来。 谢飞这么个不显山不漏水,连话也不怎么爱讲的人,竟骑着这样的破机车,跟聂宇用不相上下的速度过弯,简直能用‘变态’来形容。 胖子呆呆的看着,“老二,你掐我一下脸。” 老二也被惊的一样呆滞,“要不你掐我一下,这太特么假了!” 同观众们强烈的情绪比起来,谢飞反而平静的多,甚至感觉到一点无聊。 这条山路他每天跑,已经跑了整整两年。 各处细节和难点全都了然于心,甚至为了早点赶上最早一班公交车,连做梦都在攻克山路。 每日跑一遍,再想一遍,一年就是七百三十遍,两年就是一千四百六十遍。 整整跑了一千四百多遍的山路,对他而言还能有什么刺激与期待? 但,这次比赛,却给谢飞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他发现聂宇的跑法变了,几天前,他能轻松的超过,游刃有余。 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走线,如何转弯,始终跟聂宇保持着一段距离,虽然看得见尾灯,可就是追赶不上。 “邪了门了!他的跑法变了!” 聂宇的跑法是变了,从以往的激进变得沉稳。 并不是他技术上的革新,而是机车的改变所带来的变化。 他那辆忍者400上的科技含量太多,若是下赛道的话,无疑是最强的装备,但对山路而言,太多的科技反而是绊脚石。 盘龙岭,弯急,坡陡,尤其四个连续u型弯加两个连续直角弯,还有小陡坡处的急弯,皆是地狱般的存在。 与谢飞那辆破车相比,忍者400的马力太大,还没有发挥出马力的优势便要减速过弯。 在加速减速的过程中,在发动机转速一次次升高和降低的过程中,动能损失的太多,速度优势也荡然无存,更会造成一种不顺畅感。 这种不顺畅感并不明显,但在点滴弯道的积累之下,就会形成巨大的反差,从而影响节奏。 聂宇口中自己机车还有些欠缺,就欠缺在这。 这次,他尽可能原汁原味的保留了忍者400出场时的状态,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让谢飞感觉到了压力,但在刹那间,这股压力又变成了一种喜悦。 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这喜悦是什么,但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血脉喷薄的可以。 “这才像话!” 谢飞朦胧的睡眼突然变得有神,赛车竞技所带来的感受冲击着他的感官! “嗡” 他的发动机被拉到了最高的转速,爆发出蜂鸣一般的叫声,带着风的呼啸,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 第二个弯道,景物飞速掠过,逐渐变得模糊,心跳也变得无比的强劲。 他的速度更上了一层,后轮快的几乎感觉不到,好似飞起来一般,游离在地平面之上。 通常这是后轮磨损过重,失去抓地力的表现。 在正规比赛时,到了这一步,大多数机车手会在耐力赛时选择更换轮胎,以达到更快的速度。 但这是谢飞独有的方式,是他千锤百炼之下跟盘龙岭山路达成的默契。 这是一个临界点,速度与死亡的临界点。 多一分则慢、少一分更慢,后轮只有这样若有似无的扒住地面,才能达到最快的速度。 果不其然,下山路进行了三分之一,聂宇的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抹耀眼的灯光。 第20章 旧王下山、新王登基 又行驶一段时间,聂宇畅快的奔跑着,感受着机车的韵律,感受山路的节奏。 人、车、山路的节奏逐渐合为一处,令他整个人变得分外兴奋,速度也提升了一个台阶。 但他心中仍旧有小小的不安,努力压制,终在某个弯道处压制不住,偏头轻瞥。 也就这么一瞥,令他心里的不安更重。 后视镜中,那辆残破的机车好似幽灵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不知是不是幻觉,总感觉那辆机车正跟自己缩小着差距。 他并不能确定,毕竟这样的差距十分微小,即便是他这样的高手,也很难从后视镜中观察出来。 聂宇状态大好,更软的避震不断反馈着路况,此刻他的机车正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向前行驶。 “莫非是错觉?” 作为领头的车手被人如此追赶,聂宇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拼了命的飞奔,却没有将对手甩开,对手反而越追越近,像个此刻时刻追击,给予致命一击! “他不会真的比我快” 又过了一个弯道,聂宇确定了下来。 因为除了擦过头盔呼啸的风声,还多了一些发动机的嘈杂,证明着谢飞的靠近。 “居然比我快!” 这令他感到惊讶,更准确的说,有些难以置信。 论技术,聂宇具有十足十的自信,他投入在机车上的金钱和时间,比备战高考的学生还多。 论天赋,除了他的大哥之外,他还没有服过谁。 论机车,胯下的忍者400就算少一百排量也比那辆破摩托好上一个次元不止。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被谢飞追上的理由。 可现实就这样摆放在眼前,残酷且冰冷,同时又无比的真切! 又一个弯道过后,谢飞距离他已经不足十米。 十米的距离近在咫尺,正是追击范围之内,这令他的压力更上一层。 与此同时,谢飞压力也不小。 他必须将聂宇超过,率先冲向终点,才算胜利。 就算有不利因素,就算抹平不了硬件上的差距,输仍旧是输,即便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会被人承认,这就是竞技体育的魅力所在。 所以他要瞅准机会,想尽办法,从盘龙岭的山路上,将聂宇超过。 “弯道不多了啊” 谢飞焦急着,又拧了拧油,压榨着机车最后一丝马力。 他胯下的机车似乎也听出了主人的呼唤,两个弯道之后,跟聂宇并驾齐驱,那辆残破的机车紧贴着忍者400进入弯道。 机车卷起狂烈的风浪,扫向山路两旁的观众。 剧烈的气浪吹得他们睁不开眼,刮在脸上有种刀割般的刺痛。 “这也太刺激了!” 弯道处的人被两台机械的魅力折服,更通过手机将激烈的对战实时转播。 盘龙岭上,再一次沸腾起来! 所有人都低着头,带着一抹犹如见了鬼魅一般的眼光看着谢飞,穷尽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怎样的神人能用这种机车狙击聂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有这个疑问,每个人都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惜,这种答案就连比赛的当事人聂宇都不清楚。 聂宇会输吗? 大体上不会,最起码聂宇自己对比赛的胜利有着绝对的自信。 其一、盘龙岭余下的山路十分狭窄,只容得下一辆摩托做动作的空间,强行超车只是自取灭亡。 其二、聂宇自信自己精准的走线,即便有所偏差,也只有两厘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谓走线,大体上可以表述为驾驶员驾驶时的最快路径。 通过赛道的方法多种多样,路线也数以千万记,但最快的路线只有一条。 只要控制走线的精准,同时匹配最高的速度,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比赛中,受到各种条件的制约,往往并不能在每次走线时做到精确。 他们只能逼近,无限逼近最完美的路线,才能创下最快的圈速。 也因此,才需千锤百炼,才需不断突破。 而聂宇的自信就来自于此,他只要挡住谢飞、守住线路,就能守住胜利! 而此时,谢飞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在等一个失误,等待聂宇守不住线路,一击必杀! 很可惜,谢飞的打算已然落空,聂宇像一道墙一样将他堵在身后。 聂宇是个尽人事的人,从他那一整个集装箱的设备来看,就知道他早已将赛道上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想了个遍。 除非是他个人的原因,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偏差。 他早已将失败的路封死,这也是他自诩不败的自信! 但他这么做,多多少少损伤身为车手的自尊,不能用绝对的速度取胜。 然而比起输掉比赛,这样的结果更好一些。 四连u型弯仅剩最后一个,前方还有两个狭长的直角弯和四个狭窄弯道,接着便是一条长长的直线。 忍者400排量虽然有限,但要在直线上胜过谢飞,还是轻而易举。 “再过三个弯我就赢了!” 聂宇心中想着,眼神逐渐凌厉。 而谢飞此刻也决定孤注一掷,在最后一个发卡弯,同聂宇搏杀。 两大高手,仿佛心有灵犀,将决胜地点定在了同一个弯道。 聂宇压弯,降档、补油,一气呵成,入弯时释放马力,伴随着发动机的呼啸,直接甩开两个身位,提前入弯。 眼角余光并没有看到谢飞的身影,一股胜利者的喜悦感充斥胸膛。 “我赢了!” 就在聂宇志得意满的时候,一件诡异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谢飞以半直立的状态,几乎是踩着胯下的机车,以惊人的速度从弯道外侧切入。 后轮的轮胎有一多半凌空,那个硕大的满是锈迹的外卖箱子,此刻正在地面上擦着一道长长的火光。 他就是用这种极其夸张,令人不敢想象的姿势在最后一个发卡弯从外道超了过去。 那一瞬间,聂宇瞳孔缩紧,连心跳都停了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亲眼所见的聂宇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幕,甚至想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攻守之势转换,他已明白自己再也没有超越谢飞的机会,败局注定! 他松开拧紧油门的右手,整个人颓了下来 视频被及时传输着,由于路灯太暗,没人拍清楚谢飞超越聂宇的方法。 但他们却同时拍清楚一件事,此次比赛的胜利者,就是那辆几乎要报废的机车。 此刻盘龙岭山路上,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这结果太出人意料,太过于惊心动魄,以至于没人敢信。 连胖子等哥五个都愣在当场,张大了嘴,被惊的,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谢飞真的赢了?” 胖子仍旧不信,反复观看着手机上的视频,就像他高考时被清华北大录取那样的震惊。 老二也是如此,在将视频看了二三十遍之后,两人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谢飞胜了!! 聂宇车队的人一个个捶胸顿足,联络人更是气得将对讲机摔得粉碎。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旧王下山,新王登基! 第21章 新的征程 谢飞在赢了聂宇之后,那种胜利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反而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迅速沉淀。 反正已经赢了,为胖子报了仇,为夜袭车队洗刷了耻辱。 生活依旧,谢飞还要继续送外卖,只是从今往后,大概率隐藏不住他穷屌丝的身份了。 他停了一会儿,双手并没有随着情绪的平复而停止抖动,反而隐隐约约的,昭示着来自身体某种极度的愉悦。 这让他有些惊讶,更仿佛觉得,自己可能对赛车的看法有了改观。 停下机车,感受微风吹拂,感受盘龙岭上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看来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他自夸的说着,心情不错。 一阵轰鸣声闪过,聂宇骑着他那辆忍者400奔了过来。 那辆机车所带来的气势依旧凌厉,只是少了些帝王般的锐气。 他看见谢飞,一个转身,干练的下了车,逐渐走近,既没有往日的冷酷,也没有失败者惯有的丧气,像个老朋友,自然与贴切。 谢飞吞了吞口水,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只见他摘下头盔,掏出烟递了过去,“来一颗?” 谢飞摆摆手,略微惊讶的瞧着他。 “你这么年轻?” “不算年轻,总之不是老头子。” 他熟练的点燃香烟,猛吸一口,仰着头,吐出的烟圈渐渐向空中飘散。 “你很厉害,是你赢了。” 这副语气不咸不淡,仿佛他并并没有被打败,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述说着事实。 得了夸奖,尤其是从如此天才的口中,让谢飞感到惭愧,更有一些不知所措,渐渐低下了头,有些脸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厉害。” 这句话把聂宇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辆幼狮250改的不错,好好练,过些时日我还会来!” 说完,跨上机车,重新上山,再次研究起盘龙岭的山路来。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要强、倔强、不服输,也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让他在赛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思进取,那样注定是个草包。 谢飞看着他走远,自己也着急的走了。 没有胜利者的姿态、也没有那份王者的骄傲。就如同平常那样,焦急万状,争分夺秒。 他今夜仍旧要送货,连一天也不敢耽误。 已经没了全勤奖,再耽误一天,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圆子。 只是他可预料不到,这样简单的决定,这样随便的理由,成为日后多少人的遗憾。 盘龙岭一战成名,连胜利者的身份都不清楚,让这些粉丝在日后痛心疾首,每每念及都会捶胸顿足,扼腕叹息。 也因这件事,让谢飞多了个外号,‘盘龙岭的外卖小哥’。 而在远处,盘龙岭的山巅,一个幽暗的身影洞悉着一切。 四月的天,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自上而下,俯瞰着盘龙岭的山路。 与他漆黑的衣服不相符的是,他身边停放着一辆白色的机车,鲜明、耀眼,正是杜卡迪848evo,曾经的神车。 很明显,他是个懂车的人,更是个懂得赛车的机车手。 寒风袭来,那人屹立山顶岿然不动,颇有一股高手风范。 相对于盘龙岭上的热闹来说,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冷清,冷清到只有他一个人。 可这个位置,却是他提前三天就瞄好的,太阳刚刚落山就跑来,足可见这个位置的特殊。 他对盘龙岭的山路不算熟悉,但有一种自信和预感,如果聂宇会败,大抵会败在最后一个发卡弯上。 盘龙岭的发卡弯,奇诡多变,更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蕴藏其中。 单以山势而言,就已经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更不用说,在这诡异山势上变化无常的机车竞技。 自上而下俯视,盘龙岭的发卡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刚刚所发生的的一切都被他看的真切。 激烈的比赛让他热血沸腾,诡异的过弯让他浑身上下每一处血管都澎湃着激情。 “盘龙岭的外卖小哥,看来又是一颗耀眼的新星。不过,在你完全盛放之前,就由我来收拾你!” 他看了看身旁的杜卡迪,一股自负涌上心头。 “小排量机车终究是孩子的玩具,赛道上排量即真理!” 伴着一阵低沉且昂扬的吼叫,那人骑着机车飞驰下山,将一众看客甩在了身后。 说回谢飞,他送完货后,拖着满身的疲惫,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寝室。 寝室内空无一人,就连胖子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物也没回来,这让他感受到久违的自在。 不过,安静了没多久,哥五个就回来了,欢天喜地,兴奋不已。 一见谢飞,除了胖子那个身体残疾的,其他人抱着他的身体,将他高高的抛起。 “我们赢啦!!” 今夜属于胜利者的欢呼,属于谢飞的成神之路。 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他站在地上,注视着寝室五人的眼睛,难以言喻。 正当寝室几个以为他要发表胜利者宣言的时候,他却突然来了句,“烦人,睡觉!”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当真转头就睡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如同当头浇了盆凉水,令寝室五人愣在当场。 仅仅片刻,他们五个彼此相视,会心一笑。 “这个没心没肺的不好意思了。”胖子“咯咯”笑着,打趣道。 今夜注定是不眠的,但为了夜袭的功臣,为了僚省今后最快的机车手,几人决定,听从安排,爬上床铺,呼呼大睡。 他们刚刚接受了来自全国各地着名大v的采访,无一例外被问到一个问题,‘这个神秘的外卖小哥,究竟是谁?’ 这些引人注目的话题全都被胖子一一回绝,用一句“他是我们夜袭的秘密武器”敷衍了过去。 他清楚,按照谢飞的性格,定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才这般故弄玄虚。 整个寝室,带着各自的兴奋,在梦中又杀回到盘龙岭的山路上。 而让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个人在网络上下了战书,成为谢飞下一个对手。 第22章 有个毛线关系 这一觉谢飞睡得分外踏实,带着些许兴奋和喜悦。 等他睁开眼,已到了下午两点,不禁浑身打个激灵。 “糟了!这节可是老教授的课!” 他们已经迟到了,贸然前去肯定会引起老教授的狂怒,加之上次公然走出课堂 想起那张勃然大怒的脸,谢飞的头皮阵阵发麻。 再看寝室哥几个呼噜震天响的模样,心里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翘课。 他躺在床上,酝酿了一会儿,将忐忑的心情压下,再睡个回笼觉。 可胖子的呼噜着实大的过分,推土机一般的声响直窜脑仁,令他忍无可忍。 现在他只想脱下自己的臭袜子,塞进胖子嘴里。 可想了想,终究没有下手。 倒不是不敢,毕竟脱袜子,走下床,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过费力,他现在可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闭上眼睛,用被蒙着,将自己的心思放空,竭尽全力睡眠。 可不知怎么的,睡了好一会儿,脑子里竟全都是珍馐美食。 ‘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 一连串的贯口不自觉地闯入脑海,将他最后一分睡意压垮,以至于满脑子都是美食。 他饿了,早就前胸贴后背,没了全勤又没发工资的他连块肉沫都不敢吃,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水米未进,像他这样一顿干两三碗米饭还嫌不够大小伙子,哪受得了。 “哎,去吃个泡面,小鸡炖蘑菇的。” 这是他最爱吃的口味,身为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又饿又馋的时候,只有这一口最香。 拿起手机,看看微信里的余额,计算一下未来几天的开支。 可连一眼都没瞄上,这该死的屏幕突然爆闪了一下,直接黑屏,旋即冒出阵阵白烟。 “变成板砖了?不会” 谢飞郁闷得不行,吃饭都成问题的他哪还有钱买个新手机,就算买个二手的也得大几百。 他接连试了五次,插上充电线,强制开机、强制重启、强制抠电池将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一遍,就差隔着碎裂的屏幕将主板掏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手机就跟板砖一样,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反应。 他额头冒出冷汗,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带有一分惋惜,“不会真的坏了。” 他再一次摁下了开机键,口中念念有词,神神叨叨,像在做法。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果然,他到底是有些玄学在身上,随着手机一阵发热,那刺耳的像拖拉机一般的开机音乐又响彻耳畔。 “好了!!” 一股欣喜涌上心头,好像比赢了聂宇还快活。 大概过了五分钟,直到手机运行无恙,这才敢动手摆弄。 透过破碎的屏幕,微信海量的消息,令他整个人都傻了,足足5352条消息,跟信息轰炸似的。 “这特么,谁啊!” 也难怪手机会黑屏,消息太多,卡废了。 他平时是个自卑的人,没什么复杂的关系,也不知是哪个话痨说了这么多。 足足5000多条,属实令人郁闷,恨不得揪出这人揍他一顿! 小心翼翼的点开看了看,除了几个熟悉的人跟他说了几句只言片语外,竟全都是好友添加。 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结合昨天晚上战胜聂宇的事情略微一想,瞬间明白了过来,随口骂了一句,“聂宇,你大爷!” 他没管三七二十一,点开设置,直接修改添加权限,将那些好友验证一一忽略。 就在他手指划得酸痛的时候,一个验证令他眼前一亮。 那人的微信头像是一辆机车,绿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忍者400。 ‘我是聂宇。’ 短短四个字,给谢飞带来非一般的震撼。 “正找你呢,还敢送上门?” 他反手一个操作,通过验证,上去就是一句问候,“输不起是,把我的微信泄露出去有意思?” 谢飞不留情面,直接问话。 聂宇回的很快,“是啊,你不方便?” “” 更直接的回答让谢飞很是无语,他只想为胖子他们讨回公道,可没想着自己出名,更不想卷入麻烦。 “什么目的?”谢飞继续追问。 估计另一头的聂宇此刻正一脑门子雾水,劈头盖脸的两个问题,让一贯高冷的他费尽口舌。 聂宇倒没有什么坏心思,都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他纵横僚省未尝一败,偏偏在这收官之战败给了谢飞。 这让他对谢飞产生了某种情感,亦敌亦友,大体上还算亲善。 所以他找到胖子,要了谢飞的微信。 昨夜盘龙岭山路上,众多大拿数不胜数,短视频平台上的大v也不计其数,他又是焦点人物,作为新星败北的他肯定会引来这些人的追问。 恰好他要做一件事,就顺手将谢飞的微信公布了出去。 如此解释一通,彻底让谢飞成了瘪茄子,无语加无助。 “你要做什么事?跟我有关?” “嗯,看某音热点。” “” 谢飞想要爆发,但想想昨天跟聂宇聊的几句,估计不是什么坏人,于是压着火,将某音点开。 没成想,刚卡到界面,就被跃入眼帘的视频抓住了眼球。 视频中,两个人穿着一身西装,无比郑重的坐着,一脸诚恳。 正是聂宇和他的联络人,视频上面打着一行醒目的文字,‘郑重声明,聂宇先生向夜袭车队致歉’。 视频中,聂宇将联络人羞辱夜袭车队,大闹寝室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交代一遍。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为了逼迫那个不愿露面的外卖小哥,逼迫自己,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跟他真刀真枪的比上一场。 换做别人,可能会认为聂宇是在作秀,博流量、蹭热度。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眼睛里除了赛车没有旁物的天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谢飞跟聂宇不熟,但作为对手的心有灵犀,这让他相信了聂宇所言,很感激的在微信里打出了两个字,‘谢谢’。 不过,很快,谢飞就觉得不对,又问道:“这跟你把我微信散播出去有个毛线关系?” 第23章 喜大于忧 聂宇可想不到谢飞是这样不依不饶的性格,盯着手机愣了又愣,不知怎么回复。 一旁的联络人察觉出谢飞的咄咄逼人,气恼的抢过手机,想要骂他一顿。 可不知为什么,聂宇却对谢飞出奇的有耐心,又将手机夺了回来,赏了联络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当然,他也被谢飞追问的心烦,懒得动手回复,直接回了段语音,将自己的理由悉数告知。 昨天谢飞和聂宇大战,预示着僚省机车圈子中,新王的登基。 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加上当时的网络主播那么多,让全国观众在第一时间领略了谢飞加冕的风采。 然而,在视频发布不久,评论区里便迎来强烈的质疑,逐渐形成一边倒的趋势。 清一色的诋毁和嘲笑,令人意想不到。 毕竟按照常识来说,两人的机车天差地别,这样的胜利被人质疑情有可原。 加之今日聂宇如此广而告之的道歉,更是火上浇油,让这件事情发酵的无以复加。 两件事合起来,足以令人浮想联翩,引申出许多耐人寻味的含义,就差将炒作写在脸上了。 如果,再将之前联络人带节奏、闯寝室的事情一并翻出,三件事合到一处,势必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强烈的关注和一边倒的局势,那山呼海啸般的网暴还会远吗? 单单是质疑的声音,聂宇就忍受不了,输了就是输了,他自己都承认的事还需要别人插什么嘴。 这不仅是出于自己的坦荡,更是对谢飞的肯定。 网暴的事他也不愿,想要做些事替谢飞和夜袭抗一抗。 所以,他将谢飞的微信公布出去,对那些不服的,自以为厉害的键盘侠,给予最惨痛的回击。 只要让他们来盘龙岭的山路,见识见识谢飞的厉害,到时候真假自辨。 一句话,你行你上,不行别逼逼。 这是他的理由,也是他一贯的作风,有实力在,谁怕谁?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看看谢飞在盘龙岭的山路上同全国的高手厮杀。 “我!的!天!” 这是谢飞回复的最后三个字,他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可以预料,今后没有安生日子能过了,以后估计送货都得带个面罩。 说不准什么时候,在盘龙岭的角落处,蹦出几个精神小伙,跨着五颜六色的机车,对着他比比划划,竖起中指。 也可能,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高手,都要与他在盘龙岭的山路上一较长短。 不过他想了想,这么做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起码让这些流言有个出处,让这些质疑有个终点。 但他心里还是很郁闷,饥肠辘辘的肚子和如此烦心的事情,让他的心情雪上加霜。 “叮铃。” 一段特殊的提示音从手机里传来。 无比郁闷的谢飞立马拿起手机,脸上泛起了桃花。 这条微信来自马欣楠,虽然人已名花有主,但面对美女,这个老光棍还是发挥出舔狗的本质。 “原来打败聂宇的人是师父你啊,你居然这么厉害?” “嗯,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 谢飞被马欣楠夸奖得飘飘然,不自觉的吹嘘起来。 “嘿嘿,我就知道师父你不一般,等你教教我呗,我还有个室友,她也喜欢机车,我们一起。” “” 本以为能和马欣楠独处,谁知道她还带个拖油瓶,这让谢飞心里有些不愿,总觉得怪怪的。 或许,在电话那头,一串长长的省略号让马欣楠略感不妙,旋即立马补充回复道:“她可是单身哦。” 随后附上照片,一个标准的御姐,身材高挑,气质高贵,正是那种平日里只可远观的女神。 现在的修图软件比比皆是,内卷的很,将一个癞蛤蟆修成白天鹅,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甚至修的连他妈都认不出。 但是,马欣楠室友的那张照片,属实朴素得可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泪沟,有这种细节,百分百的底板。 更何况,要想修得这么好看,最起码得有个好点的底子。 这样的外貌,就算打个对折也算美女。 而且‘单身’那两个字如此扎眼,让谢飞不想入非非都难。 几乎在看到照片的同时,谢飞便做了决定,立马回复道:“好的,一言为定!” 现在他心情好了大半,似乎觉得聂宇的所作所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有些感谢的成分在其中。 要不是他将微信公布了出去,按照自己的性格马欣楠这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实力超群的机车手,更不会介绍如此漂亮的妹子。 不过,同谢飞的兴奋相比,聂宇那面可不算好。 众多负面的消息如纸片般飞来,质疑谢飞的人不少,质疑他的人更多,有些极端的粉丝,甚至打来电话,对其进行人身威胁。 不过,对于只专注于机车的聂宇来说,这些似乎倒是不算什么,他还是那个想法,输就是输了,技不如人罢了。 他正看着录像,分析着败北的原因,却在此刻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上显示着来自国外的电话号码,让聂宇不由得害怕起来。 联络人在一旁看着,捂着嘴笑,颇有一些幸灾乐祸。 能让聂宇如此害怕的人,普天之下除了他的父母,就剩一个,他的大哥,聂明。 “接电话,聂大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聂宇白了他一眼,冷酷的面容上,双眉紧皱。 “就你话多。”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电话,手指在屏幕上一滑,用极度冷静的语气说道:“你好,大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你还知道接电话?” 两人陷入长长的沉默,好像这国际长途的电话不要钱一样。 电话里,聂明问了当时盘龙岭的战况,并向聂宇要了视频,短暂的观看过后,身为职业车手的聂明瞬间明白了聂宇败在了哪里。 “我知道你对机车做了减法,但是刨除车技之外,你的机车还有问题。” 这个问题聂宇也想过,或许改装件装的少了,让他如此饮恨,若是能在保持直线的极速,或许在最后一段路上,能够追过谢飞。 他将这个想法说给了聂明,却迎来了一顿责骂。 最后聂明道:“你再想想,想想你的abs,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你?过段日子我回国,亲自会会谢飞!” 第24章 沈城的强敌 聂明不愧是征战在世界舞台的机车手,经验老道、眼光毒辣,只看了视频,就大体明白了自家弟弟失败的原因。 一句‘abs’让聂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思路突然打开,立马回想同谢飞比赛的细节。 从谢飞超越自己的瞬间来看,只有滑胎的技巧才有可能达到那样夸张的姿势。 半直立着,像踩着滑板那样,踩着机车过弯。 也只有这样的技巧,才能另辟蹊径,以更快的速度走线。 所谓滑胎,就是让机车如同漂移一般,后轮失去抓地力,依靠控制重心的转移完成过弯。 而在机车中,需要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前轮,同时配合油门和后刹完成动作。 这样的过弯方式,通常只有越野车手比较喜欢,极具观赏性与速度。 而在正规赛道上,却很少有人使用,毕竟在那种高速的情况下,失去后轮的抓地力无疑等同于将自己的一只脚放在了鬼门关。 单纯从技术层面来讲,滑胎的技巧对聂宇来说并不难。 可由于车辆的缘故,在那场比赛之中,他却无法做到。 忍者400出厂时就配备了性能不错的abs,太过敏感。 对于普通人来说,abs是个保命的东西,能在紧急情况下,防止后轮抱死,避免车祸。 而对于聂宇这样富有技巧的车手来说,他灵活的右脚早就超越了电子设备,完全可以用右脚控制后刹车,从而达到abs的效果。 盘龙岭山路复杂多变,有几处高低起伏的弯路,用常规的跑法并不快,但让轮胎抱死控制滑胎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来我还是想的太少了” 当然,这只是聂宇失败众多原因中的一个。 因为abs存在的缘故,让他在同谢飞的比赛中,少了一个可以攻克弯道的技术,以至于连终日研究的最快路径也发生了改变。 “要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胜过谢飞,我还得继续在忍者400上做减法!” 他是个理论派,也是个行动派,想到问题,立马解决。 随手抄起工作服,拿上工具,大干一场。 八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做不了什么,但对于聂宇这种具有专业技术的机车手而言,完全可以让自己的爱车脱胎换骨。 联络人在一旁都看的懵了,心里越发的纳闷。 “聂哥,你要混丐帮了?怎么将车拆成了这个样子。” 眼前,那辆原本闪耀着绿色金属光泽的机车变得光秃秃的,除了避震、车架子和发动机,其它能拆的基本都拆了,活像一台报废车。 聂宇脸上身上全是黑色的油渍,倦怠的神情里藏着不一样的兴奋。 “晚上去盘龙岭试试?” 联络人摇了摇头,拿出自己的s1000rr摆在聂宇眼前。 “聂哥,大力出奇迹,你就用我这台车,保证赢过那小子!” 聂宇照例给他一个白眼,仿佛这白眼就应该长在联络人身上。 “废什么话,要你去就去,这点事情我不比你懂?” 两人驱车到了盘龙岭的山路,这一次聂宇并没有带什么装备,就骑着自己的机车,简简单单。 找个避风的地方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盘龙岭无人的时候。 这才骑着机车,一杆油门冲了出去。 这次他没有计时,只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跑。 盘龙岭的各处弯道他早就了然于心,各种晦涩的难点,也一一攻破。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采取以往的方式,反而故意将自己的油门放松下来,人为的降低动力,让自己的机车更接近谢飞那辆车的状态。 发动机的声音不再高昂,排气的嘶吼也低沉了许多。 第一个高速弯,聂宇退档补油,以极限的角度压低车身。 瞬间,手肘触碰到地面,钛合金的护具同柏油马路摩擦出剧烈的火花。 这是他的常规操作,虽然在别人眼里算是上乘的过弯技巧,但在他的眼里,还是有些不足。 下一个高速弯,他决定做个新的尝试,滑胎过弯。 风声呼啸在头盔之外,耳畔传来阵阵闷响,他的心随着机车的极速,慢慢的提了起来。 “咚!咚!咚!”他的心在狂跳。 长久以来的竞速,让他神经变得麻木,更快的速度令他不论面对何等极限都能泰然处之。 然而,今天非同以往,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过弯,第一次用这样的高速冲击死亡。 他抬起屁股,整个人向前压去,身体重心大部分放在了前轮之上,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后刹,尽量让后轮失去抓地力的同时保持平稳。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伴随着后轮摩擦产生的滚滚浓烟,他完成了滑胎的动作。 然而,当他抬头,立即吓得一身冷汗,满面煞白。 视线之中,防护栏向他飞速靠近,带着死亡的威胁,带着无限的绝望。 “糟糕!行错路线了!” 他并不擅长滑胎,自然对滑胎时该走的路线不甚清楚,虽然脑海中早有预想,但距离实际操作,仍有不小的差距。 也就是这个差距,令他发生了意外。 行车轨迹,并没有按照预想之中画出一条弧线,反而切着弯道内侧,笔直的撞了出去。 “停下!快停下!!” 聂宇右手和右脚同时间歇性的捏紧前后刹车,一面控制方向,一面降低速度,配合避震器反馈的路面信息,调整着车身的姿态。 终于,在距离护栏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住! “呼~好险!” 聂宇庆幸,差一点就撒手人寰。 他支起脚撑,走下机车,坐在路边,点燃香烟,平复自己的情绪。 “差一点就死了谢飞还真厉害。” 他脑海中仍回想起谢飞过弯的动作,那种搏命的,惊心动魄的动作,只有亲自尝试过之后,才知道有多困难。 五分钟过后,山上隐隐约约有了机车的响动。 初时他还以为是谢飞下山送货,可临近听得真切了,才知道来者另有其人。 那是一种恐怖的声响,有着汹涌澎湃的动力,别说谢飞那辆残破的机车,就连自己胯下这辆忍者400也不是对手。 在那机车现身的同时,聂宇脑中猜出来者,“848evo,来自沈城的周雷。” 第25章 挑战 周雷仍旧穿的那一身漆黑的骑行服,像一个暗夜里的行者,强大且神秘。 胯下那台杜卡迪848嚎叫着冲了过来,没有分毫刹车的趋势。 就这样直挺挺地撞过来,铁定会将聂宇撞成一滩肉泥。 而聂宇呢,就那样泰然自若地看着他,动也没动,展现出无可匹敌的魄力。 就在距离聂宇不足半米的地方,周雷突然捏了刹车,胯下那台杜卡迪848立即响应,轮胎近乎贴着他的脸停了下来。 机车携带的劲风,将聂宇头发吹得散乱,令他苍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破碎感。 周雷居高临下地看着,试图在气势上压倒这个曾经的王者。 因为刚才弯道上的失误,聂宇被吓得满头大汗,他略微抬了抬手,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显得倍加落魄。 让周雷误以为他被自己吓成了这副模样,心中暗笑,笑他强装镇定。 “这不是聂宇吗?怎么跑到盘龙岭练车?”周雷微笑着说,笑里带有一些玩味,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聂宇抬起头,露出帅气又苍白的面容,冷笑道:“要你管。” 一贯的冷漠、一贯的傲气,令周雷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但他并没有出言回怼,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聂宇这副惨样。 毕竟在沈城的赛场上,聂宇曾将自己拉下神坛,能亲眼看到他恐惧的时候并不多见。 聂宇被他盯得烦了,将烟头狠狠摔在地上,带上头盔,斜眼而视。 “你也要会会他?” 周雷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聂宇没再回答,凌厉的眼神突然变得和蔼,如同长辈看向晚辈那种。 周雷又愣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得自惭形秽。 一问一答之间,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傻了。 他来僚城、来盘龙岭山路练车,不就是为了会会那个外卖小哥,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明摆着的答案被自己问出口,确实很傻缺。 周雷可是个要强的人,里里外外都很要强,抬杠也算。 他心中气不过,回敬道:“那样的机车都能打败你,看来你也没什么,不过仗着自己的车好罢了。” 他原本也骑着中小排量的机车,胯下一台钱江的赛600横扫沈城各俱乐部高手,一举摘得沈城最速。 取得荣耀的他,正要像聂宇一样征战僚省的时候,竟在自己的主场败给了聂宇。 那时的他便开始对自己胯下的机车产生了质疑。 其后,又在比赛中被一台雅马哈r1打败。 驾驭那台机车的车手本身技术并不过硬,粗糙的弯道技术,糟糕的走线,似乎是个极其容易打败的对手。 然而,当周雷拼尽全力在弯道上追回来的劣势,被那台r1以更快的速度在直线追回的时候,让他清楚了赛600的极限。 自那以后,周雷的想法发生了改变,成为‘排量即无敌’的忠实信徒。 随后又在客场败给了聂宇第二次,让他在信条之后又加了一句,‘进口即王者’。 秉承这两点的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赛600舍弃,省吃俭用,换了辆快要报废的杜卡迪848evo加以改装。 骑上这等机车的周雷,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气,看到谢飞名震僚省,便想要在此挫败他。 这件事聂宇也知道,他跟周雷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曾经也规劝过他两句,看到他执迷不悟的模样,便再没多说。 他看了看看了看周雷的那台车,又看向自己颇有报废车风采的忍者400,问道:“不服?比比?” 这个想法正中周雷下怀,自从他骑上杜卡迪以后,还没有人当面跟他硬碰硬。 而且他曾败在聂宇手上两次,若能在此地战胜聂宇,也算报仇雪恨。 他口中仍不忘揶揄,瞥向机车,嘲讽道:“就凭你这辆忍4?恐怕不是对手。” 聂宇跨上机车,拧了油门,径直骑向道路中间。 意思很是明显,仿佛说了一句,‘少废话,凭这台车照样赢你!’ 周雷的脑海中将他没说的话补全,气了又气,放下狠话,“好小子,输了别说我欺负你!” 两人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周雷的机车要比聂宇好上一个档次,初次交锋,周雷领先,瞬间得意洋洋起来。 他们两个自半山腰比赛,没过两个弯,就来到了盘龙岭山路的难点,四连u型弯。 聂宇心中恐惧,害怕再次发生意外,故而只用平常的跑法,并不是那么激进,加之忍4的改装件被他拆的十不存一,动力不足不说,制动和转向也有不小的问题。 这让聂宇被落的越来越远,渐渐式微。 三个发卡弯过后,两人已经拉开将近十米的差距。 “难不成我会输给他?!” 聂宇心中不服,一股热血翻涌,脑海中想起了谢飞超过自己的画面。 别的地方他不会,这个地方谢飞曾经亲自示范过,此刻已经在他脑海中演练不下百遍。 依样画葫芦,学着谢飞的模样,将胯下那台忍者400几乎横了过来。 随着后刹车有节奏地抬放,轮胎也飘了起来,从弯道外侧开始滑胎过弯。 周雷昨天看过比赛,自然知道这种跑法。 可直到亲自领教过后,才知道这种跑法的威力,心脏不由得颤抖。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舍弃了abs?” 其实,通常情况下,就算有abs,也可以做到滑胎。 但盘龙岭的发卡弯,邪就邪在,那样的滑胎兼顾不了速度和转向。 要速度,就会冲向防护栏,要转向,还不如用赛道上的跑法。 这是聂宇第二次危险的尝试,不成功便成仁! 不知何时,盘龙岭刮起了山风。 山风烈烈,横向吹拂,让机车偏离赛道。 但比他更烈的,是聂宇的机车。 普通的山风最多几十公里每小时,而他的机车,速度早就破了百。 电光火石的功夫,聂宇从外道切了出去,将周雷甩在身后。 “成了!” 成功复制谢飞的跑法,给他带来无比的兴奋,激动之情尤胜过超越周雷! 从身体上的感觉来看,在这里,他已经接近了谢飞,再练几次必定超过。 他松了口气,在两个直角弯上将周雷越甩越远,最终看不到踪影。 就在他以为得胜的时候,突然,周雷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从后方疾驰而过。 胯下的那辆848爆发强劲的动力,240多的速度,秒杀一切。 终点之间,两台车齐头越线,是个平局! 第26章 屌丝行径 这一战两人是个平局,斗的是旗鼓相当。 周雷胜在机车的性能,聂宇胜在对跑法的改变。 再比几次,铁定会分出胜负。 但此刻两人却都不想再比了,只因他们都没有将彼此当成对手,真正的敌人,只有那个外卖小哥,谢飞! 而谢飞,正在送货的路上,骑着破摩托,猛打了个喷嚏! “阿秋!谁念叨我?” 这一天的表现,可不要太糟糕,先是逃了老教授的课被通报批评,然后在下午见马欣楠同学的时候,丢了脸面。 女神名叫林巧巧,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这也是头一次,谢飞见到本人长得比照片还要好看的妹子。 林巧巧的美,美在不真实,甚至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一脸的清纯御姐的模样,让谢飞心里的小鹿差点撞死。 跟自己和马欣楠的家境不同,林巧巧是个妥妥的富家女,一身穿着既大方又得体,全都是响当当的大名牌。 这一身的名牌映入眼帘,让谢飞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更让他不敢接近林巧巧。 连普通的交往都不敢,更别说什么处对象了。 但林巧巧可是妥妥的女神,用肤白貌美大长腿用来形容都有些羞辱的极品,他这么个穷屌丝又哪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只可惜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拉夸,到现在想起来都想抽自己嘴巴子。 当天下午,谢飞骑着机车,到僚东师范去找马欣楠和林巧巧两人。 想着林巧巧是个妥妥的女神,便将自己压箱底的衣服穿了出来。 说是压箱底的衣服,实际上也就是商场里大促销断码的山寨货,仿真度还不高,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他的那件上衣,两面的,外面印着阿迪的标,里面却换成了耐克,比山寨货还不如。 鞋子也从大解放换成旅游鞋,仿椰子的,但这双鞋做的并不仿真,连吊牌都是一堆乱码,满满的廉价感。 裤子倒是好了一些,大牌子,班尼路。但在某疯狂的破石头中,被当红演员的一句话给彻底毁了,差点退出中国市场。 就连这样的裤子都是从废品收购站里捡的,搓搓洗洗几年,已经见了底色。 这一身的装扮,还不如平时的打扮,就差将穷逼两个字写在脸上。 但是谢飞自己却感觉十分良好,自打这身行头加身之后,便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装13了不少。 以前不敢走的路敢走了,以前不敢打招呼的人敢主动说话了,甚至想要身后跟着几个小弟,尝尝社会大哥的感觉。 一路之上,引得多少路人回头,却不知这些人纷纷低声骂他傻鸟。 他自然听不到别人说了些什么,更误会了这些人的神情,还以为他们被自己这一身帅气的行头吸引,沾沾自喜。 他就是这个性格,穷人家的孩子总怕人瞧不起,故意装出有钱的模样,但凡有一点炫耀的资本就疯狂地显摆。 没办法,这讨人厌的行为都是骨子里的自卑导致的。 为了展现自己的帅气,为了迎接女神,他故意将机车停在僚东师范的门口,钢铁一般修长的腿,一条踩在刹车上,一条伸的笔直。 吐了点口水在手上,往刘海上抹了抹,略微整理出一个背头,自认为非常有型。 时不时的,大拧两下油门。 发动机的轰鸣声跟炮仗一样炸裂,排气管的声响更加声嘶力竭,比跟聂宇在盘龙岭比赛还要夸张。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排气管内冒出的滚滚黑烟,更没在乎从学校内走出学生嘲笑的目光,好像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人,自娱自乐。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马欣楠和林巧巧骑着机车双双而至。 林巧巧胯下机车同聂宇一样,是一台忍者400,只是颜色比较符合他女神的身份,纯白无暇。 加上一身雪白贴身的机车服衬托出的凹凸有致的曲线,再配上机甲风浓烈的纯白头盔,将高冷酷炫的女神范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瞬间,谢飞看傻了眼,像个纯正的傻子,呆呆的坐在机车上,露出一副痴缠的表情。 马欣楠看了看谢飞,又看了看林巧巧,有些吃醋,略微气恼的用手在谢飞面前摆了摆。 “师父?看傻了?” “嗯恩!” 谢飞机械性的回答,眼睛反而不敢再看林巧巧,将头低了下去,满脸飞红。 这种小男生的状态,林巧巧早已司空见惯,毕竟面对这样的女神,又有几个男生能泰然自若。 她倒是表现的很自然,伸出手来,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叫林巧巧,马欣楠的室友。” 谢飞脸一红,将手伸出去轻轻一碰,又闪电般的抽回。 或许他意识到自己的羞涩,故意干咳两声,将胸脯挺了起来,装作一副高手的模样,开始对林巧巧指点起来。 “你这身装备,可不是一个机车手应该穿的。” 没来由的责备让林巧巧有些诧异,更带有一些恼怒,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挑别人毛病的。 但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温柔且平和,颇有一些耐心的回道:“那我应该穿什么?” “这” 其实谢飞也答不上来,他哪有那么多见识,除了一手高超的车技外,他对机车可谓一窍不通,更别提防护装备了。 既然女神这么追问,谢飞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从鸡蛋里挑骨头。 什么这骑行服的颜色不耐脏、太包裹身体不透气之类的理由,让马欣楠都想给他一巴掌。 总而言之,一听就是脱裤子放屁的废话。 林巧巧越听脸色越青,越听越觉得谢飞这人讨厌。 他这样的女神追求者数不胜数,不是看在马欣楠的面子上,一百个谢飞也约不出来她。 更别提谢飞那身自以为是的衣服和装13的神态了。 她趴在马欣楠耳朵旁,小声问道:“这个人真的赢过聂宇?” 马欣楠嘴看着谢飞那副模样,嘴角抽动。 虽然他理解谢飞,想让别人高看自己一眼。 但这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行为着实过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生气。 不过,看在谢飞有些真本事的份上,看在他还是自己师父的份上,还是拿出手机,翻开某音,指着上面那辆残破的机车。 “你瞧,是不是跟他骑着的一模一样。” 第27章 你瞅啥 林巧巧瞄了一眼视频,再瞄一眼谢飞胯下那台机车,仔仔细细比对,果真一模一样,这才稍稍压住了火气。 否则,她这见惯了优质男人的女神,就算谢飞是马欣楠的朋友,也绝不会给这种傻der面子。 然而,他跟网络上大部分人一样,认为这场胜利是夜袭车队配合聂宇的炒作。 毕竟从常理上判断,那台破车绝不可能赢得过忍者400。 且谢飞那吊儿郎当,没事扮酷的穷酸样,也不像个机车高手。 她表面上看起来有种淡淡的厌倦感,心里面却涌现了旁的念头,想要戳穿谢飞的面具。 略微思索了一阵,忽然提高音调,故作崇拜道:“哎呀,好厉害,你居然能胜过聂宇。” 她这夹子音,配上那双明艳动人的外貌,一点违和感也没有,简直要把谢飞的心给化了。 看着谢飞不自然的表情,林巧巧进一步说道:“要不,咱们去逛逛呗。” 女神发话,屌丝哪敢不从,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立即摆了个自以为酷毙的姿势,压着嗓子,浓厚的气泡音喷薄而出。 “走!” 马欣楠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有些发怵,心里面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一个真女神和一个真屌丝,也不知这两人从哪里达成的默契。 既然他们两个都发话了,作为彼此的介绍人,自己也不能落后。 略微踌躇的想了想,说道:“学校东边有个空地,以前我们在那练车,就去那。” 说走就走,两大女骑并行在前面开路,一台仿赛,一台复古,各有各的美,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林巧巧的颜值和身材果然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丝毫不输明星的气场,即便戴着头盔,依旧让人浮想联翩。 马欣楠长得也不差,身材也属上品,跟林巧巧这等级别的女神比起来,也算各有千秋。 两大美人同时骑行在马路上,回头率可是相当的高,有个骑三轮的大爷,就因为死死盯着两大美女,不小心撞了柱子,连门牙都崩飞了。 可当路人向后看时,又生出了别样的想法。 黄色的头盔,残破机车,一身穷酸的行头的男人映入眼帘。 他们着实想不通,老天给了这个臭屌丝什么好运,能让两大美女陪同。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用一句,“美女都眼瞎”了事。 骑了大概十分钟,三人到了学校东面的空地。 那里正有一群人玩耍着,清一色的国产小忍者,流水线上的工业垃圾。 五颜六色的日天发型估计用了整整半瓶发胶,夸张的服装有种乡村时装秀的感觉,身上随处可见明晃晃的大铁链子,再配上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妥妥的杀马特。 也不知他们从哪找来的广场舞音响,放着类似‘爱情买卖’、‘社会摇’等经典曲目。 谢飞看了看他们,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一股自卑涌了上来。 差不多的打扮、差不多的气质,让他倍感惭愧。 同那些杀马特一样,自以为很帅的造型,或许在旁人眼里,只能算上大写的傻x。 如果自己没有上大学的话,大概率会跟他们成为同一种人,用所剩不多的钱财,置办一身行头,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让所有人都瞧得起,却最终沦为别人的笑柄。 但谢飞终究跟这些人不一样,他虽然耍酷,虽然虚荣,却没有他们那般下作。 见到林巧巧和马欣楠,那群杀马特集体停下了动作,呆愣在原地。 或许是从没见过这样的美女,令这群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荷尔蒙暴增。 没多久,人群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 林巧巧瞧着他们,心里一阵阵的恶心,跟他们相比,谢飞简直不要好太多,穷并不是罪,穷且猥琐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其中一个打扮最为花里胡哨的少年,骑着蛟龙400,一阵风似的来到两人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林巧巧,眼珠子几乎落到了地上。 “小妞,陪我耍耍?” 一句话,彻底惹恼了她,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暴怒的红色,银牙紧咬,诸多污言秽语含在口中。 但她自有矜持,不屑跟这些人多费口舌,转身要走。 其余的人眼疾手快,立即赶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杀马特瞧着谢飞,耻笑着。 “你这小屌丝身体行吗?这两个大美妞,不把你榨干了?” 他说着话,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林巧巧半点,好像有透视眼,要将林巧巧从外到内看个干净。 对于这群人,谢飞本来是有些同情在心里的,毕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但他们这么猥琐,这么下作,那丁点的同情也化为乌有,变成了纯粹的恶心。 他阴着脸,站到了林巧巧和马欣楠的身前,“让!开!” 那人一听,咧开大嘴笑出声来。 “这小屌丝急了,急了!” 那人瘦的跟个竹竿似的,妥妥的细狗,比谢飞矮半个头,却偏偏挺着胸膛,装作一副强壮的模样,不断的挑衅。 “有能耐你动我,动我一下试试?” 谢飞冷笑,双拳紧握。 要不是兜里没什么钱,赔不起医药费,他早就一拳头将这杀马特干趴下了。 他们这样的人最喜欢欺软怕硬,谢飞要是横一点,这些人倒是不敢造次,可他这态度,让这些人以为谢飞怕了,纷纷起哄。 事实上,凭谢飞干活练就的那一身腱子肉,这样的细狗,一拳轮倒两个不在话下。 他略微忍了忍,冷笑一声,很平静的看着杀马特,拍了拍身上被他撞过的地方,淡然道:“动你,脏了我的手!” 这一句,激怒了那个领头的杀马特,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哪能善罢甘休? 他瞪圆了眼睛,气势十足的指着谢飞。 “你瞅啥?!” 这句话在民风彪悍的东北,是一个打架极好的由头,不论何等缘由,这一句乃是最为经典的开场白。 没有例外,谢飞回了一句,“瞅你咋滴。” 第28章 少年歧路 一句‘瞅你咋地’瞬间点爆了这群杀马特的心,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还能怕谢飞不成? 尤其为首的那个,更是轮圆了巴掌,径直打了过来,瞄准了谢飞的脸,往死抽! 其余几人,哪里还能甘心落后,落井下石的事就是家常便饭。 什么窝心脚,什么海踹,什么嘴巴子,各种下三滥的招数,无所不用极其,一齐往谢飞身上招呼,下手又快又准又狠。 两大美女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瞬间吓得魂不附体。 马欣楠蹲在地上,被吓的哇哇大哭。 林巧巧也被吓得花容失色,但她还算冷静,拿起手机,打电话报警。 倒是谢飞,淡淡的笑着,暗地里捏了捏拳头,骨节作响,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也就在杀马特拳头打来的一瞬间,侧过身子,直接躲过。 顺势抓住手臂,蹬地转腰,一个过肩摔,干净漂亮的将他整个人扔了出去。 那些乱七八糟的杀马特本想围殴,哪里想到谢飞还敢反抗,更想不到自己的领头人被谢飞当成暗器祭出,瞬间砸倒一片。 这一摔,不是很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那个杀马特懵了,其它的也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更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该如何收场。 倒是谢飞踏上一步,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拽住那个杀马特的衣领,轻轻向上一提,像提一个小鸡崽般,轻松加愉快。 “你瞅啥?!” 他这一句极具威胁,让这些脑袋本来就不聪明的杀马特cpu都干烧了。 慌乱又惊恐的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他们却知道一件事,谢飞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他们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挨打还是记得的。 立马起身,拍拍屁股,撒丫子跑了个干净。 对他们来说,义气是什么,压根就没想过。 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素来如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们是跑了,可他们领头的就没那么好运,被谢飞攥在手里,双腿打起了摆子,颤抖不止。 他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甚至还有些可怜。 谢飞瞧着他一脸的青涩,心中还是不忍。 “给你个机会,说明白你瞅啥,我就不削你。” 这是他给对方找的台阶,毕竟两大美女被他们吓得花容失色,不出出气怎么说得过去? 那杀马特毕竟不笨,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像川剧变脸一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 他贱兮兮的笑着,用略带求饶的口吻说道:“我我瞅你帅。” 这一下,给谢飞干愣了,两个美女也笑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谢飞也不能把这个人怎么样,将他整个人放下后,还好心的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知道我帅就行了,以后看见我们别嘚瑟,否则见你一次削你一次,蹲下唱征服,懂吗?” 杀马特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知道进退,嘿嘿笑着,骑着那辆蛟龙400,头也不回的跑了。 谢飞拍了拍手,又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一脸的惋惜。 此事了解,马欣楠悄悄的站了起来,走到谢飞的旁边,小声说了声‘谢谢。’ 望着那副哭花了妆容的脸,谢飞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不会安慰人。 更令他不知所措的是,马欣楠哭红的眼睛里,居然闪烁着无数崇拜的小星星,似乎预示着什么。 看谢飞没有反应,马欣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擦眼泪,镇定下来,像哥们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夸奖道:“不错啊,师父,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谢飞摇了摇头,没有自夸,也没有炫耀,目光看向天空飘向了远方。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也不想会这一手,跟他的车技一样,现在所有的伎俩,完全是生活的迫害。 他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比普通的穷人更穷,靠着姥姥姥爷的低保过日子。 这样的他吃不饱、穿不暖,更别提其它的了。 也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就被同学孤立。 大概是他六年级的时候,那时候同学们流行凹凸曼的玩具。 为了融入同学,谢飞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零用钱,一毛钱一毛钱的攒着买了一个。 就当他兴高采烈,拿着凹凸曼跟同学一起玩的时候,却被班级里的孩子王看上了眼。 为了得到这玩具,他不惜撒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谢飞偷了他的玩具。 谢飞在班里没有朋友,自然不会有人替他辩解,且那孩子王很有淫威,这让明白真相的孩子也不敢多嘴。 再者,谢飞平日里连饭都舍不得吃,哪能买得起玩具。 至此,这个偷窃的罪名即便不是谢飞的,也被结结实实的扣在了头上,辩无可辩。 面对如此的污蔑,面对同学们无情的嘲笑和鄙视,谢飞怒了。 佛也有火气,再老实巴交的人也有爆发的一天。 他从那个孩子的手里一把抢过玩具,将它摔得粉碎,又抡起了拳头,向那个污蔑他的同学,重重打去。 那一天他明白了一件事,拳头硬才不会受欺负。 也在那一天,他整个人变了,脱胎换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混子。 而那个污蔑他,欺负他的人,被他揍断了鼻梁,在所剩不多的小学时光里,看到他就绕路走。 今后的生活,谢飞终日无所事事的跟那些社会闲散人员混在一起。 他们称兄道弟、他们好勇斗狠,遇见不顺眼的就是一顿爆锤,在多次斗殴中,谢飞因拼命敢打,逐渐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不良少年。 事情的转变大概是两年以后,他欺负了一个跟他家境差不多的少年。 那个少年就像他曾经的自己,自卑、胆怯、要强。 看着那个少年清澈的眼神,谢飞泛起了犹豫,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得人人厌恶。 就是因为这个少年,呼唤出了他心底里的良善。 他开始反思与忏悔,最终悬崖勒马,再次回到校园,最终成了现在这样。 这段经历,让他有了打架的本领,但却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就这样,他眼波深邃的看向天空,淡淡的回答道:“不,我一点也不厉害。” 第29章 心碎 谢飞追忆起了往事,一时之间冷落了两大美女,顿时让气氛降到冰点。 尤其两个美女经那群一吓,早已花容失色,再见谢飞呆头呆脑的样子,更没了半点练车的兴致,只想着赶紧回去。 一路之上三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让两大美女紧张的心情缓和不少。 这一次,谢飞倒是没有碰什么雷区,最起码没有刚见面时那种装13的行为。 整个人正常了不说,加上刚刚露的那一手,多少有些帅气。 马欣楠恢复了正常,路上跟林巧巧说说笑笑,倒也轻松。 不知不觉,三人来到学校门口,辞别了谢飞,约定改日再练。 看着谢飞骑车的背影,林巧巧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让马欣楠倍感不妙,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我师父怎么样?” 林巧巧摇了摇头,面色更阴沉了。 处对象这种事林巧巧素来主张缘分,她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自己喜欢的自己挑,容不的别人插手。 再加上平时献殷勤的男生数不胜数,更对介绍对象这种事烦到透顶。 马欣楠跟她相处大半年,她什么脾气倒是知道的,可看着谢飞和她都单着,出于好心,就想这个契机让两人认识一下。 倒不知,今天这样做,会不会让林巧巧生气。 出乎意料的是,林巧巧不仅没发火,那阴沉的脸反而在转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极少见的出现了一抹娇羞,旋即莞尔“还好,一般般。” 这个评价十分耐人寻味,让马欣楠琢磨不透。 看她的神情,好似很烦谢飞,恨不得让他滚出十万八千里,但偏偏那娇羞的神态和那不经意间的莞尔,又是那么的自然且迷人。 对于女神而言,这样的神态可不多见,甚至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 “有鬼!绝对有鬼!” 马欣楠立马机灵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因为他知道,谢飞有戏! 谢飞是否真的有戏,谁也不得而知,就算是林巧巧,也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有一个瞬间,在林巧巧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谢飞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不一样,古铜色的皮肤带有一种质朴的美感,清晰的下颌线也昭示出一种男子汉的气概。 这样的侧脸,有种古天乐的感觉,似乎多了几分欢喜。 两人继续走着,说说笑笑,谈论的大多是谢飞。 马欣楠想找个机会,要林巧巧的一句话,把微信推送出去。 不过,她满脑子想当月老,却没想到自己却被迎头痛击。 十分狗血的,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甜蜜蜜的,正牵着一个女生的手,走在校园的树林里。 消瘦的身材,略弯的脊梁,一头稀疏的棕色卷发,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自己的男友。 她愣了,揉了揉眼睛,呆在当场。 这一幕令人难以置信,刚刚还甜言蜜语的男人此刻正无限甜蜜的牵着另一个女人。 想着想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回想往昔,种种甜蜜时光浮现眼前,更有一种心酸苦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而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女友正在伤心欲绝,反将身边的女生一把拽了过来,十分大力的搂在了怀里,两唇相碰,水乳交融。 林巧巧瞧着马欣楠,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吓了一跳。 他是个女神,高不可攀,从来只有他甩别人的份,哪有被甩的经历,更不知道面对男友劈腿应该怎么做。 两人甜蜜的拥吻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也让马欣楠的心被刀生生割了一分钟。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叮铃铃。” 一连串响声十分刺耳。 看的出来,男友十分烦躁,拿出手机,立马将电话摁死。 马欣楠却不死心,连续播了三遍。 很明显,那个男人烦躁的不行,恋恋不舍的放开身边的女孩子,摆了个嘘声的姿势,躲到了僻静处。 树林青葱,阳光投射下来,显得格外的惬意。 而此刻马欣楠的心却像掉入冰窖一般冰冷。 “喂,宝宝,什么事?” 男友语气有些慌张,更带着些不耐烦。 “你在做什么呢?” 马欣楠强自镇定,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但是,心碎的声响又如何藏得住,心里的愤怒已经充斥着全身,即便他想隐藏,他的声音多多少少还是将他此刻的心情折射了出来。 很明显,男友彻底慌了,将手捂住话筒,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声音,十分急切的回道:“我能做什么,打游戏呗。哎呀,打团了,挂了哈,爱你。” “是吗?!” 男友正要挂电话,被马欣楠的一句反问止住了动作。 “你回头!!” 男友全身明显颤抖了一下,机械性的回过头去,只见马欣楠眼眶红润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那一瞬间,什么解释都没用了,劈腿被抓现行,还能说什么? 然而,这个男人好像没有一丝的愧疚感,也就在一刹那的功夫,让他尽显渣男的本色。 他居然敢笑,笑的十分不屑。 “既然你撞见了,我就不瞒着你了。我不爱你了,分手。” 他说的理直气壮,毫不避讳,直愣愣的盯着马欣楠,眼神里多了份凶狠。 马欣楠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滚烫又火热。 炽热的眼泪并没有让他的前男友愧疚,甚至连一丝同情都没有,更对马欣楠进行无情的嘲讽。 他仍旧是那般笑着,笑的分外冷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为了什么,要不是看着我家庭条件不错,你能找我?没有我,你能买得起这身衣服?没有我,你能看的了电影吃的了火锅?没有我,你能用得起进口化妆品?跟我在一起,假装深情,不就是为你吃我的,用我的,喝我的?” 马欣楠心碎了一地,争辩着、哭喊着。 “不!我不是!” 男友身边的女人如同蛇蝎一般盯着她,也笑了出来,“你不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你这么穷x,攀高枝的心也不要太难看!” 这一刻,马欣楠真的对面前的男人死了心。 但她还要辩驳,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啊!” 他声嘶力竭的表白着,为自己的感情争辩,为自己的心意争辩。 可男人却再次恶言相对,“切,爱我?爱我的钱。滚,我看你恶心!!” 就在说完这句话后,渣男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道阴影,从天而降,势大力沉,裹胁着劲风。 林巧巧和马欣楠同时愣住,惊道:“谢飞!” 第30章 打个赌 谢飞本来想回学校去的,但想起来有一件事要跟马欣楠商量,这才去而复返。 他不知道两大美女的宿舍在哪,一路打听,曲曲折折的,耽搁了许久才找来。 也是凑巧,走了一半,不偏不倚见到一男一女将马欣楠欺负的泣不成声,让他怒火中烧。 朋友嘛,就算做错了,也要在他背后支持他,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 再加上那个男人的表情实在是欠揍,勾起谢飞尘封的记忆,令他一股热血上涌,这才不分青红皂白,抡起拳头,打了过去。 也就是这个巧合,让谢飞在这两大美女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更在今后的人生中,成为了不可磨灭的人物。 她俩一个不敢、一个不懂,被渣男欺负只有干瞪眼的份,哪里知道如何反抗。 但她们两个心里着实不甘心,更不可能忍受欺凌。 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人,要是谢飞在,该有多好。 没成想,说曹操曹操到,还这般给力。 谢飞打的凶猛,力道跟电影里的战狼差不多,让两大美女惊呼阵阵。 拳头如钢铁一般坚硬,身上的肌肉勾勒出健美般的线条。 也就这一拳,打向细狗般的渣男,将他打的四仰八叉,四肢胡乱动,像个活王八。 那个勾搭别人男友的渣女,彻底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带着恐慌,仿佛看着魔鬼般看着谢飞。 谢飞也没多说,狠狠瞪了渣女一眼,像拽着那个杀马特一样,拎着渣男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威胁人嘛,自然有威胁人的办法。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谢飞眼前当过混子,招数用了许多,也就这招最为管用。 “别让我看见你,否则看你一次,打你一次。要么滚!要么跪下唱‘征服’!” 渣男脸颊被打的生疼,钻心火辣。 他奋力睁着一只眼睛,猛地看向谢飞,脑袋里画出个大大的问号,口中问道:“你小子,谁啊?!” “你爷爷!” 谢飞见他还敢多话,举起拳头,正要轮圆了打下去,吓得那个渣男撒腿就跑,连新交的女朋友都顾不上了! 他跑的飞快,嘴上却不服气,心里更是一万个委屈。 待跑远了,回头瞅着马欣楠大喊,“你个绿茶,还说我劈腿,你早就找了一个,你!等!着!瞧!” 谢飞冷笑着,瞧着那个渣男狼狈逃窜,心里暗爽。 偏头看了看旁边吓得呆傻的女人,无奈的叹了一声。 在东北,不论有什么样的仇怨,都不能打女人,就算被女的打死也不能还手,这是铁则。 “走,难不成还用我们送你?!” 那女的呆愣愣的瞧着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人也没再理会,将女子丢下,转身出了校门,去个奶茶店。 自始至终,谢飞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反正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女的就不对,打就打了没什么心里负担。 可当他听到马欣楠和林巧巧的谈话之中,有什么‘渣男’、‘劈腿’、‘分手’、‘不值得’等词的时候,脑袋忽然开了窍,明白了过来。 “难道,第三者插足,那女的是小三?” 忽然间,仿佛有一道冷风吹进了他的脖颈,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无意中见证了这么狗血的一幕。 马欣楠本来很难过,可看到谢飞帮自己出了气,好闺蜜又如此安慰自己,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既然已经认清渣男的面目,即使心里再舍不得,也要割舍。 又哭了一阵,在林巧巧的安慰下,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女人间的事谢飞可插不上嘴,双手捧着奶茶,一口一口嘬着。 浓郁的奶香和甜腻的口味,令他心驰神往,长这么大头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地下最好的美味。 他也有些眼力,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起身结账。 即便很穷,但身为男人,总该大方点。 可当他去柜台结账的时候,却被高昂的价格给吓傻了。 一杯奶茶20圆子,三杯整整60圆子,够他滋滋润润的活好几天了! “这、什么玩意,这么贵!!” 他心里抱怨着,神情逐渐僵住,呆愣愣的瞧着手里的奶茶,心在滴血。 小声像店员询问,“咱们这可不可以打折” 店员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看他穿的破烂,打扮也不入流,带有一副嫌弃的神情,颇为冷漠,斩钉截铁道:“对不起这位同学,咱们这不打折,你不会是喝不起。” “我” 谢飞还真喝不起,看了看奶茶杯子上印着的品牌,‘上海少妇’,将这四个滚烫的文字死死印在脑海里,含泪掏出了一堆零钱。 “你看看,够不够。” 这一幕哪能逃得过林巧巧的眼睛,他觉得谢飞好笑,但心里又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明明这么穷了,却为自己慷慨解囊,这种大方,可不是那群自诩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比。 他现在看谢飞可顺眼多了,主动向马欣楠要了谢飞送外卖专用的收款码,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谢飞愁眉苦脸的坐了过来,一声一声的叹息。 两人都看了出来,却都憋着笑没问他。 过了一会儿,马欣楠突然问道:“师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飞一怔,经历这件事,反而将正事给忘了,猛然间还想不起来,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怎么抓也抓不住。 想了好久,直到看见门外停着的机车,才想了起来。 “对对对,是有个事,不过不太要紧,有个人像我们夜袭挑战,准确的说,是要挑战我。” “挑战你?” 一提到机车,两大美女瞬间来了兴趣。 他们翻开某音,上面的一条视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爬上本地的热搜,渐渐盖过聂宇和联络人的道歉声名。 那是一个来自沈城的机车手,很是出名,比不过聂宇也大差不差。 视频里,他向夜袭车队下了战书,点名要夜袭车队的外卖小哥在本周六晚上盘龙岭山路上一决高下! 谢飞有些拿捏不准,他本来想应付一下,却又很耽误送货,相比之下,还是圆子重要些。 所以,他想拒绝,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复比较礼貌,这才想让马欣楠和林巧巧出个主意。 林巧巧倒是很想看看谢飞的本事,故作高深了一阵,说道:“要不,咱俩打个赌?” 第31章 加点猛的 林巧巧是个妥妥的女神级的人物,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放到电视剧里,百分百大女主。 单以身材来看,绝对是小说中魅惑众生的御姐范,骨感又不失丰腴的那种。 可她的长相却是那样的清丽绝伦,给人一种娇娇弱弱的感觉。 身材和相貌上的反差,并没有拉低他身为女神的整体氛围,反而营造出了一种既不可亵玩,又令人把持不住的感觉。 但不论如何,这种感觉都不会像一个小太妹,更不会是那种有事没事跟人打赌的市井女子。 所以,谢飞听到‘打赌’两个字,令他感到无比诧异。 “都说人不可貌相,这女神,绝了!” 他有些踌躇,又有些好奇,“你要跟我赌什么?” 林巧巧笑了笑,轻轻捋了捋头发,迷倒众生。 “先说彩头。” 她将一张储值卡拍在了桌子上,笑而不语。 看着那张黑底印着玫瑰花的卡片,谢飞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他十分清楚这张储值卡的来历,正是本地最为火爆的连锁店,非不能拥有。 而要成为却不难,就是费钱,一次性充十万圆子即可。 手持这张卡片,享有连锁店内所有商品三折优惠。 上到龙虾鲍鱼,下到汉堡披萨,尽皆三折,童叟无欺,货真价实! 龙虾鲍鱼谢飞打骨折都吃不起,汉堡披萨虽然不错,却也没有什么大欲望,最令他眼热的,乃是连锁店旗下的海鲜自助。 这种国人最喜闻乐见的餐饮模式,是谢飞最最喜欢的。 他从没吃过,想着今生今世要是能吃一次,就算单身一辈子也愿意。 发烫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张储值卡,手不自主的伸了出去,却又在一瞬间,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 “这太贵重了。” 既然有这么大的彩头,按照习惯性的思维,赌的东西肯定不小,他能不能赌赢是一回事,做不做的来又是另一回事,总之,两个字,‘不敢’。 除去不敢之外,谢飞也有旁的顾虑。 十万圆子太多太多,是他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数目,纵使林巧巧可以这般任性,他却不能,毕竟已经涉及到法律范畴了。 看着谢飞犹豫,林巧巧像姐姐一般宽慰道:“放心,卡里没钱,早被我花没了,打个赌,享有三折优惠,给你省省钱,如何?” “这” 谢飞眼睛已经热到沸腾,心思飘向远方,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视线再也挪不开卡片半点。 “你说,赌什么?” 他也不纠结,很爷们的问着,毕竟三折的优惠力度太大,大到抗拒不了。 “倒也没什么,我想见识见识你的车技,你跟沈城的那个人跑一圈,赢了他,这东西就归你。” “你这不是白送我吗?” 谢飞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但细想一下,在盘龙岭的山路上,他能胜过聂宇,而这个来自沈城的车手名气没有聂宇大,估计在聂宇的手上败过。 如此对比,不正是有赢无输吗。 林巧巧道:“话可不能说的太满,你要是输了,可得当我俩一个月的小弟,免得那个死渣男骚扰我们。” “哈哈,成交!” 这种事再简单不过,总之不会亏。 本来谢飞就放心不下马欣楠和林巧巧,想着跟着他们几天,杜绝后患。 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这两个美女是自己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自然义不容辞。 再者,跑赢了有储值卡,跑输了也不违心,一举两得。 他找了那个挑战视频的原发布者,关注之后私信他。 ‘按你说的时间,不见不散!’ 就这样,赌约完成。 可等回到寝室,他心中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倒不是纠结比赛,而是林巧巧和马欣楠。 这两个美女各有各的好,一时间难以取舍,好像这两个美女都对自己有意思一样。 论贴心,马欣楠跟自己好一些,两人条件也差不多。 本来马欣楠是个名花有主的人,自己不敢多想,可她现在分手了,内心空虚悲伤,正可以趁虚而入。 而林巧巧嘛,各方面好的令人发指,但谢飞扪心自问,凭自己的条件,要想获得他的青睐着实比登天难。 况且,就算两人在一起了,依林巧巧的条件,出门约会就算aa,他也a不起。 但要这么放弃,那么个大美女又实在舍不得。 想着想着,又想到见面时那一副鸟样,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 “这第一印象没留好,很可能没戏啊” 这让他烦恼了一整晚,连送货都不由得唉声叹气。 送完货后,正准备坐公交回学校,手机突然响了,拿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骚扰电话也是见人下菜碟的,谢飞这种穷x,哪个不长眼的会骚扰他? 所以,这个陌生的号码,大概率是自己相熟的人。 “喂,你好!” 他接起电话,很有礼貌应对着。 电话那头,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狠狠将他骂了一通。 “小王八羔子,我让你过来,你给忘了是吗?赶紧给我滚过来,我给你车零件换新,全新!” 谢飞一拍脑门,竟把这茬给忘了。 打电话的竟是大改师父,他素来一副酒鬼的模样,什么都漠不关心,除了上次想看看那个外卖小哥和聂宇的比赛之外,再也没听过他除了酒还有什么想要的。 这次倒是主动打了电话,还故意换了个号码,令谢飞很意外。 他客气一下,回道:“大改师父,您条件也不好,全新嘛,我真不好意思,以后修车给我打个折就行。” 他本是好意,谁知大改师父听后气的不行,呼哧带喘的声音,好像随时能把手机给砸了。 “我说话不好使是不,用你给我省钱。你那破车,再跑三十公里保准散架,你信不信!!” 大改师父别的能耐没有,对机车,他就是陆地上的神仙,根本没有质疑的余地。 正如阎王叫他三更死,绝活不过五更。 大改师父说这车能跑三十公里,就不会跑出三十一公里来。 说到这,谢飞心里怕了,立马改了话头,“大改师父,我现在就过去,行吗?” “嗯,快来,听说你要跟沈城的周雷,我再给你加点猛的!” “你都知道了?!” 第32章 改车 谢飞挂了电话,心里一阵迷糊。 要不是他跟大改师父相熟,凭刚才电话那头说话的尿性,还真以为电话那边是个能掐会算的大师。 最关键的是,车都要散架了,还瞎客气个什么劲,赶紧折返将车骑过去,找大改师父看看。 骑了一半,就觉得机车发出‘吱悠吱悠’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锈死了一样。 发动机也迸发出类似于重症病床上,老者临死前,奄奄一息般的动静。 整体架构更是松散的不行,好似骑着的不是一台机车,而是一辆锈迹伴伴的二八大杠。 “你可得撑住啊。” 谢飞心里念叨着,油门都不敢拧了,小心翼翼。 堪堪十几公里的路程,骑得谢飞心惊胆寒,连速度都不敢提,全程一挡,以十五公里的时速缓步前进。 路上几个骑着共享单车的看着谢飞这个德性的机车,赏给他几个白眼后,提了速度,将他超了过去。 那眼神仿佛再说,就这样的破车趁早进报废厂得了。 好在谢飞心里足够强大,瞪了回去,迎着白眼与嘲笑。 大约骑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修理铺门口,远远见到了靠在椅子上的大改师父,悬着的心算是落到了地上。 今天他好像没喝酒,最起码手上拎着的酒瓶子还是满的,就坐在那里,拿个破衣服盖在身上,缓缓的摇着椅子。 听见机车的动静,大改师父坐了起来,远远瞪着他,怒气冲冲。 谢飞陪着笑,推着机车走了过去。 “我来了” “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大改师父双眸含怒,像长辈一样瞧着谢飞,将他瞧的炸毛。 “我这” 大改师父叹了口气,心知这孩子是个半天憋不出两个屁的主儿,也不卖关子,径直问了起来。 “听说你要跟沈城的周雷比赛了,你对他了解多少?” 谢飞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旋即将自己的那套理论讲给大改师父听,差点将那老头气得,将手里的酒瓶子招呼到他脑袋上。 “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随后对他进行了堪比说明书一般的详细讲解。 论技术水平,周雷并不比聂宇差多少,可以说两人半斤八两,伯仲之间。 他输给聂宇,也并不是实力不济,而是运气太差。 在自家的主场,被一块崩飞的石头打到了头盔,砸裂了挡风镜,影响视线。 高手过招,胜败就在毫厘,视线被阻,足以让他彻底的落败。 况且,他和聂宇的那场比赛,单以机车性能来说,相差的也十分悬殊。 众所周知,钱江的赛600是国产唯一的四缸车,声浪炸裂、劲爆,令人回味。 同他四缸身份不相符的是,赛600的性能与同排量的仿赛相比又十分捉襟见肘,毕竟没有哪个四缸车需要用两个ecu去控制。 这样的四缸发动机所爆发的能力有限,纵然数据写的漂亮,轮上动力却十分拉胯。 所以,他跟聂宇的比赛,属于以弱斗强。 饶是如此,周雷仍在大段比赛之中处于领先位置,让聂宇陷入苦战,可见其车技强横,十分恐怖。 而他现在,改换了座驾,彻底摆脱了机车的性能问题。 一台杜卡迪848evo要性能有性能,要动力有动力,实在挑不出半点毛病,再加上娴熟的架势技术,绝对是第一等的强敌。 大改师父说的头头是道,倒把谢飞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 大改师父气得猛翻白眼,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你小子听不懂还是没认真听?” “不就是一个强大的对手驾驶着强大的机车我又不一定会输!” 这下轮到大改师父无语了,连他都重视的敌人,谢飞竟自大的这个份上,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谢飞压根不知道杜卡迪848的马力,更不清楚周雷千锤百炼的车技有多么的恐怖。 就算聂宇过来,驾驶着他那辆引以为傲的忍者400,都没自信敢说能百分百的胜过周雷。 不知者无罪,谢飞空有一身车技,见识却是井底之蛙,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大改师父素来不是个多话的主儿,性子高冷的很,旁人都是爱来不来,惜字如金,轮到谢飞这般苦口婆心,却被如此对待,心里落差令他气恼了好一阵。 要不是看在谢飞算他半个徒弟的份上,他才懒得这般谆谆善诱。 “哎,也罢,反正你小子不领情,我也不费什么劲。把车留在这,明天给你。” “啊?!” 谢飞面有难色,更有满脸的不愿意。 没有机车,他今天就送不了货,少了一天的钱可怎么办。 况且,他花的太多,三杯奶茶60圆子,这点窟窿也得补上。 “大改师父,弄点破零件,凑合能上路就行。” “滚!” 大改师父一反常态,显然被谢飞烦到了极点,直接开骂。 这一声吼,让他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多说半句,悄悄的向后退了退,脚步一点一点挪动着。 向后退了五六步,实在舍不得,又向那辆残破的机车看了一眼,心在滴血,巴拉手指头算着今后的花销。 “哎,算啦,棚子里有台车,你骑着。” 一句话,让谢飞的心从谷底飞到了天上,生怕大改师父反悔,小跑着将棚子里的车骑走,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改师父瞧他这副穷x尿性,无奈摇头,脑海中构思着改车的思路,一点一点描绘蓝本。 也就一颗烟的功夫,这辆车的改装方向已然敲定,只差细微之处还需仔细推敲。 旋即打了个电话,打开酒瓶,猛灌一口,躺在摇椅上,舒舒服服的等着。 没过多久,一台豪车开了过来,一身西装笔挺的男子带着些许冷酷,毕恭毕敬的来到大改师父身前。 “大改师父,您叫我。” “聂宇,想学改车吗?” 这句话犹如一道霹雳,将聂宇那张扑克脸霹出了痴迷的神情,更将他的双眼霹成了爱心的形状。 这句话,可比世界上最有味道的美女更具有诱惑力。 聂宇想都没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大改师父笑了笑,“师父我不敢当,就这一次,你仔细瞧着!” 第33章 一台猛兽 大改师傅不愧为机车界的扫地僧,真人不露相的狠角色,一手改车的技艺已入化境。 就连聂宇这等极度自负的人,都忍不住由衷的夸奖一句,‘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这并非聂宇短视,而是逐一比对下来内心里真真正正的想法。 像他这样的富豪家庭,见多识广,眼光自然不差。 他曾遍访世界,见识过各个国家最为顶尖的改装技师。 粗略盘点,最为严谨的技术来自于德国,一板一眼的改装技术,让各处的零件严丝合缝,将机械的精密演绎到了淋漓尽致。只要脑海中能想象的出,能用语言精准表达出来,德国的技师们都能将他变成现实。 性价比最高的技术来自于日本,众所周知,日本是个弹丸小国,资源匮乏,物资紧缺。在有限的资源中改装出最好的车,势必剑走偏锋。 譬如涡轮增压技术,虽是瑞士发明的,却在日本发扬光大,用最为廉价的成本达到最满意的效果,同时兼顾耐用和性能,这就是这小国的能耐。 最富有创意的技术来自于意大利,纯正、浪漫。 或许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赋予了意大利人别样的氛围,使得他们的改车技艺颇具别样化,像艺术一般的改装技巧,实现驾驶者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想法。 至于美国嘛,土豪就喜欢玩些简单暴力的,大力出奇迹,排量即王道,没甚可说。 总而言之,德国的严谨、日本的性价比、意大利的创意、美国的暴力。 而这些,都是聂宇亲身见识过,甚至学习过的。 形形色色,各个国家的改装技师他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跟眼前这位酒鬼一般的落拓老头比起来,那些所谓的大师就像是个小学生。 甚至觉得,就算全世界来自各个国家的技师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过眼前这个老头。 如果说,非要用一个极其准确的词汇来形容大改师父的改车技巧,或用‘独孤求败’四个字更加准确。 看着大改师傅改车,聂宇心里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连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紧绷,心里紧张的,像是第一次表白心爱的姑娘。 各种各样机密复杂的零件,像是玩具一般,被大改师傅胡乱拼凑,一台车的雏形就这么形成了。 “这车能跑了。”聂宇小心询问,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改师父道:“你拧油门试试,听听动静。” 聂宇依言,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放在油门处,轻轻一拧,一股清脆悦耳的发动机响声迸发而出。 没想到看似随意的组装,竟能产生意向不到的化学反应,发动机的运行是这般的清爽与顺畅。 机车的零件跟人体器官差不太多,搭配不适会有排斥反应,甚至有散架的风险。 而大改师傅这么装配,居然能让这些来自不同品牌的零件,不同作用的东西达到同一种目的。 将四个主流国家的风格兼而有之,形成一台具有战斗力的机车,这才是最令聂宇叹为观止的技术。 他呆呆的看着大改师傅随意拼凑出来的机车,心里忽而涌现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台机车,好恐怖!” 大改师傅改了一半,一瓶酒也下了肚,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打个十分响亮的嗝。 “小子,你可不能白看啊!” 聂宇怔了怔,说道:“是啊,肯定不能白看,我已经将改装的思路都装进脑子里了,您放心,有个两三个月的时间,我肯定能把改装思路想明白!” “呸!你掌握不掌握关我屁事,我说的是酒,你给我的酒喝完了!” “……” 聂宇愣了愣,神色略显尴尬。 “我这次可没带那么烈的酒,不过……” 他转身小跑,从豪车里拿出两瓶葡萄酒,正是地地道道,82年的拉菲。 这种旁人趋之若鹜,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舍得喝一口的珍藏,在大改师傅的眼里居然一文不值,甚至懒得看一眼。 聂宇像个仆人一样,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小心翼翼的说道:“大改师父,我没带醒酒的东西。” 谁想,这个落拓老头竟没一点好脸色,好似嫌他多事一般,拿起来就猛灌一瓶,一面喝一面嫌弃,“这酒,不够劲!” 他吹了一瓶,又喝了大半瓶,直到第二瓶快见底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劲逐渐上涌,面上这才漏出少许满意的神情。 “小子,带电脑了没?” 聂宇心有疑惑,却也不敢怠慢,立马转身,眨眼的功夫,一个人人趋之若鹜的‘地球人’笔记本电脑跃然眼前。 大改师父掂量着电脑,极少漏出惊讶的表情,“呦,带水冷的笔记本?” 聂宇傻兮兮的笑着,谦虚道:“都是些小玩意。” 紧接着,大改师父开始了下一项工作,但见他打开软件,十指飞快的敲着键盘,飞快的手速,近乎产生了残影。 偶有停顿的时候,也仅是略微思索一两个呼吸,旋即用爆发出更快的速度。 聂宇无比震惊的看着屏幕上的一行行代码,下巴惊到了地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改师傅,你连这都会?” 大改师傅又喝了一口,砸砸嘴,“破酒,太甜!告诉你,ecu还是自己编的靠谱!” 一般来说,编程这种事都是年轻人的活。 在大改师傅年轻的时候,软件开发者在公众的眼里还是无业游民的象征,谁要说自己是个写软件的,铁定会被扣上一顶‘盲流子’的帽子。 所以像他们这个岁数的人,会软件编程的凤毛麟角。 而机车的电脑程序,更是各个机车大厂的商业机密,每个车型都要进行无数的实验和调教,逐步编写,才能略具雏形。 其后还需更多的试验和改进,这才能匹配车辆,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而大改师父,早就打破了常规,更视这些技术壁垒犹如无物,程序那是信手拈来,编写的行云流水,怎能令人不惊? 又经历了几道繁琐的工艺,这辆机车彻底脱胎换骨,聂宇相信,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这辆机车绝对是一台猛兽! 第34章 新车诞生 大改师父编写完程序,又调了调齿比和避震,将谢飞那辆破车的壳子往上面一套,算是大功告成。 毕竟还要上车牌子,要连壳子都换了,只怕警察蜀黍会罚款。 他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睛看向聂宇。 “小子,帮我试试?” 聂宇正在脑中一点一点的回味改车的技巧,被这样突然疑问,有些错愕。 “您不亲自试试?” 一般来说,改装机车之后,需要改装者亲自驾驶一番,以便发现其中不足,从而进行调整,达到技师心中最为满意的状态。 大改师父自己不试,反让旁人代替,故而聂宇有此疑问。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将里面酒喝了个干净,又仰着头,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无限留恋的看着,怅然若失。 “你小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喝酒怎么能骑车呢?” “” 一句话,聂宇哑口无言。 以大改师父的酒量,就算再喝十瓶也屁事没有,但交通法规可是一道红线,无论如何不能触碰,否则局子里伺候。 再看看那台新装出来的机车,聂宇冷峻的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笑容浮现在脸上,“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带上头盔,跨上机车,油门轻拧,一股动力自机车传到身体,令他整个人为之振奋。 这台机车的动力并不强劲,却胜在绵密,不论怎么提速,都能立即响应,动力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线性的加速,令这台机车操控起来无比的顺畅,清晰的档位带来更加连贯的驾驶体验。 宇脑海中有些恍惚,仿佛有一瞬间,这台车并不是一个外物,而是自来生长在自己身上,如同手脚一般灵活。 心到意到,指哪打哪,没有一点阻滞和犹豫。 骑了一圈回来,心情舒畅万状,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大改师父,您真神了!” 当真神了?却也未必,在聂宇眼中完美无瑕的机车,在大改师父的眼中却有着许多的缺陷。 他听着机车的声响,就像自己亲自驾驶了一般,各处细节在脑海中逐渐勾勒,各处零件配合的细节也浮现出了画面。 以耳听音,仅仅五分钟不到,这台机车的优劣皆被掌握,旋即陷入沉思,仔细盘算着对比那台杜卡迪848evo,到底胜算几何。 这台发动机只有区区的排量,来自凯越321rr,逆向研发雅马哈r3。 单从排量来说,848接近这台车的三倍,在直线的道路上只有被平推的份。 正如那句话所言,‘不要用你的极速挑战我的怠速’,直线上,排量确实是王道。 但山路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盘龙岭的山路,素以奇诡多变的弯道着称,大排量未必能发挥马力优势,相反还会因为连续的刹车造成轮胎过度的消耗,损失抓地力。 只要谢飞依靠技术,在弯道上尽量拉开差距,弥补直线处的不足,获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他想了想,动手将发动机打开,在一大堆零件中找寻齿轮,将3挡以下的齿比调小。 这样可以获得更快的加速度,使过弯更顺畅。 而4、5、6三个档位,则尽量调大齿比,虽然直线部分比不过杜卡迪848,好歹增加些极速,多一点是一点。 如一次来,在3挡换4挡的时候,就会出现真空期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机车获得不了强劲的动力。 这就要看谢飞了,如何用自己的娴熟的驾驶技术去弥补这个缺点。 大改师父将能做的做到了最好,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将一台公升级的发动机拽过来,以这台车的强度,恐怕只有散架的份。 他又仔细瞧了一遍,对着轮胎叹息两声。 回头看向聂宇,用手指了指道:“你小子给他换个光头胎。” “” 要是一般的糟老头,喝人家酒、要人家东西,还不给好脸色,早就被人一拳头打出十万八千里了。 但大改师父乃何许人,别说是个光头胎,就算要一辆好车,聂宇也是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不过,这在聂宇眼中散发着无限魅力的机车,却被谢飞嫌弃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摊子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大改师父摇醒。 “我的车呢?” 大改师父喝的醉醺醺的,地上摆了数十个酒瓶,正做着美梦,谁能想谢飞如此烦人,随手一指,指向身侧。 那辆机车锈迹斑斑的停在那,不声不响,感觉是比之前好了一点,却依旧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惹得谢飞好一阵气恼。 他摇晃的更剧烈了,口中喋喋不休。 “你不是说全换新吗?哪呢?老骗子,还这么破烂。” 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心里更有一百个不乐意,将大大的嫌弃写在脸上。 “咋连轮胎都是磨平的,还不如我以前的,这让我怎么骑?你说换全新,就这么个换法啊。” 大改师父也不惯毛病,直接说道:“爱骑骑,不骑滚,别烦我睡觉。” 一句话,让谢飞成了瘪茄子。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能这么没有礼貌,也是因为他对这台机车抱有极大的希望。 不过,大改师父毕竟不欠他的,更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满足他的美梦。 谢飞顿了顿,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烧鸡作为感谢,又像他鞠了个躬,跨上机车灰溜溜的跑了。 他虽是个不识货的主儿,但对机车的改变,还是有最为直观的感受。 仅仅过了五公里,便觉得胯下这辆破旧的机车并不简单。 譬如,机车上那没有纹路的轮胎,本以为是什么破烂货,却没成想抓地力竟出奇的好,尤其在跑了一段路后,简直像粘在地上一样。 “这老头,到底对这辆车做了什么?” 谢飞心里纳闷,又试了几个超常规的动作,以前做不到的现在都能轻松完成,游刃有余。 发动机全没了以往的声嘶力竭声响,就像一个感染肺结核的病人在一夜之间疾病全无,无与伦比的顺畅。 他越骑越喜欢,越骑越激动,对大改师父的崇拜值加到了满点。 第35章 这就晕了? 谢飞骑着机车,感受着机车别样的律动,不知不觉回到了学校。 从上次跟聂宇比赛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改变,那变态的骄傲和自尊,好像没那么强烈了。 反正自己兼职送外卖的事已经被寝室几个知道了,倒不如让他们见见这台新车,给自己参谋参谋。 一条微信,寝室几个飞速赶来,不到十分钟,悉数到场。 除了胖子,没办法,他伤还没好,躺在床上多休息才是正经。 只可惜,那哥四个见识和技术都没胖子纯熟,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奈之下,还得有请胖子出山。 只见得,一个臃肿无比的肉球,架着双拐,一层一层的颠下楼梯,每走一步,仿佛大地都要跟着颤三颤。 这段时间,胖子修养不错,躺在床上足足胖了十斤,让他正方体的身材变得更宽了。 浑身上下的绷带倒是没了,就是那双断了的腿依旧拉胯。 伤筋动骨一百天,在今后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还要做个拐不离手的残疾人。 隔着老远,胖子就发现了谢飞的机车,两眼散发着别样的光,似乎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我去,谢飞,你这车不错啊!” 谢飞道:“别废话,你赶紧帮我看看。” 胖子走过去,在哥四个的搀扶下,仔仔细细的将这辆机车的零部件瞧了一遍。 他越看越觉得心惊,但又越看越觉得无奈。 都是些平平常常的零件,尽是些三无产品,有些甚至连个参数都没有。 这些零件新是新,远处看还可以,细看起来,却总给人一种满满的廉价感,让人觉得不靠谱。 略微拧了拧油门,感受着机车的震动,好似这台车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常。 就比如这发动机的声响,普通的双缸机绝对没有这么清脆。 而且他越拧油门,就越觉得舒爽,那声音好像世界名曲一样,令人留连。 更有甚者,只听发动机的声音,就让他无比的愉悦,好像置身在交响乐团中。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胖子喃喃自语,已经表达不出内心的激动。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又变得十分的无奈。 很可惜,他眼拙,看不出这台车的玄妙,如果能骑上去的话,真切的感受一下,或许能好些。 毕竟比起观察,用身体去感受会更加的直观。 这也难怪,胖子几个再喜欢机车,再投入研究,至多比普通玩家高一个层次,跟大改师父相差着好几个次元,哪里能看得出这辆机车的玄妙。 虽然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胖子却有了一个提议。 他清了清嗓子,十分郑重道:“要不,你晚上去盘龙岭山路跑跑,把沿途的情况录下来,我再给你参谋。”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以第一视角观察,感受着机车各个零件的配合,总比这么看强。 不过,这话刚一说出口,谢飞脸上露出了难色。 他这个穷鬼,加的起油就不错了,哪里还买得起运动相机? 对此,胖子倒是很了解他,直接开怀大笑,拍着谢飞的肩膀道:“你啊你,放心,我有高科技,借你!” 他让老二从寝室的箱子里拿出压箱底的设备,在寝室几人七手八脚的忙活下,不多时,一台高清的运动相机端端正正的装在了谢飞的机车上。 这台运动相机可是胖子的宝贝,轻易不见客,花了他两个月的生活费,纯正的科技与狠活。 一台品相精致的vr相机,不管录的什么内容,只要带上眼镜,绝对身临其境,一丝一毫的细节都逃不过。 谢飞懵懵懂懂的听着,似乎并没听太懂,但看寝室其它几人激动无比的神情,也知道这是个特别牛x的东西,当即拍了拍胸脯表示,“放心,我肯定给你录好他!” 当夜,谢飞特意早早的送完货,来到盘龙岭的山路,用这台机车飞驰。 第一圈,他并没有体会到这台机车的厉害,发动机是顺畅了许多,却总感觉达不到应有的速度,比起改装之前还有不如。 直线的时候,速度更是拉胯,有限的距离内,转速表提升的特别慢,虽然一直在稳步加速,但总觉得像是在挤牙膏,将牙膏筒卷起来,一点一点的榨干。 换挡也不够利落,尤其在3档换4档的时候,更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1、2、3档提速特别快,更让3到4档的提升显得尤为鸡肋,甚至拖慢节奏。 第二圈的时候,他摸到了一些窍门。 原本他过弯就是个不爱减速的选手,甚至为了达到速度,故意提高转速。 而这台机车的档位设计将他这种跑法发挥到了极致。 反正3档到4档转换的特别缓慢,倒不如索性在3挡拉到最高转速,出弯的时候直接变到四挡,在直线发挥车辆极限的速度。 第三圈,谢飞彻底掌握了窍门,内心暗暗感叹,“这机车,简直是一台大杀器!” 他现在越来越佩服大改师父了,简直就是神人。 虽然对改装机车没有概念,但能在一天的时间,从无到有攒出这样一台完全符合自己技术特点的机车,足以证明大改师父的实力。 第四圈的时候,谢飞开始放飞自我,vr照相机也打开录像,将最为极致的速度,一点不差的录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谢飞骑着机车回到学校,直接把照相机丢给胖子,“看!” 寝室哥五个激动的一夜没合眼,尤其是胖子,天天在床上躺着,都快闲出病了。 他嘿嘿的傻笑着,手里拿着相机,不怀好意的看着谢飞。 “我今天就好好偷师,把你的技术全学来!” 谢飞表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都是兄弟分什么彼此,他既然喜欢,教他便是。 不过,就算自己有心想教,他也未必能学会。 胖子带上眼镜,仔细看着录像。 没过几分钟,忽然迸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做着动作,好像真的胯在机车上。 没过多久,又是一声惨叫,口中大喊,“减速啊,减速!要撞上了!” 之后他倒是安静了许多,安静的有些诡异。 谢飞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动作,拿下vr眼镜一瞧,登时愣了。 不知何时,胖子竟晕了过去,面上带着无比的恐惧。 第36章 比赛日 胖子的vr相机实在太过于高清,无比真实且清楚的将谢飞下山的各处细节记录了下来。 带上vr眼镜,就跟亲身经历一样。 想必可谓看客,应有不少玩过vr游戏的,其中有一款叫做过山车的游戏,稍稍敏感的同学或许会有这种感触。 明明站在地上,却因为游戏太过逼真,以至让自己产生了坐在过山车上的幻觉。 大脑也给出了错误的信号,不自觉的跟随游戏画面调节身体平衡,最终摔倒在地。 胖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向墙壁,大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做出了动作。 在那种真实感和无力感的双重作用下,误以为自己正在骑着机车过弯,从而被吓的晕了过去。 老二和老三面面相觑,也想尝试一番,他们偏不信谢飞骑车有这么恐怖,纷纷拿起眼镜。 很可惜,这两人也是小趴菜,还不如胖子,大叫了一声就晕倒在地。 寝室其它几个也不服气的很,如此往复,206寝室所有人,全军覆没。 看着他们几个谢飞有点头疼,慨叹道:“前赴后继啊!” 不过,他倒不用胖子帮着参谋了,经过一晚上的历练,这台机车已经同他融为一体,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弯道杀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比赛的日子。 在此期间,马欣楠逐渐从失恋的阴影之中走出,跟林巧巧一起去盘龙岭的山路看谢飞比赛。 外卖公司的经理也兑现了诺言,自掏腰包补足了谢飞的全勤奖。 哥五个偷偷摸摸的将夜袭车队的标志贴在了谢飞的机车上,让他正式成了夜袭车队的秘密武器! 这一战,虽然没有跟聂宇一战那么轰动,但盘龙岭的山路上依旧来了不少人。 同喜欢聂宇的那些粉丝不同,来看周雷的,都是些来自沈城的行家,一个个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更多的看客,则是来自僚东本地的机车手。 上次聂宇放言横扫僚东,若不是谢飞这个外卖小哥替他们撑起了场子,恐怕僚东市也会沦陷,成为聂宇荣耀簿上的一笔。 他们喜欢谢飞,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平民英雄。 这让谢飞在盘龙岭的山路上有了不小主场优势。 周雷早早就到了,感受着来自本地车手的嘘声,做了个十足的反派。 不过,他倒没什么心理压力,反而很是享受。 能在别人的地盘,打败他们引以为傲的英雄,这样的快感可要比在主场畅爽的多。 他仍旧穿着那一身漆黑的骑行服,像一个暗夜中的行者,目光横扫道路两侧的观众。 “呼~你们等着瞧!” 黑色的衣服和漆黑的夜色,将他胯下那辆纯白色的杜卡迪848衬托的更加耀眼。 油门轻拧,v型双缸发动机爆发出的独特声浪,通过排气迸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强大之感。 仿佛一道闪耀白光的流星,耀眼而夺目! 这股气势让这些本地观众心里多多少少产生了恐惧。 同聂宇的忍者400比赛,谢飞尚且吃力,这台杜卡迪848简直号称公路绞肉机,那台破旧的机车又如何是对手? 但这些人又觉得谢飞未必会输,毕竟他能以弱胜强,用那台几乎报废的机车战胜聂宇,或许今夜依旧能创造奇迹。 同观众的清闲不同,山路上双方的工作人员正卖力的干活。 周雷虽是外地人,但他朋友不少,沈城车队来了20人,跟本地车手一起将盘龙岭的山路营造成封闭道路。 同聂宇的钞能力不同,周雷和沈城的哥们可付不起那么多圆子。 但他们胜在巧妙,将一台台耀眼酷炫的机车停在马路中央,谁来都能拍个照,发个圈。 喜欢机车的人不少,但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购买一辆,多少让这些人心里有些遗憾,合个影倒是能将这遗憾减少些。 而且,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酷炫机车摆在眼前,有跟豪车合影发到朋友圈装13的机会,这些人又如何能放过? 再加上前些日子,聂宇封闭山路,让这些半夜上山的路人有了心理预期,更让封闭道路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 前前后后来个十余人,都客客气气的,拍照、打开,绕路。 道路封闭,周雷就位,和终点计时的工作人员也做好准备,万事俱备,只差谢飞。 而谢飞此刻仍在忙着送货,链条都要磨出火星子了。 毕竟比赛是比赛,生活是生活,就算赢了周雷也没圆子,日子还得过不是。 待他送完货后,已经是凌晨2点左右,这让周雷一顿好等,浑身上下被冻的七荤八素,打着寒颤心里暗骂,“送外卖的,你大爷!” 胖子哥五个赶忙打着圆场,跟周雷诉说着谢飞的家庭情况,否则第二天,短视频平台上,定然会多一条控诉谢飞待客不周、轻慢对手的大罪来。 又等了一会儿,对讲机里传出声音。 “送外卖的上山了,他身后还跟着一辆机车,一台忍者400,是聂宇!” 听到聂宇的大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脑海中yy着画面,诸多猜测也随之而来。 什么王者复仇啊,三人乱斗啊,此起彼伏、数不胜数。 在僚省,只要是机车圈子里的人,聂宇都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刚一上山,就盖过了谢飞的风头,引得各位观众惊呼阵阵。 其中有叫嚷的,有嘲讽的,有鼓励的,还有些脑残的女粉,丧心病狂的哭喊着,要给聂宇生猴子。 但这些头疼的事对聂宇来说统统不算什么,直接被他无视。 他脑海中只有谢飞一人,也只有打败谢飞这一件事。 他拍了拍盔上的蓝牙耳机,对谢飞道:“介意我掺一脚吗?” 谢飞不明白,反问道:“怎么掺?” “让我看看你如何跑的。” “那你看。” 偷师学艺,寝室那几个做不到,聂宇他也做不到。 这是谢飞心里的想法,而他不知道的事,对于一个专注于机车的成熟车手来说,学习甚至复制对手的技巧,并不困难。 只要让聂宇看明白谢飞转弯的特点,他就有自信,现学现卖! 第37章 聂宇的疑惑 谢飞和聂宇两人飞快上山,疾驰呼啸,比风还快。 机车卷起的劲风,将道路两旁观众的头发骤然吹起,猛烈的气流堪比飓风。 没等多久,两人齐齐上山,来到。 周雷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看了看表,浑身被冻的哆哆嗦嗦。 废了大力将脚撑打开,踉踉跄跄的走到谢飞面前,怒气冲冲。 “你小子,怎么才来,故意耍我不成?” 谢飞用手指了指头盔,鲜明的黄色扎眼且醒目,昭示着他的身份。 “你瞧呢,送货去了呗。” “” 那个简易的头盔的确是送外卖的不假,但要周雷相信还是有些困难。 谢飞道:“我抽空跟你赛一场,一会儿还有东西要送,赶紧开始。” “你!!!!” 周雷被冻的不行,心绪急躁,窝着一肚子火。 本来想质问谢飞两句,撒撒火气,却被谢飞话怼的半死不活,要不是他心态不错,早就发飙当场。 “你小子,年纪轻轻,可不要太狂妄!” 他竖直跳了跳,又挫了挫手,暖和暖和身子,看向聂宇。 “怎么?你也要来试试?” 聂宇摇了摇头,两手一摆,“手下败将试什么,坐特等席看看罢了。” “” 这两人像是串通好了一般,挑战着周雷的底线,气得他狠狠跺了跺脚,破口大叫,“你们两个给我等着,等着哈!!” 东北人脾气是爆,尤其沈城的,眼神不对都能抄起家伙,何况被这两个年轻人这么对待。 要不是今夜是来赛车,周雷早就说出那句挑事经典台词,‘你瞅啥。’ 他兀自暖和了会儿,撂下狠话,“追不到我的尾灯,可不要哭鼻子!” 随后跨上机车,两人的比赛正式打响。 3、2、1,go! 随着三声倒数,两台机车,率先冲出。 聂宇紧随其后,比他们慢了一拍,显示着自己非参赛者的身份。 杜卡迪的马力很大,发动机咆哮着,车头微微翘起,一马当先。仅需三秒的百公里提速,令他在起步时傲视群雄。 周雷颇有自信的瞧着后视镜,心中自豪,“看,排量就是王道!”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谢飞的机车并没有出现在后视镜中,昏暗的灯光反而在自己身旁亮起。 这让周雷无比诧异,更令他感到惊恐。 谁能想到,谢飞这台破车的起步,竟不比胯下的杜卡迪848慢上多少。 “这、这怎么可能?!” 周雷不禁有些慌乱,这种情况是他没从没遇到过的,从他驾驶这台机车以来,第一次出现并驾齐驱的事情。 细听声音,让他明白了过来,口中冷哼一声,“好极端的齿比。” 他听出了玄妙,谢飞胯下机车发出的声响无比的清脆,同之前那种声嘶力竭有着天壤之别。 排量提升的好处,让这台机车有着更强劲的动力,极端的齿比,让他拥有了媲美大排机车的加速。 周雷一挡还没换,谢飞已经换到三挡,这才没被周雷甩开。 但,这些在他眼里终归是一些奇技淫巧,上不了台面。 时速表刚过一百,谢飞的车就像脱线了一样,肉眼可见的,远远落在身后。 他自豪着驾驶着这台杜卡迪,丝毫没有心慈手软。他很清楚,在弯道上,恐怕不是谢飞的对手,要在直线拉开足够的差距,弥补弯道上的不足。 就算半路被谢飞超过也不怕,最后一段路是一条长长的直线,只要在那里,拧紧了油门,就不信超不过去。 而谢飞,此刻正徜徉在新车所带来的感动中。 赛不赛车对他而言没什么重要的,他不喜欢,也不感冒。 要不是林巧巧那张可以打三折的储值卡,他可不想来这个地方,蹚这浑水。 他不喜欢比赛,却更不喜欢输,所以才在盘龙岭的山路上,骑着机车,挥洒自己的天分。 直线加速,虽然跟周雷差距太大,可这些都是他不看重的,甚至来说毫不在乎。毕竟他胯下的机车,在大改师父着手改装之前是那么的拉胯。 起步的直线,不差出三四十米就算烧了高香了。 而今,虽然跟周雷越来越远,但比预想中的要好多了。 且盘龙岭前半段山路坡度较缓,弯也不急,发挥不出自己弯道上的优势,惬意的体会机车所带来的欣喜,保留机车的实力,这才是他目前要做的。 谢飞跑的无关痛痒,后面的聂宇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他恶心周雷的跑法,恶心他仗着机车性能上的优越肆意碾压。 周雷的跑法简单粗暴,拧紧油门,在直线尽可能的开足马力,过弯之前猛降档位,猛踩刹车。 虽然高效、快速,毫无破绽,但却极度的无聊。 这让周雷给人一种输不起的感觉,不仅输不起,还欺负人。 可这并不一定代表周雷就一定会赢。 极端的刹车性能确实不错,却相当消耗机车的轮胎。 同想象中的不同,机车主要制动方式并不在后刹,而是与印象中相反的前刹,根本的原因在于机车的前后配重比。 大部分机车配重都靠前,前面有发动机,加上人的分量、惯性,就制动来说,前刹更有效果。 盘龙岭山路坡陡,弯多且急,不断的加速重刹、会让前刹车快速的损耗,到时候不仅刹车不灵敏,也会加速轮胎磨损,造成抓地力不足等一系列问题,这其中任何一项都会造成机车失速。 当然,若是周雷掌握谢飞那样的驾驶技术,用滑胎去过弯的话,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不过要用那种方式,恐怕就不需要这么大的排量了。 聂宇估计,此时此刻,周雷的前刹车盘已经红到发烫,铁定撑不到后半段的山路。 他将注意力放到了谢飞的身上,纵使明白了谢飞滑胎过弯的技巧,可那诡异的走线却是他想不明白的。 道路内侧,就像是有磁铁吸住了机车一样,让他在外侧有那么极限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常识。 这也是他掺一脚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谢飞骑车走线的原因。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第38章 这就是杜卡迪 聂宇翘首以盼的过弯技巧,正是此战谢飞能否取胜的关键。 与其等着周雷轮胎磨损产生失误,还不如自己创造机会。 毕竟前者等同于将胜败放在了对方的身上,而后者却保有相当的主动权。 但谢飞那种滑胎过弯的方式真能胜得过周雷? 这点连聂宇也不敢打包票,他同时跟谢飞和周雷在这条山路上比赛过,更将两人的跑法印在了脑袋里。 平心而论,就算在四连u形弯处,那种滑胎过弯的方法快过周雷,也未必能超越他。 其一,那段山路太过狭窄,仅仅能容纳两台汽车并排行驶,只要周雷走线精准,就能封住超车路线。 其二,最后一段山路乃是直线,就算谢飞在其他弯道超越过去,待到直线部分他那辆机车仍旧不是杜卡迪848的对手,再次被反超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此看来,谢飞获胜,可能性几乎为0。 或许唯一取胜的关键在于周雷的轮胎,只有抓住他因前胎失去抓地力而产生的失误,才能杀死比赛。 但按照周雷的技术,这样的机会也仅仅只有一瞬,能否被谢飞抓住机会也未可知,而出现这种失误的概率也渺茫的可以。 总之,现在谢飞要做的就是不断的逼迫周雷,逼他用更快的速度冲击直线,增加他前轮的损耗。 不过,很显然,谢飞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许他压根想不到此战取胜的关键。 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自顾自的骑着,按照自己心中的节奏,按照盘龙岭山路的走势,驾驶着这台机车。 “胜负就这么定了?”聂宇带着疑惑,继续在特等席上观看比赛。 此刻的谢飞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按照他的预想,即便周雷很快,再有三个弯道,自己便能紧紧跟上。 可同想象中不同的是,他的全速并没有缩小与周雷的差距,反而在出弯之后距离更远了些。 即便这段山路坡不够陡,弯道不够急,却也不会像这样越甩越远,纵使缩短不了距离,也应该大差不差才是。 可看着周雷明晃晃的尾灯慢慢将自己逐渐甩开,甚至连跟上都有些困难,令他急躁起来。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我要在这输了?” “不!绝对不行!” 此时,他那变态的自尊印证在比赛上,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在自己熟悉的山路上输给一个外来的机车手。 随着形势的急迫,终于动了真章。 原本呆板的神情愈发变得凌厉,双眉紧皱之下,两只清澈的眸子渐渐漏出寒光。 “我不想输!” 眼角余光轻瞥,转速在9000上下浮动。 将档位卡死在三挡,猛然拧紧油门,在发动机别样的呼啸声中,转速突破一万! 万转的高转,让这台被改造的,来自凯越321rr的发动机发挥出了凶悍的一面, 机车激昂的叫着,如同非洲大草原上捕猎的雄狮,迸发出强劲的动力。 感受着机车带来的变化,谢飞又拧了拧油门,让指针逼近了红线,转速也来到了转。 这是这台机车的极限,也是三挡速度的极限,时速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二十。 在他身后的聂宇,明显感受到了不同,听着那台机车发出的阵阵响声,心中震荡不已。 “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他试驾过这台机车,虽没这般暴力,但这台机车在什么状态下发出怎样的动静,他还是很清楚的。 倾听机车的响声,聂宇明白,发动机已经达到了极限。 前面的弯虽然不急,却也是下山路。 下山的惯性,加上如此逼近极限的操控,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这种跑法几乎等同于跟死神比赛。 大改师父在高明,这辆车也是一堆散件拼凑出来的,如此暴力的驾驶定会给这台机车带来重创,到时候车毁人亡,一地惨状! 想到这,聂宇打了个激灵。 他不了解谢飞,但作为同在一条赛道较量过的对手,他几乎可以断言,在余下的弯道,谢飞定会比现在驾驶的更加激进! “你脑子里不是进水了。” 谢飞脑袋肯定是没进水,但他的大脑好似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天生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反而在这样激烈的驾驶之中,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相比之前那台破旧的机车,这台车给他的驾驶体验无与伦比,酣畅淋漓。 且这台车的反馈分外灵敏,让他有了足够的自信,去征服眼前的山路。 风依旧在呼啸,打在脸上如同子弹一般钻心疼痛,而他的车速也逐渐提升。 周雷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相反,只要不违反规则,只要能赢得比赛,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在极速的过弯中,在劲风拍打头盔的声响中,他抽出一丝精力看了看后视镜。 空空如也,连丁点的光亮都没有。 这让他心情大好,不禁飘飘然了起来。 “这小子是厉害,不过,跟我比,还是个水货!” ‘排量即王道,进口即正义。’这是他尊奉的信条,也是自他那辆赛600败北之后,心中的取舍。 很显然,国产的机车,在他的眼里不过是流水线上的工业垃圾。 更何况,谢飞那辆不知何种品牌,又万分破旧的外卖车。 “这样的车,趁早送去报废!” 他心里这样想着,越想越是舒畅,仿佛将近乎一个小时等待的闷气抒发了出来。 大力的加速,让这台接近公升级的机车有超越飓风的速度。 强力的刹车,可以放缓减速的时机。 澎湃的低扭,令这台机车在出弯之后拥有更快的提速。 这三点,无一例外,都昭示着一件事,在这条山路上,不论何等的机车,都要臣服在他的排气之下。 他甚至需要主动抑制这辆车,即便在机车前端加装了定风翼,在机车强大马力和极限的速度之下,翘头还是常有的事。 “看来我的对手只有你,杜卡迪!” 周雷志得意满,胜利几乎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易。 但,那个男人,那个盘龙岭送外卖的小哥,此刻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来。 四个弯道过后,像一个不速之客般闯入了周雷的后视镜! “什么?!这不可能!!” 周雷咆哮着,仿佛见到了鬼。 第39章 四连U形弯 突如其来的光亮令周雷意识到了不好,让他那颗泰然自若的心都产生了动摇。 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发生,可直到真正降临的一刻才意识到对方的可怕。 自己胯下的可是曾经的神车,拥有众多机车里最为高贵的血脉。 而谢飞,那个外卖小哥,就用他那辆看起来几乎要报废的不知名的机车,在弯道上肆虐进攻,逐渐逼近。 “好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但你能超过我吗?” 周雷在心里较劲着,眼前的山路凭空出现了道道线条。 那是他脑海里勾勒出的线条,是这段日子以来,多日苦练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有最速的走线,有最刁钻的走线,亦有最霸道的走线,条条路线极度清晰的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谢飞既然能在短时间追赶上,那他的下山速度定然比自己要快,所以守住最速的走线并不是明智之举。 为了胜利,他决定选择最霸道的路线行车。 直线的速度让他能率先入弯,走线的优先权给他带来更大的优势。 只要将这条狭窄的道路上所有超车路径封死,就能锁定胜利。 这是他作为先行者的好处,也是保持胜利的关键。 只要控制自己的走线,用自己的机车和身体挡住谢飞,就会给谢飞带来无尽的绝望。 但,即便他对自己的走线无比自信,即便明确了屹立不败的方法,可在谢飞凌厉迅猛的攻势下,他心中承受的压力依旧成几何数倍增。 犹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的追赶,让周雷头上冒出了涔涔冷汗。 仿佛一把利剑,随时悬垂在自己头顶之上,时时刻刻能给自己致命一击! 他必须顶着的压力,将机车骑的更快,将走线的精准发挥到极致。 然而,他能保持的住吗? 周雷扪心自问,自己一定可以! 这份自信来来源于他的毅力。 曾有一次比赛,他突发急性阑尾炎。 这种会在生理上带来巨大疼痛的疾病并没有将他打败,相反,他不仅完成了比赛,甚至打破了当时的纪录。 其后,要不是救护车来的及时,在车上进行了紧急治疗,恐怕他早就魂归赛场了。 如此坚毅的男人又怎会被谢飞进攻的压力打倒? “来,咱们比比,比比男人之间的意志力!” 他现在的敌人不只有谢飞,还有他自己。 伯仲之间的实力,同样坚强的战斗意志,难分胜负的比赛,这就是高手过招的魅力所在。 将这些困难与阻碍化作一次次考验,每一次的突破也必将迎来新的蜕变与升华! 对手,从来都是相互成就的。 只有更强的对手才能激发出更强的自己,只有逼迫自己变得更快、更强,才能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能以高傲的姿态成为胜利者。 这是周雷的想法,也是机车竞赛的魅力所在。 又过了几个弯道,谢飞数次猛烈的进攻均被自己化解。 客观上的压制极大满足了他心中的胜负欲,可他仍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像一个冲刺高考的毕业生,在考场上谨小慎微的做着每一道题。 他就这样跑着,一边面对压力,一边精准的控制着走线。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如此的猝不及防,如此的戏谑。 在接近u形弯的时候,周雷突然发现自己的走线出现了失误,只有区区两厘米的距离,却令他如遇大敌。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每个弯道点滴的失误,数个弯道下来,便会积累成溃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失误?是刹车不灵了吗?” 周雷的余光放在了前轮,黑暗之中,硕大的刹车盘闪耀着鲜亮的红色,像炼钢炉里的铁水一般。 仔细去闻,灵敏的嗅觉告诉他,刹车盘的磨损正在加剧。 “四连u形弯过了之后,所剩的弯道不多,应该能撑过” 然而机车上损失的性能尚可以用技术来弥补,可人力上的损失呢? 周雷发现,不仅胯下这辆杜卡迪的前刹出了问题,连自己的右脚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而让周雷陷入困境的始作俑者,正是谢飞! 机车是一种超出常理的机械。 如前所述,虽然他的制动主要来自前刹,可这并不代表后刹可有可无,相反他的作用比前刹更为重要。 过弯的时候,在龙头没有摆正的前提下,单纯的使用前刹车,会让机车直接飞出去,酿成车祸。 所以,稍有骑行经验的骑士都会在降低档位减速的同时踩下后刹车,确保车身的稳定的同时再用前刹车进一步的减速。 而像杜卡迪848这种大排机车,在高速状态下对于后刹的要求必然更加严苛,为了拿捏那稍纵即逝的转弯时机,他的右脚必须时时刻刻紧绷着。 也正因如此,才导致了他右脚抽筋。 “小子,真有你的,能将我逼到这个份上!” 他的身体和机车都到了极限,但他仍旧不认为自己会输。 前方就到了盘龙岭山路最艰难的路段,‘四连u形弯’。 周雷站在山上仔细看了他与聂宇的比赛,更将段视频平台上有关于比赛的片段,从各个角度拼接,反反复复的看了三十几遍。 他可以断定,只要在这里挡住谢飞、只要撑过这四个弯道,胜利就是囊中之物! 这个关键节点,周雷万分清楚,谢飞和聂宇两人也是心知肚明。 三人都没了余力,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四连u形弯上。 作为后追者,谢飞的压力虽没有周雷那么大,却也相当紧绷。 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被人化解,一次又一次的泄气,早就让他的内心烦躁不已。 他压抑着,甚至不去关注比赛本身,将所有的注意力倾注在赛道之上。 他坚信,只要跑出自己最好的成绩,就可以战胜眼前的敌人。 心态上的良好让他更有余力,甚至连机车的性能也要强过周雷许多。 谢飞那种过弯方式,使得轮胎极大保持住性能,配合光头胎的耐磨性,让比赛至今仍旧保有不错的抓地力。 所以,他孤注一掷,将此战的胜负定在了这里,‘四连u形弯’! 第40章 孤注一掷 谢飞开始下手了,在第一个u形弯,从外圈赛道进攻,攻势十分凌厉。 转瞬之间,在入弯的起始处,谢飞同他的机车就以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姿势进入弯道。 理论上来说,他的机车后面有一个用来送货的箱子,必然会影响机车的平衡,甚至不能用极限的倾角去压弯。 且谢飞根本没有穿戴钛合金的护膝,连‘磨膝’的压弯技巧都施展不出,更别提将倾角压到极限的‘磨肩’了。 这两样算得上高端的技术,谁人展露一手都能获得满堂彩。 但谢飞和周雷两人,都是技术顶尖之流,虽说不上轻而易举,却也不甚困难。 相比于周雷,没了这两样技术的谢飞,如同行军时少了两把武器的士兵,定然捉襟见肘。 然而,他却没有被机车后面的载货箱所掣肘,反而另辟蹊径,在过弯的过程中将腿抽了出来,如同踩着冲浪板一般踩在机车上,用一种近乎杂技般更加激进的姿势过弯。 载货箱紧贴地面,时而凌空,时而擦向地面冒出火光,相差不过几毫米,分外的惊心动魄。 他过弯的速度也是出奇的快,或许用‘难以置信’四个字形容最为恰当。 聂宇在后面看的真切,越看越觉恐怖。 他看过世界级机车赛事数不胜数,对比来看,谢飞的技巧绝对是独一份,全世界里独一无二。 他相信,这绝不是他夸大其词,就算摩西和马奎斯来了,亲眼看到这等过弯技术,也会被这等神技征服。 他现在仍在怀疑,怀疑驾驭这台机车的到底是不是人。 毕竟以人类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夸张的动作,能做到的或许只有死在山路上的幽魂。 再看谢飞的机车,已经化成道道残影。 昏暗的盘龙岭山路上,只用肉眼几乎捕捉不到机车的影像。 要不是那一段尾灯闪烁所拉出的红色长线还残留在弯道上,根本就没人相信那里曾经驶过一辆机车。 他太快了,快到超乎想象,快到令人止不住的汗流浃背。 那是一种超越理论极限的过弯速度,任何人,任何车,用这样的速度过弯,定然只会迎来一种结局,‘死’! 然而,谢飞并没有死,相反的,他正在用这样的方式,用这种超越极限的速度,去征服这条恐怖的弯道。 也就在过弯的一瞬间,超越极限的速度令周雷好似静止一般,原本尚有几个身位的两个人,就在刹那之间贴近,近在咫尺! 而周雷,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尚且领先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想去思考,穷尽毕生的理论知识,穷尽所有的经验积累,去解释盘龙岭山路上所发生的一切。 可他错了,或许这一切根本就没有解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影! “骗人的!怎么可能!” 他咬紧了牙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他头一次在心头出现了巨大的震荡。 如同一个三维生物理解不了四维生物如何操控时间一样,周雷也不理解谢飞究竟如何出现在自己的左后方。 更因此,心脏停跳了一拍。 “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满面大汗的周雷谨慎又小心的拧了拧油门。 杜卡迪呼啸着,用一种几乎变态的嘶吼回应着自己的极限。 堪堪挨过出弯的一刻,杜卡迪立马迸发动力,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将谢飞甩开。 他完美的执行了自己的计划,用自己绝佳的车技,用自己惊人的毅力。 连续两个弯道,谢飞越逼越近,而周雷却分毫不让! 两个弯道,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仿佛过了将近一个世纪。 聂宇驾驶着机车在他们身后瞧着,就在这独一无二的视角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震撼。 “第三个弯道了,谢飞,你再超不过去,你就输了,必输无疑!” 谢飞何尝不知,他心中又何尝不急。 可眼前的周雷就像是一个铁桶,将超车的道路围的水泄不通,除非他长了一对翅膀,否则别想超过去。 “难道我真要在这败了吗?!” 第三个弯道刚过一半,谢飞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的犀利! 他察觉出一件事,一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有关乎胜败的事。 周雷入弯的速度变慢了,虽然时速不到五公里上下,但他真真切切的察觉到,周雷的机车正变得不正常。 不仅仅是速度,他行车的轨迹也变得粗糙,似乎有一股力量将他向外扯,拽着他脱离完美的走线。 “好机会!!” 胜负就在一瞬,谢飞虽不明白周雷发生了什么,但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能够击败周雷的机会。 世界变得死一般的沉寂,在谢飞全神贯注的精神中,连风声都已消失。 他的耳中只留下机车的声音,万转高速之下,仿佛每一次齿轮咬合的声音都能清晰传递到他的耳膜。 他屏住了呼吸,心跳好像也受到了感应,没发出一点声响,似乎连身体里的血液也不再流动。 捏离合,换挡,稳住后刹,轻拧油门,将转速拉高! 呼啸的机车再一次静止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眨眼之间完成。 随着一声轮胎磕在石头上的动静,更加诡异的走线出现了。 聂宇双眼死死盯着,一瞬不瞬,心中的暴喜犹如滔天巨浪,将他整个人淹没。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谢飞,你这个疯子!!” 这一次,周雷未能守住线路,轮胎巨大的损耗,让他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向外道驶去。 而谢飞,就像一台电子仪器,精准无比的钻入空当,在出弯时同周雷并驾齐驱! 周雷根本来不及慌张,大脑甚至没有做出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他下意识的判断,凭借身体本能做出动作,将线路死死卡住。 最后一个u形弯,内外交替,原本在弯道内侧的谢飞变成弯道外侧,只要周雷卡死内侧道路,谢飞仍旧没有赢的希望。 “是我赢了!!” 刚入弯道,周雷便发出胜利者的宣言。 但,就在他自认为获胜的时候,他胯下的机车突然剧烈的抖动,像一匹烈马,将驯服者甩脱。 周雷神色暗淡,心如死灰,他内心清楚,胯下的机车到了极限,再不减速,只有死路一条! 而谢飞,仍旧用他那诡异的走线,像一个凯旋的骑士,带着狂烈的风,杀死比赛! 坐看一切的聂宇,将所有看在了眼里,他洞悉着一切,终于揭开谢飞诡异过弯神秘的面纱。 第41章 与死神赛跑 比赛终了,周雷敲了敲耳机,联系上了谢飞。 随着一阵“滋啦啦”的盲音,谢飞听到了那句话,“你赢了。” 比赛终有胜负,谁家欢喜谁家愁。 ‘你赢了’这短短三个字从周雷口中说出多少有点落寞,也有些不甘,但对谢飞而言却有许多的兴奋与喜悦。 他胜了,胜的颇不容易,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停下机车,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呆呆的坐着,面容冷漠且沉静,看不出分毫波澜。 但同他近乎冷酷的表情所相反,他心中的血液正在沸腾。 他怔怔的看着前方的虚无,将双手放在眼前看了看,旋即垂下。 他仍旧不肯相信自己会赢,仿佛做了一场梦,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这种感觉十分不真实。 自己明明绞尽脑汁才勉强跟周雷并肩,对手也明明有机会可以在后面的直线将自己反超,却不知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总而言之,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周雷放弃早已锁定的胜利,用那种不甘和落寞的语气在蓝牙耳机中说自己输了。 这,算什么?!同情? 谢飞想不通,更不明白。 胜利得来的莫名其妙,让他沸腾的热血逐渐冷却。 但回想方才的比赛,那一条条弯道,一道道难关,用尽技巧与运气搏杀的所有细节,仍在脑海中鲜活的展现着,令他浑身上下每一处筋骨,连同汗毛一起颤抖。 “或许,我有些爱上比赛了。” 他已经逐渐意识到,深入这场比赛之后,心态所发生的变化。 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利不起早的心态,变成了一种自发的,由内而外的祈愿。 祈愿自己能够比赛,堂堂正正、棋逢对手! 他靠在路边,任凭冷风吹拂。 同他的冷静相比,整个盘龙岭的山路上掀起了一阵沸腾。 盘龙岭的外卖小哥再一次打败了强敌,跨越等级的,用一辆几乎要报废的机车打败了杜卡迪848evo。 自媒体人和短视频平台上的主播纷纷进行现场直播,将此地的盛况传达到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热爱机车的人都知道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休息片刻过后,谢飞一声不吭的走了,将所有欢呼和雀跃留在了背后,独自一人踏上旅程。 他仍要送货,满足他日常的生活开销。 而留在这条山路上的,还有两人,两个同样失意的人。 相同的失败让这两人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聂宇和周雷并排而坐,开始了长长的沉默。 忽而,聂宇递来一根烟,将这寂静打破。 “抽一口?” 周雷接过烟,侧过头,用手挡着风。 随着打火机的光亮在他面上明暗交错,一口带着愁绪的浓烟飞向了天空。 “它还真是个好东西。” 聂宇素来冷峻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他单只是笑着,未曾说话,算是赞同了周雷的观点。 在最后那道u形弯,周雷胯下那辆杜卡迪的刹车和轮胎都到了损坏的临界点。 失去刹车和抓地力的机车,只会走向死亡。 周雷很清楚继续比赛的后果,所以他认输,心甘情愿,没有丝毫的懊悔。 同聂宇那种在直线放水,在弯道跟谢飞比高低的方式不同,周雷将otogp的比赛方式发挥到了极致,他没有丝毫的任性,带着纯粹的速度,要将比赛杀死。 这让他的失败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输了就是输了,即便是机车到了极限,那也是输了。 聂宇道:“你的杜卡迪相对于这条山路来说,马力太大,刹车和轮胎的负担太重,但,这终归是你驾驶的问题,并不是车本身。机车不会输,输的是你!” 周雷又吸了一口,情绪缓和不少,“是啊,是我粗暴的驾驶导致我输掉了比赛。假如换一辆排量小点的机车” 他自嘲的笑了笑,后半段话并没有说出来,旋即猛吸一口烟,看向了深邃的星空。 是他自己舍弃的小排量摩托,是他自己将‘排量即王道’当做自己的信条。 而今,讽刺的是,他输掉比赛的原因竟是引以为傲的排量。 他摇了摇头,声音突然变得颓丧。 “如果换一辆排量小点的机车,恐怕我很难追得上他的尾灯” 这是一句实话,却是许多失败者不敢面对的实话。 也正是这句话让聂宇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 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一个机车手应有的风度。 他又点了一颗,极少见的,像聊家常一样问像周雷,“你知道他是怎么过弯的吗?那道诡异的走线,直至现在,我才明白。” 周雷有些恍惚,他一直专注于后视镜里的灯光,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此想来,谢飞过弯时的走线确实诡异的骇人。 “跟我来!” 聂宇也不卖关子,跨上机车,掉转车头,重新回到了四连u形弯。 这次,他们跑的很慢,像散步一样,目光扫视着轮胎下方每一寸土地。 直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类似轮胎磕到凸起,周雷这才恍然大悟。 “你是说” 聂宇点了点头,“不错,他的确是个疯子,那个叫谢飞的外卖小哥,脑袋里进水了。” 四连u形弯的道路与其它地方不同,并不是平铺的柏油路面,而是古早时候的战备用道,用一块块平整的巨石填充而成。 日晒风吹、逐年风化,原本铺平的巨石出现了裂纹。 这些裂纹按照弯道走势延伸,整齐划一的产生高度仅有三厘米的凸起。 谢飞便是利用这种细微的凸起,将机车横了过来,用轮胎边缘死死卡住,产生了足够强大的向心力,从而实现了诡异的过弯。 而这样的过弯,势必会产生前后轮速不同,进而发生‘死亡摇摆’,酿造车毁人亡的惨剧。 所以他舍弃了abs,用敏锐到近乎变态的右脚,控制着后轮,使前后轮速达到一致。 当然,这种技术即便仅仅停留在理论上也是令人咋舌的程度。 可就是这种天马行空,近乎作死的行车方式,成就谢飞盘龙岭山路两连胜的纪录。 他根本不是在赛车,而是在与死神赛跑! 第42章 窗户纸 三厘米高度的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且由于聂宇和周雷两人的机车避震性能优越,这才导致两人在百余次的跑山中没发现这个细节。 但该说不说,谢飞的确是个疯子。 能一边克服‘死亡摇摆’,一边用最极限的速度过弯。 众多读者可能不知道‘死亡摇摆’是什么,从而对谢飞那近乎自杀的行车方式理解不到位,这里给大家普及一下。 ps:这些都是小说剧情所需要,喜欢机车的读者千万不要模仿,由于是业余爱好者,其中有关于‘死亡摇摆’的原理有所偏差,还请专业人士请勿喷。 只要是两轮车(摩托车或者电动车)都会出现“死亡摇摆”现象,只是明显与不明显的差别。 通常摩托车都会存在三种固有的不稳定模式。 倾倒、摇晃和横摆。 其中,倾倒容易理解,车辆失去平衡,由直立状态倒在地上,也就是俗称‘倒车’。 摇晃和摆动则属于横向运动,也是造成‘死亡摇摆’的主要原因。 当摩托车前部开始不受控制,前轮产生每秒 8-10次的快速摆动,我们将这个情况称为摇晃。 由于前轮的波浪运动导致机车整体发生摇晃,从而使机车变得不可控,进而酿成车祸,造成死亡。 摇晃是前转向质量围绕转向轴的运动,而摆动则是后转向质量围绕转向轴的运动,两种都会严重影响机车的稳定,但相比较而言,后者的形式增加复杂。 当以 70公里\/小时及以上的速度高速骑行时,从后到前发生无法控制的不规则运动,会让后轮产生每秒 2-3次的左右摆动。 而当这种摇摆突破平衡的临界值时,整个机车将变得不受控制,进而在不规则的运动下甩飞出去,酿成惨剧。 这两种机车不稳定模式交叉耦合时,便会发生所谓的‘死亡摇摆’。 产生‘死亡摇摆’的原因,通常有三种。 1摩托车尾部配重不均衡,车尾搭载了过多东西。 2路面的坑洼碎石细沙,速度过快。 3遇到横风干扰。 简而言之,任何导致前轮方向和车身行进方向不一致、前后轮存在轮速差,都会导致‘死亡摇摆’的发生。 而谢飞,既在机车的后座加装了载货箱,又将后轮卡死在三厘米的凸起上,除了不可控的横风,已经将‘死亡摇摆’发生的雷区占了个遍。 可以说,死亡如影随形,伴随着他整个山路。 而他却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用这种找死的方法,以一百多公里的速度过弯。 恐怕,用‘疯子’两个字评价都体现不出他疯狂的程度。 聂宇和周雷两人怔怔的望着眼前山路上的凸起,心中越发的骇然。 谁也不知谢飞究竟如何练就的这份技术,也不知他如何能活到现在。 换做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从精神病院刚跑出来的患者,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一颗烟燃尽,周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淡淡的笑着。 “你会冒险去试试吗?” 聂宇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但他的眼神给了周雷答案。 很明显,从此以后,这条山路上,又多了两个疯子。 还留在盘龙岭山路上的,并不只有周雷和聂宇两个人。 马欣楠和林巧巧也停在角落处,呆呆的回想着谢飞矫健的身影。 尤其是林巧巧,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让她有些讨厌,有事没事喜欢装13的穷屌丝,居然拥有这般夸张的车技。 “还是挺帅的!” 林巧巧自言自语着,可能谢飞的身影已经在他心里某处留下了烙印。 被震撼的何止林巧巧一人,马欣楠也兴奋的无以复加。 她刚刚走出失恋的阴霾,心中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这种感觉很不是滋味,若是他从未有过对象倒不觉得什么,可当谈过一次恋爱之后,那种每日的分享和陪伴便如同空气和清水一样,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恰好谢飞的出现,似乎让他心中空白的部分被填满,这些日子以来,谢飞几乎占据了他的内心。 她心中有了些憧憬,更有了些许别的情愫。 可当她偏头看向林巧巧,那种沉静里带着些许火热的眼神,又让她将这些情愫按了下去。 她恍惚了一阵,被冷风吹乱了思绪,很是紧张的搓着手。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 林巧巧可察觉不出什么,打了个哈欠,跨上机车,跟马欣楠一起回了学校。 一整个晚上,马欣楠都在纠结,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在她的脑海之中,一直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那个身影骑着破旧的机车,几乎脚踏着机车,以无比精湛的技术和胆量,征服盘龙岭上一道道弯路。 她有些难以抑制,甚至有些不能自拔。 可看着在自己斜上铺熟睡的林巧巧,她又分外的难熬,狠狠捏了捏手指,接连叹息。 终于熬过了六点,一夜未眠的她草草洗漱,骑着机车来到了谢飞学校。 僚东师专距离僚东师范并不远,春日清晨的阳光也分外的清爽。 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女,穿着一身简洁干净的休闲服,出现在了学校的大门前。 师专之中美女不多,更何况马欣楠身材长相俱佳,连看门的老大爷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马欣楠就在那等着,等待着谢飞的出现。 经过昨日的战斗,谢飞心中笼罩着一层阴霾,虽然胜了,却总觉得胜利来的不是那么顺遂,起码没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直到今天早晨,聂宇通过微信告诉了他周雷失败的原因,才让这种感觉稍稍减退。 但,这种理由,他并不认同。 在谢飞的眼里,周雷只是输给了自己,而不是对手。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做着公交回到学校,远远看见一个俏皮活泼的美女冲着自己招手。 “马欣楠,你怎么来了?!” 谢飞感到意外,不爽的心情也被眼前靓丽的少女所驱散。 马欣楠双手被在后面,垫着脚,一蹦一跳的走到谢飞身前。 “你猜??” 第43章 是个男人不是? 青春的气息总是这么没来由的降临,看着俏皮可爱的马欣楠,让谢飞紧张到说不出话。 他脸颊发烫,喉头也发紧,整个人浑身上下紧绷的像一条木棍,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们两个就这么站着,足足站了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期间,学校的大门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来来往往的热心大学生,此刻都在大门口驻足观看。 苦闷的生活让他们渴望新奇,年轻人永恒的主题令他们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带着某些期盼。 况且,谢飞和马欣楠,男帅女靓,除了男的穿的穷酸点之外,相貌却是般配的很。 许多女同学已经在脑海中自动幻想男女主人公在言情故事里的情节。 从相遇、相知到如今的告白,甚至连今后的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等一系列剧情全都脑补了一遍。 有些入戏太深的,已经不自觉的流出激动的眼泪。 不知是谁,喊了两声,“亲一个!亲一个!” 随后,这些祖国初升的朝阳,便开始起哄,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生生将学校的大门营造成了告白的现场。 气氛被烘托到这个份上,就算傻子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谢飞睁开迷蒙的眼睛,笔直的注视着马欣楠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 “我猜” 马欣楠将眼睛睁的大大的,将脸凑了过去,像一颗熟透的苹果,渐渐的靠近谢飞的脸颊。 “你猜的是什么?” 少女自带的芬芳,扑面而来,令他有些晕眩。 他的心在狂跳,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 看着面前娇艳欲滴的美少女,看着她那双如樱桃般的双唇,谢飞浑身打了个哆嗦,不知不觉间,鼻孔流出鲜血。 “我猜,你一定是饿了!” “” “!!!!!!” “??????” 这一句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所有人都在脑海中幻想出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无非是答应或者不答应。 他这样的回答是任谁也想不到的,更想不到会如此拉胯! 有些脾气急躁的女生,差点冲上去骂他,骂他个狗血淋头,负心薄情。 女生都这么主动,且这么漂亮,身为男生竟像个傻x,猜人家饿不饿?! 更有几个男同学走到谢飞后面,按着他的头,往马欣楠的脸上硬贴。 谁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男生,直男至此! 谢飞好似天生对浪漫过敏,更不懂的表白是个什么东西,生生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 马欣楠脸上原本闪烁的光突然黯淡了下来,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主动。 她明明要撮合谢飞和林巧巧在一起,自己怎么能鸠占鹊巢,跟好闺蜜去争抢男人? 如果林巧巧对谢飞没有意思也就罢了,可她那神态和态度,虽然隐晦,但自己岂能不知? 思来想去,她抬起了头,强撑着微笑。 “是啊,我饿了,咱们吃饭去。” 尴尬的气氛让两人一路上无话,他们低着头,走出人群。 谢飞知道自己表现的糟糕,却不知怎么开口才能打开这该死的沉默。 他现在特别恨自己,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逃避。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一处卖包子的地方,坐了下来。 马欣楠率先打破沉默,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谢飞,“擦擦,都是血。” 谢飞接过,嗅着纸巾上的清香和少女身体上所带有独特的香气,心中又开始如海浪般翻涌。 他不是不想答应,只是没有勇气。 两人随意说些有的没的,草草吃过了早饭,马欣楠突然开口道:“昨天我跟林巧巧一起看了你的比赛,看见你跑的那么那么帅气。” 说着说着,她的脸开始发烫,声音越来越小,逐渐低下了头。 谢飞搔了搔头,十分别扭,兀自强装镇定,“我早说过嘛,我很厉害。” 马欣楠点头,使劲咬了咬嘴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林巧巧想要见你,盘龙岭山路,她想让你教她骑车。” 说着说着,马欣楠流下了眼泪,豆子大的泪水从脸颊滚落。 谢飞看着他,心里阵阵抽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哭了一小会儿,马欣楠长抒一口气,站起身来。 “林巧巧是个不错的女孩,师父你要好好把握!” 那‘把握’两个字说的很轻,心不甘情不愿,自有一股酸楚在其中,而那句‘师父’更昭示着两个人关系的疏离。 谢飞直愣愣的瞧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他都明白,就算是个钢板也被这绕指柔戳成了铁水,哪还有装傻的道理。 可见谢飞迟迟没有动作,这让马欣楠明白了一切。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站起身来,径直向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出门外的时候,谢飞忽然鼓起勇气。 “你也来吗?” 马欣楠愣住,背对着他,沉默了几秒。 “你希望我来吗?” 谢飞低着头,沉吟片刻。 “都是朋友,我肯定希望你来啊,再说我是你师父,哪有放着徒弟不教的道理。” 马欣楠没有回答,直接出了店铺,听着后半句话,酸楚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但她走的有些快,让谢飞会错了意,还以为自己彻底伤了这个美丽的女孩,飞跳起来,跺着脚,口中暗骂自己,“造孽啊!” 他终究没有追出去,跟那个豁出性命,赢得比赛的机车手相比,现在的他简直像一坨狗屎。 他好似没什么优点,又轴、又虚荣、又纠结,还好面子,好像除了有一手车技之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这倒也不能全怪他,一个黄花小雏,第一次面对女孩热烈的告白,表现拉垮很正常。 最起码比作者好很多,我在第一次遇到这件事的时候,直接跑的没影,好几天没敢跟那个女孩说话。 谢飞起码,能有勇气站在那里,这已经强过很多人了。 他花了大价钱,又要了十来个包子,一口气炫光,复杂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第44章 有种纯爱战神的意思 谢飞走出包子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诸多思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他心里苦、心里闷,却无处可说。 他能怪谁,只能怪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拉垮,连说出那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 他现在恨不得往自己脸上猛抽几个大嘴巴,或许这样心里能好受些。 他明白马欣楠是什么意思,更清楚这个看起来开朗内心却有些深沉的女孩子到底想要些什么。 他也有一股冲动,想要张开双臂,大力的把握,将那娇嫩的、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动作,像一个木杆子杵在那,任凭机会流逝。 也许在他的心里,还有林巧巧身影。 那个御姐般的学妹,似乎有一种魔力,死死抓住了他的心。 “造孽啊!” 谢飞自知有些渣,但却又不是那么渣。 一个人同时会喜欢上两个人吗?会也可能不会。 对于女人我并不清楚,但对于男人来说,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似乎很常见。 诸位读者也别急着喷,事实就是如此,正所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要说这彩旗也没人规定只有一个,大多时候还是数不胜数的。 毕竟硬盘里的女神,不可能只有一人不是。 谢飞就遇到了大多数男人都曾经遇到的问题,他同时对马欣楠和林巧巧都有了好感,并在这两个人之间取舍不定。 但他知道自己跟林巧巧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在一起的概率跟中彩票一样,低的可怜。 就算自己穷尽招数,竭尽全力,也许在林巧巧眼里还不如一只舔狗,更可能招来反感。 基于这种最为理性而纯粹的判断,他内心更偏向于马欣楠一些。 况且这样的行为也不算渣,只是有些不纯爱罢了。 可要谢飞真去这么做,他却又做不到了。 要不怎么说他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雏儿呢。 即使有些花花肠子,但说到底还是纯爱战神的属性居多。 他觉得,若是这样选择马欣楠,有种退而求其次的感觉,这对马欣楠很不公平。 人家好端端的大姑娘,被渣男给渣了,分的彻彻底底,凭什么要去跟林巧巧比较。 喜欢她就踏踏实实的,真真正正的喜欢。 比较来比较去,反倒不像处对象,而是在菜市场买菜,货比三家。 他很喜欢马欣楠,也很想跟他在一起,可若是做不到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他就是这么个人,脑袋轴,认死理。 带着遗憾和悔恨,谢飞踉踉跄跄的回到寝室,整个人往床上一瘫,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去他娘的,睡觉!” 他确实是累坏了,加上心中的懊恼,更让身体疲累加剧。 躺在床上不到半分钟,竟响起了鼾声,雷霆一般,震天响! 然而,他终究没睡好。 就在鼾声震天的那一刻,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泰山压顶’!! 紧接着,整个人仿佛被一块巨沉无比的肉球砸中,胃里刚吃的那些包子向上一反,险些吐了出来。 “胖子!你大爷!” 几个室友,为了庆祝谢飞在盘龙岭山路上再次获胜,将瘸腿的胖子当做暗器,仍在了谢飞身上,砸的他眼冒金星,五迷三道。 胖子“咯咯”笑着,一副损友模样。 他们是真心为谢飞高兴,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为谢飞送上祝福。 谢飞赢聂宇那次,网络上那些喷子好一个落井下石。 而这一次的胜利,实打实的抽了这些喷子的脸,给那些质疑最有力的回击! 不过,这些谢飞倒已经不在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有实力在,还怕那些闲言碎语不成。 胖子他们高兴也是为了庆祝,就是手段有点激烈,也有点残忍 不过,谢飞的脾气比之前好了很多,略微求饶道:“得得得,算我服了你们。” 胖子挪动着屁股,从谢飞身上下来,架着双拐,一步一步挪到自己床头,拿出手机,打开某音,给谢飞看了看本地的热点。 谢飞打眼一扫,旋即目光定住,瞪圆了眼睛,视线再也挪不开,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某音上面,几乎都是自己比赛的视频,而那鲜红的搜索词条,被‘外卖小哥’四个字霸榜,牢牢的捆在了第一的位置上。 这一次的评论,清一色的支持与赞美,没有丁点的负面和质疑。 就连上次信誓旦旦,用自己几万粉丝做担保的网红也开始澄清辟谣,说自己打了眼,没看出谢飞的真材实料。 胖子欣慰的笑着,“你现在可是名人,大大的名人。拜托我求情,让你通过微信验证的人多了去了。” 他的笑容陡然一变,变得有些色色的,用手肘拐了拐谢飞,声音也抬高了一个八度,“我粗略看了一下,都是妹子哦,颜值7分以上!” 谢飞翻开手机,瞧了瞧好友验证,一条消息也没有,这让他有些困惑。 仔细回想一阵,才想起来,因为上次跟聂宇比赛获得胜利,好友验证太多,差点将手机烧报废,一怒之下,更改了添加好友权限。 他听胖子说的信誓旦旦,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难免心里荡漾。 只是这个念头刚已出现,他脑海里立马出现了马欣楠那张满是失落的脸,旖旎的思绪又全都化成了泡影。 两个美女自己都纠结的要死,再来一群,就算那些美女能放过他,他自己也放不了自己。 “哎,算了,我可不想。” 胖子一听,更来劲了,随手又翻了翻几个视频,贱兮兮的问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谢飞本不想再搭理胖子,可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他手机上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某音上的内容直接让他石化。 手机屏幕中,在某大学的门口,一男一女彼此对视,女的逐渐靠近,想要扑在男生怀里。 那个男的却跟个死猪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即便在众多同学的起哄下,也没有像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大力拥抱眼前人。 身为当事人,谢飞并没有觉得自己当初表现这么垮,可作为旁观者,看的差点连自己的尴尬症都犯了,不自觉的连连后退。 “这、这不是我吗?” 胖子等人嘿嘿一笑,“可不是你咋滴,难道还是我啊。还别说,你这股子劲,还真有种纯爱战神的意思。” 第45章 韩式半永久 “去你大爷的!” 谢飞有些恼怒,夺过胖子手机,逐条翻看视频上的评论。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评论区里清一色的嘲讽,就差说他是个带把的娘们。 这让他郁闷到了极点,连门都不想出了。 胖子和哥几个都在不怀好意的贱笑着,没有一个表露丁点心疼的意思,反倒琢磨着如何借题发挥,损损谢飞。 哥五个里,胖子鬼点子最多,人也最社会,常把‘社会我胖哥,人狠话不多挂在嘴边。’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面上堆着笑,挪动着肥硕的屁股,一点一点靠了过去。 “兄弟,你这样可不行啊,是不是还想着电影里的那句话呢?‘车手车手,不需要女人,只需要车和手’?” 这也难怪,大多数喜欢机车的少年,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提升技术上,肯定没有时间去追求女孩。 这就造成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不论男骑女骑,只要是技术流,大部分都是单身。 为了缓解这操蛋的人设,自《飞驰人生》火了以后,这句台词就被单身骑士们挂在嘴边,用以自嘲。 谢飞冲他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心说这哪跟哪,用得着你多嘴。 胖子倒也不气馁,又想了想,肥到出油的脸上,笑的更加淫贱了。 他故意往谢飞身上蹭了蹭,在床上挤出空当,一屁股坐下去。 两百多斤的体重,像个肥硕的铁球,压的铁床登时发出‘吱吱悠悠’的动静,有种要散架的感觉。 “虽然你看起来傻,但心里面很精明,莫不是常年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身体出了问题,不好意思跟哥几个说?这男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肾,人参、鹿茸、虎鞭、海狗肾该补的咱们就得补” 他看着谢飞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又补充道:“没这些名贵的,来点带血丝的羊腰子、保温杯里泡点枸杞,也是可以的,再不济,我这里还有” 他故作神秘的瞧着谢飞,旋即拍了拍手,寝室老二立马会意,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 两个小药丸,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碧蓝碧蓝的光。 胖子拿着它在谢飞眼前晃了晃,大嘴笑着,咧到了耳根。 “这东西,一颗提神醒脑、两颗永不疲劳、三颗长生不老我去年夏天在农村用他喂过流浪狗,也就一颗,那一整晚啊,啧啧,叫声就没停过,闹得村里整晚都没合眼啊” 谢飞好奇的瞧了瞧,看那蓝色的小药丸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他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可光看胖子和寝室几个的笑容,就知道这东西绝不是什么好货。 “滚滚滚!留着你自己吃去!” 胖子故意装作大惊,怪叫了一声,“哎呀,兄弟,这你都不要?莫非” 他又作妩媚状,右手摆了个兰花指,将身上那件满是汗臭味的衣领退到了肩膀处,用一种自以为销魂夺魄的眼神看着谢飞。 “莫非老嫂子你好男色,既然是这样,那小哥哥我就不客气了哦~” 那张肥胖的大脸突然贴到了谢飞脸上,半空中还伸出舌头,吓得他一个激灵,‘呼通’一声跳下床去。 “你傻x啊,干嘛!” 这一举动,让哥几个笑岔了气,老四老五直接笑趴在地上,手舞足蹈。 胖子见自己美人计没用,又想了个办法。 “既然你是直的,又害羞,那这样,我请客,咱们去一条龙,怎么样?” “一条龙?” 谢飞有些纳闷,他常听别人说起过,可他这副穷样,哪里有福气享受这些。 这里胖子眉飞色舞的给出了解释。 所谓一条龙服务,乃是东北请客文化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晚上找个饭店先随意垫两口,然后选个熟悉的路边摊吃个小烧烤。 这里要着重注意一下,一定是路边摊的小烧烤,便宜、味正、管饱。 再要上两箱僚东市出了名的绿江啤酒,一人一瓶,对着吹。 这饭也吃饱了,酒也喝美了,该吹得牛x也吹好了,就开始下一个环节——ktv。 甭管你唱歌好不好听,甭管你会不会唱,来到这里,就是两个字,‘嚎’、‘喝’! 歌单上永远都是那几个曲目,开头炮必点‘朋友的酒’彰显兄弟情义。 这里一定要注意,第一首一定是‘朋友的酒’,你要唱别的,就是你不够义气,容易挨削。 随后的几首歌就没有那么多硬性规定了,却也逃不了,‘五环之歌’、‘最炫民族风’、‘小苹果’等曲目。 由于之前烧烤喝了不少,ktv里就不用一瓶一瓶的跟着了。 酒量好的,关系到位,自己旋一个。 酒量不好的就多吃点果盘,多嗑点瓜子,反正气氛必须到位,牌面必须给足! 嚎也嚎了,闹也闹了,最后点一首收官。 这里必须来首合唱,硬性规定‘我的好兄弟。’ 没别的理由,跟‘朋友的酒’一样,都是义气,嚎的有多大声,义气就有多深厚,通常tkv里鬼哭狼嚎的动静就是这么来的。 收官歌曲之后,时间也就来到午夜十二点了。 此刻大家一身的臭汗,不洗洗实在难以入眠。 于是,就剩下了一条龙服务的最后一站,也是最着名的一站,洗浴中心! 洗澡嘛,分很多种,但在东北,不论文武,都有统一的流程。 拿上拖鞋、手牌,脱了衣服,光不出溜走进大厅。 第一步:冲!打点沐浴液,将身上的浮灰冲掉。 第二步:泡!是个爷们必须选择50度水温的,像个青蛙一样,浑身泡在水里,一边看电视唠嗑,一边泡澡,直到四肢酥麻浑身通红,脑袋晕乎乎的,就算够了火候。 第三步:蒸!化污活血去死皮,等到汗水把毛孔里的油泥都蒸出来了以后,就可以了。 第四步:搓!这里的搓可用毛巾也可用搓澡巾,还可以选择加点料,譬如牛奶、红酒、海盐、艾蒿,等等等等,师傅的手艺都很不错,又解乏又舒坦,手艺高超的,能给人搓睡着。 第五步嘛,就因人而异了。 这么享受一顿,差不多凌晨一点了,一个人回家定是孤枕难眠的,所以嘛,有些很灰色的店面会提供一些颜色不太正常的服务。 通常抛砖引玉,点个技师,上个钟,来个288的,捏个脚。 等着捏到飘飘欲仙的时候,私下里跟技师说这么一句话。 “这些常规的项目,我做的已经有些倦怠了,咱们这有没有什么特色服务呢,譬如,韩式半永久啥的。” 胖子讲到这,谢飞可全明白了,冲着屁股就是一脚,“去你妹的韩式半永久!” 第46章 不地道 所谓兄弟,还真不讲究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壮举,都是平凡处见真章,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调侃调侃,缓解缓解,也算不错。 尤其是谢飞,被胖子这么一闹,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虽然,站在学校大门口,像个木头人一样拒绝了马欣楠的好意,这种行为傻缺的可以,但说到底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被嘲笑也怨不了别人。 而且像这样学校里的风云轶事,来得快去的也快,尤其春天万物萌动,求偶之心荡漾,铁定会被那些血气方刚小伙子求爱的视频跟顶下去。 那种在女生宿舍楼下摆成心形的蜡烛,手捧鲜花大胆求爱的男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上演个一两场。 有些充分发挥自己海王本质,处的快,分的也快,甚至可以做到无缝衔接。 刚刚摆上蜡烛告白没几天,眨眼的功夫就又摆上那副阵仗,连教学楼都没换,围观的人也没换,就是从一个女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这些小男生到底从哪里搞来的圆子,毕竟这样做也挺费钱的。 亦或是相比于其它方法,这样才更省圆子,恐怕去找一次‘韩式半永久’够他们摆这个阵仗十次了。 也怪小女生,许是他们就喜欢这个,也没什么创新精神,天天看、天天见,轮到自己还是觉得浪漫,以至于让男生花不到一百圆子就能有机会成功上垒,在某处50圆不到的小旅店成功完成繁衍生息的重任。 跑题了,说回谢飞,他正斜眼瞧着胖子,一脸的严肃,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胖子对那‘一条龙’的服务那么精通又说的那么熟练,想来应该是没少去才对。 他顿了顿,带着些不怀好意,问向胖子,“那你说,要请这么个局得花多少圆子?” 这一问倒是给胖子问住了,他虽然好玩,也爱作,但违法乱纪的事可从来不做,有贼心没贼胆。 那‘一条龙’的服务,旁的他都尝试过,就是那‘韩式半永久’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 于是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怎么也说不上来,素来淫贱的神情也变得尴尬。 谢飞白了他一眼,将他从床上踢了下来,“少嘚瑟,小心我举报你。” 此事告一段落,谢飞跟他们闹了一阵真是累了,倒头就睡。 可胖子他们倒是精神十足,这几天他们不嚷嚷着练车,也不吵着游戏,纷纷开始练胆挑战。 一人一次,带上vr眼镜,看谢飞过弯的视频,比比谁坚持的时间久。 过了有一段时间,哥五个似乎是适应了,倒是没人再晕过去,就是谁也没有坚持到最后。 这种事情越是难,越是让他们对谢飞崇拜到了极点。 闲着无事,他们还跟着谢飞感受那辆荣耀加身的机车,虽然谁也没骑过,但哥几个也明显感受到,这辆车极不平凡。 零件看起来普通,车型看起来普通,但组合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却极不普通。 就像浓硫酸和浓硝酸,在一块谁也溶不了金子,可按照比例混合就成了王水。 谢飞机车上的零件就产生出了这种成指数倍爆炸的化学反应。 平淡的时间就这么过着,谢飞照常送货、赚钱、上学,网络上也没什么人再发起挑战,让他平静了一段时间。 聂宇和周雷偶尔会发来消息,探讨过弯技巧,谢飞也都一一应答。 很奇怪,三个原本不认识的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有些势同水火。 但一同比赛之后,关系却变得越来越好,或许共同的爱好和同样精湛的技术让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过倒也有谢飞郁闷的事,自从学校分别后,足足半个月的时间,马欣楠也没跟他说话。 他自己也是个闷葫芦,马欣楠不主动,他也不主动。 而且马欣楠好像故意在躲避他一样,连送货的时候都遇不到,这让谢飞很是难熬。 就连在盘龙岭山路上,教马欣楠和林巧巧骑车的事也就此搁置了。 突然有天,周雷发来一条消息,打破了多日的平静。 这件事还要从周雷失败说起。 他来自沈城,而沈城又是僚省最大的城市,喜欢机车的人也最多。 而他所在的机车俱乐部就是沈城最为出名的,vitry,俗称胜利队。 周雷凭借一手过人的车技,打败了沈城诸多高手,独孤求败,稳稳坐上了沈城第一的交椅,算是胜利队的门面与老大。 但接连三次的失败让底下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这个老大的位子也做不安稳。 但周雷对这些事看的很淡,本来就是一群爱好者组建的俱乐部,抬举你、尊敬你叫你一声老大,不拿你当回事照旧是个屁。 但胜利队里大多数人可没有他这么淡泊,挺多人还挺想追逐这个老大的虚名。 于是开启了队内竞争,胜利队的老三、老四、老七接连发出了挑战书。 周雷素来是个不挑事、不怕事的主儿。 你来挑战,作为机车手还有不应战的道理? 就是累了点,将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大气都不敢喘。 于是胜利队里面传来了另一种声音,周雷余威尤在,这老大的名头目前还没人摘下,几番挑战下来,倒也安稳了许多。 可事情有正就有反,他们这些人堂堂正正,有些人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譬如队里面的老二孙健,他一直觊觎着周雷的位置,却也自知没有敌过周雷的实力。于是他琢磨个偏门,准备弯道超车。 你周雷不是输给谢飞了吗,我在盘龙岭的山路上打败谢飞,帮胜利队报仇,不管我赢没赢你周雷,这老大的位置都是我的。 于是,这两天,开始准备向谢飞挑战。 周雷将这事说了,谢飞反倒没觉得什么,无非就是送货的时候多跑一趟山路,前后十来分钟,也没甚大不了的。 可周雷的态度却有些耐人寻味,尤其那句话,令谢飞想了许久。 “我劝你别接受孙健的挑战,他这人、不地道!” 第47章 偶遇 ‘不地道’这三个字在别的地方意味着什么我不太清楚,但在东北,这个遍地都是活雷锋的地方,只要被扣上这三个字,基本相当于在人情往来中判了死刑。 那还有啥说的,妥妥的人品有问题呗。 谢飞听得真切,但要具体深问一下,周雷就不再说了。 他们总归是一个车队的,也都是沈城的,起码代表着沈城的脸面,家丑不可外扬,能说这么多,也是看在跟谢飞关系不错的面子上。 但话说一半,让谢飞很难受,总觉得有块大石头,就是落不下。 这个话题说完,第二天上午,孙健就关注了谢飞的某音,并私信,要在盘龙岭山路上跟他一决高下。 但谢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孙健具体怎么‘不地道’周雷里不说他自然无从得知,但别跟孙健比赛的建议,还是得乖乖听着,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个‘不地道’的人有来往。 也不知孙健打了什么鬼主意,好似不太看重这个比赛一样,谢飞一拒绝,他就同意了,再也没烦谢飞。 又过了两三天,也不知谢飞撞了什么大运,竟在清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马欣楠。 高挑窈窕的美女,穿着一身黄色送外卖的衣服,趴在机车旁边,焦急的忙碌着。 她满手都是黑黑的油污,脸上画的一道一道的,汗水和油渍混合,妥妥一张大花脸。 这张花脸哪挡的了马欣楠的天生丽质,缕缕青丝之下,反衬着他的面容有一些破碎感。 谢飞有些心疼,从她身后悄咪咪的走了上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咦!是你!!” 马欣楠回头,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惊讶,也有些思念。 谢飞淡淡笑着,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心里却一抽一抽的。 “你车坏了?” 他扫了一眼机车,链条掉了,机车常有的小毛病,徒手上自行车链条倒是挺简单的,上机车的对一个女生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毕竟还要找些工具将链条紧一紧才是。 谢飞蹲下身子,从地上随手捡来一根雪糕棍,开始修理链条。 全程,他都没敢抬头看马欣楠一眼,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事实。 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都是一些小心思,但总感觉有些尴尬,只能用逃避来缓解。 马欣楠也是如此,两人沉默着,静静的修完了这台车。 但见面,总归是要说话的。 马欣楠看谢飞修的满脸汗水,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 无意间,谢飞嗅到了纸巾上少女独特的体香,一股冲动呼之欲出。 他想对马欣楠说什么,话在喉头,却生生止住,跟那天在学校大门一样,像一根木头,呆立不动。 他这一呆,让马欣楠也紧张了,触电一般,赶紧缩回手,抿着嘴唇,低下头。 “我我请你喝饮料。” 谢飞搓搓手,心里紧张且纠结,一股热气呼之欲出。“要不咱们” 他用了大勇气,还是没说出口,最后将话题落在了旁处。 “咱们还是先洗洗手。” 马欣楠这才意识到自己肯定变成个大花脸,略微气恼的跺了跺脚,背过身去,不理谢飞。 也就这一句看似玩笑话的直男语录,让两人打开了话匣子。 有些话说开了就好了,马欣楠也不是故意不理谢飞。 一来这些时日学业太紧,还得兼职从外卖。 二来她想了想当天的情况,是自己做的不对,在看到某音上的视频和评论后觉得自己对不起谢飞,这才没敢主动。 不过,随着彼此的偶遇,这些都烟消云散,毕竟两人还是同事,还是师徒,更是朋友。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谢飞有些错愕,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兀自气恼。 两人找个奶茶店,先洗了洗手,随后谢飞极大方的请了奶茶,便又分别了。 临走时,马欣楠告诉谢飞,今天晚上11点,盘龙岭是山路上,林巧巧要给他东西,让他千万别忘了。 谢飞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傻缺,差点忘了打赌的事。 但同时,又有更多的后悔充斥着自己的内心,看来,马欣楠终究跟自己无缘。 “哎~” 他叹了叹气,设置个闹钟。 晚上11点,名为教导,实为约会,不耽误送货,也不耽误赚钱,时间刚刚好。 看来这些都是马欣楠的功劳,考虑的很充分。 想到这里,谢飞心里很是愧疚,马欣楠仍旧开心的笑着,却总觉的那笑容里带着些苦涩。 回到学校,浑浑噩噩的上了一天的课,什么内容都没听,脑海里全是马欣楠略带苦涩的那副神情。 堪堪挨到了晚上,在寝室里略微睡了一觉,穿上平时的衣服,踩着单车,去服务站里将自己的爱车骑了出来,一路直上盘龙岭。 这次他可没穿什么自以为体面帅气的衣服,以林巧巧的家庭,就算穿一身真正的名牌也入不了眼。 上次踩过的雷区,他今天一个也没踩,既然自己穷就穷的有志气,穷还不肯认,愣装大尾巴狼,这就有点扯犊子了。 五月的天气已然转暖,空气中弥漫着花草芬芳的气息。 但谢飞将机车骑的飞快,风依旧锐利且呼啸。 晚上11点,不多不少,正好赶到了盘龙岭的山路上。 远远看见,一个凹凸有致,身材修长的美女跨在一辆纯白的忍者400上,正四处眺望。 谢飞拧下油门,不到十米的距离,猛踩刹车,随着一道刺耳的尖啸,后轮在地面上摩擦出长长的车痕。 他干净利落的,用滑胎的方式停靠在林巧巧的旁边,笑着说道:“我来了。” 林巧巧也就看起来生人勿近,实则是个热心肠的女孩。 但长久以来被冠以女神的名头,让她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疏离感。 她淡淡的瞧了谢飞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往谢飞面前一递,“愿赌服输,归你了。” 谢飞错了措手,笑嘻嘻的接过,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手机震动,翻开一看,竟多了60圆子,转账人正是林巧巧。 “这怎么回事?” 林巧巧道:“教练费。” 第48章 上山练车 这60圆子对普通人来说可不算多,对谢飞而言却是一笔巨款,说不心动,那纯粹是骗人。 可思来想去,这钱无论如何都不能要,他只不过教林巧巧练练车而已,收钱又算怎么个事。 要真拿了这笔钱,恐怕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于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在手机上一通操作。 “叮铃铃。” 林巧巧手机铃响,拿出一看,60圆子的转账被原封不动的退还,这让她有些感到意外。 她双眉蹙了蹙,面色略阴,十分不解的看向谢飞。 “退给我干什么?这是劳务费!” 这‘劳务费’三个字大有玄机,摆明了告诉谢飞,今天来这不是跟他约会,而是花钱请个私教,两人关系清清白白,没有一点暧昧。 谢飞又不是个傻x当然听明白了,只不过这意味更激起他要强的心理,右手在胸脯上猛然一拍,颇有几分豪气。 “今天,!” 林巧巧“噗嗤”一笑,再看谢飞的眼神多了些柔和,她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穷酸的男生还挺有趣。 只是谢飞不知,这所谓的‘劳务费’乃是他请喝奶茶的钱,林巧巧曾诓了他一顿,心里不忍,总琢磨着还给他,这才借个机会。 既然谢飞不要,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 两人跨上机车,谢飞让她先走,自己在后面跟着,看看她跑的如何? 晚上11点,盘龙岭的山路上几乎没有车,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骑的很是保守。 这一点,谢飞很是赞同,出门在外,安全第一,不管你再厉害,命没了一样白费。 不过,大出意料的是,林巧巧车技比想象中的好,又飒又专业,估计是女骑里面的t1级别,技术起码不亚于胖子。 压弯的姿态很不错,走线也很精细,在满足速度的同时竭力贴近内弯,丝毫不会侵占对向车道。 就是在压弯扶油的时候,手略微有些抖,控制不住油门。 这也难怪,女生力量小,在压弯倾角过大的时候双腿夹不住车身,右手不自觉的用力保持平衡,便造成了这种情况。 解决的方法也简单,就是让双腿夹紧,身体尽量与油箱保证贴合,让自己的重心与机车的重心合二为一,再进行转弯。 他细致的教导着,先是演示了几个错误动作,随后又展示几个进阶的跑法。 尤其是最后一种跑法,谢飞直接用上了滑胎的技巧,随着一道刺耳的响声,整个人如一道流光穿过弯道,瞬间让林巧巧的眼睛变成了小星星。 这种过弯,用文字是肯定形容不出那种震撼的,只有亲身见过速度所带来的激情与刺激才能明白林巧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 谢飞掉转车头,将机车骑了回来,指点道:“你多练练,最后就是这个样子,比这再厉害的过弯我也不太会了,总之你先把自己的毛病改下。” 他详细解说了这其中的要点和窍门,一步步的指点,加上林巧巧冰雪聪明,练了两个小时,还真练会了。 不过,这个技巧他练的还很是粗糙,速度也不快,但对于普通车手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林巧巧越骑越兴奋,不由自主的欢呼雀跃。 熟练以后,她心中生出一股胆气,要尝试着自己跑山。 这也难怪,年轻人,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谢飞想来这妹子也不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主儿,有两把刷子,浑身上下护具带的也齐全,倒也不用多担心。 他有些累,将机车停在山顶上,略微休息一下。 “你先自己跑,自己感受感受。” 林巧巧也是这个意思,况且她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安全下山。 大不了就减速,遵守交通规则,铁定出不了事。 第一个弯道,林巧巧过的很飒,干净利落,身体略倾,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第二个弯道,也没甚紧要,她底子不错,技术虽是刚学的,却已经开始驾轻就熟。 车技需要天分更需要努力,这也不是娘胎里带的,就连谢飞这样厉害,也是摸索了大半年才完全掌握。 她如此跑山,就是要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形成肌肉记忆,一次一次的重复动作,最终由量变达到质变。 接连往复,林巧巧越骑越熟练,几乎掌握了滑胎过弯的技巧。 又试了两个弯,过的无比顺畅,这让他心里有了谱,提升了些速度。 不论何种过弯方式,骑士过弯最看重的还是速度。 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过弯方式多种多样,最适合的自己的车技也只有那几种。 所以,林巧巧想要找寻一种适合且又兼具速度的技巧。 旁的技巧无从验证,而谢飞的技巧却是他亲眼所见。 毕竟,他就是骑着那辆残破的机车,用这样飘逸的驾驶技术过弯,先后打败了聂宇和周雷两大震动僚省的高手。 而且谢飞跟自己关系不远,不找他练找谁? 林巧巧心中想象谢飞过弯的模样,脑海里遵从着技术要领,渐渐将速度提了上来。 刚过一个弯,就让她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察觉到了一股不妙。 入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出弯的时候,龙头会有轻微的晃动。 他明白,这是‘死亡摇摆’的前兆,好在她总体速度不快,车速稳定在四十左右,若是提升到七十,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保持现有的速度,继续向前行进,前方就是盘龙岭山路上十分着名的u型弯。 这是谢飞成名的地方,也是他将机车滑胎过弯技巧发挥到极限的地方。 林巧巧肯定没有谢飞那个水平,但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她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总不会相差太多,大不了踩刹车。” 就这样,他俯下身,按照谢飞所说的方法,将自己的重心放在了机车上,又加大了些拧油门的力度,整个机车冲着弯道入侵。 她自己也研究过,盘龙岭的发卡弯落差高,路程长,速度不够的话,不可能从入弯滑到出弯。 但考虑到目前技术水平,她勉强提高了速度,却也仅仅提升到六十左右,没敢太夸张。 还是那句话,道路行驶,安全第一。 但她刚刚入弯,忽见后视镜里白光一片,同时后面传来闷雷一样的响声。 眼角余光微瞥,但见一辆红色的机车正在向自己逼近! 第49章 你就是孙健 在盘龙岭的山路上,幽暗的路灯几乎照亮不了前路,再加上后视镜炫目的灯光反射,让林巧巧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她好似一个盲人,小心翼翼的驾驶着机车,竭尽全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右手,靠着肌肉记忆让身体完成过弯的动作。 慢慢的,身体的感觉告诉她,机车已经出了弯,车身也在惯性下扶正,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机车缓慢停下。 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后视镜里的灯光所影响,直到现在,她眼睛仍看不清东西。 但从模糊的印象和那发动机清脆悦耳的声音听来,那是一台四缸的机车,外形有些像杜卡迪v4s。 机车的声音并没有停留,与林巧巧擦肩而过,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行驶到了远方。 “估计是夜里练车的人,可能我挡了路了。” 林巧巧惊魂未定,心里却有些自责。 慢慢恢复视线之后,将车推到了路边。 她仍旧在回想着过弯时候的细节,自己停下的时候,弯道才过了一半,纵使不减速,也绝对过不下去。 这让她对自己的认知更清晰了一层,跟谢飞就是这么大的差距,半个u型弯! 但他们何止半个u型弯之间的差距,过弯的速度,走线的精准,还有那堪比死亡的滑胎方法,每一项都是林巧巧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能做出这个判断,只是出于井底之蛙的眼界罢了。 她又缓了缓心神,坚固了自己的内心,眼睛看向前方,不断给自己打气,“我再试试!” 她也是个不服输的人,既然来了就好好练。 估计在放暑假之前,盘龙岭的山路上会多出一道曼妙的身姿。 她反向骑回了u型弯的起始处,大拧油门,准备一鼓作气,攻下这个弯道。 “嗡!” 胯下的忍者400马力迸发,排气管喷出气浪在山间呼啸。 不到三秒的时间,林巧巧的速度便提升到了六十。 百公里六十的速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对于初学u型弯的新手来说,这样的速度足以丧命。 林巧巧想着动作要领,竭力控制着油离配合,将注意力集中在右手,防止因车身倾角过大,右手在保持平衡的过程中碰到油门,发生摔车惨剧。 入弯的过程很顺利,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甚至多了几分顺畅。 车辆依靠惯性到达弯心,速度也减弱了不少,此刻若不拧油门车辆便会就此停下。 为了更进一步,林巧巧准备冒险一试,随着右手的抖动,发动机开始高昂的咆哮。 忍者400不愧是一辆适用性极强的好车,油门响应迅速且灵敏,就在林巧巧即将脱档的时候,发动机迸发的动力又重新让这辆车焕发生机。 “我成功了!” 虽然过弯十分粗糙,虽然极为生涩,但好歹机车一直在滑行着,勉勉强强算是滑胎过弯。 就在林巧巧沉浸在欣喜的时候,那辆红色的机车去而复返,爆闪着的灯光从正前方又将她晃的几近失明。 模糊之中,她勉强看到了那辆车的轮廓,仍旧是那辆红色的,类似于杜卡迪v4s的机车。 她整个人还在机车上,速度尚且不慢,加上视线受阻一时之间慌了神。 惊慌之下,车辆渐渐失衡,乱打的龙头也让车辆摇摇晃晃。 便在此时,那辆机车依旧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紧接着调转车头,从后向前骑了过来。 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林巧巧只觉自己机车的后轮被他撞了一下,这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机车瞬间失控,斜飞着摔了出去。 林巧巧全程看不清道路,硬生生凭着经验,捏死刹车。 饶是如此,她仍旧受了伤,头撞在了防护栏上,瞬间闭气。 那人见林巧巧摔在地上,停了车,摘下头盔,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长得应该不错,可惜配了个屌丝,下次配个钛尺。” 他又带上头盔,再也没向林巧巧看上一眼,料定她没什么没什么大碍,最多擦破点皮,于是跨上机车准备要走。 便在这时,只听得山上发动机呼啸,一道光亮自远处疾驰而来,正是谢飞。 他本在山顶闭目养神,奈何夜晚风大,加上林巧巧这么久也没折返回来,心中不由得担忧,这才匆匆赶下山来。 一路之上,他生怕发生这么意外,每过一处弯都提心吊胆,生怕林巧巧躺在路边。 每过一处弯心里的担忧就少一分,谁知来到四连u型弯,竟看到这样震惊的一幕。 “小瘪犊子,别跑!!” 谢飞看了一眼,就知道对方想要肇事逃逸,猛拧油门,将对方拦住。 那人却不慌不忙的呆在原地,连油门都懒得拧了,摘下头盔的瞬间,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飘然而下。 但当谢飞瞧向他面容的时候,却当场愣住。 灯光下,一张瘦弱到有些枯槁的脸映入眼帘。 那人身材消瘦,秀发飘飞,若不是生着一撮山羊胡子,光从背影来看,还真以为他是个妹子! “傻x二椅子,你活腻歪了!敢肇事逃逸?!!” 那人一愣,不慌不忙道:“说话可得讲证据,你怎么说我肇事逃逸?我肇事了吗?交警都没出事故认定,你就先认定了?” 他瞧着谢飞发愣,立即反咬一口。 “这里是公共路段,你们这一对小年轻,学什么不好学人家飙车,多危险!” 他心里素质强大,料定谢飞没有看见全过程,不仅反咬一口,还教育起谢飞来,着实不要脸到了极致! 他甩了甩头发,好似用了飘柔,那一头秀发竟比女人还柔顺,一而那双眼睛却如狐狸一般狡诈凶狠。 “没什么事我走了,别讹我!” 他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反咬的也恰到好处,让人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盘龙岭山路没有监控,林巧巧的机车上也没有行车记录仪,就算报警也没什么用。 那人嘴角倾斜着笑了笑,一脸的不屑,更带着几分蔑视。 跨上机车,拧了油门就要走。 忽而,谢飞想到了什么,飞跳起来,直接砸到那人肩膀上。 “我认出你了,你就是孙健!” 第50章 因为我是个爷们 谢飞当然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但孙健这样的发型和身材,绝对万中无一的主儿。 况且,孙健还曾私信过谢飞,再加上那二椅子一般的头像,就算谢飞是个傻子也能认出他来! 这一拳打的相当勇猛,谢飞那一身肌肉,可不是孙健这样的细狗能吃得消的,即便肩膀上带了护具,仍旧被这一拳打的连连后退,皮肉生疼。 但他仍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色,嘴角斜勾,冷笑着。 “我是孙健,又能怎么样?” 谢飞捏了捏拳头,骨节“咔咔”作响,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大步挪迈到他面前 对于这样的贱人,什么都别想,打了再说。 谢飞为了使劲,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两眼漏出凶光,死死的盯着。 “能怎样?弄死你!” 这是谢飞以前的处世哲学,对付这样的人,拳头就是道理。 谁料孙健却仍旧摆出那副不在乎的表情,迎上谢飞暴怒的目光,淡淡的笑着。 就凭这欠揍的表情,谢飞不削他还能算个男人? 可那拳头还没落到脸上,便见孙健拿出来手机。 “我这录着音呢,你可想明白打了我的后果。” 旋即他又用看了看自己的机车,很是得意。 “我刚才把行车记录仪打开了,肇没肇事可拍不到,但你这一拳要打下来,可绝对拍的清清楚楚。” 他说的不慌不忙,充满了威胁。 谢飞的手逐渐软了下去,心中充满慌乱。 他很清楚这句话的意义,常言道‘打输住院,打赢坐牢’。对于局子里的事,他还是很懂的,毕竟曾经跟他一起混的那些人,轮番都进去过,有些已经再也出不来了。 粗略估计,光凭那一拳,就已经够他赔个1000、2000圆子。真打出什么重伤来,那可够判的。 “卑鄙!你真卑鄙!!” 现在谢飞理解了周雷那句话,孙健这个人不地道,何止是不地道,简直是禽兽,禽兽都不如! 他渐渐将孙健放下,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孙健仍旧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拍了拍谢飞的肩膀道:“你这一拳,肯定会然你付出代价,小心点。” 说完,跨上机车,扬长而去。 谢飞不甘的捏紧拳头,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他愣了会神,突然想起林巧巧,这才慌慌张张的打了120。 林巧巧这一觉睡得很熟,等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谢飞万分焦急的守在身边,心里很是感动。 躺在床上随意活动活动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外伤,就是脑袋昏昏沉沉的,略微转了转头,顿感天旋地转。 谢飞笑着端了一杯奶茶过来,“没什么大事,医生说轻微脑震荡,歇歇就好了。” 林巧巧接过奶茶,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医药费” 谢飞苦笑着,“没事没事,你先安心养着。” 说起医药费,谢飞还真得谢谢寝室哥几个,要不是他们凑了凑,按谢飞那穷鬼尿性,把自己卖了都付不起。 不过,他一直在纠结一个事,为什么孙健会去盘龙岭,又为什么要为难林巧巧。 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周雷。 “嘟~嘟~” 电话足足响了十来声,等的都不耐烦了,这才接通。 谢飞也不给周雷什么面子,直接劈头盖脸的责问。 “你们沈城的人都这么被逼、无耻、下流、肮脏、龌龊吗?!” 那面的声音慵懒至极,感觉有些发懵,又感觉像是病了,总之话语说出好一阵才回答。 “你说什么?” “别装死,给我把事说清楚!” 谢飞怒着,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先给周雷两拳。 周雷道:“你把话说清楚再问,谁欠你的,上来让你骂!” 谢飞忍着火气,原原本本把事讲了一遍,这让周雷懵了又懵,半晌没说出半个字来。 但,他们终究是一个俱乐部的,孙健的尿性周雷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将事情还原了出来。 孙健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拒绝。 如果你拒绝他,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对方答应。 但这样的方式,通常很下作,故而才得了个‘不地道’的评价。 想来,上次在某音的私信中,谢飞拒绝了他,让他心里窝火。 为了逼迫谢飞同他比试,提前在盘龙岭的山路山蹲着,一来练车,二来碰见谢飞给他个下马威。 他肯定是看见谢飞教林巧巧练车了,这才计上心来,造出这么个车祸,好让谢飞发怒,接受他的挑战。 周雷说的十分小心,声音里充满了歉疚。 “这是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的确丢了我们沈城的脸,丢了我们胜利队的脸,兄弟,对不起。” 听了这一切,谢飞心里更加难受,再看床上面色煞白的林巧巧,更如刀割般疼痛。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不,这不怪你,一切都因我而起。” 谁能想到孙健是这样的人,谁又能想到,他会像个疯子一样,为了逼迫自己比赛,竟故意撞向林巧巧。 好在林巧巧没有什么大碍,要是真摔个腿断胳膊折,那可万死难赎。 既然孙健要让自己同他比赛,那就比,林巧巧受伤这笔账,他怎么都要给讨回来。 突然,电话那头,周雷声音变了。 “兄弟,我猜对了,孙健果然在逼你同他比试!” 就在他们打电话的功夫,沈城胜利车队的微信群里,孙健发布了一条公告,号召胜利队的队员们,于这周六的晚上,齐聚盘龙岭山路,观看他跟谢飞的比赛。 同时,他也放下豪言,如果自己赢了,那胜利队第一把交椅,就该由他来坐! 周雷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的,但他还是劝谢飞,“你还是别答应他,我倒是挺想让你接受比赛,给这瘪犊子个大嘴巴子,但是” 他沉默一阵,又道:“但是这人太阴险,太卑鄙,你跟他比,输了事小,可别出什么意外,再说你也没什么理由答应这个疯子不是。” 谢飞冷哼一声,平静而深沉,“我有理由,因为我是个爷们!” 第51章 钛尺 谢飞挂了电话,眼神越发的凌厉。 这样肮脏龌龊的事,哪是个男人能做出来的,看那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气就不打一处来,妥妥的二椅子。(二椅子,东北方言,半男不女的意思。) 谢飞也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对这样的人,大不了敬而远之。 但他是个爷们,有血有肉的爷们,这样的事都能忍,还算爷们吗? 说到底,就算你孙健心眼小,看我不顺,要报复,那也是你我之间两个男人的事。 祸不及家人,你不找我,反而找上我朋友,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削你还留着你?! 所以谢飞要应战,即使知道对方会使诈,即使知道自己会拼个头破血流,就算是死,也得拉他垫背。 同谢飞激动万丈的心情相比,林巧巧却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心里害怕。 她听到了谢飞打电话的内容,已经不自觉的担心起来,细想里面的弯弯绕绕,便再也躺不住了,立即出言劝解。 “我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一句直接给谢飞干毛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脸诧异。 那意味很明显,就差将‘我给你报仇,你怎么反过来劝我’写在脸上。 林巧巧这么说,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她是受害者,报仇的心里比谢飞更浓。按理说,谢飞替她出头,她感谢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劝阻。 可凡事都有两面,跟谢飞那种火爆的脾气不同,林巧巧性子比较冷静。 那个叫孙健的为了报复谢飞,不择手段的撞了自己,又怎可能堂堂正正的比赛。 要是在比赛中使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到时候谢飞出事,车毁人亡 一想到这,林巧巧浑身汗毛就竖了起来,再也不敢往下想。 所以忍一口气,什么都不做,直接将孙健的挑衅忽略,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就算自己受点委屈,那也没什么。 毕竟没这么一撞,他也看不到谢飞为他前后忙碌的身影,更看不到他为了自己奔波到憔悴的面容。 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激,还有些甜蜜。 也说不好,这份甜蜜源自于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但不论哪种,这种情感上所带来的冲击都要比报仇来的爽快。 这么一比,她更不想让谢飞去跟孙建比赛了。 林巧巧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冷静又睿智,沉吟片刻,便想到了劝说谢飞的办法。 既照顾了他的感情,又清楚的讲述了事情的利弊,几番沟通下来,已经让谢飞接受下来,不打算拼一时之气。 但,孙健好像知道事情进展一样,几乎在谢飞决定不去应战的同时,打来了电话。 “谢飞先生,您好,初次致电,深感打扰。” 他开口说的彬彬有礼,十分富有涵养,跟他所做之事天差地别。 谢飞想张口骂他,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语气这么缓和,自己要是破马张飞的,反像自己理亏。 他忍住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想必对面是孙先生,有什么事找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前面说的客气,可说着说着,一股恶气便涌了上来,差点没骂了出去,生生将最后三个字忍住。 孙健估计也听出了这股意味,在电话那头憋着笑,故意将语调抬高一个八度,充满了挑衅的滋味。 “不知谢飞先生周六晚上可否赏光,在盘龙岭的山路上同我切磋一二。” 他这话说得半古不文的,颇有些古代人的君子之风,要不是谢飞知道他本来面目,还真被他给骗了过去。 他刚想答应,却看林巧巧坚决的摇头,心里动摇。 “要不……”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孙健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打断了他,率先开口。 “谢飞先生不是想要拒绝,既然胆小就不必强求了,只需发个视频,说你怕了我。” “去你大爷的!” 谢飞终于忍不住,张口就骂。 孙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周六晚上,不见不散,记得加装钛尺,咱们玩个钛尺赛!” 这钛尺是个什么东西,钛尺赛又是什么,谢飞完全不清楚,刚想开口询问,对面又先发制人。 “可别用些破烂货,要进口的,ohls,您不会买不起。” 这句话直接开始嘲讽,嘲讽他穷。 谢飞这小爆脾气哪里能忍,刚要开口大骂,便听到一阵忙音。 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让他的勃然大怒无处释放,胸口积累的情绪如同铁拳砸到了棉花一般难受。 林巧巧看着他,深知再也劝不住,索性任由他接受挑战。 而且,她也不打算再劝,被这么挑衅、被这么瞧不起,再不应战,还算个有血性的男人吗? 她对着谢飞温柔的笑笑,“放心,我有ols的钛尺,借你就是。” 林巧巧还真没有,但既然承了谢飞这么大的情,出点圆子帮帮他,理所应当。 经过孙健这么一闹,林巧巧在医院也呆不下去了,将医药费原封不动的将钱转给谢飞,自己则独自一人打车,去了改装店。 所谓钛尺,乃是机车改装中比较常见的改装件。 有些机车甚至在出场的时候,会自带钛尺。 前文提到过什么叫做‘死亡摇摆’,钛尺的作用就是为了克制这种意外,保障骑行的安全的改装件。 说白了,钛尺就是一种阻尼装置,装在机车的龙头上,在龙头不会则摆动的时候,阻尼会减弱那种摆动,从而摆脱危险。 明明一个安全装置,也不知道孙健要耍什么坏,要用钛尺做文章。 想来也是怕谢飞出现意外,好心提醒。 僚城的改装件几乎都在那一条街上,既然点名要国际大品牌的改装件,自然要去最好的那一家店。 林巧巧想都没想就去了,压根没去搭理店里的营业员,直接去装潢最华丽的一面,淡淡道:“ohls最好的钛尺拿来,各个型号的都拿一个。” 营业员上下打量了林巧巧一眼,十分不屑,更带着一副隐隐的高傲,拿出一种贵族般的腔调。 “本店售出不退不换,还请顾客认准型号。” 林巧巧斜了他一眼,口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 “我说过我退了吗?都拿来!” 第52章 杠上了 改装店的营业员也不是个傻缺,那张黑卡当然认得。 能用那种黑卡的人非富即贵,只因那张黑卡,是信用卡中的王者,乃是1999年美国花旗银行推出的一种卡。 这种信用卡不能像其余信用卡一样接受申请,唯一的途径就是资产受到银行的认可,主动邀请客户办理。 所以当林巧巧拿出这张卡以后,那营业员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本有些鄙夷和轻浮的神态立马变得谦逊有礼,就差给林巧巧跪下了。 林巧巧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人,态度也逐渐傲慢起来。 这种傲慢并不是那种有钱人对穷人的傲慢,而是那种对谄富者的鄙视。 “去,各种型号的,都拿一个。” 林巧巧说完话,营业员还是没动,站在一旁守候着,面善带着谄媚的微笑。 她倒也见惯了这种事情,很清楚怎么一回事,随口说了句,“要一杯手磨的卡布奇诺。”便找个地方坐着了。 如此说完,那个营业员便开始招呼人了。 原本空荡荡的改装店立马跑出来五个人,三个人去收拾ohls的钛尺,另外一个立马联系僚东市最好的咖啡店,带着材料现场制作。 而他,则兢兢业业的站在林巧巧的旁边,随时伺候着。 就像清宫剧里的太监,随时随地守候在皇帝身边,卑躬屈膝,下里巴人。 营业员此时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蛮横,同刚才那个带着某些不屑眼神的比起来,倒像是脱胎换骨的两个人。 林巧巧也没去管他,拿出手机查找资料,想弄明白钛尺究竟有什么玄机。 就这样,大概等了半个小时,不仅咖啡师父磨好了卡布奇诺,营业员还贴心的点了一桌颇为精致的糕点。 这种贴心服务,连林巧巧这种见惯世面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赞美一句,‘专业!’ 她喝了口咖啡,眉头略微皱了皱,又用葱白的手指捏着一块小蛋糕,浅尝一口。 那个营业员就在她身边战战兢兢的站着,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她皱眉,心里七上八下的,满脸写满了担忧,生怕怠慢了眼前的贵客。 手磨咖啡不怎么好喝,倒是这蛋糕风味挺别致。 这让她略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也让店员的心放下。 挨个蛋糕浅尝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拿出一张银行卡,慢吞吞道:“办个会员。” 营业员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满面笑容的双手接过,点头哈腰的模样,倒像是抗日剧里小日本身边的走狗。 这种服务林巧巧可受不了,但想起来刚进门的时候,营业员瞧不起人的眼神,到让她觉得心安理得了些。 “狗眼看人低,我拿你当人,你拿我当狗,活该。” 营业员专业且极富素养的将各个价位的会员说了一遍,听得林巧巧耳朵都出茧子了。 她伸手制止,不冷不热的说着。 “就最贵的,以后我常来。” 这句话让营业员压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表情微微展露,立马接过,跑回财务室一通狂喜。 林巧巧瞧着那营业员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屑,他倒是想起了谢飞。 跟这些人比,谢飞算是穷到家了,但论起骨气,十个人加起来都没有谢飞硬。 “虽然一开始见面的时候” 想着想着,他面上不禁泛滴云霞。 却在这时候,一老一少进了门,打断了她旖旎的思绪。 那一老一少,穿的极不相称,老人一身残破衣裳,漏了几个大洞。 五月的天气,仍是一身满是污渍的棉服,仿佛从来没洗过一般。 他头发邋邋遢遢的,根根胡子像钢针一样炸开,更显得他破落万分。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酒气,还有一些泔水的气味,远远闻到一点,就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呕吐的欲望。 而那个年轻人,却如同童话故事里的贵公子一般。 脚上一双手工小牛皮鞋,鞋尖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正是意大利顶尖的鞋匠,用传承几百年的手艺做出的奢侈品。 笔挺的黑色西裤,连裤脚线都没有一分褶皱,干净且利落。 深棕色的西装,贴身却不紧绷,处处透露着内敛的张扬,一看就是顶级工匠的私人订制。 极度适配的发型,让他俊俏冷漠的脸颊多了几分犀利。 纵然知道这样的发型乃是理发师一根一根精心打磨而成,可那头发整体看去,自然的就跟天生没什么两样。 连小臂拐出的角度,都处处透着优雅。 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富家少爷,为什么会跟这个看似拾荒的老头站在一起。 那老大爷打量了店面一阵,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呦吼,还挺像个模样。” 那个贵公子般的人物,此时毕恭毕敬的,像个管家,在老大爷身边随声附和着,“都是些样子货。” 老大爷道:“样子货不样子货,好歹是进口正品。” 他扯着嗓子喊道:“有人没,来杯白开水,要个ohls的钛尺,252,短款的!” 营业员刚转身进了财务室,走出门这么一看,被老大爷那一身装扮气的抽抽。 恐怕,要不是有这个富家少爷在,那个老头连这个改装店的大门都进不来。 他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那个看似贵公子般的人物,面上立马扮出职业性的假笑。 “对不住,本店所有钛尺,都卖光了。” 一句‘卖光了’让两人大感诧异,再看那店员时不时的看向一旁享用下午茶的富家女,瞬间明白了过来。 贵公子冷眉凝视,冰冷的目光扫向林巧巧。 “可否出让一个钛尺,多少钱,我双倍!” 林巧巧不屑的笑了笑,富家公子哥她见多了,都是这副求人办事还不给好脸的夯货。 她也懒得搭理,别过头去,“就算十倍价钱,我也不愿!” 有一说一,该讲道理的时候,得讲道理。 这些东西既已被林巧巧买走,自然就属于林巧巧的,就算那个公子哥再喜欢,也强求不得。 钱,林巧巧一点不差,她差的是事。 好说好商量,上去摆个哭丧的脸,给人看。 很显然,那个公子哥显然会错了意,“二十倍!” 第53章 师、友 一句二十倍让营业员惊掉了下巴。 一个正版进口的ohls钛尺就要差不多3000圆子,十倍就是3w,二十倍就是6w。 6w圆子已经可以买一辆小汽车了,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来了一些什么神仙,这贵公子般的人物和千金大小姐,竟为了一个钛尺,挣得这么激烈。 这挣的哪里是钛尺,分明是圆子,能实现所有心愿的圆子! 谁知这句话说完,林巧巧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一抹恶心的表情。 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马欣楠和谢飞这样的朋友,她可以不端着,但对于眼前这个讨厌至极的人,不装x可不是她的性格。 她将白嫩的手放到眼前,犹如葱白的手指,若有似无得指桑骂槐。 “现在的人啊,真是有几个钱就烧的慌,你说是吗?” 那营业员看了看公子哥尴尬的神情,又瞧了瞧林巧巧,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就站在那陪着笑,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林巧巧也不难为他,自顾自的说道:“反正都不是自己的钱,花就花了,不心疼。” 她将手伸出来,营业员立马双手递上银行卡,旋即她又将银行卡递给公子哥,抬眼瞧着,一字一句道:“三十倍,拿钱走,别烦我!” “” “” “!!!!!!” 老大爷和公子哥一阵无语,营业员却被这圆子激的阵阵晕眩。 所谓有钱任性,但却不知道有钱人居然这么任性,9w圆子,就为了争一口气,壕!真他娘的壕! 公子哥也不笨,立马明白眼前的富家女会错了意,胸膛一起一伏,气喘如牛,刚想辩驳两句,就见一旁的老大爷开了口。 “姑娘啊,实不相瞒,这ohls的钛尺对我们很重要啊,全省252的估计就剩你手里这一个了,你买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个不是?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开个口也不容易,小伙子不会说话,我给你道个歉,道个歉哈。” 老大爷说的很诚恳,也很在理,林巧巧买了这么多钛尺,就是因为不知道谢飞要用的是哪种型号。 故而索性都买了,让他随便挑。 这里形形色色,各种型号的钛尺这么多,也不差老大爷这一个。 况且,她是来买东西的,又不是过来跟人怄气的,对方给了台阶,自己也得知足。 于是略微叹了口气,“好,那就送你了。” 她让营业员将那个钛尺挑了出来,带着剩下的竟直出了改装店。 门口早早停了一辆豪车,营业员将一大包东西往后备箱一放,便坐上车就走了。 公子哥呆愣愣的看着旁边的老大爷,又一次甘拜下风。 这两人正是大改师父和聂宇,他们获悉了谢飞参加‘钛尺赛’的消息,立马头疼了起来。 尤其大改师父,知道谢飞那个穷x的尿性,别说ohls了,就算小作坊产的山寨货都买不起,到时候心疼钱再买个假的,那就丢大人了。 于是打电话给聂宇,嘱托他帮忙买个。 可惜,这种小排量机车的钛尺实在少见。 无他,排量太小,都是些代步工具,谁没事飙速度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市区里骑个40公里,刚有点‘死亡摇摆’的苗头就刹车了,根本用不到钛尺出场。 所以,这种小排量机车的钛尺销售不多,进货也就少了。 聂宇在机车圈的人脉可是响当当的,一个消息发进群里,没到十分钟,各大改装厂的消息就汇总了过来。 但略微一瞧他就傻眼了,整个僚省,就一家店还有存货,且正正好好就在僚东市。 既如此,就多跑一趟,去修理铺接上大改师父,一起去把钛尺买回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晨出门没看黄历,刚进店,这钛尺就让一个富家女给包圆了,还死活不让,你说气不气人。 要不是大改师父经验老道,知道那姑娘赌了一时之气,给了个台阶,估计就算聂宇出百倍的价格,那姑娘也不会放手。 大改师父笑了笑,瞪了聂宇一眼。 “知道你小子有钱,下次好好说话,走。” 聂宇长呼了一口大气,低声道:“是,受教了。” 他们两人刚抬脚要走,营业员却急忙走过来将他们拦住,搓着手,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对不住,二位,账没结。” 聂宇和大改师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觉得好笑,“这姑娘,有点意思。” 说回林巧巧,她带了一堆钛尺,自然不能回学校。 那屁大点的地方,真带着这一堆东西,还不成了风云人物。 于是让司机将车停在学校不远处的停车场,开出一台阿斯顿马丁跑车,将这些东西尽数搬过去。 又叫了台网约车,拉着这些钛尺直奔谢飞学校。 做人嘛还是要低调,纵然有钱,跟同学们可不想拿出有钱人家的那一套,踏踏实实相处才能交到真朋友。 所以,为了照顾同学们的情绪,她决定隐藏自己顶级富豪家庭的身份。 吃穿用具,一切按照小康家庭卡齐,既不会让自己过得太过悲惨,又可以照顾同学,两全其美。 但林巧巧这种富贵人家的小姐,对钱可真没什么概念。 将这一后备箱的钛尺拉到谢飞和他舍友面前的时候,胖子和哥几个张大的嘴巴像塞了个大苹果,久久合不上。 “这他娘的得花多少圆子啊!” 胖子拄着双拐,惊悚的看着林巧巧,像是看到一个大貔貅。 林巧巧支支吾吾,半天没反应过来,编了个瞎话,搪塞过去。 “这些像老板借来的,你挑好了,我再还回去” 胖子倒也不傻,立马回道:“你把身份证押过去了?” 林巧巧这种从来没为圆子仇过的人当然不知道抵押身份证能作什么,不过她反应还算敏捷,瞬间又编个瞎话,“我把我机车抵出去了。” “哦这说得通了。” 她善意的谎言暂时打消了胖子的疑虑,随后开始为谢飞的机车加装钛尺。 但结果不尽如人意,遍地的钛尺竟没一个能装到谢飞的车上。 林巧巧这下可慌了,“这可怎么办?” 第54章 老不死的 谁能想到谢飞的机车这么特殊,在一堆ohls的正品钛尺里竟找不出一个能跟他机车匹配的。 林巧巧有些抓狂,更有些自责,想到刚才的事,出口问道:“那个谁,我问你,是不是只有252的钛尺才能配得上?” 胖子登时愣住,面带诧异的看了过来。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谢飞所需的,正是那个长度的钛尺。 “莫非真这么巧?” 想到这里,林巧巧再也按捺不住,转身就走。 她想要碰碰运气,看那公子哥和穷酸老大爷还在不在改装店里,要是在,定要将那个钛尺要回来。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就被谢飞叫住,只见他轻轻的笑着,走过来,像大哥哥一般宠溺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头还晕吗?” 林巧巧摇着头,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头顶接触到温暖宽大手掌,火急火燎的心情竟逐渐放松下来。 不仅如此,连声音也变得温柔了。 “我还有点晕。” 谢飞轻轻笑着,带着某些宠溺,又带着几分怜爱。 他清楚这些钛尺意味着什么,但林巧巧昏迷刚刚转醒,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就跑前跑后带来这么多,想来一路之上受了不少颠簸。 她这么用心,这么忙碌,都是为了自己的比赛。 自己又怎么忍心再去让他奔波? 可林巧巧心里全都是有关于钛尺的事,也没想别的,直接问道:“可你没有钛尺怎么比赛啊。” 谢飞眼睛飘向远方,古铜色的皮肤展现出十分成熟的气质。 “放心,我有办法,只不过” 他这一副淡定的样子倒是有些高深莫测,成熟的气质令人心醉。 林巧巧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由得心跳停了半拍。 他从小娇生惯养,被宠溺坏了,可自初中以后,爹妈一改往日的娇纵,对她越发严厉。 这也让她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习惯,凡事不求人,遇事自己扛。 谢飞的举动虽然平常,可在林巧巧的心里,已有六年没被人如此温柔对待,不禁好感爆棚,神思飞舞。 她两晕微红,御姐般的女神,第一次流露出小女生的神态。 不过,这种感觉持续没多久,谢飞的下一句话,便彻底打破了温存。 “不过你得借我点钱” “!!!!!!” 也就这一句话,让林巧巧突然觉得恶心,原本温柔的眼神也变得犀利,死死盯着谢飞。 脑海中那幅旖旎的画面,碎裂的连渣都不剩。 谢飞被她瞧的发毛,干笑两声,缓解气氛。 “正品牌子嘛,我肯定能弄到,就是钱紧放心,我给你打个欠条,分期还你!” 他越说越小声,小心翼翼的,生怕将林巧巧惹恼。 但她终究还是恼了,十分气愤,“滚,有也不借你!” 她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头也不回,留谢飞一人在风中凌乱。 一个ohls的钛尺倒也没多少钱,奈何胖子他们花钱大手大脚,刚月初,口袋就空了,否则,谢飞也不会表现的这么low。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大不了赊账呗。 胖子有些好奇,不知道谢飞去哪能淘换到改装件,他可是在群里打听了许多人,这种小尺寸的钛尺,几乎整个僚省都缺货。 从外地订购的话,铁定等不到比赛开始。 但对于这一点,谢飞从不质疑,因为他清楚,就算全世界都没有的东西,大改师父一定会有。 他也没跟胖子他们多做解释,独自一人跨上机车,直接向大改师父的修理铺进发。 “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那个老头” 大改师父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见不见的到他,谢飞心里也没底气。 他也是被众人弄的心里急躁,否则,大可以明天一早再去。 好在,他运气不错,大改师父仍旧躺在那张摇椅上,不住的晃悠着。地上摆了一堆空酒瓶,是些没甚牌子的高度烈酒,都是些酒精勾兑的产物。 这让谢飞愣了一阵,大改师父喝完酒没收摊,这可是头一次! 他也没多想,直接下了车,来到大改师父面前,使劲摇了两下。 “他娘的,谁啊!” 大改师父骂了一句,抬了抬眼皮,见来人是谢飞,便没搭理,又闭上眼继续睡。 这可让谢飞有些着恼,使了大力,将摇椅晃的飞起,差点给老头晃飞。 “小混蛋,你干什么?” 谢飞见他醒了,笑嘻嘻的趴在大改师父身边,像他家大孙子似的,伸出手来。 “252的钛尺,你这有。” 这一问,大改师父来了精神,都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不,他就在这等着,鱼儿便来了。 不过,大师自然要有大师的风采。 他仍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耐烦道:“没有!” 这‘没有’两个字,可给谢飞愁到了,连大改师父这都没有,别的地方更不可能有了。 不过,在别人那,谢飞是个薄面皮的主儿,在大改师父这,脸皮秒变防弹钢甲。 “大改师父,您这能耐,做一个又能如何?行行好,做一个给我呗。” 以大改师父的能耐,凭空做出一台机车都不在话下,区区钛尺又有何难。 而且,谢飞坚信,他一定能做的一模一样,甚至比真的还好。 到时候,向林巧巧借个贴牌,铁定让那个叫孙健的看不出来。 谁知,在谢飞心里胸有成竹的事,在大改师父眼里却犯了难,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又不是神仙,哪能凭空做出来一个。 这东西就跟子弹一样,762的怎么也装不进556的弹夹,那就不是磨一磨厚度的事。 大改师父两手一摊,整个一个没辙,让谢飞心里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就真的不行吗” 大改师父瞧着他沮丧的脸,心里乐开了花。 有事没事逗逗这个小孩子,也挺有趣。 他这一生孤苦伶仃,徒弟倒是不少,都是像聂宇那样对他毕恭毕敬的,也就这么个穷小子,肯跟他没大没小。 要紧时候,大改师父也不逗他了,直接拿出那个钛尺来。 “国产的没有,ohls的正品我倒有一个!” 谢飞瞧着,两眼放光,刚沉下去的心又燃烧了起来,使劲晃了晃摇椅,笑道:“你个老不死的。” 第55章 所谓钛尺 得了便宜卖乖,这不是谢飞的本色,却是他跟大改师父的相处方式。 得了便宜不给好脸,这才能让这个老头乐呵。 谢飞甚至有时候怀疑,这个大改师父是不是有点什么受虐的倾向。 也怪他不知道大改师父的本来面目,要是了解一些大改师父的过往,估计借他是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没大没小。 大改师父见谢飞高兴,自己也很开心,心想着,“乖孙子,好好比,别让人瞧不起!” 但他终究是个死傲娇,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两回事。 他将手伸了出来,两个手指头摆了个点钱的动作,意思再明显不过,亲兄弟、明算账! 谢飞一早就料到这副场景,也不惊慌,笑嘻嘻的趴在大改师父身边。 “我这经济条件,你也知道,咱们下次?” 大改师父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钢针一般的胡子将谢飞脸颊扎的生疼。 那意思,给钱留货,否则免谈。 要不咋说谢飞脸皮厚呢,他明明看出大改师父的意思,却偏偏装作没看懂。 “同意了?那我谢谢啦!” 乐呵呵的要跑,刚一挪脚,便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低头看了看,一只脚伸了出去将他绊倒,再看大改师父怒气冲冲的脸,心知想跟他耍赖皮,自己还差得远,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再次央求。 “大改师父,我的好师傅,你就给我。” 连着撒娇两次卖萌,让谢飞有些恶心。 他可不是这种性格的男人,要不是为了帮林巧巧教训孙健那个杂碎,他能这么求人? 再看大改师父的脸色,仍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这让谢飞颜面挂不住了。 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连续两次的拒绝让他心里发激,脾气自然也收不住。 “你个老灯,钛尺我今天非拿不可,钱我也肯定还你,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跑,你老胳膊老腿可追不上我!” 乖孙子嘛,就得有个乖孙子的样子,一味的撒娇可就没意思了。 前两句撒娇的话,大改师父听到耳朵里很是受用,这第三句嘛,更是一种享受。 他收了这么多桀骜不驯的徒弟,都跟聂宇一般,到最后跟自己恭恭敬敬的。 就这个穷困潦倒的小东西,表面看起来最怂,心里面却是最有种的一个。 他终于开口了,忍住笑意,瞪着十足十的眼睛,看像谢飞。 “你走一个试试!拿走你也装不上,你这车,除了我能装,其他人,白费!” 这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让谢飞刚刚嚣张的神情立马萎靡。 不过,大改师父看他老实,也不逗他,跟他说了个事,只要他能想明白就替他装上。 这件事听起来容易,但真涉及到里面的内容,要想抉择却是千难万难。 大改师父从聂宇口中得知谢飞和孙健的矛盾,连带今天中午的事一并了解。 要不,也不会火急火燎的,跟聂宇一起,将这个型号的钛尺从林巧巧手里要来。 所谓钛尺,乃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防止‘死亡摇摆’的发生,用不好,连弯都过不去,直接车毁人亡! 钛尺其实并不是用钛制作的尺子,这东西学名叫做转向阻尼器,也应用在四轮汽车上,安装位置是在前桥和转向横拉杆之间。 其作用,是对人为或外力,企图在短时间内大范围的转动龙头的行为予以阻尼。 而对正常行驶中的小范围转动方向不起作用。 高速状态下,能防止龙头摆动。 过弯时,能衰减由于路面不平整而带给车手的的震动感,增加车辆过弯时候的稳定性。 而在低速状态下不影响正常转向,也没有多余负载感,掉头过弯依旧灵活。 这是钛尺正规的作用,简而言之,就是保障行车稳定,驾驶人行车安全。 但孙健选择的ohls的钛尺,可以自行选择阻尼的大小。 这也引出了‘钛尺赛’的可怕之处,将阻尼调到最大,让机车几乎失去龙头转向作用,纯靠重心移动过弯。 盘龙岭山路,坡陡、弯急,尤其那五个连续的发卡弯,更是奇诡难测,普通车手全速过弯都很困难,更别说带着加满阻尼的钛尺了。 再加上几个起伏路面的弯道,可以说,谢飞参加‘钛尺赛’有死无生! 大改师父是这么说的,但具体是不是这么比赛,他也叫不准。 毕竟孙健那个二椅子,不一定会憋什么孬屁。 或许让谢飞加装钛尺,是为了在撞击的时候保命也未可知。 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钛尺赛’,所以大改师父要他抉择,究竟要不要比。 很明显,他认为为了赌一口气去搏命,不值得。 而谢飞听了这些话,逐渐陷入了沉思。 孙健是可恨,这口气是要出,但要不要赌上性命 只见谢飞脸上阴云满布,一阵发青,一阵发紫。 最后,他咬了咬牙,双眉几乎竖了起来,狠狠跺了跺脚。 “装上。” 三个字表明了一个态度,也表明了决心。 作为一个车手,应该一往无前,接受任何挑战。 若是一味的退缩,将来又如何能够站在世界之巅,成为万众瞩目的王者。 大改师父点了点头,心里很是满意。 他终究没有看错人,更没有错疼这小子。 这个死傲娇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谢飞的要求,给他装上了钛尺,并让他写下借条,共欠自己3000圆子。 当然,这欠条,在谢飞走了以后就被他给撕了,大改师父就是想逗逗这小子,压根就没想往回要。 他不差这点钱,就算差也不需要谢飞。 不过,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谢飞会答应。 谢飞也不含糊,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都是人,都是车手,他孙健能过的弯我能过,他孙健过不去的弯,我也能过!” 又狂妄,又可爱,却正是年轻人所需要的资本与勇气。 但大改师父心里还是担心,毕竟孙健用满阻尼的钛尺,足足跑了两年,经验的积累,不是谢飞朝夕之间能比拟的。 “小子,可别死了啊。” 第56章 要不要脸 谢飞前脚刚走,随后便走来一人。 那人身穿一身纯白的西装,带了一副黑框眼镜,头发短而干练,气质成熟优雅,充斥着一股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更有几分大学老师的优雅。 可他手里偏偏拿了一瓶酒,走路一摇一晃,又让这种斯文的气质多了些败类的感觉。 那瓶酒看不出品牌,但可以肯定,那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烈的毒药。 只因他鞠了一躬后,恭恭敬敬的像大改师父奉上了那瓶酒。 大改师父照旧抬了抬眼皮,伸了个懒腰。 但很快,他的面上就漏出了笑意,显现出这人不一般的身份。 “是你小子啊。” 那男子也是恭敬,细长而又精壮的胳膊将大改师父扶起,恭顺道:“弟子多年不见,不知师父可好?” 大改师父没着急回他,反而伸手将那瓶酒一把抢了过来,两颗开了豁的门牙使劲拧了拧,将酒瓶倒了过来,猛旋了两口。 砸砸嘴,显然意犹未尽,眼睛瞧着谢飞身影消失的地方,略微的叹了口气。 “好还是挺好的,就是有些愁。” 男子摘下墨镜,漏出跟聂宇十分相似的脸,俊俏且凌厉,气势也要比聂宇强上十倍不止。 但他的面上却没有聂宇那么稚嫩和高冷,多了些成熟与温柔。 这人正是聂明,聂宇的大哥,大改师父最得意的弟子,yaaha车队的车手,曾代表车队,征战过21年和22年的otogp赛事。 他听说聂宇在盘龙岭山路上输给了一个外卖小哥,趁着休赛期,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亲自会会这个小子。 他从聂宇口中得知,谢飞也是大改师父的弟子,压抑不住内心的期待,一下飞机便赶来,特意带了师父最爱的礼品。 聂明算是大改师父从小看到大的,既是他的启蒙老师,也是他的引路人。 这么熟的关系,就算不脱裤子,他也知道聂明要放什么屁。 什么都没瞒着,直接将谢飞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小子,一身的车手细菌。天赋比你还厉害,说不定,将来是你最大的对手。” 说着他又旋了两口,将一瓶酒喝了见底,指着自己的空瓶子给聂明看。 这妥妥的表示,自己没喝够。 但此刻的聂明,整个人都徜徉在大改师父对谢飞的评价中,浑身热血沸腾,久久不能自抑。 聂明是谁,国内公认的第一人,独孤求败,自出道以来,直至站在世界舞台前,从未输过一场。 也就是不适应国外的比赛节奏,两年比赛,没有问鼎桂冠,却也连续两年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国外媒体公认,不出三年,聂明定会成为继罗西、马奎斯之后的第三个王者。 能在这样的人面前夸奖谢飞的天赋,足可见大改师父对谢飞的认可。 也同时彻底勾起聂明的兴趣,想要在盘龙岭的山路上,会会这个未来之星。 大改师父看他怔在原地,尴尬的笑笑。 他这个徒弟,是个纯粹的痴人,脑袋里只有赛车一件事,遇到对手,哪怕只在摇篮里,也会让他废寝忘食,夜不能寐。 “这两天,就有他的比赛,你可以去看看,我口中的这个苗子是不是言过其实。” “是!” 聂明两眼放光,瞬间流露兴奋之色,仿佛已经驰骋在赛场上,同谢飞一较高下。 大改师父补充道:“这次比赛可不同以往,按我猜测,大概率是一场钛尺赛,赌命的!” 这一句出口,连聂明这样的顶级选手都不仅变了脸色。 很显然,钛尺赛的危险,超乎想象。 就算是一流的车手,也不可能做到,在钛尺阻尼调满的情况下全速过弯。 聂明三年前曾尝试过,差点给自己摔成肉酱。 虽然在苦练半年后有了成效,却也是靠着一次次摔车积累下的经验。 但大改师父的神情很耐人寻味,淡淡的,带着一股自信,更带着些许骄傲。 很显然,他对谢飞有信心,更有底气。 这让聂明明白了一件事,也会心的笑了。 能否完成钛尺赛,是谢飞从一流车手到顶尖车手的分水岭,只有完全征服了机车的重心移动,才能安然无恙的走下赛场! 这让他的心更激动了,激动到浑身颤抖。 匆匆辞别大改师父,转身回家,向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仔细问问,谢飞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秋!” 此时,谢飞打了个喷嚏,好像心电感应一样。 加装了钛尺之后,他胯下的爱车果然稳定了许多,但同时好像失去了灵魂。 具体是为什么,他说不出来,但身体得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很碍事。 毕竟是大改师父调教出来的机车,各方面已经趋近完美,加装钛尺完全是画蛇添足。 而且以谢飞的驾驶水准,也绝不会在盘龙岭的山路上,发生死亡摇摆这种危及生命的事。 “比完赛,一定要将这东西给拆下去!” 谢飞如此想着,加了六十圆子的油后,回到寝室。 他现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上一觉,等到晚上把钛尺的阻尼挑满,体会一下钛尺赛的感觉。 只是,他刚刚回到寝室,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寝室内死一般的安静,胖子等人也如丧考妣般阴着脸。 两年来,谢飞可从来没看见他们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即使胖子摔车进了医院,他们也没这么沉痛过。 “有什么事?” 谢飞问着,一脸懵逼。 室友们等接连叹息,似乎不知怎么开口,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胖子开口。 “听哥们一句劝,别再搭理那个叫孙健的,他就是个傻x!” “???” 谢飞一脑袋问号,没来由的说这个干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纳闷,胖子已经将手机怼在自己脸上。 那是一条视频,来自沈城的孙健。 视频里,孙健穿着一身正装,打着沈城胜利车队的旗号,煞有介事的向谢飞宣战。 “盘龙岭山路,午夜12点,钛尺赛,今天不见不散!” 谢飞听后当时就楞了,原地石化。 孙健这人究竟靠不靠谱,订好的周末又改成今天,还钛尺赛,这不纯让自己送命吗? “特娘的,要不要脸!” 第57章 怕他个鸟蛋 谢飞也慌了,慌的彻彻底底。 这钛尺赛他现在已经完全弄清楚他为危害性了,根本就没有保命的可能。 可以说,这是一条笔直的黄泉路,只要站上赛道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奔向死亡。 他没有必要比,更没实力去比,为今之计只有认输。 就连赌气的林巧巧也打来电话,劝谢飞千万不要应战。 但,他真的不应? 谢飞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怕个毛,干他娘的!” 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了结果,只要谢飞做了决定,就算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就这个脾气,倔强,执拗,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但总有人关心着他,即便知道谢飞的性格,也要苦心劝阻。 马欣楠从林巧巧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焦急的心再也按捺不住,飞一般的冲了出来,跨上机车一路狂飙。 在僚东师专一众师生无比惊讶的目光中,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男生宿舍,直奔谢飞寝室。 “谢飞,你混蛋!” 这一声骂,让谢飞有些懵。 但看着马欣楠哭花的脸,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马欣楠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扑在谢飞怀里,哭喊的嗓子有些沙哑。 “我知道你要强,我也知道你为了什么,但你能不能想想我?不要去比了,好不好?” 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儿,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体香,谢飞的心动摇了。 但他依旧执拗,“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马欣楠气得跺脚,哭红的双眼紧紧凝视着谢飞的双眸,带着几分哀怨,带着几分凄凉。 她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谢飞心里都清楚,也明白她想表达的一切。 两人此刻,有一股莫名的默契,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谢飞就仿佛听见了一般,入脑入心,万分真切! “真放心,我不会死,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贴的很近。 谢飞有些干渴,整个喉咙犹如灼烧般难受。 双眼死死盯着马欣楠娇嫩的双唇,仿佛只有将这充满芬芳的嘴唇吞到嘴里,才能解开喉咙的炙热。 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只是缓缓推开了她,留着胖子等室友,和寝室门外一堆吃瓜群众兀自惊愕。 马欣楠并没有哭,反而俏皮的笑了笑,似乎很是心满意足。 “那你可说好了,不许丢下我!” 谢飞脸蛋通红,犹如火一般燃烧。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说什么,可他的动作就像不受控制一样,按照他心底里的想法,用力的点点头。 这让吃瓜群众们更愣了,半天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两人好像官宣了,但似乎又没官宣,总之,他们两个本该亲上,却没亲,但感觉比亲上去更好。 胖子捂着眼睛,扔了双拐,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你俩到底官宣没,扩列cp没,给个准话!” 马欣楠红着脸,跑了出去。 谢飞嘻嘻笑着,说了一句经典台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作为一个机车手,不论什么困难都不能将他打倒。 满阻尼的钛尺又如何,九死一生又如何,他还是那句话,孙健能过去的弯道,我谢飞一样能过去。 很难想象,这个刚参加两场比赛,一开始还对机车比赛抱着抵触情绪的年轻人,现在竟以一个车手自居,并且行事作风也越来越像了。 他看了看手机,现在傍晚五点,到午夜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 去盘龙岭山路,前前后后需要花费一个小时。 剩下的四个小时对半劈,用两个小时睡一觉,另外两个小时将车改改。 他有一种直觉,这样跑山肯定不行,肯定要做一些调整。 不过,他现在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要想做什么事情,确实有些困难。 于是,什么也不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穿着衣服,虚盖着被子,倒在床上,没出半分钟,呼噜震天动地。 这情形,让胖子等人看傻了眼。 胖子等人瞧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总而言之,归到了一句话里。 “这小子,心真大!”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一阵“叮铃铃”的闹钟声,谢飞猛地坐了起来,直接跃下床。 胖子等人一直在寝室里呆着,吃着盖饭。 谢飞这个模样,将他们吓了一跳,还以为中了什么邪。 刚想叫住谢飞,却见他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盯着桌子上的盖饭,冲胖子“嘿嘿”一笑,拿着就跑! 他不仅将把盖饭抢了,还顺手拎走了他的工具箱。 “兄弟,不带这么混蛋的” 胖子欲哭无泪,换做平时肯定撒丫子追上去,可惜他现在属于残疾人士,腿脚不便,把双拐磨红了也追不上。 谢飞一面跑着,一面大口大口吞着,直奔着机车去了。 也许是命中注定,在两个小时的睡眠之中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想到了改装思路。 一个字,“拆!”把装货的箱子拆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他不善于机械,甚至从来没碰过。 但那些螺丝还是认识的,拿起扳子,三下五除二,将载货箱拆的干干净净,一点不留。 胖子等人姗姗来迟,吃饱了饭才追了出来。 谢飞这一通操作,登时让他们看花了眼,感觉云山雾罩的,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谢飞也不直说,卸完载货箱后,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胖子,那细腻的眼神,就像看着马欣楠。 这让胖子很难为情,肉嘟嘟的大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红霞。 他向后退了退,想要逃跑,却被谢飞一把拽住,阴笑着,将脸凑到胖子的耳边。 “你那套护具,借我用用。” “你要我护具干嘛?哦,对对对,你怕死,该借,该借!” 谢飞摇摇头,“我可知道你那小气劲,我要你那套碳纤维上带合金的护具,就你一次没穿过的那个。” 胖子欲哭无泪,那套护具可是他压箱底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舍不得。 谢飞瞧着他,忽然笑了出来,“行啦,有那东西,我还怕孙健个鸟蛋!” 第58章 玩战术 说说孙健,这些刷新三观的事情可不是他一时之气,而是精心谋划的产物。 这些,都出自于他对人性的基本判断。 或许,早年混迹社会的经历让他善于观察人性。 也因此,让他这个机车手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如果换一种人生,考个编,将这些对人性的预判玩的飞起,将这些能耐用在正地方上,说不定又是蜀黍里面审讯的一把好手。 跑题了,说归正传。 要做到这个结果,前后筹谋可一点一滴都马虎不得。 首先要做的就是看人,看这个人有没有种,看这个人能不能接受挑战。 不能你把挑战跑出去了,给这个人吓跑了,那还比个什么。 毕竟谢飞并不是一个机车手,只是一个送外卖的小哥,有关于什么车手尊严啊,本地人不能输之类的理由,对他来说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然而,从他被迫接受聂宇和周雷两人的挑战来看,从他前前后后经历过的事情来看,这个人还算有些担当。 就算他对胜负不在乎,那对别的事也在乎的多。 譬如,他曾听闻,谢飞那近乎变态的自尊。 机车手的尊严就是比赛,而一个穷困潦倒去送外卖的学生呢? 答案呼之欲出,孙健几乎想都没想就断定,谢飞在乎的是他穷人的自尊。 要说起穷人的自尊,这话可就长了。 (这里没有什么嫌贫爱富的意思,一切都只针对小说里的人物而言。) 外地的读者可能对东北的地域文化不太了解,本地的读者或许谙熟此道。 在东北这个地界,不论贫富、不论阶级,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两方面——‘牌面’、‘面子’。 哪怕没有牌面,最起码的面子也得给足。 有点钱的讲究牌面,没钱的讲究个面子,如果两个都不给,那就会被人认定,你瞧不起我。 可别小看‘瞧不起我’这四个字,在我们这,这可是天大的罪过,没有什么比这个再严重的。 举个例子,比如你跟朋友吃烤肉,喝点小酒,吹吹小牛x,吹到兴头上的时候,非有个傻缺公然反驳你,质疑你。 这就很是不给面子了,其严重程度堪比刨了对方祖坟。 大抵有两种结果,要么费尽心思,用自己多年练就的口活将你说服,要么,呵呵,什么也别说了,掀桌子,撸袖子,直接开干。 想明白这一点,孙健的计划就有了雏形了。 他向谢飞下挑战书,先看看他的反应。 如他所料的一样,谢飞拒绝了,拒绝的很干脆。 所以,他蹲在盘龙岭的山路上,一来熟悉山路,二来在这里对谢飞进行挑衅。 令他出乎预料的是,当他要挑衅谢飞的时候,林巧巧竟也出现在了盘龙岭的山路上。 对于血气方刚的男孩子,还有什么是比挑衅他身边的女孩子更让人气愤的。 所以孙健几乎没怎么想,直接向林巧巧下手。 也亏他车技惊人,提前将事故的各种结果在脑海中预想了一遍,将林巧巧撞出车祸,不重也不轻,正好踩在谢飞的底线。 既算是挑衅也算是立威,有这一点,便能在谢飞的心中埋下复仇的火苗,这算是第一个钩子。 为了将这个火苗扩大、燃烧,他还需要一个传话筒。 而这个人,周雷最为合适。 这个沈城胜利队的老大,既知自己是个什么尿性,也跟谢飞交好。 加之自己和周雷两人不和已久,就算周雷不添油加醋,他口中的自己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从而站在谢飞的角度,劝他不要参加比赛。 事实上周雷也是如此做的,用‘不地道’三个字评价,算是给谢飞留足了想象空间。 孙健完全不怕他知难而退,反而巴不得劝他不要比赛的人再多点,再激烈一点。 他看透了这个年龄段小男生的想法,越是激他,越想反抗。 而他身边的朋友一定会因为担心而劝阻,至此第二个钩子也埋下了。 第三个钩子嘛,就是谢飞身为穷人的神经。 这点别人体会不到,孙健可是深有感触。 他只需顺口一提,将进口正品的ohls钛尺说出来,在附带一些不屑的表情,谢飞还能受得了? 有这三个钩子,就算全世界来劝他也不管用了。 最后一步,就是确保自己的胜利。 这是个问题却也不是个问题,至少孙健觉得,这一点是所有计划中最容易的。 钛尺赛难是难,却并非不可挑战。 都说熟能生巧,就算再傻缺的人,练个十年八年也绝对能将这技巧练熟。 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在于生疏到熟练的时间,天分越高,时间越短,反之则越长。 孙健可不敢不轻敌,他看过谢飞的比赛视频,很清楚他是个一等一的天才。 旁人或许用几个月才能熟练掌握的技巧,换做谢飞或许几天就能完成。 要在摇篮里将对手扼杀,出手必须要快,必须要狠,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所以他出尔反尔,将比赛时间定在了当天晚上。 料定,就算谢飞天纵奇才,也绝不可能在几个小时的时间之内掌握钛尺赛的精髓。 做了这些,他自信,胜利的天平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谢飞除了败就只有死。 他到底会不会死,那就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了,他没有阻止别人送死的义务。 此刻,他正坐在奶茶店里,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分外得意。 他已经开始打算,战胜了谢飞之后,如何接管胜利队老大的位置,如何将胜利队打造成符合自己的,僚省第一的车队。 一杯奶茶喝完,两个小弟走了过来。 “健哥,咱们人手不够,封闭不了山路啊。” 另一个说道:“是啊,不封闭山路,出了意外怎么办,尤其钛尺赛……” 孙健甩了甩头发,妩媚且妖娆。 要不是他生的尖嘴猴腮,那魅惑的眼神放在gay圈绝对是秒杀级别的存在。 “谁说要封闭道路,你们两个只要在终点处,将我胜利的身姿完美录好就行了,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孙健冷笑着,“怕万一?谁万一?我??!” 三连问,直接给对方问蒙了,看着孙健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不敢再出声询问。 “出事也不可能我出事,你们可不能对对手仁慈,走,上山!!” 第59章 口舌之利 孙健胯下的那辆机车,来自国产着名品牌,钱江,英文qjoto。 在这里,必须着重提一下,qj品牌,在众多摩友心目中,那可是国产独一份。 尤其是旗下赛600车型,更是常年霸榜。 虽然跟大贸车型相比,赛600在品控上的质疑声不断,但仍旧是同价位里,性价比最高的四缸车。 而且,小毛病嘛,就算是合资神车gsx250都有,赛600这点毛病也不算什么,毕竟大的毛病没怎么出现过不是。 而且,四缸车的声浪,那可悦耳的堪比音乐。 更何况,其动力十分够用,市区内代步不烤腿,高速上行驶不拉跨,可玩性也高。 最最重要的是,赛600的颜值,堪比杜卡迪。 比某枭纯粹套了个壳子相比,还算有自己的风格,妥妥的国产神车。 在笔者心目中,赛600可以算得上国产四缸机车之光,其地位不亚于奶茶界的蜜雪冰城,汽车界的五菱宏光。 沈城的车手,大多骑这款车,表达了对国产机车的支持。 孙健三人来到盘龙岭山路的,翻开手机一看,11点40,不算早也不算晚,剩点时间正好够他制定战略。 要说万一,万一谢飞天资太高,在钛尺赛的初期就掌握了精髓,他还有最后一手,同归于尽。 所以,今天,他穿了一身绝牛x的骑行服,带气囊的。 而且,他并不打算好好的比赛。 与其一骑绝尘赢下比赛,肯定没有戏耍对方来得有趣。 要把谢飞当成假山上的猴,给个甜枣,打两巴掌,将戏耍与羞辱发挥到极致。 为此,他还特意准备两个蓝牙耳机。 说回谢飞,他此刻正在骑车来的路上。 半夜无人,为了能适应赛道,提前将阻尼拉满,刚拧油门没两步,差点摔车。 巨大的阻力几乎锁死龙头,还如何转弯? “这他娘的怎么比?!” 谢飞发愁,心里也苦。 但想到孙健那副出尔反尔的嘴脸,想到他巧舌如簧的狡辩,一股火气又在心底升起,今天一定要让他知道,僚东市的车手不好惹! 就这么磕磕绊绊,一路上了盘龙岭。 谢飞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胳膊练一练,要是有两个麒麟臂,还怕这区区钛尺不成? 但说什么都晚了,当他来到的一瞬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退路可言。 盘龙岭上,这条无比熟悉的山路将变成一个巨大的恶魔,每一处弯道将变成恶魔的血盆大口,将自己一口吞噬。 但晚间的风却很和煦,一改往日的刺骨与凌厉,带着几分温柔,也带着几分舒爽。 “春天到了!” 谢飞有感而发,紧绷的心绪带来几分舒缓。 今天晚上的人并不多,几乎没有什么粉丝和大v。 一来孙健比赛时间更改的仓促,二来是工作日,更多的机车爱好者们还需要上班。 沈城的胜利车队来了周雷,孙健和另外两人。 周雷选择中立,既不帮本家,也不帮谢飞。 说实话,他来的有些尴尬,但又架不住心中好奇。 作为一个纯粹的机车手,他实在想看看谢飞在钛尺赛中能表现出什么样子。 是摔车身死,还是赢得比赛 按照常理判断,孙健用他精于算计的头脑将胜利的天平完全拉到了自己这边。 他实力很强,赛的又是他苦练的技巧,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但谢飞是个能用常理判断的人吗?那神乎其技的过弯技巧,脑袋没进过二斤白酒,是练不出来的。 主场这面也就谢飞和他寝室的几个人,胖子等五个忙着跟沈城胜利队那两个人打嘴仗。 五个人口吐莲花,口技卓越,差点用吐沫星子将那两个小趴菜给淹了。 双拳难敌四手,这两人也识趣,立马带着高速摄像机来到终点处,抓拍孙健胜利的瞬间。 而山顶上,有两个人,就在周雷曾经站过的地方。 从这里向下俯瞰,可将整个盘龙岭的山路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这两人分别是聂明和聂宇两兄弟。 尤其聂明,他要做一个旁观者,总览全局,用世界级车手的眼光去丈量谢飞的天赋。 各就各位,孙健上前摘下头盔,向谢飞行了一个绅士礼。 “咱们开始?” 胖子瞧他这种彬彬有礼的模样,就想给他一拳,没旁的理由,就俩字,欠揍! 孙健很通透的看出了他的想法,故意往谢飞的机车上瞧了一眼,阴阳怪气道:“呦!ohls的正牌,可惜啊,这么好的零件,这么破的车。” 谢飞的自尊被刺痛,咬着牙,心绪开始不宁。 很显然,这也是孙健计划中的一环,用垃圾话搞对手的心态,让谢飞提前失去专注力。 但这话刚刚落地,他的现世报就来了。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一辆纯白色的阿斯顿马丁跃上山头,自里面出来两个美女,光鲜亮丽,青春逼人。 正是马欣楠和林巧巧。 胖子等人都看呆了,愣了足足十秒。 他们知道林巧巧很壕,却没想到能这么壕。 林巧巧也不废话,踩着高跟径直来到孙健面前。 她本就长得不矮,加上高跟鞋,足足比孙健高了半个脑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俯瞰着。 再瞧瞧谢飞的脸色,愤怒的像个小鸟,极其心领神会的说了一句,“这破车,我购置税能买四台了。” 孙健暗自记恨,面上却仍旧不改色,淡然回道:“现在的老板就是壕,给鸡穿金戴银的,还以为是凤凰呢。” 这一句,直接戳到林巧巧心里,这也是她不愿露富的原因之一。 正正经经的富家女总被一些仇富之人当做小姐,任谁也受不了。 一旁的马欣楠看不过眼,掐腰骂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孙健仍旧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跨上机车,一句话却飘了过来。 “不仅给鸡穿金戴银,还配个丫鬟,可笑,可笑。” 比赛还没开始,火药味十足。 他当然没必要刺激这两个美女,所有目的,只为了刺激谢飞的神经。 很显然,他的计划已经得逞,谢飞此刻怒火中烧,连手都开始颤抖。 第60章 死亡如风 决定比赛胜负的条件有很多,实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除去某些偶然因素之外,心态的好坏也决定着胜负的走向。 这很容易理解,比如你考试的时候有人在你旁边放某岛国的动作电影,除非如寺庙里佛法高深的和尚般,否则还哪能保持的了专注力,又怎么可能考出理想的分数。 孙健的目的就是如此,为了搞崩谢飞的心态,为了让愤怒影响他的判断力、专注力,故意出言挑衅。 他十分得意的看着谢飞,看着他因为愤怒不由自主颤抖的双手,心里那块石头彻底落下。 “这一场,我赢了!” 他冲谢飞笑笑,坐在机车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很绅士的行了一礼,“都是些玩笑话,莫要生气,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赔罪,赔罪!” 谢飞现在恨不得跳下来揍他一顿,可孙健将自己的情绪拿捏的太好,就在动手的边缘反复横跳,让自己活生生的受这股窝囊气。 孙健在身上摸索一阵,丢给谢飞一对蓝牙耳机,面容忽然变得和善,用一种朋友之间关切的口吻说道:“带着他,咱们比赛,不是斗命,要是哪里不适应,随时暂停,到时候再行比过。” 这句话倒是让人大出意外,前面做了那么多恶事,怎么临到比赛,却改变态度。 转念一想,再看孙健那抹似笑非笑的面容,就连一个傻缺也能猜到,这里面一定有诈。 可谢飞明明知道他要耍什么奸计,却又不能明摆着拒绝,毕竟这是对方的好意。 如此一来,他又吃了个哑巴亏。 周雷看双方火药味十足,看了看时间,站在两人中间,伸手将两人机车上的钛尺阻尼调满。 “时间不早,要么开比?” 两人同时点头,周雷高举手臂,随着三声倒数,手臂落下,机车飞驰而出。 愤怒果然是种毒药,谢飞拧满了油门,离合弹出,机车翘头而起,卷起一地的尘烟。 孙健不怀好意的瞧着他,故意慢了半拍,等了将近一秒的时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紧随其后。 这也是他的计划,他要清楚的看着,接连挫败僚省两大机车高手的外卖小哥,到底如何摔车的。 他骑得稳健,迅捷,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半点的犹疑,展现出来的气场好似令空气冷了几度。 两人对比,高下立判,率先冲出的谢飞就像是待宰的猎物,等待着孙健这个猎人的狙击。 盘龙岭山路上,自诩高手的机车手不少,就连马欣楠这样的外行都看出谢飞败局注定,更何况其他人? 林巧巧更是被吓的哆嗦,手心里的汗就没消过。 看着两台机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转身走向那台阿斯顿马丁。 点火启动,随着双涡轮增压,40t的发动机迸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山路上又多了一道白色的倩影。 谢飞因为心中的愤怒失了判断力,一时之间忘记了龙头上满阻尼的钛尺,将转速拉高到了极限,一骑绝尘的身影飞扬跋扈,眨眼间便将孙健甩的老远。 孙健在后面瞧着他,心里笑的阴冷。 毕竟是少年人,心性不稳,受不了刺激,这般极限的速度,哪还能转弯? “第一个弯,摔车!” 他几乎发出了胜利的宣言,仿佛已经看到谢飞摔成肉酱的身体。 就连站在山顶上的聂明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兀自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山路上,剧烈的刹车声如同死前最后的嘶吼,谢飞踩捏死了前刹,企图减低机车的速度。 瞬间,档位降的几乎脱档,很显然,仅仅依靠刹车并不能达到效果,谢飞已经开始使用牵引力制动。 与此同时,激烈的刹车让后轮抱死,在没有abs的情况下,整个机车失去了控制,像一块巨大的铁球,直冲着防护栏撞去。 “转!快转!!” 这一刻,死亡是如此的临近。 他一面捏死了刹车,一面摆动着车把。 满阻尼的钛尺,如同铁锁,将车头牢牢锁住,即便使出吃奶的劲,也仅仅转了不到二十度。 至此,谢飞不得不孤注一掷,在盘龙岭山路的第一道弯,在所剩不多的空间中搏命! 孙健在后面看着,瞳孔如同地震般缩了缩,心房更是剧颤。 “怎么会这样!” 连在山上聂宇都不禁拍手大赞,立马拉回聂明,“大哥,你快看!” 聂明转头,但见得,在距离防护栏不到半米的地方,谢飞完全舍弃了走线,将机车摆正的瞬间重新做出动作。 那动作快的惊人,肉眼几乎看不清楚。 但身为世界级车手的聂明,靠着经验,在脑海中将他全部细节补全。 仅在不到三十公分的极限距离,谢飞与死亡并列。 表面上看,他已经摔车了,机车几乎失去平衡。 由于拆卸掉载货箱的缘故,机车的倾角极低,几乎被放平,看起来就如同摔车一样。 要不是那辆破旧的机车依旧跟护栏保持着平行,任谁也不会相信,它仍在正常行驶。 而谢飞,一只脚踩在脚踏上,另一只脚却踏在了车座,整个人像拔河一般拉扯着机车,用自身的重力与机车抗衡。 而他的后背已经擦到了防护栏,钛合金的防护服与金属护栏摩擦出耀眼的光亮,火花四溅,仿佛冬日里绽放的烟火。 而谢飞,就如同一个馅饼,被夹在机车与防护栏之间。 一整个弯道被划分成无数小份,每一个小份的失误都足以让他成为真正的肉馅。 但他就靠着这样匪夷所思的动作,一点一点征服着这条弯道。 然而,就在即将出弯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 机车的前轮好似磕到了碎石,将原本的平衡打破,在强大离心力的作用下,机车又开始向护栏贴近。 经过重刹,机车速度已然大不如前,但粗略估计,也足足有六十公里的速度。 这样的速度,别说是人体,就算是块实心的钢铁,也绝对会碰个凹陷。 可谢飞又岂能服输?! 但见他右脚踩着车座,腾出左腿,一个猛踹,只听‘’的一声,机车回正,重新驶入山路! 第61章 最优走线 这一系列的动作堪比杂技,仅仅不到两秒的时间,谢飞凭着身体本能的反应,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可能只有老天知道,他这犹如艺术品般的驾驶天赋是从何处得来。 聂明扶着头,喜极而泣,浑身每一寸肌肉都渴望着战斗。 “难怪是大改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聂宇更是自愧不如,易地而处,在那种情况下,就算给他百次、千次的机会尝试,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谢飞,就靠着这样才华横溢的临场反应,生生搏杀出一条生路,如此相比,倒显得聂宇的天赋微不足道了。 刚过弯道,谢飞惊魂未定,已不敢再想。 死神刚和自己擦肩而过,那种心胆俱裂的绝望,乃是他这一生未曾有过的体会。 好在有惊无险,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炙热,感受着吹拂汗水的烈风,他将机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100、90、80 他的愤怒与他的凌厉在第一个弯道之后荡然无存,甚至,连一丝跟对手搏杀的心也化为乌有。 第二个弯道开始,谢飞抛弃了所有的走线。 在降低速度的同时,入弯的时候竭力贴近内侧,这样即使转向不足,控制得当的话,机车至多会贴着外侧弯道出去,尽量避免了车祸。 只是这样的比赛已不伦不类了。 孙健在谢飞身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结合自己初次感受钛尺赛的经历,已经瞧出谢飞的想法。 “看来是不敢再比了啊,这就没意思了。” 他敲了敲耳机,把心里酝酿好的话说了出来。 “小子,怂了?要不现在停下比赛,发个视频,说你输了,咱们这局就算完了。” 伴随着‘滋滋啦啦’的杂音,谢飞收到了他的语音,心中火气又起。 “谁认输?!” 孙健一面观察着他机车的姿态,一面出言挑衅。 “不认输你这么慢?买菜吗?就你这样的小屁孩,作业写完了吗?以后趁早离开这条山路。” 谢飞明知道他在搞自己心态,可那些话句句扎心,想不理都不成。 于是,他拧了拧油门,速度起来一点。 孙健继续挑衅道:“呦,加速了啊,证明自己?我劝你趁早放弃,有菜又爱玩,像你这样的穷x,还不如趁早找个班上。人得有自知之明,要我是你啊,早就进厂打螺丝了。” “你!!!” 谢飞气急,一时晃神,面前的缓弯,竟没转过来,差点又撞了上去。 如此这般,跌跌撞撞了几次,孙健每叫嚣一次,他就提速一点,十几句过后,车速又提升到了百公里左右。 至此,他好像发现,自己已经克服了这种模式。 “原来这就是窍门!” 他尝试着靠近外侧弯道,用更快的速度过弯。 两三个弯过后,似乎已经有所适应,而且感觉,与以往用龙头牵引过弯的方式相比,这样纯粹依靠重心移动的过弯方式,更加的迅速。 谢飞的改变,让站在山顶的聂明聂宇两兄弟,眼前大亮。 聂明笑着,笑的有些无地自容,毕竟在第一个弯道的时候,他看走了眼。 同时这抹笑容里又带着些期待,恐怕谢飞的天赋,连他这个世界级的顶尖车手也丈量不了。 聂明指着山路上的正在激斗的谢飞,“你好好看看,这人将来是你最大的对手!” 聂宇听得心绪涌动,同时有些自惭形秽。 “我还有资格当他的对手吗?” 聂明拍着眼前这个失落男人的肩膀,替他点了一支烟,意味深长道:“你们俩的天赋是我平生仅见,别对自己失去信心。好好看,现在才是决胜负的时候。” 谢飞掌握了钛尺赛的技巧,那辆残破的机车又逐渐变得凌厉。 随之而来,气场也变得强大。 这让跟在他身后的孙健意识到了不妙。 要说对此刻谢飞的了解,谁也不及他这个对手。 单从那辆残破机车的姿态来看,谢飞便已经脱胎换骨,有了些高手的影子。 他又说了几句狠话,想要继续搞谢飞心态。 可谢飞此刻已经完全徜徉在了钛尺赛的激斗中,精神力集中的吓人,区区几句狠话哪还能动摇得了他。 孙健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胯下的机车。 精心改装的赛600在马力上虽不如周雷那辆杜卡迪暴力,但跟谢飞那辆残破的机车相比,仍旧游刃有余。 毕竟这是辆四缸的机车,动力很足,输出也给力。 这是客观上的差距,任凭再高明的技术,也代替不了排量上的大小。 而且,谢飞在钛尺赛上的驾驶技术,仅仅算是入门,论过弯的绝对速度,只要自己动起了真格,超过他简直轻而易举。 就算弯道比不过,直线加速谢飞也绝不是对手。 毕竟临近终点,有一条笔直的长路,只要在那里爆发马力,谢飞还怎有赢的可能? “就算你掌握了钛尺赛的要领,胜利者还是我!” 孙健这般想着,越发的狂妄起来。 他拧了拧油门,机车的前大灯通过后视镜照在谢飞的脸上,光亮耀目,展现出的压迫力,再一次打乱了谢飞的精神。 谢飞的耳边,也逐渐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眼角余光向侧轻瞥,孙健的赛600竟同自己并驾齐驱! 也就在两台机车并列的一瞬,孙健减了速,又跟在了后面。 很显然,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他在证明自己,要超过谢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跟在自己后面,纯粹为了戏耍。 为此,谢飞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将机车骑的更快,才能摆脱这难缠的对手。 随着精神力的再一次集中,谢飞仿佛到达了一种境界。 在这个境界中,世界万物皆已化成飞灰,整个世界中,只有他胯下这辆机车,还有眼前的山路。 山路之上,逐渐浮现出众多的线条,各种各样,有远有近。 他要在这些线条之中,选择出最优,以到达最快速的速度。 世界出奇安静,连擦过头盔呼啸的风声都没有了。 忽然,眼前的那些线条发生了变化,在诸多线条之中,出现了一道金黄色的,正是那条最优走线! 第62章 要命 谢飞在钛尺赛的中期,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自现在开始,他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在有节奏的律动,在这种律动之下,人体与机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胯下那辆残破的机车,再也不是他需要征服的对手,而是一个伙伴,同他在盘龙岭的山路上并肩战斗。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演奏者,跟手中的乐器一起,用音乐去征服这世界上每一个听众! 也因此,他的速度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如同一柄锐利的匕首,划破巨兽在弯道上留下的每一个爪牙! 这点滴的进步全都被孙健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仔细瞧去,谢飞的机车,连在出弯时略微的晃动都没有了。 不禁在心里发问,“难道他完全掌握了钛尺赛的技巧?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天分的高低决定着某种技能从生疏练就到熟练的时间长短。 也难怪孙健不愿接受,毕竟谁也想不到,谢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掌握这项技巧,更不愿承认,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掌握钛尺赛的技巧就是个死循环,跟骑自行车一样,转弯时,越是怕摔,车头越不敢偏,而越是这样,越容易摔倒。 而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自行车最多会摔疼,而机车手则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怕死是人的天性,谁也克服不了死亡的恐惧。 别说孙健、就连聂明、聂宇这样纯粹的机车手,也不会为了练车而寻死。 而要练就钛尺赛的技巧,怕死是万万练不成的,只有突破常规,自寻死路,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此刻,孙健才会发出这样的慨叹,“他这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谢飞脑子的确有点问题,否则也不会在生活的压力下练就这一身的车技,更不会在诸多的挑衅下,义无反顾的接受这种自寻死路的比赛。 孙健为了确保胜利,准备动真格的。 他大拧油门,要赶在u型弯之前,将谢飞吞掉!! 退档、补油,须臾之间,转速拉高到一万两千左右。 看着指针向红色区域渐渐靠拢,胯下的赛600爆发出磅礴的动力。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充斥着这个寂静的山路。 “小子,咱们比比速度!” 一瞬之间,孙健整个人变得无比锐利,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机车已经贴近谢飞。 他性格阴险,做人也下贱,但仅靠着这些,可坐不上沈城胜利队二把手的交椅。 在高手如林的沈城,没有过硬的机车技术,又怎能傲立群雄? 但。 可是,即便他用出了全力,仍旧被谢飞在弯道上越甩越远。 这让他彻底懵了,“难道我已经追不上他了吗?” 连续的u型弯开始,一个弯道差不多拉开5米的距离,那四个弯道之后 孙健已不敢再往下想,25米的距离,就算他胯下赛600的马力再大,也是追不回的差距。 他得想个办法,将这些距离挽救回来。 因为他做的事太过分了,将自己的退路全部堵死,如果输掉这场比赛,别说在胜利队中保持二把交椅的位置,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 想到自己平时对队员呼来喝去的身影,地位不保的他一定会被人欺负的很惨! “呵呵,我一定不能输!” u型弯马上就过了,谢飞也消失在孙健的视野之中。 换做旁人,可能早就放弃了,但孙健却没有,因为他还有后手! “可以来了。”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不知说给谁,可语气之中所包含的淡定,跟此刻万分激烈的比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飞此刻已经将全部的精神集中在山路之上,别说孙健就说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就算是高声叫骂,也引不来他任何的关注。 就在两人比赛进行的无比激烈的时候,忽有一辆来自沈城的卡车,从盘龙岭山路的尽头,向上方行驶。 这辆车来的毫无理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宽大的车身占据着山路,让本就狭窄的道路变得更加拥挤。 所剩空间,正正好好能容纳一辆小汽车。 这是孙健的杀手锏,也是他为了保证胜利,所剩不多的保险之一。 他提前使了圆子,随便找一辆卡车,在山路下方守着,等着自己的语音,上山跑一趟。 狭窄的山路、所剩不多的空间、极速飞驰的机车、几乎不可移动的满阻尼钛尺 只要两人在山路之中相逢,只要谢飞稍稍慌乱,就算那辆卡车要不了他性命,他自己也会因为无法操作,撞到护栏。 即使他命大,侥幸躲过这辆卡车,那也势必会浪费时间,自己正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他追上,在剩下的直线将他反超。 “小子,可不是我故意要你命啊!” 孙健也是个疯子,可他疯的并不彻底,他跟谢飞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没必要让谢飞送命。 他要做的只是赢下比赛,哪怕不择手段。 当然,一切手段都行不通的话,那只能让对方去死了。 不过,真要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辆卡车司机也得跟着倒霉。 毕竟为了区区几个圆子,葬送了自己的工作,今后的生活可没有保障了。 站在山顶的聂明和聂宇两兄弟正看的清楚,两人心里同时捏了一把汗。 他们很清楚,对向来的那辆卡车,比谢飞参加钛尺赛过的第一个弯还要危险。 聂宇急道:“打电话,告诉谢飞对向来车了!” 他刚掏出手机,被聂明制止。 “你觉得他还有余力吗?” 他眼睛死死盯着正在山路上飞驰的谢飞,那辆残破的机车没有分毫多余的动作。 整个机车就像谢飞的手脚一样,被他操控的游刃有余,甚至会给人一种幻觉,没有装上钛尺的幻觉。 这样的状态下,谢飞是听不到说话的,就算现在落下个雷,也听不到。 况且,这么激烈的比赛中,让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多少有点找死的嫌疑。 聂明双眼紧盯着,看这那辆越来越近的卡车,咬紧了牙关。 “一切,都要看他自己,孙健不是想赢得胜利,他是想要谢飞的命!” 第63章 旗开得胜 全神贯注飞驰在盘龙岭山路上的谢飞根本没有意识到前方会有对向车辆。 且卡车来的那么快,又占据了大半车道。 很明显,司机也没预料到谢飞的存在,更想不到,这样残破的机车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此刻,别说谢飞驾驶机车的速度超过了一百公里,就算是个普普通通的电动车,在这么狭窄的山路,司机也绝对躲不过。 卡车得多沉啊,就算是个空车,自重也在10吨以上。 这么沉的车辆,惯性早已超过想象,别说刹车了,就是方向盘打的稍微急些,也妥妥的翻车。 司机瞬间被吓的一身冷汗,右手紧忙着摁喇叭,同时将刹车踩死,尽可能的将方向盘打向另一侧。 这一声声长短交替的喇叭声,在整个盘龙岭的山路上回响,更令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巧巧正在驾驶着她的阿斯顿马丁,作为第三人,飞驰在这条寂静的山路上。 她每过一个弯,心里就紧张一分。 她不求别的,只求谢飞平安无事的从这场不可能胜利的竞赛中折返。 她的车技自然没有谢飞和孙健纯熟,两人的机车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只能一面默默地祈祷,一面带着脚下纯粹的动力,疯狂的输出。 “谢飞,一定不要出事!” 但前方那一声声长短急促的喇叭声,似乎昭示着厄运的降临。 林巧巧也在瞬间,呆愣了下来,整颗心,突然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爱好机械的她很清楚,这样的喇叭声来自于什么车辆。 直到现在她才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封闭道路!!” 这也都是孙健的计策,比赛前,用丰富无比的垃圾话,挑战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让他们忽略这个事情。 对于正在比赛的车手来说,在高速行进的道路上,碰上对向车辆所带来的结果是毁灭性的。 这也是为什么,无数练车的短视频中,无一例外都是在封闭道路中拍摄。 而谢飞,这个还未摸清钛尺赛方法的车手,在比赛的途中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其结果可以想象。 林巧巧已经不敢再开下去了,生怕在弯道某处看到谢飞血肉模糊的身体。 但她还是咬着牙,拼着命,开着那台汽车,一个弯道一个弯道的走过。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只要谢飞一息尚存,就算赌上她所有的积蓄,也要用国内最好的医疗设施保障他的生命。 就在驶过弯道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辆大卡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卡车不远处,倒着一辆机车,驾驶人倒在机车旁边,生死不知 林巧巧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管不顾,将油门踩死。 她泪水已经湿了眼眶,虽然看的不够真切,却似乎已经看到谢飞那浑身是血的模样。 可等她靠近的时候,泪水突然止住,竟是一脸的茫然。 倒在地上的并不是谢飞的那辆残破的机车,而是一款类似杜卡迪,红色的车。 见到这些,林巧巧的心彻底的放下了,出事的正是孙健的赛600。 机车的前轮被强大的冲击力撞歪了,车身上的零件碎了一地,前照灯有一部分的碎片,嵌在了卡车的车头里。 但孙健好歹穿了那一身带气囊的防护服,大体上看去并没有什么事。 他略微动了动胳膊,钻心的疼痛袭来,登时眼前漆黑一片,差点晕了过去,这可给一旁的卡车司机吓得不轻,赶紧问道:“你有没有事?” 孙健摆摆手,很是遗憾的瞧了瞧盘龙岭的余下的山路。 “我彻底输了!” 夏虫不可语于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此刻的他就是那只夏虫,那只燕雀,根本看不出谢飞的天赋。 “深不见底啊!” 孙健感慨着,面上写满了失望和落寞。 或许还有一些不甘,但在这么多有利条件的加持下,在诸多手段的挑战下,谢飞依旧能够堂堂正正的赢得比赛,心中纵有点滴不甘也化为泡沫。 回忆方才那一瞬,仍旧让他整个人汗毛倒立。 那是他不从见过的,更无法想象的过弯技巧。 谢飞单纯依靠着重心移动,在所剩不多的空间之中,做着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的头就擦着卡车边缘,冒着火光,反向错过了卡车,又用第一个弯道的过弯方式,一脚踹向护栏 整个机车在一瞬间剧烈摆动,却在满阻尼钛尺的作用西,迅速回正! “可能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孙健喃喃自语,再次看向余下的山路,流下惭愧的泪水。 卡车司机打了120,正要拨通电话报给交警处理事故,却被孙健拦了下来。 他是个爷们,虽然阴险狡诈,虽然手段卑劣,但作为爷们的底线还有一些。 这么一档子事,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何苦连累卡车司机。 他淡淡的笑着,原本有些阴鸷的脸渐渐浮现坦然的神色。 “算了,这点伤不算什么,我自己去医院就好了。” 林巧巧见他现在这副样子,突然恨不起他来,很大方的让他上车。 但孙健哪还有脸,十分落寞的,捡起地上的破碎的零件,用仅剩的左手扶起机车,一瘸一拐,推向终点。 “我是个卑鄙的人不假,但请放心,我会把今天的比赛结果公布出去,还请信我。” 林巧巧听着他的话,心里好受了许多,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奋之情,眼睛也瞧向余下的山路,渐渐浮现出了谢飞的身影。 这一胜,谢飞当之无愧! 山上的聂明将比赛瞧的十分清楚,整个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论及实力,谢飞要胜过他简直天方夜谭,但论及天赋,或许用不了半年的时间,在这条盘龙岭的山路上,除了大改师傅之外,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现在,聂明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赢他。 “看来我得多准备准备。” 他心里如此想着,骑着一辆雅马哈r3,如风般激飞而出。 聂宇看着他大哥的身影,激动的心情久久不平,他明白,谢飞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大哥争胜之意! 第64章 比赛后 这场比赛,谢飞胜了,胜的彻彻底底,但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仿若一个局外人,客观的看待着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事。 也或许,全身心的投入比赛,让他习惯了冷静,才会将激动的情感,隐藏在皮囊之下。 不论是什么原因,他现在就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匕首,犀利而果决,胯下的机车亦像是一台杀戮机器,在公路上肆虐! 他听不见任何的响声,也没有丝毫的杂念,仍旧如同比赛时的状态,眼前只有道路。 不知不觉,回到了寝室,闷头扎在床上呼呼大睡。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孙健将视频发了出来,很坦然的将自己所做的卑鄙之事广而告之。 当然,他没说那辆大货车逆向上山的理由,否则多多少少会被按一个‘谋杀’的名头,不仅害己,还害人。 饶是如此,他所做的一切,仍是罄竹难书,受到了广大网友们的口诛笔伐。 至此,他的名声在机车圈子里彻彻底底臭了,没过两天被沈城的胜利队开除。 谢飞和林巧巧两人倒是觉得他表现的很大度,最起码在认错这件事上,做的挺爷们。 但,错就是错了,他们两个原不原谅是他们的事,网上那些键盘侠们所做的一切,跟他俩不挨着。 时间就这么飞快的过去,转眼间期末考试已过,来到了翘首以盼的暑假。 由于课堂上公然顶撞老教授,胖子他们五个,集体挂了科。 倒也不是老教授为难他们,身为一个资深教师,老教授可不会在学业上跟几个学生一般见识。 胖子他们几个表现不佳,大闹课堂,扰乱秩序,往小了说是年轻人调皮,往大了说够记过的。 但老教授宽宏大量,看在他们都是孩子的份上,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10分的平时成绩,左右考虑之下还是给了满分。 不过,他们几个实在有些烂泥扶不上墙,几乎考的都是些50分左右的成绩,老教授想给他们提提分都难。 更有甚者,还有一个考30的。 为了这几个人,老教授扶着眼镜,辛苦了大半夜,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都熬没了,也没找补救的办法。 故而,才有了这次挂科。 跟他们拉胯的学习成绩不同的是,谢飞一如既往的保持着高水准。 高考的时候,他考试成绩不理想,可上了大学之后,还算是个刻苦读书的主儿。 七门考试,三门第一。 老教授对谢飞倒是严厉了一些,毕竟严师出高徒,日常分数给了个大大的0。 可即便他拿出最严厉的标准批卷,谢飞的成绩依旧问鼎,比第二名足足高出5分。 这让老教授十分欣慰,口中不停夸赞,“真是个好苗子!” 有这成绩,奖学金妥妥的囊中之物,不做第二人想。 这让胖子他们几个很是羡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趴在谢飞身前,要他趁着暑假给自己恶补学习,免得补考的时候过不了。 谢飞嘛,倒也是义不容辞,加上暑假打工机会多,也不舍得回乡下,就住在胖子家。 反正胖子父母做生意,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回来,小哥俩玩玩闹闹的,也算有个伴。 且对于胖子来说,谢飞简直就是自己救星,不仅学习好,车技也十分了得,不管学业爱好,都能随时随地讨教。 他拿出自己的vr相机,很得意的笑着。 “嘿嘿,我现在已经不怕了。” 那个相机里记录着谢飞机车下山的视频,全景vr的,很是真实。 这几个月的时间,胖子腿坏了骑不了机车,便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这上面,两个多月的时间下来,还真让克服了恐惧。 不过,都说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戴着vr眼镜倒是不怕了,可要论到实际操作,那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他想让谢飞载着他,跑一次盘龙岭的山路。 谢飞也没拒绝,反正他晚上还要上山送货,胖子不怕累,多一个人陪着也挺好。 就是……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胖子几眼,面上带着几分质疑。 “你确定你不能晕?” 回想两个多月前的那次比赛,他在盘龙岭山路飞驰的时候,已经完全做到了心无旁骛,就算胖子从自己车上摔下来估计也察觉不到。 胖子要坐车跟自己一起下山是没什么问题,可丑话说在前头,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安全可得他自己负责。 他说的一脸严肃,让胖子心里打了退堂鼓。 vr再真实也是虚拟,无论如何都死不了人,而实际驾驶,那百公里的时速,那恐怖的弯道,到时候真摔成一摊大肉饼,可怎么办? 况且,自从谢飞上次比赛之后,驾驶技术肯定提升了不少,要保证自己不晕,难度不小。 忐忐忑忑的思量再三,胖子决定退而求其次,将自己的高清vr相机架在机车上,让谢飞再录一次。 这倒让谢飞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欣然答应。 不过,胖子还是有个疑问,他一直想不明白,在上次比赛的时候,那辆大卡车来的那么突然,谢飞车头上又架着满阻尼的钛尺。 为何他能躲过,而孙健躲不过。 真用天赋来解释,有些太过于牵强。 对此,谢飞给出了更合理的解释,也打开了埋藏在胖子心里的疑惑。 对于钛尺赛这种搏命的比赛模式,自己的经验肯定比不过孙健,能跑的那么好,一来是克服了恐惧,二来是自己感受到了比赛的乐趣,全神贯注。 虽然钛尺赛的模式比不过孙健,但对于道路上的突发状况,估计大多机车手都没他有经验。 他是谁,一个兼职的外卖小哥,平时送货的时候哪有封闭道路,这大马路又不是自己家开的,自己能跑不让别人跑? 所以,他在驾驶机车的时候,都留一分神,关注着对向车辆。 这个习惯变成了他的下意识,以至于他总留出一些空间,方便对向车道来车。 那辆卡车在驶上道路的那一刻,谢飞便在草丛的缝隙中看到了大灯的晃动,从而时刻准备着避让。 也正是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让他胜过了孙健。 胖子听后,有些惊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第65章 居然是张无忌 两个大学生,整日在一起闲聊玩耍,日子过的飞快。 在胖子的家里,谢飞接触到了一款很硬核的机车游戏,叫做ride4。 这里面有全世界各种各样的顶尖赛事,也有各大厂牌的机车,主流的、非主流的、复古的、前沿的、能想象得到的,应有尽有。 唯独没有国产机车,倒是让人很失望。 没办法,国内的机车赛事刚刚起步,今年也只有凯越参加了wsbk的赛事。 但早在十几年前,otogp的赛事曾坐落在南方某大城市,一度给人一种国内也会兴起摩托赛事的错觉,只是这雷声大雨点小,最终碍于各方面的因素,草草收场。 虽然,游戏里没有国产车,算作一点小小的遗憾,但毕竟瑕不掩瑜,对于机车爱好者来说,这游戏可玩性很高。 只要将电脑里所有的辅助选项全部关闭,再放上一台机车模拟器,除了感受不到死亡的危险之外,基本跟真正驾驶没什么区别。 而且,正版游戏全世界联网,可以跟世界各大高手在网络上对决,这让谢飞兴奋的无以复加。 可游戏终究是游戏,再真实也没有驾驶机车的快感,玩上几天之后,也就腻了。 有事没有跟胖子聊聊闲,再看看电视剧,平静的日子过的也不算慢。 只是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抽痛,翻看手机,两大美女的头像仍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 似乎自从放假开始,马欣楠和林巧巧就告别了自己,连朋友圈都没发。 要不是‘仅三天可见’的权限醒目的挂在朋友圈上,他还真以为这两个美女给自己删了。 放假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让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好几次想要主动给两人发消息,都将这个念头生生摁了下来。 人家没给自己发消息,显然没拿自己当回事啊,自己即使再想也不能主动,免得沦落到一个舔狗的下场。 但是他心里终究还是不好受的,手机被他拿起又放下,一会儿的功夫,翻看十次还不止。 他在这面心里忐忐忑忑、焦躁难安,胖子却看上了电视剧。 很巧合的,这电视剧里的内容很符合谢飞的现状。 电视里,上演的正是19版的倚天屠龙记,明教光明顶上,赵敏抢亲的桥段。 胖子看的津津有味,一面痴缠与周芷若和赵敏两大美女的颜值,一面痛恨张无忌这个没有主见的大侠。 这故事年轻人耳熟能详,金庸大师的文学功底,让这本武侠巨着跨越时间的阻隔。 即便是00后的年轻人,也能感受到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快意恩仇。 胖子无心的一句话,像高人指点一般,扎进了谢飞的内心。 “你说这张无忌,除了武功高以外是不是个窝囊废,这两个人,爱哪一个他自己还不明白?” “……” 谢飞想回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自己何尝不像张无忌一样,不知如何抉择。 马欣楠的心意他明白,两人也算情投意合、门当户对。 他也对马欣楠有意思,两人的关系可以说就差了一层窗户纸。 至于林巧巧嘛,这个御姐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相处下来,却是个热心肠的人。 而且,她为自己做所的事,早就超出了一般朋友的范畴。 谢飞也不傻,要说林巧巧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打死他都不信。 而且,论颜值、论身家、论谈吐,不管哪一样都很令人着迷。 谢飞要说不喜欢,简直是自欺欺人。 两人之间也差了一个表白,且谢飞敢肯定,只要他说出口,大概率能抱得美人归。 从这点上来看,他还真跟张无忌一样,是个没有主见的二货,两大美女,不知该选谁的好。 不过,他到底不是张无忌,毕竟不论如何、周芷若和赵敏都没有不理他的时候,而此刻马欣楠和林巧巧倒像是把自己给忘了,徒增了些一厢情愿的意味在其中。 想到这里谢飞患得患失的来一句,“要我是周芷若和赵敏,绝对不再搭理张无忌!” 这句话一出口,让胖子愣了愣。 两人在一起时间这么久,凭胖子对谢飞的了解,很显然,这里面话里有话啊。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谢飞一阵,忽而脸上流露几分别样的意味,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yy我没意见,可你得尊重一下你的性别啊,再怎么选,也不该选娘们啊!” 谢飞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抓起手边的纸巾冲胖子直接扔了过去。 “我去你妹!” 谢飞这句话是站在马欣楠和林巧巧的角度控诉自己,可不是说电视剧里的人物。 显然胖子没听懂,面上浮现出了淫荡的笑容。 “我要是张无忌,还纠结什么周芷若和赵敏?那个小昭、那个珠儿,我全都要!” 胖子这话说得霸气,有种韦小宝的感觉,他要是回到古代当个皇帝,妥妥的大昏君,酒池肉林绝对没跑。 谢飞这么想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些嫌弃的神色。 但胖子下一句话,让他下巴惊到了地上。 “灭绝那个老尼姑嘛……要是他不死,也给收了,风韵犹存啊。” “呕~” 这一句,谢飞差点没吐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电视剧里那个灭绝师太,漂亮是漂亮,演员差不多五十岁了,能当胖子奶奶。 胖子“嘿嘿”一笑,用手搔了搔后脑勺,一脸的猥琐。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曲有误周郎顾、未亡人孟德护。孟德虽死,精神永存!!” 能将好色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胖子可是谢飞见过的第一人。 不过,胖子至多嘴上说说,他可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量,最起码接触这么久,除了跟班长闹闹,他还没见过胖子追女生。 这么闲聊了一会儿,两人各自做了些事情,又开始觉得无聊了。 没来由的,胖子脑袋灵光一现,“要不咱们出去旅旅游?” “旅游?” 这两个字对谢飞来说十分沉重,谁有钱有闲不想处去溜达溜达。 可惜最大的问题,就是穷,别说住宿费,就连个火车票都买不起,总不能靠两条腿去。 第66章 哥特风女骑 穷是一个人最大的原罪,这话有理也没理。 没理的是,古代那么多先贤,贫困潦倒,一生不得志,可他的精神和词句却流传千古。 有理的是,现代社会,大多数人,还是把金钱看的很重,甚至曾经一度有种金钱至上的观念。 对于谢飞来说,最大的志气就是把姥姥姥爷接过来孝顺,再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那流芳千古的事谁爱做谁做,他可没那个能耐。 但论穷,时刻都在他身边缠绕,令他寸步难行,只能天天苦逼逼的兼职送货,省吃俭用的跟胖子蜗在家里。 说到送货,谢飞两只眼睛瞪的溜圆。 “对啊,我还得送货去拿全勤,哪能跟你去旅游?”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胖子,但他大手一摆,显得十分慷慨。 “不是事,区区三百圆子,哥给你!” 这句话出口,换做旁人肯定要贴上来,奉上一句‘果真吗,义父。’ 但对于谢飞这种有自尊的人来说,不鄙视他就不错了。 不过谢飞真的变了,刚开学那阵还是那个自尊扭曲又有些虚荣的穷屌丝。 现在,不仅能坦然接受自己困顿的现实,偶尔还能出言一两句调侃。 他当然不能要胖子的钱,但为了全勤,请个假还是可以的。 自从赢了聂宇以后,服务站的经理对他好的不能再好,就差给他塑一尊神像,天天烧香供着。 装个病,请两天假,料想经理也不会难为自己。 大不了以后多送点货呗,把这两天的工作量补回来,也差不了多少。 至此,两人一拍即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毕竟,世界那么大,总得去看看。 去哪嘛,随缘,跨上机车,天高海阔,任凭驰骋! 胖子哼着歌,简单收拾些东西。 “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别说,这个歌在胖子嘴里,还真有点梁山好汉的意味,就是那个调调,实在一言难尽,说是黑旋风李逵唱的一点不过分。 谢飞堵着耳朵,万分哀怨的瞧着他,别人唱歌要钱,胖子唱歌要命! 两人从房子里出来,带着行李,跨上机车,一路上风驰电掣。 这种漫无目的的走法很傻,也很爽。 但没走多远,刚骑车五分钟不到,胖子就定下脚步,再也不动了。 谢飞奇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但见一辆帅气十足的机车。 橙黄与蓝色相间的色调,让整车透着俊秀与灵动,还稍带有几分霸气,正是最新款的ktrc390。 机车上的妹子穿着一身纯黑色、哥特风的萝莉装,修长的白腿与824的座高很是匹配。 一袭花臂和紫黑色的唇彩昭示着非一般张扬的个性,而那张脸,即便在浓厚的妆容下仍旧显得清纯可人。 口中很随意的叼着根棒棒糖,又给她的整体风格带来几分俏皮。 远远看着,仿佛一幅精美的油画,带着些许朋克意味。 很明显,又是一种机械与美女的完美的结合,又欲又飒又神秘。 胖子不禁看的眼睛都直了,口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心跳乱做一团,不由自主的说出那句话。 “难道这就是爱情??” 是不是爱情谢飞不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活脱脱一个痴汉。 他拍了拍胖子,赏了他一个白眼,“看毛线啊,没见过女骑啊。” 许是谢飞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让那妹子偏过头,冲他们直瞪眼。 那漠然的表情和略带犀利的眼神,让胖子更加沉迷了。 他还真像个痴汉一样,双眼眯成了两道月牙,耍帅的同时冲着妹子一通媚眼。 妹子回头看了眼,漏出恶心的表情,一口将棒棒糖咬碎,拧着油门撒丫子跑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胖子搓着手,嘴里的口水流到了地上,“你越反抗我越膨胀,谢飞,跟上!” “跟上?跟哪?” 谢飞瞧着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故意搪塞,生怕好好的旅行被他青春的荷尔蒙给搞砸了。 现在的他像是个猴子,被那个妹子的五指山注定压五百年一般,大拧油门,翘头而起,在一众路人的鄙视与嫌弃的目光中,直冲出去。 “好你个重色轻友的夯货!” 谢飞无奈,略微向周围人点了点头,算作致歉,也追跟着他追去。 ktrc390的排量比胖子和谢飞的机车高不了多少,市区内行车也不可能有多快。 可就是这么前后脚的功夫,妹子像是消失在了人海里一般,放眼望去,不见踪影。 胖子幽怨的看着谢飞,埋怨他骑得慢了。眼睛里那一团团欲火好似要将谢飞生吞活剥,颇有一种找不到那个妹子,你就来代替她的感觉。 这种眼神让谢飞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双手捂住前胸,生怕胖子的性取向跑偏。 “要不咱们再找找,一个女骑,还驾驭着新款车型,肯定跑不快。” 胖子听着,轻轻点头,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女骑嘛,身体哪有老爷们结实,尤其那个妹子看起来软萌软萌的,rc390那种硬核老爷们骑的车,铁定驾驭不好。 他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胸膛,两团肥肉乱颤。 “走着,看你胖哥实力!” “给你脸,你还喘上了?”谢飞嘴里小声嘀咕一句,着实拿胖子没办法。 但苍茫的僚东市哪那么容易找寻一人,就算她穿的扎眼,街道上车水马龙的,要寻她也如大海捞针。 谢飞幽幽叹了口气,想试探着问一句,可看见胖子那满怀期待又有些亢奋的表情,空张着嘴没敢出声。 没来由的,胖子突然贱兮兮的笑了笑,“咱们去西高速,快点的话估计能堵到她。” “西高速?为啥?” 胖子笑的更加贱了,“僚e的牌子,本水市的,离这最近的高速口就是西高速,她那么着急,一定是赶着回家。” 听他解释,谢飞恨不得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那妹子骑着摩托走的那么着急,大概率是胖子那猥琐的表情给吓到了。 指不定那妹子在这有亲戚,随便串串门,出不出市都两回事,去她鸟蛋的西高速。 胖子现在脑袋就是个白纸,想什么就做什么,还没等谢飞说话,已经把机车骑的老远。 第67章 又是一抹哀怨 僚东市的西高速,距离他们现在位置估计有十公里。 这段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想到胖子的尿性,真要看到那个哥特风的女骑,还不得在高速上一路尾随。 想到这,谢飞脑袋都炸了。 油钱本身就是一比不小的费用,高速费更是一比巨款,现在的他只能舍命陪君子,总不能跟嚷嚷着走国道。 要是错过女骑,胖子的口水都能给自己淹了。 他现在就希望在西高速碰不到那个女骑,这样一切的担忧就不算什么了。 但,不知为什么,谢飞的心里一直在“突突”,跳的很快。 他有预感,这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似乎发生的概率很大。 “不能这么倒霉” 揣着一颗忐忑的心,两人在街道上骑着。 许是青春荷尔蒙萌动,让胖子的驾驶技术有了长足的飞跃,以谢飞的能耐,居然在街道上跟不住他。 这哪是女骑,活生生的加速buff! 这让谢飞脑袋里生出某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果有那个哥特风的女骑在身边,胖子说不定敢挑战聂宇! 如果把那个哥特女骑换成林巧巧或者马欣楠呢,自己会不会也心急火燎的,从而跑的更快 这么一想,他倒是理解胖子了,都是荷尔蒙惹的祸。 说到底,这些都是玩笑话,不过说真的,几个月的休息,并没有让胖子的车技退步,相反,现在的他行车稳重了许多,也快了不少。 这里面估计有聂宇的功劳,或许也有自己视频的一份。 观看着两大高手的行车路线和动作,让胖子的脑海里有了深刻印象,从而取得了进步。 这么说或许有些天方夜谭,看着会做的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却也有些道理,毕竟胖子在机车竞速上下了苦功,本身又有些天赋,在加上美女的刺激,不快还能慢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到了西高速的入口。 只是令人没想到,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就这么戏剧性的发生了。 西高速的入口处,竟有一抹黑色,骑着那辆橙黄与蓝色相间的rc390,呼啸驶入。 单杠车独有的声浪极端高昂的咆哮着,点燃了整个高速入口。 胖子的眼睛都直了,紧紧盯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兄弟,走着!” 一声吆喝,翘头而起,生怕再跟的慢了。 谢飞那颗“突突”的心倒是不跳了,就是脑袋有种炸裂般的疼痛。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带暴击,可这一刀一刀的,砍的却是自己! 这又不是演电影,更不是写小说,哪能遇到这么巧的事。 可偏偏所有的巧合都发生了,百无聊赖的生活让他们想来场所走就走的旅行,没成想刚下了楼就碰到哥特风女骑还让胖子一见钟情,八字都没一撇的事驱使着胖子来到西高速,好巧不巧的居然能碰到一起,而且现在正要上演偶像剧里追妻火葬场的戏码 这些巧合堆在一起,这么多小概率事件粘合在一块,别说追女骑了,就是买彩票也是妥妥的头等奖! 谢飞咬着牙,拧着油门,欲哭无泪,“这特么哪跟哪啊!” 在驶入高速口拿卡的时候,翻看一眼手机,马欣楠和林巧巧的头像仍旧扎眼的置顶在微信的最上方。 跟过去的日日夜夜一样,两个人没有一点消息,从放假到现在,音信全无。 这让他的心跌入到了谷底。 陪着兄弟高速追逐,自己却是个孤家寡人,连一点点暧昧都不剩,连舔狗都不如。 “这蛋疼的生活” 谢飞心里憋屈,要将这股情绪抒发在高速公路上,驾驶着机车尽情释放! 就在他拧着油门,想要一展车技的时候,高速公路收费员的一句话又将他拉回现实。 “注意行车安全,不能超过八十。” 看着那张圆润到像个轮胎的脸,谢飞哭了,委屈到无以复加。 “好” 道路千万条、完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道路完全法中明确规定,高速公路上,机车的驾驶速度,不允许超过八十公里每小时。 这条硬性规定,让这个在山路中接连挫败三大高手的机车手,没有了发泄情绪的地方。 就这么一路,他精准的控制着油门,将机车时速钉死在了八十,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而胖子呢,带着无比的兴奋与期待,兴奋的高呼着,飞驰在高速路上。 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理论来说,那台kt拥有的排量,直线的极限速度肯定要超过他们两台的。 但实际上,八十的速度并没有多快,超过的机车都能做到。 换而言之,要是保持在八十公里的极限速度都追不上rc390,下高速之前别想看到那辆车的身影。 长达两个小时的枯燥旅途上,如同进入了世界末日,整条高速路上一辆车也没有。 这样枯燥的旅途并没有影响胖子的热情,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直让胖子保持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上。 他的眼中充斥着希望,他的脑海中构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荷尔蒙。 只因他知道,那个又欲又飒又神秘的女骑,就在这条高速路前方的某个角落。 这两个小时的路程,对胖子来说是无比兴奋的,而对谢飞却有种寂寞难耐萦绕心头,简直比上刑还难受。 堪比两个世纪的路程就这么结束了,高达九十圆子的高速公路费,像一把鬼头刀,狠狠的砍到谢飞的心口。 九十圆子啊,整整九十圆子,就这么没了,连个响都没有。 谢飞的心在滴血,整个人都丧失了生机。 而另一边的胖子也不好受,似乎比谢飞更加煎熬。 他们不是没追上那个女骑,相反,那个哥特风的妹子就停在了高速路出口的不远处,似乎是在等着他们。 只是当胖子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想要将这一路上所有的情绪向那妹子倾吐的时候。 身后突然卷起的狂风将他所有的希望吹散。 那是一辆宝马s1000rr,久未露面的聂宇车队的联络人,径直停在那个哥特风女骑身边 第68章 佛顶峰 “咔咔咔”。 谢飞仿佛听到胖子心碎的声音,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追赶,从僚东市跑到了本水市,就是为了再见那个哥特风女骑一眼,要个微信跟她更进一步。 谁想到,不仅微信没要到,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早有人捷足先登,还偏偏是自己的对头。 看着那辆改装精美的宝马s1000rr,再瞧瞧自己的凯越321rr,一股醋意和无奈同时涌上了心头。 很显然,论经济实力,联络人比胖子高几个档次不止。 套用林巧巧教训孙健的一句话,他胯下的机车还比不上联络人的购置税。 ‘欲哭无泪’四个大字写在了胖子脸上,更有一股无以复加的哀怨,让他从头顶悲伤到脚底。 望着联络人和哥特女骑双双远去的背影,胖子心中后悔,后悔来追到这里,如果一直在僚东市呆着,保留着一份美好的幻想,也碰不到这么令人心碎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胖子在这心碎了一地,却还遭受到更加沉痛的暴击。 给他这暴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兄弟谢飞。 很不合时宜的,林巧巧发来了视频通话,让谢飞的心抽动万状。 他立马接通,但见沙滩、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大海和碧蓝的天空共同描绘出一幅精美的画卷。 画卷正中,马欣楠和林巧巧两大美女穿着一身比基尼的泳衣,正热情的打招呼。 谢飞瞧着,鼻血差点喷出来,虽然他知道这两大美女的身材很有料,可就算做梦也想不到会这么有料。 “你们这是在哪?” 谢飞问着,脸已经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 马欣楠和林巧巧灿烂的笑着,笑的像花儿一样。 林巧巧落落大方的介绍道:“这儿啊,国外,我们出来旅游了。” 旋即她又板着脸,有些嗔怪道:“国外的电话卡才办下来,联系上你,但是我可没想到,这么多天,你一条消息没给我俩发” 谢飞摸着头,一脸的尴尬,这么多天的焦灼与纠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原来是这个样子,也难怪林巧巧和马欣楠两人都没跟自己联系,在这个没网络就等同与世隔绝的时代,他俩能联系上自己才出鬼了。 没跟两大美女联系的理由,谢飞不好说,总不能实话告诉他们,自己怕当舔狗不敢主动。 倒是马欣楠很善解人意,替谢飞打了圆场。 “估计送货太累了,他还得趁着暑假赚学费不是?” 这一说,给了谢飞台阶,立马顺杆爬,“对对对,就是这样。” 三个人又彼此说了些有的没的挂了视频,徒留胖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吃了一地的狗粮。 现在身份交换,前一刻兴奋无比的胖子变得分外落寞,而度日如年的谢飞却开怀起来,不禁让人感觉,人世间的大起大落,来的竟这般迅速! 胖子那颗少男之心彻底碎了,连渣滓都不剩。 他无比幽怨的瞧着谢飞,哭声喊道:“你可不能有了美女就抛弃兄弟!” 谢飞尴尬笑了笑,不敢说话。 他清楚,现在说什么,都得被扣上一顶重色轻友的帽子。反正现在心情畅快,胖子要怎么样都随他。 “走走走,回去!” 胖子叫嚷着,很不耐烦。 谢飞倒不情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九十圆子的高速公路费都交了,就这么扭头回去,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 而且,回去还得花九十圆子,来回一趟,一百八十圆子什么都没干,是个冤大头不是? 胖子看出谢飞不乐意,也觉得自己有点下头,当即顿在了那里。 他也没了辙,不知下一步该要去哪。 两个大男人在本水市的高速路上凌乱了好一会儿,这才由胖子提议,定了个目标——去佛顶峰山路练车。 本水市跟僚东市不同,僚东市依江而建,属于有名的丘陵地带,山多但不陡,大多十分平缓,偶有的陡坡也就一两个,故而最为出名的山路只有盘龙岭一条。 本水市可就不同了,靠近内陆,境内重峦叠峰,连绵起伏,山多地少,据说光山地所占面积占就有全境的百分之八十。 这种地貌,山路自然多到数不胜数,能用来练车的也不胜枚举。 但这其中,最为艰难的还要数高山区的佛顶峰。 佛顶峰海拔之高,乃僚省之最,素有屋脊之称,且山路高低起伏难测,最为凶险,亦是本水市最为出名的练车圣地。 况且,整个僚省,按照山路的凶险程度来说,盘龙岭和佛顶峰孰难孰易还真下不了论断。 所以,胖子将目的地定在了那里,毕竟作为机车手,谁不想多见识见识能跑的山路。 况且,胖子也有私心在其中,谢飞在盘龙岭上跑的那么迅速,那换个地方,他的驾驶技术会不会也这么神通。 毕竟盘龙岭的山路,谢飞天天跑、日日跑,大一大二两年的时间,除去寒暑假,一天送三次货,少说也跑了一千八百多次。 熟能生巧,这么多次跑下来,每一个弯道、每一个细节,甚至路上的一小块石子在哪,都在他脑海里清晰的刻印着。 估计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跑个八九不离十。 如果换一条山路呢?他从没跑过的,完全不熟悉的山路,会不会仍旧跑的这么犀利,也能战败僚省各大高手。 他现在看待谢飞的眼光,已从一个业余的机车手向专业车手转变。 以他的认知,谢飞必定不会满足于僚省,总有一天要向全国进发,甚至有可能,走向职业,奔向国外。 所以,他的驾驶技术要有广泛性,偏安于盘龙岭这个小地方,做个土皇帝,很容易将他这样的天分埋没。 他要看着谢飞,签约大厂,迈向世界之巅,征战otogp,为国人争光! 所以,按照胖子规划的下一步,谢飞可能要像聂宇一样,征战僚省各大山路,创下最快速度,成为僚省公认的山路第一人! 而这一次的佛顶峰山路,就算是征战僚省的前站,让谢飞这个天才的机车手,从网络迈向现实,展现在本水市车手眼前! 第69章 哪都有你 7月的天气说怪也怪,刚刚还夕阳如火,漫天白光,也就不大会儿的功夫,天空便擦上了黑,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了。 胖子和谢飞两人正骑车赶去佛顶峰,肚子同时“咕咕”直叫。 也难怪,在家里蜗了这么多天,一觉起来已经下午两点,草草收拾东西准备旅行,哪里顾得上吃东西,再经过两个小时的跋涉,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奇怪。 谢飞寻思找个小卖部垫巴点泡面,放眼望去却又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夜晚的本水市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遍地都有小吃摊位。 什么烤冷面、小烧烤、炸串、焖子、现做小海鲜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香味顺着空气爬起鼻孔,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们的脑神经,这让本就饥肠辘辘的境遇雪上加霜。 胖子是真骑不动了,望着一排排的小吃摊位,不争气的留着口水。 谢飞也馋,可他看了看手机余额里的圆子,分逼没有,更显凄凉。 喉头大动了动,吞了几大口唾沫,靠着顽强的意志力,生生压制了本能。 “咱们赶紧走” 他说的心不甘情不愿,要不是囊中羞涩,恨不得将这些摊位挨个吃一遍。 胖子也看了看余额,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很明显,这是个有钱的主儿。 “咱们还走个屁啊,要走你走,我走不动!” 谢飞不好意思的笑着,低下了头。 胖子也不小气,谢飞兜比脸都干净的情况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哪能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谢飞自己喝西北风。 他很大方的伸出手,往谢飞的肩膀使劲一搂,豪爽道:“今晚消费,胖哥买单!” 这句话,让谢飞眼睛里冒出小星星,要不是自尊心强,怕是能立马说出一句,‘果真吗,义父!’ 两个年富力强的大小伙子,如恶狼一般,扑向了小吃一条街。 也没看价,逮到什么吃什么,半个小时下来,肚皮都快撑破了。 胖子叼着根牙签,斜躺在机车上,拍着又圆又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很是心满意足。 嗝里面颇有一股味道,胡吃海塞未消化的食物伴着胃液,那酸爽,足足让谢飞干呕了好一阵。 要不是怕浪费食物,他早就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还能这么忍着? 休息片刻,胖子好似见到鬼一般,突然愣住,整个人都不动了。 谢飞笑着,指着他,“看你吃的,要吐要拉,我这有纸巾。” 胖子摇头,立马坐起,坐的板板正正,神色也正经了许多。 猛吐两口大气,将吃圆的肚子收了几分,两只手飞快的整理发型,连表情都开始管理起来,处处透着一股雄性动物猎杀雌性的味道。 就算是个傻子也绝逼能看出胖子的反差,妥妥的有情况。 谢飞心里明白,估计胖子在人群里物色到了心仪的人物,又要一见钟情了。 他很有眼力的将机车打着火,拍着胖子,“走,耍个帅去?” 胖子却将他一把推开,道了句,“胡闹”。 这让谢飞有些凌乱,顺着他的目光,登时吓了一大跳。 都说无巧不成书,追了大半天的哥特风女骑竟也在小吃一条街! 转瞬间,胖子的面色变得分外阴沉,愤恨的表情好像见到了仇人。 很明显,在那女骑身后,跟着聂宇车队的联络人。 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副犀利的墨镜,一头干练精修的短发,无处不显示着这个男人的逼格 “大夏天穿西装他不热吗?大晚上戴墨镜能看见嘛?来小吃摊穿这么板正他装什么犊子?!” 胖子碎碎念的酸着,心里很是不满,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拽着联络人的衣领,跟他好好盘盘道。 追姑娘,就怕别人捷足先登,且是个各方面碾压自己的人物。 谢飞尬笑两声,也不说话,将机车骑了出去。 按照他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明显人家是一对,胖子再怎么看好人家也不能挖墙角。 只是,他骑出去没多远,胖子竟跳下机车,气冲冲的径直像那两人走了过去。 这可将谢飞骇的不行,赶紧追上,生怕他惹出什么事来。 胖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路带风,铿锵坚定的走到两人面前,用一种不算平和但很深沉的语气质问道:“你什么情况?” 联络人和哥特风女骑正在买东西,被突如其来的胖子吓的一个激灵。 “怎么又是你?!” 女骑嘴里叼着棒棒糖,上下打量着胖子,就在眼神晃动的瞬间,神情变了几变。 联络人居高临下的瞧着胖子,一脸的疑惑,“干你毛事?” 胖子看看联络人,又看看女骑,自知理亏,半天没蹦出个屁来。 谢飞看着他们三个尬出三室一厅的情景,想要上去打圆场,刚迈出前脚便感觉肩膀被人死死摁住。 回头一瞧,也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米白色的西裤,深蓝色的衬衫,冷酷而又英俊的面容跃然眼前,不是聂宇还能是谁? 聂宇也是大改师父的弟子,按理说还要叫谢飞一声师兄,且谢飞打败过他,留了一手利落的车技,他自然不会对谢飞冷漠,嘴角上挂着几分笑容,回道:“跑山。” 两人闲聊,令谢飞得知了缘由。 佛顶峰山路的最速记录,原本由聂宇把持。 上次比赛,聂宇将原有记录突破了五秒,料想短时间内无人可破,这才开始征战下一个城市。 只是未想到,江山代有人才出,他这记录还没捂热乎多久,又被本地一个不知名的车手打破了,反超了两秒。 两秒的差距可不小,更何况是聂宇这等天才机车手创下的记录。 他有足够的自信,即便超过记录,也不过是区区零点几秒的事。 原以为是本地车手输不起,故意编造个谎言找点颜面。 直到输给谢飞之后,他才信了这个记录,这才大老远赶来,琢磨着再会会本水市的车手。 但破他记录的那个人怎么都不出面,无奈之下才跟着联络人找到那个哥特风女骑,求她帮帮忙。 这不,那个一身西装笔挺,装13范儿十足的帅小伙,像个舔狗一样,满足哥特风女骑的所有要求。 谢飞无奈的笑着,笑弯了腰,怎能想到,胖子眼里的情敌居然也是个苦主。 但事情风云突变就在瞬间,远见胖子不知为何,竟撸起了袖子,摆开打架的阵仗,嘴里大喊着,“他娘的,怎么哪都有你!” 第70章 一勺烩 联络人那张嘴损的,乃是谢飞生平仅见,行事作风也相当狠辣,想当初孤身一人大闹寝室,六个人没留住他一个,从楼上一跃而下屁事没有。 如此想来,估计,也社会上是地皮流氓里第一类的狠角色。 胖子看着油腔滑调,嘴上从来不吃亏,但说到底,他就是个学生,跟自己人贱贱还成,对上这种混社会的,就俩字‘白费’! 看这情形,应该是吵架吃了亏,自觉在女神面前丢了份,这才撸起袖子,准备动手大干一场,找找面子。 谢飞瞧着头疼,要是上去拉架,胖子心里的底火出不来,少不了跟他一顿埋怨。 要是跟胖子一起打上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整不好,他们两个拿不下一个联络人,到时候被人揍了,面子丢的更多。 这么想了想,好像不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行,两头不是人。 就这么不管,胖子又不是联络人的对手,铁定吃亏。 左右纠结了好一会儿,愣是没上手。 谢飞就是想得多,还净想些没用的,聂宇车队的老大都在这了,还用得着他瞎操心? 只听聂宇低吼了声,“住手!” 联络人那蓄势待发的模样立马怂了,像一个被冤枉的孩子,指着胖子委屈道:“聂哥,都是这死胖子” “你才死胖子,你们全家都死胖子,你胖哥只是丰满,放到唐朝妥妥的大帅哥,长安第一剑客有没有!” 胖子狗仗人势,见对方怂了,立即反咬。 一边说着还一边比比划划,一身的肥肉乱颤,可谓赚足了眼球。 几人瞧着尴尬,倒是一旁哥特风女骑觉着好笑,连棒棒糖都笑掉了。 美人一笑那还得了?胖子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尽心竭力的表演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活像个小丑。 他指定是会错意了,要不也不能把自己当猴耍。 谢飞很无奈的走了过去,将他拉到一边,讪笑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凭他的经验,胖子这动作一出,立马丧失择偶权,彻底沦落成搞笑角色,这辈子都别想追上。 联络人被聂宇训斥了一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他本就生的一副扑克脸,话也不多,有限的字句里言辞犀利至极,给联络人吓得一个激灵,愣是没敢再说半个字。 此事告一段落,末了,哥特风女骑问道:“你们从僚东市就一直跟着我,我想问问,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她说话口音有点杂,像是四川那面的,又带了点云贵那面的口音,偶尔加点东北这面的语调,总之听的不是那么真切,倒是挺好听,像唱歌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冲着胖子,明显是对他说的。 这让胖子感觉到慌张,咳嗽两声,又摆出一副正经的架势,伸手在谢飞胸膛上一拍。 “可别小看我俩,咱们可是地地道道的机车手,来佛顶峰上练车!” ‘练车’两个字一出口,女骑笑的更大声了,好似听到了天大般的笑话。 老话讲的好,‘先敬罗衣后敬人’,很显然,按照这个原则,胖子和谢飞都属于屌丝一类,夸夸其谈可以,真本事没多少。 联络人瞧着谢飞和胖子的神色,倒是好心的解释了起来。 “田小姐,您还真误会了,那胖子不算什么,他旁边的小哥可厉害十足,那盘龙岭山路” 哥特风女骑名叫田澄澄,乃是本水市骁龙车队的联络人,对僚省各处的高手如数家珍。 听他这么一讲,登时将眼睛瞪的圆了起来,假睫毛都戳到上眼皮了,打断联络人的话向谢飞问道:“你就是那个外卖小哥?盘龙岭的那个?” 胖子自鸣得意,双臂抱胸,一副骄傲模样,“真人不露相,怕了!” 谢飞不想说话,点点头,算是默认。 田澄澄“咯咯”笑着,眼神逐渐变得凌厉,刀子般从头到脚将谢飞刮了一遍,又拆了根棒棒糖塞到嘴里,嘟囔了句,“正好,一勺烩!” 旋即,盯着谢飞,自顾自的走了,谁也没理,骑着那台rc390,一路向西。 胖子直愣愣的瞧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没过五分钟,联络人手机里接受一条信息,来自田澄澄的。 ‘明晚11点,佛顶峰带着外卖小哥,不见不散!’ 联络人将手机递给谢飞,又看了看聂宇,道了句,“好大的口气!” 口气大不大且不说,单就佛顶峰那段下山路的记录,估计整个僚省无人可破。 谢飞本想来这旅旅游,谁知道还被卷入一场争斗之中,到哪说理去。 不过,左右也要上佛顶峰练车,能比一场也挺好。 胖子和联络人不对付,也不可能一路,于是跟聂宇互相道别,骑着机车,各自寻个地方住下来。 说到住,谢飞可犯了难,他兜里有点圆子,还得交下个学期的学费,要是住什么酒店,还真住不起。 小旅馆也不是不能凑合,只是现在属于旅游旺季,人满为患,连走了好几家,都吃了闭门羹。 而且在小旅馆外面都能听到里面“吱吱悠悠”的摇床声,让人生出一股子邪火,就算有空房也不能住。 两个唐朝的擀面杖,可禁不起这样的动静。 谢飞眼睛看像胖子,带点求人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他再慷慨下,施以援手,寻个酒店,住的安心。 可胖子这时候,却好像在有意回避,东拉西扯的,说了许多,就是绝口不提住宿的事。 也不知走了多远,谢飞累的不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想露宿街头?” 该来的终归要来,胖子知道躲不了,带着满脸的委屈,点着头。 谢飞愣了,停在原地,任凭冷风吹拂而过。 “你钱呢?不挺有的吗?” 胖子翻开手机,打开交易明细,一连串的数字,看的他眼睛都花了。 很明显,小吃一条街胡吃海喝,早就花个底掉。 两个大小伙子,见什么吃什么,也不管钱多钱少,吃饱为止,可不花没了吗。 谢飞拍了拍肚皮,一阵后悔,早知道还吃个屁的小吃,多啃两口泡面,也不至于落到这般惨痛的地步。 他左右想了想,瞧着不远处的窄小的门脸,油门一拧,道:“走,网包夜!” 第71章 网吧包夜 他们所在的地方,大概属于城乡结合部。 左首乃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右首偶有几栋高楼,孤零零的矗立在那。 还有一些打好木头架子的楼房,建了一半,跟这些高楼遥相呼应。 两人身上的圆子有限,好的网肯定去不起,恰好路过这里,索性在这小网住下,环境能差点,消费应该不高。 不过,他们两个还是图样图森破,‘差点’形容词有些太褒义了,这里的环境简直是恶劣,相当恶劣! 一进门,烟雾缭绕,要不是清楚自己进了什么地方,还以为86版西游记拍摄现场。 味道嘛,属实驳杂的很,什么味道都有,有点像农村喂猪的泔水,又有点像化粪池里舀出来沤在田地里的天然肥料。 这一切皆拜网里的网民所赐。 放眼望去,座无虚席,一码水的大老爷们。 那些光着膀子大老爷们,有脱了鞋抠脚的,还有湿了鞋把袜子晾在椅子上的、还有就着味道吃泡面的 很明显,都是旁边工地上的农民工,劳累了一天,来游戏里宣泄一下。 胖子这个城里面土生土长的公子哥自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看他们拧钢筋打混凝土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再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有些恐惧,不自觉的向后靠了靠。 谢飞倒是自在的很,毕竟他就是从农村来的,田间地头拿锄头打架的凶悍场面见怪不怪,这种简直是小儿科。 他拍了拍胖子的后背,算作安慰,走到前台,在身上摸摸索索的掏出20圆子。 “老板,两个人,包夜!” 天色已晚,老板正趴在前台睡着,听到动静,睁着迷蒙的睡眼,缓缓抬起头来。 “身份证。” 这是网里的规定,天王老子来上网也得刷身份证上网,一来是怕逃犯流通作案,二来是防止未成年上网。 这规定,全国各地都一样,没有例外。 谢飞很识趣的拿出身份证,对着前台的摄像头眨眨眼、摇摇头,拽着胖子做了一遍,开了两台机器。 胖子呆呆的看着这通操作,一脸茫然,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他这种家庭的孩子,家里的电脑就算不是最顶尖的配置,也是4打头的n卡,哪用得着去网。 正好奇的瞧着陌生事物的时候,忽然和老板四目相对,令他神情恍惚,好似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行尸走肉般的跟着谢飞坐下来,眼睛却舍不得离开前台半点。 他瞧了好一阵,这才用手肘拐了拐谢飞,眼神示意。 谢飞正玩的起劲,胡乱抬头扫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你有病啊!” 胖子肯定没病,但这不是重点,只见他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趴在谢飞耳边说道:“你看见那老板没,风韵犹存啊,白花花的一片!” “我去你大爷!” 谢飞现在恨不得给他个脑瓜崩,让他也风韵犹存,让他白花花一片! 看着胖子那一脸痴缠的色相,不知说他些什么好。 估计就算回到古代做了太监,断了那惹祸的根苗,这哥们也能找来一群对食。 他一脸嫌弃的表情让胖子很是无趣,接续趴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信不信,这老板娘背后绝对不简单,要不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敢孤零零的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 谢飞没好气,估计是应了那句话,‘问世间寂寞如是,不知何许。’ 双手胖子键盘上“噼里啪啦”打了个网站,拍着他的脑袋道:“能看看,不能看睡觉!” 胖子自知无趣,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转头向屏幕微微瞧了一眼,高声叹了句,‘呦吼,好家伙!’,立马不动了。 网站里,欧美的、日韩的、动漫的,应有尽有 胖子兴致大起,那眉飞色舞的模样,那眼波流转的春水,差点就把这小破网给淹了。 他搓搓手,像个哈巴狗,伸着舌头,如饥似渴的品尝着网站里的内容。 只不过,这网站有一点不好,要看电影得现下,电影还大的出奇,一个电影足足5个g之多。 苦苦等了两个个小时,也就下了不到百分之三。 漫漫长夜,连个片子也没有,怎能压得住这股邪火? 正想办个会员的时候,电脑屏幕顶端突然跃出一个黑色的小方框。 方框上白色的字体赫然醒目,‘下片的傻x注意点,能玩玩,不能玩滚!’ 这给胖子臊的好大个红脸,连忙关了网页,随手向谢飞脑上一拍,满面愤怒。 也不知道他是气的还是羞的,那脸就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从头红到脖子。 这下他倒是老实了,再也不瞎嘚瑟了。 只是这网的配置属实有点破,他平时玩的游戏几乎都玩不了。 也就谢飞玩的起劲,拍的一手好炫舞,都快把空格键给扣了。 如此过了许久,谢飞困意袭来,猛然发现胖子安安静静的一点没动。 “莫非睡了?” 转头轻撇,好家伙,这夯货竟一直盯着网老板,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旋即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胖子满脸委屈,十分无奈,摊了摊手,“怎么办?我又没得玩,也没东西看。” 谢飞也被他气够呛,回怼道:“你好好个大小伙子,怎么对中年妇女感兴趣,那老板的孩子能管你叫哥,你信不?!” 胖子委屈巴巴的看着谢飞,“我无聊嘛……” “你无聊,找班花去,遍地甩籽啊,田澄澄也就罢了,这个阿姨,你还有兴趣?” 说起班花,胖子神情顿时萎靡起来,那抹抑郁的神色,让谢飞心感不妙。 随着“哇”的一声大哭,整个网四分之三的人被他吵醒,另外四分之一,已经探着头瞧向这里。 这一下,算是捅了篓子,谢飞赶紧将他拽到网外面,扫码买了两瓶啤酒,一袋花生米,就地唠嗑。 青春的少年总会被各种情感牵绊,恋人的甜蜜各有相似,而失意的爱情却各有各的不同。 前文中有提到过,他们班的班花是自封的,水桶腰、盘子脸,走路带风、放屁如雷。 偏偏胖子就喜欢这一口,对她穷追猛打。 本来谁也没当真,都以为胖子年纪小,随便胡闹,却没人知道他动了真心,还是个悲剧。 第72章 又一段辛酸史 一开始,胖子也就是抱着玩玩闹闹的心思跟班花相处。 他这个家庭条件,跟聂宇和林巧巧比不过,可要放在人堆里,鸡窝里百分百的凤凰。 家里也给他安排好了出路,大专一毕业,直接出国,在国外镀金,混个学历,到时候出口转内销,接手家里的生意,名利双收。 按照以前的国情,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海龟就是妥妥的金龟婿。 近十年来,国家越发强大,国际影响力也越来越牛x,海龟已经不算什么了,但固有的印象还存在,尤其在老一辈人的眼里,这个想法根深蒂固。 所以,胖子混个海归硕士,接手家里生意,妥妥的霸总人设。 再者,胖子除了肥圆了些,长得还算一表人才,到时候放到相亲市场上,那不妥妥的大藏獒,吊打一众小泰迪。 像林巧巧那样的女神找不到,家庭条件一般,长得好看,性格好的妹子,照样一抓一大把。 就算他眼瘸,再怎么也瘸不到班花那种货色上去。 又丑又穷,好吃懒做,还嫌贫爱富,放到人堆里被狗嫌弃的主儿。 两人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胖子说对她动了真心,打死谢飞都不信。 但现实就是这么有趣,就是这么奇妙。 胖子从小到大都被爹妈管着,各种特长各种补习,将他打造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还能吹拉弹唱的优雅少年。 这样的人生轨迹,注定不会又什么挫折,更不可能有什么早恋的倾向。 所以,在遇到班花之前,胖子一直都是一个人,心里虽然对女生蠢蠢欲动,行动上却从来没有表露出半点。 许是闹着玩,追着班花追久了,让他长久以来压抑的欲望得到了宣泄,心里逐渐依赖上了。 每天见不到班花,不在他面前耍个宝,就浑身不自在。 也正因如此,他才发现自己对班花动了真心。 谢飞听得云里雾里,说是开导胖子,自己却哪有那份能耐? 他跟胖子一样,火柴没头的老光棍,恋爱经验为零,能听得懂就不错了,更别提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云里雾里听了好一通,半天没憋出个字,往死闷了一口啤酒,塞了一小把花生米,问道:“后来呢?” 胖子这时候哭的也差不多了,情绪得到了发泄,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后来,他就尝试着做一些事情打动班花,想要真真正正的跟她在一起。 但班花似乎从来没瞧得起过他,更没拿他当回事。 长久的舔狗经历,让班花认为胖子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走路的时候几乎抬眼看着胖子,自以为老娘天下最美,胖子追她,是胖子的福气。 说到这,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哀怨,却让谢飞气愤不已。 “好家伙,蹬鼻子上脸!” 胖子道:“倒不能这么说,总之没缘分。” 他以为班花并不知晓他真正的心意,以为他在胡闹,所以才一直冷眼相待。 所以,他想要破釜沉舟,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以此来让班花了解自己的心。 于是便学着别人的样子,想要在楼下表白,摆上心形的蜡烛,手捧九十九朵玫瑰,骑着自己帅气的机车,大声倾吐自己的心事。 可他什么都买好了,就等着表白的时候,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 那是在他腿好了不久的一个下午,班花挽着一个大叔的胳膊,从小旅馆里走了出来。 那个大叔满脸胡渣,长得惨不忍睹,活像西游记里的小钻风,一面挽着班花的手,一面亲吻着她。 这件事胖子怎么都想不通,找了许多人打听消息,这才知道惊人的内幕。 班花,做了‘韩式半永久’!! ‘韩式半永久’五个大字本来没什么,但在谢飞寝室六个人耳中,被赋予了非一般的含义。 谢飞瞪圆了眼睛,惊讶的无以复加,他倒不是惊叹班花能做出这种事,只是觉得,这大叔眼睛得瞎成什么样子,才能找班花这种品相。 这也难怪,在放假前夕,胖子整个人变了个样子,一天浑浑噩噩的,话也不说、饭也不怎么吃,就那么直挺挺的坐着发呆。 故事讲完,两人手里的啤酒也见了底,花生米也没剩多少。 谢飞想要安慰他,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处安慰,只能陪着他这么孤孤单单的坐着。 但他说完这些,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叹了口气,眼神也越发的坚定。 “所以我决定换个活法,遇到喜欢的就大胆追求,历经千帆,尝遍人生。” 这种想法,谢飞虽觉得不对,却也反驳不了,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经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胖子会那么不顾一切的追着田澄澄跑,从僚东一路追到了本水市。 谢飞明白是明白了,就是现在这个境遇有点惨。 一瓶啤酒下肚,整个人暖和了不少,但夏日的夜晚再加上单薄的衣衫,尤其在这种算不得荒郊野岭却没什么人的地方,总感觉有些冷。 说到冷,似乎浑身都凉了许多,立马打了几个哆嗦,口中埋怨起来。 “你就算要做个渣男,也别见谁喜欢谁啊。给你整个网站,还真坐在那不动弹了?咱们不还有比赛吗?可着就我一人跑你什么都不做?” 三连问,直接表达了谢飞心底的不满。 但胖子却在笑着,似乎并没有被他这番话问倒,反而像个得胜的将军,整个人得意洋洋的。 看他这副神情,谢飞气不打一处来,将一件隐秘的事说了出来,寻思着刺激刺激胖子。 “我给你的网站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很正规、很绿色,就看着有点不健康罢了,你刚刚下的那个片子,我瞄了一眼,蜜汁姐妹花那个,实际上是《还珠格格》高清版。” “纳尼?!”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胖子立马表现出万分的愤怒,差点跟谢飞急眼,片子看不到不说,还让网老板打在公屏上骂傻x,居然只是一集《还珠格格》! 他连做了五六个深呼吸,双手抱拳,在谢飞面前一摆,“高!实在是高!” 不过,说到比赛,他也不是什么力都没出,最起码,在刚刚等待电影下载的时候,他翻了翻网页,将本地机车比赛的视频大体浏览了一遍。 对于那个骑车ktrc390的女骑,那个叫做田澄澄的美女,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 顺便还找了了他们本水市下山最快的神秘机车手! 提到机车,两人同时来了兴致,将剩余的花生二一添作五,囫囵吞了,立马坐到电脑前研究了起来。 第73章 这里的车手 首先是那个哥特风的女骑,说来是个颇具风云色彩的人物。 田澄澄并不是他的本名,而是近两年才改的名字。 她本名叫田熙熙,是个初中就不上学的小太妹,整日里跟一些地痞小流氓混在一起无所事事 打打架、上上网,混吃混喝,总体来说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街溜子。 后来家里碰到点事,父亲出车祸死了,整个家庭重担压了下来,这才找个超市,当收银员,也算回归正途。 别看田澄澄妆容夸张,年纪却比谢飞和胖子要小两岁,现年虚岁19,正是转过头上大学的年纪。 谢飞听着惊讶万状,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电脑上的视频。 “你这就能找出田澄澄的资料?神啊你!” 胖子拍着胸脯,神气十足,“那你不看看,你胖哥能是一般人吗,要不是为你收集情报,至于给我累成这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擦汗,好像真从脑袋上滚落汗珠一般。 谢飞微微笑着,笑的很尴尬,别的事不说,就胖子找田澄澄资料这事,绝不是为了自己。 他为了什么谁不清楚,不是看人家姑娘漂亮,身材好,找找资料寻找个突破口,还能这么尽心尽力? 不过,谢飞也不点破,做人嘛,留一线,胖子不出力也搞不到这些资料不是。 胖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田澄澄。 像她这般年纪,过往的经历,就算从歪门邪道上改邪归正,那性情也是飞扬跋扈的一挂,绝对个性。 不过,那一手的大花臂倒不是为了特立独行,说起缘由还不得不让人竖起大拇指。 田澄澄混是混,却没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反而有些梁山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风采。 有天晚上在大街上闲逛,看到初中同学被一群姑娘霸凌,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了。 都是青春期的年纪,体格也都差不多,一个人打对方五个,愣是没让对方占什么便宜。 就是打架过程中,整条胳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破了相,这才刺了纹身遮瑕。 这经历谢飞听着似曾相识,不住地点头。 说起来,这姑娘带一股子狠劲,跟自己有几分相近。 胖子继续说。 再后来,田澄澄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女骑,佛顶峰骁龙车队的。 机车在本水市十分普及,喜欢机车的女孩子也不在少数,但挺多没素质的人对女骑存在偏见,尤其那种嗜酒如命的酒蒙子,两瓶酒下肚就对那些女骑上下其手。 那女骑见田澄澄有正义感,说话也挺好使,就将她邀请到车队里,算是保护车队里的女孩子不受骚扰。 这些女孩子为了感谢她,主动凑了点钱,给她买了辆机车,自此以后走上了车手之路。 别看他接触机车的时间短,车技还算不错。 这也是,在僚东市的时候,谢飞和胖子两个人那么追赶,依旧看不见田澄澄的身影的原因。 随着跟车队里的人越混越熟,逐渐获得大家的认可,再加上她干脆利落的性格,迎来送往又十分得当,慢慢就变成了车队的管理人,领工资的那种。 “领工资?” 这三个字让谢飞眼前一亮,在他印象里,各地车队都是民间自发组织,纯粹为爱发电,哪有领工资这回事? 对此,胖子倒有解释,各地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像他们的夜袭车队,就是胖子几个人撑起来的,本地没有什么机车文化,车手水平也比较低,所以玩乐的性质比较多。 而其他机车文化氛围浓厚的地方,就很不一样了。 像本水市,这种车手水平普遍比较高的地方,各大车队都有门槛,进了车队还要交会费,用以平日里车队运转的开销。 田澄澄所谓的工资,就是从这会费里来的。 更有甚者,像南方某些地区,本身就有机车制造厂,像什么钱江、豪爵铃木,无极等国产品牌。 他们的车队更像是为了招揽有天赋的车手,进行选拔。 不仅给工资,还提供专业的训练场地,聘请专业人员对车手进行培训。 而像二连市聂宇车队,纯粹是聂宇个人土豪,说是车队,不如说他雇了一群人,让自己玩的更专业。 如此一听,谢飞心里有些动摇,自己若是在南方上学,进厂训练,那圆子赚的,不比现在送外卖多的多了? 田澄澄的信息也就这些,不算多不算少,都是关于他个人的经历,比赛情报几乎没有,想来她那样的水平在骁龙车队里排不上号,也参加不了什么正式比赛。 “那个神秘车手呢?找到他消息没有?” 谢飞问着,毕竟那个神秘车手才是关键。 胖子在电脑上努力翻找,各类视频林林总总,看的眼睛都花了,依旧找不出什么线索。 很显然,这是晓龙车队有意为之,将他作为杀手锏。 既然是杀手锏,保密性肯定是最重要的,几乎不可能将视频流传到网上。 然而,再精明的狐狸哪能斗得过经验丰富的猎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胖子花了半个多小时,前后找了五十来个长短不一的视频,在数以百计的机车中,仔细观察着一个个闪烁而过的身影,各式各样的版画都快将他眼睛晃瞎了,这才终于找到有关于那个神秘车手的身影。 施展剪辑大法,将各类视频拼接在一起,也才短短15秒。 可别小看这15秒,已经耗费了胖子毕生功力。 虽然没有骑行的姿态,却能大致看到他机车的型号和改装。 经过仔细辨认,胖子那双火眼金睛确认那辆机车的来历,cbr650r,本田中排量仿赛。 本田,机车界的巨无霸,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台cbr650r也是款极其经典的车型,历经迭代,有了现在这副容貌,跟雅马哈yzf——r7、川崎nja650、阿普利亚rs660合称四大中排仿赛,是普通打工族,存几年,能够得上的机车。 但从细微处看去,这辆机车所展现的东西,可着实不简单。 这么说,前轮处的一个brebo的卡钳就价值不菲。 otogp赛事下放民用的专业设备,专业赛场上竞技之物,光这一个卡钳,最少也得二十五万圆子! 第74章 性能上的差距 “光一个卡钳就25万圆子,还至少?” 谢飞巴拉巴拉手指头,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他知道机车改装很贵,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贵,比他姥姥姥爷那套房子还多5万圆子。 当然,光一个卡钳就这么贵,其他改装件肯定也少不了。 这让贫穷的他突破了想象,着实想象不出这是怎样的一笔数字。 胖子看着乡巴佬一样的谢飞,无奈的摇着头。 有些东西实在说不好,比如这圆子,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哪有什么能耐去赚,都是爹妈给的。 说白了,年轻人的贫富靠的是投胎,有些东西,娘胎里没有,这辈子都不会有。 像这个卡钳,年薪十万的人不吃不喝还得至少存两年多,不可谓不壕。 再看其他改装件,发动机胖子不太懂,ecu也搞不明白,毕竟不是机械系和编程系的学生,瞎说一通倒是能把谢飞唬住,可惜没必要装这个x。 他出言安抚下谢飞,又继续在视频里寻找更清晰的图片,探索这两cbr650r更多的细节。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将能看出来的改装件一一介绍,好让谢飞心里有个谱。 翻找一阵,好歹截个清晰点的图片,放大几倍,指着卡钳旁边的东西。 “这东西叫做卡钳快拆,很不起眼,就这么蓝色的一小点,你猜猜多少价位?” 谢飞兀自震惊在卡钳之中,还没缓过劲来,听胖子这么一说,顿时萎靡下来。 “不会还是天价。” 胖子憨憨笑着,“这个倒不至于,不过也不便宜,牌子嘛我不清楚,或许压根没有牌子,也是otogp下放民用的,就这么个小东西,一万圆子。” 听着数额,谢飞心里复杂万状。 这确实是普通人能够得上的价钱,却还是冲击着他的价值观。 一圆子一包泡面,一天三包,一年才1000多,这一万圆子,差不多够他买十年的。 胖子见他呆到极点,也不卖弄,平平淡淡的说着,继续看机车上的改装细节。 快拆上面,全碳纤维的钢喉、原厂ohls的上避震并不十分惹眼,却将细节拉满。 很明显,这辆车的主人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胖子想了半天,也查了许久,网上连个具体报价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两样东西也一定价值千金。 再往下看,前轮处固定的刹车盘被取代,用了可以活动的浮动盘代替。 这里科普一下浮动盘。 通常刹车盘有两种方式,固定和不固定的。 一般机车出厂时用的都是固定刹车盘,这种刹车盘的好处是便宜,坏处则是制动性能有限,各位读者可看看身边的机车,大概就能了解固定盘是个什么结构。 而浮动盘则是刹车盘内外两部分通过安装销结合在一起的制动装置,销与盘之间存在微小间隙,可以让刹车盘外圈有一定的轴向移动空间。 这样的刹车盘,可以降低悬挂的簧下重量,提高悬挂灵敏度,从而提高车辆的操控性。 相对于其他改装件来说,这个浮动刹车盘就不算贵了,整个下来一万两千圆子。 其余的改装件,胖子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能从图片上得到的信息有限。 轮毂像是出厂自带的,但是按这车的改装尿性,想也不用想,铁定原厂高配件。 再向机车中部看,全段天蝎排气映入眼帘。 这东西谢飞比较耳熟,声浪躁、声音大,妥妥的高奢逼格,也是颇费圆子的狠货。 既然改了排气,为了发挥机车的性能,进气口的改装一定不能少,只是这部分的改装都在车壳内部,胖子看不见,也不清楚价值。 倒有一点可以肯定,进气口和发动机的改装,估计比整车其他所有改装加起来都要多。 整体估计一下,按照专业改装的思路,不算人工费的话,这辆车所有改装件加一起,少说也得接近70万圆子。 相对于这台车的落地价来说,足可以买这辆车7台! 谢飞已经不再震惊了,这么多的圆子在他脑海里只是个数,概念不概念的早就没有了。 他只知道,这是很多很多钱,能让他在市区里付个两居室的首付。 听完这些,他有点上火,嘴唇瞬间干裂,估计上厕所尿尿都是黄的。 下意识的砸砸嘴,用口水润润,思绪万千。 毕竟不是小白了,经过跟胖子这么多天的相处,多少也懂了些改装的知识。 虽然没有精确的概念,但他清楚,这台cbr650r的动力,绝对是他所不能想的,甚至不弱于周雷的杜卡迪848evo。 通过上述分析,谢飞知道了两点,一是这个人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二是这个人懂得改装,机车水准定然一流,说不定跟聂宇差不多。 想到聂宇,谢飞心中有个问题。 “那跟聂宇那台忍4比起来呢?这两台车的性能到底谁强一些?” 胖子眼珠向上翻了翻,一肚子话涌了出来,要说对聂宇的了解,他现在可是自问第一。 当初聂宇的指导赛在他心里种下魔障,直到现在还走不出来,那过弯的姿势和倾角几乎印刻在了脑海里,就像呼吸一样,不管如何尽全力的遗忘,都会被拉回现实。 所以,他查阅了能查到的所有资料,将聂宇那台车的细节剖析个遍。 可以说,他对那辆忍者400上每一处零部件都了然于胸。 平心而论,这台cbr650r和那台nja400在改装件上着实不分上下,但从排量上讲,的排量怎么也比的强。 但改装并不一定是将所有好配件往机车上一堆了事,还得看零部件的匹配性和适应性。 从这点来说,或许聂宇的那辆nja400要强过这台车。 真比起来的话,大概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 总之,胖子也不好判断,不过可以断定,现今佛顶峰最速记录,绝没掺假! “这可是个硬茬啊!” 谢飞苦恼着,想到夜里还要在佛顶峰跟那台cbr650r赛一场,心里就发慌。 没有了主场优势,自然不能施展顶线滑胎的技巧,虽说在别人主场输了不丢人,可真说到输,谢飞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 “究竟如何能赢呢?” 第75章 神秘的车手 他们两个在网里研究大半个晚上,得来的信息对谢飞有着无比的冲击。 以往的他并不以车手自居,甚至对赛车这件事情无感,自然不会体味机车性能上的差距。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是因为其本身就是个井底之蛙,对敌人没有准确地预估和判断,盲目自信罢了。 可现在,他懂得了机车之间性能上的差距,也有了基本的判断。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明白自己和对手在机车性能上的沟壑。 也正是这个沟壑冲击他的自信,甚至产生了某些怯战之心。 很显然,那台cbr650r高过自己胯下机车一个次元不止。 这样的机车,即使换一个平庸的车手来驾驶,在直线的道路上,也绝对快过自己好几个档位。 既然直线拼不过,就只有拼弯道一条路了。 事实上,谢飞在盘龙岭的比赛,大多也赢在了弯道上。 可在佛顶峰这种他从未了解过的山路上,他真能胜得过对手? 盘龙岭的山路,他跑过千次、百次,各种细节了然于胸,要用什么样的倾角和姿态去调整、去冲击,他再清楚不过。 身份置换,现在的他一无所知,而骁龙车队的那个神秘车手却对佛顶峰的山路有着丰富无比的经验。 如此比较,弯道上也不存在什么优势,自己只有失败一条路。 “哎” 谢飞接连叹息,几乎陷入了绝望。 看着一旁已经睡熟的胖子,在电脑上打开卫星地图,先直观感受下佛顶峰的山路。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心里彻底没了希望。 从卫星地图上看去,佛顶峰的山路跟盘龙岭完全是两个样子。 盘龙岭以弯急、坡陡而着称,反观佛顶峰几乎是清一色的高速弯,坡度也十分平缓。 分析以前,他能在盘龙岭山路上驰骋不败,多处得益于山路的陡峭和急弯。 陡峭的坡度可以缩减机车排量上的差距,低速的急弯亦能让大排量的机车动力不显,这些都是对谢飞有利的条件。 而佛顶峰恰恰跟着自己驾驶习惯反着来,一路上的高速弯,让排量上弱点加剧。 这样的山路考验的更侧重于机车的性能,而非车手的技巧。 且主路之外有着各种岔路,跟迷宫似的,稍有不慎,行错道路,比赛也将宣告失败。 “都是些不利因素啊” 谢飞心里嘀咕着,将地图再放大了些,寻找一些对自己的有利条件。 可看到路况细节,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由于佛顶峰本身的特点,山路并不是很平,尤其弯道处,呈现出一边高一边低的趋势。 高速弯的外侧高于内侧,无疑会增加机车的离心力,更有利于大排量的机车。 初步判断之后,他好似掉进冰窟,整个人没有一点光彩,这佛顶峰的山路,好似专为克制自己而设计,连一点偏向自己的要素都没有。 “难道真的只要输吗?” 恶劣的条件让他丧失了希望,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好似丢了命一般。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而谢飞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们两人研究了将近一整晚的山路,与此同时聂宇和联络人也没闲着。 后半夜,两人驾驶着机车,爬上佛顶峰。 一来再次熟悉山路,二来做个赛前预热。 聂宇的性格就是这样,从来不高看自己小瞧对手,都说尽人事听天命,比赛有实力的部分,也有运气的部分。 他要做的,就是将实力的部分做到极致,将所有的因素考虑进去,以强大的实力杀死比赛。 他在这跑着,身边的联络人也紧忙活,挨个打电话,跟圈子里的人套套近乎,打听打听,破了聂宇纪录的神秘车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以聂宇在机车圈子里的地位和人脉,要打听个人可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两三年的征战,也就打听谢飞能费点劲,要不是大改师傅出马,兴许到现在也逼不出谢飞来。 要问这原因也简单的很,谢飞那时候还没接触机车圈子,也没以车手自居,对外地车手的挑战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骁龙车队的神秘车手就不同了,明明取得了这么快速的记录,明明是车队的核心,可他的身份却像个黑户,根本查不到。 联络人几乎将认识的人问遍了,也只得到个模糊的消息。 那个神秘车手有一台不亚于聂宇那款忍者400的车,cbr650r。 告诉联络人这个情报的,乃是骁龙车队里的一名车手,以前他惹了事,被联络人摆平,算是欠了恩情,这才肯透露这么一点。 若不是有这层恩情在,估计就算他爹妈亲自问他,也绝对保持沉默。 国人说话是一门艺术,通常混社会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并不要听一个人说了些什么,要听那个人没说什么。 比如告诉联络人消息的那个人,说那个车手有一台不亚于聂宇的忍者400,可以说明以下几点。 一、这人真实存在,不是骁龙车队为了提升自家颜面编造出来的谎言。 二、这人有钱也有热情,舍得在机车上面投入,很大可能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实力不容小觑。 三、这台车很恐怖,跟聂宇那台忍者400一样,完全按照驾驶者习惯去打造。平衡了直线与弯道,是一辆货真价实的大杀器。 最后一句话,更是点明了主旨,cbr650r,排量比忍者400高,是中排量的仿赛。在佛顶峰这样处处充斥着高速弯道的山路,比忍者400更有优势。 仅凭一句话,联络人至多也就能分析出这些,对于那个车手本人,压根没透露半点。 联络人也十分识趣,各自立场不同,能说这些已是老大情面了。 恰好这时,聂宇骑车归来,两人对了下时间,追平上次他创下的记录。 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就算博尔特,可不敢保证在比赛时回回能追平最好状态时的自己。 聂宇能做的这么轻易,说明了一件事,现在的他跟当时比,已经取得长足进步。 这让联络人很是欣慰,再看聂宇胯下那辆忍者400,相比之前减少了很多配置。 对于遍地都是高速弯的佛顶峰来说,再把那些改装件加上,肯定能提升不止一个台阶。 “聂哥,看来这次还是你赢!” 聂宇不苟言笑的看着山路,思绪有些凌乱。 他想了很多,如果没碰到谢飞,没在盘龙岭的山路上失败,或许自己仍处自满的状态。 “对于这种高速弯道,机车的排量的确很重要,但却不是最重要的。” 聂宇自顾自的说着,算作回应。 联络人有些纳闷,“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说话间,聂宇口中已经多了根烟,脑海中想着谢飞过弯的身影,想着那个玩命的跑法回道:“节奏!” 第76章 两种跑法 聂宇属于天才型选手,跑了一遍佛顶峰后,对这条山路的理解又加深了几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最起码也得搞清楚对手的路数和实力不是,要不也太盲目了。 “你打听到了?” 他一面抽着烟,一面问向联络人问着,面容冰冷,生硬的语气,像极了老师在问询犯了错的学生。 要论收集资料,联络人在车队里算的上手拿把掐,然而这一次却有种马失前蹄的意味。 他看着聂宇的表情,慌了又慌,纠结了许久,才将有限的资料和自己的分析一并汇报。 “居然这么神秘!” 聂宇的脸上鲜少露出一抹惊讶,佛顶峰山路的高手的神秘程度可想而知。 联络人道:“该说不说聂哥,佛顶峰山路这么多高速弯,不如” 他指了指自己的机车,很明显,想让聂宇驾驶这台宝马s1000rr参加比赛。 他这辆车也进行过魔改,性能少有的优越,极限速度能突破300,乃是用来跟人崩直线的专用赛车。 就这辆车,零到200加速和极限速度在全国都排得上号。 既然这条山路速度为王,换这台排量更大,动力更足的机车前去,胜算显然更大。 可聂宇看了看,几乎在瞬间给予否定。 “不可,节奏会乱。” “节奏会乱?” 联络人听着一头雾水,因他根本没到那个层次。 自从上次输给谢飞之后,聂宇自信遭受打击,说话语气较之以前软糯,而这一句,中气十足,显然有了一定的计较。 这让联络人心里有了点底气,没再说什么,跨上机车,跟聂宇一起回了酒店。 聂宇嘛,圆子冲的很,跟本不用考虑花费的事,直接选择靠近佛顶峰最豪华的酒店住了下。 金碧辉煌的酒店好似什么物件都镀了层金子,偏东方的装饰风格简洁大气又不乏庄重。 猛地一看,有种故宫里金銮殿的感觉,自带一种浓厚的氛围感。 这地方,除去私人会所之外,足可算得上整个本水市最大气豪华之所在,任谁来了都要竖起大拇指。 然而这样的豪奢,却在聂宇眼里显得不屑一顾。 他的脑袋里只装着一件事,佛顶峰那个神秘的车手,那台改装不亚于自己的忍者400的cbr650r。 劳累了一天,两人早就困倦了,只想着回到房间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 谁想,刚推开门,便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在两人面前,令两人同时惊愕。 “大哥,你怎么来了?”聂宇出声问道,言语里带着一丝慌乱。 同时慌乱的还有聂明,像看大片被人发现了似的,立马扣上笔记本电脑,神色间还带了些故意隐瞒的意味。 即便他笔记本扣的快,聂宇还是看见了视频里的内容,正是自己和谢飞比赛的视频。 配上他若有若无的点头动作,这行为在明显不过。 而聂明似乎也知晓自己被撞见,冷笑一声,反客为主,立马板起脸,“还不是怕你输了!” 也就联络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缺似的站在那。 但他很懂察言观色,瞧着气氛尴尬,讪笑着,很自觉的退出了房间。 他这个外人,哪管得着大哥教育弟弟,再者说,聂明面前聂宇就是个小猫,乖得很。 要是被他撞见聂宇丢面子的时刻,倒霉的可是他自己,趁早撤退,免得惹一身骚。 联络人走后,聂宇也不绷着了,直接调侃。 “关心我是假,关心谢飞才是真。” 聂明被戳破,倒也没恼,直截了当地回道:“行行行,我承认行,我就是知道谢飞要在佛顶峰比赛的消息,好奇他能跑成什么样,这才开了一路车,赶到这。” 很少见的,聂宇脸上露出了笑容,扔给哥哥一支烟,两兄弟坐在一起,拿着电脑,开始赛道分析。 说实话,有聂明这个世界前三的专业车手在,就是不一样。 原本还在纠结的问题,被他大哥三两句说的明白,直接打开了新思路。 佛顶峰的山路高速弯偏多,但由于来往车辆过多,山路上积累了不少的沙石,再加上年久失修,不少坑洼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这些致命的东西使得整条山路的走线异常复杂。 故而,粗看起来,这里适合高速机车,实际上却并非越快越好,要取得更快的速度,更需要侧重于低速弯的急转。 这是聂宇口中的节奏,也是此战的关键。 在这一点上两人保持高度的一致,也有相同的见解。 同样也可证明,为什么那个神秘车手会选择一两cbr650r作为应战车辆。 综合所有条件,在佛顶峰的山路上,650的排量,就是这条山路所能发挥出的极限。 可在马力的问题上,这两个人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聂宇认为,既然山路上坑洼碎石太多,肉眼不可见的急弯也多,一味的提升机车排量显然不是更好的选择。 而他哥哥确认为,身为车手有拼一拼的必要,毕竟风浪越大鱼越贵,不豁出去,哪能获得绝对的速度。 用来解决那些坑洼的方法,说来也简单,就是施展‘兔子跳’,将那些坑洼越过,获得更极限的速度。 对此聂宇嗤之以鼻,兔子跳本是一种摩托特技动作,且施展的条件很有限,在弯道上施展,百分百会摔车。 而且在跳跃的过程中,机车处于失速的状态,相比之下,还是稳扎稳打的贴近地面行驶更快。 两人各有各的理由,谁也不让谁,一时之间,争吵不下。 吵到激烈处,聂明差点就拿出自己世界前三的身份去压自己的亲弟弟了。 “我虽然是学院派稳扎稳打的作风,但特事特办,在这条山路上,施展‘兔子跳’不失为一种手段!” 他说的有些气恼,显然在争吵之间动了些火气。 然而聂宇听后却一直摇头,直觉告诉他,这种方法太过于激进冒险。 他有更多的方法去征服这条山路,跑出更快的速度,何必为此堵上命呢? 眼见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彼此将头偏向一旁,谁也不再说话。 不过,参加比赛的终究是聂宇,聂明气是气,看到自家弟弟不畏权威,不随声附和,心里倒是挺乐呵。 他拍了拍聂宇的肩膀算是安慰,随后洗漱上床,蒙头睡觉。 而在跟他大哥争吵的过程中,聂宇脑海中灵光闪现,赶紧拿起笔将这些想法记录下来,这一忙,天已然亮了。 临睡前他又想了想谢飞,心里又好奇了起来,“他那种野路子的跑法,倒是跟我大哥当初很像,不知晚上的比赛他要如何应对。” 第77章 向山路进发 要说这聂明的性格,可跟他弟弟完全两个样子,打小长辈们就说,这俩孩子不像是一个爹妈生的。 除了长得跟自家弟弟一样冷酷,性格却是格外的跳脱。 想当年,他跟大改师父初次相识,混不吝的痞子劲一上来,非说大改师父是个没手艺的老骗子,那老头的胡子差点没让他拔光。 只是这几年,年纪渐长、名声也渐大,为了匹配世界前三车手的身份与地位,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性格,这才有了人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感觉。 昨天两兄弟许久未见,还带着几分生疏感,自然要端起架子,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 这一觉醒来,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神清气爽的,人也恢复了本来面貌。 他光着上半身,常年征战赛场让他浑身上下的肌肉格外的结实,修长的身材和蜜蜂般细小的腰围,更衬的他后背肌肉的健硕,整个身材活脱脱彭于晏翻版。 这样的身材配上这样俊俏的脸蛋,就算放到娱乐圈也是十分炸裂的存在。 可惜他却没干什么人事,蹑手蹑脚的顺着走廊跑到聂宇门前,用房卡划开门,看着熟睡的弟弟,想都没想,就将自己臭脚丫子放在了聂宇枕边。 那时,聂宇睡得正香,做着长长的美梦,梦到了自己站在otogp赛场上冠军的领奖台。 一手拿着冠军奖杯,另一只手拿着香槟,喷洒向众人 然而,喷着喷着,这香槟的味道就怪了起来,那味道,像是陈年老旧的酸菜缸,又像是酸菜缸里沤了的臭豆腐,总之又酸又臭 就这么做着梦,那张冷酷又不苟言笑的脸上,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毛。 堪堪坚持了两分钟,再也抵受不住,猛地来了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一阵反胃。 “呕!” 他这一吐,聂明的恶作剧便已达成,“哈哈”大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自己的脚丫子道:“这老配方,你有几年没见了!” 聂宇看的真切,怒气值爆满,“大哥,你有病啊!” 他一面干呕一面咒骂着,眼神里露出杀气,二话不说,顺手拿起拖鞋,追着自家哥哥就打! 聂明笑的肚子都快岔气了,灵机一动,赶忙翻开手机,给他发了点猛料。 “你看看,我出去买吃的去喽,再追我就把这视频发网上!” 说完,他就跑了,独留聂宇一人止不住的凌乱。 聂明能给他发什么好东西,百分百是自己被脚丫子臭醒的视频呗。 果不其然,打开手机一瞧,自己那张冷酷又帅气的脸在臭脚丫的威力下直接变成了痛苦面具。 “这个傻缺!”他随口骂着,心里不爽。 但第二段视频,可有些说道,也正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东西。 那是一段下山视频,正是佛顶峰那个神秘的车手,骑着满配改装的cbr650r。 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在自己的手机里,不禁转怒为喜,口中一个劲的夸道:“大哥,你挺神啊!” 谁能想,联络人靠面子搜集了大半个晚上没搜集到的东西,竟被聂明如此轻松的找到了。 这让他想起了以前聂明常说的一句话,“哥不在江湖,但江湖必须得有哥的传说,说话必须好使!” 当初还觉得他牛吹的有点大,如今看来,倒是觉得自己有点短浅了。 聂宇会心笑了笑,仔细盯着视频,反复看了几遍。 分析着对手的各种技术动作,脑海中逐渐有了应对策略,粗略算下来,此战胜利他有七成的把握! “实力很强啊,连我都只有七成,要不试试大哥说的‘兔子跳’?” 这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立马晃了晃头,将这危险的想法驱散。 好消息要懂得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立马把视频发给谢飞,同时附带消息,“下午两点,佛顶峰山脚下,我给你车换点东西。” 话说谢飞此刻正跟胖子趴在网的桌子上呼呼大睡。 按理说,网包夜,一般是从晚上9点到第二天7点。 但一来,网白天生意不太好7点来钟根本没人,二来,老板人美心善,看他们两个睡得太死,索性让他们多睡一会,没去打扰。 就这样,两人径直四仰八叉的趴在桌子上睡到10点才悠悠转醒。 对于他们这样的年轻人,熬一宿都不算什么事,何况还睡了4、5个小时。 一滴元阳未泄的童子身有着远超常人的体魄,眼皮一睁,精力旺盛。 就是,这肚子饿的有点难受。 谢飞捂着肚子,走到前台,从兜里翻找出两个钢镚,买了两包干脆面,跟胖子一人一袋,边走边吃。 习惯性的翻开手机,龟裂的屏幕卡顿一阵过后,跃出了两条消息,而就是这两条消息让谢飞看的出神,半天没说一个字来。 他没受过训练,自然看不太懂对手的技术特点。 但高超的驾驶技术让他明白,那个车手具有非同寻常的实力,很可能不亚于聂宇和周雷。 而他的跑法,就像教科书上的插图一样,视频里每一帧的姿势都近乎完美无瑕。 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他看不清楚走线,却也可以断定,一定是这条山路的最优解! “这不让我闹心吗” 谢飞看着视频,心里着急。 胖子坐在机车上,饥肠辘辘,他那个大体格子,一袋干脆面怎么可能吃饱。 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再加上因出油而打绺的头发,整体看去,没有一点大学生的模样,倒有几分像工地上抡大锤的。 他看向谢飞,看他整个人精神焕发,像打了鸡血似的,好奇问道:“你咋这么精神呢?看什么呢?大片?” 谢飞横了他一眼,“片片片,你就知道片,发给你了。” 话音刚落,手机“叮铃”一声,胖子点开视频,同样兴奋了起来。 他认出了那台机车,更清楚看到了具体的改装,像欣赏一件价值千万的艺术品一样,贪婪的吮吸着视频处的细节。 “我去!太牛批了,这视频谁发你的?” “聂宇。” 谢飞淡淡说着,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波澜。 他们两个原本是敌人,是对手,可现在看来,更像是朋友。 胖子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要去哪?” 谢飞拿出手机,摆在他面前,他那细密的小眼缩成了一个圆点,从龟裂的屏幕中看到了有用的信息,‘下午两点,佛顶峰山脚下,我给你车换点东西。’ “反正也要熟悉熟悉山路,趁着时间还早,在佛顶峰上溜溜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胖子爽快笑着,开启导航,两人风驰电掣,向山路进发! 第78章 咋有点不正规呢 白天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胖子和谢飞骑着机车,一路上风声呼啸,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佛顶峰的山脚下。 由于佛顶峰乃是本水市着名的旅游景区,从日出到日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谢飞想要练车,速度还快不了,人山人海的,撞到人咋整。 也就熟悉熟悉道路,来来回回跑了两三趟,用了足足一个小时。 但在这仅有的两三趟的经验中,结合昨天网上观看的卫星地图,各处坑洼路段已经了然于胸,脑袋里大改有了攻略这条山路的雏形。 下午两点,谢飞和胖子见到了聂宇,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成了他们眼里的冤大头,不仅蹭吃蹭喝还蹭住。 五星级的高端酒店,香软的大床房跟小网破旧的桌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个大学生,跟乡巴佬一样,一头扎进柔软的棉被里,饱饱睡了一觉。 被这么占便宜,聂宇既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嫌弃,面上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只是在心里,感觉谢飞跟大改师父有些相同的地方,不禁在内心里发出一阵感慨,“这师徒俩,一个尿性!” 身为师兄弟、也身为朋友,聂宇自然不想谢飞在佛顶峰输,鉴于这个二货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更是个一穷二白的臭屌丝,故而慷慨解囊,替他换了一些必要的零件。 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改装件嘛,天生具有矛盾性,侧重于速度与竞技的不耐用,侧重于耐用的又像个鸡肋,装在车上跑不快。 譬如上次给谢飞换的那个光头胎,半热熔的,抓地力好是好,跑了几个月,轮胎几乎报废,要是换成日常行驶的,或许还能撑很久。 这道理很浅显,机械的极限就那么多,逼近极限去跑,磨损自然严重。 譬如换成人,天天让你007也受不了不是? 聂宇自掏腰包,给他换了轮胎,又给他加满了一箱油,给链条做了个清洗,又换了个好点的电瓶。 总之,关键的地方几乎没动,毕竟大改师父亲自操刀的车,贸然改变肯定不如以往。 待得谢飞和胖子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又跟聂宇蹭了顿海鲜大餐。 那吃喝的模样,像是饿了许久的乞丐第一次看见山珍海味一样,惹得联络人好个嫌弃。 要不是聂明和聂宇这两兄弟都在,恐怕早就压不住脾气,掀桌子,走人。 胖子肚皮吃的略微鼓了起来,剧烈的饥饿止住,这才发现行为上的不妥。 他用手肘拐了拐谢飞,趴在他耳边,小声嘟囔着,“咱们这么吃,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你看他们三个,可一点没动呢。” 谢飞哪管这个,他要脸、要尊严、要志气是不假,但自从跟聂宇比完赛后,虚荣心一击而溃,全世界都知道他穷了,还假清高个什么劲? 他白了一眼胖子,塞满了龙虾的嘴里嘟囔着,“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 胖子瞧了瞧桌子上的美食,又看了看聂宇他们三个阴沉的脸,尴尬的笑了笑。 做什么都不能亏待自己不是,本着这个原则,胖子鼓足了勇气,“吃,吃死他丫的,不吃白不吃!” 谢飞笑着,也用手肘碰了碰胖子,凑在他耳边说道:“这就对了,放心,我能还他们。” 只是胖子吃的并不安心,他也算见过世面的,家教很严,这么做毕竟很没礼貌。 而且有意无意的,他还能感觉到几分阴冷之气,那气息就像一个人对着后脖颈轻轻吹气,让人浑身上下透着不自在,更让他心里发毛。 顶着这股恐惧又吃了一阵,胖子感觉恐惧越来越浓,抬头瞥见,聂宇他大哥正凝视着自己,两眼圆瞪。 实际上他会错了意,聂明只是有点困了,怕睡着,故意瞪着眼,却给他吓够呛。 这一顿饭,聂宇他们三个是一点没动,满桌子珍馐全被谢飞和胖子俩人造了,临了还要了十来瓶营养快线,猛灌下肚。 联络人压着火气,双手摁在桌子上,嘴唇颤抖。 “吃完了?吃饱了?还吃吗?” 谢飞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模样跟大改师父喝完酒一个模子,旋即掏出一张卡片,甩到联络人面前。 “兄弟,跑个腿,去前台提我名号,八折!” “我去你娘的八折!” 桌子掀起来一半,聂宇眼疾手快赶忙摁住,同时使了个眼色给联络人。 他就像个受气包,不能言语也不能动手,活生生的煎熬。 那打折卡是林巧巧送给谢飞的,这五星级酒店跟这张卡属于一个集团,铁定能用。 就是,聂宇也不差他这点圆子,双手奉上归还,又让人把那台破车骑来,看了看手表,言道:“上山。” 这一顿饭,从七点吃到九点,足足两个小时,网一夜的疲惫顿扫一空,就是吃的有点多,走路连腿都颤颤。 但,跨上机车,谢飞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子,那个盘龙岭的外卖小哥,那个骑车不要命的选手又回来了,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凌厉了几分。 聂明本快睡着了,被谢飞这股气势所慑,立马精神起来。 今夜,他想看看,在别人的主场,谢飞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佛顶峰山路跟别处不同,这里是旅游区,山里常有野兽出没,故而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到了深夜却没有半个人。 这倒是省了很多事情,譬如封闭道路。 但是聂宇还是吩咐了两个人,驻守在下山路段,依旧施展钞能力,一人二百圆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佛顶峰同别处不一样,由于海拔高,温度也比平时低,七月的盛夏,竟不到20度,这让穿着单薄的胖子和谢飞冻的嘚瑟。 两个大小伙子靠着自己年轻火力壮,生生挺着。 这一路,差点没给他俩冻死,好在联络人给了两件衣服,否则明天很可能在这山腰上见到两具尸体。 令人奇怪的是,今晚比赛,弯道各处没有短视频博主,也没有狂热的机车爱好者,好似这一场比拼无关紧要似的,这跟聂宇的地位和名气好不相称,甚至有点落寞。 但到山顶上,一切的答案揭晓。 乌泱泱的,少说能有三百多人,一水的黑西装、黑西裤、黑墨镜,笔直的站在山巅,气氛肃穆压抑。 很明显,骁龙车队提前清了场。 胖子看到这副阵仗,心里怕了起来,小声嘟囔着,“这阵仗,不是扫墓就是火并,这瞅着,咋有点不正规呢?” 第79章 竟这么小? 骁龙车队给人一种威慑力,跟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不同,他们的威慑力沉稳、内敛、低调,让人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车队里,清一色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走路摇头又晃脑,妥妥的社会大哥派头。 你要不说他们来赛车,还以为各地大哥前来聚义,就差身后扯个横幅,上面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了。 有这样一群人在,在东北,就算有泼天的胆子也不敢来凑热闹,一人一个眼神,就足以杀死对方,毕竟谁也不想挨揍不是。 谢飞瞅着这场面也肝颤,他又不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自然表现出一番唯唯诺诺来。 一行人中,除了聂明这个见惯了风云的高手泰然自若外,其他人多少都有点哆嗦。 谢飞站在聂明身后,左右瞧了瞧。 在那群人身后,停放着各式各样的机车。 其中一多半是复古的巡航车,以哈雷居多,各种各样的街车次之,最后才有少量的几台仿赛。 很显然,复古巡航和街车更适合长途驾驶,符合这些大哥们的身份。 相较于巡航和街车的讲究,那几台仿赛就有些不够看了,近乎清一色的gsx250,也就田澄澄的rc390分外惹眼。 说起田澄澄,在一堆粗狂老爷们之中占据c位,给这抹压抑的氛围添上了一抹青春的靓丽。 她本就生的花容月貌,十分惹眼,再配上那身哥特黑色的打扮,着实赚足了眼球。 远见谢飞等人骑车上山,隔着老远便打招呼,跟昨天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谢飞心里明白,这样的人才是迎来送往的好手,平日里的冷漠是她、现在这个热情似火的人也是她,只不过一个是本性,一个是工作。 胖子本来也是害怕的,可看到田澄澄这副热情的模样,恋爱脑上头,瞳孔变成了心形,估计就算这群大哥现在要办他,他也不会反抗。 联络人倒是混社会久了,心知这是本地车队给外来车手的下马威,故意挺直了腰板,迈着螃蟹步走上前去,率先跟田澄澄交涉。 他点了一支烟,迎着风甩了甩,大吐烟圈,走到田澄澄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却又在转瞬之间换了一副嘴脸。 有些下里巴人的笑容里,好似藏着刀子,任谁都得赞一句‘笑面虎’。 “我说老妹儿,咱们这阵仗挺牛x啊,疯狂的赛车看过没有,黑she十八里相送?” 田澄澄淡然笑着,得体而又大方,打着官腔,“小哥哥说的哪里话,都是骁龙车队的车手,自发前来欢迎各位的,还请自便、自便哈!” 联络人抽的很快,几口下去,烟已经烧到了屁股,两根手指在烟蒂上一捏,展现了一手徒手灭烟头的本事。 那意思很明显,别跟他耍横,他不怕!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人生地不熟的,是龙的盘着、是虎得卧着,联络人这一出倒是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这么装13,换做别的地方,挨顿揍是铁定跑不了的。 然而,在这里的人都是车手,也都为了赛车,同时他们心里也门清,联络人这是在撑场面,不想在一开始就被本地车手在气势上压一头,所以也没人跟他计较。 要说联络人此时心里怕不怕,估计多少是有几分怕的。 毕竟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给他淹死? 他现在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就是表面上装的风轻云淡,一脸的痞子相。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忽然剧烈的咳嗽一声,大喊了一声‘干’! 转眼的功夫,联络人跟闪现似的后退了老远,作势要跑,已经吓尿了。 这举动,丢人丢到了家,让骁龙车队的人好个笑话。 这么一闹,别说给自己家撑场面了,连裤衩子都丢没了。 面对这么多嘲笑,聂明轻轻拍了拍联络人表示安慰,自己冷着脸走上前去,杀气腾腾。 世界前三车手的气势就是不同,一人对抗他们三百多人,愣是没落下风。 他伸出手来,很有礼貌的跟田澄澄握了握,“现在开比?” 田澄澄看着面前略带轻熟风的男子,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凶神恶煞的大哥他见得多了,明明已经见怪不怪了,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温文尔雅,有些像高中老师的人,却比看那些社会大哥还要害怕,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难道人真的有所谓的气场?难道一个机车手会比凶神恶煞的社会大哥还要令人害怕? 田澄澄自然不知道聂明经历过什么。 他可以算得上国内第一个以职业车手身份征战国外的。 在那个有着种族歧视,按金钱划分人格高低贵贱的地方,一个黄种人所要遭受的白眼和霸凌要比黑人还多。 像这样的场面,聂明已经经历过不下十次,每一次对方手里都拿着能要命的真家伙。 接连的胜利破坏了国外帮会的规矩,所以他们才会威胁聂明,要他比假赛。 许是这种场合见识的多了,让聂明见怪不怪,更明白如何去应对,这才有了今天的气场。 田澄澄直愣愣的瞧着聂明那张冷若寒冰的脸好一阵,暗自平复了会心情,这才道:“好啊,现在就开始。” 说罢,骁龙车队的三百多人自发让出一条道路,山道深处,一台cbr650r出现眼前,跟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田澄澄道:“你们谁先比呢?是盘龙岭的外卖小哥,还是聂宇?” 她向两人瞧去,仔细打量着,但见两人面色阴沉难定,心知已在气势上压倒他们,故而抬高了声调,“我看还是聂宇罢,外卖小哥没来过这里,你先给他打个样。” 聂宇也不推辞,早晚都是比,他倒是很想先会会那个神秘的车手。 随着油门拧动,胯下那辆忍者400原地烧胎,在半山坡上十分漂亮的转个圈,来到处。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的对手呢?”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人,穿着校服、稚气未脱,满满的胶原蛋白显示出青春的朝气,看年纪,至多是个高中生。 连聂宇那种冰块脸都不由得惊了,问道:“你就是?这么小?” 第80章 英雄出少年 先不论高中生能不能取得摩托车驾驶证,光就僚省摩托车驾考的尿性就是别人比不了的。 别看这本书里将这个车友那个高手以机车竞速的方式在山路上斗的激烈。 实际上,绝大多数购买摩托车的人还处在社会的底层,都是一些劳苦大众。 他们或送外卖,或买个农用三轮,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养家糊口。 然而,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僚省的摩托车驾考停止了一年,许多人眼巴巴的盼望,就渴望摩托车驾考能够恢复正常。 然而,在一切井然有序的复苏之后,与报考人数的火热相比,摩托车考试举行依旧少之又少。 这么说,大半年的时间,只考了一场。 你让那些靠摩托车送外卖、送果蔬、送煤炭的劳苦大众咋赚圆子,饿死不成? 连个证都没有,出了事故连责任划分都做不了。 选择私了,明明不是自己责任还得倒赔别人圆子,自认倒霉,这上哪说理去。 没出事,也得提心吊胆的干活,运气不好碰到叔叔们检查机动车驾驶证,一个无证驾驶,至多15天的局子,至少五百圆子的罚款,哪是那些出苦力赚钱的底层人吃得消的。 两害相倾,那些劳苦大众只能铤而走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想正规驾驶,你不给机会,还能有什么办法,等着?等着饿死吗? ps:呼吁一下,多增加一些机动车考试哈。 说的有点多,闲话不提,说归正传。 聂宇见那孩子年幼,再联想起视频里那个风驰电掣的cbr650r,争雄之意大起。 “比我当初年纪还小” 他自认天才,却也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自己肯定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机车天赋的人,放眼全国,比他天分高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那还是往少了说。 但,那个孩子,明明年纪那么小,居然也能打破自己辛苦创下的纪录,而且足足突破了两秒之多。 他要是个无业游民也就罢了,天天泡在佛顶峰的山路,跟谢飞一样,跑个两三年,加上卓越天资,有这样的成就也正常。 可他明明是个学生,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出来比赛还穿个校服,妥妥的乖乖小正太。 就这样的好学生,在初中、高中这种学业压力下还能有这么好的竞技水平,这种天分着实令人感到恐怖。 想着想着,聂宇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这样的天才,放眼全国又能有几个?” 他跨上了机车,眼睛瞥向那个少年,带着杀气与敌意,仿佛斗兽场里的猎人,死死盯着面前的雄狮。 骁龙车队全体成员看聂宇这副脸色,心里面多少有些不乐意,对付一个孩子,至于吗? 然而,只有了解聂宇的人才知道,正是因为尊重和认可,才会让他迸发出这么强烈的敌意。 因为他是一个机车手,所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倒对手。 如果,只当他是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激发他胜负的欲望,更不可能有什么竞争可言。 左右当做哄孩子玩了,哪有成年人跟孩子动真格的。 能有如此激烈的情绪,证明聂宇给了他对手的待遇。 总而言之两个字,‘尊重’! 竞赛的道路上只有对手和路人,没有情面可讲。 就算是他大哥站站在,跟他比一场,他也会抱着相同的敌意,亲兄弟、明算账! 赛场上,对手就是敌人,没有同情,只有杀戮。 显然,骁龙车队的大多数人明白这个道理,否则光凭聂宇的那个眼神,就够这些人揍他一顿的了。 这也侧面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藏着这么个宝藏车手,毕竟是个孩子,谁也不想让他承担这样的压力不是? 很显然,那个孩子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跨上机车,怯生生的骑到聂宇面前,很有礼貌的说道:“聂大哥,你好。” 聂宇冷冰冰的面容,此刻没有一丝表情,如同一块木头,机械的对着那个男孩点了点头,用一种近乎冷酷的生硬语气回道:“你也好。” 骁龙车队三百多号大哥将那孩子齐齐围住,为那个孩子鼓气。 “加油!加油!加油!” 三声高呼响彻山峦、震天动地。 孩子感受到了队友的祝福,无比紧张的心情得到了舒缓,四下瞧瞧,对众人回以天真的微笑,“嗯,我会加油!” 聂宇暗自笑了笑,犀利的眼光看出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个明日之星。 少见的,他多起话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怔了怔,道:“文祥” 聂宇点头,将这个名字默记在心,下个五年或许是他跟谢飞二人的天下,但再下个五年,全国的机车圈子里文祥的名字定有一席之地! “3、2、1、go!!!” 三声倒数过后,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巨响,两人同时冲出。 的排量所带来的马力绝对比的要强,加上同样轻量化的车身,让直线上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文祥一马当先,弹射起步,车头微微翘了翘,又立马被他摁了下来,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稳健。 “还真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啊。” 聂宇紧拧着油门,在后面跟着。 他并没有放水,故而机车跟在文祥之后,但这样的局面是他更乐意看到的。 从视频上看到的文祥总有失真,真切的比赛才能知道对手的斤两。 很显然,在这条山路上,他自认为比不过文祥,所以才跟在后面 模仿文祥的节奏与动作,在下山路的前半段,吸对手之长、补自己之短。 这是他的战术与策略,跟文祥拼基本功,稳扎稳打,努力跟进。 正如计划中的一样,文祥是那种保守的车手,由于路面坑洼,沙石过多,他采用小弯急转的方式,将cbr650r的动力封印。 这给聂宇喘息的机会,他胯下那辆忍者400轻巧灵动,更善于跑这样的路段,逐渐跟了上来,缩小了差距。 但聂宇纳闷,这样的跑法虽然干净利落,却少了些激情,更不可能突破自己的极限速度,难道还有后手? 不过,以他的年纪能做到这样,足可称得上一句,‘英雄出少年!’ 第81章 心性 “我会输吗??” 只要比赛就有两种结果,胜利或者失败。 尤其是机车的竞赛,基本不可能会有平局,零点零几秒就能差出十几厘米,真要同时撞线,那还真是中了彩票。 胜负这个长久以来困扰人类的问题通常在聂宇这里会被忽略。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之一便是天分比你高的人还比你努力。 显然聂宇就是这种人,不仅有天分,还竭尽全力的投入。 在机车上投入的精力和金钱,让他在现今的僚省机车圈子里问鼎。 也因如此,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在僚省各处山路的征战中保持连胜,甚至创下本地人都难以企及的下山纪录。 不论何人、不论何等的机车,只要碰到聂宇,只有失败的份。 他的努力和天分给他带来的这份自信和勇气。 然而,当他遇到谢飞,他的想法就变了。 在统治僚省的收官之战,在盘龙岭的山路上饮恨西北,动摇了他的自信。 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比自己更有天分的选手,让他竭尽全力的准备变成了别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很明显,他认为文祥也跟谢飞一样,是那种比自己天分更高的人。 所以比赛开始,他便选择保守,兢兢业业的操控着机车,跟在文祥的后面。 车是不会输的,尤其是他胯下的这辆忍者400。 在遇到谢飞以后,他给机车做了减法,恢复了他本该具备的特征。 极致轻量化的车身配上线性的动力输出,让这辆小排量机车在直线加速上有着不可思议的造诣。 发动机的改装和精心调配的齿轮比增加了低扭,使得这辆车更适合转弯。 尤其是这种复杂的急转弯,对这台车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连续几个弯道过后,他已经模仿出了文祥的节奏,如同当初那场指导赛一般,甚至比那次还要滴水不漏。 聂宇选择模仿对手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佛顶峰山路坑洼密集、沙石遍地,且这些细小的沙石被山风吹拂,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变化。 选择文祥走过的路,肯定不会遇到沙石和坑洼,就算有,也在文祥走过一遍之后扫净,如此一来,驾驶将变得更加轻易安全。 其二,自从白日里看了文祥驾驶cvr650r下山的视频,他自问在佛顶峰山路细节的处理上比不过文祥,跟在他的后面也是怕被甩开。 等到时机合适,再奋起发力,便能将比赛杀死。 各位看客可能会有这样的疑问,一味的跟在文祥后面,岂不是他的翻版,又怎能超越?这里我给大家解答一下。 就算节奏相同、路线相同,比赛的结果也不会一锤定音。 第一个要素是车,那辆cbr650r的排量比忍者400大了一多半,起步和制动的时候轮胎的损耗更多,加上路况不好,就算全新的轮胎也扛不住。 到山路末尾,轮胎磨损严重造成转向不足,为了稳住机车不得不降低自身节奏,到时候聂宇只要继续保持,就可以兵不血刃的超车。 就像谢飞和周雷的那次比赛,就输在了轮胎上。 第二个要素是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驾驶习惯。 譬如刹车的大小、离合的时机,就算是模仿节奏也会有几毫秒的差距。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 可别小看这几毫秒,每个急刹、每个离合的积累,整条山路下来都是一个不小的变量。 而聂宇,他多年征战所积累下的肌肉记忆,会将机车的损耗降到最小。 正是因为这两点的存在,他才能跟在文祥后面,这般的悠然自得。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文祥学院派一板一眼的驾驶风格如同一个完美的机械,每一个刹车都捏的慎之又慎,几乎没有无意义的刹车。 长久跑山的经验,让他对这条道路无比的熟悉,根本不可能有失误。 这样很可能在机车性能还没拉开差距之前,比赛就到了终点。 聂宇心中感叹,“好厉害的对手!”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两人仍旧保持着比赛开始时的差距,前后相差不到十公分。 很难想象这是一场怎样的比赛,两台激烈驾驶的机车如同行驶在轨道上,按部就班。 下面要比拼的就是第三个要素了,心态! 相对于后追者而言,先行者承担着更大的心理压力。 譬如现在的文祥,他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节奏,最快的速度,在佛顶峰的山路上肆虐。 他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机车也比寻常迅捷,如果继续按照这种状态行驶下去,很可能打破自己的最快记录。 按理说,这种状态下的自己,肯定早就将聂宇甩的没影了。 然而,聂宇的那辆忍者400就这么一直在他后视镜里晃悠,穷尽所能也甩不掉。 文祥心中慌乱,“他是看不起我吗?为什么不超过来?为什么?” 聂宇稳扎稳打的攻势让他精神力开始分散,逐渐的,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他一定看我是个孩子,故意让着我的!他能时时刻刻的跟在我的后面足以证明一点,他能随时超过我,他能跑的更快!!” 在这般思绪的压力下,文祥提高了自己的节奏,车速也逐渐快了起来。 随着油门的拧动,那辆cbr650r迸发出更大的马力,行车路线也变得激进,原本需要躲避的沙石竟用轮胎直接碾上,整个机车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能摔倒。 聂宇两眼眯着,射出精光。 “终究是个孩子,心态崩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文祥行过的路段沙石被一扫而空,这让他行车变得更加轻易,轮胎的损耗也骤然减缩。 一切的制胜因素就像是连锁反应,自文祥心态崩溃的那一刻起,胜利的天平开始像聂宇倾倒。 “孩子,你可别摔车啊!” 下山路已经进行了四分之三,聂宇已经将文祥的节奏印在了脑海里。 只要在余下几个弯道保持节奏,伺机超车,文祥必输无疑! 这么做虽然很无聊,但却是最为高效杀死比赛的办法。 两人继续前行,聂宇终在佛顶峰仅剩的第三个弯道处看到了胜利的机会。 那是文祥的失误,后轮打滑,原本的节奏全部混乱。 聂宇趁此机会,稳住节奏,飞一般的赶超而过,将他甩的老远! “孩子,多磨练磨练心性!” 第82章 一抹笑容 文祥是个天才,但整场比赛却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天赋潜力。 他需要一个契机,只有在这个契机的刺激下,他的天赋和潜力才会兑现。 还是用博尔特举个极端的例子。 众所周知,他在短跑界的天赋,在这个世界上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偶尔去做慈善,陪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比赛跑步,难道还会拿出奥运赛场上的劲头吗? 除非他是个傻x,否则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便是强大实力造成摧枯拉朽的碾压。 稍稍动用一部分实力便能轻松获胜,根本不需要发挥全部,更别提实力之外的潜能了。 而文祥遇到了跟博尔特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前者是主动,后者是被动。 他天赋高,实力也够,对他来说随便玩玩的技巧便是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就算偶尔遇到几个难缠的,稍微展现四五分实力也足以将对手打败。 所以同博尔特跟小朋友比赛跑一样,他战胜过的所有人都算得上轻而易举,哪怕是打破聂宇的纪录。 只是长此以往,他实力之外的部分未被激发,更不可能去兑现,这才让自己逐渐沦落成一个庸才。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文祥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超越自己实力之上的对手,只有这样的契机才能将他的潜力激发。 赛程大半,聂宇都在稳扎稳打,跟随着文祥的步伐、跟随他的节奏。 所以,文祥虽然有着极大的心理压力,却始终未能超越自己,展现出来的跑法虽然很快,却没有天才应有的那种才华横溢的感觉。 而在此刻,在所剩不多的三个弯道中,聂宇在最后的关头迎头赶上将他超越,将他逼入绝境,这才逐渐超越实力,迈入潜能的门槛。 整场比赛,聂宇就如同另一个文祥,打败了聂宇,就等于打败了极限的自己。 被逼急眼的文祥迸发出凌冽的杀气,让在前头领先的聂宇为之胆寒。 他回头看了看后视镜,感受着文祥的机车,感受着那份律动,心中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他要下杀手了!” 但他不清楚,在这坑洼的路面,在这所剩不多的弯道,他会用怎样的办法超越自己。 如此想着,那辆忍者400跑的更加谨慎,竭尽全力,用他纯熟的经验将所有的超车路段封死。 也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瞬间,文祥胯下那辆cbr600r的发动机突然发出一种极度高昂的叫声。 “退档补油?” 这是一种常用的技术,甚至在日常的骑行中,除了双向快排的机车,几乎所有车手都会这么做,用以缓解退档的卡顿。 在比赛中,这也是门顶好的技术,可以短时间内拉高转速,增加速度! 聂宇心中清楚文祥要做什么,他本不应该看向后视镜,可心中强烈的好奇又驱使着他不得不看个究竟。 也就这么一看,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不知文祥做了如何的操作,那辆在他后面的机车居然消失在了后视镜中。 “那辆车的叫声犹在,可那辆车去了哪里?!!” 聂宇心惊,瞬间浑身冒出冷汗。 在收回目光的同时赫然发现那辆机车的身影,竟就在自己的旁边! 文祥的潜力果然深不见底,用一种最为夸张,也最为冒险的方式,行驶在佛顶峰的山路上。 前文提到过,佛顶峰山路内侧低、外侧高,加上宽敞的道路和大弧线的设计,使得机车有更大的空间发挥自己马力上的优势。 但同时,路面上的坑洼和碎石,又给行车带来极度的威慑。 故而,在佛顶峰山路比赛的车手,无一例外的选择避让开这些坑洼,用低速急转的方式去征服这条山路。 这是学院派的作风,一板一眼,公整严谨。 但除了眼中的道路之外,还有第二条路,一条比聂明口中说的‘兔子跳’更加危险也更加迅速的方法。 那就是外围的防护栏。 佛顶峰特有的钢化有机玻璃防护栏可以让旅客在坐车的时候将山上的风景尽收眼底。 光滑平整的防护栏在连接处也少有凸起,这给了文祥冒险的空间。 他贴近外侧行驶,前轮微偏,整台机车爬上了防护栏,在高速弯处,用极限的速度爬墙而行。 相比于地面,防护栏上的些许灰尘压根不算什么,只要弧度够大、速度够快,他的机车就能在上面行驶! 在倒数第二个弯道,文祥和聂宇并驾齐驱,同时进入下一个弯道。 聂宇看的目瞪口呆,光是瞧着那辆机车的状态,便已经觉得天要塌了下来。 虽然看起来,cbr650r在平稳的行驶,可他所承担的风险,比谢飞那种贴近地面的滑胎过弯更为巨大。 纵然国产钢化有机玻璃驰名海外,甚至连申请过穿透有机钢化玻璃吉尼斯纪录的老外都穿不透第二层。 但这并不代表那玻璃能承担的了急速行驶下机车的重量。 他改装的cbr650r车头下方有一对定风翼,在风阻的作用下,对定风翼所产生的下压力足以对抗翘起的车头。 加上人车总共超过250kg的重量和一百三四十公里的动能,钢化有机玻璃就如蝉翼一般脆弱,稍有不慎,身下就是万丈悬崖! “又一个疯子!” 聂宇惊叹着,在第二个弯道处,已经被文祥赶超。 最后一个弯道,他将机车放了下来,停止了冒险的行为,准备在地面上定胜负! 前方就是一条巨大的坑洼,只有山路两侧可以行车。 内侧,速度慢,距离短。 外侧,速度快,距离长。 这并不是一道很好的选择题,甚至连聂宇这个极为专业的机车手都咬不准要走哪条线路好。 但这里是文祥的主场,走哪条线路最快他心里门清,几乎没有犹豫,机车转向了外侧。 那激飞的速度,好似天上的飞机,掠地飞行。 就在电闪之间,那辆cbr650r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公里。 文祥甚至还偏头看了看聂宇,看着这个僚省的王者败在自己的足下! 但聂宇真的会败吗? 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想起了聂明的提议,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第83章 谁是最速? 聂宇不是没有天赋,也不是不敢施展那些搏命的跑法。 他工工整整的跑着,乃是为了今后打基础。 这里是山路,不确定的因素很多,便利的条件更多,可以激发车手的奇思妙想。 但在otuogp的赛场上呢?那种纯拼技术的弯道,并不需要多么花里胡哨,更不需要纠结于路况的好坏。 他要做的只有一点,在各处弯道的最快路径上,以机车最极限的速度去飞驰。 所以,他才时时刻刻以一个专业机车手的身份去要求自己,这般规矩的跑着。 可在关键时刻,在追求胜负的紧要关头,那些天马行空的跑法便跃然在他的脑海之中。 看着前方的大坑,须臾之间便想到了他大哥聂明的话,“如果用‘兔子跳’的话,或许会更快。” 确实,借助‘兔子跳’的方法一跃而过,既可以保证最快路线,也可以保证车辆的速度。 但如此做了,便是聂明的翻版,他心里时时刻刻视自己大哥为对手,又如何肯做对手做的事情。 但见,他车头微偏,向大坑内侧转去,右脚连续轻点,脚掌的肌肤感触着后刹车的回弹,配合整个身体感受后轮的状态。 同时,身体前倾,重心偏移,随着摩擦力到达极限,后轮滑胎而出,竟是学谢飞的本事,滑胎过弯。 在这种低速弯,滑胎无疑是最优解,且聂宇私下里对谢飞的技术多加揣摩,早就将这手绝技学的纯熟,并应用到了赛道上。 骑行在有机钢化玻璃上的文祥看到这一幕,登时惊的眼睛都直了。 他的机车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但相对于内侧弯道来说,外侧弯道的路程无疑增加许多,这使得他相较于聂宇要慢。 更要命的是,有机钢化玻璃此刻剧烈颠簸,已经有了沉闷的声响,恐怕再撑两秒,整块玻璃就会被压的粉碎! 最后一个弯道,一闪而过,也就在这个弯道上,聂宇再次提速,终在出弯的同时跟文祥并驾齐驱。 前方所剩不多的直线,就是两人最后的道路,分出胜负便在这里。 对于纯粹的直线来说,cbr650r的提速比忍者400要快。 但,出于聂宇对机车的调教,出于轮胎的磨损,文祥拧了油门之后,赫然察觉出自己的机车开始打滑。 而那辆忍者400,就像刚开始比赛一样,有着完美的状态,一鼓作气拿下了比赛! “我输了?真的输了?!!” 直到看见聂宇率先冲过终点,文祥还是不敢相信。 自打他接触机车以来,他只败过一次,而这一次,无疑又在他失败的履历上添加了一笔。 “我怎么会输呢??!!” 文祥想不清楚,他究竟哪里比聂宇差,为什么自己的轮胎磨损那么严重,而聂宇的却好似根本没有磨损。 “是装备上的差距吗?” 他看了看自己胯下这台机车,全身的改装件都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是骁龙车队300多人集资凑出来的。 可以说他这台车只有比别人好的份,根本不可能比别人差,哪怕是聂宇的忍者400。 “所以输的人是我!!” 至此,文祥终于认清了形势,心情如坠深谷,一脸懊丧。 聂宇走下机车,走到他身前蹲下。 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他想说些什么,可惜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ps:聂宇就这动作,不仅高冷,还略微带点社恐,所以就只拍肩膀了。) 不过,面对文祥那张稚嫩的脸,看着他懊丧到无以复加的表情,聂宇还是硬逼着自己说出话来。 “其实你很厉害,再过几年,就能打败我了。” 他说完这句话,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太特么欠揍了。 倒不是他装x,只是好好安慰的话语,到他的嘴边,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种欠揍的风味。 文祥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脸上奋力的挤着笑容,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你说的是真的?我过几年真的会比你强?” 聂宇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肯定。 “是啊,你的天赋要比我好,多努力,一定可以的!” 他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却在看到那个清澈的眼神后放了回去,旋即讪笑着,“吸烟有害健康,你可别学。” 聂宇获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山上,圈速提高了四秒不止。 本以为骁龙车队的人会因为这个消息而炸裂,但很反常的,他们竟然十分平静,更没有分毫的波澜,好似提前知晓这个消息似的。 田澄澄目光深邃,顺着山路向下望去,面容逐渐变得冷峻。 就这么直愣愣的望了一会儿,深吸了两口气,转头对谢飞他们报以职业性的假笑。 “不愧是聂宇,也算给那孩子上了一课。” 聂明点点头,也应承了下来,“少年多历练,不是坏事,就是不知道,跟谢飞的比赛,他还能参与吗?” 聂明似乎从来没关注过他的弟弟,这也难怪,以聂宇的实力,以他一丝不苟的性格,取得胜利正是理所应当。 况且他一直关注的对象只有一个,他想看的比赛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谢飞。 为了让他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在佛顶峰的山路上肆虐,聂明竟然提议,将比赛延后,让文祥充分休息之后再来比赛。 好歹是一片心意,但听在田澄澄的耳朵里,却好似一段笑话。 “聂明,你不会认为我们车队会让那个孩子接连比两场,实话告诉你,那孩子厉害是厉害,但我们骁龙车队最速的车手,另有其人!” 这‘另有其人’四个字一说出口,除了骁龙车队人以外,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谢飞和胖子研究了一晚上,竟只找到个老二。 聂明靠着多年积累的人脉四处打听,竟也是结果。 “看来你们骁龙车队的隐秘工作做的不错,竟连我都打听错了。” 四个人彼此瞧了瞧,自有一股酸楚无以言表。 田澄澄笑了笑,那双又细又白的长腿跨上机车,骑到了处,向谢飞招了招手道:“咱俩来场?” 第84章 唱一手好双簧 看到田澄澄骑向了,谢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哥特女骑是挺厉害的,但还不至于做自己的对手,难道骁龙车队知道自己怜香惜玉,故意派个妹子来? 他在那琢磨着,犹犹豫豫的,自然有一种瞧不起人的感觉。 连一旁的胖子都看不下去了,瞬间舔狗附身,“怎滴,瞧不起我家小田田是不?信不信胖哥我削你!!” 谢飞心说,“这特么哪跟哪啊。” 他直愣愣的瞧着胖子,满脸嫌弃,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到田澄澄身边,再买个铁链子,拴在他脖子上,让田澄澄随时随地能出门遛他,给自己舔脚。 田澄澄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放到嘴里,坐在机车上就地看他们两个耍宝。 这两个人,一个沉静,一个爱闹,搭配起来,还真有种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感觉。 胖子见谢飞面露愠色,立马撸起袖子,挺着个大肚子,怒气冲冲的走到谢飞跟前,低声喝道:“道歉!” 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分外的威严,不给他人留有半点余地。 “我干嘛要道歉?我做了什么要道歉?” 谢飞反问着,把胖子问的一脸蒙逼。 确实,谢飞什么都没干,他就是站在原地不动,这又有什么错? 站着不动还犯错了,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别管他心里想了些什么,做可是什么都没做,就算是个杀人犯,他只有想法没有动作,连个杀人未遂都算不上,至多算个倾向,难道还要像岳飞一样,在风波亭被赵构扣个‘莫须有’的帽子? 很显然,胖子现在吃了瘪,有理说不出,本想当个舔狗,好好的舔舔女神的臭脚,却没想,自己先把自己饶了进去。 这倒是无所谓,有道是有理往死捶、无理辩三分。 恋爱脑上头,舔狗上身的胖子换了一副嘴脸,化身诸葛孔明用他灿烂的口活,骂死谢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什么,不过区区胜了三场,就骄傲了?就自满了?就觉得我家小田田不配跟你比赛了?” 一个三连问,还真把谢飞的真实想法问出来了,不过,谢飞也不傻,就算胖子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别人又不是,他什么都不管,一推四五六,定叫胖子有口难辩。 不过,他眼珠一动,略微琢磨琢磨,似乎发现了什么门道,两年室友的默契,让他明白了胖子真正的用意。 他拿出在寝室中斗口的劲头,回应道:“那怎么可能,就算是你来我也不会嫌弃,要不咱俩先比一场?” 胖子表现的有些懊恼,更有些不知所措,原地转了几圈,似在思考对策。 忽而,他一拍手掌,索性承认。 “我肯定是不跟你比的,咱俩知根知底,我多少水平你知道,指定被你狠虐。但我家小田田的底细你又不清楚,你怎么能瞧不起人家呢?” “你大爷,谁说我瞧不起他了,咱们来这比赛,就是临时决定的,想要见识见识骁龙车队的强者,既然人家藏着掖着,高看聂宇,小瞧咱们,那是人家的事。别人家的地盘,是龙是虎都得盘着卧着,还有反抗的余地?” 胖子听得怒气冲冲,继续质问道:“按你的意思,他们骁龙车队觉得咱们夜袭比不上聂宇,连你这个接连打败聂宇、周雷、孙健,咱们僚东市鼎鼎大名的外卖小哥也瞧不上眼,随随便便给你找个对手羞辱你?” 谢飞两手一摊,从表情上算是承认了胖子所言,却听得骁龙车队心惊胆战。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俩说话的同时,眼睛看向骁龙车队的众人,见他们听得此番话语之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决定在损他们一损。 田澄澄初时觉得他们两个搞笑,在别人的地盘上搞起了窝里斗,可说到后面,这话里话外处处透露着对骁龙车队的不满,倒好似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直到最后,她才明白,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竟是暗地里骂自己车队! 胖子又道:“好你个谢飞,你这个送外卖的瘸鸟,心脏到狗肚子里去了。就算是个普通车手,你赢了他不也算赢了骁龙车队吗,到时候比赛结果一公布,不还是咱们夜袭的胜利吗?” 谢飞摇摇头,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胖子。 “说这话你信吗?谁知道咱们跟他们比赛了?聂宇?联络人?他们是二连市的,曾经是咱们的对头,当初联络人怎么在咱们寝室闹的,你忘了?” 他顿了顿,看向骁龙车队,看着他们越发阴沉的脸,继续说道:“指望他们?这场比赛封闭道路了?有计时的?有录像的?还是有前来看热闹的观众?什么都没有,就算咱们赢了又如何证明?” 这一句,问到了腰眼上,胖子气的面容通红,真像个吵架吵不过的孩子。 “他们会这么龌龊?” 谢飞点点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龌龊与否全凭良心,咱们防不防备,那可是咱们的事,这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够了!!!” 谢飞和胖子演的可以,看似吵架,实则把整个骁龙车队绕了进去,明里暗里骂他们小人。 可惜,车队里三百来个大男人,都是标准的东北直爽汉子,哪里有谢飞和胖子这种大学生拌嘴的道行,急的他们干张嘴说不出声,只能明摆着吃哑巴亏。 田澄澄听得烦躁,身为车队的联络人,她再不出面,这三百来号大老爷们的脸可要丢尽了! 至此,她道出了实情,更说出了自己真实身份。 佛顶峰最快的下山纪录者,真正的秘密武器,不是文祥那个孩子,而是她自己。 文祥的师父,就是他,田澄澄。 说来也巧,那个小屁孩,一有时间就跟着车队的人混,时间一长,混了个脸熟。 车队的人见他真心喜欢机车,把他宠成了吉祥物,只要成年买了机车,妥妥是队里的一员。 这般团宠,加上相差不大的年纪,田澄澄自然愿意跟他亲近一些,在指导文祥骑车的同时,田澄澄也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徒弟尚且如此,作为师父的又怎能在徒弟之下? 原本她骑的是一辆gsx250,见识过他真正实力之后,队里的人才将他作为秘密的必杀器,并集资给她换了一台kt的rc390。 第85章 这妹子,够劲! 这也难怪骁龙车队会摆出这样的一副阵仗,虽没有封闭山路,却用自身的霸气,将山路封锁个严严实实。 三百多人,放眼整个僚省,也是人数不小的车队。 其中不乏机车竞速上的佼佼者,更有一些颇具实力之人。 但这些人大多只停留在人才的这个境界,相较于天才还有一线。 人才和天才之间是可以无限接近的,但他们之间的本质却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天才通过努力能够达到的上限,是人才穷尽一生努力而不能得的。 很明显,佛顶峰的骁龙车队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论整体实力,他们骁龙车队放眼整个僚省几乎没有敌手,随便拉出一个车手都能跟别的车队第三、四把交椅的车手战的不分高下。 但论及最为顶尖的车手,论及车队的第一人,他们就有些不够看了。 甚至可以说,三百多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碰到像聂宇、周雷那样的顶尖车手,只能靠着小孩和女人撑场面。 丢人,属实丢人,丢人丢到家了。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异常的团结。 谁做第一把交椅别人都不服,那第一还争个什么劲,不如老老实实的搞好团结,促进团队和谐稳定。 故而,力量他们贡献不了,只能出钱了。 像文祥的那辆cbr650r,田澄澄胯下的ktrc390,都是三百人集资买来改装的。 田澄澄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向谢飞他们交了实底,可把谢飞听得一脸的兴奋。 别的缘由在谢飞的耳朵里可谓听得乱七八糟,但田澄澄是佛顶峰山路上最快车手的事实,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一清二楚。 文祥同聂宇缠斗的那场比赛,谢飞已经在微信里详细了参详过了。 单单一个文祥,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已经能将聂宇逼到了那个境地,那比他还强的田澄澄又具备着怎样的实力? 谢飞略微想了想,头皮发麻,浑身上下开始兴奋的颤抖!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身体会有这样的变化。 每根血管里,血液涌动加速,整个人也变得愈发的锋芒毕露。 他现在好似一个雄狮,张开自己所有的鬃毛,挑战领土内成名已久的老狮王! 或许,经历了三次比赛,让他清楚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机车手的事实! 对于一个机车手而言,又有什么比艰难赛道更令人兴奋的,又有什么比强大的对手更令人向往的? 二者合一,便是无数强大车手所追求的共同目标,在艰难困苦的赛道上,打败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敌人。 他现在倒是跟聂宇一样了,也明白为何这个二连市的车手会有征战僚省的想法。 他舔了舔嘴唇,看向田澄澄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凌厉的寒芒,更带有几分狠辣与果断,仿佛战场上的士兵,刺刀见红。 “那么,咱俩赛一场?” 他拧了拧油门,将机车驶到处,整个人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 看着谢飞如此果决,胖子心里也激荡的不行。 但他心中仍旧担忧,以至于手心里的汗水从来就没断过,同时看向田澄澄和谢飞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这两人,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他要追求的女神,他既不想兄弟输,也不想女神输,倒不知这场比赛究竟要支持谁的好。 不过,从纯粹的理性上讲,他铁定要支持谢飞无疑。 只不过,这里面存了小小的私心,如果说谢飞能赢的话,千万不要让田澄澄输的太难看。 然而,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摇了摇头,否定自己。 谢飞是何许人,机车天赋点满的高手。 田澄澄呢?放眼整个本水市,让三百来个老爷们汗颜的女骑。 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拼尽全力飞驰在赛道上才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若是中途放了水、留了情面,哪怕只有一星半点,也是对彼此莫大的羞辱。 想明白了这点,胖子坦然了许多,整个人变得异常轻松,倒要看看,谢飞在佛顶峰的山路上能跑成什么样子。 他走到谢飞面前,趴在他的耳边嘱咐道:“好兄弟,靠你了,输赢不在乎,安全回来!” 谢飞重重的点了点头,对胖子报以微笑,心里异常的暖热。 胖子道:“既然比赛双方没有异议,那咱们现在就开比?” 田澄澄回道:“我是当事人,我说了算,比!” 三百来个大老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做什么决断,那反反复复的样子倒还没一个女人果决。 田澄澄没什么好气,回头大瞪了一眼,这才让他们消停下来,齐声道:“比!” 至此,佛顶峰山路的第二战便开始了! 胖子走到两台机车的前方正中处,举起双手,倒计时,“3、2、1,go!!” 两台机车性能差距不小,田澄澄的那辆车看似没什么改装,实则却是一台久经沙场的大杀器。 他的改装件全在看不见的地方,譬如发动机、譬如ecu,正如聂宇一样,返璞归真,从各种各样充满高科技的改装向素车进化。 rc390的排量也较谢飞那辆破车要大,动力输出与谢飞相比更是十足十的澎湃。 撇开机车的性能不论,就说对佛顶峰山路的熟悉程度,十个谢飞也比不过一个田澄澄。 所以,这场比赛对谢飞而言充满了挑战,几乎是将‘败北’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骁龙车队的车手。 他们纠结的点不在于输赢,从方才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可知晓。 三百多人,对田澄澄没有分毫的担忧。 在他们眼中,那个盘龙岭的外卖小哥,只不过各自胜了聂宇和周雷、孙健一场比赛,还是清一色的主场作战。 这并不能说明他具备真正的水平,只能说明那句话,“唯手熟尔”。 他们相信,在陌生的赛道上面对全然不知底细的对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输多赢少。 连聂宇车队的联络人和胖子也是这般想的,只求谢飞别摔在山路上。 倒有一个人跟他们秉承着不同的看法。 聂明,这个一直看好谢飞的男人,那个用世界级眼光审视过他车技的王者断定,这一场比赛,一定比的很胶着! 第86章 玩战术的心都脏 谢飞的那台机车经大改师父改造之后,整体变得十分协调,动力也好了很多,用东北话来说叫整状。 这个整状的意思大体上可以理解为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这意味着台车本身就会给人一种自信、弯道也好直线也罢,不需要骑手用过多的技术去弥补一些小缺陷。 这使得谢飞在驾驭这台机车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也有更多的自信去攻克某些高难度的弯道。 那台来自凯越321rr,逆向研发雅马哈的发动机本身也足够优秀,输出线性也很有冲劲。 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异步双缸的发动机独有的声浪有些差强人意。 怎么说呢,单缸或者同步双缸的发动机声音低沉、内敛,有种暴雨前闷雷的感觉,听起来比较舒服。 而异步双缸的发动机在冷启动和怠速的时候,总有一种拖拉机的既视感。 但跟真正拖拉机放炮的声音还有不同,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哨音。 且这哨音还不大,就带着那么一点点,若有似无的,大体听去几乎没有,仔细辨别又觉得刺耳。 转速稍微拉高一点,那哨音就变成了尖哮,高速时跑起来,有种迅猛龙的尖叫。 低速时就吓人了,像是国产可怕片里面的幽魂。 刚开始听还行,挺别致,挺特立独行,但挺久了,这尖啸刺耳的声音就令人不胜其烦了。 不过,就算这声音在难听十倍,对谢飞来说也没什么要紧。 毕竟不管什么车的声浪,都比之前那种像是得了哮喘病人躺在炕上,临死前发出的那种声音要好。 说回来,谢飞机车声浪拉垮的一匹,田澄澄的也好不到哪去。 这源自于他那辆rc390独特的设计。 也不知kt是怎么设计的,的排量,居然用了一个单缸的发动机。 且这台单缸发动机强大无敌,在兼具速度的同时竟有44匹的峰值马力,单缸转速表显9000,素车的状态下,(素车,未经改装的原厂车。)最高时速能够达到170公里每小时。 马力大,扭力强,速度也快,这样的机车也只有kt那群疯子能做出来。 这种突破常规的技术,造就了这台车,更让rc390在小排机车里成为了性能怪兽,妥妥的单缸性能天花板。 单缸高转的发动机其声浪可想而知,加之田澄澄并没有改装排气,从类似可乐罐子般排气筒发出的声音也让人难受的很。 两台机车同时启动,谢飞和田澄澄互相看了一眼,深藏功与名,那意思,咱俩谁也别嫌弃谁难 随着胖子三声倒数落地,两台机车并驾齐驱,弹射起步。 按马力,谢飞和田澄澄的机车不相上下就差了一匹,论排量,比大了近,动力上肯定要强。 整车质量上,两辆车也都做了轻量化处理,彼此不分伯仲。 照理来说,田澄澄根本不可能在起步的时候落后,而现实却是谢飞弹射而出,而田澄澄却落了下风。 这让人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在加上体重的话,田澄澄可要比谢飞轻上50斤左右,怎么也不可能是这种结果。 这让谢飞感到惊讶,同时有了一些不适应的感觉。 三次比赛以来,所有的车的性能都比他要好,这让他习惯了在后面的追逐。 “这是她的战术吗?”谢飞在心里发问,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客观上来说,在正式赛场上,顺位靠前的车手比顺位靠后的更加具有优势。 否则也不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决定车手起步排序。 领先的车手既可以主动封锁路线,阻挡后面车手超越,又可以用自身的节奏去打乱对方,兵不血刃的赢下比赛。 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会对后追的车手有利。 譬如,对路线不熟或者具有相对的劣势。 他们跟在其它车手后面,犹如现场教学,既可以看看对手怎么走线,用什么样的姿势,在对其进行模仿,又可以尽快的熟悉赛道,跑出自己的节奏。 待到赛程后半段,找准失误,一击杀死比赛。 刚刚的聂宇就是那么做的,很经典也很奏效。 而佛顶峰的山路对田澄澄来说再熟悉不过,甚至足以到了闭门造车的地步,压根不用参照谢飞,自己便能跑出理想中的节奏。 可她偏偏选择后追,将自己的优势化为劣势,令人有些费解。 所有人都不明白田澄澄这么做的缘由,只有聂明一人看破了玄机。 他用一个世界级车手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问题,很欣赏的点点头,对田澄澄的战术表示了赞同。 作为旁观者,他问向胖子和联络人。 “你们瞧见那个女骑没有,明明可以选择优势,为什么却偏偏后追?” 胖子和联络人疑惑的瞧着他,一脸懵逼,很显然,这两人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聂明笑了笑,对这个问题进行清楚的解答。 能让田澄澄这么做的理由一共有两点。 第一点,这是她的习惯使然。 文祥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在攻克所有弯道之后,肯定要跟在他的后面看着,时刻监督,时刻指导,找寻他的不足之处,加以改进。 第二点原因,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但几乎可以肯定,田澄澄忌惮谢飞,忌惮他的跑法。 想来,她应该在看过谢飞跟聂宇盘龙岭大战的视频之后,对那种近乎变态的过弯姿态和速度所震撼,害怕在赛程后半段被谢飞反杀,才如此选择。 毕竟领先者需要承担更多的精神压力,更容易出现失误。且谢飞对佛顶峰山路本就不熟,让他领跑也避免谢飞学会自己的节奏。这样更容易在后半段的关键节点反超。 聂明讲解通俗易懂,两人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竟异口同声的说出一句至理名言,“玩战术的,心都脏!” 事实也确实如此,谢飞在起跑时看似领先,实际已经落入下风。 在几乎完全陌生的山路上,在没有参照的前提下,孤独飞驰,感受田澄澄给他带来的无尽压力。 时不时的,田澄澄在转弯时会跟他并驾齐驱,旋即故意落后,似在嘲讽,“我想超越你,分分钟的事!” 第87章 后追才是王道 对于这种挑衅,谢飞经历过一次。 几个月前,他在盘龙岭山路上跟孙健的那场‘钛尺赛’,已经心态磨炼的平稳。 虽然嘛,距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还有段距离。 但要做到不受对手的挑衅,这还是挺轻松的。 田澄澄几次三番在赶超之后又激流勇退,为的就是让谢飞感到被戏耍。 可从骑车的姿态来看,谢飞不仅没受什么影响,反而骑的越发稳健,这让田澄澄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这人逗不了,不好玩。” 挑衅对手说不上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却是比赛中一种极其管用的方法。 决定比赛胜负的因素有很多,最好自己比对方强,纯用实力碾压。 倘若自己跟对手实力在伯仲之间,或者弱于对手,那这些手段极大可能会帮助自己赢得比赛。 但在这些手段里面需要有个度,不能危害彼此的生命。 如果恶意别车、撞车,也就失去了竞技的真正意义。 机车竞速毕竟是一门竞技体育,若将他变成生死决斗,不仅违背体育道德,还涉嫌违法。 除了上述危及生命的方法之外,其它的方法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用,其中也有许多上不得台面。 譬如孙健的垃圾话,或者一上来就爹妈祖宗十八代齐飞,谁听了都想揍你一顿,这种的最好别用。 但是向田澄澄这种靠着对地形的熟悉、对速度的把控,像对手施加压力的,就属于比较正常的手段。 回归正题,田澄澄眼见谢飞对自己的挑衅不为所动,便老实了下来。 该说不说,谢飞的天赋,连她这种天才车手都羡慕不已。 他好似天生就是为机车竞赛而生的。 佛顶峰的山路错综复杂,岔路极多,别说他只用一天的时间,就算天天在这里跑山的人,稍微一个不注意也可能走错。 田澄澄自己跑了一年多,自以为闭着眼睛能走明白佛顶峰的山路,谁知有一次,骑车过程中开了个小差,行错了路,让车队里的人好一个嘲笑。 这很正常,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能同时关注的东西也屈指可数,像佛顶峰这种年久失修的山路,必须用百分百的精力去应对。 只有这样,才能把握每一个入弯出弯的时机,才能在躲避坑洼的同时尽可能的保证速度。 两辆机车先后飞驰在山路上,连续过了几个岔路之后,谢飞的机车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越跑越顺,越来越快。 其中的路感和天赋着实令人吃惊。 这也让田澄澄产生了一股错觉,“他究竟是不是昨天才来的?!” 不过,这也没甚要紧,顶多熟悉路况罢了,谢飞再熟悉,还能熟悉的过自己? 田澄澄扶着油门,平稳过弯,细看谢飞的跑法。 他的跑法并不华丽,甚至有些老旧,给人一种过时的老人穿着几十年前的服装在t台上走秀的感觉。 总之,没有任何激情和愉悦,就是那么机械性的按部就班,同盘龙岭山路上那种匪夷所思,激情四射的跑法天差地别。 猛地一瞧,倒好似聂宇那种学院派的精英飞驰在这条山路之上。 这让田澄澄心里又生出个疑问,“他到底是野路子还是正儿八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机车手?” 如果是受训的专业机车手,那便不会有盘龙岭的山路上激情四射,类似杂耍般的跑法。 如果他是野路子,那现在这种跑法又算什么? 每一个弯道,他都用最正确的走线、最极限的速度,最低的倾角去过弯。 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分拖沓。 就好像一个机械,按照预定的程序,在轨道上飞驰。 平心而论,这样的跑法,连田澄澄自己都做不到。 恭谨、严苛、一丝不苟,这就是谢飞现在跑法的总结。 但他越是这样跑,田澄澄心里就越是放松,甚至头盔之下,面上已经流露出了笑容。 “这样跑你就等着输!” 很明显,这样的跑法专属于聂宇,曾经在佛顶峰骑着那辆顶配改装的忍者400创造了属于当时的最速纪录。 只用那种跑法,就算把全僚省的业余车手都算上,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聂宇。 但在这种复杂多变的山路上,只用那种跑法是跑不出最快速度的。 明白了这点,田澄澄才另辟蹊径,跟文祥研究出爬上隔离带上有机钢化玻璃的跑法。 你谢飞用常规的跑法再牛x再快,还能快的过聂宇? 如此下山,其结果只有一个字——‘输’! “看来没什么必要了,他只有这两把刷子,虽然厉害,跟我比还差得远!” 田澄澄心里这般想着,在山路的前三分之一处,大拧油门,超车而过。 她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终究还是没耐得住性子,这也为她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她超车太早了,在谢飞还处于适应期、还未曾施展出真正本领的时候下手,着实不智。 就在田澄澄驾驶着rc390超越谢飞的那一刻,谢飞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无比踏实的感觉。 “这该死的熟悉感。” 的确,由于车辆破旧,不论哪场比赛,谢飞几乎没有跑在前面的时候。 看着田澄澄渐行渐远的身影,他那惺忪的睡眼也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杀人的眼神,比赛的专属。 在一个小弯处,后轮飞溅而起的沙石昭示着他的复活。 “这条山路的节奏就是这样!” 谢飞又施展出滑胎过弯,速度跃升一个台阶。 这是他长久以来制胜的法宝,是他自送外卖以来练就的本领。 大改师父精心改装的机车,令发动机低扭极强,加速也快,三档之前,所向无敌。 所以,佛顶峰山路上沟沟坎坎所营造而出的低速弯道,极其适合这种跑法。 几个小弯过后,谢飞的速度再次提升,人和机车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激情。 “什么声音?” 田澄澄此刻跑的极远,后视镜中早就看不到谢飞的身影。 但她耳边却响起了一种动静,一种带着尖啸哨声的发动机的炸响。 “是他?!追上来了??” 此刻的田澄澄无比的惊讶,心脏停止了两秒。 她本以为谢飞黔驴技穷,谁能想这个送外卖的竟有后手,一步步将自己蚕食? “真的是他吗?” 田澄澄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以为出现了幻觉,视线像后视镜微瞥,那一抹暗黄的光亮,自上个弯道拐角处突然闪耀! 第88章 无人机? “他怎么追上来的?” 田澄澄心里发慌,更有种压力淤积胸前,说不出的难受。 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情况,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有点后悔,没继续跟在谢飞后面,看不到他真正的跑法。 “好小子,你诈我!” 所谓将计就计,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谢飞很有自知之明,他对路线不熟,更对佛顶峰崎岖的路况感到棘手。 本来寻思着,跟在田澄澄的后面,观摩跑法,顺便再找寻一下山路的节奏。 谁承想,那个看似胸大无脑的哥特妹子,竟然有这么多的心眼,故意跑在自己的后面。 要是自己也降速,那这场比赛反而不伦不类了,更让田澄澄看出自己的顾虑。 到时候,两人压着速度,在关键节点被她反超,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追不回来。 倒不如,顺着她的计划行事,到时候反将一军。 你不是爱跟在我后面跑吗,你就好好跟着,反正我也不着急,就这么跑着,一边找寻自己的节奏印证脑海中的走线,一边跟给你迷魂汤,让你以为我的极限就在这里。 很显然,田澄澄无意之中着了谢飞的道。 前期,谢飞表现怂是怂了点,甚至没有什么作为,但这不代表谢飞无能。 他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在这条山路上,搞不明白田澄澄的跑法,是无论如何战胜不了她的。 所以,他才隐藏了实力,让田澄澄误以为自己很胆小怯懦,误以为自己的实力仅限于此。 靠着机械的跑法,常规的走线迷惑对手,进而在无形之中给她施加压力。 放着随时能超越的敌人不超,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这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很显然,田澄澄输在了年轻,输在了没有耐心。 甚至都不用谢飞主动挑唆,她自己就跃了出来,驾驶着那台rc390飞速超越。 观看到那种匪夷所思的爬墙技巧之后,谢飞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纵观比赛视频,不管是聂宇也好、周雷也罢。 他们两个输就输在了对盘龙岭山路的认知上。 两人不会想到,在u型弯的部分,有一条长长的凸起,既坚固又可靠,可以用轮胎边缘卡在那里,进行转弯。 也正因如此,谢飞敢肯定,自己一定不会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输掉比赛。 以此类推,佛顶峰的山路上,也一定有专属于它的特点。 聂宇的实力有目共睹,不管是谁,哪怕谢飞自己上去,骑上跟聂宇同级别的机车,拉到真正的赛场上比赛,十圈里,有九圈都是聂宇胜。 自己侥幸胜的那一次,还有可能是聂宇赢的麻了,故意放水。 连这等实力的人,创造的纪录都能被打破,铁定有潜藏的原因,符合逻辑的原因。 对于谢飞来说,这原因不用深究便也知道,那就是专属于佛顶峰的跑法,否则最速的纪录也不会被突破两秒之多。 故而,在没弄清楚这个跑法之前,他要藏起自己的獠牙。 最优秀的敌人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猎物,静待时机,一击致命! 很显然,在田澄澄超车的那个瞬间,他的机会就来了。 至此,谢飞掌握了山路的节奏,也融入了自己的节奏,那种贴地滑行的场面,在佛顶峰的山路上,尽情展现! 很显然,到现在,田澄澄也不敢接受现实。 她贴着有机钢化玻璃上飞驰,感受着来自钢化玻璃上的剧烈震动,感受着横向吹拂的强风,整个人提心吊胆,摇摇欲坠。 她甚至不敢再拧油门,生怕速度快了,将玻璃压碎。 “我是不是胖了?” 没来由的,她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却也正常,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一两斤的肥肉,给动力上带来的影响也至关重要。 夸张点说,200斤的壮汉和100斤的细狗骑同一辆车,加速和过弯完全不同。 田澄澄仍旧在飞驰着,谢飞带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领先者若不能一鼓作气将对手甩开,反而被紧咬着不放,那种巨大的心理压力会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质疑。 他们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具有实力,匹敌对方的实力。 实际情况是,谢飞虽然追上了田澄澄,却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在这条他不熟悉的山路上,比拼最具实力的人,着实困难的很。 山顶上,聂明百无聊赖的看着山路上点滴而来的光亮,心里想象着,他们激烈的对决。 “哎,早知道自己骑车跟上去看看就好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机车,一台来自雅马哈的r3。 这是他在签约大厂,获得第一个小排量组别第三名,跟车厂要来的一台车。 倒不贵,,他自己买也买得起。 但这台车对他具有极其深远的意义,在一众熟悉的面孔中,一张来自中国人的脸,第一次登上了最顶尖的领奖台。 这辆车虽然是r3,除了样子以外,已经从里到外换成新的了。 比聂宇的改装还要极致,全部的零件来自otogp,乃是不失原车风味的加强改装。 聂宇原本也想这么改装自己的kawasakja400,奈何otogp许多改装件不下放,即使装几个,也达不到极致,故而退而求其次。 否则,他也不会有减配这么一出,更不会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输给谢飞。 聂明等的焦灼,实在耐不住性子,叫来联络人。 “把我包里的无人机拿来?” 联络人听着有点懵,看着聂明一脸严肃的神情似乎不像在开玩笑。 “聂大哥,你要那玩意干啥?” 聂明道:“你不想看比赛吗?” “可是追得上吗?” 谢飞和田澄澄何许人,在佛顶峰山路上疾驰似飞,平均速度估计超过了150,别说区区无人机,就算聂明骑着杜卡迪v4s,现在也绝对追不到他们俩。 除非开着飞机、坐着火箭,否则一切免谈。 聂明打了他脑袋一下,用一副极其老练的语气说道:“佛顶峰是大弯的盘山路,无人机走直线,速降,你说追不追的上?” 第89章 终归没那个勇气 联络人立马跑向聂明的那台雅马哈r3,棕色的背包斜挎在车把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将拉链打开,赫然看见一款无人机,小巧玲珑、十分精巧,也就两个巴掌大小。 瞅着这么渺小的机身,联络人心里嘀咕,‘这东西靠谱吗?’ 再看一眼品牌,嚯,好家伙,国产货,大疆出品,更让他失去了信心,就差将嫌弃写在了脸上。 不过,他这一扫而过的表情哪躲得过聂明的眼睛直接走过去,揪着联络人的耳朵,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过来。 “记住了,这东西别看他小,技术可是世界顶级!” 联络人疼的直咧嘴,那么大个的汉子,被人如此对待,就算是他亲生父母也肯定得闹顿脾气。 但聂明和聂宇两兄弟就是有这种魅力,令人臣服。 被他这么一拽,不仅没觉得丢脸,反而在心里产生一种光荣的感觉,活像个受虐狂,格外的享受。 聂明对台无人机略微介绍,引得联络人大感诧异。 同国产机车刚刚起步的境遇不同,国产无人机在全球销售额占比中,乃是遥遥领先的存在。 尤其大疆品牌,当之无愧的国货之光,好莱坞诸多老外拍摄大场面制作的时候,都将他设为首选。 皮实、耐造,别的无人机摔一下就稀碎,换成大疆,拍拍灰继续飞。 就算坏了也无所谓,其它品牌的修理费够买他俩,你说不选大疆选什么? 最主要,他速度快、续航长、拍摄也稳、操作更是简单,零基础新手小白,看几遍视频教学,试两下就能上手。 换你,你选不选? 这妥妥的手机中的小米、空调中的格力。 这番介绍给联络人说的一愣一愣的,两只眼睛放射出艳羡的光芒,再看那台精致小巧的无人机,好似浑身上下都冒出金光。 聂明没再说什么,连上无人机的蓝牙,一个速降,飞落而下,那速度可比自由落体不知快了多少。 强大的蓝牙功能,成了手机与无人机之间的纽带,让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时时刻刻投射过来,没有分毫延迟。 没过半分钟,手机里已经有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再微调十几秒,两台机车飞驰在山路上的画面已经清晰可见。 这可是妥妥的第一视角,堪比实况转播。 聂明这画面一出,佛顶峰骁龙车队的队员们可坐不住了,人挨着人的凑过来,想要一睹现场。 只可惜,手机就那么大,哪能让三百多人一起看。 对此,聂明也有秘密武器,他的背包就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要什么有什么。 让联络人从包里拿出个便携式投影仪,架在开阔地,往隔离墙上一投,三百多个大汉,像学校组织看电影的小学生一样,坐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不用说,这投影仪也是国货,尽显爱国之风。 画面中,两台机车正在激斗,一前一后,后轮挨前轮。 田澄澄已从有机钢化玻璃上下来了,用常规的跑法跑着,而谢飞为了防止轮胎磨损过度,也舍弃了滑胎过弯。 两人在山路中段,同时采取最学院风的跑法,令所有人发懵。 但看顺位,是谢飞领先,这让佛顶峰的这些人心里踏实了些。 他们非常清楚,这场比赛取胜的关键,就在于田澄澄能不能忍住性子。 只要控制住右手,将决胜地定在终点前,那胜利一定是归属于他们佛顶峰骁龙车队。 但他们不知道,在这顺位产生之前,已经有了许多激斗,更有无数看不见的血雨腥风挥洒在这条山路上。 所有人中,也只有聂明一个人看出了端倪。 他托着下巴,双眸凝视,从田澄澄骑着的姿态和倾角,还有刹车的时机判断出,她的心态已乱。 超越再被反超,即使是久经沙场的专业车手也会动摇,更何况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 很显然,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纵使经验告诉她的身体应该如何去跑,可意识却已经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败相已现!” 聂明悠悠说着,小声之极,似乎谁也没听见,却又似乎谁都听见了。 只因,在山顶上,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投影,除了风声,就算一根针落下来也能听得清楚。 此话一出,立马引来佛顶峰三百人目光直视。 “你说什么?!” 骁龙车队中一个秃头大哥率先质问,语气中颇没有好气! 聂明偏过头,目光直直的看了过去,丝毫没有被秃头大哥的气势所压倒,就那般平平的,如同聊天一样。 “我说,基本上她已经输了。” 他说的坦然,也客观,不管佛顶峰骁龙车队的人再怎么不愿相信,事实就是事实。 只因,他这句话说出口的下一秒,在无人机的视角里,田澄澄已经被谢飞一点点的拉开,节奏也不如他激进。 即便使用同样的方法,田澄澄却不如一个不熟悉山路的骑手,这显然说明了问题。 若不是她心态的动摇,又如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大哥看着田澄澄逐渐落入劣势,油光锃亮的秃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紧握着拳头,低声喃喃,“不要输,千万不要输”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如同爆吼一般,质问道:“她为什么不用那一招!” 聂明走上去,想拍拍他的肩膀,又看着他满脑袋的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兔子跳?还是爬上隔离墙?” 这句出口,所有人再次一齐看向他,目光里带着惊愕,更带着恐惧。 这种过弯方法,专属于他们佛顶峰山路,乃是他们保证不败的绝对机密,任谁也不会透露半分。 他一个从国外刚刚回来的机车手,又如何能够得知? 聂明既然知晓,足以说明一点,他那世界第三的顺位,足斤足两、货真价实,不惨一点水分。 聂明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曾经我也跑过这条山路,那时候就想着是不是能跑到隔离墙上,但我终归没那个勇气” 第90章 向死亡靠近 聂宇做过的事聂明也曾经做过,甚至做的比他更狠,更绝! 他不屑向那些业余车手挑战,专门去找那些已经踏入专业门槛,自诩天下无双的机车天才。 曾经在佛顶峰的山路上,他也曾跟一个高手对决过。 甚至,曾几度被那高手逼入绝境。 情急之下,聂明便想剑走偏锋,采用爬上隔离带的方法超车。 但他最终还是因为恐惧而放弃了这个想法,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兔子跳’赢得胜利。 所以,究竟是‘兔子跳’快,还是爬上隔离带的方法快,已经成了他多年来的心结。 他也估计过,假如技术好的话,或许‘兔子跳’能略胜一筹。 但,却再也没逼迫他施展全力的对手了。 那时的他,如同疯魔般,一圈又一圈的刷新佛顶峰的最速纪录。 甚至比今后享誉僚省,被称为机车天才的亲弟弟还要快了7秒多。 那时的他,已经独孤求败,便将这记录封存。 这才有了今后聂宇的横扫,和今日为了争夺最速纪录而进行的比赛。 他目光再次看向投影,忽然,眼球被投影的内容抓住,紧接着,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似的。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胜负还未定!” 这就是体育竞技的魅力,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如同nba赛场上,01秒的绝杀球! 观看视频里的田澄澄,不知为何,在一段路程之后,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整个机车也散发着不一样的气场。 虽然她的骑行姿态、节奏,包括压弯的倾角都没有变,但她却无比真实的,正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这种感觉有些说不清楚,总之聂明就是感受的到。 或许这是顶尖高手与业余选手之间的区别,趁早发现、趁早解决,压对手于源头、控失败于未然。 如果身份互换,跑在田澄澄前面的是聂明,他一定会降低车速,用自己的节奏去打乱对手。 很显然,谢飞的层次还达不到聂明的高度,最起码,对这条山路的理解,尚不及聂明深刻。 他仍旧按部就班的跑在前面,不急不缓,丝毫没有意识到后方发生的异变。 果然,在一个近乎直线的高速弯道处,田澄澄发起了进攻。 犀利的风格将机车压的更低,更加极限的速度,带来更为凌厉的过弯。 她的膝盖近乎磨到了地面,粗略估计只有几毫米的差距,稍有不慎,膝盖碎裂,终身残疾! “这妹子够拼的!” 聂明点评,恰到好处。 忽而,一阵火光闪过,惊出众人一身冷汗。 直到田澄澄的身影逐渐扶正,众人这才意识到,方才那道火光来自于车梯。 不知何时,这个一直紧贴车身的零件损坏,耷拉下来。 这也足可从侧面证明,这场比赛的激烈程度,令人惊骇。 这个插曲让赛场上的局势又变,正要发动攻势的田澄澄因此放缓了脚步。 聂明呆呆的看着,眼睛盯着谢飞那台机车。 看了不大会,这才看出端倪,心中想着,‘大改师父那老头,真偏心!’ 大改师父的第一个徒弟是谁恐怕已经无从考证,估计定是活跃在职业赛场上的大名鼎鼎的车手。 且这个老头素来不拘一格,收徒也跟旁人不同。 旁的师父讲究师承,而他只要酒,度数越高越开心。 好像他不是个跟机车有关的修车老头,倒好像是改革开放之前,二粮库的酒神。 所以,大改师父跟他众多的徒弟们,并没有什么能摆上台面的师徒情分和传承。 但也正因如此,这些徒弟才更加的尊重他。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很显然,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受过大改师父的帮助与指点,并奉行一生,从而走上职业道路。 故而,这些人从心底里尊重他,并愿意称他一声师父! 而聂明,则是他所有徒弟中最为出名的一个,也是最具天赋的一个。 连他这样的爱徒都没得到过大改师父亲自调教的机车,其它人可想而知。 所以,当聂明看到谢飞那台看似破旧的机车如此皮实的时候,看到细微处被改装的天马行空的时候,他的内心多少有些嫉妒,更有几分眼热。 并非田澄澄胯下的那台ktrc390改装不到位,也不是这辆车不好,实在是这个赛道,太过于硬核,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机车的结实程度。 若是可以的话,或许换越野车跑佛顶峰的山路,更为恰当。 现今,田澄澄因为意外的发生,暂缓了进攻的脚步。 而在几个弯道之后,谢飞也从后视镜里察觉出田澄澄的异样,很不客气的,提高了节奏。 随着发动机若有似无,哨音般的尖啸声越来越大,过弯的速度也在缓步提升。 常言道‘猛踹瘸子那条好腿’,谢飞要做的就是这件事,趁你病要你命,管你有什么原因,总之跟不上来的是你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我! 田澄澄受限于车梯的拦阻,害怕破坏机车的平衡导致摔车,在左转的时候不能压弯,只能一味的靠右侧弯道进攻。 少了一个进攻点,就好比人少了一条腿,再怎么努力,又如何能敌得过对手? 眼见谢飞越跑越远,他的心跌入了谷底。 “难道我就要这么输吗?” 她心不甘、情不愿,带着几分悲鸣和愤怒。 技不如人是一会事,运气不好又是一回事,可因为车辆的原因导致自己败北,这种输法,怎么也不认! “都给老娘滚特么犊子!!!” 这个哥特式女骑,自生来就带着一股狠劲,更有一股东北人特有的泼辣与凌厉。 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传说中的母老虎,两瓶酒下肚,干翻苍穹的主儿。 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胆,就算有车梯阻挡又能算什么? 随着身体想左倾斜,她竟隔着车梯的阻挡,向下压弯! 三百多人瞧着投影看着她的动作,无不惊出一身冷汗。 须知,车梯的危害,可比深坑更加可怕,深坑尚可躲避,车梯的阻挡足以致命,而田澄澄,此刻正在向死亡靠近! 第91章 再度反超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看着田澄澄所做的一切。 进弯时,随着油门的增大,发动机迸发出刺耳的声响,嘶吼着的排气管也在预示着什么。 紧接着,随着机车向下压弯,倾角逐渐增大,在肘、膝两大关节的带动下,身体细微操控着机车,令它向左俯身。 渐渐地,机车的倾角已被压到了极限。 这也表明了她的决心,誓要同损坏的车梯战斗到底! 刹那间,车梯与路面激烈的摩擦,火光四射,闪耀夺目,就如同在那个位置绑了一个呲花,一路火光。 “这傻娘们在找死!!!” 车队里一个人嘶吼着,虎背熊腰的身躯此刻因为害怕而战栗,仿佛飞驰在山路上的是他自己。 “叮!” 手机里发出一声脆响,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个夜空。 但见,那条已经损坏的,无比碍事的车梯,在整台机车巨大的动力下,被压的飞起,从根部齐齐断裂。 好钢宁折不弯,若不是剧烈的颠簸震坏了它,也不失为一个上好的零件。 就在所有人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田澄澄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 随着车梯的折断,整台机车的姿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tk的做工与用料可谓良心至极,那车梯刚性极强,即便被压折了,也没弯曲一点,这便可以说明。 然而,随着这小小零件的折断,机车受到了巨力干扰,行进的姿态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一声脆响过后,田澄澄的机车被车梯抬起。 强大的惯性在加上失去了仅有的抓地力,使得整台机车失去了平衡,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的飞射了出去。 仅仅这么弹射一下,那台ktrc390便已飞出十多米远。 “呼~~~~” 众人看着胆战心惊,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声惊呼,所有人又都不敢喊出来,生怕他们在山顶上的一声吼,会影响到后半程路段的驾驶者损了性命。 眼见得,大块透明的,有机钢化玻璃飞速像自己靠拢,那势头,定会将自己压成肉饼。 瞬息的时间,田澄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时间在他的眼睛里变得极慢,脑袋的反应也如同电闪。 她从机车上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道,将机车压了下去。 一串急刹车的刺耳声咆哮而过,那台rc390的前轮终于压到了地面上,紧接着,后轮也落了下来,膝盖距离隔离墙的距离不足两根指头。 然而,死亡之舞,这才开始上演。 前后轮一前一后的落地,造成了剧烈的轮速差,让整台机车开始不规则的抖动。 最为可怕的‘死亡摇摆’正在上演。 那台原本无比稳健的机车,此刻像一条蛇一样,在靠近隔离墙的边缘疯狂扭动着身躯,极速飞驰。 这样的骑行姿态,别说是弯道了,就算在直线也定然凶多吉少。 百忙之中,田澄澄略微扫了一眼仪表盘,表显时速仍有110公里。 此刻的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地等死,要么挣扎一下再死。 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出一条活路。 在弯道中,尤其这么极限速度的过弯遇上死亡摇摆,就如同驶入了鬼门关。 她静静地等着,等待死亡的降临,等待摔车的命运。 她甚至不去花费徒劳的反抗,紧闭双眼,享受最后几秒的安宁。 “死” 正当万念俱灰之时,幸运再次降临。 就在车身摆动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佛顶峰山路坑洼的山路救了她一命。 前轮不可避免的磕碰到了一处坑洼,碎石飞溅,崩到身上生疼。 轮胎也在那一瞬间,被压缩到了极限,在触底反弹的瞬间,竟破坏了‘死亡摇摆’原有的摆动,整台机车,平顺了许多。 田澄澄同这台rc390相处日久,哪里体会不出这细微的差别。 也正因如此,给了她足以逆转的操作空间,也让必死的局面迎来了一线生机! 在龙头钛尺干预的同时,右脚同时用力,踩死了后刹车。 后轮的abs瞬时响应,在世界顶级改装件的加持下,这台车的速度缓慢降低,车身的摇摆也逐渐减少。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机车被修正到这个程度,田澄澄已然有了自信。 但见她两手死死抓住车把,使出吃奶的力气,用那瘦弱的身躯,牢牢的锁住龙头。 终于,在车速降到90多的时候,摇摆解除,车辆恢复正常。 “我靠!牛批!!!!” 山顶上,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无不鼓掌欢呼,仿佛打了胜仗的士兵,凯旋! 这场比赛,不论田澄澄是输是赢,她都是这条山路的英雄! 连聂明看的都一脸的诧异,眼光灼热,不敢相信,真有技术好的妹子敢这么不要命。 “看来,谢飞危险了” 换做别人,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刚经历过生死时刻,也铁定会腿软一阵。 但田澄澄好像天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样,刚刚经历过‘死亡摇摆’居然又大拧着油门向前飞驰。 这次,她改变了跑法,既不那么朴实,也不爬上隔离墙。 而是像谢飞那样,将胯下的仿赛,变成了越野机车,用滑胎的方式过弯。 在赛程的中段,她亲眼见识过谢飞这种骑行方式的厉害,此刻依样画葫芦,学的有模有样,甚至出于对地形的熟悉,跑的更快、更激进! 谢飞已经不知跑了多远,再不加紧追赶,这比赛只有输的份! 事实上,谢飞已经跟她差了三个弯道。 佛顶峰山路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便到终点。 他略微踩了踩后刹,感受着轮胎所剩的抓地力,准备提速,杀死比赛。 “这次赢得挺轻松啊” 谢飞这一口气还没松,就听到头盔之外,料峭的风声中,夹杂着轮胎滑行的响声。 他赶紧像后视镜瞟了一眼,却觉身体另一侧有道残影疾驰而过。 再抬头看时,只见那辆rc390已然超越自己,爬到了前头,速度快过自己许多! “我竟被反超了?!什么情况!!” 第92章 决胜 谢飞被反超了,在无比的疑惑中,被被那台rc390以绝对的速度击败。 自从好运将田澄澄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那股泼辣的狠劲便越发不可收拾,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当! 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用身体最原始的记忆,学着谢飞滑胎的方法,征服佛顶峰山路中余下的每一个弯道。 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采取这样的办法,也正因她身体的本能做出的选择,才造就了这般极限的速度。 那条钢化有机玻璃所做的隔离墙纵使坚固,但强度毕竟有限,而在这般极限的速度中,那点强度根本承受不住。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或许是强烈的胜负欲,再加上濒临死亡的瞬间刺激了她,令她的肾上腺素飙升。 很可能,她记不清楚余下的山路是如何过的,但飞驰而过的每一个瞬间,都会无比清晰的刻印在这条山路上。 田澄澄大显神威,反倒将谢飞逼入绝境。 反超之后再被超越,这在比赛之中属实不多见,明明已经远远将她甩在后面,却又被她赶了上来,还快的惊人。 谢飞想不通,脑海之中,无论如何构想,他都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精准的走线,那精确到厘米的滑胎,仿佛一件传世的艺术品,值得后人仔细品鉴。 甚至连聂明惊赞叹不已,看着投影里田澄澄的身影,一味的赞赏与褒奖。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每一根肌肉都在蠢蠢欲动,这是他见到强者的反应,每次都会有一种冲动,想要亲自上阵,去体会、去击败、去征服。 上一次,他遇见了谢飞,而这一次,则献给了这种状态下的田澄澄。 甚至,他在田澄澄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来自世界冠军的影子。 他坚信,在余下的弯道上,谢飞追逐的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机车手。 “看来谢飞要输了” 聂明心里想着,已经有了些失落。 他不想谢飞输,自心底里不愿意,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即便不愿意又能如何? 客观的情况,并不随着个人意志的变化而变化。 连他自己上场都未必能赢得了现在的田澄澄,更何况谢飞这种野路子。 但 他又生出了一种想法,一种很渺茫,却又略微贴合实际的想法。 通常,奇迹都是突破常规而走出来的,这些俗称为野路子。 这让他沉住了气,不在心中妄下论断,仔细看着投影仪。 毕竟比赛不到最后一刻,连耶稣都不敢贸然公布结果。 余下的两个长弯,谢飞也开始用上了滑胎的方法,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但显然,他对山路的熟悉程度比不过对手,纵使技术一模一样,路线的选择仍在拉大他们之间的差距。 谢飞已经黔驴技穷了,眼见终点在前,又如何能够超越对方,打败对手? 现在的田澄澄就是自己,盘龙岭上打败聂宇、周雷的那个自己。 他必须另辟蹊径,抹平这之间的差距,也只有如此才有点滴的机会获得胜利! 无计可施的他,向旁边的隔离墙看了一眼,心里琢磨着,“我如果也爬上去,会不会快些?” 但在转瞬间,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定。 连田澄澄都舍弃不用的道路,他谢飞一个从未施展过此项绝技的门外汉,又如何能做得好? 况且,单纯以机车的性能来说,他这台破车的速度可比不过rc390。 “我该怎么做?!” 谢飞心里越发焦躁,已经失去专注力,一个不小心,磕到一个凸起,整台机车飞了起来。 起飞、降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阻滞和迟疑,没有损失任何速度,也没有任何的拖沓。 正是这次意外给了谢飞提示,更令他想到了绝佳的办法。 聂明曾跟他提过一嘴,如果施展‘兔子跳’ 具体的‘兔子跳’是什么,谢飞并不清楚,但他刚刚飞起来的动作,倒是像极了‘兔子跳’。 “如果控制机车,在弯道中用这样的方法跳过那些坑洼,或许就能找到机会!”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长弯,计划着将要行走的路线。 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概念,一个大家耳熟能详却又不是十分了解的概念,圆。 世界上并没有完美的圆,所有的圆都近似于一个无穷多边的多边形。 这个方法很简单,把一个正方形切去四个角,再切去获得图形的角,这样获得图形的角会越来越小,无限切下去会变成一个圆。而每次切割必然留下一道切线,所以圆的边缘是由无限个无限短的线段组成的。 也正因如此,才有圆周率的存在。 而佛顶峰的山路,既宽且长,完美的弧度可以近似成圆形的一部分。 现在谢飞眼中的山路,便是将这近似为圆的道路切割成无数条直线,用‘兔子跳’的方法,将这些直线在近似成一个弧度,从而达到最佳的速度。 这种方法说起来不容易,做起来更加困难,难如登天。 即便强如聂明,成为世界最顶尖的车手,也未必能将这种事情做的尽善尽美。 可谢飞,现在别无选择,他只能一面摸索,一面采用‘兔子跳’的方式,将这些障碍越过。 随着发动机骤然迸发的噪音,胯下那台破旧的机车抬头而起,谢飞整个人半站立在机车之上,控制着后轮的转速,防止摔车的同时保证速度。 在落地的瞬间,整个人被加速度带的踉跄,差点飞摔出去。 他略微缓神,觉得不错,如法炮制,将一个长弯,缩短成无数个小直线,遇到沟壑便跳跃,几番下来,已经追赶上去。 田澄澄仍旧采取滑胎过弯的方式,飞驰在山路上,全神贯注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出现。 两公里的距离很快便过去,眼见,终点就在前方百米处,而田澄澄,就在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 “拼了!” 随着一声怒吼,胯下的机车似乎有了灵性,也迸发出强大的动力。 终在最后一个大坑前,谢飞冲天而起,绝美的动作,犹如游戏里回放的高光时刻。 田澄澄,此刻尤在内弯处搏杀,终是谢飞,快了少许,给这场比赛画上了休止符! 第93章 怎么劝 谢飞胜了,看上去胜的有些草率,更有一点莫名其妙,但聂宇和文祥的眼神却无比真切的见证了他的胜利。 尤其是聂宇,那张冷漠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如此惊讶的表情,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 这场胜利,或许比他得知自家哥哥获得最高组别的季军更加匪夷所思。 别小看这个季军,虽然极少有人会记得第三名的名字,但享受无数鲜花和掌声的冠军却记得无比的清楚。 或许在暮年的时候每每想起都会在面上激起一阵微笑,自内心里发出一声感慨,“那小子,跑的真牛x。” 如同梅西和c罗,梅西虽已成神,但在他的心里,c罗是他生命力仅有的烙印。 几十公里的赛程,只相差不到两个身位,换做古代武林高手决斗生死,估计也要打到千招之外,足可见两人实力相差无几,更能见得谢飞给聂宇带来的震撼有多大。 这个骑着破败的机车,送外卖的小哥,天天泡在大学课堂里上课的业余机车手,竟有如此超人的天赋! 在自己比赛的时候,聂明曾经提点过他,要想赢得比赛、突破自己,‘兔子跳’是个不错的选择。 出于车手的自尊,出于选择的道路,聂宇并没有按照他哥哥的指示,反而学着谢飞,用滑胎过弯的方法赢得比赛。 他是这么做的,但或许这并不是他内心里真实的想法。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回想比赛,‘兔子跳’过弯的方法过于困难,就算能做好也不会有如此的速度。 所以,聂宇才退而求其次,用比较熟悉、模仿许久滑胎的方式。并非他不想施展‘兔子跳’,而是力所不及,做不到罢了。 说穿了,这种获胜的方式更像是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而谢飞呢,他一路跳着过来,机车甚有节奏的高低起伏,一会儿腾空、一会儿降落,如同跳跃的音符,灵动而又迅速。 那画面,像一场精心设计过的表演,看的人们心惊肉跳的同时又忍不住鼓掌欢呼。 他自以为,就算练上十几二十次,也未必能做到谢飞这么熟练。 可谢飞,只是突发奇想,便将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变成了现实。 想到这,聂宇心里萌生了醋意,深深的嫉妒在心头萌发。 他这个公认的天才,这个在僚省机车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却被一个送外卖的业余选手秒的渣都不剩。 “我还能胜过他吗?” 聂宇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再也提不起半点干劲。 另一个令他感到惊讶的则是田澄澄。 这个哥特风女骑,在回到终点之后,带着一脸的懊丧。 但在转瞬间,懊丧就一扫而空,在口袋里翻找了一阵,手上忽然多了根棒棒糖,不断砸着嘴,品尝那甜甜的味道,又变成那种又飒又美的状态。 这倒是让聂宇明白了一件事,强者之所以称为强者,不是保持常胜不败,而是在失败之后有个良好的心态,正确面对。 “这两人,都要比我强啊。” 他心中感慨着,走上前去,迎着谢飞,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还是你赢了!连胜!” 谢飞并没有回话,只因此刻他的心脏跳动的可怕,血管剧烈的喷张仿佛要将他的脑袋冲破,耳边阵阵轰鸣,止不住的回响。 “咚、咚、咚、咚……” 方才那几个弯道,他已然豁出性命。 还好,他安然无恙,若再试一次,百分百摔车。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文章本天成、天然偶得之’,在比赛的精神重压下,在那种强大胜负欲的驱赶下,人往往会迸发出更大的潜力。 回头再看看征战过的佛顶峰山路,心态已经不同以往,平静的山路上,到处弥漫着恐怖的气息,骇的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再偏头看看田澄澄,这个一度将他逼入绝境的对手,心中涌现出一股特殊的亲近感。 仿佛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样,莫名的熟悉。 这条山路,他们彼此竞争、彼此成就,成了这条山路最速的历史见证。 两人彼此瞧了一眼,同时打个激灵,头皮发麻,身上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幽幽的夜色之中,突然多了几分暧昧的氛围。 “田姐,田姐?” 文祥小跑到田澄澄的面前,有些害羞又有些矜持,懵懂的少年带着青春羞涩,胸膛的小鹿不住乱撞。 田澄澄回过神来,面上洋溢着一股坦然的微笑。 “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对手很厉害!” 她大方的承认,一片赤诚与坦然,好似没将胜负放在心上。 只是在回程中,偶然瞥向谢飞的眼神,多了许多凌厉。 此一战,佛顶峰骁龙车队败的彻底,然而他们的队员们却没有分毫气馁,跟迎接英雄一样,迎接这两个在山路上奋战的机车手。 夜深了,山风吹拂,两伙人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路上,夜袭和聂宇车队结伴同行,胖子跟联络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好不欢快,他们用这种方式庆祝着佛顶峰的全胜。 倒是聂宇全程和谢飞无话,反正他素来话少,倒不让人觉得什么,就是聂明,这个亲哥哥,看出了端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聂明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态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总对自己质疑,质疑天赋、质疑实力。 毕竟从小没遭受过什么挫折,一路上的顺风顺水,让他成为了温室里的花朵。 聂明极其客观的评价过,论天赋,聂宇不输任何一个人,甚至连他自己也包括在内。 通常具备天分的人,总会用自己的天分偷懒,以至于达不到预想之中的高度。 但,聂宇却是个例外,他的勤奋尤在自己天赋之上。 这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自己的天赋比不过其他人的错觉。 这让他总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为天赋上。 说实话,连罗西和马奎斯这种绝顶天赋的机车手都有摔车的时候,聂宇又何必如此要求自己? 或许,问题的根源,就出在聂明的身上。 他这个当哥哥的太强大了,强大到压制一切。 聂宇一直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下,想要处处证明自己,这才保持着勤奋,攻克僚省各市的山路。 他虽然时刻警醒自己,聂明是聂明,自己是自己,但真到关键,他的内心却又无比的动摇。 聂明再次看向自己弟弟,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我该怎么劝这个犟眼子?” 第94章 压榨天赋 回到酒店,几人互相道别,各回房间。 唯独聂明死赖在聂宇的房间里不走,似乎有什么话对他说。 他淡淡的笑了笑,用一种低沉且严肃的声音开门见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聂明是谁,他就像是自家弟弟肚子里的蛔虫,纵使那张扑克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还是一言切中了要害。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聂宇再也抵受不住,万年没什么表情的面上突然布满了懊丧,仿佛失败的不是文祥,而是他这个全省最负盛名的机车手。 他兀自惆怅了一阵,转头盯着聂明的眼睛,字句顿道:“因为你!” 聂明双手一摊,不可否认,露出一抹贱兮兮的表情,顺势坐在自家弟弟的旁边,意味深长。 “你知道是因为我,可你心里却迈不过这道坎,所以你只能这么煎熬。” 没错,他说的每一个字精准的扎进聂宇的心里,鲜血淋漓。 可又能怎么办?所有的道理他都知道,对与错都有准确的判断,尽管如此,他心里仍旧别扭着,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做都顺不过气。 他只能忍着,煎熬着,用一贯的冷脸掩盖自己的内心,将自己的苦楚埋葬在心里。 聂明习惯性的拍着他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的弧度,“要不,咱俩比比?” 聂宇蒙了,他想不到,自家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想不出以自己的实力,会勾起世界第三机车手的兴趣。 “别说笑了,大哥。” 一句话,给予聂明最坚决的否定。 但聂明就这般淡淡的瞧着他,半笑不笑。 他清楚,聂宇口中拒绝,内心却不会这般没种,他是个极度纯粹的机车手,纯粹到不会拒绝任何强大的敌人! 聂宇手中忽然多了一颗烟,抽的很是敷衍。 随着烟圈吞吐而出,一烟燃尽,双眉倒竖,将烟头往地上一摔,狠道:“走!” 聂明道:“你不怕我为了安慰你,故意放水?” 聂明怔住,旋即面上洋溢出自信的微笑,“不怕。” “哦?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对手!” 他语气说的很轻,却十分的肯定,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哥哥同自己一样纯粹,是个十分纯粹的机车手。 这样的机车手绝不会放水,即便是自己弟弟,即便心有不忍,只要站到山路上的一刻,一切的胜负荣辱都交给胯下的机车! 两兄弟偷偷摸摸的,又来到佛顶峰山路上。 这一次,聂明不仅用特殊的方式宽慰自家弟弟,更要完成未完成的夙愿。 他想知道,究竟是爬上隔离墙的方法快,还是‘兔子跳’的方法快。 两人没有裁判,但却很有默契的,同时起步。 忍者400对抗雅马哈r3,这两台让众多机车迷犯选择困难症的机车,此刻就在佛顶峰的山路上,上演着世纪对决。 对于聂宇来说,一切的言语都不足以劝说他,只有比赛,让他身体真切感受到真正的实力和天赋,才会让他迈过心里的魔障! 聂明按照心中所想,率先一步登上了隔离带,没有犹豫和迟疑,将聂宇甩开。 他拍了拍头盔上的蓝牙耳机,在料峭的风中挑衅着,“你尽快跟上,我在前面等你!” 他如此做,正是为了逼迫聂宇,用自己绝强的实力激发出他天赋的上限! 果然,说完这句话以后,那台雅马哈r3,如同火箭一般消失在聂宇的视线,而他那辆精心改装的忍者400此刻好像一辆二八大杠,脚蹬子冒火,也没有分毫挣扎的余地。 “这就是世界级的水准吗?” 聂宇用身体清楚地感知着强大的对手,世界级的实力,逐渐压榨出他天赋的上限! 随着一声爆喝,似在宣泄着情绪,在山路的起始位置,聂宇舍弃一切尊严,整个身心投入到激烈的竞赛中。 随着第一个沟壑的出现,那久违的‘兔子跳’也被施展出来。 谢飞那一跳一跳的律动,深刻印在了脑海里,初次体验,便分外的熟练,甚至有种久违的兴奋感。 这让他的速度立马提升了一整个台阶,比方才比赛还要快上许多。 聂明隔着头盔,倾听着来自后方的动静,少有对自家弟弟流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 他很清楚,造成聂宇现在的窘境,不单是自己的原因,还有他征战而来的荣耀。 荣耀是个好东西,能证明自己,也能获得鲜花和掌声。 同时它也是个枷锁,用名和利将人牢牢的锁住,自此不敢放手一搏,总计较输赢的得失。 聂宇为了不愧对他僚省第一人的身份,兢兢业业的比赛着,将胜负看的如同生死一般。 此刻,他追逐着自家大哥,在自认为必输的对局中,置之死地而后生! 随着心态的变化,他的天赋逐渐被激活,潜力逐渐爆发,越来越快的,狂奔在这条山路之上。 纵使聂明早已在后视镜里看不到聂宇的机车,但隔着头盔,从激烈的风中辨别而出来自那台忍者400发动机的声响,已经越发的高亢。 他清楚,此刻聂宇的节奏,正在加快! 不出十五分钟,整条山路便跑完了,结果显而易见,聂宇压根不是聂明的对手,直至比赛终了,两人也没有一次并列的情况。 但,他的差距并没有拉的很大,仅仅半个弯道,在otogp的赛场上,也就是第一名和第六名之间的差距。 纵然结果显而易见,但过程却让聂宇感到无比的酣畅淋漓。 在这次竞赛中,他同时施展了三种跑法,滑胎过弯、爬上隔离强、‘兔子跳’。 他对佛顶峰的山路很熟,依照每个弯道的特点与节奏用三种特殊的方法去攻克,花团锦簇的跑法带来极致的速度,甚至几乎没有主动踩刹车的情况。 就这般挥洒的汗水与天赋! 聂明看了看表,算了一个时间,将右手腕抬起放到聂宇眼前。 “你看看!” 聂宇登时一怔,笑了出来,“竟快了15秒不止!” 第95章 久违的妹子 另一面,胖子和谢飞回到房间,快乐的如同两个小二x,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各种零碎的小吃应有尽有。 很显然,这两个兜里分逼没有的年轻人根本置办不了这些东西,全靠联络人仗义疏财。 此刻,联络人也在他们房间里,一同庆祝佛顶峰大获全胜的战果。 他已经喝的高了,手里52度的牛栏山,近乎见了底,左手拎着酒瓶子,右手伸着食指跟两个人比比画画,一副社会大哥的模样,大吐苦水。 “我告诉你,跟聂哥和聂大哥混太难了!” 胖子睁着微醺的眼睛,迷离的看着他,他眼睛本就生的小,此刻喝的多了,睁都睁不开,倒好像没长似的。 “你还难混?跟那俩财神爷,有的是圆子!” 说罢,他还嫌不够,伸手往谢飞胸上打了打。 “瞧见没,这我兄弟,穷的裤衩都穿不起。两年三条裤衩,后屁股都磨出个大洞!” 联络人听着满脸的不可置信,红透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朦胧的感觉,将脸往谢飞身上凑了凑。 “这么有实力的车手,裤衩子漏洞?!我不信!不信!!” 他说的肯定,好像已经看到谢飞穿什么裤衩一样。 这句否定,让胖子感觉被驳了颜面,有些生气,大喊道:“我胖子哥什么时候骗过人,你凭什么不信我!” “眼见为实,我看见就信!” 两人说着说着就杠上了,一旁喝的酩酊大醉的谢飞跟个死猪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胖子贱兮兮的搓着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肥大的嘴唇上摆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紧接着,招呼着联络人,让他凑近些。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做着一件龌龊至极的事。 谢飞已经喝的五迷三道,口中兀自说着胡话,“喝、再喝,谁不喝谁孙子!” 忽然觉得后屁股一凉,顿时,房间内迸发出无比欢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胖子和联络人笑的抽了,但见,一个海绵宝宝的平地裤紧紧的贴在谢飞身上,后屁股,无比凉爽的漏了两个大洞。 正如胖子所说,还来了个超级加倍。 联络人瞧着可怜,猛拍脑门,似乎还带着哭腔。 “唉我去,这么牛x的高手,这么穷酸的裤衩,我可得留个纪念!” 说罢,掏出手机,一顿猛拍,灯光闪烁不停。 他越看越觉得可怜,最后竟脱下自己的裤衩给谢飞换上,还不住点评道:“嗯,这才有个高手的样子。” 谢飞全程不知情,待到第二天酒醒,隐约得有些不对劲。 总觉得大腿根勒得慌,而且前端包裹的更紧了。 “喝一晚上酒,裤衩子缩水了?” 他有点纳闷,翻开一瞧,登时愣住,再摸了摸屁股,瞧着地上睡熟的胖子和联络人,一脸的尴尬。 “不至于没觉得疼啊” 他又反复检查了好几次,翻看手机某音,寻求这答案。 当他翻到一个讲述法棍的视频,整个人都不好了。(提着法棍拍照,这个视频大家可以自己去找哈。) 这一个视频,让原本还有几分宿醉的他彻底醒了酒,浑身上下充满了精神,活像一条正在捉老鼠的猫。 “这特么莫非” 他想到了不对,翻开裤子仔细瞧着,又擦了擦屁股,想放心却又完全放不下。 总不能当着他们两个的面去问,这么丢人的事,一旦真的发生了,还怎么面对他们两个? 他一个纯纯的直男,纯的跟牛奶一样,小雏鸟连女人都没碰过,真要被男人给搂了,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他趴着厕所门,向门外看了看,但见联络人脑袋边上,那条漏洞的海绵宝宝正在他不远处,心凉到了底。 “不会是真的” 他快哭出来了,无尽的绝望感和孤立感涌上心头。 又翻开了手机,换个视频寻求答案,这时卡了半天的微信终于活了过来,传来了40多张照片。 联络人将全过程以照片的形式记录了下来,其中还有两个小视频,看的谢飞浑身战栗。 “他娘的!” 想都没想,一个大飞脚,直接爆头。 联络人正在睡着,只感觉眼前突然多了许多星星,猛地睁眼,一股酸臭熏的他几近呕吐。 “你干啥?!!” 谢飞没再说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毒打,各种各样街头恶斗的招数被他施展的淋漓尽致,掏裆、锁喉、插眼无所不用其极! 顺手,也给胖子毒打了一顿,差点把他那双刚长好腿再打瘸。 经过这一顿打,两人也想起来了昨天的事,乖乖的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唱征服。 谢飞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俩,伸手指着骂道:“不许笑!严肃点!!” 胖子和联络人本不敢笑,但想起谢飞那破洞的海绵宝宝,对视一眼,哪还忍得住。 终在谢飞的大飞脚之下,两人老实了一阵,乖乖的将征服唱完了。 谢飞全程录音录像,以此要挟他们两个,若是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就把这视频发网上,让所有人看他们笑话。 不过嘛,这威慑力实在有限,跟那破洞的裤衩子相比,跪下唱征服算个球。 此时告一段落,三人心照不宣,各自穿好衣服,准备骑着机车,回到自己所在城市。 聂宇经过昨夜的比赛,整个人精神状态大好,很慷慨的给了谢飞和胖子1000圆子,让他们有点盘缠回家。 出发前,谢飞电话铃声响起,是马欣楠的。 电话那头告诉他,自己和林巧巧已经归来,这几天要找他出去溜达溜达。 谢飞本来挺郁闷的,一想到两大美女要找自己,心里的阴霾顿时雨过天晴。 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更何况这两大美女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从马欣楠说话的语气,感觉到无比的轻快,跟之前有点犹豫的口气判若两人。 谢飞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其中有了某些格外的情愫。 也正是这个情愫,为他带来人生中的第一段恋爱。 第96章 纯纯的吃货 毕竟出一趟远门不容易,光在佛顶峰赛个车属实有点浪费,所以两个人得了聂宇的1000圆子,得琢磨做点什么挥霍挥霍。 他俩想了想,谢飞突然有个点子,“不如咱们去吃个自助如何?”、 “” 胖子有点无语,自助餐虽然是一种喜闻乐见的餐饮形式,但对于他这样的人家来说,从小吃到大,早就吃的够够的了。 就算再好的自助,那原材料多少有些低劣,除了科技与狠活就是满满的廉价感,只管饱不管口味。 而且,不管你的胃有多大,就算把冰箱里的东西全吃了,去那也是妥妥的赔钱。 可谢飞,不知为何,居然拿对那里有些趋之若鹜,甚至满脸的痴缠。 胖子想了想,昨天晚上那件破了大洞的裤衩历历在目,倒是让他有些理解了。 说实话,海鲜自助可是谢飞自懂事以来的梦想。 曾几何时,连他的梦里都是那烤的外焦里嫩的牛排、冒着香气的蒜香海蛎子、数不尽的小吃。 此时此刻,梦想即将照进实现,那无可匹敌的幸福感,就算让他现在出门骑车摔死也绝对没有半点遗憾。 更何况,马欣楠和林巧巧回归在即,两大美女同时相伴,加上自己又在佛顶峰山路上赢了田澄澄,破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纪录,更让他兴奋地心情好到无以复加。 他直接锁定本水市规格最高的海鲜自助,带生切三文鱼的那种,足足380圆子一位的自助餐厅。 他们两个本想火速赶去,但看着聂宇他们,胖子心中怎么也不得劲。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俩跟聂宇无亲无故,又如何肯接受这么大的好处。 足足1000圆子,别说谢飞这个送外卖的穷屌丝,就算胖子问爹妈要,也得颇费一番口舌,没一个下午磨不出来。 况且出门在外,讲究个不拖不欠,白白接受这么多圆子而不回报,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 想着想着,胖子想了个馊主意,想给聂宇打个欠条。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联络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一起扛过枪,不如在弱水三千里一起瓢过一回。 昨天那一顿酒,胖子和联络人冰释前嫌,又一起捉弄谢飞,两人算是结成了攻守同盟,更何况还有跪着唱‘征服’的把柄在谢飞手中。 这让他们两人在一夜之间亲近的无以复加。 胖子的好心被联络人识破,结结实实的白了他一眼,将他置于只有干张嘴叫不出声的尴尬境地。 聂宇是何人,僚省排得上号的富二代,能差这点圆子? 他给两个人钱,给就给了,1000圆子跟1圆子对他而言都差不多,有钱、任性,他就算随手给一万圆子也没想收回来。 你好心好意的打个欠条,这不妥妥的打人脸吗,在东北这地界,面子比命重,就这一张欠条,铁定连朋友都没得交。 也不知道胖子和联络人这一夜一起经历过什么,总之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就交流了如此多的信息,属实默契的有些过分了。 胖子还算懂点事,没再提钱的事,倒是谢飞,让人大跌眼镜。 他又将那张从林巧巧手里赢来的打折卡拿了出来,十分热心的用那张卡给他们三个叫了货车,又订了一等座的高铁。 掰着手指头算着圆子,直到花了5000这才消停。 八折卡,满5000省1000,正好把聂宇给他们的1000圆子省了出来。 这一系列操作,别说胖子看的目瞪口呆,就连联络人都懵逼到无以复加。 他一会儿看看聂宇一会儿又瞧瞧谢飞,尴尬的直接能抠出三室一厅。 他想说些什么,缓解这无比尴尬的气氛,又生怕一个不小心,火上浇油,把聂宇气的暴走。 可,出乎意料的是,聂宇似乎并没有发脾气的迹象,反而时时刻刻的,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联络人跟聂宇在一起好一段日子,这种表情,讲句掏心窝子的话,是他生平仅见。 他心里琢磨着,“聂哥这是当新郎了?” 在一众人无比诧异的目光中,聂宇接受了谢飞的安排,带着一股迷人的微笑,十分诡异。 看起来,倒好似谢飞和他才是天生的一对。 “这特么什么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哲学的气息,各种耽美界的大佬,类似香蕉君和比利王的身影朦朦胧胧的闪耀在眼前。 只不过,电影的主角换成谢飞和聂宇两张帅脸。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他们穿着紧身连体健身衣,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摔跤,摔着摔着就抱上了,抱着抱着就爆衣了 后面的剧情,联络人已经不敢再想,打了一个冷战,浑身上下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剧情,妥妥是首‘菊花残’。 谢飞和胖子辞别了聂宇他们,向着本水市最大的海鲜自助餐厅进发。 谢飞故意没吃午饭,就等着这一顿将本钱搂回来。 他想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进了大厅,迈着大步,直冲肉类区。 五分钟没到,不大的桌子上已经摞了足足半人高的盘子。 胖子无奈的瞧着他,感觉有些丢人,心里一个劲的嘀咕,“这傻缺是活不起了吗?我看你吃不完,怎么要押金!”、 在这儿,胖子反倒像个绅士,专拿了些精致的菜肴。 反倒将谢飞衬的像个饿死鬼,各式各样的肉类满满的摆着,除了酒水之外,竟还有一碗大米干饭。 这更让胖子断定,他这次,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终究是小瞧谢飞了,他那精壮的体格,有着跟身材完全不相符的胃,比网络上的吃播更加有容乃大。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足足半人高的肉盘子就见了底,顺便连那碗大米干饭也没了。 这饭量,已经可以参加大胃王的比赛了,他再能吃,也就如此了。 胖子刚想劝劝,谁想得到,这孩子刚吃完,竟又拿了一堆,比刚才还多。 胖子懵了,顾不上吃,直愣愣的瞅着他,心里发毛。 要是自己跟谢飞流落到孤岛上,来个荒野求生,他这一身引以为傲的肥膘,估计只够这个吃货半天的量。 “人才啊,人才!!” 胖子口中不住的发出感叹,光看谢飞他就已经饱了,丁点东西也吃不下。 他俩就这样,一个吃一个看,忽而,被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 不远处,两个美女同时捂住了嘴巴,齐齐看向谢飞,惊的哑口无言。 这一声惊叫,也打乱了谢飞吃东西的节奏,他回头看去,看着那两张熟悉的脸也愣了一愣。 “马欣楠、林巧巧?!” 第97章 就是这一吻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马欣楠和林巧巧本来做飞机直达沈城的,再坐高铁从沈城回到僚东市。 怎奈,林巧巧半路饿的不行,大小姐的脾气又不想屈尊在高铁上吃泡面,恰好路过本水市,想都没想,立马拉着马欣楠的手下了车,直奔这里最大的海鲜自助。 本来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的,但林巧巧饿了,就想吃顿饱的,而且东西也现成,不用等餐,所以就来这了。 她俩跟谢飞和胖子前后脚到的,林巧巧专注吃饭,女神形象也顾不了,反正本水市她谁也不认识,低着头一顿胡吃海塞。 待吃到微饱,这才开始拿捏起自己御姐的形象来,听见不远处有人一个劲的碎碎念,这才慢慢的抬起头。 你瞧怎么着,她这一抬头就看见谢飞狼吞虎咽的场景,懵了又懵。 就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两个大吃货同时将头低了下去,各自换了一副神情。 林巧巧那高冷女神范立马上身,挺着吃的跟怀孕四个月一样的大肚子,故作轻巧的走到谢飞身边,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盘子。 “嗯,饭量不错!” 谢飞也怕自己吃的太多了,遭林巧巧嫌弃,暗地里将那些吃过的盘子像胖子那推了推。 “你看错了,不是我的!” 他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一抹慌张从脸上扫过,被林巧巧无比精准的察觉到了。 倒也没戳破他,故意逗了逗,向胖子看去,“都是你吃的?” 胖子无奈点头,两手一摊,旋即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圆滚滚的肉上下颤了颤,一点也不紧实,显然没装什么东西。 谢飞看出了不妙,瞪了胖子的肚皮一眼,有种吃人的意味蕴藏其中,吓得胖子再也不敢动了,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林巧巧。 谢飞想解释,但看向林巧巧的肚子,也鼓的厉害。 略微站起身,像她们桌子看去,马欣楠瘦弱的身躯虽在极力遮掩什么,但却怎么也遮不全那高高摞着的盘子,心里明白,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挂在脸上。 “你也饿了?” 这一问,让林巧巧有点恍惚,她素来不是个撒谎的姑娘,又想在谢飞面前保持女神的形象,拙劣的演技透露着一抹心慌。 “这个那个” 她踌躇一阵,支支吾吾,突然一个饱嗝没忍住,打了出来。 这东西跟放屁差不多,你越是憋,越是憋不住。 磅礴的气体从狭窄的缝隙中挤压出来,会带来出乎意料的巨响。 林巧巧就是这样,极力压制着,在气体经过喉咙的一刹那,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足足打了五秒钟才打完。 谢飞和胖子都看的呆了,愣了几秒。 林巧巧羞的满脸通红,不好意思捂着脸,点着头,算是承认。 谢飞自打跟这些人混熟了,逐渐变得开朗,性格跟以前不大一样,有种贱贱的感觉。 本想着,说点什么损损林巧巧,结果他也开始打起嗝,又短又急促,还十分响亮。 好家伙,没撒谎的不尴尬,撒谎的全都露了,这一浪高过一浪的饱嗝,堪比受刑现场,引得胖子和林巧巧笑的合不拢嘴。 至此,男人女人之间的小心思被戳破,两人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拼个桌,一起大吃大喝。 相仿佛的年纪,拉近了四个人的距离。 这让林巧巧真实性格慢慢走入了谢飞的眼里。 怎么说呢,她是个女神,御姐范十足,真真切切一点也不掺假。 但那是在外人面前的表现,真正熟悉之后,去掉那副带着女神的滤镜,却是个妥妥的迷糊妹子。 说穿了,她就是个逗比,山里的大马猴。 反观马欣楠,倒是更有几分女神的模样,属于人前人后一个模样。 几人吃吃聊聊,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一个小时之中,胖子就像是个三千万电力大灯泡,光亮的挂在谢飞和两大美女之间。 这让他心里有些落寞,更多了些伤感。 想想那个网风韵犹存的女老板,再想想田澄澄那个哥特风的女骑,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发泄。 “我这造的什么孽啊” 他无比哀怨的瞧着谢飞三人,像个被冷落的乞丐,迈着孤独的脚步去前台拿了几瓶啤酒。 “去你的爱情!” “嘭!” 一声脆响,瓶盖被打开,在三人无比诧异的目光中,满满一瓶啤酒,被他旋的一滴不剩。 林巧巧和马欣楠看着失落的胖子,不知所以。 谢飞给他们一人开了一瓶,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想着丑班长,兄弟陪你!” 在胖子酒瓶上一碰,也旋了下去。 马欣楠和林巧巧互碰了碰眼神,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俩再无动于衷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舍命陪君子,也一起旋了起来。 就这样,四个大学生,在本水市最高端的海鲜自助里,吃出了路边烧烤摊的气势。 连老板都被他们的气氛感染,时间到了也不下逐客令,自顾自的拿起瓶酒,遥遥举瓶,一口闷下了肚。 “去你妹的爱情!” 酒过三巡,四人酩酊大醉,马欣楠和林巧巧不胜酒力,几乎断片了。 学校铁定是回不去了,四人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又来到谢飞和胖子昨天下榻的酒店,开了两个标间。 胖子昨夜宿醉,今天又一顿大酒,已经睡得找不到北了。 林巧巧不胜酒力,也早早休息。 就谢飞和马欣楠两人,还算清醒,午夜12点,不约而同的来到酒店的观景台,吹风醒酒。 这次见面,倒是没有之前的尴尬,谢飞连续两次拒绝了马欣楠的表白,甚至还传播到了网上,令他们两个之间多少有点隔阂。 这么久没见,尤其在跟林巧巧出国旅游了一段时间,马欣楠似乎想开了许多。 她很大方的走到谢飞身边,趴在栏杆上,看着天边皎白的月色,说道:“今天的月亮真美。”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给谢飞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他呆呆的瞧着马欣楠的眼睛,忽然,嘴唇温热,一股香甜传入口中。 第98章 爱情来了 一抹如同哈密瓜的味道闯入口中,让谢飞坚强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略微舔了舔嘴唇,细细品尝一番,竟还有几分草莓的味道。 这股类似于果冻般的口感在他的嘴巴里久久不能散去。 他的心在跳、脸在烧,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那甜蜜的一吻,让他整个人变得很不正常。 他不敢看马欣楠,却又忍不住的抬眼去瞄,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畏畏缩缩。 皎白的月色下,马欣楠那张白嫩的小脸显得十分诱人。 “你怎么”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心中小鹿乱撞,已经将他心房击碎! 马欣楠冲着他淡淡的笑着,迎着他的目光,带着无限的娇羞与甜蜜瞧着。 “人家终于亲到你了。” 幸福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是林巧巧告诉她的,也是她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敢去做的事。 在他们一起旅游的那段时间里,马欣楠彻底敞开心扉,跟林巧巧促膝长谈了一次。 她抛开所有的顾虑、放下所有的防备,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诉说出来。 她喜欢谢飞,非常非常喜欢。 同预料中的一样,林巧巧对谢飞也有着不小的好感。 谢飞既像个大哥哥,又像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从小到大,所有同龄的男性,同学也好、朋友也罢,都像个舔狗一样,时时刻刻围绕在她的身边。 而谢飞就像个异类,跟这些人很不一样。 他一开始表现的很糟糕,后来虽也有一些舔狗的本质,但随着了解,林巧巧逐渐发现了他身上的优点。 跟那些如同空缺开屏般吸引异性的男人不同,谢飞并没有把自己卓越的驾驶技术当成泡妞的手段。 相反的,他无比投入,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精力灌注在比赛中。 这样专注而又认真的男人,在她本就不多的人生里屈指可数。 故而,她愿意去了解也愿意去接触。 再之后,被孙健挑衅,发生了意外,谢飞不顾自身安危,冲破一切不利因素,光明正大赢得比赛,更让这份好感在她心里膨胀的无以复加。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对谢飞心动了,有了些喜欢的情愫在其中。 可随着时间的沉淀,越发的发现,自己对谢飞的情感最多只是好感,还达不到喜欢的地步。 她也曾想过,如果跟谢飞在一起,身份和财富所带来的差距,会让两个人磕磕绊绊。 说到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两人出身不同,圈子也不一样,硬生生的融在一起,肯定没有好结果。 林巧巧还没谈过恋爱,不想自己的第一次爱恋无疾而终,所以她认为谢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两人保持长久的友情就够了,处对象这回事,最多只是想想。 听到林巧巧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马欣楠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 她也向林巧巧敞开了心扉,有些时候,心中有股冲动,想要拼着姐妹情谊不要,将谢飞追到手。 但结果已经发到了网上,失败的一败涂地。 她要追到谢飞,林巧巧是不可避免的一关,所以才借着机会,问她的想法。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两人之间的阻碍也便没了,马欣楠再也没有顾虑,可以拼尽全力把握这段感情。 但论到追人,她可不怎么会,尤其对谢飞,这个看似钢铁般直男的少年,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暗示有用的话,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接连暗示了两次,丢人都丢到了家,再暗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所以,她要豁出去,把女孩脸皮薄这件事给忘掉,用男生的方式去追求。 女追男隔层纱,只需一个壁咚,一切尽在不言中,就看谢飞的反应。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马欣楠的确把谢飞逼入墙角了,在心理上没有一点退路。 要么,答应她,和她在一起,要么连朋友都没得做! 最主要,谢飞还是张无忌那种优柔寡断的性格。 他心里,既有马欣楠的位置也有林巧巧的位置,这两个人各有各的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更喜欢谁一点。 或许谁追的紧一些,他就跟谁在一起也未可知。 原本他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此时此刻,面对马欣楠的亲吻,他脑袋里只有一种冲动,大力拥抱眼前人。 他伸过头去,轻轻将马欣楠搂在了怀里,随着两唇再次触碰,心中有关于林巧巧的位置消失殆尽。 他心里就剩一个人,只有马欣楠一个异性! 很幸运,马欣楠这次赌对了,甜蜜蜜的趴在谢飞紧实的怀里,感受着男子汉的温度和气息,如痴如醉。 两人又说了会话,带着各自的甜蜜回到房间。 谢飞拿出手机,取消了林巧巧的消息置顶,留下了那属于马欣楠的,唯一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四人纷纷醒来,胖子和林巧巧看着谢飞和马欣楠的变化,彼此心知肚明。 就是他们之间甜甜蜜蜜的,倒让胖子吃了一嘴的狗粮。 本来昨天就因为女人的事心情不好,今天这一把狗粮吃的,没让他噎死,更让他心情低落的无以复加。 连骑车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一塌糊涂,心里还带着股怨气,恨不得一脚把谢飞踹出去。 他看了看天空,看着飘散着的三朵浮云。 有两朵紧挨着一起,另外一朵跟在他们身后,像极了自己。 忽而,哭出了声,舒缓自己的情绪。 “我的班花啊,我的美少妇啊,我的田澄澄啊~我滴个天啊~~~~” 他声音相较于旁人细嫩,在配上哭诉的神情和搞笑的话语,让谢飞哭笑不得。 谢飞停下机车,安慰胖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想想,马欣楠是我对象了,他们僚东师范,美女如云,有兄弟我这层关系,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 胖子揉了揉眼睛,仔细琢磨一下,似乎有一些道理。 旋即不哭了,高高兴兴的骑着机车再次上路。 只是行了一半,他突然接到联络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告诉了他一个十分重磅的消息,让他感到惊诧,差一点摔车。 谢飞再次停下,赶到胖子身边,看着他的神情,倒不像是恍惚所致,问道:“怎么了?又喜欢上谁了?” 胖子摇摇头,道:“出大事了,王朝车队,要在盘龙岭上,挑战聂宇!” 第99章 王朝车队 所谓王朝车队,在僚省的机车圈子里并不出名,但这并不是王朝本身不具有名气,相反,放眼全国,乃是一家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车队。 他在僚省不出名,主要还是以内僚省实力层次低,王朝车队看不上。 不论是沈城的周雷还是二连市的聂宇,最多算个半吊子选手。 他们的目标是全国,专找最优秀的车手比赛,跟班级里的刺头一样,看哪个不顺眼灭哪个。 聂宇本来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但随着他僚省最后一战的败北,全胜记录被打破,这点关注也烟消云散了。 这一次,他们要找聂宇在盘龙岭山路上比赛,实际上冲着的是谢飞。 跟聂宇比赛只是热身,跟谢飞比赛才是正赛。 联络人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但胖子又不傻,其中深意还听得出来。 若不是那世界第三的机车手聂明回国,王朝车队根本懒得看谢飞一眼。 当然这一切都是推测,王朝车队,明面上,只说要找聂宇赛一场。 听胖子这么粗略的介绍一通,谢飞倒是有点越听越糊涂。 首先一个问题,王朝车队很强吗? 其实,胖子也不清楚王朝车队究竟强到什么地步,毕竟那是湘江省的车队,在秦岭以南。 想当初,他们四处征战,很快荡平了湘江省各市,并将各家车队的队徽割开贴在了自己的机车上,算作炫耀。 但谢飞觉得,这种行径与其说是炫耀的话,更像是明晃晃的示威。 在统一湘江省后,他们就开始征战全国了,学着朱元璋,从南向北推。 先败两广、又挫川渝,已经算是全国顶尖的车队之一! 这么一说,谢飞心里倒是有了概念,一时之间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胖子看着他呆呆的表情,继续介绍。 王朝车队能这么厉害,依靠的是他们变态的制度。 他们只收强者,配人、配车、给工资,那待遇优待的,比大厂里,风华正茂的程序员差不了多少。 五险一金不是,统统给你补齐。 这么说,只要你能在王朝车队混一辈子,混到80岁,少说能混个大几千万圆子。 说别的,谢飞可能懵懵懂懂,但一提圆子,他眼睛就亮起来了。 送外卖全勤300圆子,一个月兼职能有1000圆子,要按照他打零工算,这大几千万的圆子,估计要从人猿时期开始送外卖!!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下巴惊到了地上。 胖子瞧着谢飞这副傻样,笑的嘚瑟。 他就喜欢这样的目光,吹牛x得有人配合,你吹得天花乱坠,别人听都不听,不等于脱裤子放屁对牛弹琴。 他清了清嗓子,伸手将谢飞的下巴扶回去,双臂抱胸,一副高人指点的模样,继续说道。 别看王朝车队的待遇好,要留在队里可不那么容易。 他们对里面内卷的厉害,随意抽签比赛,进行排名,累计输三次的人便永久开除,再也不留。 所以,王朝车队盘踞湘江省这么足足十年有余,能一直留在队里的屈指可数,估计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他们为了刺激队员竞争,在抽签淘汰制上还加了排位机制,以圈速定成绩。 三圈的速度平均下来,依次排名。 获得第一的,奖金五万圆子,第二的三万、第三的一万、以此类推,排位倒数的扣钱,给前几名凑圆子。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许多退役的职业进车手都来王朝车队捞金,也造就了他们越来越强的实力! 毕竟在王朝车队中,赚的比职业还多,有些功利心较重的人,甚至放弃职业比赛,专去王朝。 胖子在这说的天花乱坠,吐沫星子横飞,可后半段的话,谢飞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脑海中全都被他满满的福利待遇所占据。 这可给胖子气得够呛,直接一个脑瓢伺候。 “你大爷的,能不能听我说话!” 谢飞傻笑一阵,一副贪婪的痴缠相,搓着手,贱兮兮道:“你说,我能不能加入他们车队?” “????” 胖子一脑袋问号,肥胖的身躯高高跃起,径直给谢飞一个大飞脚。 “去你大爷的,你这是投敌!妥妥的投敌!咱们僚东市的尊严不要了吗?咱们僚省的荣誉不管了吗?你他娘的,纯纯大山炮!” “” 谢飞尴尬的摸着后脑,仰天长叹,“悲哀啊悲哀,我这一生,注定与圆子无缘!” 其实王朝车队来盘龙岭山路,还真不是为了聂明和聂宇两兄弟。 他们老大,现今王朝车队的第一人,保持十年连胜记录的佼佼者,在短视频平台上看过谢飞的比赛。 那销魂的过弯和那精美的走线,配上那台拉胯的机车,直接将他的期待感拉满。 更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像盘龙岭山路那般诡异的过弯,更使得他的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 故而,他要率领车队在盘龙岭的山路上会会谢飞,将这个新星彻底捏碎。 他虽然有实力、有金钱,更将机车当成自己奉行一生的事业,但他并不自大,相反的,跟聂宇一样,他是个有天分又尽人事的主儿。 对于有实力的车手而言,失败往往是自大造成的,自以为对手不如自己,造成疏忽大意,最终导致一失足成千古恨。 所以,他才绕了个弯子,先拿聂宇试刀,再做点算计。 此刻,聂明也已回国,处在休赛期的他无所事事,如果将聂宇打败并一顿羞辱,依聂明的脾气,也投身于这场比赛中,那收获可不是一丁半点。 在业余比赛中,打败世界级的机车手,到时候商业广告和代言还是不是水到渠成? 到时候有更多的资金做大做强,那征服全国的步伐便会再迈一步。 想到这里,王朝车队的老大心潮澎湃,恨不得赶紧飞到盘龙岭山路去比一比。 他看了看身后一排机车,一应俱全,涵盖了市面上近乎所有的车型。 目光定在一台雅马哈r6上,出神看了一会儿,旋即愣了愣神,摇头否定。 再看一遍,依照盘龙岭赛道的特点,最终锁定在一台川崎zx4r上。 “有这排量的四缸仿赛,我王烁必胜无疑!” 第100章 如临大敌 川崎zx4r,乃是中小排量仿赛车型中的翘楚。 单以素车而论,聂宇的那辆nja400同他比起来,跟小孩子的玩具没什么区别。 这台zx4r冲击着所有人有关于排量车型的概念。 的表底、80匹的马力、自带冲压进气、showa的前后减震,阻尼、预载、回弹全幅可调节,单项电子快排、牵引力控制模式选项,铝合金后摇臂、对向四活塞卡钳,等等等等,都昭示着这辆机车的非同凡响。 更奇诡的是,这辆车是纯正的四缸车,同聂宇的那辆双缸的nja400有着天壤之别。 这么说,这辆zx4r既有小排量车的灵动又有中排量机车的动力,加上王烁的精心改造,秒杀聂宇的nja400一点问题都没有。 聂宇不缺圆子,王烁他也不缺,不论个人技术的话,聂宇除了对盘龙岭的山路略微熟悉之外,其他各个方面都要被王烁碾压。 对战这样的对手,估计只有双手投降的份。 此刻,在高铁之上,得知消息的聂宇呆楞楞的看着手机,怔怔出神,冰冷的面孔下,写满了担忧。 王烁乃何许人也,征战国外的机车手不算,在国内能排的上名号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人见他不得喊一声王哥。 甚至可以说,用‘独孤求败’四个字来形容他在中国机车圈子里的位置。 这种实力的人,哪能是他这个在僚省折戟沉沙的新人所能比的。 “怎么就找上我了?” 聂宇觉得有点倒霉,论实力、论层次,怎么都不该他这样的选手来对抗,估计现今还在国内的车手,也只有自己大哥才能跟他一较长短。 想着想着,他眼光瞥向聂明,带着几分怨恨。 “你招来的?” 聂明摸了摸他的头,很无奈的表示,这事他没掺和,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也蒙圈。 “这就怪了” 聂宇狐疑着,以他高昂的自尊心,定然想不出,自己被王烁当成了垫脚石。 说实话,刚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多少有点抗拒和胆怯。 长久以来比赛机车的经验告诉他,对方和他的实力之间相差着次元。 这种胆怯源自他对自己实力的认知,正如nba的赛场中,35秒的时间,根本逆转不了13分的差距。 也正是这种常理性的经验,让他脑海中产生了就算竭尽所能也无法战胜王烁的想法。 但,事情总有例外,每分每秒,各种各样的奇迹在这个世界上演。 譬如特雷西麦克格雷迪,他用感动上帝的得分逆转了对阵马刺的那场比赛,35秒13分,彪炳历史的神迹! 既然麦迪可以,他聂宇为什么不行? “既来之则安之” 想到这里,他浑身的血液开始涌动、沸腾,方才的阴霾顿扫一空,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感觉自己向谢飞近了一步,体会到了最初的感觉。 所谓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聂宇刚刚迈入机车圈子的时候,不也跟谢飞一样,是个纯纯萌新吗? 刚有点名气的时候,僚省各市的高手前来向他挑战,他也没有过畏缩不前的想法不是? 而今,他有了些成就,成了整个僚省的超级新星,面对的强大的敌人怎能连亮剑都不敢? 强大的敌人,正是无穷无尽动力的源泉。 也只有跟他们比拼,才能找寻差距弥补不足,才能有所进步。 他的目标是全国、是世界,而不会区区一个僚省。 他是最终要站在世界级赛场上的男人,跟那些最天才、最顶级的车手拼杀的男人,要是光听见对方的名气就畏手畏脚,哪里还够站在世界的资格。 如此想了一阵,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聂明在一旁看着他,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会心一笑,“这才像话。” 他招呼高铁列车员,直接说道:“补票,我们去僚东市。” 听到这个消息,联络人心里为之一震,很有眼力见的拨打电话联系物流,将送往二连市的机车转送到僚东市。 聂宇冲他俩点头致意,这下子,他可以安心的在盘龙岭山路上肆虐了。 高铁到站,三人打个出租,选个五星级酒店住下,旋即聂宇独自出了门。 在机车送到之前,他还要去拜访两个人,必须拜访的两个人。 只要有这两个人在,这次比赛的胜率,将提升到四成! 他先去附近的酿酒厂,买了几瓶高度数的白酒,纯纯工业酒精勾兑的产物,酒精度数足可以用作医疗用品的那种。 带着两箱酒,想都没想就奔大改师傅去了,求他老人家给自己想个思路。 他要选个车,能够对抗那台川崎zx4r的赛车。 目前这辆nja400肯定比不过,就算把那些拆卸掉的改装件重新装回去,也只有被秒成渣的分。 所以他讲目光锁定在了中排仿赛上,雅马哈r6、cbr650r、凯旋带托纳675r、rs660都有着不错的性能 但是,聂宇总觉得不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这些车型有些笨重,排量又太大,在盘龙岭的那种下山路上,铁定占不到便宜。 同级别的左右的四缸仿赛车型,还处在空白期,总不能对手拿着zx4r参赛,自己也用这辆车。 用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时间仓促,要改装出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不来得及比赛还不一定。 所以,他才带着这么两箱酒,请大改师傅拿个主意。 要是他能亲自出手改装zx4r的话,那就稳妥了。 聂宇打着出租车来到修理铺,火急火燎。 大改师傅还是一副老样子,把衣服蒙在头上,呼呼大睡,椅子下面,摆了一地的酒瓶子。 聂宇仍旧很有礼貌的站在他身边,一根一根抽着烟,静静的等着老头醒来。 这一次,他足足等了三个小时,那老头刚有点转醒的迹象,竟翻个身又睡了过去,给聂宇气够呛。 他看了看大改师父,心中琢磨个办法,打开酒瓶,在他鼻子下面晃了晃。 许是大改师傅天生就是个酒鬼,那劣质的工业酒精味道闻着让人头晕,却在他眼里犹如琼浆玉液。 味道刚传过去,立马转醒,一把抓住酒瓶,灌了一口。 第101章 还得是国货 那高浓度的劣质白酒,就是大改师傅最喜欢的口味。 大半瓶下肚,才微微露出些许满足的表情,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又继续喝两口,漱漱嘴。 聂宇瞧的目瞪口呆,连连咋舌。 那酒精勾兑的白酒,光闻一闻就能让他吐上一阵,更别提这样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这老头的味蕾是什么做的,居然能受得了这样难喝的的东西。 别说他自己,估计普天之下所有酒鬼加起来,也没几个能享受的。 估计这老头有个铁打的身板,钢铁般的胃,才能喝的这般轻松。 不过,聂宇实在有些担心,毕竟大改师傅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硬朗,如此这般,哪天出个意外 看着他又开了一瓶白酒,猛旋而下,出言阻止,“师傅,您……慢着点。” 大改师傅狐疑的看着聂宇,带着某种不满,方才有些喜笑颜开的神色也立马变得严厉。 “你管我??” “……” 这句话聂宇可不敢搭茬,生怕一个回的不对了,给这老头惹恼。 在心里,他把大改师傅当场自家师尊,从来只有师尊要求徒弟,哪有徒弟要求师尊做这做那的道理。 大改师傅见他不说话,赏了他一个白眼,将酒瓶子放下,擦了擦嘴。 掂量着聂宇,心里有种不爽,叹了口气,问道:“有什么事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心里还是喜欢谢飞,那个傻屌穷x,就喜欢跟自己没大没小,跟大孙子似的,好玩、可爱。 哪像聂宇这个一板一眼的,浑身上下透着两个字——‘没劲’! 聂宇看着他板着脸,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他本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对人情世故不怎么通达。 自幼优渥的家庭条件,令他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所有人都对他彬彬有礼,看在他家背景的面上,也没人敢给他坏脸色。 也就大改师傅和谢飞能让他吃瘪,别人还真没这个本事。 他看着大改师父的脸,又踌躇了一阵,最后硬着头皮,咬着后槽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的确有事。” 这话回的,跟放屁似的,给大改师父气的,差点抡起酒瓶子,给他脑袋一下。 不过,毕竟也算自己爱徒,看在这个份上,他忍着脾气,索性自己开口。 “你是不是要问我如何对战zx4r?” 聂宇一愣,冷峻而又帅气的脸上,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大改师傅道:“看你这表情,我应该是猜对了。” 论圈子里的地位,大改师傅名声虽然不显,却是个话语权极重的很角色。 王朝车队的王烁,牛x是牛x,但他想要符合自己心意的爱车,在中国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大改师傅。 所以,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也有许多联系。 譬如,要来盘龙岭山路,驾驶那台川崎zx4r挑战聂宇的事,就是他亲口告诉大改师傅的。 为此,他还附上了丰厚的礼金,让大改师傅帮他那辆爱车掌掌眼,顺便给精进一下。 也就这区区‘掌掌眼’三个字,就送了10万圆子,改装之后,另奉10万。 要么怎么说大改师傅是个不着调的主儿,他要想赚钱,早就盆满钵满了,还用得着蜗居在这个破地? 不过,大改师父并没有领情,一分没要,帮他瞧了一眼,说个意见,就把王烁打发走了。 那王烁要用zx4r,全是聂宇和聂明的猜测,此刻从大改师傅的口中得知,更觉头疼。 毕竟川崎zx4r乃是纯正的日系车,在中国市场上还未引进,王烁使了圆子,好一顿打点关系,才将那车以平行进口的方式引入。 所以,要找到别的小排量四缸仿赛对抗这台车,铁定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聂宇要将眼光放在中排量仿赛车型。 既然大改师傅都已经猜到了,聂宇也没必要隐瞒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他原本的nja400,装了满满的改装件,却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败给了谢飞那台几乎报废的机车。 也从那时,他明白了一点,发挥机车本有的特性,对机车进行减配,会提升自己的速度。 而今,面对那台zx4r,他要舍弃这点,选择更大更重的机车,到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跟周雷一样,逃不出失败的命运。 所以他纠结,到底要不要用中排量仿赛。 此等顾虑,大改师傅早就猜到。 他瞄了一眼白酒,聂宇立马帮他打开递了上去,终在连喝三瓶之后,停下了脚步。 “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忘了一件事?” “????” 聂宇脑袋上写满了问号,他想了整整一个下午,自认为什么都考虑到了,还能忘了什么? “还请师傅指点。” 他恭敬的说着,心里有些激动,大改师傅金口玉言,口中所说,定然是最有用的建议。 但见大改师父忽然站了起来,迎着晚风吹了一阵,感觉酒精的力道被大风吹得略微有些消散,又补了两口酒。 “你这孩子,家境好,眼光高,从来不看国产品牌,你是不是忘了,再过几个月,凯越要出一款四缸的量产车,凯越400rr?” 这一句,聂宇如同醍醐灌顶,大拍自己脑门,懊悔不已。 大改师傅就是牛x,一句话便让他纠结许久的问题烟消云散。 凯越是要上市400rr,作为纯正的四缸仿赛,这辆车可比钱江的赛600要好上不止一点。 不过,同样的,这辆车还没上市,根本买不到,他要用这口锅做饭,也得有米不是? 看着聂宇左右踱步,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大改师傅再次出言点明。 “你聂宇在僚省有名气,在别的省份可不好使。但你大哥呢?他这个世界级的车手,找个认识人,花圆子从凯越厂子那里弄个试驾车,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么一说,确实是个办法,圆子嘛他不缺,就是试驾车的品质有点……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大改师傅的面容里似笑非笑的,立马明白过来,当即对他极其正式的行了一礼,“多谢师傅!” 第102章 孝心 大改师傅这句话里透漏了一个意思,一个让聂宇激动万分,几乎压抑不出内心喜悦的意思。 他,大改师傅,国内机车改装的第一人,要给聂宇攒一台属于他技术特点的机车。 聂宇总嫉妒大改师傅给谢飞攒过一台机车不是,都是徒弟,偏偏你谢飞有,聂宇能不眼红。 而现在,他再也不用嫉妒了,大改师父要亲自操刀,也给他攒一台,还是纯正的四缸车。 那张冰冷的扑克脸上,立马流露出期待的表情,跟个即将入洞房的新郎一样。 大改师傅瞧着他这副表情,暗自嘀咕了一句,“瞧这德性。”旋即表示,自己身无分文,‘’两个字可做不到,诸多零件,还得聂宇自掏腰包。 他如此说,就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聂宇因为这种破事埋怨自己,说什么给谢飞那穷小子,跟自己却要钱。 聂宇是个差钱的人吗,别说就是一堆零件钱,就算建个本地最高级的机车改装店,白送给大改师傅,他也没二话。 事已至此,万事俱备,只欠机车。 他想了想,直接给自家大哥打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于此同时,将联络人叫了过来,随时听候差遣。 大改师傅,趁着这功夫又喝了一瓶酒,一边喝着,脑海中一边勾勒着改装蓝图。 一瓶酒喝完,大体思路也有了,立马拉了一份关于改装的清单,要聂宇务必在今天晚上配齐。 比赛的时间,定在了下周六晚上凌晨一点,他们有不到六天的时间。 这六天,物流得花上一两天,敲打细节还需要三天,用给组装车辆的时间,顶多两天。 在这两天的时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打造一台媲美zx4r的性能怪兽,就算对大改师傅这种神人来说,也挺费力。 聂宇拿着清单,和联络人碰头,找所有人脉,全僚省购置零件去了。 路上,一家卖海参的店铺,让聂宇停下了脚步。 想到大改师傅天天喝的醉醺醺的尿性,再想想日益渐老的身体,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啥也没说,直接豪掷十万圆子,买了一堆高档货,又订了台冰箱,找人给大改师傅送去。 那几个卖货的店员,本要下班,百无聊赖的唠嗑摸鱼。 聂宇孤身一人去了,连个车都没开,让这几个店员好顿嫌弃,心里纷纷鄙夷,“这特么不是耽误我下班吗?” 而当他掏出银行卡,输入密码之后,那几个人愣了半晌。 看着pos机上白花花的圆子,眼珠子都快出掉来了。 下班前遇到了财神爷,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砸的够大、够狠! 买完海参之后,他又派人去了那家酒厂,花钱让他升级改造。 说是酒厂,其实就是一家小作坊,专门做一些勾兑的假酒,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有关部门取缔了。 只因这家小作坊太过于隐蔽,又都是亲属关系,销售渠道又难查,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本来聂宇想反手一个举报,彻底取缔了这家黑心的作坊。 怎奈何大改师傅就好这一口,他这面是痛快了,大改师傅可就没快乐了。 为了大改师傅的健康,为了聊表自己的孝心,聂宇专门给这家作坊投资,又连夜找来几个专家,在保留白酒原有风味的同时,尽量的保证健康。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按照清单上的内容寻找零件。 也不愧是僚省首富之子,人脉金钱都是国内顶尖,没到三个小时,所有零件均订购完毕。 有些地方远的,甚至派专机送货,就为了明天一早,这些零件能够就位。 聂宇在这用圆子发动钞能力,谢飞却什么都没动。 他这个穷屌丝,此刻丝毫没将王烁前来挑战的事放在心上,毕竟人家还没给自己下战书,一切都是猜想,那么慌张干什么?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跟马欣楠煲电话粥。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几个月的时间,一共在微信上聊不到一百句,一夜之间成了对象,光电话就打了3个小时。 胖子坐在屋子里忍不住骂娘,满脸的酸气,“去你妹的,不就处个对象吗,看给你牛x的。” 他一面骂着一面吃着汉堡,化悲痛为食欲。 不过,谢飞确实做的过分,聊了这么久,话里话外也就这么几个话题,“你想不想我啊“,“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多还是我想你多”,这类半死不过,恶心死人的话题,差点给胖子听出了抑郁症。 他抑郁的表征特别有趣,跟《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似的,玩起了黛玉葬花的桥段。 就是可怜家里他妈养的那几盆花,刚开没几天,全都被他薅的光秃秃,像少林寺出家的和尚。 都拽完了,谢飞还跟马欣楠打电话。 搞得他没有办法,将目光锁定在摆放在门口的两盆铁树,一根根针的往下拔。 拔了好长时间,也就拔掉了几片叶子。 终于在打到第四个小时的时候,电话快没电了,这才挂了。 谢飞神清气爽的看着胖子,心里分外满足,但看到家里一地狼藉,再看胖子一脸哀怨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 “我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他搔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问着。 胖子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在双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举拳便打。 “你个重色轻友的,不是说给我介绍对象吗?回来一天了就知道自己打电话,连个人毛都没有。” 胖子吨位在那,拳头打的不重,却很疼,打的谢飞一个趔趄接着一个趔趄。 他一边退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我的我的,都是我的错,明天肯定给你介绍个天仙一样的妹子。” 胖子就是好哄,他这么一说就信了,瞪着那对无比天真的眼神,充满期待的问道:“当真?” 谢飞点头,当即拍胸脯,说了一堆兄弟之间义气当头的屁话。 他们两个,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也不看看胖子生的什么德性,就他那副尊荣,哪个天仙能看上眼。 就这么闹了一会儿,谢飞忽然接个电话,来自聂宇的。 第103章 师兄弟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聂宇大晚上的给谢飞打电话,肯定有事。 所以,谢飞虽然打电话打的耳朵疼,手机也没多少电了,还是接了电话,问道:“什么情况?” 聂宇也是言简意赅,直接表明来意。 他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向谢飞学艺。 聂宇相信,就算王烁这种水平的机车手,要想在盘龙岭山路上胜过谢飞,也是件困难事。 谢飞那神一般的杀手锏,依靠地形优势的滑胎过弯,属实匪夷所思。 他要战胜王烁,这门技术非学不可。 但,他自己可没时间去琢磨这门技巧怎么练,所以想要谢飞亲自指导一下。 本来谢飞想要答应聂宇的,毕竟两人关系还算亲近,尤其那1000圆子的赞助费,虽然被他厚着脸皮用那张打折卡给还上了,但心里也明白,那还钱的方法很丢人。 如此一想,倒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但是,经过本水市走这么一趟,他兜里的圆子没多少了,为了冲冲业绩,赚圆子,得抓紧时间多干点活。 而且,那门技术挺难学,就算聂宇聪明,没个几天时间还是学不会,这么多时间不送货,岂不断了自己活路? 故而,他支支吾吾的,也不好意思明着拒绝。 聂宇虽不懂人情世故,但心思却快的很,立马明白谢飞的顾虑,直言道:“你放心,有偿教学。” 一听有偿,谢飞双眼立马放出光亮,语调立马变得贱兮兮的,问道:“给多少?” 聂宇索性摊牌了,明言两人都是大改师父的徒弟,按辈分说,自己应该叫谢飞一声师兄。 给师兄孝敬点圆子,不在话下,谢飞说个数,别过分,无不应允。 这倒是给谢飞干愣了,弄了半天,倒是跟聂宇攀上亲戚了,还是关系挺近的亲戚。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再见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在聂宇眼里,这门技术无价,十万二十万圆子,他都肯拿。 但在谢飞眼里,这是个情义,他再穷,也不能拿聂宇发家致富不是。 琢磨了半天,吞吐道:“500圆子,包教包会。” “” 这一句‘500圆子’让聂宇有点懵的不知所措。 他是个什么身份,僚省首富之子,全国有名的富豪,就区区500圆子,不够他买两瓶矿泉水的。 换做别人,跟他提500圆子,聂宇不大飞脚干他,就不姓聂。 不过谢飞乃何许人也,穷x加师兄,500圆子够他活一个月的,妥妥一笔巨款。 聂宇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最终回了一句,“报酬丰厚。” 谢飞也知道自己有点小家子气惹聂宇不高兴了,约定时间,匆匆挂了电话。 胖子在一旁狐疑的瞧着谢飞,听他说自己冲聂宇要500圆子的时候,捧腹大笑,差点把屎尿屁都给笑出来。 “你跟个富豪提500圆子,后面加个w还差不多。” 谢飞不可置否,他也想抓住这个发家致富的机会。 但穷也有穷的骨气,他要赚钱,凭自己双手足以,靠别人,算什么本事。 如此想着,又跟胖子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此处省略个字)。 《满江红》的电影看过没,那段演讲就跟最后假秦桧朗诵诗句一样,很具有感染力。 要不是胖子了解谢飞,差点就信了。 “打住,你给我打住,你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谁说你什么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打算教他?” 谢飞犹豫了一下,对手都是相互学习相互成就的,古代那种学武留两招最精髓的事,在现代可不吃香。 而且,谢飞有足够的自信,就算聂宇学会了这招,自己也有办法打败他。 要说他一点私心没有,那也不可能,违反人性了不是。 但每当他要将这门技术珍藏的时候,聂宇那句话就在他耳边响起,“按辈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 作为师兄的,跟自己师弟藏心眼子,像话吗? 谢飞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很愉快的决定了。 当天晚上,谢飞又请了几天假,没给经理气半死。 好说歹说,最后说出教聂宇车技的理由,经理才松口,毕竟他也是个机车爱好者不是。 半夜12点,谢飞准时来到盘龙岭山路。 聂宇却是一早来到了山路处,骑着那辆nja400苦苦等候,烟头扔了一地。 他心中急不可耐,哪里能等得了半分,巴不得挂了电话就跑过去。 看到谢飞前来,立马起车赶过去,很恭敬的说了句,“师兄。” “嗯~” 该说不说,这句‘师兄’让谢飞听得很是受用,心里飘飘然了起来,甚至比马欣楠那句‘师父’更令他舒服。 这东西说来也不奇怪,谁不爱听好听的,并不是耳根子软,说点好的就飘飘然了。 这属于人性,你说的好听、态度良好、谁不愿意给你办事? 假如说,今天晚上谢飞答应聂宇教他盘龙岭山路特殊的过弯技巧。 但聂宇就自持着身份,有意无意跟谢飞装x,谢飞心里指定不乐意,教学效果也肯定不好,到时候心情糟糕,说不定还能打一顿。 像这么好模好样的说话,虚心点、谦虚点,谢飞听得心里乐呵,不仅全心全意教,还会指导一些格外的心得体会,加速成长。 两者一比,谁好谁坏,这不一下子就明白了? 况且,聂宇不仅态度好,还给了谢飞一张卡。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黑色的,闪耀着质朴的光辉,轻轻放在谢飞手里道:“师兄,一点心意,笑纳笑纳。” 谢飞还不知道这卡所蕴藏的价值,更不懂的黑色信用卡意味着什么,略微有点嫌弃。 “这东西,有林巧巧给我的打折卡好嘛?你这么有钱,就送我这个?” 一句话,臊的聂宇好大个红脸,支吾半天没说出半个字。 这时候要是联络人在就好了,这个聂宇身边最强嘴替,肯定能把这张卡的价值说的明明白白。 不过,谢飞倒也不过多纠缠,把卡揣进兜里,驾驶机车,行驶到u型弯处。 他指着那里差不多三厘米的裂缝,“我给你演示一遍,你好好看着。” 第104章 没有一点长进 在这里,不得不提前感谢一下联络人,要不是他极有眼力见的让物流把车送到僚东市,恐怕现在聂宇还得骑个二八大杠来学这门技术。 将机车的后轮卡在三厘米落差的缝隙中过弯,这种方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看着花里胡哨,玄妙非常,窍门其实就两个字——‘车感’。 车感到位,知道什么时候踩后刹,什么时候放开,自然是水到渠成。 车感不好,说破大天也是白搭。 这门技术,乃是谢飞偶然间发现的,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 有次送货的时候,天降大雨,他那辆破旧的机车,加上几乎快磨光胎纹的后轮,打滑是不可避免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牛x的技术,只能一边小心翼翼的过弯,一边仔细看路。 大雨影响了视线,积水也让过弯变得异常的困难。 又赶上他货接的晚,已经超时十分钟,再晚下去,好评率就下去了。 ps:诸位有送过外卖的,铁定知道好评率是个什么东西,有多么重要,这里我就不过多阐述了哈。 为了留存好评率,为了多点圆子,谢飞豁了出去,将机车骑得飞快。 车祸的发生大多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右手,很明显,没过几个弯道,谢飞的后轮就飘了起来,紧接着,失去后轮抓地力的机车,径直横了过来。 那时的速度并不快,但也有足足七十。 通常情况,在护具穿戴整齐的情况下,低于六十五的速度出车祸的生存率比较大,但残废是肯定少不了的。 而高于六十五,基本上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 刹那之间,谢飞的脑海里就闪过一个‘死’字。 但,奇怪的是,在机车几乎摔倒的时候,他莫名的感觉,后轮像被什么东西托住一样。 后轮的抓地力也渐渐恢复,有一定骑行经验的他立马进行一番紧急操作。 就这样,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完成了第一次卡在缝隙中的滑胎过弯。 要不说谢飞是个疯子,一般人经历过这么一次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肯定在骑车的时候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谢飞偏不,他非得搞清楚个所以然来。 所以,在后来,飞驰在盘龙岭山路上的时候,故意停在出事的地方,在一番仔细观看之后,看到了那块极容易忽略的凸起。 那时候,他已经认识了大改师父,去他修理铺保养的时候,大改师父鬼神一般的眼睛无比精准的在谢飞的轮胎上找到一个印痕,并得知了这件事。 后来,在大改师父有意无意的提点之下,谢飞将这门技术逐渐掌握,最终成了他跑山的武器。 他亲自示范了一遍,将后轮卡在缝隙中,摩擦生烟。 浓烈的烟雾中,一台机车飞窜而出,用无比诡异的过弯,刺痛着聂宇的眼睛。 一遍做完之后,谢飞向聂宇扬起了头,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有点炫耀和显摆的意味在其中。 那嘚瑟的意思有点明显,就是在说,你聂宇指定不行。 这激发起了聂宇的胜负欲,行不行暂且不论,就谢飞这态度,行也行、不行也得行! 他看了一遍,加上脑海中反复观摩千百遍的印象一一印证,问了几个问题。 第一个,将轮胎卡在缝隙中的时机是什么。 这问题谢飞容易解答,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缝隙前,说道:“不同的速度有不同的地方,速度越快入线越晚,反之亦然。” 这聂宇倒是一点就透,速度太快,别说这条缝隙难找不说,光是惯性,在被缝隙卡实了之后,便容易造成摔车。 速度慢了些,时机倒是好找,要是入线太晚,兼顾不到走线,那这绝技施展与否也没甚区别。 这倒不是什么难点,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时机何走线。 道路千万条,选择的走线也不止千万,要如何才能找准时机,没有对盘龙岭山路极端的熟悉,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一点,聂宇已经有了自信,这几个月来,他别的山路基本没有研究,几乎天天泡在盘龙岭山路里了,每一个细节、连同山上的烟头和石子,都了然于胸。 要是哪天,某个不开眼的司机,在盘龙岭山路上随意扔烟头,肯定会被聂宇发现。 他轻轻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算是过了。 第二个问题,如何保证后轮的节奏。 这个问题,谢飞没想过,他是个体验派,可不搞理论这一套,让他驾驶机车演示多少次都成,你要把这个技巧量化出来,再系统教学,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东西,说穿了,靠的就是天赋,身体自身的反应与感觉。 聂宇长期依赖于数据,对于本能的体会反倒不那么自信了。 他看了谢飞一会儿,见他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也便不再追问,继续研讨第三个问题,何时出弯? 这也是涉及走线和时机的问题。 很明显,出弯要比入弯难得多,还要配合入弯的时机考虑。 侧重入弯,可以提前进行卡位,防止后车超越,但速度却会相对缓慢。 如果侧重出弯,在后追的时候,卡位铁定是做不了了,但出弯时对尾速的提升,会增大下一个弯道的优势。 具体怎么选择,还要看比赛当时的情况。 所以,这个问题很开放性,谢飞回答不了。 聂宇仔细琢磨了一阵,又问了几个细碎的问题,将心中疑惑一一解开,同时又在脑海中预演了几遍。 最终,跨上那台陪他征战多年的nja400,亲自试几次。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技术这东西,会了不难、难了不会,谢飞觉得简单,是因为他驾轻就熟,聂宇做的困难,总结起来就俩字手生。 不过,在这由生疏到熟悉的过程,却要他付出极大的努力,譬如摔车。 说真的,这一晚上,聂宇什么也没干,净摔车了,前前后后摔了二十来此次,看的谢飞都觉得肉疼。 几轮下来,那辆精心改造的nja400已经造的跟谢飞那台车差不多的尿性,可他的技术,却没有半点长进。 第105章 我为祖国献石油 驾驶技术这东西,可不是一蹴而就便能练成的,尤其像谢飞这种自创的驾驶技术。 与佛顶峰那种让机车爬上隔离墙过弯不同,那种方式并非高不可攀,甚至说对聂宇来说压根不困难。 只要胆子大,速度快,以他的天赋和水平,基本看一遍就能学会。 ‘兔子跳’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动作,像他这样的机车手,早就驾轻就熟,只不过需要在应对的时候注意时机,克服心里的恐惧。 而这两种方式,跟谢飞那种卡在缝隙中,利用仅有三厘米的高低落差,卡住轮胎的过弯方式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彼此之间差着量级。 举个不恰当的比喻,隔离墙和‘兔子跳’的跑法,就像做鱼,不管什么鱼,清理干净鳞片、内脏、鱼鳃、鱼鳍,下锅就行。 而谢飞的这种跑法,则是做河豚,不仅需要这些常规的步骤,还要清理干净肉里面的血液,差一点都不行。 所以,聂宇失败了这么多次,并非天赋不够,实在是这方法太过于困难。 他摔了好多次,身上的护具也被摔得破破烂烂,眼见天就要亮起来,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谢飞提议,“不行,咱们再来。” 聂宇也是无可奈何,天亮车就多了,总不能因为自己练车,影响那些劳苦大众的生活。 他无比不舍的看了盘龙岭山路一眼,有点愤恨。 “为什么我就学不会?!” 谢飞怔了怔,建议道:“要不去找那个老头问问?他不是师父吗,徒弟有困难,问问师父怎么了?” 这倒是一句很有用的话,讲正经的,谢飞要是没有大改师父从旁指点,要琢磨会这种驾驶技术,估计得下辈子。 正巧聂宇也要装车,打个电话嘱咐一番联络人后,将那台价值几十万的nja400直接仍在路边,打车走了。 谢飞呆愣愣的看着,十分肉疼,心说,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这么名贵的车,说不要就不要。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股困意涌了上来。 趁着人还不多,自己跑了一遍盘龙岭的山路,直接骑车折回胖子家,蒙着头,结结实实的睡了一大觉。 聂宇带着满身的疲惫和颓丧,风尘仆仆的赶到大改师父那个修理铺。 那个穷酸的修理铺还没开摊,扯个破布蒙着,一副穷酸模样。 不过大改师父人倒是在那,坐着摇椅,摇摇晃晃的看着蒙蒙亮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聂宇走过去,刚要开口,却被大改师父抢了话头。 “你小子,是不是练不好技术?” 他点点头,向后略退,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倒也不用多猜,明摆着大写的失败。 “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大改师父瞟了他一眼,有点心疼。 聂宇这个徒弟除了做事一板一眼的风格不合自己的胃口外,其它方面,有一样算一样,好的没话说。 要放在古代,妥妥的关门弟子,师父的传承之人。 对于这样的弟子,当然关心备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聂宇听到大改师父要直接告诉他失败的原因,几乎乐的跳起脚来,开心的找不到北。 “还请师傅赐教!” 其实,这原因并不难想,甚至说起来有种让人大跌眼镜的感觉。 论绝对实力,聂宇和谢飞半斤八两,真要讲起来的话,或许聂宇还要占上风。 拥有这样技术的人,不论驾驶什么车型、跑什么山路,肯定会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谢飞本身就是个野路子,个人色彩浓烈,盘龙岭山路上,那种夸张的驾驶风格,就是他自己独创。 说穿了,聂宇学谢飞,本身没什么毛病,技术特点也容易掌握,只是要让聂宇去配合谢飞的驾驶风格,这便困难了许多。 聂宇的风格,已经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大脑里,融化在他的躯体里,又怎能轻易的去改变? 这东西,就好比高中生做类型题,这个类型的题用这种方法已经做了成百上千遍,突然让你换一种思路,肯定做不好。 这也能说明摩托车考试那些人,在科目二和科目三挂科的,往往都是那些有基础的考生,驾驶习惯形成的肌肉记忆,换成考试的方法,不适应所致。 所以,不是聂宇笨,学不会,而是要用谢飞的方法跑出自己的风格,并非朝夕可练。 要解决这个原因,也简单,两天不碰车,把有关于机车驾驶的事情全都忘了,把自己当成一个新手小白再去练,基本就练成了。 这条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困难无比,这么多年,聂宇每天趴在机车上的时间,比那些996的上班族都勤快,让他不抽烟能忍,不碰机车可真忍不了。 不过,为了学会这门技巧,不忍又能如何? 大改师父刚教育完聂宇,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夜的时间,配齐了大改师父清单里的所有零件,甚至那台还没有上市的凯越400rr也到了飞机,下午落地。 至此,改装时刻开启,大改师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现在就看老夫的了!” 与此同时,王朝车队的包机也落了地。 这一行王烁带了四个人,六台车,先没去僚东,反而在沈城找上了胜利队。 都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王烁带着四个人前来,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这点,周雷也心知肚明。 奈何他是个要脸面的人,人家远道而来,你不尽尽地主之谊,指定说不过去,到时候抠抠搜搜的,把这话传出去,不怕别省的机车手有事没事戳你脊梁骨? 所以,周雷率领胜利车队的全员,直接在沈城桃园机场迎接。 配上本地特有的欢迎仪式,那还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而王朝车队这几人,见这副阵仗,好一个不情愿。 光忍住不笑就不错了,还能咋地。 也不知周雷从哪里找来的乐队,清一色的小学生,统一着装、打着军鼓,其中一个擦着腮红的小胖墩,献唱一曲‘我为祖国献石油’。 第106章 先整个下马威 小胖墩的歌声,怎么形容呢,总之不好说。 童音嘛,本身是一种十分美妙又悦耳的声音,只要不吵不闹不叫唤,就是天籁。 这个小胖墩,本身也有十分优美的声线。 可惜,他唱歌实在是不着调,句句都跑,有几句跑到天南,有几句跑到海北,偶尔再来个破音,让这声音造成了手指甲抓黑板的效果,听起来让人浑身发毛。 周雷也听得恶心,看着王烁那越发阴沉的脸,更觉得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这么做很土吗? 大抵是知道的,估计他本人也挺嫌弃这么做的。 他也想整的高大上一点,最好弄个交响乐团,放古典名曲,让你王烁觉得,我沈城的人放个屁都是满满的艺术感。 可惜他穷啊,兜里分逼没有,那辆杜卡迪848evo还是快到年限的车,像他这样的打工仔,能玩机车全靠毅力支撑。 王烁和聂宇,那种富豪做派,周雷这辈子也望尘莫及,跟他俩比,自己就是个贫下中农,家庭成分光荣至极。 就这牌面,还是他借钱整来的,把胜利队的队员,借了个遍。 或许各位要问,沈城很差吗,是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 这里需要告诉各位的是,沈城不仅不穷,还富得流油,历史底蕴深厚,富豪更是数不胜数。 只能说,他们胜利队很穷,全员很穷,几乎连裤衩都穷没了。 造成这样的原因,跟他们独特的机车文化有关。 那些富有人家,基本都是独狼,单独为战,他们玩的方式带着一种秀的感觉。 别管技术怎么样,改装必须到位,什么贵装什么,什么没用来什么,只要机车够炫、够酷,就是好车。 所以,那些有钱人,玩的不是机车,而是牌面。 而那些能真正钻研技术的,就剩工薪阶层的普通人了。 且这些人,受到老一辈的影响,爱国情怀浓厚,故而清一色的选择了国产四缸机车,钱江的赛600。 周雷就因为换车这事,差点被开除胜利队,要不是瞅着他技术优异,为人正派,算个门面,早就被踢出车队了,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 王烁瞧着场面极其不适,赶紧摆手示意,抱着周雷的肩膀,表现出一副亲昵的模样,一边说话,一边飞快的逃离现场。 “兄弟,你这一套我受宠若惊啊。” 周雷打着哈哈,瞧着王烁那副嘴脸,肚子里一堆骂娘话。 他忍着怒意,客气道:“贵宾来访,这个当然要热烈欢迎。” 王烁听着,心里笑了笑,蹬鼻子上脸,“我猜后面还有节目。” 周雷心说,“节目你妹,还节目,我看你像个节目。” 但人穷志气不能穷,王烁既然说了,他哪能堕了沈城的颜面。 “有的有的,不知王哥想要个什么节目,去老根大舞台看看二人转?还是吃点喝点?” 王烁摇了摇头,都不满意,趴在他耳边直接说了三个字‘帝王套’! 这所谓的‘帝王套’乃是沈城特有的服务,跟胖子讲的餐饮洗浴带韩式半永久的‘一条龙’一模不两样。 周雷闻之色变,立马表示,“王哥,咱们这不兴违法乱纪啊!” “哈哈哈哈,说笑的,妹子不用,吃一顿总行。”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飞机餐太难吃,你王哥空着肚子呢。” 周雷咬着牙,默默的点着头。 他们王朝车队全国有名,作为沈城车队的代表,请客人吃吃喝喝也是应该,要是连顿饭都不吃,也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以王烁的地位和经济实力,普通饭店有点太寒酸。 周雷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花了大半年的工资,请这四个人好好吃了顿。 酒店名叫希尔顿,属于国际范的那种,有外国人来沈城谈生意的,天南海北,都在这里吃。 自然嘛,价格也昂贵的可以,随随便便普通的饭菜,花了周雷整整8个月的工资,可给他哭惨了。 就这么高奢的饭菜,愣是没让王烁满意,席间露出无数嫌弃的表情。 不过,既然别人请吃饭,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该装的样子还是得装的。 两个小时的饭局,表面上倒是一团和气,没出什么幺蛾子。 就是王烁面色不太好,也难怪,那么个富豪来这里吃饭,倒是让他屈尊了。 不过,周雷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人家聂宇,比你有钱,比你豪横,人家就平易近人,虽然不爱说话,但跟谁都客客气气的。 吃喝拉撒也不挑三拣四,有好的就吃,没好的就凑合,妥妥接地气的主儿。 哪像王烁,是有钱,但走到哪里,都巴不得将‘爷们有钱’几个字写在脸上。 人就怕比,这一比较,王烁就有点不入流了。 周雷和胜利队的队员们忍着气,好不容易伺候完了这一场饭局。 然而,局还没散,这表面看似一团和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王烁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亮出了爪牙。 “远来是客不假,客随主便也不假,但好歹来了沈城,不在本地留下一个记录,不是我们王朝车队的作风。” 周雷一听,好家伙,吃我的喝我的,还要干我,这特么哪能忍?直接放话,“要来便来,谁怕谁?!” 自他在盘龙岭输给谢飞以后,那辆杜卡迪848evo也被他倾尽改装,着重优化了前后刹车性能,自诩,绝不会在出现上次的情况。 而王烁在看到周雷那辆座驾之后,轻蔑的笑了笑,十分不屑。 “上个时代的产物,还没报废啊,今天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他伸手招呼一下,一个30多岁,留着板寸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王烁继续轻蔑的笑着,“就他,拿宝马adv在你们主场,跟你们比一比!” 宝马1250adv,是台顶好的车,但用来比赛,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这台车不是街车也不是仿赛,大多用来摩旅。 舒适性那是一绝,低扭也绝度够,加上宝马的车标和拉风的外观,妥妥高奢范。 这样兼顾舒适的车型,用来竞技,铁定不行。 但王烁就是这么欺负人,用adv跟周雷比,就是要给他整个下马威! 第107章 绝不能输 这下马威都整到自己脑袋上了,周雷还有不干他的道理? 但周雷还真不能干,颇为顾忌这里面的道道。 宝马1250adv俗称水鸟,一件摩旅的神器,并不适用于竞技。 你要是赢了他,圈里人会说,用赛车杜卡迪对战adv,赢了理所应当,一点也不光彩。 可你要是败了,那话就说的难听了。 骑着的经典赛车,输给人家骑摩旅的,丢人那是丢到了家。 这事,就像欧文挑战科比,输了没啥影响,赢了可以吹一辈子。 但事情若是就这么简单,却也没什么,大不了在主场使使劲,跑赢那辆宝马水鸟呗,白干就白干了,不丢人就行。 可偏偏,那台宝马水鸟,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跑过的。 略微看看宝马水鸟的数据,相信各位就明白了。 从名字上看,宝马1250adv,这台车光排量就有,啥概念,比公升级还要多。 放到汽车上叫12l,能拉动将近一吨车重,外加满载的五个人。 而宝马水鸟的整车重量却仅有249kg,差不多是汽车的五分之一,就算加上人,也只有汽车三分之一的重量。 这样的排量和这样的车重相比,带来的动力足可说的上前所未有,百公里的加速最快能干到31s。 这要是换算成汽车,百分百超跑级别,跟岛国那台赢得无数荣耀的战神gtr大差不差。 最大马力136匹,最大功率100kw\/7750,最大扭矩143n\/6250的数据,更让这台车在兼顾低扭的同时发挥出速度。 可想而知,这样的一台车,如果换个壳子,减少油箱,会是公路上多么厉害的神器。 而且周雷通过那辆车的从外观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不仅升高了脚踏还去掉了车后的载货箱。 按这尿性估计,这台车细微处的改装铁定少不了。 而且以他们王朝车队的实力和作风,将这台车打造成具有摩旅外形的赛车也仅是分分钟的事。 这样的车,不亚于什么川崎zx10r、杜卡迪v4s、雅马哈r1等大排赛车。 比自己的那辆杜卡迪848evo整整高出一个级别。 传出去,是自己用仿赛车型占对方便宜,实际上被欺负的却是自己。 周雷冷笑两声,无奈的点头。 既然已经应战,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他还想挣扎一下,装作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问向王烁。 “王哥,咱们换个车行不?” 王烁一听笑了,直言道:“你觉得咱们这台水鸟配不上你?还是你沈城的规矩,必须用赛车才能跑你们‘棋盘山’?” “这” 很明显,周雷被他问着了。 王烁不愧是里打外开的一把好手,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行家,一句话,轻轻松松的把难题抛给对方,把自己摘的干净。 所谓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周雷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低吼了句,“比!这就比!” 说罢,胜利队和王朝车队的四个人就来到了棋盘山上。 王烁嘛,这种场面肯定是不出山的,甚至连人都没来,找个夜店蹦迪去了。 这行径,更是将沈城的脸抽的生疼,明摆着瞧不上。 周雷气得不行,他现在很想一个人,一个他以前瞧不上,却又无比需要的人。 仰望夜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留着长发,身材瘦弱,带着一抹山羊胡的身影。 要是孙健那个家伙在,肯定能想到如何搞对方心态,也不至于自己在主场被外地人这么欺负。 “哎,要是那个人在就好了。” 要说周雷的嘴是有种开过光的特质,说曹操,曹操到。 黑夜中,孙健穿着一身火红的机车服,骑着那台钱江赛600,一个翘头来到周雷面前。 一见面,没什么寒暄和客套,直接开损,“你这队长怎么当的,本地人让外地人这么欺负?窝不窝囊?” 周雷也觉得窝囊,但他个工薪阶层的p民,哪有什么应对策略,面上踌躇着,流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孙健道:“我退出车队不假,可我还是本地车手,咱们沈城荣辱与共,又不是胜利队一家的事,哪能不来?” 该说不说,这个艺术家说话就是不一样。 论圆子,孙健是沈城车队里最不缺的一位,毕竟是全国有名的国画大师,一幅画能卖出去30多w圆子的高价。 只不过这两年,迷恋上机车,没画画,也渐渐变得入不敷出了。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牌面可要比周雷这个老大更像个大哥。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周雷一阵,嘱托道:“咱们的荣誉都靠你了,可别丢人!毕竟你是打败我的男人” 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惜听着有种基情满满的意味,令周雷浑身打了个冷战。 从山顶俯瞰,整个棋盘山跃入眼中。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山路,也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这里见证了他无数的汗水与荣耀,这里也是他拼搏与厮杀成名的地方。 要输在这里,他还没想过。 棋盘山位于沈城东北部,属长白山系哈达岭余脉,处于僚东低山丘陵地带向西延伸地段,距沈城中心约32千米。 一年四季春天的绿、夏天的景、秋天的枫、冬天的雪让这里的风景独树一帜,也因举办了国际女子世界象棋冠军争夺赛而闻名国内外。 据传说,古时曾有黑白二龙在此山常住,故此山旧称为“龙山”。因年代久远,现如今“龙山”一名,已经很少使用,知道此名称的人,也就更少。 棋盘山国际风景旅游开发区是沈城最大的自然风景区,全区规划占地面积203平方公里,其中景区面积142平方公里,副城城区面积61平方公里。 以自然山水林木为主,集森林生态旅游、冰雪旅游、风光旅游、度假旅游、名胜古迹旅游、融棋牌竞技、科普知识、商贸购物、文体娱乐为一体的旅游胜地。 看着这片山脉,再看着那条山路,感受着沈城独特的气息,周雷心头豪情万丈,誓要在这里再添一笔荣耀! 他们要跑的山路,仅仅是棋盘山的一角。 考虑到游客和野生动物,选择了一条半偏不偏的地方作为主场。 在这里,野生动物不多,游客也稀少,下山路多弯的特性也适合比赛。 就是,这里面的高低落差比较大,28个弯道,第一个弯和最后一个弯,在海拔上整整差了有200多米。 这让这条山路更加富有竞技含量,同时对驾驶者要求极高。 第108章 年轻人需要毒打 周雷瞧着那个即将跟他比赛的年轻人长着一副南方人的长相,估计没来过沈城,更不可能在棋盘山的山路上练车。 所以,他很大方的表示,可以让这个年轻人先跑两圈山路,熟悉熟悉赛道,然后再比。 谁知,这瘦弱的小伙子,竟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压根不领情,直言道:“就这么跑。” 这句话轻飘飘的,可在沈城胜利队的人听来,就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死死抽在脸上。 孙健眼见周雷受了欺负,还这么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连还嘴都不会,气不打一处来。 往前站了一步,彬彬有礼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敢问这位弟弟,怎么称呼?” “我叫宋帕!叫我宋仔就行。” 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倒不像个中国人,有种东南亚外来仔的感觉。 加上他那副南方人的面孔,令人印象深刻。 孙健眯眼笑着,继续言道:“天才易折,自古以来的悲哀,宋帕你这么年轻,我们棋盘山的山路又以诡弯着称,我劝你还是跑跑,听人劝吃饱饭,不吃亏。” 他说这话的口吻,有点像长辈教育晚辈,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却在内容上压了对方一头。 宋帕小脸一扬,表情十分不屑。 用一种南方小赤佬的口音,装腔拿调的说着。 “册那,我以为是什么诡异的弯道嘞,这种弯道我天天跑的,侬晓得,都是些小孩子才玩的过家家的游戏好伐,就这么跑,我还急着回去睡觉嘞。” “” 这一句,将胜利队蔑视到了极点,众人要不是碍于气度,早就上去一人给他个电炮飞脚。 孙健也被他气的抽抽,连胃都疼了。 他继续上前一步,挺起胸膛,靠近他,眼看着胸膛就要撞上去,说一句‘你瞅啥’。 那小子看着孙健这副模样,想往后退,却不知怎么的,双膝已经发软,动弹不得,硬生生在那挺着。 说真格,要论虎,各个省份的都算上,有一个算一个,东北老爷们排第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孙健忽而顿住了,伸着脖子,将脸凑了过去,两眼死死瞪着他。 “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 “!!!!!” 这一句把众人干愣了,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横插一脚。 他已经被胜利队除名,怎么还能代表车队出战? 但细一想,这里面的道道,众人便明白了过来。 孙健知道周雷对上宋帕占不了便宜,倒不如自己先行比试一场,反正他们王朝车队的老大没来,自家车队派出第一把交椅对战,怎么说都有种给人提鞋的感觉,谦逊的太不像样子了。 而且,孙健已经不是胜利队的车手,却也能代表沈城,就算输了,也跟胜利队也没关系。 一来表示沈城车手的团结,二来从侧面挽救了胜利队的颜面,三来,给了周雷等人可以回旋的余地,可谓是一举三得。 更何况,孙健的实力有目共睹,比周雷比不过,但比车队里的其他人还是绰绰有余。 用一个颇具实力的人去试探试探对方,最起码能看出宋帕的深浅。 如此一来,他们沈城胜利队的人倒是没人反对孙健出战,就是怕宋帕反对。 孙健跟他脸贴着脸站着,摆出挑衅的意味,也是为了让宋帕头脑发热,接受自己的挑战。 只不过,这种方式所营造出的场面令人想笑,两个同样瘦弱的细狗,在众人面前比谁凶狠,有点像两只小泰迪互相叫骂,属实不像样子。 宋帕抬眼打量了一圈这个留着长发,看着半男不女的二椅子,瞧着他笑里藏刀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放话,“好啊,来谁都一样,都是输。” 说罢,跨上机车,油门一拧,率先来到了。 孙健也不示弱,胯下那辆钱江的塞600迸发出不弱于公升级别的跑车声浪,引得众人一阵兴奋。 王朝车队的四个人,微微往孙健的机车瞥了一眼,流露出的不屑,就像看一个可怜的乞丐。 孙健好似知道他们心里想着什么,故意拧了拧油门,剧烈的声浪盖过了那台宝马水鸟,面上带着阴冷的笑容,“你请!” 胜利队中不乏了解孙健的人,也清楚他这抹微笑代表着什么。 所谓小心眼之人,锱铢必较,孙健最为在乎的就是他们沈城自己的车队——胜利队。 他离队的原因也是为此,自己行径卑鄙,为了不影响胜利队的声誉。 而此刻,作为离队之人,为了再次拯救胜利队于水火,他准备用自己的性命,去拼掉对手! 说穿了,这一次,他一定会动手脚,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虽然他胯下的赛600被宝马水鸟全方面碾压,但为了兼顾舒适性,水鸟的造型设计天生就不适合过弯。 这也给了孙健机会,下死手的机会! 他贱兮兮的瞧了瞧宋帕的龙头,见上面装了一款ohls正品的钛尺,提议道:“都说艺高人胆大,不知这位少年英雄敢不敢跟我来一场有挑战的?” 宋帕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根本没意识到这里面有诈,直接回道:“什么样子滴挑战我没见过,来就来伐。” 孙健见他上钩,也不多言语,直接伸手把他钛尺阻尼调到最大。 “咱们就这样跑,如何?” 很明显,在他将钛尺阻尼调到最大的一瞬间,宋帕慌了神。 但在转瞬间,他面色又恢复如常,还是那种不屑的神情。 而这次,他再没放狠话,显然,心里有了些许的恐惧。 孙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王朝车队不是狂吗,你这个叫宋帕的不是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吗? 学校老师没教育你的东西,社会上毒打一遍,让你长长记性。 既然钛尺赛的约定已经达成,比赛也就开始了。 胜利队的队员无比崇拜的看着孙健,虽然这么做很不地道,也有损脸面,但不得不佩服孙健的那张嘴,对内很损,对外很长脸。 他们又一起看向周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个队长实力是有的,就是容易受欺负。 随着比赛的开始,两台机车也先后飞驰了出去,胜负也未可知。 第109章 惨败 论钛尺赛,孙健在自己的主场还没怕过谁,于这项技术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自打他学会不依靠打龙头,仅靠有限的推把和重心移动过弯以来,征战不下数十次,也只在盘龙岭的山路上输过。 毕竟谢飞是个怪物,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 估计眼前这个叫做宋帕的少年,应该不会有谢飞的能耐,全凭实力的话,也是有赢无输。 更何况他还占据着主场的优势,可以在危险的地方下狠手,直接让这狂妄的小子住院,到时候什么颜面都有了。 他如此想着,看着宋帕驾驶着那台宝马水鸟先拔头筹的冲出去,心里已经做了万全的计划。 可,大出所有人的预料,宋帕那小子技术厉害到家,竟对‘钛尺赛’驾轻就熟,甚至连棋盘山的路况也分外的熟悉。 他骑着那台宝马水鸟,竟能做出极限的压弯动作,甚至比孙健更加夸张。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分毫的迟疑和阻滞,根本不是孙健能比。 他慌了神,自问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孙健听说过王朝车队,更知道他们选拔车手的严苛要求,心里早就有了预期,可轮到真正比赛,才知道对方竟强的这般离谱,别说是正常赛车,就连给人撞住院的机会都没有。 整场比赛,孙健连那台宝马水鸟的尾灯都看不到。 一圈棋盘山跑下来,两者相差整整半分钟。 他面色铁青的站在终点处,已经将面子扔到了土里,更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宋帕却好似理所应当似的,跨上机车,又重新跑到了处,独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周雷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接通电话,犹如一个霹雳当头砸中脑袋,连手机从掌心滑落也未曾感觉到。 “这太恐怖了!!” 孙健的实力他清楚,平时队内有排位赛,周雷只有竭尽全力的时候才能赢上一分半分。 偶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还会输给他一两次。 两人实力在伯仲之间,周雷强也仅仅是略强。 可结果呢,在‘钛尺赛’的便利条件下,在棋盘山熟悉地形的加持下,孙健仍旧输的体无完肤,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种实力已经差到了次元。 想了这些,周雷已经有了退缩的想法。 沈城所有机车手的颜面压在了他一人身上,沉重的担子让他喘不过气。 如此纠结了一阵,宋帕折了回来,轻描淡写的说着话。 “阿拉还没怎么跑的,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就不行了。不是你们车队的野选手实力就是不强,还是你们跟我比比……” 连赛两场,肯定对竞技状态有所影响。 周雷脑海中思索着对方的不利条件,努力争取将这场比赛的赢面提高到三成。 他淡淡的笑了笑,点了一颗烟,跟对方说起了家常。 硬生生拖了半个多小时,估计他机车已经凉透,这才抵抗着怯战的心理,跨上那台杜卡迪848走上了。 “咱们怎么比,是文是武?” 这是沈城的讲究,文比就是友谊赛,武比就是计时赛。 其实按照王烁所言,他们本来要来一场武比,顺便让王朝车队刷新一下棋盘山的最速纪录。 但,周雷想着,自己个人得失是小,车队得失是大。 他自己怎么惨败都无所谓,要是让王朝车队的宋帕骑着这么一台adv,创造个他们几年内都无法打破的纪录,今后整个胜利队别想在僚省抬起头来。 实际上,他这么说已经很丢人了,只是丢的委婉一些。 想让王朝车队给自己留一份颜面,就算是输也别让胜利队输的太难看。 他话里话外带着一分哀求,可惜宋帕这个南方来的二愣子听不懂,直接放言。 “阿拉来的时候,队长就交代过啦,比肯定是武比啦,不计时没有成绩的。” “……” 周雷好话说尽,对方既然油盐不进,那也没办法。 总之,这场比赛,逃是逃不掉的,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周雷看了看胜利队成员的反应,一个个向死而生的神情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杜卡迪848evo对战宝马水鸟,两台基本上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车,就这样一起站在了起跑线上。 随着计数开始,先后冲出终点。 很明显,杜卡迪848从排量上便敌不过水鸟,仅仅跟了一阵,就被水鸟远远落下。 旋即,终场比赛,他再也没有看到那台宝马水鸟的尾灯,宋帕就像是职业赛场的选手,激进的驾驶机车,将他甩的很远。 周雷拼尽了老命,也仅仅比孙健快了一些。 终场比赛,落后对方25秒。 羞辱的时刻来临,按照胜利队的规矩,输了的车队要交上自己的队徽。 队徽象征着荣誉,却在宋帕手里被撕成了两截贴到了机车上。 “第一站,完胜!” 王朝车队没有欢呼也没有庆祝,压根没把他们沈城的胜利队放在眼里。 草草敷衍两句,就骑着机车走了,徒留胜利队的所有成员痛苦万分。 “羞辱,绝对是羞辱!!!” 周雷抽着烟,听着队员们的抱怨。 没过一会儿,更加羞辱的事情来了。 临近半夜,王朝车队摆着poss,站在棋盘山的大门前,宣告自己胜利的果实。 视频正中,王朝车队的队徽将胜利队的击打的粉碎。 以王朝车队的能量,这视频传播的很快,在第二天早上已经传遍了祖国的大街小巷。 在宣告胜利的同时,刺痛着每一个沈城机车手的神经。 也就在当天下午,宋帕在个人社交账号上摆下擂台,只要是沈城的车手谁都能向他挑战,就在棋盘山上,等待各路高手的大驾光临,仅限一晚,过期不候。 那些有圆子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富二代们,被他激的直接骂娘,驾驶着一台台豪车,像宋帕发起了冲锋。 宋帕先是取得了两次完胜,随后看了看众人,颇有一种眼前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感觉。 直接放话,“你们一起来,阿拉应付的了!” 那些富二代平时说话都没人敢反驳,哪受得了这个窝囊气。 不过,结果显而易见,均以惨败收尾! 第110章 指导练车 王朝车队的事迹很快就在僚省传开了,像一个原子弹,直接在僚省炸开了锅。 各市当家车队分成了两派,一派人人自危,生怕王朝车队来当地砸场子,让自己颜面尽失。 另一派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就算填人头也要上,就不信他王朝车队一家能挑了整个僚省。 而王朝车队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用绝对的实力,碾压本地的车手,让整个僚省在今后的五年、十年,听到王朝车队的名字,就从心底里涌现出恐惧。 他看着自己的队名,心潮翻涌。 “我王朝车队为什么起这个名字?诸位可曾知道?” 他向那四个车手问着,一派高高在上的模样。 底下人立即回应,“王朝车队,顾名思义,在全国建立属于自己的机车王朝!” 相对于南方机车文化的浓厚,东北这面一直处于萌芽阶段。 所以王烁率先征战了南方各省,一直没过山海关。 既然这次来了,定要在这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给东北的老铁们长长见识。 沈城征服完毕,第二站就去了本水市。 本水市在沈城和僚东市中间,反正是必经之路,他们要去僚东会聂宇,刷新一下本水市佛顶峰山路的纪录也就顺手的事。 他们这次换了个车手,骑着雅马哈r6,跟本水市的那台rc390和cbr650r比赛。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也以惨败收场,连谢飞和聂宇拼命缔造的纪录也被刷新了接近十秒。 随后的几天,王烁率领的四个人分别行动,征战僚省各市。 鞍马、天顺、锦绣、阜旧、僚阳、盘秀、钢岭、新月、水岛,分三天征战完毕。 整个僚省,除了二连市和僚东市之外,全被王朝车队血洗,留下极其惨痛的一笔。 现在僚省境内,只要跟机车有关的人,全部将目光锁定在聂宇身上,希望这个僚省的超级新人,过往纪录的缔造者,能在僚东市的盘龙岭山路上,终结王朝车队的连胜。 而聂宇呢,此刻正在一边改车,一边对抗着自己的双手。 他听从了大改师傅的建议,这三天除了改车之外,再也没跨上过机车半分钟。 就算他的驾驶技术深入骨髓,也在这三天之内淡忘了一些。 他强忍着,手已经麻痒、脑袋也已经晕眩。 估计再不驾驶机车,整个人都会疯掉。 好在还能碰到机车的零件,算是一点弥补。 大改师傅不愧为机车界的扫地僧,地表最强机车改装师傅。 那台来自凯越400rr的发动机,实际上有的排量,更在聂宇金钱的加持下,进行了扩缸改装。 虽然看起来仍旧是的排量,却能爆发出远超于同级别排量的马力。 其他各个零件也组装完毕,略微试驾,整台机车带来的线性与平顺远非其他机车能够比拟。 大改师傅略微满意的瞧了瞧,不断点头。 将这台机车往聂宇面前一推,“今天晚上,你就用这台车,让谢飞那小子教教你。” “????” 聂宇有点担心,他还不会那种过弯技术,要是再摔的不像样子,到时候来不及比赛可怎么办? 而且,这台车价值不菲,光一颗钛合金螺丝就得1w圆子。 他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这种改装件,放眼全国也没太多,到时候自己单方面宣布推迟比赛,还让别人误会自己怕了王朝车队。 对此,大改师傅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拍胸脯表示,一定没问题。 聂宇自己都没自信,也不知道大改师傅的自信从何而来。 既然有这位真神在,就算把车摔报废,也绝对能修好,也算了却后顾之忧。 当天晚上,便约了谢飞再次来到盘龙岭的山路上。 时隔三天,谢飞见到聂宇胯下那辆机车,仔细上前看了又看。 “这做工、这设计、这车壳……” 他一脸嫉妒,恨不得现在就找大改师傅算账。 为什么给聂宇攒的这台机车这么好,给自己的却是那么穷酸,连车壳子都没换。 不过,在聂宇表示自己花钱买的零件之后,谢飞心里平衡了。 他一个穷x跟这种首屈一指的富二代比,肯定比不了,相差着好几个档次呢。 而且,他这机车属于大改师傅白送的,而聂宇还花了圆子,怎么说都是自己占便宜。 如此一想,倒是没觉得自己亏哪去,反而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 他拖着下巴,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对聂宇这台新车指点了一番,随后便开始了今天晚上的教学任务。 其实,他也不会教什么,就是一遍一遍的给聂宇演示,以不同的速度从不同的角度,演示自己如何卡在缝隙中过弯。 可他不厌其烦的演示了一个小时,聂宇还是没半分动作,心里不禁急躁,“你好歹也试试啊,不尝试怎么能会呢?” 这话说得有理,看一百遍不如笔头子写一遍,光看就能学会技术的话,那天天抱着电视机看otogp比赛的那些人,早就成了世界级的高手了。 但是,聂宇还是有顾虑,他提议道:“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从山顶上开始。” 这倒是让谢飞很意外,山顶上的那些弯道,说实话,聂宇过的比他好,完全没有学习的必要,再走一遍又有什么用? 但他既然提了,自己照做便是。 跨上机车,轰着油门来到山顶,自己在前面带着,摆出最速架势,一路俯冲而下。 说实话,这两人实力都属于出类拔萃的,要是比赛的话,铁定是一番激烈十足的龙争虎斗。 但论学车,聂宇还是跟随着谢飞的脚步,一步不快、一步不慢。 就这般骑着骑着,谢飞倾听着聂宇机车的声音,突然间明白了过来。 正如聂宇给胖子所做的‘指导赛’一样,聂宇此刻正在模仿着自己。 两台性能迥异的机车,此刻正在以一模一样的节奏和步调在盘龙岭的山路上飞驰。 不多时,就到了四连u型弯处。 谢飞没什么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做着重心移动。 随着机车后轮“咯噔”一声,轮胎卡死在缝隙中,他整个人抽出腿来,像站在机车上,一只手扶着油门,另一只手控制着离合。 也就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糟糕,他还不会这技术,这么快的速度,摔了怎么办?” 第111章 技术初成 谢飞就这么一回头,无比惊讶的发现,聂宇正按照自己的节奏,将轮胎卡在了缝隙中,跟自己的过弯方式一样,利用地面上仅有三厘米的凸起,滑胎过弯。 “居然就这么会了?” 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旋即,立即摆正姿态,在下个弯道运用更加激进的方式。 这东西,跟练习书法差不多,最开始都是从模仿描红开始,等有了基础和理解,再行开辟自己的方法。 此刻,谢飞就像是水龙头,聂宇就像是海绵,要将这块的过弯技巧循序渐进的灌输到聂宇的脑子里。 四个弯道过后,谢飞已经将注重入弯和出弯的方法悉数教导完毕,就看聂宇自己如何体会了。 这个面容冷酷的帅哥,也不愧是个机车方面的天才。 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自顾自的驾驶着机车跑到了山顶,一遍一遍的练习去了。 随着练习的次数增多,他的姿态和走线也发生了变化,渐渐的摆脱了自己的影子。 到第十便的时候,已经完全换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聂宇自己。 谢飞欣喜道:“看来,你已经将这技术变成你自己的了。” 聂宇也有点发懵,这方法他早就想过,但却无法配合完成。 还是得亏大改师父的指点,让他三天没碰机车,在身体渐忘驾驶机车感觉的时候,再行模仿。 聂宇就像装满水的杯子,连空气都融不进去。 但要是想往里面灌输新鲜的东西,必须要将水杯里的水放出去一些。 这三天,就相当于放水的过程。 至此,聂宇已经掌握了精髓,剩下的就是反复锤炼这门技术,用各式各样的走线尝试一遍,将他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七月的天亮的极早,刚刚凌晨四点,天空便已经泛白。 谢飞打着哈欠,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 “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聂宇送给他的黑卡,放到他手上。 “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啊,打不了折,取不出钱,还你。” 聂宇手停在空中,感受着凌晨微凉的清风,思绪有些错乱。 刚刚学会这项驾驶技术的他,心情大好,竟也话多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谢飞摇了摇头,“好像是个什么挺厉害的东西,但我用不着啊。没林巧巧给我的黑色打折卡好用。” “” 聂宇一阵无语,翻开手机,直接发了一条连接给谢飞。 那意思,‘你自己瞧去,懒得跟你多说。’ 谢飞也知他这个冷漠的性格,又将黑卡拿了回来,放在裤兜里,骑着机车回去了。 直到回胖子家里,他才打开手机看了看。 随着网页上那些文字印如脑海,他整个人也出于蒙逼的状态,压根没管赖床的胖子,直接把他被子掀开,大飞脚踹醒了他。 “胖子胖子,这东西这么神?” 胖子做着美梦,春宵一刻,处男的身躯阳气十足,上演着一柱擎天的好戏。 被谢飞这么吵醒,迷茫了半晌,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胡话。 “你奶奶个腿,裤子都脱了,你给我叫醒” 谢飞没搭理他,直接把那张黝黑的类似银行卡一般的东西放在他面前晃了晃,直接将他吓出了鸡叫声。 “what??fuck!!!” 看到胖子这个样子,谢飞心里略微有点明白了,但还是不清楚这张卡到底有怎么样的魔力,真就像网上说的那么神? 他把心里的顾虑问了出来,但听胖子一板一眼的跟他解释。 这么说,这东西就是个金山银山,不限额消费,拿他刷个航空母舰出来都行。 而且,这钱谢飞肯定不用还,相当于聂宇用一座金山换了他在盘龙岭山路上滑胎过弯的技术。 “” 谢飞本想着,这东西没啥用处,知晓之后,却从没想过,这东西竟有这么大的作用。 有了这张卡,只要聂宇他们家公司不倒,混吃等死就行。 胖子满眼星星的瞧着谢飞,瞳孔变成了圆子的符号。 “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跟你混了!!” 这贵重的东西,谢飞指定不能要。 但想想手里捏着的卡片相当于一个金山,瞬间感觉这轻飘飘的卡片倍加沉重。 而且,聂宇那台车不知比自己好了多少,用这张卡换台好一点的机车,到时候送外卖 呸呸呸!都有金山了,还送什么鸟外卖。 这张卡对于谢飞来说,无疑是一种考验,拿在手里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让他还给聂宇,他不舍得,要真用他买点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又不愿意。 如此反复琢磨了一会儿,心中做了决定。 “就花这个月的全勤,多了不碰。” 说穿了,发家致富还是要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就算中了彩票,谢飞也不会舍弃他送外卖的身份。 他白了一眼胖子,明确告诉他别惦记这张卡之后,这张象征着金山银山的黑卡,就被他雪藏在了背包里。 另一面,王烁率领着车队四人以一个车队的力量挑战了整个僚省,彻底将僚省按在地上摩擦。 僚省单凡跟机车有关的人都在盼望着一个大英雄,拯救僚省的颜面,让王朝车队知道直到僚省的厉害。 他们有的看好聂宇、有的看好谢飞。 毕竟王朝车队最后的战场选定在盘龙岭的山路不是,要是由谢飞出站,赢面肯定要比聂宇大上一点。 但,还有一些人得知了聂明回国的消息,想让这个世界第三的职业选手,亲自出马,给王朝车队一点厉害瞧瞧。 而王烁,此刻正在跟聂明通电话,两人像闺中密友一样,聊得甜蜜火热,一点也听不出火药味。 电话挂断,聂明随口嘟囔了一句,“这个老狐狸。” 这句话,是王烁为了试探试探底气,瞧瞧聂明到底会不会出站。 讲实在话,王烁再怎么厉害,对上聂明也没多少胜算,为了他们王朝车队能在国内达到统治的地位,聂明这尊真神能避则避。 为此,王烁故意亲临僚东市,请聂明赴宴。 这倒让聂明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架势,看着怎么有点像鸿门宴呢?” 第112章 还真是个鸿门宴 自从骑上机车以后,聂明很久都没有开过车了,此次赴宴也不例外,仍旧骑着那台雅马哈r3。 不过,严格来说,他在国内骑机车也算违法,毕竟他没有摩托车驾驶证。 这种民不举官不纠的事,虽然没什么风险,但好歹聂明也是个名人,要真有哪个认真的蜀黍,非得查一下他的驾驶证,到时候再来个九加局子,可是个妥妥的大新闻,非闹得举国沸腾可不划算。 况且,现在的自媒体非常发达,谁都想分一杯羹,素质嘛也有好有坏,到时候来个标题党,例如‘世界级机车运动员为爱无证驾驶!’之类往花边新闻方向发展的标题横空出世,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乎,趁着有限的时间,聂明考了个d票。 d票实际上是三轮摩托的驾驶证,但我国有个向下兼容的政策,考了d票默认你水平高超,可以驾驶两轮摩托和电动自行车。 而且,相对于两轮的摩托证来说,三轮要好考的多,故而大多数考生的首选。 可对于聂明而言,d票有点难考了,恰好赶的时候不对,驾考系统刚刚升级,全部配备了红外线,一分一毫马虎不得。 也就这样,让这个叱咤国际舞台的顶尖机车手出了个更大的洋相。 他摩托车科目二,挂了! 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大不了丢人呗,能咋办,反正不违法。 磕磕绊绊补考三次,终于考过,可以安心上路。 当天晚上,他骑着那台雅马哈r3上路,来到僚东市最为出名的酒店——万达嘉华酒店。 该说不说,小排量的机车的确没有大排量的扎眼。 王朝车队那几个人,最差也是川崎zx4r,其它像雅马哈r1、杜卡迪v4s,铃木隼,哪一个都是时速能够破三百公里的性能怪兽。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聂明的那台雅马哈r3往那里一停,就是有种非同一般的气场,将这些大排重机的风头全部压倒。 这也难怪,毕竟是otogp的专用赛车,挺多零件你有钱都买不到。 不懂行的,可能看着王朝车队的那些机车羡慕不已,单凡略微懂得一丁点改装的,全都趴在聂明那台雅马哈r3上看,一颗螺丝的细节都不放过。 既然有人喜欢,聂明也是自得其乐,还给这些略微懂得点知识的萌新讲解讲解。 但王烁催得紧,只得嘱咐门童多关照关照自己的机车,抽身离去。 否则,肯定留在那,好好开个讲座,普及一下知识。 王烁定的包间,在希尔顿酒店的最上层,那里能看到江,属于全市最好的风景线。 这么说,除了给退休老干部修养的地方,全僚东市就属他风景最好。 聂明早就想看看了,碍于人在国外,机会很少,否则定会来这一饱眼福。 不过好饭不怕晚,现在来看也不算迟,就是,这顿饭给他的感受有点不同,想看的东西看不到,不想看的却有一大堆。 聂明乃何许人也,地地道道的有钱人,亲爹常年在胡润排行榜上,近十年来就没掉过前十。 就他这样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高奢场所没见过? 可这一顿饭,着实让他有了一点惊艳的感觉。 也不知王烁脑袋哪根筋坏了,竟招来一堆随从伺候着。 一张张还全都是写外国面孔,金发碧眼的,连男管家的发际线都很国际。 一张口,地地道道的英国伦敦腔,丁点郊区口音都没有,绝逼倍有面子。 要不是酒店里那纯正的中式装修,设施处处彰显着ade cha,还以为自己在某个英国老贵族的庄园里开party。 餐桌上摆放着的,也都是些极其名贵的菜肴。 这么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不违法,全部端上餐桌,什么贵放什么,什么不管饱放什么,最昂贵的鱼子酱,用克计算的那种,整整来了一盆。 总而言之,将大炮打蚊子的败家行为彰显到了极致。 “壕!真特娘的壕!” 这就是聂明见着桌子饭菜的初次印象,体会的非常深刻。 更深刻的还在后面,他终究是短浅了,以为只有原材料贵,却没想到烹饪的方式也是匠心独运。 比如那道清水白菜,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有玄机。 怎么说呢,那可是一道口味纯正的国宴菜,有钱都吃不到的东西,以聂明的家庭,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道菜的爽口与甘甜。 他一边吃着,一边砸砸嘴,意犹未尽,实在是不理解,为了让自己不跟王朝车队比赛,王烁要怎么舍得下这么大血本。 餐桌上,他跟王朝车队的人说着不痛不痒说着,也都是些场面上例行公事的客套话,实在过于无趣,要是真为了这么点事,就请自己吃这么一顿大餐,绝对是见了鬼了。 果不出所料,吃饱喝足,王烁清了清嗓子,开始切入正题。 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估计憋了一顿饭,早就不耐烦了,上来开门见山。 “有个事还请聂兄麻烦一下,给个机会,给我这几个不成器的队员演示演示。” “” 聂明擦着嘴,狐疑的瞧着这四个面孔,一张张脸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你这几个人,似乎,都是些成名的选手啊” 这话说的不错,他聂明乃何许人,这几个人可都是机车界的顶尖高手,就算名不见经传哪还有不认识的道理? 他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真轮到比赛,可都是些货真价实的真家伙! 其中不少在泰国、印尼等赛事中拿过头等的名次! 也就那个叫宋帕的年轻人,是个东南亚混血,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让聂明略微眼生,可看了前几天的视频,也从他过弯的姿态中了解到,这人是个高手! 王烁笑笑,吹捧道:“都是些不入流的比赛,哪里比得过聂兄半分。这一顿饭,比一场,不过分” 这么一桌子珍馐,就为了找聂明比一比,确实不亏。 但聂明是个什么人,他缺圆子吗,别说对方请他,就算不请,他自己吃,顿顿这牌面也吃得起! 可要说比赛他聂明手是痒痒,却还不想跟这几个货浪费时间。 第113章 别怪我手狠 聂明本可以不回国的,在外潇洒岂不美哉。 毕竟国外那么多地方可以度假,那么多美人儿可以把握,再不济跑到拉斯维加斯,挥霍挥霍,铁定比在国内苦逼逼的考车票强。 ps:每每说道考摩托车驾驶证,聂明就会涌上一股邪火,科目二挂科这事,对他来说乃毕生之耻。 他急匆匆赶回国,就是因为谢飞,在看过视频之后对这少年充满了好奇。 况且,职业比赛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爱好,而是一份工作。 就好比你打游戏打进了职业,平时让你玩个十几二十场,消磨消磨时间还好,真跟kpi挂钩,那游戏打的比上坟都难受。 聂明现在就是这种状况,一提起比赛就头疼。 他要保留全部的精力,全部的新鲜感,去面对谢飞,以自己最强盛的状态去打败这个对手。 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更不想跟这四个人比赛。 他笑了笑,身子向后一仰,半身蜷缩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王烁。 “我要说拒绝呢?” 王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王朝车队的那四个车手却纷纷站起身来,走到聂明身前,怒目而视。 在他们眼里,王烁说的话就是圣旨,不容别人半分辩驳。 况且,他们老大都这么客气了,给足了面子,你还这么摆谱,明显是不把王朝车队放在眼里,这等屈辱,这四个终日享受鲜花掌声的生瓜蛋子能不恼才怪。 聂明哪管这些,双臂抱胸,索性将双脚搭在桌子上,摆出一副大哥般架势。 “啧啧啧,年轻人,别太气盛!有事坐下说。” “咳咳!” 王烁干咳两声,给了四人一个眼神,立马让他们怂了,乖乖的坐了回去。 这里是东北,山海关以内,可不是王烁他们的地方,今天他们四个把聂宇打了,明天,聂宇就能找人把他们满口牙给卸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王朝车队再牛x,也得盘着。 在这里扎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胳膊扭不过大腿。 更何况,他们在聂宇眼里,最多是个小指。 王烁很识趣,捏着高脚杯走到聂明身前,敬酒赔罪!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聂兄别计较。” 聂明仍旧双臂抱胸,连眼睛都懒得抬,让王烁颜面扫地。 王烁也识趣,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将酒饮了,笑嘻嘻的,趴在他耳边道:“我劝聂兄还是答应我的要求好。” 聂明道:“不就是吃你们一顿饭吗,多简单,这个规格,我让你们连续吃一个月!” 王烁的笑变得轻蔑,又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这顿饭糊弄糊弄别人还可以,像他跟聂宇这种腰里圆子多的跟金山一般的人物,说出来简直跟侮辱人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王烁也没想用这个事裹胁聂明,他还有其他的杀手锏。 他又小声说着,低声细语。 “我反正要跟你弟弟比赛,到时候我在比赛的时候放放水,如何?” 说道比赛放水这种事,换别人肯定高兴的跳脚。 可聂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这个当大哥的能不清楚? 说穿了,你王烁要是跟聂宇的比赛放水,肯定会被察觉,到时候他那颗高傲的自尊心铁定碎成了渣滓。 不论胜败,都会如此。 很明显,全心全意的对战,却换来对手敷衍的对待,换做任何一个认真的人,都无法容忍。 所以,聂明懵了,当即愣住。 用别的东西去威胁他,可能并没有用,而他的这个弟弟,对于这个世界第三的机车手来说,就是全部。 王烁看着聂明面上闪过的神色,很得意的笑了笑,意味深长。 他又倒了一杯酒,放在聂明面前,“聂兄,给个面子,喝一杯。” 聂明把双臂从胸前放了下来,腿也从桌子上拿下,整个人变得紧绷了许多。 “哎!” 他长叹一口气,表现出自己的无奈。 “不喝了,不是要比赛吗?宜早不宜迟,喝酒再比赛,违法。” “痛快!” 王烁大拍手掌,立马开始安排。 僚东市可用来比赛的山路不止盘龙岭一处,还有一处叫凤凰窟,也是一座拥有奇诡变换山路的天然赛道。 但跟盘龙岭的山路不同,凤凰窟年久失修,道路坑洼,甚至比本水市的佛顶峰还要破败许多。 故而,这种山路,对于高速行驶中遇到石子都有可能酿造车祸的机车而言,并不是一处能够比赛的地方。 但,却也分什么人,譬如他们王朝车队的四个人,再譬如聂明,由他们这样的强者来驾驶机车比赛,并不会对生命产生什么威胁,只增加些难度罢了。 将地点选在这里,也是王烁的意思。 比赛嘛,要的就是竞争,一边倒的局势可就不好看了。 而在这里,聂明不熟,他们也不熟,算得上公平。 再加上这里的道路原因,让比赛的随机性增加了许多,四个围攻一个,胜算大大增加。 这当然是王烁心里的小九九,却也未必不是聂明想要看到的结果。 对他来说,一个也是比、两个也是比,一起上比较省事。 对于机车的选择,王烁没有多言,那四队员也不敢多说什么。 别看聂明那台雅马哈r3的排量小,但他的含金量却是巨大无比。 别管什么杜卡迪v4s还是雅马哈r1,以综合性能而论,统统不是它的对手。 随着比赛的倒数,聂明最后一个冲出,足足等了五秒才出发。 这让王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好听点,这是作为世界级机车手的风度,对后学晚辈的谦让精神。 说难听点,这行径简直就是侮辱,红果果的侮辱,根本没把这四个人放在眼里。 论搞心态,沈城车队的孙健是一把好手,他聂明也不差,只不过一个下作一个高雅罢了。 聂明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一点,他们四个要跟他比还不够格。 赛道刚刚过半,这四个在僚省拨弄风云,几乎将僚省机车界连根拔起的高手均被他超过。 四个人围追堵截,愣是没有堵住他。 甚至,聂明将他们甩远之后,还停下机车在耳机里嘲讽。 “既然你们老大要我跟你们赛一场,那就别怪我手狠了!” 第114章 你要针对他? 聂明乃何许人也就不用过多介绍了,他外表看起来比较随和,却绝不是见谁都是笑脸的好好先生。 王朝车队的队长王烁这么对他,用亲弟弟来威胁自己,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 反正已经答应参加比赛,那怎么比,比成什么样子,他王烁管天管地可管不到自己脑袋上。 这才有了这种类似于发泄情绪般的结果。 不仅没给对手留任何脸面,甚至使出浑身解数,极尽嘲讽之能事。 以宋帕为首的四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追赶聂明,却最终连他的后尾灯都看不到。 这也难怪,世界第三毕竟是世界第三,胯下那台雅马哈r3也是otogp赛事用车,这几个货再牛x,跟余组逼逼还可以,对上这种高端的职业选手,还不只有分分钟被虐死的份? 说白了,他们几个要是真厉害,早就被各大厂签走了,在世界的舞台上大放异彩,还用得着蜗居在王朝车队里听王烁呼来喝去。 所以,他们的实力,在聂明的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并且,长久以来的胜利冲昏了这些年轻人的头脑,让他们误以为自己的实力很强,可以跟世界级的车手掰腕子。 这种盲目自大所带来的结果是惨痛的,现实也是悲惨的。 聂明让这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生瓜蛋子感受到了来自次元的差距,险些将他们虐哭。 比赛过程中,他甚至没用真实的实力,一会儿施展‘兔子跳’、一会儿侧挂过弯、一会儿又停在路边点颗烟。 甚至站在了机车之上,双臂抱胸,嘴里叼根香烟,逆向行驶,俯瞰这种几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 那些队员的机车上都装着摄像机,能让王烁随时看着。 他优雅的坐在价值不菲的奔驰商务车里,手里拿着红酒,看的手都哆嗦了。 直到聂明搞出这出,他心里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手臂一挥,将高脚杯摔成了玻璃碴子。 “聂明!你欺人太甚!!” 但气归气,长喘一口气后,还是冷静了下来。 仔细琢磨了一阵,似乎又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对自己很有利。 事情都有两面,没有绝对的坏事,也没有绝对的好事。 这几个人看似被聂明虐出了心理阴影,短期来看可能会一蹶不振,但从长久的角度出发,却又是他们成长的良助! 这四个人,都属于天赋型的选手,实力也是格外的强劲,由此产生了一种眼高于顶的错觉。 加之对内的排位赛他们从没败过,更让这些自以为是的选手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更有甚者,在很多时候,他们将苗头指向了自己,这个王朝车队的缔造者,这个车队的boss。 既然王朝车队之内强者为尊,他们之中谁要是打败了王烁,那所有的人脉和资源还不是听胜利者的安排? 王烁倒是不怕他们,他自负实力,就算再过五年这些年轻人也绝对比不过自己。 可面对这些刺头,自己也是有苦难言。 想要教训教训他们,总是自持身份,不想以老大的身份跟这些年轻人计较。 久而久之,这些人愈发的不容易掌控,已然隐隐的生出反骨。 聂明这次羞辱他们,看起来是给王朝车队丢了人,但此事传扬出去,倒不会有人在意。 聂明是谁,世界第三的机车手,跟他成为对手都算是荣幸,何惧这一败呢? 就像你跟迈克尔乔丹一对一,输了也能吹一辈子。 而且,让聂明敲打敲打他们也是个好事,起码让他们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免得做了井底之蛙。 更可以借助聂明的实力侧面的证明自己,让这些生瓜蛋子们彻底收起反骨! 这场比赛很无聊,根本不具备观赏性,没到20分钟,凤凰窟的山路就剩了最后一个弯道。 聂明早就在最后一个弯道处等着他们四个,算着时间,用自己的身躯卡着宋帕四人的机车,让他们在宽阔的道路上并行,做到了同时撞线的壮举。 一对四,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估计普天之下,除了聂明也只有世界第一和第二了。 他们四个被聂明强大的实力骇的面色铁青,半个字的怨言也说不出来。 对他们来说,这一战就是一个梦魇,永远无法逃离。 说出来,是个平局,跟世界第机车手的平局。 可细数比赛,这完全是聂明控分的结果。 说穿了,最后一个弯道聂明的表现,就像开了外挂一样。 我让你过终点,你能过,我不让你过,你这辈子也过不去。 也仅仅在最后一个弯道,让他们自信心大受挫折,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 聂明很得意的瞧着他们四个,骑到处,准备跟王烁盘盘道,气气他。 他本以为王烁会为这事跟自己生一顿气,没想到从奔驰商务里走出来的他,不仅没有半点的愤怒,反而带着笑嘻嘻的表情。 聂明有些发懵,眼睛盯着他,心里琢磨着,“这傻缺被我气糊涂了?” 他哪里王朝车队内部的事,更不清楚自己歪打正着解决了王烁的麻烦。 现在的王烁,感谢聂明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跟他置气! 他亲热的走过去,搂着聂明的肩膀,“聂兄!牛x、真牛x!” “牛什么,平手,你没看到吗?!” 那‘平手’两个字分外刺耳,多少也带点嘲讽的意思。 王烁却没看宋帕那四个一眼,将聂明的肩膀搂的更紧了些。 “其实,我刚刚都是在逗你的。跟你弟弟比赛,哪用得着我出场,那不是以大欺小吗?” “” 聂明一阵无语,可着你在这给我一顿威胁,最后还是个烟雾弹? 他皮笑肉不笑的,眼神有些凌厉,整个人散发着不一样的气场。 “莫非你要跟我来一场?!” 王烁哈哈一笑,“凭我那台川崎zx4r可不是你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来这个地方,主要是想会会那个人,打败你弟弟的外卖小哥。” 那‘外卖小哥’四个字,直接让聂明瞳孔一震,“你要针对他?!” 第115章 马欣楠在哪? 王烁要找谢飞比赛的事聂明并不奇怪,但他虚晃一枪,反让宋帕先行,为他这个王朝车队的老大哥积累盘龙岭的比赛经验,可着实做的不地道。 作为对手,不怕你强大,也不怕对你亮剑,怕就怕人家压根没拿你当回事。 聂宇为了跟王烁比赛,好几天不眠不休,甚至为了跟谢飞学习那种滑胎过弯的技巧,将自己浑身上下摔的没有一块好皮。 他这么拼命于努力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在王烁面前展现自己强大的一面? 可王烁呢,他打着王朝车队的旗号,给聂宇施加压力,最后自己拍拍屁股让别人替他比赛,这不纯纯耍猴吗? 最可气的是,王烁是以车队的名义下的挑战书,虽然话里话外暗示自己参赛,却没写在明面上。 这让聂明一点脾气没有,毕竟没有点明,倒也不算破坏规矩。 这一口苍蝇吃的,让他恶心的无以复加,看向王烁的眼神也变得狠辣,如同仇人一般。 “你确定要派这个小年轻跟我弟弟比?” 他再次询问,语气里愤怒的意味十分明显。 王烁不以为然,双手摊开,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不然呢?我亲自下场?得了,你弟弟那两把刷子,还真不够我看的。” 一句话,切中要害、点明主旨。 论实力,聂宇现在的确不是王烁的对手,但论勇气和天赋,他自认为,王烁要比聂宇逊色好几个档次。 总之,这场比赛,聂宇终归不能得偿所愿,倒不如让他敞开了膀子,拿别人好好开刀! 只是王烁这事做的太损,太缺德,让聂明好个窝火。 但这出尔反尔的行为倒也充分说明了一点,王烁忌惮谢飞! 他看不明白谢飞那种诡异的滑胎过弯,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才动了脏心眼。 用他在机车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赫赫威名去做饵,钓自家弟弟学习谢飞滑胎过弯的技术,可谓煞费苦心! 估计,以王烁的人脉关系,早已知道谢飞和聂宇都是大改师傅的弟子,属于师兄弟的关系。 同门师兄弟互相传授技艺,铁定不会藏私。 只要聂宇学会这门过弯技巧,就跟谢飞施展的大差不差,甚至在深厚功底加持下,还要稍胜半筹。 等比赛的时候,王烁亲自观摩、细想对策,有的放矢,那胜利还不是囊中之物? 这算盘的确打的咣咣响,一点毛病都没有。 只不过立场不同、感受不同罢了。 聂明心里有气,但他也明白,这些不过是为王烁自己车队谋利罢了。 故而,他只能忍气吞声,将这一切都默认了下来。 他习惯性的拍了拍王烁的肩膀,露出那抹似是而非的笑容,“你尽管试试!” 聂明对谢飞有自信,就算对上王烁,他也相信谢飞不会输。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谢飞跟王烁的实力差距有些巨大,可从非理性的角度去判断,就是会让他产生这样的底气。 对此,聂明辞别王朝车队后,一个电话打到了大改师傅处。 大改师傅此刻正一面喝着烈酒,一面跟聂宇研究改车事项。 他那台车虽然装完了,由于各种零部件之间的配合,整台机车还未达到完美,故而需要缓慢调试。 此时,正被一个问题困扰着,那紧皱的眉头,已经有接近一个小时没有放开,以他的在机车改造上登峰造极的造诣,很明显,这个问题不小。 接到聂明电话,让本就心烦意乱的他直接怒了,想都没想就摁死了电话。 聂明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有些发懵,原地愣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大改师傅的意思。 通常这个老头在这个时间点是接不了电话的,估计早就泡在劣质的烈酒里醉生梦死好几回了。 就算打个十几二十个,也是这个结果。 而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挂了电话,很明显被什么事情困扰。 聂明琢磨着,跨上机车,直接奔大改师傅处,把这件事亲自告诉他。 但他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将宋帕对阵聂宇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这几天的醉心研究,让聂宇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一口气没松,他就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而将这件事说出来,不仅会让他生出轻敌之意,很有可能一怒之下影响心态,让他提前陷入瓶颈。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聂明忽然有了兴趣。 “那个叫谢飞的外卖小哥,究竟是如何滑胎走过那个诡异的弯道的?” 说回谢飞,他自打知道这个黑卡的牛x之处以后,已经嘚瑟了许久。 没办法,穷惯了,现在翻身农奴把歌唱,还不得享受享受吗? 他花了重金,点了40圆子的炸串,跟胖子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胡吃海喝着,那生活好不惬意。 就是,他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酒量好的人,没喝几瓶,已经开始五迷三道了。 两人胡吹乱侃,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田澄澄的头上。 胖子那颗硕大的堪比外星飞船的脑袋摇摇晃晃,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出来。 “我的小田田,输了!” 此刻的胖子跟个脑残粉一样,无以复加的粉上了田澄澄,誓要为她生、为她死,让她天天生猴子。 换做田澄澄本人,估计都没胖子这么伤心。 “你是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谢飞没事揶揄两句,略带一些嘲讽。 人和人熟了就是这样,没轻没重、口无遮拦,很难想象,几个月前,两人还保持着一种陌生人的之间的距离。 胖子哭道:“王朝车队的那些傻缺,铁定都是些光棍,要不怎么能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们懂不懂怜香惜玉谢飞不知道,胖子现在是个花痴他倒是清楚。 这种事,谢飞也劝不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劝,打开一瓶酒给胖子倒了一杯,跟他碰了碰。 “都在酒里了,喝!” 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喝大了的胖子,愁的更多了。 而谢飞,也终于想到了那极为重要的事,马欣楠呢? 第116章 有点乱 按理来说,谢飞和马欣楠刚处对象,两人还处在蜜月期,就算这几天谢飞忙着比赛机车的事没空联系,马欣楠也不至于连个话也没有? “莫不是她遇到什么事了?” 谢飞心里狐疑的想着,再看看时间,辗转反侧了一阵,便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还没等着他给马欣楠发消息,便收到了来自林巧巧的微信。 “这几天马欣楠跟你在一起吗?好久没消息了,我打电话,她不接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估计等了许久也没见谢飞回微信,过了半个小时,她又补了一句,“看到速回!” 这句话给谢飞干愣了,直接给马欣楠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得到一连串的盲音之后,整个心提了起来。 他又给林巧巧打电话,彼此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马欣楠和林巧巧,既是室友也是闺蜜,两人好到快要穿一条裤衩子了,可以说,两人之间,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本来嘛,谢飞和马欣楠准备趁着假期这段时间打工赚点钱,让自己下学期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毕竟是从农村出来的,有着一贯艰苦朴素的风格。 想到这,谢飞猜测,‘马欣楠应该是去找工作了。’ 但这个念头刚在心中升起,便立马打消。 你就算打工也应该回家,晚上总该有个地方睡,即使不回家,最起码也该告诉林巧巧一声。 从本水市回来有几天了,不声不响的,算个什么事? 两人都没收到马欣楠的任何消息,彼此讨论一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匆匆挂了电话。 也就在这时,胖子好巧不巧的打开某音,推荐了一条来自缅北的揭秘视频,瞬间便让谢飞呆住了。 “莫不是……她为了打工,被人骗去缅北了?” 想到这里,他整颗心都凉了下来,想到缅北那些嘎腰子的手段,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他又给马欣楠狂轰滥炸了20多个电话,然而,皆以盲音收场。 这让谢飞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胖子瞧出他的不安的状态,问了情况,当即也懵了。 “我擦嘞,什么情况?好端端个大活人还能丢了?” 不过,胖子终究不是谢飞,对马欣楠没什么感情,替谢飞着急了一阵,就百无聊赖的刷某音的视频了。 这几天,僚省的某音,几乎被王朝车队所占据,几乎成了霸榜的状态。 就在某一条视频,胖子从一闪而过的镜头中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他退回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连忙招呼谢飞。 “来来来,你看看,这个身影是不是你对象?” 谢飞有点愣,仔细辨认了一阵,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一来视频太短,根本来不及看清,二来视频拍摄问题,画质太模糊。 两人看的眼睛都花了,最终得出个结论,“有点像,大概率不是。” 胖子仰着头,用手捏着眼角,“要不,咱们找蜀黍们解决。” 理论上讲,一个成年人,失踪24个小时就可以请蜀黍们帮忙,挂失踪人口了。 从本水市回来都多少天了,他既没联系谢飞也没联系林巧巧,整个人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这不找蜀黍还愣着干啥? 于是,两人火急火燎的,跨上机车就往局子里走。 刚走到门口,谢飞电话忽然响了,定睛一瞧,竟是马欣楠的。 “喂,你哪去了?” 谢飞急的不行,语气有点生硬,却是他忍着脾气能说出口最好的口吻。 马欣楠有些错愕,语气之中还带点喘息。 “我……我回家了啊。” “你!回家?!!” 这一句,谢飞愣了、胖子也愣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谢飞还想再问问,马欣楠便说有事,匆匆挂了电话,晚上再说。 总之,接到马欣楠的电话,谢飞那颗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人没事就好。 左右等到了晚上,马欣楠终于打来了电话。 腻腻歪歪的过程就不说了,直奔主题。 原来,这几天,他家农忙,爹妈打电话让他回去,他就回家了。 本来到家的时候想给谢飞发个信息,可惜一到家门口,就被自家热情的旺财给扑倒了,手机也掉进了水缸里,进水了。 连续忙活好几天一直没得空,今天早上这才跑到镇子里找个修理铺将手机给修了。 如此解释,谢飞彻底放下了心,笑道:“我说你跟我打电话怎么那么喘呢,原来是跑的啊。” 马欣楠娇羞的说道:“是啊,再说我跑着去的,能不喘吗?” “跑着去?你不有摩托吗。” 马欣楠娇怒道:“笨蛋,我们家那个地,骑摩托不注意,摔了怎么办?” 这么一说倒也是,谢飞憨憨一笑,又开启了电话粥模式。 倒是胖子在一旁偷听着他们的对话,仔细琢磨着,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又翻开视频,看了看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故意截个图,花了70圆子,从网上找来ps高手,将图片清晰度拉高。 可惜,那个妹子的照片太过于模糊,怎么都复原不出来,倒是她旁边,看似亲密的一个骑着机车的男人,通过技术能还原出来。 胖子想想,如此一来事情倒也简单了,找到那个男人,再问问他当天跟谁在一起,一切不就了然了? 再看那条视频显示的ip地址,乃是新月市,正好同专业里,有个喜欢机车的哥们就住在那个城市,便向他问了问。 这哥们嘛,平日里是个不太正经的人。 怎么说呢,作为朋友和同学,那没的说,人很好。 但他的私生活嘛,就有点过于恶劣了。 那餐饮洗浴的一条龙服务,他只选最后一步,找韩式半永久,平日里省吃俭用的,都消费在韩式半永久的身上了。 你要问他各大网的价格他或许不知道,但若是问他哪里能找到韩式半永久,什么价位,他铁定给你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对避坑首选。 本来胖子也不想找他的,奈何新月市就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不找他找谁? 于是,在附加下学期两个月的热水卡的承诺后,那哥们很痛快的应承了下来,找新月市的俱乐部,问问到底有没有人认识那个男人! 第117章 焦头烂额 胖子在一旁玩着他的侦探游戏,另一面的谢飞脑袋也反应过来,虽然还没有全弄明白,最起码开始了怀疑。 农忙?这是马欣楠的说辞,也是一个比较正当的理由。 但谢飞他们家也是田间地头里干活的农民,家里也有几亩地,他的姥姥和姥爷,就是靠着在这几亩地上的辛勤劳作,才养活了谢飞这么个大学生。 要说别的,谢飞可能还不太了解,要说农忙,谢飞自认为还没谁能在这方面欺骗的了他。 在那片不大但充满欢乐的玉米地里,他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由于僚东的气候和土地的属性,一般情况下庄家都在8、9月份成熟,7月份要收的农作物,几乎用不到什么人力,一个成年人就可以搞定。 “马欣楠他们家7月份要收什么?难道在僚东的气候下还能种什么一年两收的作物?” 要是有什么农作物在能一年两收的话,他爹妈早就种了,还用得着去省城里务工赚钱养家? 农民一年的收入虽然不多,但只要能糊口,谁愿意去省城的工地里风餐露宿、天天看别人白眼。 “莫非马欣楠在说谎?” 谢飞心里有了一点苗头,就像是星星之火,逐渐形成燎原之势。 如此一想,整个人不寒而栗,浑身上下都开始剧烈颤抖。 “应该不会” 恋爱的基础是信任,纵使他是个小白,但在网络上、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桥段可不少。 很多时候,都是因为男主的误会才造成悲伤的剧情。 正所谓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谢飞可不能做出这么傻缺的事情,既然恋爱,就应该充分相信对方才是。 如此想了一会儿,倒是心平气和了许多,就是心里的那份阴霾怎么也驱散不掉。 就像再心里面长了小刺,平时不痛不痒,偶然间总会扎一下,让你浑身上下都透着难受。 如此纠结了一个中午,饭也吃不香、水也喝不好,浑浑噩噩的,一点干劲也没有。 也恰在同时,聂宇打来了电话,更让他的心情复杂的无以复加。 王烁,那个率领王朝车队几乎挑了整个僚省的男人,竟要在盘龙岭的山路山挑战自己。 这消息倒不怎么新鲜,几天前,联络人通过胖子将这消息转述给他。 不过,那时候大多是推测,且谢飞对敌人的水准还了解的不够深刻。 而今,王朝车队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让谢飞感受到了恐怖,正式的宣战也让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时间定在下周日,聂宇比赛之后,也只有七天的时间给自己备战。 他跟聂宇实力大差不差,很多地方还比不过聂宇。 像他这种僚省有名的机车手,骑着大改师父亲手打造的,几乎变态的神车,还花了那么多时间找自己学习盘龙岭特殊的滑胎过弯的技巧。 他谢飞的那台残破机车和技术还如何能比? 如此想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两件大事的双重打击下,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会儿想想马欣楠的事,一会儿又去思考比赛的事,两头堵、两头闹心! 不过,闹心的可不止谢飞一个,大改师父此时已经有接近八个小时的时间没喝酒了,手中的烟压根没断过,一颗接着一颗,快抽了两盒。 他双眼迷离的瞧着聂宇胯下的机车,面上带着一些欣喜。 可转念一想谢飞那台残破的机车,愁容便又上来了。 事得一件一件办,路得一条一条走。 虽然早就知道王朝车队此番是冲着谢飞来的,但毕竟没有确切的消息,所以大改师父先把聂宇的车攒出来,应对比赛。 可当搞明白聂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后,大改师父这才感受到心力交瘁。 忙活一大顿,忙活错了,他聂明的比赛对手只是王朝车队里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真正的大boss是一个礼拜之后,对阵谢飞的王烁。 换句话说,聂宇这台车攒不攒,根本没什么意义。 宋帕厉害不假,但聂宇也不是什么凡人,骑着他那辆精心改装过的nja400,再学习谢飞那独有的过弯技术后,基本有赢无输。 而谢飞呢?那台来自凯越321的发动机,的排量,异步双缸的发动机如何去对抗川崎的zx4r? 就算不是用极速去挑战怠速,其中也差着级别。 再整一台凯越450rr的发动机攒出一台车铁定来不及。 一来谢飞没钱,也没人脉,短时间内根本调教不出那样一台符合他驾驶风格的好车,就算聂宇肯出手相助,时间也是紧赶慢赶,根本没空闲去调教。 二来,谢飞的驾驶不具备广泛性。 骑着那辆残破的机车,或许能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爆发强力的速度。若是换一台更好的,哪怕是大排重机,或许都没有现在这台车强。 所以,大改师父的改装思路,是要对谢飞那台送外卖的破车进行进一步强化。 可这问题又来了,如何着手、如何强化,大改师父一点头绪也没有。 能对抗川崎zx4r似乎除了换车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 “哎!” 大改师父长叹一口气,整颗烟一口也没抽,就这么燃烧到底。 聂明和聂宇两兄弟看着他发愁,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连大改师父这么专业的人都如此愁的事,他们两兄弟就算问了又有什么用? 聂明看了看聂宇,神色复杂,最终也如大改师父一样,一句话没有,只剩叹气。 另一面,谢飞也是接连叹息不断,两件事,仍旧困扰着他,给他烦的几乎抓狂。 他拿起手机,点开马欣楠的头像,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最终,他还是抵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打个电话向她询问缘由。 开头第一句,很直男的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你回家,确定是帮忙务农吗?” 这语气生硬的,就像是蜀黍们审讯犯人,直接给马欣楠问愣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马欣楠语气俏皮,却掩盖不住内心点滴的慌张。 谢飞听出了不好,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莫非真的有事?!” 第118章 尽释 马欣楠究竟慌没慌张,谢飞说不好,但他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 其实,他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过于患得患失。 其实他何尝不想洒脱,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是第一次处对象,无比纯粹的动了真心。 真心这东西可不好说,比如处对象,不动真心收获不了真爱,动了真心对方却只是玩玩,你将会死的很惨。 所以,动真心这件事,不是遇到了对的人,最好别碰。 可谁又能开启上帝视角,知道自己的恋人就是本命呢?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真心这东西,纯粹的跟白雪一样,纯一无暇,没有一丝杂质。 别说海王浪后,就算是岛国各式各样的老师,动了真心也是这副患得患失、哭天喊地的模样。 谢飞听着电话里的那句否认,机械性的回了一句‘哦’,心不甘情不愿,更带着满腹的怀疑。 很显然,电话那头听出了他的不满,继续解释,带着某种哀求的感觉。 原来他妈妈身体不好,腰抻了,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干农活确实干不了。 在他妈妈腰抻了之前,他爸爸接了一个活,又苦又累又没人愿意干的活,替人收大棚。 其实这些都是那些打零工干的小活,苦累不说,工钱还少。 他们家本来有地,而且到了他爸爸的这个年纪,也承受不了这么高的劳动强度。 但是,没办法,马欣楠要交学费,还有生活费。 总不能自已的女儿争气考上大学,作爹妈的却供不起。 于是乎,他爸爸咬咬牙,跺跺脚,琢磨着拼了这把老骨头,再加把劲,把这个活干了,好歹凑够下学期的学杂费。 本来这样的活,他爹想干,人家还不愿意要。 收大棚的活特别累,真让着老骨头累出个三长两短来,不值当。 他爸看着对方有拒绝的意思,立马厚着脸皮,提着礼物找上了门,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说带着老伴一起来,两个人只要一份钱,对方这才勉强答应试试活。 这不,事不凑巧,临收棚的前几天,他妈妈突然抻了腰,他爸爸又想要这份钱,百般无奈之下,这才把马欣楠叫回家。 后来的事,就跟是谢飞听到的版本了。 家里的狗太热情,给她扑倒了,手机好巧不巧的掉到水缸里,泡个透心凉。 如此解释,到好似能说得通,虽然各中地方还有点牵强,好歹也符合情理。 况且,马欣楠的确有自己的顾虑,对于这点,谢飞这个自卑的男生很明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谁也不想把这痛处说给别人听不是? 况且,毕竟两个人只是处对象,还仅仅处了没几天,根本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跟谢飞说了又能怎么样,给谢飞添堵,或者让他瞎担心? 到时候这些家里的鸡零狗碎给她说的烦了,影响他们两个处对象,更得不偿失。 这一顿说的,给谢飞说的,好一通自惭形秽,要不是隔着电话,几乎能给马欣楠跪下,求原谅。 他被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腻歪了好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胖子将一切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狐疑的紧。 默默将这事记着,等待着朋友的回信。 但对于谢飞来说,这件事情完结,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后院安定,才能干大事。 要不咋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肯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 但要说对付王烁,他可没什么办法,四个字——‘黔驴技穷’! 这几天跟聂宇混在一起,耳濡目染,也知道王烁的强大,更清楚彼此机车上性能上的差距。 大改师父攒出来的车是台好车,符合自己的节奏,也符合盘龙岭的山路的走势。 可以说,自己驾驭这台车,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弱。 可事情也有例外,譬如技术上和设备上的双重碾压。 谢飞没看过王烁的比赛视频,但从聂宇口中描述,这个人铁定比自己的技术强上不知几个次元。 那辆所谓的川崎zx4r,虽不知道是个什么机械怪物,可从大改师父消耗的零件和改装的精心程度,也可清楚这台机车的恐怖。 故而,谢飞自忖,论起比赛的话,自己除了比王烁更加熟悉这条山路和自己独创的过弯技术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具有优势。 技术可以学,山路也可以熟悉,如此看来,这两项倒也算不得什么。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计可施,只能求大改师父帮忙,让那个醉鬼老头给自己出个主意。 他跟胖子说了一声,直接给聂宇打个电话,问清地址,驱车前往。 此刻,大改师父在聂宇那台机车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各处关节也已经完全打通,细微之处也调教的几乎完美,已经改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一台完全不用驾驶着去适应,符合驾驶者风格的完美机车,换做任何人,哪怕是极其世界级的顶尖团队,也需要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的调教。 而大改师父,这个醉鬼,就窝在屋子里,用区区几天,便改装完毕,其实力可见一斑。 但,这么牛x的人,此刻也拿谢飞那台机车没辙,似乎除了换车之外别无他法。 谢飞来了,看着一地的狼藉和那台闪光熠熠的机车,嫉妒之余也为聂宇真心的感到高兴。 他还没张嘴,大改师父便抢过话头,胡天海地,侃了一些有的没的,直接给谢飞侃晕了。 他生怕将自己黔驴技穷的事告诉谢飞,怕他失望。 这台车还剩最后一步的调教,毕竟是辆崭新的机车,就看他在磨合过后,极限的条件下,是否能保证稳定运行。 越是趋于速度性的机车,越保证不了耐用性,很可能在极限的状态下,这辆车承受不住自己的动力,四散开来。 但,此刻,又不能让聂宇真的驾驶这台机车去尝试,所以,大改师父只能凭自己的经验,用一堆草稿纸,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力学公式,进行推演。